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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立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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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立体的乡愁 法国鸿儒罗兰・巴尔特谈写作环境和书斋文具,说他不作兴在旅馆客房里做文 章,原因不关气氛,不关装潢,但嫌它格局铺设不得其体,并戏言云:“人家称我 是结构主义者,信非雌黄!”他惯常上午九点半钟到一点钟在卧房伏案工作;卧房 里还有一台钢琴供他天天中午两点半弹琴。再有就是一堆画具,星期天没事总会画 几笔。书桌要木头做的;书桌边还要另设一张桌子摆放文房杂物;打字机、索引架 各得其所。巴尔特爱笔成痴,喜欢买各种笔,写一篇文章总爱新笔旧笔换来换去的 写。他连鹅毛笔都用,可是绝对不用圆珠笔,说是这种笔只配率尔记记零星杂感, 勾画不出惬意飞动的文思。他始终最爱用细致的自来水笔,觉得一管在握,锋棱崭 然,毫发无憾,意到笔到! 写作原是家庭手工业,今昔中外作坊环境流露作家生平趣尚不说,纸笔之类的 生产工具作家大半都相当考究。明代屠隆官拜礼部主事,遭小人构陷,归隐之后家 境虽然贫寒,居然念念不忘经营书斋情调,种兰养鳞之外,洗砚池边更沃以饭沛, 引出绿得似的青苔;墙下又葬了薜荔,经常洒些鱼腥水,日子久了,藤萝蔓生,月 色下浑如水府,别饶佳趣。至于斋中几榻、琴剑、书画、鼎研之属,更是制作不俗, 铺设得体,人目心神为之一爽。这些“清规”,正是罗兰・巴尔特所说作家的写作 “礼仪”,仿佛中世纪教会寺院抄写经书的人要默坐一整天才可以动笔一样神圣; 巴尔特甚至向往中国古人重视书道、临池专心如僧侣摒除杂念的毅力。这样的流风, 到了机械文明硬体发展撩人魂魄的今天,自然需要重新认识、另作安顿了。 “我不断在认真改造自己去适应时代潮流”,罗兰・巴尔特说。他买了一架电 动打字机,天天花半个小时练习打字.希望“打”出更有“打字机风味的文稿”。 他说他的写作过程通常分成手写和打字两个阶段:先是把“情志”笔之于书,求其 心手之相合,变成手写原稿;然后是把手稿誊清成印刷体的打字原稿准备付梓销售。 巴尔特事忙,偶然不得不劳烦别人用打字机代誊手稿,却觉得这是一种社会关系的 异化现象:打字员受雇主牵制迹近奴隶之受束缚,而写作的天地其实是最讲求自由 抒发情志的天地!于是,唯一办法就是巴尔特自己练习打字,希望从此可以不必手 写草稿而是直接用打字机打出文章,求得与手稿一样飘逸的即兴之美感。可是,巴 尔特毕竟到死都舍不得全盘放弃“笔”耕的乐趣,宁愿自叹落伍也不轻心冷落案头 那些笔。 中国旧式读书人之重书道,固然是以书判取士的形势所迫,可也有不少是性之 所近;这里头当有思古幽情在作祟。湖北杨守敬以书名天下,家中收藏古人书画很 多,可惜身后家人不知宝爱,纷纷给日本人重价买走,只剩一些友朋书札充塞一楼, 其中梁鼎芬的短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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