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倩女情深 　　送那两人回来，程辉迎面遇见了满脸神秘的乔琳。 　　“程总，你看这几天的八卦新闻了吗？一夜之间泛滥成灾了。” 　　程辉装做若无其事地说：“不就是那些谣传吗？互相矛盾，自相矛盾，你别信 那胡说八道。” 　　乔琳说：“是最近的报导，很多是跟你有关的，你一定还没看到吧。” 　　“跟我有关？”程辉有点莫名其妙。 　　“是啊，你快来看。”不等程辉有所表示，乔琳就打开了程辉的办公室。程辉 只好跟进去，乔琳已经麻利地为他打开了电脑。 　　程辉浏览了一下各大网站，果然，刚刚发生不久的澳洲天灾已经不算新闻了， 现在各大门户网站大量转载国外关于不明天体的报道，耸人听闻的消息一个紧接着 一个。很多报导引述什么天文机构或什么知名天文学家的意见，都说最近地球将受 到不明天体的袭击，但是大家谁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说明那不明天体是什么。有 人就引用了中国科幻小说作家程辉的作品，将其定名为“能量空洞”。马上就有人 反驳，说能量是一种存在，不是恒定的，也不是实际的物体，就算有这么个东西， 运行不了多远就会自动解体，天灾之说实属荒唐。一个奥地利天文学家则声称：他 通过反复研究，认为别人说的都不对，实际情况是，太阳系以外空间发生了异常天 象，导致生成大量的“暗物质”，这些“暗物质”最短在十天之内就会影响太阳系， 届时可能造成地球温度迅速下降，转说中的冰川时代即将到来，给地球带来灾难性 的后果。所谓的“程辉”是中国某权威机构的“化名”，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些“暗 物质”，只是不敢正式公布而已，因此托名什么科幻小说变相告知世人。他强烈要 求中国有关机构尽早公布真相，以体现负责任的大国姿态。 　　程辉一边看，忍不住就发笑。乔琳忙说，还有一个说的比较好听。她给程辉找 出那篇来，原来是美国科学家戴维尔今晨五点（当地时间昨天下午）的一篇答记者 问，说什么“微型黑洞”“宇宙旋风”等猜测都毫无道理。那是个不确定天体，也 就是说没有它真实存在的证据。就算有，就算它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团，那么它目前 距离地球至少有零点五光年之遥。既使它能以最快的光速移动，也要半年时间才会 抵达太阳系边缘。大家都知道，目前宇宙中任何物体的移动速度都无法达到或接近 光速。因此它未来的去向，它的“存活”时间等等都还是未知数。严格地说，它目 前还处于科学幻想的阶段。中国的科幻小说作家程辉先生很早就预言到了它的存在， 起码从年初开始，就以它为题材构思了科幻小说《拯救明天》，大家可以去查阅那 篇小说。世人实在没有必要为此惊惶不安。 　　程辉心中叹道，这才是真正负责任的科学态度。比起那些一味信口胡说，只知 道制造紧张空气的所谓的天文学家，显见得戴维尔教授才识超群。 　　不过程辉很快又发现了俄罗斯一个天文学家在澳洲天灾后发表的一篇评论。此 人十分肯定确实有个神秘的天体在外太空运行，甚至澳洲的天灾也与此有关。他隐 晦曲折地暗示：程辉的小说，可能并不是小说，程辉的科幻，也是以真实为依据的。 　　程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这时，他已经明白了北京访客的一个意图。他们不再需要证实什么了，他们需 要程辉在任何场合，都坚持他的小说就是科学幻想这一说法。这也许没有很实际的 意义，但是当局面对复杂的局面总要尽其可能做些努力，哪怕是“知其不可而为之” 呢。这也是一个负责任的政府的正确态度。 　　程辉深感惋惜，那就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澳洲天灾彻底粉碎了冷世光精心设计的 善良骗局。程辉相信，就在当前，就在“现在时”，世界上不知有多少科学家在结 合自己的“科幻小说”，研究昨天的那场天灾呢！连夜来自北京的不速之客，必定 也属于这些人之列！ 　　“程总？”乔琳的喊声打破了他的沉思。他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 　　“那个空洞，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存在啊？”乔琳目光闪闪地望着程辉，那眼神 中的内容十分复杂。 　　程辉关掉电脑笑道：“你不是都看明白了吗？一场闹剧而已。” 　　“不，那是真的。你的神情把答案都告诉我了。那篇小说我看了好多遍，有些 地方我都能背下来。本来要是没有澳洲那件事，我相信那不过是科学幻想，不然怎 么也解释不通你怎么会提前知道。可是现在，”乔琳有些失态地叫起来，“程总！ 你告诉我真话，我求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乔琳嘴唇哆嗦着，怎么也说 不出下面的话来。 　　程辉有些不放心地看看房门。乔琳赶紧说：“今天是周日，没人上班。这里就 我们两个人。” 　　程辉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一边说：“乔琳，你小小年纪，不要胡思乱想。还大 学生呢，幻想和现实你分不开啊。” 　　乔琳很勇敢地挡在程辉面前：“我就是看的现实。现实是你什么都知道。你跟 那个天文学家冷世光是好朋友，那个空洞是真的，人类毁灭也是真的，澳大利亚的 悲剧就是一场预演。程总你不必瞒着我了，我昨天就把所有的钱给我父母汇去了， 我让他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今天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剩下的日子里，我要和 你在一起！你的科幻小说就这么说的，在那个天文学家最艰难最危险的时刻，就是 有个姑娘跟他在一起的！” 　　程辉呆住了。他没想到貌似柔弱的乔琳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独立的见解；没 想到自己小说中真正的虚构竟然成了她单相思的催化剂。看来她早就在默默观察着 自己最近所做的一切。她的大脑像精密的电子计算机一样，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找到 必然的联系，最终做出准确的判断，然后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 mpanel(1); 　　看到呆楞着一声不响的程辉，乔琳最终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猛然，她扑上去抱 住程辉痛哭失声。 　　“程总，程总，你知道吗，我爱你。我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爱上你了。我知道 我不配，我们也不可能，可我就是忍不住。现在好了，现在好了程总。反正没有多 长时间地球就不存在了，那我还顾虑什么？程总，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有一天两天， 我就什么遗憾都没有了！程辉，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吗，求你了程辉！” 　　抱着姑娘柔软的躯体，程辉感概万千，心潮逐浪。他无法拒绝乔琳这点可怜的 要求，所以当乔琳热烈地送上娇唇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吻了她。乔琳激 动极了，她紧紧搂着程辉的脖子，狂热地回应着他。一瞬间，在她的感觉中，除了 程辉，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程辉并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忘记等在紫旭山的梁小馨。他没法告诉乔琳说自 己不能爱她，那样她的精神立时就会崩溃的。面对临近眼前的天灾，支撑她活到最 后的勇气也许就是这份纯洁的爱情。程辉轻轻推开乔琳，告诉她说事情也许还没到 不能挽回的地步，他要去找冷世光，跟他商量如何拯救这个世界。不管能不能商量 出个结果，完事后他都会回来接她。他答应在剩下的日子里跟她在一起。 　　程辉担心乔琳会拒绝他离开，她会不顾一切地从现在起就缠着他不放。没想到 乔琳十分乖巧地答应着，她说她也需要简单收拾一下，她会在公司办公室里等着他 的消息。 　　程辉没想到，他前脚走，乔琳后脚就紧跟着他下楼。目睹程辉的那辆黑色奥迪 轿车刚滑出楼下的停车场，她随即开出了自己的“华生”2018轿车，悄悄尾随了上 去。就在刚才程辉不经意间，乔琳已经将一个微型跟踪仪放进了他的衣袋，而且她 的车上还有一架望远镜。至于这算是什么性质的行为，已经不在她的考虑之列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