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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1837―1909)(6) 其三 湖北有富商,刘其姓,长毛其绰号也,以曾隶太平天国部下故名,张文襄督鄂 时,屡劝输将,每助赈一次,则为请奖一次,历奖至尚书衔。某年病卒,文襄拟送 一幛。时易实甫诸名士,均在幕中,各拟四字,文襄阅毕,笑曰:“诸君所拟非不 佳,但于尚书衔,未免抛荒耳。”因援笔自书曰:“红杏飘零。”众皆叹服。 《清稗琐缀》 公利私利 余辜鸿铭随张文襄幕府最久,每与论事辄不能见听。一日晤幕僚汪某,谓余曰 :“君言皆从是非上著论,故不能耸听。襄帅为人是知利害不知是非,君欲其动听, 必从利害上讲,始能入。”后有人将此语传文襄耳,文襄大怒,立召余入,谓余曰 :“是何人言余知利害不知是非?如谓余知利害,试问余今日有偌大家事否?所谓 利者安在?我所讲究者乃公利,并非私利。私利不可讲,而公利却不可不讲。”余 对曰:“当日孔子罕言利,然则孔子亦讲私利乎?”文襄又多方辩难,执定公利私 利之分,谓公利断不可不讲。末后余曰:“《大学》言:‘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 自小人矣。’然则小人为长国家而务财用,岂非亦系言公利乎。”于是文襄默然让 茶,余即退出。今日余闻文襄作古后,竟至囊橐萧然,无以为子孙后辈计。回忆昔 年“公利私利”之言,为之怆然者累日。 《张文襄幕府纪闻》卷上 张文襄买古董之被骗 光绪某年,文襄以鄂督入朝。公余,偶遨游琉璃厂,瞥见一古董店。装璜雅致, 驻足流览。庭中陈一巨瓮,形制奇诡,古色斓斑,映以玻璃大镜屏,光怪陆离,绚 烂夺目。谛视之,四周悉篆籀文,如蚓如蚌,模糊不可猝辨。文襄爱玩不忍释,询 其价则某巨宦故物,特借以陈设,非卖品也。怅怅归。逾数日又偕幕僚之嗜古者往 观之,亦决为古代物,文襄愈欲得之,肆主允往商。未几,偕某巨室管事至,索值 三千金,文襄难之。询其家世不以告,往返数四,始以二千金获之。舁至鄂,命工 拓印数百张,分赠僚友。置之庭中,注水满中,蓄金鱼数尾。仆从或以刀试之,似 受刃。一夕大雷雨,日起视之,则篆籀文斑驳痕,化为乌有矣。盖向之苍然而古者 纸也,黝然而泽者蜡也。骨董鬼伪饰以欺人者也,文襄为之不怡者累日。 《名人轶事》 张之洞骄蹇无礼 张之洞以内阁学士出任山西巡抚,后遂连绾疆符。自负才地,多作度外之事, 不屑拘守旧规,年愈迈而气愈骄,身享太平五十年,俯视一切,盖以为天下莫已若 矣。湖北提学使黄绍箕用一人为学堂监督,已札委矣。之洞闻而怒曰:“汝今作学 司,当受督抚节制,不比提督学院,衔命驰节而来,可称钦差也。”绍箕垂头丧气 而出,自是悒郁不伸,未几得疾卒。(学部欲伸学政之夺,乃改为提学司,归督抚 节制,与藩、臬并行,这谬荒若此)直隶人闻之洞内用,皆欣欣有喜色,合八府三 州京官张宴于湖广会馆,征集名优,衣冠济济,极一时之盛。之洞收柬已三日,届 时催者络绎载道,卒托故不往。鹿传霖、徐世昌忍饥待至二更,皆扫兴而散。闻其 性情怪僻,或终夕不寐;或累月不剃发;或夜半呼庖人具馔,稍不惬,即呼行杖; 或白昼坐内厅宣淫;或出门谢客,客肃衣冠出迎,偃卧舆中不起。其生平细行大节, 鲜不乖谬者。 《国闻备乘》卷2 张文襄为某令之知己 张文襄入赞枢密,出任封疆,久镇两湖,政绩卓著。其平日,凡僚属秀异者, 罔不加以青眼。某令者,历任剧邑,号能员,适解任,侨寓省垣。一日,谒文襄, 以楹帖进。文襄见而叹赏,立委某邑篆。句云:“师事几人心北面,感恩知己首南 皮。” 《清稗类钞? 知遇类》 张文襄之用人及其他 张文襄用人,成见甚深,凡所甄录,一门第、二科甲、三名士。晚年提倡新学, 兼用出洋学生,舍是无可见长矣。名位本高,于幕府宾僚初不注意礼数,坠渊加膝, 亦所时有。初移节来两江,余惴惴焉,未敢进谒,恐其幕府我也。后以粮储胡研荪 同年属撰刘忠诚祭文,获蒙传见,问答颇为投契,如师弟子然。又询以近时所看书, 余以诸先正奏议对。文襄曰:“奏议仍以汝湖南陶文毅为佳。文毅之文,于规行矩 步之中,仍有一种灏气精光,不可磨灭。作文固当如是,作官亦何莫不然。”言时 捋须摇头。余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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