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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章 碧霞归天 郑袖反目
祭歌既成,屈原马上交与怀王审批钦定。怀王虽为一国之君,在艺术上却并不内行,
他对屈原的文学天赋及其作品素来是崇拜得五体投地,读过之后只能是赞不绝口,谈不
出什么批评修改意见。在这方面南后是内行,怀王自叹弗如,草草过目之后交她斧正裁
处,并命其火速编舞配乐,尽快在宫廷内演出,以便征得文臣武将的意见,修改后传于
民间,自然最先要传到洞庭水域。郑袖读了这两首祭歌,并不像怀王反应得那么单一,
那么纯真,就诗论诗客观地分析诗的思想内容,艺术形式及其社会价值,而是在品评诗
的余韵,分析作者的意图,体味作品的丰富内涵。她像是口中含着糖,愈溶愈甜;她像
是在嚼油炸麻花,愈嚼愈脆,愈嚼愈香;她像是在饮酒,绵甜,幽香,回味无穷,愈喝
愈喜,愈喝愈滋,晕晕惚惚,飘飘悠悠。这糖,这酒,这麻花,在她腹腔汇成一团火,
大火熊熊,烈焰腾腾,烧得茫茫天地一片通红。不,不是火,是吗啡,是鸦片,这吗啡
和鸦片使她亢奋,她要喊,她要唱,她要手舞足蹈。或者是麻醉剂,她仿佛来到荒郊野
岭的一间小屋,这里偏僻幽静,屋内正中亦有一二龙戏珠的铜鼎,鼎里不知正燃烧着何
种香草,只见青烟袅袅,只闻异香阵阵,一会她便昏昏欲睡了,睡梦中她驾鸾骖鹤,车
乘则是洁白的云朵,直奔巫山,往邀神女共游天宫,此刻,她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幸
福……
在郑袖的心目中,屈原的这两首新作,与其说是祭歌,不如说是变相的情书,而且
这情书正是写给她郑袖的。他这是第一次袒露心扉,吐露隐私,含蓄而隐晦地抒发对自
己的仰慕、追求和挚爱之情。郑袖日日盼,夜夜想的就是这份情意,这个态度。读了这
两首诗,她喘了一口舒畅的气,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落地了,她可以大胆放心地、随心
所欲地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实施下一步的计划。她在暗自庆幸,休看这屈原持重老练,
斯斯文文,道貌岸然,原来也是一只馋嘴的猫。她在心里说道:我说呢,世上没有不吃
腥的猫,这屈原整日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肯越雷池一步,原来是假正经,是在跟我
捉迷藏!……她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的是那么由衷,那样开心,那样自负,仿佛再次证
实了她的预言――世上没有不可征服的男人。
其实,郑袖这不过是在一相情愿地想入非非,屈原正在构筑坚固的设防,决不使自
己的洁净受到半点瑕疵的玷污。不过,屈原的这两首诗之所以能够写得情深意笃,令人
垂涎,与日前的那段缠绵之情恐怕不无关系。
经过数日的精心排练,仲秋一日,《湘君》、《湘夫人》征求意见的演出(今之彩
排)在龙凤宫拉开了帷幕。不用说,是郑袖主演《湘君》中的娥皇,这是怀王点的将,
亲自分排的角色,郑袖亦甘愿“身先士卒”,这是她大显身手的机会,而且也是构成她
的阴谋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对这两首祭歌,对这次演出,怀王十分重视,他原本指派
屈原扮演湘君,无奈屈原实在太忙,难以顾及,才忍痛割爱。左徒也能登台演出歌舞吗?
回答是肯定的,因为这不是一般的演出,是为了祭祀。楚文化的最大特点是崇尚巫术,
重视祭祀,有人说楚文化即巫文化,实不为过。祭祀是国家的大事,文武百官都必须积
极参与,最好的参与自然莫过于作歌编舞,亲自登台演出。
郢都的宫室甚多,诸如章华台(三休台)、细腰宫、假君宫、大宫、渚宫、兰台之
宫、寿宫、大室、叶庭、小曲台、层台、云梦台、阳云台、豫章台、匏居台、放鹰台、
附神台、春申台、钓台、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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