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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将军――上将王震 王震 湖南浏阳人。1929年参加红军。解放战争时期任西北野战军第2纵队司令 员,一野第1兵团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 1.151人写了请假条,仅有2人自愿随王震离开家乡参加湘东独立师 的组建 1930年9月,浏阳河畔镇头市村北。红3军团政委滕代远把王震和徐洪介绍给毛 泽东:“王震,湘鄂赣边长浏湘特区委书记,赤卫队第6师政委,兼浏北游击第1支 队支部书记。这次打长沙,1支队队长张正坤、政委苏牢分别受伤,王震又兼上了1 支队队长和政委的职务。” “王震?”毛泽东眉毛一挑,“喔,久闻大名哩!用你的名字散发了不少传单、 布告,是不是?” 王震微笑地点点头。 毛泽东接着又说:“传单、布告的文字都很有功底呀!” “报告毛委员,我原名叫王余开,也叫过王正林,我们游击队的秀才们说用 ‘王震’的名字响亮,用这个名字出布告,震动大,能镇得住地主、老财和民团, 便建议我改成这个名字。我是个大老粗,没喝过几瓶墨水,你看到的那些传单、布 告都是我们的那些秀才们写的哩!”王震有些腼腆地说。 毛泽东说:“你们的传单、布告不像完全出自纤纤秀才手,倒像经过你这位 ‘大老粗’的刀砍斧劈,有一种气势!你这位‘大老粗’能把那些‘小嫩细’组织 起来,并把你的意图写出来,就是不‘粗’了!这方面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毛泽东朗朗的笑声,惹得王震脸红脖子粗,王震连忙说:“毛委员,不敢当, 不敢当。” 王震,1908年4月11日出生在湖南省浏阳县的一个农民家庭。因家境贫寒,几度 辍学务农。13岁那年到长沙,先拉人力车,后当铁路扳道工,不久开始接触党的组 织。1924年后,任粤汉铁路工会岳段分工会执行委员、工人纠察队队长。1926年10 月,首次接触毛泽东同志并受到他的教育。1927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 年5月转入中国共产党。 王震与毛泽东同志分别第4天,接到了湘东特委关于浏北1支队抽派主力迅速参 加湘东独立师组建的正式命令。 王震主动请战,愿率154人,携枪110余支参加组建。可当公布参加湘东独立师 组建的名单后,绝大多数人思想不通,不愿离开家乡。其中有151人写了请假条,除 王震外,仅有2人自愿离开家乡参加湘东独立师的组建。 这么多人不愿离开家乡,无疑给血气方刚、壮志满怀的王震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生来不服输的王震没有退却,他组织了几名得力干将分头去各家各户做工作。仅用 两天的工作,这些同志均表示:尽管思想不完全通,但坚决服从领导安排。 队伍出发的时候,王震发现昂首挺胸的没几个,几乎全是耷拉着脑袋。 王震闪到路边,正了正帽子,突然对着队伍大声一喊:“立正!”一声突如其 来的口令令整个队伍为之一振。 队伍很快集合并整齐站在王震面前,王震用威严的目光从排头扫到排尾,又从 排尾扫到排头,足足停了一分钟:“同志们,看看我们这个样子,哪像名红军战士, 和国民党军有什么两样!就这个熊样,父老乡亲们看着都丢死人,娘娘们们咋能打 仗!从今天起,我们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红军战士了,恋家,人之常情,但我们总 不能把家别在裤腰带上累赘自己吧?谁都知道我们1支队的战士是飞毛腿铁脚板,可 今天大半晌走了不过20多里路。现在离杨溪皂山还有10里路,大家挺起胸,来个急 行军,到山顶再休息怎么样?” 王震一批二激三扬,三两句话就把战士们一股热情激了起来,刚才还是疲疲塌 塌的,现在个个变成了小老虎似的。 mpanel(1); 1930年10月6日,湘东独立师在湘东苏维埃所在地萍乡大安里召开正式成立大会。 刘沛云任湘东独立师师长,王震任独立师政治部主任。 如果说,在离开家乡赴浏东的路上,王震还有几缕怀乡念故土的心绪的话,那 么独立师宣告成立,这种心绪早被喜悦之情冲得无影无踪了。 此刻,王震喜悦的心情来自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由过去游击队变成了地方红军,鸟枪换了炮,正规的红军生活使王震和他 的手下全体官兵乐得合不拢嘴。 二是湘东各大班子中有几个很有水平的“老资格”,如谭思聪、袁德生,他们 的大名王震早从毛泽东1929年11月撰写的《井冈山斗争》中就知道。如今,在一起 工作、生活、战斗,这对王震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学习好机会。 三是读到了当时李立三主持起草的中共中央于6月11日在上海召开的中央政治局 会议通过的《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首先胜利》的决议。尽管此时中央已召开 过六届三中全会,纠正了李立三为代表的部分“左倾”错误,但这一新的精神尚未 传达到湘东。当时,湘东特委仍按李立三的调子,提出了“战争紧急总动员,实行 湘东南起义,打到南昌,直下九江,会师武汉,争取一省和数省首先胜利”的口号。 作为热血青年的王震,自然兴奋不已,在他的眼里,仿佛中国革命的胜利已在向他 招手。 但不久,王震深深的焦虑将独立师成立时的欣喜冲得一干二净。 湘东独立师成立后不久,湘东特委书记张启龙便奉命被调走,接替他的是湘东 特委原组织部部长石青。 石青上任第一天,便急匆匆召开总行动委员会。会上,石青满脸被革命热情烧 得红扑扑的:“同志们,现在世界的形势一片大好,以苏联为代表的世界革命力量 已经十分强大,帝国主义腐朽的力量已经不堪一击。世界革命全面胜利如春潮般向 我们涌来! “全中国的革命热流滚滚向前不可阻挡,中央布置的以武汉为中心的附近省区 首先胜利的实现,已成了三个指头捏田螺――笃定。我们现在的中心任务就是坚决 进攻、进攻、再进攻,打击敌人的主力,向着主要城市与交通要道发展。毛泽东的 ‘武装割据’、‘以乡村包围城市’那是土包子的办法,是小孩子做游戏,根本跟 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 王震刚开始还静心静气地听着,可越听越不是个味,一听到说毛泽东是“土包 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着。 石青并没觉察出会场气氛的变化,依然热情不减:“为了保证中央的一省与数 省革命首先胜利部署的圆满实现,我们湘东南行动委员会必须积极配合。现将莲花 县5个区的赤卫队、少年先锋队组成5个纵队,加上茶陵等县的地方武装,配合独立 师行动,湘东独立师师长刘沛云、政委谭思聪率师部由茶陵地方武装配合攻占茶陵; 王震、谭家达率独立师第3团由莲花第1、第2纵队配合攻占萍乡、醴陵;莲花第3纵 队攻占安福;独立师第1团由莲花第4、第5纵队配合攻击攸县。攻占这些地方后,我 们再打到南昌,直下九江,然后,我们就会师武汉,饮马长江!哈哈,我的那匹大 白马,也要尝尝长江水的味道是咸是淡喽!” “尝你那个鬼!我反对!”王震实在憋不住了,没等石青话音落下,就给了他 一声怒喝。 王震质问道:“石青同志,萍乡、醴陵方面国民党驻扎了几个师你知道吗?” “这个,这个,我刚来,不知道。”石青很是尴尬地回答。 “我们总兵力、武器装备情况你知道吗?”王震追问道。 “这个,这个……”石青脸色异常难看。 “敌不知,我不知,你石青凭什么来作出判断。我告诉你,敌方共有4个师,四 五万人。而我们1个团有多少兵力?撑死了不过几百人。不错,我们还有农民赤卫队, 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过是梭镖、镰刀、锤头。就凭这几队人马我们就搞总暴动?! 凭良心说,过去我也和你一样,一股热情,但几次碰得头破血流。会师武汉,饮马 长江,好听但不管用。让我说,来个会师井冈山,饮马禾水旁,利用朱、毛红军在 这里打下的很好的群众基础,得这里的十分有利的自然地理条件,巩固并逐步发展 湘东南革命根据地才是正道。现在硬要去拼,那不是鸡蛋往石头上撞,小鸡硬往老 虎嘴里塞么?” “什么?!什么?!”石青终于抓住机会,用手指不停敲着桌面:“好你个王 震,把日益壮大的红军比作鸡蛋、小鸡,把走向灭亡的国民党军队比作石头、老虎, 你这是胡说八道。你要对你所说的一切负责。公然对抗中央的坚决向中心城市发展 的进攻路线,是绝没有好下场的!” “你给戴的那么多那么高的空帽子压不倒我王震。一顶我戴着,两顶我拿着, 三顶我捧着。”王震坚决给予反击。 但最终,石青的主张仍在会上通过,湘东南总行动委员会作出了举行湘东南总 暴动的决议。 会后,王震握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谭思聪的手说:“将在外,不由帅,古已有 之。看来,我们完全可以采用毛泽东和朱德的办法,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地指挥部 队作战行动。尤其是我和家述同志率领的第3团,单独出击萍乡、醴陵,大有回旋余 地!” 6天后的深夜,独立师政治部主任兼第3团政委王震、团长谭家述和4个连的连长 以及团部的两个参谋,悄悄地摸到敌哨所侦察。回来后,王震对几位连长说:“今 天我到一个连队走了走,听见一个战士发牢骚,说什么正规部队了还搞摸哨,像游 击队一样偷鸡摸狗,真掉价。请各位连长回去跟同志们讲清楚,我们一个团,敌人 数个师;我们的枪多半老掉牙,敌人是清一色的‘汉阳造’;我们一些战士连‘偷 鸡摸狗’都没干过,敌人基本上是几进几出的‘兵油子’。这次我们是先用‘偷鸡 摸狗’的土办法练练兵,然后再拱猪牵牛。”王震一席话把几位连长说得前仰后合。 “另外,各位连长可以向大家宣布,谁摸着好枪归谁使,摸着子弹、手榴弹可 奖励!” “报告政委,摸着驳壳枪怎么办?”二连连长抢着发问。 “干部摸着归自己,战士摸着奖励子弹。” 结果,王震用自己创造发明的一些上不了兵书的土办法,搅得国民党正规军鸡 犬不宁。王震连连得手,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药和食品。 其他几路正如王震所预料的那样:进攻攸县的一路,因攸县城驻有敌19师55旅 一个多营以及攸县保安团的守敌,并有坚固的防守工事,加之又有攸水河阻隔,部 队强攻一天未果,我死伤300余人。石青亲督的攻打茶陵的一路,攻来攻去,损失干 部战士及赤卫队员近200人不说,还险些让敌人包了“饺子”。 各路大军返回后,石青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口出狂言:“此次总攻 不利,完全是谭思聪私下散布消极情绪,王震拒不执行攻打萍、醴计划,只是在萍、 醴外围泡蘑菇所致。谭、王二人要负责,要处分他们。” 于是,在此次总进攻受挫总结会上,王震的南路行委书记和师政治部主任职务 被撤销,但在众多反对意见之下,王震改任独立师师委书记,并仍兼着他的第3团政 治委员。谭思聪保留了师政治委员,但撤销了师委书记职务。 2.王震指着刘士杰的鼻子说:“如果你敢领教的话,我王震今天也有 办法让你供出你自己是头号AB团!你要是不信,现在我就让人来试试!” AB团,是在1927年大革命失败前夕,国民党右派段锡朋、程天放等为打击共产 党和国民党左派,在南昌组织的秘密反革命组织。AB两字是英文Anti-Bolshtvik (意为反布尔什维克)的简写。这个反革命组织成立3个月,即被南昌市革命群众所 冲垮。 为防止个别AB团分子混入革命队伍,湘赣苏区从1929年底开始了肃反。这次肃 反直到1930年底,基本上有组织、有领导地进行的,比较讲究政策,也确实清除了 一些隐藏在红色政权内部的真正的反革命分子。 1930年12月,随着“富田事变”发生,湘赣苏区的肃反工作逐渐出现了严重扩 大化、简单化的错误。对被抓起来的AB团的怀疑对象施以“逼、供、信”,结果是 一严逼,二乱供,三全信。“AB团分子”像滚雪球一样,一批又一批地生产出来。 甚至两个人在一起讲句话,三个人在一起开个玩笑,女同志三两人在一起唱支歌, 就被说成是兄弟党、AB团、姐妹团,不分青红皂白捉起来再说,一时间搞得人心惶 惶。 一天,王震碰见一个叫邱德胜的战士从村外走来。“干什么去了?”王震顺口 问了一句。“到村外小解!”王震很是跷溪:村里有的是厕所,干嘛跑到村外?这 个战士怯生生地告诉他:“在厕所里解手碰见人,怕别人说是AB团接头!” 王震还听说有这么一个单位,突然间来了个集合,然后问谁是AB团的站出来。 这时领导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脸色,谁的脸发红,就认定是AB团。还有一个单位,把 大家集合起来,领导挨个问每个人爱吃什么。回答爱吃青菜者,便认为能吃苦,是 坚定的革命者;爱吃豆腐者,便被列入怀疑对象进行拷问;爱吃鱼肉者,追求享受, AB团笃定。 朱昌偕也被列入AB团要犯名单,这是王震始料不及的。朱昌偕,与王震同庚, 1908年生,永新县石桥乡人。从小家境贫寒,高小毕业后即辍学学裁缝。后来在禾 川镇开裁缝店,先加入工会,1927年初入党,不久又当了县雇农工会主席。1928年 5月,被选举为毛泽东为书记的湘赣边第一届特委会委员。1929年1月任永新县委书 记。1929年2月初,井冈山失守,湘赣边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以邓乾元为书记的 湘赣边第二届特委会遭到严重破坏,一时陷入瘫痪。就在敌人疯狂地叫嚷:“石头 要过刀,茅草要过火,‘苏’人要换种”声中,朱昌偕与特委巡视员宛希先等秘密 召开永新、宁冈、茶陵三县县委联席会议,组织了湘赣边临时特委,朱昌偕任书记。 朱昌偕深入广泛地发动群众,领导湘赣边界人民重新开展游击战争,逐步恢复和重 建了湘赣边各级党组织和红色政权。不久原特委恢复后,朱昌偕又把主要精力放到 永新县。他经常打着赤脚,怀揣干粮深入山区,发动群众,建立政权,扩大武装。 湘赣边特委致中央的报告中曾这样评价:“永新是敌人的主要目标,永新也是边界 工作最有成绩的一县。”烈火见真金,生死关头见硬汉,凭什么说经过白色恐怖考 验并作出卓越成绩的朱昌偕参加了反共、反人民的反革命组织AB团呢? “调查得来的?!他们调查个鬼!西路分委加上办事机关,总共30多个人,没 见他们来调查过一个人。谁最了解朱昌偕,他们?还不是这些与朱昌偕吃一锅饭滚 一个铺的?那些连朱昌偕面都没照,是高是矮,是男是女,是白面净还是黑不溜秋 都说不出的,怎么知道朱昌偕是AB因呢?!”王震在联席会上激动地站起来说道。 执行吧,一人就只一个脑壳,杀错了怎么办?不执行吧,万一他们原本就是AB 团,与国民党里应外合,不只是个人吃不消,主要是湘赣边区的革命要遭受巨大损 失啊!王震脑海里始终被这些问题所纠缠不休。 “这样行不行?”王震想了想说,“先找朱昌偕等人谈谈,然后再作结论!” 会议表示同意王震的建议。会后,作为独立师党委书记的王震,急匆匆赶赴前 线,布置第三次反“围剿”的工作去了。 不久,王震从前线返回,得知朱昌偕等与刚刚成立的湘赣临时省委谈崩了,朱 昌偕怕临时省委采取极端行动,便逃到永新二、三区小江山一带躲了起来。 王震跋山涉水找到朱昌偕,劝他再回永新和临时省委谈谈,长期躲逃也不是办 法。 朱昌偕摇着头说:“现在永新是回不得的,回去就要掉脑壳。掉脑壳并不可怕, 要是掉在敌人屠刀下,我朱昌偕连哼都不哼一声。可是现在……我朱昌偕冤呀!王 震同志,我们要乘新来的临时省委的领导不熟悉湘赣情况,发动群众来反对临时省 委的做法。” “昌偕同志,你讲的前半段我赞成,暂时不回永新,以免遭意外。但是,你讲 的后半段,我坚决反对。现在蒋介石动用30万兵力,对我赣南、闽南革命根据地发 动第三次‘围剿’。在当前大敌压境的严峻时刻,绝不能干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情。昌偕同志,请你答应我,个人受再大的委屈、冤枉,也不能另立山头,武装对 抗临时省委。如果那样,你我不都成了人民的罪人了?” 朱昌偕没有作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手指间流出委屈的泪水。王震也默 默地蹲下,陪着朱昌偕一块热泪涌流。 朱昌偕站起来,骂着自己:“王震同志,你讲的在理,我永远记住你的话,永 远不忘自己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你放心吧,就是让我朱昌偕下油锅人地狱,我 也绝不做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情。” 王震非常理解朱昌偕的处境,只好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没过多久,王震得 知:湘赣临时省委保卫处处长谭牛山发动几千名群众,围捕朱昌偕。朱昌偕被围困 在梅花山,携带的干粮全部吃完了,惟一跟随他的警卫员指着梅花山西边茶陵的白 区,劝他到那里去。朱昌偕不紧不慢地回答说:“我对王胡子发过誓的。我宁愿饿 死,也不能到国民党那里去。”过了两天,朱昌偕在搜山群众发现自己的情况下, 举起随身携带的土造小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王震得知这一消息后,只能遥望梅花山,将自己的苦闷深深地埋在心底。直到 晚年,王震同志还常常提起朱昌偕同志,每一次都流露出无限的怀念、内疚之情。 1932年初,王震正在整理行装,湘赣省政治保卫处处长谭牛山走了进来。 “王震同志,听说你要带领独立1师到宁冈、酃县一带活动?” 谁都说一提保卫处就腿肚子转筋,但面对人人知晓的王震,作为保卫处处长的 谭牛山也不得不敬畏三分,于是用略带讨好的口气对王震说。 尽管谭牛山本人在本质上可能还算个好同志,他只是错误路线的执行者,但他 直接参与错判错杀了那么多的干部群众,王震见到他,心里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 觉。要是按照王震的个性,早就骂出“滚蛋”了。不过,王震这次还是忍了三忍, 只是冷冷地说道:“是呀!谭处长有何指示呢?”其中“指示”二字拖得长长的, 带着一丝怪声怪气。 谭牛山听出王震话中有话,忙小心翼翼地凑到王震身边,眨巴着眼睛,神秘兮 兮地说:“郧县县委书记张平化是个证据确凿的AB团的骨干分子,省委同意我们的 意见,判处死刑,立即就地执行。这次你在都县一带活动,请你顺便完成这项任务。 酃县县委的其他人选,省委已物色好了,这次随你前去一同赴任!” 由于朱昌偕事件在王震心中造成极大的震动,于是对有关AB团,王震都保持着 一种特殊的警惕。他边整理行装,边瞟了谭牛山一眼:“说张平化是AB团,都有哪 些根据?” “据三人以上供认,1928年上半年,井冈山工农革命军攻占酃县县城,烧了几 座破祠堂,身为共青团酃县县委书记的张平化却说这祠堂烧得太可惜,还说什么 ‘烧、烧、烧,烧尽土豪劣绅的屋;杀、杀、杀,杀尽土豪劣绅的头’的口号是错 误的。1930年,解除袁文才、王佐部的武装,处决袁、王匪徒,张平化却极为同情。” “完了?” “完了!” “好,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王震说,“我到酃县后,再调查一下张平化还 有没有其他新的罪状!” 谭牛山显然没有听出王震的弦外之音,用极其赞赏的语气说:“你不愧是工人 阶级出身,有坚强党性,省委把这一重要任务交给你是完全正确的。” 不久后的一大,王震到达了都县。 王震到的那天,年近25岁的中共酃县县委书记张平化,正在自己堂屋的房顶上 拾摄房子。 张平化把两手的泥巴在衣服上蹭了几蹭,紧紧地握着王震的手:“王政委,我 们第一次见面,但早就听到过您的大名了。” 王震上下左右打量着眼前这位极其精干的小伙子,然后诡秘地笑了笑说:“我 在永新也听说了你张平化的尊姓大名喽,特别是最近听得更多了。” 稍加安顿后,王震便开玩笑地对张平化说:“我得向你请个假,到村里去走走 好吗?” 张平化瞬间涨红了脸:“哪里哪里,王政委你这不是骂人吗,我哪里敢当。” 王震握着张平化的手说:“不要这样说,你忙你的,千万不要干扰你的工作。” 说完,王震来到田头,恰巧碰见了一名大革命时期的老党员。两人聊着聊着, 就被王震巧妙地引到张平化的身上。 老人捻着几根胡须说:“嘿,我是看着这娃长大的,绝对错不了。” 张平化祖上是自耕农,到了父辈,便沦落为完全靠租种地主土地为生的倡农。 家里为有一个读书人将来好出人头地,全家节衣缩食加借债供张平化上私塾、初小、 高小。张平化刻苦、聪明,高小没有毕业,便考上设在衡阳的湖南省立第三师范。 祖父咬着牙把自己准备买棺材的钱拿出来作学费。在师范上学的时候,张平化多次 参加实际上由共产党组织和领导的各项社会活动。师范毕业后,张平化受大革命形 势的鼓舞,毅然参加了北伐军。大革命失败后,张平化回到了家里,找到了党组织, 就在国民党知道谁是共产党员就杀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党组织。一入党, 即任中共酃县第二区委书记。他和区委的同志一道恢复和发展党的组织、农民协会、 农民武装队,并于1928年初组织了第一次农民起义,打土豪,分田地,建立革命政 权。由于叛徒告密等原因,酃县县委机关几次遭到敌人严重破坏。1928年秋,张平 化由共青团酃县县委书记改任中共酃县县委书记后,遵照毛委员提出的“沿山发展, 波浪式推进”的方针,使邵县革命根据地由大院、东西坑、犁树洲等几个山村逐步 发展到整个上十都、上九都、上八都、上七都和上六都。 老人介绍了上述情况后,无不感慨地说:“平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整天到 处跑工作,脚板上的老茧比铜钱还厚,连竹尖都扎不进。” 王震频频地点头,眼里无不流露出赞叹和敬意。但由于特定任务在身,王震还 不能随便对其作出评价。 闲聊中,王震还得知,张平化家总共11口人,其中有7人已经为革命献出了生命。 其父张升朝,大革命时被选为乡农民协会委员长,也是石洲乡党支部的成员并且参 加了游击队。他被敌人捉住后,活活被打死,也没有泄露党组织和游击队的一点机 密。其祖父张春榜,虽然没有加入党组织,但坚定地支持党的斗争,也被敌人残酷 地杀害了。这位年近7旬的老人在赴刑前慷慨高呼:共产党万岁!工农革命军万岁! 除了其祖父、父亲外,还有其叔等人。 王震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暗暗对自己说:对朱昌偕同志,自己未能保 护得了,留下终身痛恨;对张平化这样的革命同志,自己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能 再让他倒在自己的枪口下了,也绝不能让张平化家为革命献出第8条生命。 王震又忙乎了一天多,找了各类人员数十人调查,对张平化的结论更加明晰。 第三天,王震约张平化谈话:“我这次来,主要是代表湘赣省委宣布对你的新 的任命。现在你是县委书记,又兼任县赤卫大队的党代表,一身二任,百事缠身, 很难同时搞好这两方面的工作。因此,经研究决定,免去你县委书记的职务,使你 集中精力专任县赤卫大队的党代表。” 接着,王震依次把准备接任县委书记的甘步衢、担任县委秘书长的谭文焕和团 县委书记的宁国良介绍给张平化。 张平化愉快地接受了新的任命。 张平化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组织调动,直到1942年延安整风运动期间,张平化 在中央党校学习。在一次批判王明“左”倾路线的座谈会上,任弼时同志谈到了当 年湘赣苏区肃反扩大化,搞逼供信,错抓错杀了许多好同志时,无不动情地说: “一些同志差一点不能参加今天的座谈会。张平化有福星高照,碰上一个大胆、负 责、没有机械执行命令的王震,才大难不死哟!”直到此时,张平化才知道自己当 年险些被作为AB团骨干分子处死的事儿。一时间,张平化如久梦方醒。 一散会,张平化立即找到时任359旅旅长兼政委、延安卫戍区司令员的王震: “王震司令员呀,你是我救命恩人。十几年来,我一直不知道,连一句感激的话都 没有,请司令员海谅。”话未完,泪水已从张平化脸上淌下。 王震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作为每一个关心党的事业。关心同志的人都 会那样做的。我在你那里调查了两天,知道你们在那里坚持斗争的条件很苦。在那 样艰苦、危险的环境中,你们没有丢掉红色根据地,反而在坚持斗争过程中使这块 红色根据地日益巩固和扩大起来,这样的事,反革命分子能做得到吗?至于说反对 大烧大杀,同情袁文才、王佐,我当时也有同样的想法,这怎么能算是AB团骨干分 子的证据呢?” 1986年8月25日上午,红2方面军部分老同志在中南海座谈编写红2方面军战史问 题,曾先后任过湖南省委书记、中宣部部长的张平化早早到会,他谈起王震同志保 护自己的经历后激动地说:“1942年,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想王震同志这个人好 大胆呀!省委都作了决定,你执行就是了,还怀疑什么,调查什么呢?这说明王胡 子对当时的‘左’倾错误是抵制的,工作方法也是马列主义的。谢谢马克思的在天 之灵派了这么个不怕鬼的人来抓我,否则,不要说派一个坚决执行上级指示的人, 就是派一个怕负责的人,我张平化也早去见马克思了!王胡子当时改变省委的决定, 是要冒杀头危险的!” 张平化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如何处理600余名AB团可疑分子的事儿又摆到了王震 等人面前。 王震、袁德生、李天柱等坚决主张:对羁押的600余名可疑对象迅速清理,没有 确凿的证据,立即释放。 谭牛山两手撑在桌面上,眼里喷射出咄咄逼人的火:“这600多人全都有确凿证 据才关押的!” “全都有确凿证据?”王震把目光迎了上去:“中门外大庙里关押的红军学校 几十名十二三岁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些小AB团无疑!” 王震提高了嗓门:“这是胡说,这帮孩子连‘AB’两个字母都不认识,怎么能 成为AB团,这不是天下怪事?!”王震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前两天的晚饭后,我 在河边,碰见一个小鬼挑水,他个矮,桶底总磕地面。我要帮,没想到,吓坏了孩 子。远处跑来另一个小鬼,说首长千万别碰他,他是个小AB团。后来才知道,挑水 的小鬼刚到红校时,他的排长叮咛他,‘不要问别人名字,你的名字也不要告诉任 何人,免得有人苦打乱招,把你咬成AB团。’我了解到,大庙里关的红校几十名十 二三岁的孩子都是这类莫须有的罪名。这不是伤天害理,又是什么!将来革命成功 了,我们怎么向后人解释?” 谭牛山想说什么,看到愤怒到了极点的人们,终未说出话来。 “我同意对关押的600余名可疑人员进行清理。”曾任湘东南特委书记,现任湘 赣省苏维埃政府副主席、省军区总指挥的张启龙打破沉默:“我们的肃反工作,确 实犯有扩大化、简单化的严重错误。这不光表现在红校,省职工联合会工人纠察大 队更突出。纠察大队成立时,都是挑了又挑,都是政治上可靠,可以说身正根红, 结果没过几天,基本上都成了AB团。后来,又挑选了一批,其余大部分被逮了起来。 这AB团莫非将人人都卷进去不成?” 主管纠察大队工作的省总工会主席刘士杰坐不住了。刘士杰没上过几天学,只 当过几天陶瓷作坊杂工。就这几天杂工,成了他的政治资本。整日必穿列宁服,出 口必谈“我是真正的百分之百的无产阶级。”刘士杰到处指手画脚,可谓不可一世。 张启龙的话无疑刺激了刘士杰,未等张启龙把话讲完,他将袖子往上一橹,“啪” 将手掌砸向桌面,尖声喊叫:“不许你诬蔑我们工人阶级!我的纠察大队每捕杀一 个AB团分子,都有三人以上口供认定的!” “你有理讲理,少在这里摆谱!”王震冷冷地说道。刘士杰见王震接过话头, 嘴张了张,但未能发出声。 王震继续盯着刘士杰:“问题恰恰出在你所说的口供上,你那口供是从哪儿供 来的?”王震说到这里,突然用手重重一击桌面,“这是纯粹的法西斯作风,如果 刘士杰你敢领教的话,我王震今天也有办法让你供出自己是头号AB团!你要是不信, 现在我就让人来试试!” 刘士杰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低下了头。 自此,肃反扩大化、简单化得到了有效的抑制。 3.一提起王震,人们自然就会联想到他的火爆子脾气。其实,王震更 多的时候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他对部下特别是对战士更是关心备至 王震同志有着坚定的革命信念,他最痛恨那些贪生怕死、意志动摇、叛变革命 的人。 1935年6月,在第二次东征中,贺庆积担任81团团长,该团攻占了湖南澧县县城, 奉命参加陈家挡战斗。这时,负责到敌后筹款的团政委乐尚连携巨款带着警卫员逃 跑了。 军团首长听说后,非常气愤,王震痛斥了这种叛变行为,对部队进行了及时的 教育,并决定由贺庆积兼任政治委员。通过在部队中开展反叛徒的斗争,稳定了部 队的情绪,提高了干部战士的阶级觉悟。部队走出草地后,贺庆积在红17师任师长, 该师政委汤祥丰贪生怕死,意志动摇。17师在天(水)兰(州)公路附近遭胡宗南 部队侧击,上有敌机狂轰滥炸,下有胡军前后左右围追堵截,情况十分紧急,政委 汤祥丰竟然携枪带人逃走了,投奔了国民党东北军何柱国的部队。 两次叛逃都发生在贺庆积的身边,贺庆积的情绪自然受到极大的影响。王震及 时找到贺庆积,语重心长地说:“乐尚连、汤祥丰叛逃是个人的问题,不会牵连你。 希望你放下包袱,继续带领部队。党组织相信你。”很快,组织宣布贺庆积兼任了 红17师政委。在军团首长的正确指挥下,贺庆积带领部队实现了三大主力的胜利会 师。 后来,由于国共合作,汤祥丰硬是被我军要了回来。王震一见到他,怒火心中 烧,抄起警卫战士的步枪,向这个叛徒狠狠砸去。要不是汤样丰躲得快,恐怕脑袋 就要开花了。“你这个可耻的叛徒,连狗熊都不如的叛徒,要不是纪律不让,我非 一枪崩了你狗日的不可!” 王震同志敢于斗争、不畏强敌的精神,不仅体现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在与国 民党顽固派面对面的斗争中,也表现出大无畏的气概。 1940年初,359旅奉命调回陕甘宁,担负保卫党中央和边区的任务。王震兼任了 绥、米、佳、吴、清警备区司令员,驻防绥德。719团在参加了百团大战之后,也奉 命归队驻扎米脂。当时,这一带仍由国民党控制,各县都设有他们的县党部和政府, 绥德设有专员公署。国民党专员何绍南是个有名的“摩擦专家”,一贯消极抗日, 积极反共,制造了不少事端。王震旅长面对何绍南一小撮顽固派破坏统一战线的卑 劣行径,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 有一次,王震与何绍南在宴会上相遇。何绍南端起酒杯致辞说:“今天幸会王 大旅长,真是人逢知己‘万’杯少,为了两党精诚合作,共同于了这一杯。” 王震的脸一下子拉得很长,用颤巍巍的右手端起酒杯:“且慢!” 警卫员一看王震要发火的架势,连忙在后面拽了拽他的衣襟。王震用左手狠狠 地甩了一下警卫员的手,“拽什么拽!何专员的话我不敢当,我倒是觉得人逢摩擦 专家一杯就多!” 何绍南不识趣地来了一句:“岂有此理!” 一听这话,王震将酒杯高高举起,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地上摔去:“谁岂有此理? 我看是你何绍南!” 宴会厅里本来是嘈嘈杂杂的,随着王震酒杯的一摔,大厅顿时寂静得掉根针都 能听得见。 王震扫了一眼大厅,更觉得是个机会,用手指着何绍南的鼻子:“你还算个中 国人吗?一看你就是汉奸的料子。有本事你到前方去和小日本拼,在后方跟共产党 要横算什么鸟本事!从今往后,你何绍南胆敢对共产党使一点小脾气,我王震说到 做到,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话音未落,王震将酒桌掀了个底朝天。随即连头都 没回大步流星地走了。 何绍南吓得如筛糠,让人搀着回到署上,没过几天,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一提起王震,人们自然就会朕想到他的火爆子脾气。其实,王震更多的时候是 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他对部下特别是对战士更是关心备至。 长征途中的一大,他走进一个连队伙房,刚抓起一块锅巴吃,炊事员在他脊背 上敲了一锅铲。王震一转身,炊事员看是王震政委,十分惊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急得满脸通红。 王震笑着说:“挨一锅铲吃一块锅巴,很合算。” 事后,王震还在部队大会上表扬了这位炊事员,并对自己私自“偷拿”粮食作 了深刻检讨。 战斗间隙,王震常常和战士们在一起说说笑笑。有一次,他和他的警卫员、秘 书打扑克。王司令员偷看人家的牌,还偷人家的“大王”,叫警卫员发现了。一个 强烈要求归还“大王”,一个死不承认。警卫战士强行去抢,王震哪里肯,跳起身 子就跑。一个在前面没命地跑,一个在后面玩命地追,撵得王震从后院跑到前院, 又从前院跳到街道上。那位警卫员一面追,一面喊着:“司令员偷牌了,偷了我的 ‘大王’。” 多少年过去了,此情此景,仍留在王震部下的脑海里。 王震对毛泽东有着特殊的感情。他18岁那年就结识了毛泽东,并有幸护送毛泽 东到长沙清水塘中共湘区委驻地。从那时起,王震暗暗下定决心,这一辈子跟着毛 泽东。晚年,王震同儿孙们谈起自己和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的关系,王震最喜欢说 的一个词就是“追随”。 1936年6月,红2、红6军团抢渡金沙江,翻越大雪山,经过3个多月的艰苦征战, 终于和红4方面军在甘孜地区会师了。可是,身为红军总政委的张国焘为了实现自己 的野心,欺骗和拉拢红2、红6军团的同志们,并在部队散发了油印的《干部必读》 的小册子。小册子的内容主要是反对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博 (古)所谓机会主义路线的。红2、红6军团的官兵们对这本书产生了很大疑惑。红 2、红6军团的主要领导任弼时、贺龙、关向应、肖克、王震等同志敏锐地感觉到了 问题的严重性,察觉到了张国焘分裂中央、分裂红军,推行逃跑主义路线的阴谋, 非常气愤。在朱德、刘伯承等同志的领导下,与张国焘进行了坚决的斗争。王震下 令收回了所有的小册子,当众销毁。 有一次,张国焘单独请王震到他的屋里,对王震吹捧拉拢。王震没给张国焘一 个好脸,没等张国焘把话说完,王震眉毛直往上扬,说道:“我们这支部队是井冈 山的,是毛主席领导成长的,我王震不能反毛,永远不会也不能反毛。”说完拂袖 而去,把张国焘晾在那儿很是尴尬。 1946年2月3日上午,军调部美方的一架专机在延安机场降落,从飞机上走下来 时任军调部汉口执行小组中共代表、我中原军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王震。 一下飞机,王震便直奔毛主席住处。这次能见到一别一年又三个月的主席,王 震显得非常激动。毛主席听说王震到了,连忙把笔一扔,紧紧地握着王震的双手, 一边大声嘱咐工作人员:“通知伙房,今天中午加个菜喽!慰劳慰劳我们劳苦功高 的王大胡子。” 吃饭时,毛主席问道:“党的‘七大’你没有参加,你被提为中央候补委员候 选人的过程听说了吗?” 王震摇了摇头。 “哟?你可是位赢得人们引颈注目的风光人物罗!一小部分同志不同意你当候 选人的意见很尖锐,另一部分同志坚决拥护你当候选人为你辩护的意见也很尖锐, 两派争执,各不相让!”说到这里,毛主席站了起来,“你这个王胡子哟,虎去雄 威在,你南下去了,还把个‘七大’搅得蛮有生气哩!” 说到这,本有一分矜持的王震哈哈地笑出了声来。 4.王震操起一支卡宾枪,高声喊道:“我是王震!王大胡子!同志 们,跟我冲啊!” 1937年9月,王震奉命率359旅在太原以北开展游击战,牵制日寇对太原一带的 进攻,并参加创建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的工作。1938年1月,各新兵部队陆续归还建制, 这时全旅(717团、718团、719团)的兵员激增至1.2万多人。 3月初,敌寇趁我120师主力在同蒲线作战之际,以其26师团1万余人,由大同向 晋西北进攻,在短短的五六天里侵占了神池、宁武、五寨等7座县城。 面对这一形势,贺龙率部队回师晋西北,采取奇袭、打埋伏、围城打援、集中 优势兵力歼灭运动中的一部敌人的作战方针,决定这次战役从苛岚打起。遂即命令 王震率2个团于3月5日抵苛岚,将敌人包围起来。 王震发现苛岚城里只有来自城外的一个水源,随即切断水源和交通要道,逼敌 出城。命令717团和718团2营日夜不停地对苛岚袭扰,使得敌人疲惫不堪,惊恐万状。 10日,敌人被迫弃城逃走。王震当即命令717团、718团追击和拦截敌人。这次战斗 在运动中消灭敌人200多人,收复苛岚城。贺龙师长抓住时机命令王震率359旅2个团、 张宗逊率358旅2个团追击、伏击敌人。到31日晋西北反攻围攻战役胜利结束,收复 了宁武、河曲等7座县城,歼敌1500多人。 收复7城的胜利稳定了晋西北的局势,保障了陕甘宁边区的安全,为建立晋西北 抗日根据地创造了条件。总结这次战役时,贺龙师长表扬了359旅。王震无不骄傲地 说,要说经验嘛,这要全部归功于毛主席的“十六字方针”! 1938年5月,为巩固和扩大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八路军总部命令359旅向晋察冀 西北部挺进,开辟雁北察南地区工作。1938年11月,粉碎日寇对晋察冀边区的25路 围攻后,王震率359旅旅部和718团在灵邱以南开展地方工作,719团在灵邱以西开展 地方工作,717团在五台豆村镇开展地方工作。 5月9日,日寇第100师团和第3独立混成旅团以重兵万余人突然分5路合击717团。 王震得到战报后,当即率教导营并命令718团迅速向717团靠拢。5月10日,717团与 敌激战至黄昏,利用夜暗跳出包围圈,于拂晓通过怀台镇,登上五台山北峰。敌人 合击扑空,只好懊丧地沿原路撤回据点。 5月11日,由大营镇经神堂堡进犯之敌,因山高路险且有积雪,不敢前进,沿原 路经神堡返回大营镇。王震获悉这一情况后,决心利用神堂堡至上、下细腰涧一带 有利地形,集中兵力歼灭该敌。他当机立断命令教导营想方设法把敌人引到神堂堡 附近。 5月13日,718团主力经过两天急行军赶到神堂堡,干部战士不顾疲劳,立即投 入战斗。敌人在突然的猛烈打击下,伤亡惨重,于14日向上、下细腰涧方向溃退。 王震率718团、教导营。骑兵大队追至上、下细腰涧时,突闻近处枪声大作,王震断 定是717团与敌遭遇。718团等部队及时向枪声方向冲去。 正如王震所料,717团跳出敌人合围后,于13日行进到上。下细腰涧时,发现附 近山沟里有数百名敌人正在集合,717团分两路向敌发起进攻。这时718团是从上、 下细腰涧南侧向北攻击敌人,717团从北向南攻击敌人,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将敌人 包围。经过20多小时激烈战斗,到15日中午将敌全部歼灭。这次战斗共歼敌1000多 人,缴获各种炮5门、轻重机枪19挺、步枪400多支、战马100余匹和大量军用品。 上、下细腰涧战斗不是计划之中的,而是王震依据战场敌情的变化,审时度势, 运筹帷幄,实施机智果断的指挥,化被动为主动,由被敌包围变为我包围敌的有利 态势,创造了以不到1个旅的兵力(欠719团)全歼日军一个精锐大队的范例,得到 聂荣臻司令员的嘉奖。敌人在其发布的公报上惊呼这位“少年将军”(王震时年30 岁)的“奇妙战术”对其造成严重威胁,敌伪报纸上充满对这支劲旅的叫嚣和诅咒。 1946年11月,王震率359旅南下后胜利返回山西,组建了第2纵队,并任司令员 兼政委。 1947年3月,蒋介石驱使胡宗南纠集青、宁两马及邓宝珊部23万人,大举进攻陕 甘宁边区。中旬,王震奉命率2纵队从永和关西渡黄河,到达陕甘宁边区,参加保卫 党中央的战斗。第2纵队和兄弟部队一道,首战青化砭,歼敌第31旅,俘敌副旅长以 下1300余人。 二战羊马河,歼敌第135旅,俘敌代旅长以下1500多人。 三战蟠龙,歼敌第167旅,俘敌旅长以下700多人。短短两个月内三战三捷,使 敌人闻风丧胆,丧魂落魄。在蟠龙攻坚战中,王震亲自指挥,摸到距敌100米的前沿 阵地侦察敌情,指挥战斗。准备总攻时,炊事员给王震送来的饭,他自己不吃,亲 手端着送给最前面挖战壕最得力的战士,极大鼓舞和感动了广大指战员,激励大家 奋勇杀敌,从而取得了最后胜利。 1947年5月4日黄昏时分,西北野战军司令部命令各部向蟠龙镇发起总攻时,担 任2纵司令员的王震发现陷入重围的敌人有逃跑的迹象,他不顾个人安危,来到前沿 阵地抓起一支卡宾枪高喊:“我是王震,我是王大胡子,同志们跟我冲啊!”战士 们一听王胡子带头冲锋,全体官兵像潮水一样涌向敌167旅旅部所在地,一举全歼敌 人。 1947年8月,王震率部攻打榆林。此役调动胡宗南部9个半旅,达到了从战略上 牵制敌人的目的,使我陈、谢部队顺利南渡黄河进入反攻。榆林硝烟未散,王震旋 即率部参加沙家店战役,歼敌第36师大部,敌师长钟松落荒而逃。沙家店战役的胜 利,不仅完全粉碎了国民党军在陕北的所谓“重点进攻”,而且改变了西北战场敌 我力量对比,使我军由被动转为主动,由战略防御开始了战略反攻。 沙家店战役后,敌主力狼狈南撤,返回延安。为了不让敌人顺利撤退,王震率 部连续攻占绥德以南咸(阳)榆(林)公路上的曲思教、九里山、骆驼铺、岔口、 大小劳山等地。在曲思教伏击撤退之敌,歼敌1000余人。紧接着,在九里山抗击敌 人一个星期,给敌人很大杀伤。 当时部队严重缺粮,伤亡很大。天又下雨,人员非常疲劳。但是,王震毫不畏 惧,他动员部队说:“我们困难,敌人更困难,他们怕我们打,不敢住村庄,没有 饭吃,空投的大饼都是霉的。我们要同敌人比意志,比忍受困难的能力,坚决拖住 他们,让他们增加伤亡,增加疲劳,从而加速敌人的失败。” 在战争年代,“胡子”、“王胡子”、“王大胡子”均属王震的绰号。一提这 个绰号,各级官兵无不充满敬意。 或许是遗传基因的作用吧,早在长沙铁路上,不到20岁的王震,面颊上的胡须 便茂盛一片。那时的王震对付胡子的办法是:你不让我露脸,我不让你露头。他早 也刮,晚也刮,其目的是免得开火车煤灰往胡子里钻。结果,胡子越刮越密,越刮 越稠。1929年到家乡组织特区委、游击队后,头发、胡子一齐留。当时的王震主要 是想装得年长一点,显得说话有分量,对群众有号召力。再加上胡子是湖南人对智 者的尊称,王震有勇有谋,外加满脸的胡须,自然“胡子”的绰号非他莫属了。王 震的胡子在战争岁月里越来越稠密,他的“胡子”的名气也随着战争越来越响亮。 5.王震把一些老同志找到医院,直冲冲地对他们说:“我要上山打游 击去!你们敢不敢跟我走!” 文革初期,王震也遭到批斗。造反派给他挂牌子,戴高帽子,他把牌子砸了, 把帽子扔了。王震还让叶帅的孩子叶选宁为他起草“反攻大字报”。一副对着于的 铁骨血性。 有人把状告到毛泽东那里,王震得知后一脸严肃地说:“我不怕,毛主席了解 我。” 1967年“五一”这一天,毛泽东在天安门上看到王震时,右手紧紧地握着王震 的手,同时左手轻轻地拍了拍王震的手背说,有人想打倒你,你是打不倒的,关键 的时候你王震是可以吹胡子瞪眼的。第二天,这个“最高指示”就出现在北京街头 的大、小字报上面了。 非常遗憾的是王震这一次与毛泽东在一起没有留下照片。1995年,中央文献出 版社出版《王震画册》时,只收入了1969年国庆节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同王震握手 的照片,照片上身为领袖的毛泽东亲切地看着他的这位老乡、老战友。 “文革”开始时,王震不屈服于造反派的压力,在被“游斗”的卡车上,还扯 着嗓门和极“左”思潮对着干,一点儿也不示弱。 对于被打击被迫害的老战友,他充满感情,不顾自己所处的危难处境,尽一切 可能,为惨遭不幸的、甚至身陷囹圄的老战友和他们的子女们传书递信,奔走呼吁。 1972年,邓小平的女儿毛毛从陕北插队的地方几经周折到江西探望父母。在探 亲返回陕北的途中,她坐着火车拐到了北京,一是想看看昔日的老师、同学、朋友, 二是想借机打听一下政治方面的消息。 到北京后,毛毛悄悄地借住在一个同学的家中。第二天,一个老同学跑来找她, 说:“毛毛,王胡子要见你。” 王胡子,王震,“文革”中,这可是个北京城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人物呀! “王胡子”怎么知道我来北京?叫我去什么事?现在许多过去的好友见了我躲 都来不及,干吗还要见我?毛毛越想心里越没有底。去见这么有名的人物,毛毛是 又高兴,又着实地惴惴不安,心中直打鼓。 第二天,毛毛的好朋友领着毛毛进了王家。 一进屋,毛毛一眼便看见一个身着黑色中山服,瘦长而挺拔的长者,他就是王 震。王震一看见毛毛,便拉住她的手,咧开嘴,笑了起来,花白的胡子茬在脸上闪 闪烁烁。 王震迫不及待地对毛毛说:“你坐。听说你从江西来,你爸爸怎么样?现在赶 快告诉我。” 毛毛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杯说:“我爸爸现在住在南昌步兵学校院里。每 天早上起来围着院子走十几圈。早上准时步行到拖拉机厂上班。” 王震忙打断毛毛的话:“上班远吗?上班干些什么?活重不重?” 毛毛回答道:“上班不算太远,大概也就几百米,工人师傅为了我爸爸上班方 便,把院墙砸开了一个口子,省得爸爸走远道。” 听到这话,王震略感欣慰。 毛毛又说:“上班的主要任务是当钳工,活倒不算重。工人师傅不让我爸爸干 重活。” 王震沉思了一下说:“钳工,你爸爸倒是行家。你爸爸在巴黎勤工俭学时学过 钳工。不过这不该是他干的活,他应该干全国的大活呀!告诉你爸爸,他的问题一 定要解决!我要去找周总理!我也要给毛主席、党中央写信!你爸爸应该出来工作!” 一听这话,毛毛当时一阵哽咽涌上心头。多少年了,毛毛都没有听到过这样温 暖、这样直言不讳的言语了! “你不要去陕北,赶快再回江西,把我的话告诉你爸爸,一字不拉地告诉你爸 爸!” 毛毛知道事情重大,连连点头。 王震顿了顿又说:“你到北京来,我已向有关的中央领导报告过了。现在外面 很乱,我要对你在北京的安全负责。你哪儿也别去,就住在我家里!” 王震完全是用命令的口气说这话的。 王震对毛毛下的命令,是一个严肃的命令,更是一个温暖的命令,是一个令毛 毛感动不已终生难忘的命令。当时王震的那种口气和神情,像铸铁一样地印在了毛 毛的心底。 第二天,正好是“五一”节。毛毛知道自己所担负的使命,于是便离开王家, 悄悄地踏上了再回江西的路程。当毛毛把在北京见到胡子叔叔的场面告诉了邓小平 时,邓小平照旧只听不说,但他脸上的表情,显得甚为欣慰。 1973年,邓小平被毛主席召回北京。不久,毛主席重新启用了邓小平,并赋予 了邓小平党政军的一线指挥权力。邓小平出来工作后,义无反顾,不畏艰难地大刀 阔斧地对许多方面的工作进行整顿,并对江青“四人帮”进行了不妥协地坚决斗争。 他的大胆作为,迅速地取得了成效,但也最终触怒了“左”的势力。 1975年12月,“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一夜之间席卷全国大地,邓小 平实际上再一次被停止了一切工作。 邓小平被停职,王震气愤万分,甚至气得病倒了。王震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少 不了要表态的。他当然不怕亮明自己的观点,在一份关于批邓的中央文件上,竟写 下了毛泽东主席称赞邓小平同志的话,如“人才难得”之类。而这份文件明明白白 注明,阅后是要收回的。或许是出于保护首长的好意,秘书在送回文件时,把这些 话涂掉了,为此,王震还颇不满意呢! 王震当时气愤难平,甚至气得把拐杖都摔成两截,后来家人又为他换了一根新 的。这一根拐杖一直伴随他老人家渡过人生最后一段旅程。不久,王震被家人和工 作人员强行送进了医院。 王震住院,一是因为1月8日失去了他极其敬重的周恩来总理而悲痛过度,二是 被“四人帮”的滔天罪行气得怒火积心,更主要的则是为邓小平再次被打倒而愤怒 至极。王震住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爱憎分明、耿直仗义、气冲云天,他悲愤、 他不平、他抗议,他就要喊,就要叫,就要骂娘!为了保护胡子不被“四人帮”迫 害,他身边的人就把他“软禁”了起来,不许他出院。 王震这个人,一股子倔犟脾气,他不住院,必定要喊,你把他圈在医院里,他 照样要喊。 王震把一些老同志找到医院,直冲冲地对他们说:“我要上山打游击去!你们 敢不敢跟我走!”接着他又问:“你们能带多少队伍?能带多少枪?” 老将军们面对王震的质问,无从回答,只能默默忍受着老首长的无名之火。 1976年9月9日,毛泽东与世长辞。 毛泽东去世了,中国怎么办? 一辈子跟随毛主席的王震无比焦虑,他去找叶帅商量。他们二人讨论一番之后, 叶帅让王震去串联串联。王震首先找了陈云同志。他们讨论了如何对付“四人帮” 的措施。此后,王震几次在叶帅和陈云之间“穿梭”,商量着把“四人帮”抓起来 的方案。 1976年10月6日晚上,在病房里,王震指名道姓地说,江青一伙说以小平同志为 代表的一批老同志是“走资派还在走”,是要篡党夺权!他高声地说:“我的腿坏 了怎么走资本主义道路?!要说走,我走的是社会主义道路!” 第二天,北京城传开了罪大恶极的“四人帮”终于被正义的力量所惩治的消息。 “四人帮”被抓了,但“文化大革命”实际上并没有结束,“批邓”还在继续。 王震见状着急,他真着急呀!他通过他的儿子和毛毛,不断地给邓小平传递各种消 息。他到叶剑英元帅那儿去,到李先念副总理那儿去,他找各种各样的人谈话,他 奔走疾呼,中心只有一个议题,让邓小平同志尽快出来工作! 邓小平还没有完全解除软禁,王震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坐着汽车,上了西山, 去看他的老战友。 王震来了,到了院门口,他情急之下摇下车窗高声对院门口的警卫喊道:“我 是王震,我要见邓小平!”警卫本想做出阻止的手势,立即转换成通行。 1993年,王震走完了他革命生涯的最后一段路程,临终前,他留下遗嘱:将自 己的骨灰洒在祖国的西部边唾。 王震军事生涯最辉煌的时期也在祖国的西北地区。他对祖国的大西北有着特殊 的感情。 还是在1949年3月,王震到西柏坡参加中共中央七届二中全会,毛主席单独接见 了他。毛主席说:“仗打不了多久了,现在要把重点放在胜利后的发展经济、生产 建设上来。” 毛主席这一席话,把王震本来要说的话立刻引了出来,他拿出自己起草的报告 递到毛主席手里,说:“我的想法全在这里。我要求到新疆去。新疆各族人民需要 我们去解放,祖国的边疆需要我们去开发建设,发展经济。” 毛主席高兴地说:“我料到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王震豪迈地说:“新疆是我们的国土,我们不去,还要我们手中的枪干什么? 我们还叫什么革命者?”这位戎马一生的将军当时写下了战斗的诗篇:白雪罩祁连, 乌云盖山巅。草原秋风狂,凯歌进新疆。 1949年6月,王震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参加扶眉战 役进军甘肃,解放天水、临挑、临夏,夺取西宁,解放青海。9月,王震率部翻越冰 雪覆盖、高寒缺氧的祁连山,直插河西重镇张掖、酒泉,逼近新疆大门,对促使新 疆和平起义,起了决定性作用。随后,王震率部进驻新疆全境,将红旗插遍了天山 南北。 1954年10月,新疆军区根据中央军委的决定发布命令,由王震率领的中国人民 解放军1兵团的大部、陶峙岳率部起义改编成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2兵团的全部、新 疆民族军的大部组成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当时有人曾对设立建 设兵团持反对意见,特别是对王震率领部队从事生产有些不解。毛主席只是淡淡一 笑:“要相信有创造精神的人。” 提到“有创造精神”,人们自然想到359旅在南泥湾战斗的岁月。 那是1941年初,359旅奉命开进南泥湾,守卫延安的南大门,并响应毛主席和党 中央的号召:“一手拿枪,一手拿镐”,在南泥湾开展生产运动。经过两年的努力, 开荒种地30余万亩,年产粮900余万斤,除全部自给外,每年上缴300万斤粮,为全 军和抗日根据地树立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榜样。王震被陕甘宁边区选为劳 动英雄,359旅被西北局誉为“发展经济的前锋”。 由于种种主客观原因,进入80年代,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难逃撤销的命运。在兵 团撤销以后,王震出于对维护祖国统一、维护边境安定团结的大局的考虑,曾写信 给当时的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阐述了兵团存在的意义,希望中央考虑恢复新疆生 产建设兵团的建制。在王震的努力下,邓小平亲自批准恢复了生产建设兵团。当时, 王震就明确指出:“生产建设兵团是新疆军区的后备军,是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 重要力量。” 1981年8月,王震陪同邓小平主席到新疆视察工作,并且兴致勃勃参观了石河子 垦区。 1991年,王震又以83岁的高龄,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新疆,他对周围的人 深切地说:“我热爱祖国的新疆,热爱这里的各族人民,同这里的山山水水有着很 深的感情,我退休以后要在新疆度过晚年。当我去见马克思时,我的骨灰也要撒在 天山上,永远成为新疆大地的一粒沙土。” 1991年8月23日下午,王震又对身边的人说:我在1980年曾经说过,现在我重申, 如果去见马克思,我已委托战友和亲属将我的骨灰撒在天山上,永远同各族人民守 卫社会主义祖国的西北边疆。 1993年4月4日,王震的骨灰护送至乌鲁木齐,新疆党政军领导同志一起去迎接。 长歌当哭,泪洒边城,无限悲痛汇集着不尽的思念。 4月5日,王震的英魂飘落九霄,骨灰伴着花瓣撒向巍峨的天山,一支英雄交响 乐在新疆辽阔的疆天和广袤的大地回响。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43年 前,王震率大军解放新疆、建设新疆;43年后,王震的骨灰遍撒天山南北,撒在这 片他流过血、淌过汗的沃土上。王震永远地同新疆1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连成一体。 举目天山,一座巍峨高洁的丰碑耸立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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