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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飞车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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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飞车激战 “你干得怎么样了?” 第二天晚上,厄思・柯诺驱车沿着赌博街向前开时问道。 “还不错,”邦德说,“我在轮盘赌台大赢了他们一些冤枉钱,不过我相信这 对我的朋友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有的是钱。” “他真是个狂人,”司机说,“一个迷恋西部生活的狂人。他把九十五号国道 旁的一个废墟买了下来。那地方过去住着垦荒的边民,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人全部 跑掉了,城就变成了一座死城。他把那地方整修一新,修上木板的人行道,精美的 沙龙和酒吧,还开了一家供下属休假的木制旅馆,甚至连小火车站也改装成西部式 样。在这附近有个叫作斯佩克特维尔城的鬼地方,是个靠银矿而发达起来的城镇。 工人们在那里掘出了.价值几百万美元的银矿砂,用一条小铁路运到五十英里开外 的赖奥利特城。那个城镇也曾经是个被人遗弃的废墟,但现在已经成为观光点,有 一座用废威士忌酒瓶搭起来的房子。那里是堆矿砂的地方和运矿砂的铁路起点,银 矿砂就从那里运往西海岸。斯潘老板很会动脑筋,他买下一部‘高原之光’型旧式 火车头,配上一辆早期的火车车厢。他们把火车车厢停在斯佩克特维尔车站,每逢 周末他亲自开火车,带着手下的人去赖奥利特城玩一晚上,喝香槟,吃鱼子酱,乐 队伴奏,歌女舞蹈,还有烟火看,一定够刺激。可惜这只是道听途说,也没亲眼见 过。”说着,司机放下车窗,朝路边吐了一口痰说,“你说得对,斯潘老板就是这 样挥霍钱财的。我说的一点不错,他是个狂人。” 邦德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整天都打听不到斯潘先生和他手下人的去向。 星期六那天,他们全部都乘火车逛赖奥利特城去了,而他却呆在冠冕饭店里游泳, 睡懒觉,成天等着有人来找他的麻烦。虽然他也偶尔发现穿制服的巡警多盯了他两 眼,也无妨碍,大概只是把他看做冠冕的一位普通顾客而且。 早上十点钟左右,他游过泳吃过早餐,去理发店理发。那里顾客不多,除他以 外,就只有一个身穿紫色厚绒晨衣的胖男人躺在理发椅上。那人右手垂下,任由一 位漂亮的姑娘为他修指甲。那姑娘粉面桃腮,一头剪得短短的光泽秀发。她坐在小 板凳上做着她的活,好象很认真的样子。 邦德坐在理发椅上朝镜子里看,发现理发师对这位胖客人殷勤备至。他小心翼 翼地掀开热手巾的一角,然后再去掀另一角。他小心地用一把小剪刀剪去那个胖子 耳朵里的耳毛,接着又低声下气地问道:“先生,您的鼻毛也剪吗?”胖了哼了一 声,于是他谨慎地掀起在鼻部附近的毛巾,用小剪细心地修剪鼻毛。 鼻毛修剪完后,理发室中十分安静,只听得见邦德头上的剪刀声,以及修指甲 姑娘把修剪工具放回小瓶时偶而发出的响声。这位理发师摇着手柄。 “先生,您看如何?”理发师拿一面镜子照着脑后问邦德。 正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哦”声打破了理发室中安静。 估计理发椅伸起的时候,修指甲姑娘拿削刀的手滑了一下,伤了那个胖子的手。 那位胖子一下子坐直身子,掀去覆盖在脸上的毛巾,把一只手指放到嘴里吮吸。然 后身子向旁边一歪,操着手向那姑娘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那姑娘从矮凳上摔下 来,倒在地上,修剪工具撒了一地。那胖子怒气冲冲吼道:“把这个杂种给我开掉。” 他咆哮着,又把被戳破的手指送进嘴里,脚插入拖鞋中,踩过撒在地上的修剪用具, 走出门外。 “是的,斯潘先生。”理发师大声喊道。然后,他开始对那个坐在地上哭泣的 姑娘破口大骂。邦德转过身来轻声说:“别骂她了。’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掀掉围在脖子上的毛巾。 理发师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有料到在这儿会有打抱不平的客人他连忙改口 说:“好的,先生。”接着,他弯腰帮着那姑娘收拾地上的修剪用具。 邦德付理发费时,听见地上的姑娘为自己辩解:“卢西恩先生,这不是我的错。 他今天很紧张。手指头一直不停地颤抖。是真的,他的手指抖得厉害。他以前从来 没这样过。可能是神经太紧张了。” mpanel(1); 斯潘先生如此紧张,邦德暗自高兴。 一路上, 他一直在回想着上午的情况, 柯诺大声的讲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先生,我们后面有尾巴,而且紧咬着不放。一共是两辆车,一前一后。别回头。 你看见前面那辆黑色的轿车了吗?那里面坐着两个人。他们车上装了两面后视镜, 他们一直在观察我们,已有一段路程了。后面还有一辆红色小车紧跟着,是一辆带 活动座椅的金钱豹牌跑车,车后座上还放着高尔夫球棒袋。车里也是两个人。我认 得这帮家伙,是底特律的紫色帮,就是那些喜欢穿淡紫色衣服的,说话娘娘腔的家 伙。他们根本不喜欢打高尔夫球。他们会玩的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他们的手枪。 你可以装着欣赏风景的样子,朝外面望一望,但要注意他们掏枪的手。我设法来甩 掉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邦德按照要求做了。司机突然猛踩油门,关掉电门。排气管突然犹如一支步枪 朝后面冒出一股白烟。邦德注意到车上那两个家伙的右手伸进夹克衣袋里。邦德转 身对柯诺说:“你说的没错。”但一会儿,他又说:“厄恩,还是让我来对付吧。 我不想连累你。” “见鬼,”司机打断他,“他们才整不倒我。只要你答应花钱帮我修车子,我 就能设法甩掉他们。可以吗?” 邦德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一千美元的钞票,塞进厄恩的衬衣口袋。“这里是一千 美元,做你修车的费用,”他说,“谢谢你,厄恩。我很想看一看,你怎样甩掉他 们。” 邦德从腋下取出手枪,握在手上。他暗自思忖,我总算等到这个时刻了。 “好吧,老兄,”司机一脸兴奋,“我早就想找个机会跟这帮家伙算账。我受 他们的欺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开始了。” 前面是一条宽敞平坦的路,往来的车辆稀少。落日的余晖将远处的山峦映成一 片桔红色。在幕色之中,马路上的光线慢慢变暗,这正是司机们拿不定主意,究竟 是否开亮车灯的时候。 汽车以每小时四十英里的速度稳稳地向前驶去,前面隔了二十米是那辆黑色雪 佛莱汽车,后面是那辆金钱豹牌跑车。忽然间,柯诺猛力踩死刹车,车子轮胎吱吱 地叫着,擦着地皮向前磨了一下就停住了,邦德被猛地向前一甩。金钱豹更是来不 及刹车,挡泥板、车灯和水箱散热屏一头撞了上来,铁片和玻璃碎片飞上了天。出 租车刹住之后,车身仍向前一涌。司机眼明手快,挂好排档,一踩油门,终于甩开 金钱豹的散热水箱,然后加速沿着公路继续往前开去。 “让他们再享受一下撞击的快感吧!”厄恩・柯诺得意扬扬地说,“看着他们 的情形怎么样?” 邦德从后望去,性计说,“水篇散热屏肯定擅裂了,前轮两个挡泥板也全撞坏 了。挡风玻璃上起了花纹,好象给撞破了。”暮色已苍茫,金钱豹已不见了踪影。 邦德继续说,“车上的人全都跑了下来,想把前轮挡泥板卸下来。我想,不多久他 们还能带伤上路。不过这一下够他们忙一阵的了。你还有什么高招?” “一技不可再用,”司机大声地说,“我们已经跟他们宣战了。要么心。最好 斜着躺下来。前面那辆雪佛莱车已在路边停下来了。他们或许会朝我们开枪。好, 看我的。” 邦德觉得车子突然往前飞窜。柯诺单手转动着方向盘,身体倾斜着,眼睛紧盯 着前方的公路。 当他们的车从雪佛莱车边疾驰而过时,只听“嘟”的一声后,响起了两声清脆 的枪声。邦德身旁落下一些玻璃碎片。柯诺咒骂着,汽车斜着溜了一段路,然后又 继续飞速向前行驶。 邦德跪在后座上,用枪托把后窗玻璃砸一个洞。后面的雪佛莱车大开车头灯, 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坐稳些,”柯诺闷声道,“我要来个急转弯,停在前面的大楼的侧边。等他 们追过来时,你就狠狠地朝他们打。” 邦德紧紧地用手抓住椅背。汽车轮胎吱吱叫着向一边倾斜,然后恢复四轮着地, 突然刹住了。邦德连忙打开门跳了出去。他蹲伏在门边,把枪抬得高高的。雪佛莱 的车灯射向他们的侧面。但没多久,它转了个弯,向他们的方向开来。超压的轮胎 发出刺耳的声音。时机到了。邦德心里想,要趁它还没有站稳前就狠狠地揍它。 啪,啪,啪,啪。四发子弹向二十米外的目标飞去,发发都打中目标。 雪佛莱一头冲到路旁石头上,车身倾斜,又向一棵树干按去.然后弹回来撞到 路边的电灯柱上,转了一个圈后,终于四脚朝天了。 邦德在旁边得意地看着这一幕精彩的表演。他先是听到一阵四分五裂的响声, 接着看见火焰开始从引擎盖向外喷吐。有人想从车窗里向外爬,但火舌沿汽油管烧 向真空泵,接着又顺着车架烧到油箱。待到整个车身被火焰吞没时,车里的人难以 逃生了。 邦德正想跨过公路看个明白,突然他听见出租车前座厄恩的呻吟声。他转身一 看,发现厄恩・柯诺已从驾驶座上滑落下来。邦德连忙打开前门,搀出到处溅着血 迹的司机。他的左臂被打伤了,衬衣已被血染红了一块。邦德费劲地把他扶到座位 上,司机睁开了眼睛。“快,兄弟,”他牙关咬紧说,“快,快开车。那辆金钱豹 马上就会追上来的。带我去看医生。” “好的,厄思。”邦德钻进驾驶座,轻声地对司机说,“放心好了,我会照顾 你的。”他挂上车档,从火势熊熊的雪佛莱车旁和一堆目瞪口呆的旁观者面前穿过, 高速地驶上了公路。那些旁观者从各个角落围聚到着火的汽车边,看着火焰冲天, 却束手无策。 “往前一直开,’啊诺喃喃地说,“前面就是博尔德水坝。你看看后视镜,看 后面有动静吗?” “市一辆车子,亮着车前灯,紧跟在后面。”邦德说,“也许就是那辆金钱豹。 离我们估计有两栋楼的距离。”他把油门踩到底,出租车在宽敞的公路上飞速向前 疾驰。 “就这么开,”厄恩・柯诺说,“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把他们甩掉。 我有个主意。这条路和九十五号公路会合处,有一个露天汽车电影院。就在前面。 再开快一点,向右急转,看见那排汽车尾灯了吗?咱们钻到里面去。对。顺着沙地 往前开,进入汽车行列。熄掉前灯。稳住。好的,刹车。” 出租车停在五六排汽车行列中的未排。车前面是一副混凝土的宽银幕。屏幕上 一个男人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邦德转过头,看见车旁排列整齐的金属线,排得井井有条。只要把电线插入汽 车扬声器的插孔,坐在汽车里的人就可以欣赏到电影的声音。仅仅一会儿的工夫, 他看到又有一辆汽车开到汽车行列最后一排。停在他们后面的车没有象金钱豹车那 种低底盘。不过现在夜色很黑,很难看得清楚。他扭转身子看着身后,尤其注意着 入口处。 一个漂亮的女招待走了过来。她脖子上吊着一个盘子。“每人收费一元。”她 说着,一面伸头探脑,看看汽车中有多少乘客。她右臂上挂着一大堆听筒。她取下 一只,把一头插入插孔中,把另一头递给邦德。屏幕上的那对男女热烈的交谈声传 人耳中。 “要不要可口可乐、香烟和棒棒糖?”女职员一面收票,一面做着小生意。 “不要,谢谢。”邦德答道。 “多谢光临。”那女人说完后,向后面的汽车走去。 “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把扬声器关掉!”厄恩・柯话从牙缝里低声喊 道,“我们再在这里呆一会儿,然后我去给我找个医生,把那该死的子弹挖出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等那个女招待走远后,他把头倚在车门上,斜躺在前座中。 “厄思,你忍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邦德用手在扬声器上摸索一下,找 到开关后,把它关掉了。屏幕上的男人正准备动手打他的女朋友,女的开口大叫, 可是他们已听不见那尖利的锐叫了。 邦德转过脸来,睁大眼睛向后观察,但一无所获。他又转头向停在两旁的汽车 张望,只看见车内有两个人的脸粘在一起,后座上堆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另外 有两个成年人正津津有味地向前方看着,不时还端着一只酒瓶。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刮脸用润肤水的瑰香气味。这时一个黑影从地上站起,一 把手枪枪口正对他的脸。 车窗外, 还有一个人靠近了厄恩・柯诺。那人轻声说: “伙计们,不许出声,不许动!” 邦德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那个肥头大耳的人。那人眼睛好象在笑,但笑里却风 寒光闪闪。那人俯下身来说:“出来,英国佬,放明白点。否则你这位朋友就没命 了。我的枪管上安了消音器。来,一起出去兜兜风吧。’ 邦德扭头看了看。一根黑色的枪管项在柯诺的脖子上。他拿定了主意。“好吧, 厄恩,如果我们两人都出去,还不如让我一人去方便些。我跟他们去去就回来。我 回来就带你去看医生。你一定要多保重。” “快一点,”那个胖子说。他说着,打开了车门,手中的手枪一直都对着邦德 的脸部。 “抱歉,伙计,”柯带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想……”,但他的话还没说完, 黑色的枪托就重重地打在他的后脖部。柯诺向前一扑,倒了下去。 邦德紧咬牙根,两臂的肌肉在衣袖里收紧,成了铁疙瘩。他在考虑是否能有时 间抽出手枪。他乜斜着那两只对准他的枪,估测着距离。有没有可能呢?两对凶狠 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可嘴却大咧着。只要他有所动作,两只手枪就会一齐开火。 他心里凉了半截。他拖延了一分钟才举起双手,慢慢离开出租车,心里仍在考虑寻 找机会拔枪反击。 “朝门口走,”那个肥头大耳的人轻声地命令说,“放自然一点。我保护着你 呢。’验收起手枪,把手放在衣袋里。另外一个家伙靠着他左手走,右手老是贴着 他的裤腰。 三个人疾步走出大门。这时一轮明月从山后升起,把他们长长的影子留在了苍 白的沙土地上。 ------------------   图书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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