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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44   该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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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人 我们四个人坐在木屋里,围坐在桌子四周玩扑克牌。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煤油灯, 壁炉里一堆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仍然散发出一股热气,这热气在这寒冷的夜里是很 受欢迎的。   木屋不精致,只有一个房间,里面摆着四张小床,一个烧饭用的大火炉。房屋 只是用来避风雨和睡觉而已,如果谁想住得舒服些的话,还有别的地方。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矮胖的名叫黑田的人,他是个成功的律师,深度眼镜陪衬 下,显得很有学问,我两天前才认识他。   坐在我左边的是娄贝,他很胖,两眼有眼袋,衔着雪茄的厚嘴唇噘着。   右边是考尔,他的身体显得很健壮,肌肉紧紧的,结结实实。   在这湖边当了二十年的导游,做着一份比我们三人都健康的工作,这点事由他 的壮健身体来证实。“该你了,南克。”黑田对我说。   我瞄了瞄手中的牌,三个皮蛋,够赢他们任何人。但有些事情涉及到的不仅是 钱,娄贝是我的老板,他可以让我当广告部经理,甚至副总经理,我不会为这区区 数元美金而惹怒他。我说道:“我不跟了。”   娄贝拿出两张五元钞票:“跟进十元。”   律师微笑着:“我看看,跟进十元。”考尔摇摇头说:“我跟不起。”   我奇怪,为什么这位导游要参加这个牌局,他的经济状况显然不如我们,不过 ,他或许一心想赚我们几文,而不考虑钱的来源,黑田和娄贝,牌艺都相当精,尤 其是娄贝。   星期五下午,一架水上飞机送我们来湖边度周未,钓一次鱼。   现在周未差不多要过去了,明天早晨,飞机就会来接我们。我一起来,并不是 我喜欢钓鱼,而是给娄贝机会了解我。此行是我的主意,他临行前对我说:“我喜 欢多了解和我在一起工作的人,你知道,这个工作很重要,不能随便找个人。”   说真的,那不算是真正的邀请,也不能说是命令,但我还是收拾多年未用过的 钓鱼用具,吻别妻子,加入他和黑田的钓鱼行列。   娄贝把另一张十元钞票推向桌子中间:“我要看牌。”   黑田摊牌:“两对,一对九,一对小二。”   娄贝咯咯笑了,他将手中的牌成扇形亮出:“三条四。”   如同我所预料的,我手中的三个皮蛋准赢。 mpanel(1);   考尔背靠椅子,双手抱胸。历经沧桑面孔上的眼睛,呈淡蓝,并逐渐眯起,同 时还露出了邪恶的凶光。我不知道他是因为输钱,还是波恩酒的关系。黑田捡起纸 牌,准备再洗。我站起来,说:“我今晚不再玩了。…   “去你的,”黑田说:“三人玩不好。”“你俩玩吧。”考尔说:“我也玩够了。”   黑田扔下手中的牌,说:“上床睡觉太早了,现在做什么好,到火炉边去,讲 故事?”“我有个故事。”考尔说。我们全凝视着他。   他站起来,走到壁炉前,点燃他的烟斗,他的头顶上有一把老式的枪,油亮地 横放在两只木钉上。考尔给我的印象不是那种健谈的人,自从我们抵达此地一来, 他都不大说话,现在却自动要求讲故事,这显得很突然。   “什么样的故事?”黑田问。  “关于一个该死的人。”娄贝突然阴阴地笑了。“那可以包括很多人。”   考尔不理他。他说:“故事大约发生在二十年前,那时候我很年轻,而且有点 野性。我参加了一位叫蒙利的人所设计的一个银行抢劫案,他要我帮忙。我还介绍 了一位叫莫甘的朋友,和一位叫莎利的女孩参加。我们分配好工作,如抢劫成功每 人可捞到五万元。”   “那倒是值得去冒险的。”娄贝说:“好多人没有那么多也干。”   “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考尔继续说:“我没有做过歹徒,不过,我以为抢 一次无所谓,尤其是我正好缺钱用,抢劫银行似乎很简单,细节方面,我不多叙述 了。重要的是,那一次成功了,到手的钱比预计的还要多。”   “得手后,我们到蒙利的住所分赃,准备分到钱后,各自远走高飞。”考尔说 :“莎利本来说好跟我走的。”   我不必猜疑,顺口说:“蒙利独吞了。”   “比这还糟。”考尔说:“他做得太过分了。他卷走所有的钱怕我们报复,于 是,他抽出枪,出其不意地打死莫甘,然后向我开枪,幸亏没打中要害。我屏住呼 吸,佯装死亡,直到他和莎利离开。”   “这么说,女孩也被他带走了。”我问道。   “蒙利是个花言巧语的家伙,莎利又爱财如命。我在警察抵达前离开那儿,在 那个城里,我投奔到朋友那儿治好了伤口。此后我通过报上广告找到了这份工作, 来到这儿后,本打算只停留一阵,结果爱上此地,一住就是二十年。但是我对蒙利 的事从没有忘记。”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我的问题是:“他干嘛告诉我们这个?”   “这么说,该死的人是蒙利。”黑田说:“我的看法是你冒了险,失败,就像 玩牌手气不佳,该退时候,你跟进,蒙利走运,如此而已。”   “不!”考尔反驳说:“如果他卷走钱,离开我们,我可能会同意你的说法。 他没有必要杀掉我俩,我欠莫甘一份情,不报仇,对不起朋友。”   “照你的说法,你是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对他说。   “是的,直到最近。”考尔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他的照片,现在他已成为大 人物,而且做的都是合法生意,我猜想,他是靠那二十万元起家的。”   “你准备报仇吗?”黑田问:“抢劫的法定年限已经期满,不过,你仍可以控 告他谋杀。”   考尔摇头:“我赢不了他,他太有钱了。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报纸上说, 他是钓鱼高手,所以我寄封信给他,邀请他到这儿,提供一个他不能拒绝的机会, 他上钩了。”“他正在这儿?”   考尔伸手取下头顶上的老枪,镇静他说:“他现在就在这儿。”   我想,现在我相信他了,明白为什么他要站在那儿,讲述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事 。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儿一直躲在壁炉火的阴影中,这点我早先没有注意到。 现在,我看见他的两眼闪着凶光,下巴还紧紧箝住烟斗嘴,嘴巴抿成一条极细的线。   我没有时间去怀疑他准备怎么做,因为突然间,事情如同梦中一样发生了。娄 贝站起来想移动,考尔开枪,娄贝向后倒地,打翻了座椅,枪声在小木屋里像炮轰 声。   黑田仍旧坐着没动,张着嘴,瞪大着眼,他颤抖着站起来说:“你该死!你知 道你做了什么!”“我知道。”考尔说。   “你的余生将在狱中度过。”   “不,”考尔柔和他说,“那不是我的计划。”他将枪口转向黑田:“我的计 划是不留目击人。”说着,他轻巧地扣板机,开枪。黑田沉甸甸地应声而倒。   枪口接看转向我。   我向后一窜,往地上一滚,滚到门边,打开门,当考尔再向我开枪的时候,我 正好闪进外面的黑暗中,并且以全速跑向树林,一心只想离开木屋。   我的头部撞上一棵树,被反弹回来,我觉得晕头转向。惊慌中,我四肢着地爬 ,不知道要爬向何处,我也不顾了,我只觉得考尔会像杀别人那样杀我。爬着,爬 着,直到自己意识到,我发出的沙沙响声正好可以指引考尔时,我才停止。我张嘴 喘气,喉咙干燥,胸部一起一伏。   林子里了无声息,我观察了一下,黑暗中有盏黄灯,木屋门敞开着,考尔并没 有跟出来。   我跪在那儿,恐惧使我汗流浃背,额头冷汗淋漓。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的话,连 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娄贝死了,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人没够逃生。他是否就是考尔所说的蒙利,或 者只是考尔单方面的想法,现在都无关紧要。很有可能,考尔的说法是对的,没有 人知道娄贝的过去,他从一家小小的店铺发展到八十家店面的连锁企业。二十万元 应给人一个很好的开始。那么看来,蒙利这人太残酷,为了创业,竟如此残忍地杀 人。说真的;我不喜欢他,但是同事中,他不是我第一个不喜欢的人,重要的是, 我认为自己可以应付他,和他相处得很好。凭他付给我的薪水来说,他即使是魔鬼 ,我也能忍耐。一旦有良机,再当垫脚石一样利用,跳上更高更好的一层做别的。   黑田可能也死了,娄贝邀他来钓鱼,纯属友情,没有别的理由,此刻的我,由 于同样的理由,生命也岌岌可危。   考尔有些疯狂,那是二十年的积怨所造成的。当他发现娄贝就是二十年前的蒙 利时,他一心想找个计谋干掉他。他的计谋得逞了。只是,明天上午水上飞机的驾 驶员抵达时,他将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不过,有件事是肯定的,我必须想办法生存到水上飞机抵达时。   我跪在那里,脑子由于震惊,差不多成为空白,而想不出下步该怎么做。我想 到妻子,她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以为我正玩得痛快,岂不知她要正成为一位美丽 的年轻寡妇。   一个黑影正站在门前,他拿着枪。   “南克!”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你逃不掉的,南克!我们这儿五十里内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没有地方去!朋天天一亮,我就出来追你,如果你跑的 话,会留下痕迹的。”   我知道,他说得不错。“如果你正在指望明早的飞机,算了吧!   我来告诉你会怎样吧,我会连驾驶员一起杀掉,然后把尸体全放进去,再把飞 机拖到湖中,放把火,然后告诉人家,你们起飞时失事。   你想他们会寻找什么吗?”   我的血液比夜空更冷,疯狂的考尔真会那样做,他有杀死四个人的机会,并且 可以逃避罪行。   我有麻烦了,不过,至少我还知道大祸临头。飞机的驾驶员不会知道有什么祸 事,直到考尔拿枪对准他。即是说,他飞抵此地时,考还没有杀死我,他还是可以 先杀死驾驶员,将尸首放在飞机里,再去执行他的计划。至于我,他随时都可以干 掉。如果我的尸体不在湖里的话,没有人会想到别的,因为湖面宽阔,深不可测。   考尔返回木屋。   我颤抖。寒夜开始侵人肌肤,当我冲出木屋时,身上只穿着很少的衣服。这种 季节,这些衣服是不足以抵御寒冷的。难怪考尔不急于追我,反正天亮前我就会被 冻得行动迟缓。我必须保持温暖。   我在黑暗中清点口袋,里面有一些零钱,打火机,皮夹,钥匙,一条那天下午 我用来绑蚊钩的绳子,两根雪茄。还有一样武器,如果可以称作武器的话,那是多 年前我太太买来送我当礼物的小刀,上面有刮鱼鳞的小刨子,退钩器,和枪相比, 它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躲到看不见木屋的地方,我就可以生一堆火,使血液正常循环,以便想出 一个逃脱的办法。我确信考尔不会在黑暗中追击我,那样的话,要暗击他易如反掌 。如果在白天则另当别论,白天在未接近他之前,他就可以开枪了。   寒夜使我发抖,我开始以臂护面,穿过树林,远离木屋。   木屋后面,森林向上斜到一个小山脊。如果我可以到那个山脊,就可以生堆火 ,而不怕被看见。   我知道自己会留下相当清楚的足迹和断枝给考尔跟踪,但那是明早的事,现在 我需要的是温暖和思考的机会。   我觉得脚下的地面下斜,于是小心翼翼地向下行动,一直到估计我应在考尔的 视线之外,再摸出打火机,打亮它。借着火光,我找到了一些细小的干树枝,很快 便生了一堆火。   当我沐浴在火光的温暖中时,考尔的疯狂又占据了我的大脑。   有件事我是深信不疑的:考尔不比我聪明。我大半生都是在有创意的生意中度 过,不断地出新主意,解决难题,我在这方面的成功,可由我的薪水来证明。   制服考尔又是另一种难题。我真有机会吗?   当我站起来时,东边天色呈鱼肚白,我迅速做几样体操,放松四肢,扑息火, 打量四周。我是在一个小山谷,不过,如果我再继续向上爬的话,我就会在黑暗中 撞上一个露在地面上的岩石。   我绕过巨石,刚一过去,我就知道,这是我对付考尔的地方了。   因为巨石后面,突然现出一个小沟渠,沟底长满高及腰部的羊齿植物。   沟渠好在出人意料,那些野生的植物使你不可能仔细看,除非你来到渠边。如 果我躲在渠里,考尔不知道我在那儿,而要到最后一分钟才发现,而我躲在这儿可 以早看见他,这方面,我占优势。   现在天大亮了,考尔很快会追来,我必须迅速行动。   我寻找着我想要的东西,我发现T棵稍微比我拇指粗的,具有弹性的树苗。经 过乱砍后削去两端,弯成弓形,再以靴带做弓弦,它尽管粗糙,但似乎挺管用。   我还发现了一棵比我小指粗些的树苗,我砍下一节,将一端削尖,另一端劈开 ,向后开数寸。再从皮夹里取出两张塑胶信用卡,修剪一下,塞进用来做箭的一端 ,然后用鱼线系紧。我拿出小刀,以脚跟踩住,取下刀刃。再将小刀嵌进箭头的劈 开处,以剩余的鱼线固定。   将箭握在手中试试,它和弓一样,颇为管用,这两样克敌武器或许奏效。   我坐在草中,以靴子的弯曲部分挟住弓,上箭,背部向后倾,选十码外的一棵 大松树做靶。我缓缓地将箭向后拉,抓住它,不想真射出去,因为我担心这个原始 武器不灵光,但我想到了驾飞机前来的驾驶员――不论考尔是否先抓到我,他都想 杀的人,那个驾驶员年轻、愉快,笑眯眯地。他的一切财产都在飞机上,并且正准 备结婚成家。考尔会出其不意地杀死他,如果真那样的话,他未免死得大冤枉了。   我屏住呼吸,射出箭。   它轻轻地飞出去,结结实实扎在松树上,但力量比我预想的还要小些。我把箭 拉出来,发现它仍完整无缺。但我必须把它调得更好用些。经过调试后的箭飞得更 直,更有劲。如果打在人身上,伤害的程度是可观的。   太阳刚刚开始从东山头露出脸,现在我能做的是等候考尔,他的出现和太阳的 出现一样,是避免不了的。   我走回山谷边,从树后向下面的斜坡窥伺,我夜里留下的足迹清晰可辨,追踪 我并不难。我等候着。   透过晨雾看太阳,太阳如一只圆盘。这时,我听见下面的灌木林有沙沙声,我 便跑回巨石那儿,故意留下清楚的足痕。   我选好地点,藏身在羊齿植物丛里,我知道考尔很难立刻发现我。   我背部着地倒卧,两脚翘起,以两趾中间瞄准,对着他可能出现的沟边瞄。   头顶上,天空晴朗,一片蔚蓝,我心无所惧,只对考尔脑袋出现时会发生什么 事抱以极大的好奇。我听见他咳嗽声,然后,他的脑袋出现在沟渠边,他穿着厚厚 的茶色夹克,戴贝雷帽,枪高举着,行动迟缓地爬着。   他正审视前方,好像预计到我会跳出来似的,然后,他停住脚,半转身子。   我射出手中的箭。   箭刚出手,我就发现有人陪着他,箭从考尔的枪柄掠过。   一个男人在尖叫。 考尔直挺挺地站着,样子有些发呆。   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摇摇摆摆地向前走了几步,箭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刺在胸前, 他双手抓住箭,好像要拔出来,可是还没等拔出来,双膝即无力地着地,面部朝下 伏在了沟渠边。我僵住了。 那人是黑田,可是,黑田昨夜不是死了吗?   当我和考尔把呼吸困难的黑田平放在木屋的小床上时,考尔急忙为他急救。我 也看见了娄贝,他对我说:“那是一场游戏,一场玩笑。子弹并没有,枪是空的, 我们人演活了我们的角色,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尾。”   一场玩笑!我低头看那位脸色苍白,轻轻呻吟的律师,心里却在叫:玩笑,差 点使人没命,这算什么玩笑?   该死的娄贝、考尔和黑田,居然想出这种邪恶的玩笑,差点害我杀人!   我愤怒地问道:“这种所谓的玩笑有什么目的?”   “一种测验。那是我测验一个人准备做我的左右手时的方法,我要知道,一旦 发生意外,有了危难时,我是否可以依靠你。”   “只是为了我,你们不辞辛苦,做这一切?”   他耸了耸肩:“这已不是第一次。”   以前,他们曾排演过,怪不得那么逼真,叫人深信不疑。   “你是第六个,”娄贝说:“以前五个人中,有四个双膝跪地,求考尔饶命; 另一个嚎陶大哭,像个婴儿。你想,我会要那种人为我工作吗?”   他说这种试验没有任何伤害,只是那三个人的创伤要很久以后才能治愈,他们 会恨透娄贝,就如同我恨他一样。   “你是唯一想到向外冲的人,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决定,让你在林子里过 夜无妨,你不会冻死,也不会跑远。”   “你们昨晚一定会感到好笑吧。”“是有幽默在里面。”他耸耸肩说。   “去你的,幽默!”我火冒三丈:“把人吓得半死,还有什么好玩。   你们三人昨天晚上可以一起出来,高声喊我,黑田今早可以不停地喊我的。”   “我们也想到了,不过,我们想看看你搞什么名堂,现在,我想是发现了。”   愤怒在我心田里燃烧,要好久才会熄灭。我看着他那张肥胖的脸蛋,心中怀疑 怎么会为这种人做事的?为什么还要把他提供的工作当作终生工作。娄贝和我永远 没办法相处,从前以为可以相处是在开自己玩笑,大概是被野心和优厚的薪水所蒙 蔽。我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飞机在空中飞过,它在湖面上空绕一圈,然后滑下来,溅起一圈轻柔的水花。   我的心里特别难受。他愚弄我,逼我差点去杀死一个人,因为我认为那是唯。 一的求生之道,如今,我的余生会一直后悔的,我的箭要是迟一点发,那该多好!   他疯狂的测验引起了这一切,他还若无其事,侃侃而谈,认为正常。一个人会 这样一定是有问题的,一开始就有那种念头,就更有问题。   “听我说,”娄贝对我说:“你不必为黑田的事负责,最要紧的是你自卫的方 式,那份工作是你的了。”   他声音里含有一种失望的意味,我有种感觉,他不希望任何人通过他的测验, 他宁愿看见别人崩溃,借机欣赏人们濒临死亡时的卑躬屈膝。   考尔佯装射击娄贝,当他是该死的人。一个该死的人!   就我个人的看法,娄贝的确够资格。他冤枉我,愚弄我,我没有办法,但他应 受到我的惩罚,不仅为我个人,还为先前那几位“难友”。   第二天,一架水上飞机坠毁,机上五人只有一人生还,据生还者讲飞机失事的 原因是申于导游为报二十年前分赃不均之仇,在机上争斗而引起的。导游的一柄老 枪可以证明。   我虽然早就有杀娄贝之心,但一直找不到好的借口,如果那两个人不是一同设 计骗我,我未必会忍心把他们二人和驾驶员一同杀死。我大学时代是学校里最优秀 的高台跳水运动员。   现在,娄贝的公司由我操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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