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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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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奥多亚特对留下的人提供土地和工作一别大过分了。 在闭会的歌声中,大部分在场的人迅速站起来,随着响彻四周的声音,一对对 整齐地步出大厅。莱纳多坐下去,问那位客人是不是打算在这儿公开说出他的意图, 或者要求开一次特别会议?那位陌生男子站起来,问候会众,开始如下的讲话: “在这样的大会上,正是地方,我首”先希望直截了当地声明我的来意。 这些安静地留下来的人,看来全是诚实的男子,从坚持的态度上,明白地表示 出他们的愿望和目的,就是愿意今后继续隶属于祖国的土地,他们全体都受到我友 好地致敬,我可以声明,在目前情况下,我能够为他们所有的人,如象在这儿所预 告的那样,提供许多年充分的日常工作。可是我希望短时间以后,再聚会一次,因 为有必要向尊敬的主席私下坦白我的事情,感谢他们把这些诚实的男子团结到现在, 让他们深信我的使命是可靠的。然后才显得合适,由我同留下来的人详细讨论,好 让我知道,他们打算用什么成绩来回答我的相当可观的提议。”接着莱纳多急需一 些时间来料理最必要的业务,等到这些事精确定下来以后,其余的会众恭恭敬敬地 站起来,同样在调整适度的歌声中离开大厅。 奥多亚特于是向留下来的两位领导人表白他的意图和决心,并证明其有合法的 理由。但是要同这些优秀人物在继续谈话中对业务作出说明,就非想到合乎人情的 道理不可,实际上,整个事情都是以此为依据的。 在继续交谈中,彼此互相说明和倾吐各自的心事。直到深夜,大伙儿都呆在一 起,越来越被卷入人性思想和命运的迷宫中,解脱不出来了。这时奥多亚特觉得心 情激动,逐渐把他的思想和感情片断地透露出来,因此我们从这次谈话中只能得到 一些不完全、不令人满意的知识。这儿也多亏费里德里希凭借理解和牢记的敏捷才 能,把有趣的情节回忆出来,并对一位优秀男子的生活历程作了一些说明,这人开 始使我们感到兴趣,不过这里只是顶告,接下去也许可以把事情更详细地连贯起来 予以传达。 夜里钟敲十点,一切都按约定的时间准备就绪了:用花环装饰起来的小客厅里, 安设好四人用餐的宽大舒适的餐桌,精致的点心和糖果陈列在闪光的烛台和鲜花中 间。孩子们对饭后点心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他们也可以同大人一起就座;这时他们 四处爬行,全都打扮和化妆好了,因为孩子们不会作假,显示出他们是一对极其可 爱的孪生儿。父亲把他们唤到面前去,只须稍加指点,他们就彬彬有礼地背诵出为 妈妈生日而作的节日贺诗。 时间在消逝,过了一刻钟又是一刻钟,好心肠的老妇目睹男友的焦急情形,实 在忍不住了。她说,她担心楼梯上的许多烛光快熄了,为庆祝女主人生日而挑选的 心爱菜肴煮得过熟了。孩子们觉得无聊,开始淘气,他们闹嚷得叫人无法忍受,父 亲尽量克制自己,可是再也保持不住平常那种镇静态度了,他急不可待地侧耳细听 车辆的声音,有几辆车不停地辘辘驶过,心里禁不住冒火。 为了消遣时间,他要求孩子们复习一遍,他们感到厌烦,漫不经心,变得精神 涣散,笨嘴笨舌起来,不是念错,就是做得牛头不对马嘴,好象丝毫没有情感的演 员,故作夸张的表演。这位善良男子的痛苦不断增长,十点半过去了,要描述其余 的情形,我们还是让他本人来作吧: “时钟敲过十一点,我的焦急提高到了绝望,我不再希望了,而是感到害怕。 现在我担心的是她可能跨进屋来,带着她平常那种轻浮的娇媚态度,匆匆地抱歉、 声言她累极了,做得似乎怪我限制了她的快乐。千头万绪在我心里翻腾,甚而我多 年来忍受下来的事情又再次压在我的精神上。我开始憎恨她,我实在想不出,我该 用什么态度接待她。善良的孩子们打扮得和小天使一样,在沙发上静静地睡着了。 地皮在我脚下燃烧,我懂得,我已经失去理智,我除了逃走之外,别无他法,只等 到度过即将到来的时刻再说。我仍然穿着原来的节日服装,轻轻地朝大门口跑去。 我不知道找点什么借口来搪塞好心肠的老妇,她硬塞给我一件外衣,我来到大街上, 这是我长久以来没有感觉过的处境。就好比是热情洋溢的小青年,感到迸退维谷, 我沿着小巷跑来跑去。我仿佛争取到了自由的郊外,但是有股潮湿的冷风相当强烈 而令人生厌地刮来,限制我的烦恼情绪。”这里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我们大胆运用 叙事诗人的权利,把友好的读者过快地拖到热情叙述中间来了。我们看见一位重要 男子处在家务的混乱状态中,却一点儿也弄不明白他的具体情况。因此,我们认为 时刻到了,为了多少澄清些事实,我们还是去寻找好心肠的老妇,听她在怎样自言 自语,激动而又不知所措,悄悄地嘀咕或者大声嚷些什么。 “我早就想到过了,也事先就说过了,我并没有姑息仁慈的夫人,而是常常劝 告她,但是她偏不肯听。先生白天在公事房,城里和乡下办公累了,可是晚上回来, 家里空无一人,或者没有人理睬他。她对此不能不管。要是她不经常看到周围有人, 有男子,要是她不经常坐车来、坐车去,不经常穿衣、脱衣和换衣,她就觉得失去 了呼吸一样。她今天过生日,却一早乘车下乡去了。好啦!我们在这儿把一切都准 备好了:她曾经郑重地答应九点钟在家:为此我们都在等待。先生听孩子们背诵一 首好听的诗,他们都打扮整齐了,灯光和烛光,煮的和烤的,可说是应有尽有,但 是她没有回来。先生费了许多气力,掩饰他的焦急情绪,可是它终于爆发了。他这 么晚了还离开家。 为什么呢?事实很显然,不过到哪儿去呢?我常常警告她当心女情敌,这是诚 实直率的话。迄今我在先生身上还发现不出一点儿迹象,其实有个美人儿早就在注 意他,竭力在争取他。谁也不知道,他迄今是在怎样斗争呢。现在事情终于发生了, 这次是绝望心情在逼迫,看不出他那被人公认的善良意志了,深夜离家出走,我认 为一切都完了。我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她作事不应当太过份了。”现在我们再看看 男友,听他自己怎么说: “在名声卓著的客店里,我看见下面有灯光,伸手敲窗,用熟悉的声音问伸出 头来的侍者,是不是有陌生人到来或者通知这儿?他先打开店门,说两样都没有, 就请我进去。哦觉得根据我的情况可以把故事继续演变下去,我吩咐他给我一个房 间,他立即在二楼腾出一间来,据他说,一楼是留给即将到来的陌生人的。他忙着 去准备一些事情,我对此不加过问,担保照付应付的费用。眼看情况到了这种地步, 可是我又回到痛苦中来,回想过去种种,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有的提高了,有的缓 和了,我责骂自己,试图控制自己,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已经想到明天仍然会照旧 进行;可是后来烦恼又不可遏止,重新爆发出来:我从没有认为,我竟会遭到这么 不幸。”我们在这儿瞧见一位高尚的男子,为了并不重要的一件事而陷入热情激动 中,我们的读者肯定对他已经关心到这种程度,希望对他的关系获悉更详细的消息。 我们利用这场深夜冒险中开始休息的时间,让他暂且缄默而激烈地继续在房里来回 走动吧。 mpanel(1); 我们得知奥多亚特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后裔,历代相传的极高尚的优点都遗传给 了他。他在军事学校受过教育,养成一种大方的礼貌,再和令人非常赞美的思想能 力结合起来,就赋给他的一举一动完全与众不同的翩翩风度。 短期的宫廷服务教会他完全看清高贵人物的外部关系,后来,他由于早期博得 恩宠,参加一次公使级的使节团,得到机会观光世界及认识外国的宫廷,于是他那 洞察事物的理解力,对往事准确无误的特殊记忆力,尤其是对各种事业的良好意志, 很快就使他崭露头角。他会流利他说几种语言,配上自然而不惹人厌烦的品德,促 进他步步高升,他在所有的外交使团中都走运,因为他赢得人们的好感。从而占居 优势,调解人们中间的不和,特别是懂得公正地考虑摆出的种种理由,满足双方的 利益。 首席大臣考虑把这样一位优秀男子罗致在自己手下,于是把女儿嫁给他;她是 一个具有明艳姿色的女人,在一切高级的社交场台中表现灵活。不过,正如一切人 间的幸福进程突然给堤坝阻拦,而被迫后退一样,于是这儿也出现类似的情形。索 芙洛妮公主作为被监护人,在侯爵的宫廷里接受教育,她是她那家族的最后分支, 虽然土地和人民落到叔父手里,但她应得的财产以及可以提出的要求仍然非常可观 和重要,因此人们希望她和太子结婚,太子自然年青得多,我们避免扯得太远,对 此不再细说了。 奥多亚特犯了爱慕公主的嫌疑,有人发现他在一首献给奥洛娜的诗中赞美得太 过火了;加上女方的表现不小心,她本着自己的坚强个性,对女伴们的一些嘲弄固 执地回答,说她们连这样的优点都看不出,真是有眼无珠。 现在由于他的结婚,所受嫌疑大致上消除了,可是有些秘密敌人仍在暗中点火, 碰到机会便加以煽动。 人们虽然尽可能不接触政治和遗产关系,可是有时仍然难免会说出来。 于是侯爵和聪明的顾问们认为最好不过是让事情继续平息下来,同时暗中拥护 公主的人也从中调停,希望目睹尊贵的女士得到更大的自由,特别是附近的老国王 还健在,他和索芙溶妮是亲戚,关怀她,不时对她施加父执般的影响。 奥多亚特受到嫌疑,在一次奉派参加的纯粹礼节性的使命中,他把别人打算延 迟的事情重新推动起来。仇人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他使岳父深信自己清白无辜, 于是岳父不得不运用自己的全部影响,在一个遥远省份为他谋得地方长官之类的位 置。他在这儿觉得幸运,他可以用自己全部力量从事活动,干些必要的,有益的, 善的,美的,伟大的事情,而且坚持不懈,不必牺牲自己,不象某些人在那种情形 下,违反自己的信念,做一些临时应景的事情,有时连自己也遭到毁灭。 他太太的感受却与此不同,她只生活在较大的圈子里才感到自在,后来才迫不 得已跟随丈夫出来。他尽量对她百般体贴,想尽一切办法给她照样寻欢作乐,比如 夏天在邻近郊游,冬天设立业余戏台,组织舞会,以及她平常喜欢带头玩的一切花 样。不错,他甚而容忍一位家庭常客,这是不久以前引进家来的陌生人,其实他绝 不欢喜这人,凭他对人的明察目光,看出这人相当虚伪。 从我们以上所谈的一切来看,也许在目前的疑难时刻,有些还是模模糊糊,有 些却是一清二楚地打从他的心头走过的。够啦,我们借助费里德里希的良好记忆所 提供的材料,私下予以透露以后,再次转向奥多亚特,就发现他仍在房间里激动地 来回走动,用手势和叫声暴露他内心的斗争。 “我沉浸在这样的思想中,激动地在房里来回走动,侍者给我端来一盘肉汤, 我对此正是非常需要,因为我为了庆祝生日细心准备一切,滴水都未沾唇,一席可 口的晚餐却留在家里纹丝不动。这时我听见街上传来悦耳的邮笛声。‘这是从山上 来的人,’侍者说。我们迅速来到窗口,在两盏明亮的车灯照耀下,驶来一辆四匹 马驾着的、满载什物的华贵车子。仆人们从驭者座上跳下来。‘就是他们!’待者 叫道,赶忙跑到门口去。我抓住他,严厉警告他,什么也不许说,不许泄露我在这 儿和订房的事情;他不住口地应诺,随即跑开了。 “这时我耽误了观察什么人从车上下来,我感到一种新的焦急心情;我觉得侍 者拖延得太久,没把消息通知我,最后我才听他说,来客是女人,一位上了年纪的、 雍容华贵的夫人,一位无比美丽的中年女士,还有一个伶俐可爱的贴身侍女。‘侍 女开始传达命令,’他说,‘后来她就说些花言巧语,等我把她奉承舒服以后,她 就显示出是一个快活的俏皮人儿,这大概才是她的天然本色吧。’“‘很快我就看 出普遍的惊异情形,’他继续说,‘我穿梭般地来去,旅店为了接待她们,把一切 都准备好了,房里灯火辉煌,壁炉里火焰熊熊;她们已经不再拘束了,大厅里给她 们预备好冷的晚餐,我端上肉汤,这似乎受到她们欢迎。’”现在女士们坐在桌边, 年长的一位吃得很少,可爱的美人儿什么也不吃,只有那位名叫露西的侍女吃得津 津有味,极口夸赞旅店的优点,喜欢这辉煌的烛光,精致的餐具、瓷器及一切用具。 她早在旺盛的炉火旁边烤暖和了,问重新进来的侍者,这儿是不是经常准备妥当, 无论白天黑夜,随时都可接待意外到来的客人?这个年青机伶的小伙子,在这种情 形下却变得和小孩子一样,小孩子答应保密,但真正知道某种秘密以后,就再也保 守不住了。他开头回答得模棱两可,然后是似是而非,最后由于侍女纠缠不休,再 三盘诘,把他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于是他承认大概是个仆人,接着又说是位绅士, 到来又走了,后来又转回来了,最后说溜了嘴,就说的确有位绅士在楼上,心神不 定地来回走动。年青的女士一下子跳起来,其他两人跟在后面,她们慌忙地认为是 位老绅士,侍者保证说,他还年青。于是她们又怀疑起来,他肯定自己说的是真话。 混乱和不安情绪不断增加。美人儿确定:这一定是叔父,年长的夫人回答:这不符 合他平常的习惯。美人儿坚持说:除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到这儿 来。侍者再三肯定,是位年青、体面、强壮的男子。与此相反,露西坚信是叔父, 叫人别相信侍者这个滑头的话,他已经自相矛盾说了半个钟头。 经过如此一番之后,侍者只得上楼去,迫切请求那位绅士赶快下楼来,同时也 恫吓他,他要不下来,女士们将上楼来亲自聆教。“这是漫无边际的混乱状态,” 侍者继续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迟疑不肯和人见面,人们把您当作是一位老叔 父,热情地要求再拥抱老叔父。我请您还是下楼去吧。 难道她们不是您等候的人吗?您别任意轻视一场最最可爱的冒险;那位年青的 美人儿是值得看看,值得听听的。她们都是最正派的人。您快下去,要不,她们真 会到您房里来光顾咧。”热情产生热情。他尽管心潮澎湃,却渴望见到某种不同的、 陌生的东西。 他走下楼去,希望同来客进行愉快的谈话,彼此相互说明和启发,了解别人的 情况,以排遣胸中的烦恼,可是他觉得自己在走向一种熟悉的、充满预感的境地。 现在他站在门口;女士们以为听见叔父的脚步声,急忙上前迎接他。 可是,多么意外的会见啊!多么奇妙的相逢啊!那位绝色佳人大叫一声,急忙 抱着老妇的脖子,男友认出她们两人,他吓得倒退,随即鼓起勇气向前,扑在她的 脚下,摸着她的手后,又赶快放开,改为极端谦逊的一吻。奥―洛―娜这个名字冻 结在他的唇边。 让我们现在把目光移向我们朋友奥多亚特的家,就发现那儿的情况完全两样。 好心肠的老妇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保持前屋和楼梯上的灯光不灭; 菜肴从炉火上端起来,有的已经变质不能吃了。贴身侍女留在睡觉的孩子们身边, 照料着房里的许多蜡烛,那么平静,那么耐心,不象老妇那样厌烦地来回走动。 车辆终于辘辘地驶来,夫人下车,听说她的丈大几小时以前被人叫走了。 她爬上楼梯,似乎对节日的灯光视布不见。这时老妇听仆人讲半路上出了不幸 事故,车辆滑到沟里去,接着产主种种后果。 夫人跨进房间,手指孩子们问:“这是些什么化妆玩意儿?”侍女回答: “要是您早回来几小时,您会觉得很高兴咧。”孩子们被摇醒,从床上跳起来, 看见母亲在面前,就开始念他们学会的贺词。有段时间,双方面都感到尴尬,后来 既没人鼓励,也没人帮助,贺词就停顿下来,终于完全停止,乖孩子们得到一点儿 爱抚,就被打发上床去睡了。夫人孤单一人,倒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不过看来似乎同样有必要,对夫人本身及乡下令人扫兴的节日给点详细的报道。 亚贝蒂妮是这样一种女人,人们私下对她无话可说,却十分乐意在大的团体中瞧见 她。她在那儿表现为全体的真正装饰品及任何冷场时刻的兴奋剂。她那娇媚的态度, 为了表现出来,并坦然加以证实,需要有一定的活动空间,她出风头要求较多的观 众,她需要有承载她的水,要有水才使她显得娇媚可爱;至于对个别的人,她这种 风头就几乎难以表现了。 那位家庭之友所以得到她的青睐,是因为他懂得引导一个活动接着另一个活动, 一直连续不断,即使不能维持大的团体,至少可以维持一个快活的圈子从事各种活 动。在分配角色时,他自己总是扮演好脾气的长辈,以规规矩矩的少年老成的姿态, 压倒比他年青的第一个、第二个和第三个求爱者。 富乐琳妮是附近一所重要的骑士庄园的主人,她冬天住在城里,多亏奥多亚特 的国民经济的措施,使她的田庄偶然地、但幸运地蒙受极大好处,而且将来还有希 望大大增加她的收益;夏天她住在乡下的庄园,使这儿成为正派娱乐的活动场所。 特别是庆祝生日,从没有忽潞过,并且还举办各种各样的节日活动。 富乐琳妮是个活泼、调皮的人:表面上看来,她不眷恋任何地方,既不需要, 也不要求亲近任何人。她是热情的舞蹈者,她只重视跳舞合拍的男子,作为一直活 跃的社交人物,她受不了那种虽然只有片刻时间不顾旁人而低头沉恩的人,此外, 她是位快活的艺术爱好者,在每场戏、每出歌剧中,都必然表现得妩媚动人,因此 她与扮演端庄人物的亚贝蒂妮之间,从不出现争执。 为了在良好的团体中庆祝即将到来的生日,把城乡四周的头等人物部邀请来了。 早餐后开始的舞蹈,午宴后又继续进行;活动延续很长的时间,客人们很晚才离去, 而夜里在糟糕的路上摸黑,就更加觉得难走,路才修补不久,他们还没有想到这点 以前,就遇到意外了。车夫看措了路,于是连车带人跌进沟里。我们的美人儿同富 乐琳妮和家庭之友一起觉得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后者赶忙挣扎出来,随即俯身朝 车下大叫:“富乐琳妮,你在哪儿?”亚贝蒂妮以为自己在做梦,男友伸手朝车里 去抓,把失去知觉、躺在上面的富乐琳妮拖出来,用心照料她,最后使劲把她抱在 怀里,踏上重新寻到的路。 亚贝蒂妮仍然陷身在车里,车夫和男仆帮助她从车里钻出来,她在后者的搀扶 下勉强向前赶路。路是难走的穿上跳舞鞋更加不利;虽然靠小伙子的支持,仍是一 颠一拐,步伐踉跄,然而她的内心显得更气忿、更杂乱。究竟她出了什么事,她不 知道,也不明白。 不过,当她走进客店,瞧见小房间里富乐琳妮躺在床上,女店主和赖里奥忙着 在她周围张罗,她才对自己的不幸深信不疑。不忠实的男友与出卖她的女友之间的 暖昧关系,一下于闪电般暴露出来,她无可奈何地眼看女友睁开眼睛,抱着男友的 脖子,带着新复苏过来、无比温柔的占有的狂喜,一双黑眼睛重又闪闪发光,惨白 的脸颊上突然泛起一团鲜艳的红晕,她的确显得更加年青,动人和可爱了。 亚贝蒂妮站在那儿,茫然目注前方,孤零零地几乎没人注意到她,那些人恢复 过来,振作起精神,灾难已经发生了,只好认命,人们迫不得已,只好一起重新挤 上车去,就连在地狱里也很难把思想上互相厌恶的人,被出卖者与出卖者,轧得这 么紧了。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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