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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二次受难
同往日一样,莫汉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以晨祷开始了一生中的最后一天的
活动。他坐如莲花,背靠墙壁,同亲友们一起喃喃地吟诵印度教圣歌――《薄伽梵
歌》。一九四八年一月三十日星期五早晨,甘地选择了全书十八篇中的前两篇:
生而死亡不可移,
死而复生不可移,
生死轮回不可移,
劝君莫要徒伤悲。
晨祷之后,摩奴搀扶甘地来到作为工作室的小房间。他坐在矮小的桌前,吩咐
摩奴为他哼唱他特别喜欢的基督教赞美歌:“不管你是否劳累,兄弟啊!你不要停
下脚步!”
※ ※ ※ ※ ※
维斯努・卡卡雷在供词中继续说道:
“按照事先约定,清晨七点钟,我和阿卜提来到游客饭店内的六号房间内与纳
图拉姆碰头。纳图拉姆已经醒来,我们一起聊天、喝茶和饮用咖啡。我们互相逗趣
取乐,热烈讨论。蓦然间,我们三人变得严肃起来。大家突然意识到,几小时后,
纳图拉姆将要刺杀甘地,但无论是他和我们两人,大家对如何下手尚无任何主意。
我们必须制订一项行动计划。
我们深信,马丹拉尔放置的炸弹爆炸后,比尔拉寓所一定会变成一座戒备森严
的堡垒,警察肯定会搜查出席祈祷会的信徒,查看他们是否随身携带武器。因而,
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以便安全地将手枪带进会场。
我们三人思索良久,最后纳图拉姆说他有个主意:首先我们去寻找一位流动摄
像师,向他购买一架大型照相机、一只三脚架和一个黑色罩布,然后把手枪藏在相
机内。纳切拉姆把照相机放置在甘地的麦克风前面,随后钻进黑色罩布。这样,他
可以冷静自若地向甘地开枪射击。
商定好后,我们立即出发去寻找流动摄像师。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我们找
到了一位照相师。但是,经过仔细查看摄影机后,阿卜提认为,我们的主意不太理
想。当时,人们已经不再使用这种相机。一般来说,一位名副其实的摄影师,往往
使用德国或者美国制造的小型照相机。
于是我们回到了饭店的房间,打算另想其他办法。阿卜提建议使用穆斯林妇女
们上街时佩带的罩纱。当时,不少穆斯林经常出席甘地举行的祈祷会,因为他是他
们的救命恩人。此外,女信徒们往往站在前几排,这样,纳图拉姆完全可能用枪口
顶着甘地射击。大伙为这个妙计感到兴奋。我们旋即到市场购买了一件特大号罩纱,
然后送给了纳图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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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图拉姆佩带上罩纱后,立即意识到此法欠妥。‘我无法拔枪射击。在刺杀甘
地之前,我会穿着这件女人长衫被人抓获,我将终生感到悔恨,’纳图拉姆说道。
时间紧迫,必须当机立断。我们白白地丧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现在距动
手时刻仅仅有六个钟头时间,然而我们仍然束手无策。最后,阿卜提对纳图拉姆说
道:‘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是最好的办法。’他建议纳图拉姆身穿一件土黄色军装,
当时在新德里城,不少退役军人身着这种衣服。在祈祷会场的入口处,一名军人被
搜查的可能性较小。土黄色的衬衫又宽又大,足以藏匿一支手枪。由于没有其他良
策,我们只好采用这个办法。我们又一次返回市场,在一位旧货商那里购买了一件
军装。
从市场出来后,我们再―次来到了摄影师那里,刚才我们几乎要买下他的相机。
在这里,我们在个人感情方面干了一件蠢事:我们三人合影留念;
随后,我们回到纳图拉姆的房间休息片刻,同时研究行动方案的细节问题。我
们决定,纳图拉姆首先单独潜入比尔拉寓所,数分钟后,阿卜提和我与他在那里接
头。刺杀甘地时,我们两人分别站在纳图拉姆的身旁。这样,如果有人力图阻挠破
坏,我们两人可以把他推向一边,确保纳图拉姆准确射击。
清算房钱的时间到了。纳图拉姆在弹夹里装上七发子弹,然后把手枪插入腰带
上。我们一起离开了饭店。
我们来到了火车站的候车大厅,然后坐下来消磨时间,一直等待到动身时机。
纳图拉姆突然说,他很想吃点花生。吃点花生不是反复无常的行为。我们对纳图拉
姆怀有深厚的情谊,他本来可以向我们提出任何要求。他准备牺牲自己,我们一定
要使他心满意足。
阿卜提站起身来去寻找花生。他过了好大一会才回来,抱怨说他在偌大的德里
城未能找到一颗花生。‘假如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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