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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 14 节 我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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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四 节 我和儿子 我知道,又要法庭上见了,因为再过半年,刘晓庆又可以上诉了。这时候,由于赵雅 氓已经出国留学,儿子也被送到我身边。我的日记里记下了这段事情。 七月十四日。 儿子来了,一切都放在一边吧。 冰箱里空空如也,给儿子吃什么?口袋空空。 哎!千万不要失去勇气,不要忘了,你是一个父亲。 我的儿子悄俏长大了,如今已经七岁了。他很乖,常常默默地看着我,一句活也不 说。我努力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想把我这么多年来欠儿子的都赎回来。 我给儿子讲那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故事;和儿子一起坐在北屋的地毯上看月亮,把 儿子搂在怀里教他唱歌…… 儿子腼腆极了,和小时候大不相同,记得那时他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有一 大堆节目,怎么也演不完。可是如今,儿子几时的那种天真快乐已经烟消云散,怎么也找 不到了。不知道是儿子长大的缘故,还是因为我这个爸爸对于他太陌生了? 我努力想把儿子那种活泼劲恢复过来,他也放松了许多,靠在我的怀里,嘴里咿咿呀 呀地跟我哼哼:“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 船……” 现在,儿子还不懂得阿娇是什么,但似乎已经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其中的意境,我们在 洒迸屋子的月光底下摇摇晃晃,想像着月光下的那条小船…… 阿娇没有了,儿子还在。 每当儿子在我的歌声里安然人睡之后,我都会把他抱到那个大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这时候,白天已经被忙碌挤掉的往事又一幕幕地在眼前展现。此刻,这许许多多对于我来 说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厌恶”。我竭力想躲开,躲到儿子给我带来的那份血缘的安宁 中。 那天下午五点十分,几个朋友正在家里聊天,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儿子跑到厨房叫 我:“爸爸,爸爸,您的电话。” 我连忙跑过去,一拿起电话,我就听出是谁了。“你是谁?”我故意问道。 那边半天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我比以前聪明了许多,一般都要留些记录。正当我打开录音机的时候,那边 说话了,“我是姜某。” “你干什么?有什么事?” “听说你要把我写的那东西拿给记者。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对方十分阴险他说:“你要把它拿出去,小心你的儿子!” 这句话把我激怒了,我大声地喊着,“我操你妈!如果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杀 你全家,要你全家的命。” 对方迟疑了一会。“啪咯”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那天正好有几个朋友来我家,一个朋友过来把录音机关上了。刚才的通话,通过电话 的扬声器,大家都听见了。我回头一看,儿子正怯生生地从门外探着头。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呀!我的命根!你是无辜的,凭什么受这种威胁? 真的,如果真有人会动他一根毫毛的话,我会不顾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这决不仅仅是一句吓人的话。 朋友们过来安慰我:“既然把话说出来了,这种人就没有胆量实施,这不过是吓唬人 的臭招子。” 接受了朋友们的建议,我在五点四十分给派出所打了电话。在派出所备了案。 朋友们本来打算在我这吃饭,还带了好多东西,庆祝我儿子来了,可是,这个电话把 我们的心情全搅乱了。 我真的很担心,因为我们家乡有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我的儿子今年才 七岁,他什么也不知道,即使有人伤害他,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我是他的父亲,我要保护他! 我想起了刘家有着正义感的大表嫂,就拿起电话告诉她这个情况,请她转告刘晓庆不 要伤害我的儿子。大表嫂听了我的陈述也很气愤。我果然没看错,她是刘晓庆离家出走以 后椎一一个站出来替我说句公道话的。对于这样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我至今充满了敬意。 天下所有善良的人,都不会拿一个孩子来做什么筹码的。如果你是一个男人的话,有 什么事就来找我!拿我的儿子来威胁我,你不觉得这太卑鄙了吗?你从此失去了和我对话 的权力,因为你是一个无赖,徒有男人虚名! 晚上,儿子坐在那里翻我给他买的画册,我默默地看着儿子。 现在,儿子是我的唯一,为了他,我可以去杀人!真的!我会连眼睛都不眨杀掉所有 威胁我儿子的人,我发誓,决不手软!全部杀干净!为此,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多少关 键的时候,也是为了他,在恨得我牙根冒血,想做一些很痛快的事情的时候。我都忍住 了。 在日记里,我这样记着:“我有一个儿子,他需要我,我不能让他无依无靠。为了孩 子,忍!忍!忍! 现在,我的儿子受到了威胁。虽然那也许仅仅是口头威胁。可那种人的人格是不值得 相信的,也许他们真的会来伤害我的儿子。也许我不在家的时候,会有人敲门……会有人 闯进来……会……不!我的儿子大小了,他还手无缚鸡之力呀。 不行,我得带儿子离开。 于是,连碗都来不及洗,我给儿子穿好衣服,拿了向朋友借的钱,连夜离开了家。 临走的时候,我把北屋里的灯打开,又拉上了窗帘;把电话的一根线拔掉,这样别人 打电后进来永远是占线的忙音:我把收音机打开,音量放到最小.这样在门口听起来好像 屋里有人在交谈;最后,我还在门上做了个记号…… 夏日雨后的夜晚,整个马路都是湿涟涌的,路上的积水映着远处的路灯。空气里弥漫 着一种甜腻腻的味道。街上的人很少,我背着背囊,领着儿子,在街上匆匆走着…… 儿子非常高兴,屁颠儿屁颠儿的,不时地用脚把路上的积水踩得“啪啪”作响,不时 地回头看着我,他不知道我要领他去哪里,一直不停地间我,“爸爸,我们去哪里? 我对儿子笑着说:“爸爸领你回家。这时候,我所能够信赖的只有我的家人了。 只是,我的儿子哪里知道,爸爸领他去逃亡!逃脱那可怕的阴谋,不让任何人伤害 他。 那一年雨水很大,回家路上许多铁路都被雨水冲坏了,火车不得不半途改线绕行。由 于修铁路,列车在内蒙古的一个小站上停了整整一天。离车站不远,有一个歌舞厅,不时 随风送来一阵阵音乐,天边已是夕阳西下,我和儿子仍在月台上玩着。我让他的两只脚踩 在我的脚上,一步一步地挪着,我拉着他的两只小手,低着头看着他,嘴里唱着《音乐之 声》里的插曲,“哆是一只小母鹿,来是一束阳光……”接下来又是《孤独的牧羊人》, 又是《大篷车》……所有我能想起的,半生不熟的歌,只要是欢快的节奏,都会从我嘴里 飘出来。我和儿子在月台上玩了好长时间,那一天的晚霞好美好美…… 那回,儿子终于又疯起来了,在我的歌声伴奏下,他在月台上扭着小屁股,乐得不得 了。看着他那快活的样子,我的心里呀……也就在这一刻,好像获得了另外一种感觉,那 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人类最普通最久远的情感第一次这样强烈地被我感受到了 ――在我带着儿子逃避威胁的路上。这种情感的意识虽然这样晚才出现,可是我清楚,它 是那样强烈,似乎胜过了我一直认为崇高无比的爱情。尽管我的儿子也不是最完美的一 个,但为了他,我会不惜一切!即使在日后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依然经常听到朋友的劝 告。我告诉所有的人,如果真的有人想在我儿子的身上打主意的话,代价是千百倍的,这 决不是一句吓人的活。这种动物进化过程中的遗传,并没有被人类的文化冲淡多少,而这 种本能的疯狂我保持得比别人更多。 把儿子送回家,交给了我哥哥和弟弟,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我相信,我的兄弟 们会比爱护他们自己的孩子还要甚地照顾我的儿子,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会比我能战 斗。这种家族的百折不挠、殊死搏斗的秉性一直维系着我们这一族人,从远古走到今天。 我像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勇者,又匆忙赶回北京。 回到厂住宅区,已是深夜。我格外留心地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楼上透过窗帘,屋 里的灯依然亮着。但是当我走到自家门口时,突然发现……收音机?我的收音机怎么不响 了?走廊的灯亮着,不可能是停电,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门上做的记号还在,这说明没有人打开过这扇门,难道有人从凉台爬到屋里?难 道是收音机烧坏了?答案只有这一个。我不免警觉起来,真要是有人进来,绝不是我的朋 友,我在门外做好了准备…… 我把走廊里的灯关掉,门无声无息地被我打开了,一股暖湿气扑了过来……不对!门 窗一定被打开了,要不然屋里的空气应该是凉的,一下于,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做好 准备,以对付那最突然发生的事情。 我毫无声息地推开了里屋的门,一股暖风吹了过来,毫无疑问,有人打开了阳台的 门、我轻轻地蹲下来,一只手准备着,另一只手拉开了灯,阳台门上的玻璃被卸掉了,风 是从那里吹进来的。可是……屋里没有人! 现在只剩下北屋了,我蹲下身。用一只脚猛地把北屋门蹬开,屋里还是没有人,不过 收音机的插销已经被人拔了下来。我百思不得其解,翻过身才发现茶几上有一张便条, “陈国军,因为你屋里的收音机没有关,你的邻居告诉我们后,我们怕你出事,故打开阳 台门查看,希望你能理解,回来后请速和我们联系厂保卫科“。 原来,由于我房里的收音机昼夜不停,所以,我的那些好邻居们担心我发生意外…… 我十分理解他们的好意,真的打心眼里感谢他们。 回到北京不久,我就接到了香港的妹妹打来的电话。从她支支吾吾的语气里,我觉得 有什么事不对头。怎么?妹妹和妹夫吵架了?虽然我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但自己的亲妹 妹总还是要管的。我让妹妹找妹夫接电话,想跟他谈一谈。可是,妹夫也是支支吾吾的, 让我感到很奇怪。 经过再三追问,他们才说出了原因。原来,他们也接到了好几个匿名电话,说是香港 黑社会打来的,他们拿我的外甥和外甥女作要挟,其目的就是迫使我妹妹和妹夫劝我尽快 离婚,因为他们受人钱财总要替人办事。 自然,我也能猜出来这电活是谁打的、因为对方已经把目的说得很明确了。如果这电 话真是黑社会打来的,能出钱找黑社会逼我赶快离婚的还能有谁? 后来在那个律师写的书上,说刘晓庆曾经资助过我妹妹出国。哼!真是滑稽!我妹妹 凭她自己的学识、能力和运气出的国,又嫁了一个能干体贴的丈夫,有一双聪明漂亮的儿 女。这一切和你刘晓庆又有什么关系?刘晓庆所给她的,不过是当别人谈论其风流韵事的 时候她无法摆脱掉的尴尬罢了。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难过极了。我这个小妹妹,从小就很招人喜欢。我一直有一个梦 想:等我发了财,要给她买好多的首饰,让她开心,让她快活。可是,我一直没有发财, 到后来,连我上夜大学的学费还是我妹妹提供的。 我娶了这样一个媳妇,给我和我的家人带来些什么呀!我兄弟们一点点进步,都会被 别人描述成受到了刘晓庆的资助;他们所有人的成功都被刘晓庆的暗影笼罩着,甚至为此 遭人白眼。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父母不会知道这些事了。要是我那可怜的妈妈知道我现在的处 境,她该多难过!要是我那性格刚烈的父亲知道了这些事,更不知要被气成什么样子了。 我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儿子,连我的手足也跟我一起承受耻辱。我究竟做错了什 么呀! 八月亡日下午,厂法律顾问陈某某通知我到厂里参加一个四方会议。 我所理解的四方会议就是我、厂里、刘晓庆和她的律师,所以也没怎么重视,那一大 天气很热,因为我准备会后去游泳,所以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和一件跨栏背心就去了。 到了厂委会门口,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头。门外停着一辆天津大发和一辆伏尔加,从司 机注视我的目光里,我感觉有些异样。 当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五方会议,我、厂里、刘晓庆、刘晓庆的律 师,及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人参加聆听。法院的人除了法官、书记以外,还有法警;刘 晓庆的人除了律师以外,还有一些人坐在后面,我也没太注意。 那次所谓的法院诉讼保全和送达行为被某人在自己的书里胡诌八扯,颠倒黑白地记了 个大概。过了很多年,当我看到这篇“瞎话”之后,突然想起了非常类似的一件事。 有一次,在去苏州的列车上,卧铺同格的有一位自称是青艺的演员,在那里大谈特谈 陈国军。当时陈国军和刘晓庆的离婚案已经尽人皆知了,而且好像关心的人还不少。在座 的就有几个很感兴趣,一个劲地问他,“你见过陈国军吗? “见过。 “他长得什么样? “一米八的大个子,穿一身旧军装、脚蹬一双高筒的大马靴,背着一个书包――嗅, 书包就是过去部队的那种,上面还绣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一一一书包里装着两把菜 刀。每天到我们青艺去,找姜某拼命。 “那……他什么模样? “哦,一脸落腮胡子。说起话来声音很大,大没文化了。 他的描述绘声绘色,而且还不乏细节,让人不得不信。 当时,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动也没动,由着那些人议论纷纷。那些议论里有的可 怜女人,也有的为男人抱不平,说什么的都有。 听了一会议论,我站了起来,过去拍了拍那个“青艺演员”的肩膀,“我跟你说几句 话。 在车厢的连接处,我问他:“你认识陈国军吗? “当然认识。“ “哦……我是北影的。 他听说我是北影的,自然很客气,连忙掏出烟来让我抽。我谢绝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工作证,说:“这是我的工作证,上面还有照片,你看你认识这 个人吗?” 他迟疑地拿过了我的证件。 我现在还记得他那时脸上僵硬的表情。 所以日后看到刘晓庆的律师写的那篇东西,我又产生了同样的感觉,只不过,我看到 的仅仅是像那个“青艺演员”一样的胡说,却没有机会看到他被揭穿之后的不自在。 那天,法院的法官王范武先生送达了刘晓庆的离婚请求,又宣布同时执行诉讼保全。 诉讼保全对我来说不算陌生,当刘晓庆的父母把我的家全搬走的时候,就有朋友告诉 了我这个法律名词,它是指在离婚双方怕财产流失,不利于法律分割的时候,由法院出 面,对家庭财产进行冻结和登记。 当时朋友们说,刘晓庆的父母不在北京,北京的家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在你和刘晓 庆不在家的时候把家里的财产搬走了,侵犯了你们的权益,你应该要求诉讼保全。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因为对方是我的岳父岳母,而且我也不忍心把老人叫到北京来打 这场诉讼保全的官司。 可是如今,我的一念之差使刘晓庆顺利地完成了她的财产转移三部曲:第一步,她找 来小姚把我的家搬空;第二步,她利用我的善良把我手里唯一的一张存折(这也是我和刘 晓庆最说不清楚的财产)上的钱全提走了:第三步,她借着第二次起诉离婚要求诉讼保 全,这次,她还是借助法律的力量完成了她第三次财产的占有和分割。 不能不说,这个女人相当有心计,相当厉害。她三番五次利用我的善良和仗义把我变 成了一个彻底的穷光蛋。 我的态度确实不好。“什么,你要诉讼保全?家不是都让你搬光了吗?你还保全什 么? 我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要保全很多。凡是她认为有用的东西部保全 了,而保全之外的东西基本已不剩什么了。 哼!我都没有要求保全财产,你反倒要求了,你可真行呀! “我反对。我跟法官很明确地谈到这一点。 但法官还是坚持。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意见,法院还有:个合议庭,他不过是一个 执行者。而且,我心里明白,刘晓庆第一次起诉时搞到的那张纸条还在起作用。 其实,如果我当时转身就走,他们也没有办法进行诉讼保全,因为诉讼保全必须两人 都在场。可是,陈某某一直劝我:“事已至此,保全就保全吧厂我这个人一向不想让朋友 为难,只好和他们一起去了我北影的住所。本来刘晓庆的律师还要来,我坚持说不可以, 他才独自留在了主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坚持着:“我可以参加诉讼保全,但钥匙我不交,随你们便。 于是,法警把门端开了,因为他代表法律。 邻居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探出头来,当他们发现了我和法官以后,又都关上了门。 他们一样样地进行财产核对。我在一边拍了两张照片。尽管法院的人阻止我,但这是 我的家,也不是你们法庭,照片我依然留着。 刘晓庆低着头,把她认为该拿的东西统统拿走了。奖杯(这本来就是她的,即使她不 来拿我也要给她,省得占地方)、录像带(包括我的工作带),最后,她甚至贪婪地指着 书柜上的书,也要一起拿走。 这下,连法官对她的态度都起了变化,不得不提醒她:“你除了要求诉讼保全的东 西,其他东西都不能拿走,你不能什么都要啊! 我这时也提醒了她一句:“冰箱里还有一匝多挂面,那边书架上还有三十多元钱,是 我这个月的工资,你看,是不是也要拿走?” 不知法警没有听出我的挖苦,还是他别有用心,居然真的过去把冰箱打开了,里面果 然只有一匝半挂面和半瓶豆腐乳。关上冰箱门,法警看着我笑了。我想,这是一个男人对 另外一个男人友善的笑。他可能也为刚才端门的那一下感到不妥,对我解释了一句,“我 们是执行公务。” 再没什么可拿的了,满满的装了两大箱。陈某某一直在安抚我,告诉我:“明天会有 人来给你修门,厂里派人来。” 哼,我的家。被我的妻子带着人破门而入,而且一切还是合法的。真是“猪八戒吃西 瓜一一一倒打一耙”。 在中国、一贯没有冤假错案的记录,所以在人们心里,法院总是对的,总是代表了正 义,那么我这种与法庭抗争,怨恨法院的情绪就是错误的,是非正义的。 我委屈! 当财产登记完,我签了字之后,我指着刘晓庆说:“总有一天你会人老珠黄,你会门 前冷落车马稀,到那时候,你一定会想起今天这一幕,今天这一刻,你会后悔的。这是我 当面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走了。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眼也没有看刘晓庆,而是死死地盯着地。她走 到门口的时候站住了,对我说:“哥们,我走”了。 我拼命抑制着自己,再不抬眼看她。她又停了一会,终于走了。 陈某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临走时还把那扇被端开的门开关了好几次,安慰我说, “国军,别难过,我明天就找人来修门。 门关上了,那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我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依然是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好久,电话铃响了。我一点也不想去接,让它在那里不停地响。 铃声停住了,过一会儿又响了起来,我还是没有动。可是这回,它一直执著地响着。 我不想不想不想接,而且恨不得把电话拽下来摔碎,但,我还是没有动。 它怎么这么烦,响响响,响个不停。 终于,我受不了了,过去把电话拿了起来。 “喂!是陈国军吗? 一下子,我听出来了,是赵雅氓的声音。 “你怎么样? 我能说什么…… “喂!你怎么样啊? “我一切都好。”可是,我的泪水却扑扑蔽籁地落了下来,我想那回流下的泪水比我 以前所有流过的泪水都多。我拼命用手捂着话筒,不让对方听出我在哭。 那边一直不停地“喂、喂、喂”,她大概以为电话线路有毛病。“你生活得怎么样? 缺不缺钱?如果缺钱我给你寄些回去。 这决不是杜撰的巧合,也不是刻意安排的情节,我敢以最毒的誓言来保证它的真实 性。上天把两个妻子都安排在同一天出台,为什么?当我第二个妻子凭仗法律来抢夺我的 财产的时候,那个当年我伤害过的妻子却远隔重洋打电话来问询我;第二个妻子恨不得把 我的每一个铜板都拿走的时候,第一个妻子却问我是不是生活困难,缺不缺钱。都是女 人,何以有如此大的反差? 我的泪水能止得住吗?能吗?所有用心爱过生活的人、所有真实的人、所有诚实的人 遇到我这种情况,都不会不哭吧! 尽管我一直抑制着,可是对方还是听到了我抽泣的声音。 “你怎么了?那边关切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 她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一天会对我进行诉讼保全,也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一天对任何人 都是怎样一个难以忘却的日子,以为我不过是因为孤独而伤感,所以,她安慰了我几句, 说:“国际长途太贵了,以后再聊。就把电话撂下了。 放下电话,我动也没动,坐在那里实实在在地大哭了一场。这是我对曾经有过的翻天 覆地的爱情最后的挽歌,一定非常难 扫描校对:黄金书屋 陈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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