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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国联风云   直升飞机直接把我送回了首都。   第一件事,是清理身上的垃圾。理发,洗澡,换衣。第二件,去医院作全面的 体检。医生惊讶地询问起下体处是怎么回事,我说那是一次意外事故所致,并恣询 有没有补救的方法。这位姓章的医生摇头说,这种情况只有两个途径可以考虑:一 是移植,二是假体再造,可是移植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器官捐献者,假体再造目前的 医学又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的身体受了轻度的辐射污染,必须在医院隔离治疗一段时间。我决定,出院 之后再通知小雪、圆圆、洪教授以及其他关心我的人,只是用微机向王叔叔详细地 述说了此行的遭遇(略去了下体致残的事)。王叔叔说:“啸天,以后不要去作这 种冒险,太可怕了。”我回答说:“王叔,您不要为我担心,我福在命大,不会有 事,对此行我并不后悔。您要保重身体。”王叔叔又问:“啸天,真的出现了有智 慧的鼠吗?”我答道:“王叔,啸天还会骗您吗?我仪器里有录音录像,您有空的 时候可以过来看看,或者我把它转录到微机里再发给您吧。这都是核战争造成的严 重后果啊。不过,智鼠既然进化到这一步,就让它循着自然的道路发展吧,我不想 让人类去打扰它们。请王叔叔暂时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王叔叔说:“好吧, 啸天。不过这些智鼠迟早会被人类发现的,会是什么结局很难预料。”   我拿出小周留下的短刀,眼前又浮现起他那年轻稚气的脸。我对王叔叔说此行 并不后悔,其实是安慰他的话,小周的离去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更甚于我失去下体。   一位护士走进病房,为我量体温、血压。我问:“护士小姐,我又没发烧,哪 用得着量体温?”这位护士不回答我的话。她的脸部被头罩遮着,身体虽然裹在白 褂子里,却掩藏不住那曼妙的曲线。我看她动作不太熟练,就问:“护士小姐,你 是新来的实习生吧?”她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护士收拾起东西,缓缓走到门口, 蓦然回头瞥我一眼,而后准备转身离去。我心里一动,喊道:“请等一等。”她走 路的姿势、体态、眼神,我是那么熟悉。   “圆圆!”我脱口而出。她身体一颤,急步走出门去。   “圆圆,我知道是你,你真的忍心一直不理我了吗?”   我悄悄起身,来到门边,发现她还站在门外一侧。我一下子冲上去,抓住她的 肩膀:“圆圆,你不要离开我!”   “咣当”一声,她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我扯开她的面罩,泪水已淌满圆圆的 脸颊,浸湿了她的衣衫。   “圆圆!”我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的,生怕她会再逃跑。圆圆张开双臂,把我 搂紧,眼泪就象决堤的洪水,更加汹涌了。多少的话语,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情思, 都饱含在这滚滚不绝的泪水里。   我一只手伸进她柔美的金发,扳过她的头,忘情地吻起她的面庞,将她满脸泪 水吸入我口中,吞进我肚里,体验着这爱的苦涩、爱的甜蜜。   我的唇在圆圆柔嫩光滑的皮肤上游动,腮边、耳后、粉颈,最后印上了她的红 唇。圆圆仰首相迎,我们暂时抛开一切,极尽缠绵。   我另一只手抚着圆圆的纤腰,不知怎么手上用力一捏,圆圆嘴里发出一声轻轻 的呻吟,令我心旌荡漾。我抱起她,走进房内,把她放到病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 扣……   我燃烧的激情又迅速地退了下去,一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对自己心 爱的美人,我却无能为力。   圆圆坐起来,也拉我在床边坐下,把我左手揽在胸前,关切地问:“啸天,你 怎么啦?”   我黯然地答道:“圆圆,我想起惨死的小周,心里不舒服。”   圆圆趴到我肩上,劝道:“啸天,你不要太自责。人的生命有时是很轻的,就 象春天的雪花,一落到温暖的地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周已经死了,你再多么 难过都于事无补。小周一定不愿看到你为他伤心,而是希望你继续完成你们共同的 事业。啸天,你要振作起来。”   圆圆,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啊!既为小周,也为我自己呀。   圆圆的热唇又吻上了我的脸庞,看来她热情未消。我调整坐姿,顺过手,把她 的头抱进怀里,用手绢为她擦干眼泪。看着圆圆凤目传情,粉脸含春,我怎能把她 从身上推开?   忍受着内心的煎熬,我在圆圆额头上轻轻一吻,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问道: “圆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又怎会了解小周的事?”   圆圆仰面答道:“当然是从干爹那打听来的。啸天,你这么久没有消息传回来, 都快把我急疯了。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说着,圆圆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的泪水也禁不住涌出,滚落在圆圆的脸上、发间,哽咽着说:“圆圆,你对 我实在太好了,你让小周给我送汤的事我早知道了,我歉你太多太多,恐怕今生今 世都要负你了。”   圆圆从我怀里挣脱,脸色由红转白,双唇紧闭,声音颤抖地问道:“啸天,你 今生都要负我,你,你不爱我了吗?”   圆圆怎能明白我的意思,她误会了。我赶紧辨解说:“圆圆,我爱你,是真的, 我可以对着神灵起誓。” mpanel(1);   “那你还爱那个小雪吗?”圆圆两眼定定地看着我。   这个最难处理的问题,终究是回避不了的。我双眼迎着圆圆的视线,诚挚地说 :“圆圆,我爱你,也爱小雪,我不能骗你,也不能骗自己,你们都是我所心爱的 人。”   圆圆怨气未解,质问道:“你们男人,难道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吗?这里有个小 雪,假如再冒出个什么大雪、飞雪,说不定你的心又会被占据了。”   我有点象发誓似的说道:“我马啸天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只爱你和小雪两 个,绝不会再爱其她女人,就算她是天仙下凡,我也不会再起贪恋之心。”   圆圆竟“呜呜呜”地哭出声来,边哭边说:“你们男人的誓言最难信,今天发 的誓,也许明天就忘在脑后了。”   我最怕女人的眼泪和哭声,心里真是又怜惜又慌乱。我试探着把圆圆又拥进怀 里,她没有抗拒。我摩挲着她的身体,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一会儿,圆圆又问道:“那你刚才说今生今世都要负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要抛下我,去和你的小雪双宿双飞?”   我把圆圆的头贴到我胸口上,说:“圆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不愿舍弃你 就如同我不愿舍弃小雪是一样的。你若是不相信,就钻进我心里去看一看吧。”   圆圆解开我的衣衫,用牙咬着我胸脯上结实的肌肉,哭道:“我真想进去看看, 看你的心是怎么长的,究竟装了多少女人。”   “圆圆,你使劲咬吧,肉体的痛苦会帮我减轻内心的痛苦。”   “你有什么好痛苦的?是不是抱着这个,却想着那个,才让你痛苦?”圆圆开 始激动起来,换成了一双拳头在我胸膛乱捶。   我无奈地说道:“此心悠悠,天地可鉴。”   圆圆又将头埋到我胸前,放低声音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要我?”   这可叫我如何回答?我支支唔唔,无言以对。   圆圆倏地起身,气怒交加,提高了音调,恨声道:“马啸天,原来你说的一切 都是骗我的,你又说啊,你说啊,看你再怎样来骗我……”到后来,她的声音又变 成了哭腔:“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大骗子,你从来就没有真心爱过我……”   女人的脾气,真是说变就变,要跟你急起来,就再无理智可言。我心里那个滋 味呀,苦、痛、气、怜、怨、乱,六味齐全。   我上前想靠近圆圆,她冷冷地躲开。我真要急疯了,挥拳狠狠地砸在墙上,一 拳,两拳,三拳……,直到拳头上渗出了鲜血。圆圆走过来,攥住我的手,哭喊道 :“啸天,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吧。”   我的脸已痛苦得有些扭曲,望着圆圆,内心作着激烈的斗争。圆圆用手绢给我 揩着血水,心疼地说:“啸天,你别作傻事,别把事情憋在心里,告诉我,好吗?”   我实在是无路可逃,长叹一声,说:“圆圆,确实有件事,我连王叔叔都瞒着, 真的是难以启齿。”接着,便把被智鼠施虐致残的经过向她详加述说。   圆圆听得花容失色,问道:“啸天,这都是真的吗?”   我抓紧她的手,移动到那个地方。   圆圆一声惊叫……   圆圆扑到我身上,我们拥在一起,哭作一团。   眼泪流尽了,圆圆深情地对我说:“啸天,无论将来你怎么样,我都会永远爱 你。”说完,圆圆理好衣衫,又到门口收拾好掉在地上的东西,走了。   一会儿,圆圆拿来纱布药水,给我的手进行包扎。手上虽然还很痛,可是我心 里却轻松了一些……   几天之后,我从医院出来,回到研究所。同事们见我归来,都很高兴,可是听 到小周的死讯,一个个又陷入悲痛之中。   我向小雪和洪教授报了平安,又为小周举行隆重的纪念仪式,抚恤他的亲友, 并把小周唯一的遗物――那柄短刀,交给他的亲友。   接下来,听取谢无锋汇报研究所的工作,对研究所的一些具体事务作出调整安 排。到2089年元月26日,才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得以投入到对动物语言研 究成果的整理完善上。   二月五日,研究论文以我和小周共同的名义,发表在著名的《科学前沿》杂志 上,文中只有对狗、牛、狼、猴等动物语言的论述,没有涉及智鼠的内容。   二月中,我收到了国际普里斯特基金会发来的信函,通知我因“龙甲”的研究 而获得普里斯特生物学大奖,并邀请我出席颁奖大典。我并无多少兴奋的感觉,只 回函表示说,对此我对基金会深表谢意,但因事务繁忙,不便前来参予盛会。   我获得普里斯特生物学大奖的消息见诸媒体后,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认识的、 不认识的,纷纷发来贺电。有人认为我应该暂时抛开手上的工作,去参加颁奖盛典, 因为这是一个为国争光的大好机会,实在不应错过。   我心里面却在思考另一件事情:我要重新做回一个真正的男人。按那位医生的 说法,移植是不大可能的,我只有朝制造假体的方向努力了。我在网上反复查询, 也证实了那位医生所言不虚。我想,有了用生物活性材料制造龙甲的经验,对于我 研制假体必会有很大的助益。   我着手搜集资料,制订方案。没有了小周这个助手,一切都得我自己操作,这 项研究我暂时也不想让另外的人知道,可以说是秘密进行的。   三月六日,谢无锋告诉我,说各大媒体已经炒得沸沸扬扬,国务院杜副总理明 天要到雪原生物研究所来,代表国家为我转发普里斯特大奖,他刚接到国务院办公 厅通知,届时会有很多媒体记者前来,要我们做好准备。   这个时候,我倒是不愿意被人打搅的,不过既然是国家领导人来了,总得做做 样子。我们连夜进行了布置。   三月七日一早,我们全研究所的人早早地起来,进一步做好各种准备。   有记者零零星星地到来,都想对我进行专访,被我一一谢绝,有关研究所的事 宜叫他们采访谢无锋。八点多,街巷四处来了大批军警,开始设岗盘查行人,并对 先到的记者和研究所全体人员的身份进行核实。   九点半,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地到了研究所门口,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被簇拥在 人群当中,各种照相、摄相器材都跟着他移动,十余位保安人员将他与外围的人隔 离。这位老人大概就是杜副总理了,我仔细看看,他不就是我在圆圆家见过的那个 杜叔叔吗?   我带着研究所的人迎上去。杜副总理亲切地握住我的手,嘴里说着什么,也许 是人太多了,听不大清楚,但我仍象是听懂了似的,频频地点头。杜副总理又一一 地与研究所的人员握手致意,然后,我把他引到门口临时搭起的高台上。   杜副总理微笑着环视四周。人越聚越多,把整条街道都挤满了。保安人员在台 下忙着,把所有人都拦在一定范围之外,警惕地注视着人群里的动静。杜副总理用 手势示意大家安静,拿起话筒,清清嗓子,开始讲话:“各位朋友!今天,在这里, 首先,我代表中央政府,向雪原生物研究所和马啸天所长表示热烈的祝贺!祝贺马 啸天所长主持研制的‘龙甲’荣获国际普里斯特生物学大奖,这是我国科学家第二 次获此殊荣,也是我们全体国人的光荣,感谢他们为国争光。现在,‘龙甲’已经 投入生产,必将畅销世界,为我国经济发展增添新的动力……”   台下掌声不断。杜副总理讲完话,向我转发了普里斯特生物学奖证书和奖金汇 票,然后宣布:“接下来,我们欢迎马啸天所长上来谈谈。”   我走上台,站到杜副总理身边,台下记者们摄像头的闪光不断。我悄声问: “杜叔叔,还记得我吗?”杜副总理也低声回答:“马所长,请不要在这里谈私事。” 我从杜副总理手中接过话筒,说道:“各位领导!各位记者!各位朋友!欢迎你们 来到雪原生物研究所。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个科学工作者应该做的事,作为一名科 技工作者,就应当为科学献身,为人类造福,这是我们的职责……”   突然,我的眼睛发现了一个美丽的身影,她站在人群之外,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勿勿结束了讲话,说:“下面由杜副总理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   我跳下台,朝人群外挤去。到了刚才她站立的地方,左顾右盼,却不见了她的 踪影。我想了想,便向电车站跑去。远远地,我看见她立在站台边,加快速度!这 时,一辆电车驶来,她迈步欲去。我急了,大声喊起来:“小雪!你等一等!”   小雪转过头,看我一眼,迟疑片刻,又要举步。我声嘶力竭地喊道:“雪儿, 等等我!”也许又是这声“雪儿”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小雪终于停下了。我跑到 她身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雪今天穿着白底碎花的短袖连衣裙,电车驰过的微 风拂动着她的秀发和长裙,撩拨着我的心弦。   我们二人对视着,久久无语,互相读着对方的眼神和心灵。   在纯洁的小雪面前,我真觉得内心有愧。我真诚地对她说:“小雪,谢谢你来 看我。”小雪轻轻说道:“马大哥,祝贺你的事业取得成功。”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小雪,我的事业离不开你的支持。我忘不了你给我 的鼓励和建议,你知道吗?你的名字还救过我一条命啊。”我把她拉到石凳上坐下, 向她讲述起森林历险的经过(省略了被智鼠所残的一节)。   小雪静静地听着,听到紧要处,不自觉地抱住了我,我也趁势将她搂紧。讲完 了,小雪轻声说:“马大哥,我真害怕你出事。”我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说:“小 雪,谢谢你为我挂心。你母亲还好吗?”小雪点头道:“我妈妈现在很好,她倒是 常念叨着你。”我心想,该抽空去看看她老人家。   我在小雪耳边柔声说:“小雪,我爱你。”小雪身体一颤,却默然无语,过了 很久,才缓缓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对我的情,其实,我的心早已是你的了。只 是,我还无法把你的心看透,尤其是你和圆圆的关系始终困扰着我的心,让我不能 坦然面对。大哥,你懂吗?”   我心疼地抚着她的头发:“小雪,你的心思我懂,是我伤害了你,不能把我全 部的爱都给你。但是,我对你的爱,是真实的,强烈的,没有半点虚假,我可以为 你牺牲一切甚至生命。不过,小雪,我对圆圆也存在同样的感情,你能理解吗?你 能接受吗?”   小雪起身,双手抱在胸前,眼望着远处,不再言语。我脱下外衣,给她披到身 上,握着她的手臂,陪着她默默地伫立。   又一辆电车来了,小雪转过头,和我轻轻地吻别。   回到研究所,人群已散去。谢无锋告诉我,杜副总理似乎有些生气,连原定到 研究所里参观的活动也取消了。唉,我也无可奈何。   我继续着那项秘密研究。圆圆隔三差五地到研究所来,每次都带着这样汤那样 饼,分给大伙吃,和所里的人混得很熟络了。我跟圆圆谈起我的研究计划,羞得她 满脸通红,引得我捧着她的脸猛啃了几口。   转眼到了五月十二日,我突然收到国际联盟的传真,邀请我参加国际联盟下属 的科学家委员会。国际联盟(以下简称国联)是核战后世界各国建立起来的一个国 家组织,宗旨是维护世界和平、促进人类发展,科学家委员会(以下简称科委)是 其下设的一个独立机构,主要是就环境保护、能源安全、资源利用、未来发展等方 面进行调研,为国联制定政策、规划提供参考和建议。   我很想到国外去见识见识,只是不是最恰当的时候,我要先完成那项研究。我 给国联去函说,我原则上接受了这个工作,不过,请求等两、三个月之后才前往报 到。国联回信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加紧了研究工作,夜以继日。   到六月底,研究取得重大突破,活性假体已试制成功。接下来进行测试,不断 改进和完善,又用去两周时间。   七月中旬,我自信这项研究已到近乎完美的程度,植入这种假体后,就和从自 己身上长出来的感觉一模一样,而且可以根据需要,临时加上套模,达到增粗增长 的效果。这一技术一旦公之于世,必将引发一场地震,从此改变许许多多男人的命 运。我自己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七月十九日,圆圆陪我来到上次那家医院,找到那位为我诊治的章医生,要求 他给我做假体植入手术。章医生惊讶地问:“这东西,能行吗?”我说:“医生, 你可以做一下全面的检测,看看究竟如何。我是原雪生物研究所的马啸天,你该听 说过吧?请你相信我的最新发明。”章医生对活性假体进行测试后,赞道:“很好, 真是不错。这手术我给你做了。”   手术做得很成功,假体的效果则还要等几天才能作结论。圆圆就留在医院里照 料我,真是细致周到又体贴。   创口慢慢愈合,没有出现排异反应。二十三日,章医生对假体作应激检测,一 切功能正常!章医生翘起大拇指:“奇迹,真是奇迹!马所长,你真了不起!这真 是男性们的福音。”我们要求这位医生暂时保守住这一秘密,不要向外界透露。   七月三十日,我已完全康复。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拉着圆圆,不让她离开。 圆圆嗔道:“啸天,你正经一点。”我厚着脸皮说:“我这不是很正经吗?”   圆圆经不住我的再三挽留,挨着我躺到病床上。我们悄悄地说了很多话,我一 只手臂伸到她颈下,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面相对。看着她美得令人晕眩的俏脸, 我有些迷离地说:“圆圆,我爱你……”我的唇慢慢向她靠拢,她闭上了眼睛,呼 吸也急促起来。当我们四唇相触的刹那,我感到整个人都融化了……   我另一只手不自禁地伸进圆圆的衣服,她挡住了我,睁开眼,看着我说:“啸 天,你要保重身体。”我嘴凑到她的耳边,用低得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圆 圆,你放心,没问题。”她睨斜着眼,似笑似嗔地说:“啸天,你真坏。”说完, 嘴唇主动地迎了上来……   活性假体的效果真的很神奇,我终于重新做回了男人。   八月六日,我处理好各项事务,告别爱人朋友,搭乘飞机,前往国联总部所在 地――非洲西部、大西洋岸边的菲扎城。   菲扎城(地下)与其他城市并无太多差别,只是人口更为密集,绝大多数是黑 人。战前的几十年间,非洲取得了迅猛的发展,而核战时期非洲的很多国家持中立 的态度,因此,非洲遭受核战直接破坏的程度相对较小,不过,还是未能逃脱池鱼 之殃,随着环境和气候的恶化,也只能纷纷迁入地下。国联把总部设在菲扎城,大 概是因为这里的污染相对轻一些吧。   我先去科委报到,办理各种手续,找到住的地方――不足十二平方米的一间小 屋,还是和另一位委员同居一室。他叫蒂姆,一位身材健硕的黑人,物理学家,非 洲第一个登上月球的宇航员。   八月九日,我第一次参加科委的全体会议。共有十八名委员,欧洲的哈恩先生, 我曾听过他的演讲;欧洲的季莫扬科夫教授、格瑞芬女士,北美的摩根教授,南美 的卡罗尔教授,亚洲邻国的小林井上博士,大洋洲的斯沃德……。科委主席实行每 月轮流制,本月轮值主席是卡罗尔教授。   卡罗尔教授主持会议。会议厅里安装有最先进的语言即时翻译器,与会人员可 以选择语种听取。卡罗尔首先就科委近期的工作作了说明,主要是分组对各国、各 地区海洋资源开发利用状况进行调查研究,提出对策。由于陆地资源的破坏,各国 普遍把目光转向海洋,一方面促进了对海洋的开发,另一方面,也造成无序开发和 开发过度,加剧了海洋污染,同时,一些国家之间因利益相关而产生了许多分歧和 矛盾。接下来,卡罗尔宣布具体的分组安排,两人一组,我和蒂姆被分在一个组, 负责对太平洋东岸沿线国家与地区进行调查。   此行必须常到地面活动,我出资在国内购买了两套龙甲,送给蒂姆一套。蒂姆 是个沉默少言的人,和我照面时一般只是用英语作个礼节性的招呼。接过我送的龙 甲时,不料他竟说道:“谢谢,马啸天。”不错的汉语水平。   做了一天的准备,八月十一日,我和蒂姆动身,前往南美,从最南端开始,逐 次向北考查。   到达第一个国家,受到隆重的接待。他们派出一位副总理偕海洋部部长出面接 待我们,好吃好住,组织情况介绍会,并指定一艘潜水艇供出海调查专用。   这是一个陆地和海岸线都同样狭长的国度,战前海洋产业就是其重要的经济支 柱,现在更是完全依赖于海洋水产业,主要开展海洋捕捞、浅水养殖,计划大力推 进深水种养和海底观光旅游业。他们的主张是沿海岸线划定较宽的领海区域,并希 望放宽对远洋捕捞作业的限制。   我和蒂姆乘潜艇对该国沿岸水域进行实地考察。离海岸四、五千米的水域内, 都已被全面地开发,水下各种网箱密布,潜艇根本无法靠近。海面、水中、海底存 在较严重的污染,各种废弃物增多,水质下降。   我和蒂姆在这个国家待了三天,白天出海,晚上把调查情况汇总,作好记录, 包括他们提出的主张。空闲时也出去逛逛。南美洲的民族本来是出了名的热情奔放, 怎奈在地下城里,实难奔放起来,建筑没什么风格可言,只是女人们的穿着比较露 点,在街边偶尔还有劲装女郎主动找你搭上两句,抛个媚眼。我一笑而过。   实在无趣,便去找蒂姆聊天。   “蒂姆先生,你汉语说得不错,怎么对汉语这样感兴趣?”   “别叫我先生,马博士,我才三十一岁,比你大不了多少,就叫我蒂姆吧。   对你们古老的文明,我非常仰慕,在学校里把中文作为第二外语选修。”   “蒂姆,你也别叫我博士,叫小马吧。家里还有亲人吗?”   “父母都去世了,兄弟姐妹虽有几个,但不象你们中国人那样讲亲情,平时来 往很少。你呢,小马?”   “我是孤儿,父母在核战那年就离开了。蒂姆,你上过月球,那是什么感觉?”   “六年前的事了,小马。普通人眼中太空飞行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实际上那真 是非常辛苦的旅程,对身体和意志都是极大的考验。只是到了月球,在月面上行走, 那种感觉很是特别,轻轻用力就可以跃起很高,你还真害怕跳得太高了,会一下脱 离月球的引力,飞到星际空间去。在月球基地上生活了两天,我就返回了。此行是 我一生中难忘的经历,却并不怎么畅快。”   “蒂姆,对这次海洋资源调查,你是什么看法?”   “例行公事,小马,不要寄于太高期望。各国之间,要想就重大问题达成一项 协议,那是难于上青天。即便协议签订了,又有多少国家在切实地履行呢?”   我笑道:“蒂姆,你的中文造诣不低啊,还能背诵古诗,不简单。”   ……   离开此国,往北到了我们此行的第二个国家,与前一个国家相比,这个国家情 形正好相反,其大部分国土在内陆,只有很短的海岸线。对我和蒂姆的到来也不大 重视,只派了水产部的一位官员接待。这位官员向我们转达了他们政府的主张,各 国以陆地面积或以人口数量为参考划分领海,严禁各国到公海区捕捞。蒂姆对我说 道:“怎么样,小马,能调和这些矛盾吗?”我摇头苦笑。   滞留一天后,乘一条民船沿海岸线继续前进,到了中美洲地区。战前,这一地 区存在许多小国家,战后,有些国家人口太少,已不成其为国了,幸存的人们纷纷 想尽办法迁往其它地区,国土便被邻近的国家所吞并。现存国家为数不多,自然条 件都很优越,两面临海,海洋产业发达。这些国家的主张与第一个国家相似,只在 一些细节上有所出入。   再往北,就是北美两个主要大国。以前,北美地区有三个大的国家,核战前夕, 北边的两国合并成为一个国家(另一说是占领),成为全球第一大国(国土面积) 和第一强国(军事实力),核战爆发据称便与此有一定关系。这两个国家陆地面积 广阔,海岸线也非常漫长,因而他们的态度不明朗,尚在观望。   战前的霸主虽然凭借其领先一步的技术优势,比其它国家恢复得快一些,但是 同样遭受重创,难以再现昔日辉煌,人们照样龟缩于地底。   结束了调查工作,我和蒂姆返回菲扎城,所调查报告交上去。刚躺在床上闭眼 养养神,蒂姆进来告诉我,说有位女士到访。   会是谁呢?   我急忙出房来看,是一名汉族女子,人虽不是很漂亮,却打扮得很洋气,穿着 露胸上装,戴着墨镜,颇有些气度。   我正在犹疑,她已开口道:“啸天,把我忘在脑后了吧?”   听这声音,我想起一个人来:汤师兄的女朋友姚兰。“姚姐,是你呀,数年不 见,你更加有风彩了啊。”   姚姐笑道:“啸天,别捧我了,现在你可是名满全球啊,春风得意,我哪能和 你比呢!”   我说:“姚姐,到屋里坐吧。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姚姐道:“就不进去坐了,我找你可是有公事哟。两年前,我就调任驻国联的 一秘,今天是奉命前来,邀请你跟我走一趟,有事相商。”   “原来是这样。姚姐,你和汤师兄如今怎样了?”   “啸天,我和你汤师兄的关系早断了,不常在一起,感情慢慢就淡下来。他现 在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其实,我也好久没见过汤师兄了,但我仍说道:“师兄他很好啊,听说快升职 了。”   姚姐又问我:“啸天,你和圆圆的关系到啥程度了?请喝喜酒时可别忘了我这 个大媒人哦。”   ……   跟着姚姐来到我国常驻国联全权代表处。这位代表姓秦,是资深的职业外交家。 姚姐把我带进房间就出去了。秦代表对我说道:“马啸天博士,祝贺你获得普里斯 特生物学奖啊。你为我们的祖国争了光。”   我答道:“秦老,您过誉了。今天叫我来,不知有什么事?”   秦代表犀利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问:“马博士,你对海洋资源的重新划分,持 什么看法?”   我回答:“秦老,我认为,可以综合考虑各国海岸线的长度和国土面积的大小, 尽量做到公正合理。”   秦代表沉吟片刻,严肃地说道:“马博士,你是个有正义感的青年。但是,国 际政治斗争中,不能光讲公平正义,更还要讲利害关系。在接下来你们科委的海洋 资源分配辨论中,希望你顾及国家利益,坚持以国土面积为主要参考来进行分配, 反对以海岸线长短划分领海,反对到公海区捕捞。”   我奇怪地问道:“秦老,我国的海岸线并不短呀,怎么要坚决反对以海岸线为 主要参考划分领海呢?”   秦代表答道:“马博士,政治斗争是非常复杂的,虽然以海岸线为主进行划分, 我国并不会吃太大的亏,但若是以国土面积为主进行划分,我国可以得到更多的利 益。更重要的是,”秦代表站起身,走到我近旁,接着说:“对我国怀有敌意的一 些国家海岸线较长,你好好想想就该知道是哪些国家;而我们的几个重要盟友海岸 线则较短。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   从代表处出来,我到车站等电车。这个城市的人口真是多,站台上人挤得满满 的。一辆电车到达,人群蜂踊而上,我没能挤上去,只得等下一辆了。心烦哪。   回到住处,想起秦代表的嘱托,我即刻忙碌起来,为辨论作好一切准备。   八月二十五日,科委召开闭门辨论大会,谢绝所有记者采访。   本月轮值主席卡罗尔教授首先讲话,他说:“各位先生、女士!各位朋友!今 天,我们开的是一个辨论会,就三个问题进行辨论,可以各抒己见,由秘书处整理 出一份草案,然后进行表决,如获三分之二以上通过,则形成正式提案,交由国联 大会处理。第一个问题是,海洋环境污染现状及对策;第二个问题是,领海划分的 方法;第三个问题是,对公海捕捞是否进行限制。希望各位本着科学家的良知和公 正之心,提出好的方案和意见。好,开始吧。”   本来我是准备首先发言,全面阐述我的方案,先发制人,进行导向。听到卡罗 尔提及“科学家的良知和公正之心”,我心里又忐忑起来。   有人第一个站起发言,是小林井上博士。“各位!我先来谈谈第二个问题。所 谓领海,应是海岸大陆架的自然延伸,大陆架延伸到哪里,领海就应当划到哪里。 这样才公平合理。”   斯沃德站起来说:“我同意小林博士的方案。说明一下我对第三个问题的观点, 公海是所有国家共同的,各国都有权利自由捕捞。”   接着又有两位教授发言,支持小林和斯沃德。   至此我才看清了,有良知的科学家也不多啊!   蒂姆起来发言:“斯沃德先生说,公海是所有国家共同的,其它海域难道就是 某些国家私有的吗?我以为,整个地球是我们全人类共同的家园,当然也包括海洋 在内,因此,每个国家、每个人都对海洋拥有一份权利。我主张,按人口数量划分 领海。”   斯沃德反驳道:“蒂姆先生,你是代表整个非洲在发言吧?谁都知道非洲现在 的人口最多,按人头划分当然对你们最有利了。不过有个技术难题,不知蒂姆先生 考虑没有,假如一个纯内陆国家而又人口众多,请问,其领海划在哪里呢?”   卡罗尔在主席台上说道:“斯沃德先生,蒂姆先生的话也有他的道理,总不能 完全剥夺内陆国家的正当权利吧?至于领海的位置,可以考虑在与其邻近的海区划 出一块嘛。”   卡罗尔的国籍就是我和蒂姆调查的第二个国家,他支持蒂姆在情理之中。   来自欧洲的季莫扬科夫教授和格瑞芬女士也都持与此类似的观点。欧洲有不少 内陆国家,即使临海诸国,其海岸线也不是很长,而且有些国家面临的是北冰洋, 水温低,开发难度大,因此,他们赞成以面积或人口划分领海的同时,又提出要考 虑不同海域的品质,给不同海区划定等级。   我暗中盘算,目前情势,是小林一方处于劣势,我还是坐观其变,暂不出击。   这时,摩根教授站起来。他来自那个头号强国,说话的份量自是不同,大家都 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摩根扫视全场,咳嗽两声,说道:“各位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 但是,我们不能无视已经存在的事实,那就是,临海的国家利用其地理优势,早就 对海洋资源实施了开发,如果我们脱离这个事实,重新划定领海,必然引起混乱, 到时谁来收拾局面?”   半晌无人应答。我站起来,辨道:“各位同仁!摩根先生所说的事实确已存在, 但是,存在的就是不可改变的吗?内陆国家应有他们生存的权利吧?要生存就得有 资源,所以,分享资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临海国家的开发,目前还只限于其近岸 地区,离岸五千米之外的海域,都还没有开发的记录,若把这些海域划给内陆国家, 如果没有人从中挑拔,怎么会无端地引起混乱呢?”   我听到有人鼓掌。   小林又站起来发表了一通言辞,不过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哈恩先生站起来,说道:“各位,怎么把精力全放在第二个问题的争论上?作 为学界精英,我们理应更多地关注第一个问题,而第二个问题我们只是拟出参考方 案供政治家们去抉择。海洋资源的污染,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再不加以有效治 理,未来的海洋将会象现在的陆地一样,物种凋零,生命绝迹,那是我们所愿看到 的结果吗?我建议起草一份海洋公约,把海洋开发纳入到科学的、有序的轨道上来。”   听完哈恩先生的发言,会议厅里寂寂无声。我心里面感到无比汗颜,更增加了 对哈恩先生的敬仰。思考一会儿,我站起来支持哈恩先生的提议,并提出了治理污 染的一些具体措施。   接着,蒂姆、格瑞芬、斯沃德等人相继发言支持哈恩先生起草海洋公约的建议, 许多人强调了加大检查和惩罚力度的重要性,以使公约得到各国政府有效执行,具 有真正的约束力,不致成为一纸空文。   ……   下午,就秘书处根据上午辨论会拟出来的三个问题的草案进行表决和修订。卡 罗尔把第三个问题的表决放在首位,草案大概内容是:公海区实行限制性作业,每 年只开放规定的两个月,其余时间严禁捕捞。一轮投票结果,赞成十四票,反对三 票,一票弃权,草案获得通过。   接下来对海洋公约草案表决,十票赞成,六票反对,两人弃权,未获通过。于 是,对公约展开讨论,修订细节,然后进行第二轮投票,结果,赞成票仍然只有十 一票。只得再次讨论,再次修订。第三轮投票,赞成票终于达到十三票,海洋公约 草案在科委算是过关了。   最后,是分歧最大的第二个问题。拟出的草案非常复杂,大意是综合考虑各方 面因素,人口数量占的比例较大,海岸长度比重较小,海区分级,内陆国家在与其 毗邻的国家开辟出海口。   这一方案一定有卡罗尔的导向,不知能否通过?   卡罗尔宣布投票结果:十票赞成,八票反对。   沟通、搓商,妥协、修改,花了近两个小时。第二轮表决下来,还是十票赞成, 八票反对(原来投赞成票的可能因内容的修改而改投反对票)。卡罗尔宣布休会, 明日继续。   二十六日,会议持续了一整天,共进行了五轮搓商与投票,还是无果而终。   二十七日,又经过多轮讨论、表决,这份草案在反复修订之后,终于以十三票 赞同、五票反对而得以通过。卡罗尔长长地出了口大气,这三天马拉松似的会议结 束了。   当天晚上,姚姐又把我请到了秦代表处。秦老向我询问起三个草案的大概内容, 听完之后,沉呤着说:“情况虽然不是很理想,还算勉强能接受。马博士,我代表 国家感谢你。”秦代表留住我,设宴招待。   八月三十日,国联就科委提交的三个草案举行听证大会,特意邀请我们全部委 员参加旁听。   这是一座宏伟的大厅,能容纳五百余人,厅中立着一些装饰很华丽的柱子,房 顶装着各型灯具,四周墙面绘着大型壁画,真是灿烂辉煌。   国联秘书长毕安索先生坐在主席台中央,左右是国联八个常务会员国的代表 (秦老也在其中),身后是各自秘书席。国联的一般事务就由这八国代表商定,重 大事务则须由全体九十七个国家的代表讨论表决;在表决权上,必须获得绝对多数 (三分之二以上)的支持,一项议案才算通过;普通国家是一国一票,常务会员国 是一国四票。与主席台相对,是普通会员国代表及秘书席位。两个侧面,一面是旁 听席,另一面是媒体记者席。在旁听席上,除了我们科委委员,还有一些政要名流。   毕安索先生开宗明义,对议程作了简短说明。先阅读草案文本,再讨论交流, 最后投票表决。   草案内容,许多代表事先已了解,所以毕先生话音方歇,便有代表开始发言。 你方唱罢我登台,持不同政见的各方你来我往,针锋相对。这些代表不愧是职业外 交家,无不是旁征博引,言语犀利尖刻而且振振有辞,有时连我都分不清究竟是谁 有理谁无理了。   讨论完后,便进行交流。交流活动好象主要是秘书们的事,一个个秘书走东窜 西,交头接耳。看了半天,我才算明白,这所谓交流,不明摆着是交易拉票吗?   最后,对三个草案逐一表决。当毕安索先生宣布完投票结果,不由我不泄气, 三个草案无一通过,将由八个常务会员国协商是否对其进行修改以便今后再行表决。   决定人类未来命运的政治家们的表现实在令我失望,我打算辞去科委的工作, 回国继续我的科学研究。未料,到九月,科委的轮值主席是哈恩先生,而哈恩先生 宣布当月的主要活动是到南极考察。南极,那可是我向往的地方,便把辞职的打算 暂且搁置。   核战争时,南极是受核污染最轻的大陆,加上资源尚未被开发,有人断言,人 类若是重返地面的话,南极将会是首选之地。因此,近年来各个国家在南极掀起了 一场圈地运动。圈地的方式主要是建立基地,据统计,目前南极大陆上已建和在建 的基地高达五千多个,名义上都打着科研的旗号,实质上有些国家就是为了先占他 个一席之地,为以后作打算,而另一些国家已在暗中开始了对资源的掠夺。科委南 极之行的主要目的,是考察全球气温上升对南极环境的影响,并暗查资源被掠夺的 情况。   九月二日,我们全体科委成员登上远洋轮船,从几内亚湾出发,穿越茫茫大西 洋,三天后,抵达马塔公主海岸。冰雪世界的南极,白皑皑一片,神秘而充满诱惑。 岸边偶见几只企鹅,为这静寂的世界添了一些生趣。   哈恩先生将十八名委员分成六个组,沿不同的线路行进,约定最后在奥茨海岸 的帕克里港汇聚,乘船先到大洋洲,再换乘飞机回菲扎城。我与小林井上、蒂姆同 组,哈恩先生指定我为小组长,确定行止。我接过路线图,我们组是一条曲折的线 路,沿途要经过一百多个基地。   九月六日,带上必备仪器和一些食物,穿上防滑鞋,各组先后下船,相拥而别, 踏上旅程。   天空是那样湛蓝,地下的冰面是那样洁白,空气冷冽而清新,没有一粒尘埃, 难生一丝杂念,我的心灵快被这纯美的景致熔化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第一个基地,是欧洲一个国家所建。整个基地就五间小 屋,有八名工作人员,全都身着防护服。我们在基地四周仔细查看,并用摄像器材 录像,明着勘察环境,暗里也探查有没有地下矿山。结果没什么发现。   我们朝第二个基地进发。小林的速度却渐渐地慢下来。小林博士年近五十,个 子不高,他穿着传统的防护服,而我和蒂姆穿的是龙甲,要轻便得多,时间久了, 他自然是跟不上。我和蒂姆在前面走走停停,一边聊天一边欣赏这极地风光。小林 先生看来是个性格倔强的人,不叫我们帮他,也不叫我们等他,一个人拉在后面, 默默地跟随。直到过了第三个基地,小林先生实在扛不住,才用生硬的汉语喊道: “马先生、蒂姆先生,等一等吧。”我和蒂姆停下,把小林身上带的东西接过来, 陪着他一起走。我笑道:“小林先生,想不到你也会汉语啊。”小林答道:“年轻 时学过,现在给忘得差不多了。”此后,一路上我们三个人便用汉语交谈。   这个时节,此地的白昼只有九个小时左右。我们到第四个基地时,天色已暗, 但因地面反光的作用,并不象是真正的黑夜。这个基地是南亚某国所建,十多间房 屋,十几名工作人员。基地负责人招待我们吃了晚餐,便在此渡过漫长的夜晚。   第二天,我们早早地起来,照例到附近查探摄像,然后继续前行。过了一个基 地,十点多,风云突变,狂风夹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我们依靠仪器辨识方 向,顶风迎雪,艰难行进。风越刮越猛,呜呜作啸,似要将一切都吞噬。我们三人 趴到地下,头挨着头,手臂交互把着肩颈,扭成一团,以防被飓风卷走。约莫二十 多分钟后,风的啸声减弱,我们爬起来,积雪已到小腿。大雪仍然飘飞着,不能在 这里等,必须走,希望能尽快赶到下一个基地。   正走着,突然听到小林一声尖叫。我和蒂姆愕然四顾,竟不见小林的踪影。惶 惑间,听到小林的声音传出:“救我!救我!”寻着这声音过去,看见雪面陷进去 一个窟窿,小林的声音便是从这窟窿里传上来。   蒂姆要上前去,我叫他别妄动。我俩刨开冰面的积雪,到窟窿附近,现出一条 缝,约有四十厘米宽。原来小林掉进这冰缝里去了。   趴到边缘向缝隙里观察,老天保佑,这冰缝并不深。小林双手向上举着,距冰 面有两米多。看到我们后,小林停止了呼救。我和蒂姆商量办法,冰壁光滑,人下 不去,又找不出长绳,只得脱下我们的外套,接在一起,拧成绳状,放下去叫小林 抓牢,我和蒂姆脚跨冰缝两边,慢慢把他拉上来。   上来后,小林瘫坐冰上,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猜想得出他心里一定是后 怕不已。坐了一会儿,小林向我们致谢。我扶小林站起来,却听他呻吟一声,左脚 收起,看来是左腿摔坏了。   我让小林坐下,叫他脱去防护服和长裤,对其左腿作检查。所幸并没有骨折, 只扭伤了脚踝,我为他作了简单的按摩。   我和蒂姆一左一右搀着小林先生,小心翼翼地往前赶,前脚踩实了,后脚才敢 跟上,真怕再掉入冰缝或冰洞。一直走到下午两点多,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处基地, 一面旗帜在房顶上飘扬,好象是西亚某国的国旗。   上前敲门,却久无应声。我想,是不是屋里的人发生了什么意外?便和蒂姆把 门砸开,费了好大的工夫。进得门来,几间房里却杳无人迹,设施也不齐备而且久 已未用。我一头雾水,问:“蒂姆,怎么回事?”小林先生苦笑道:“这种基地, 就是建起来做做样子,根本没有人住,给别人看的。”   真让人郁闷啊。我们只好吃自己带的食物充饥。   我展开地图,下一个基地离这只有十五公里,沿途也比较平坦,估计天黑前能 够赶到。于是,我和蒂姆扶着小林又上路了。   五点多,天就黑下来,我们借着冰雪的反光又走了一段,终于赶到基地。谁知, 这个基地比前一个更加不堪,就两间空房,里面什么设施也没有。无奈之下,我们 只得靠着墙壁坐了一夜。冰天雪地,明日又怎么办?   九月八日清晨,三人吃了些东西,走到屋外。猛然,蒂姆踩着窗棂爬上房顶, 一把扯下那面飘展的旗帜,双手用力,几下便将它撕成碎片。我从没见过蒂姆这样 发过怒,问道:“蒂姆,你怎么了?”蒂姆不语。小林先生悄声说道:“那是蒂姆 祖国的国旗。”   我明白了蒂姆的心情。蒂姆余怒未消,拔起旗杆,狠狠地摔到地下。我过去拾 起旗杆,嘿嘿,能作探路之用。   十一点多,又到一个基地,还好,有人。吃饱喝足,蒙头大睡。   在此休整了两天,小林先生的脚已痊愈。打听后面基地的情况,他们说也不清 楚。我们只得带上大量食物,每人又找来一根木棍探路,再上征程。这时,可没有 心情去欣赏风景了,得随时注意路面的情况和天气的变化。   一路行来,遇到的空壳基地真是不少。九月十六日下午三点,到达小林先生所 在国家建立的基地。这是我们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大的一个基地,三十来间房子呈 “U”字形排列,后面一方是高出十多米的一座小冰山。负责人叫大岛宏治,他带 着我们四处转了转。我注意到总共似乎只有七、八个人,心里奇怪,指着两侧的房 间问:“大岛先生,这些房里放的什么?能让我们看看吗?”大岛先生笑一笑,答 道:“房子里没什么,就放了一些仪器设备,我们国内经常有科学家过来进行科学 实验,会用上那些仪器。”小林先生插话道:“是啊,我就来做过两次实验。我们 这可不象某些国家的空壳基地,设备是非常齐全的。”   录像后休息一会儿。小林先生说:“马先生、蒂姆先生,我们还是尽早赶路吧, 下一个基地不远,天黑前一定能到的。”蒂姆说:“小林先生,你不怕下一个基地 又是个空壳吗?不如就在这里过夜吧。”大岛接着话说道:“后面那个基地确实有 人,这一点我可以向各位保证。”这不是下了逐客令吗?   天黑后又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下一个基地。等小林睡着后,我悄悄溜出来,蒂 姆也跟了出来。蒂姆说:“小马,你是想回去看看吧?”我点头说:“蒂姆,那个 基地一定有问题。”   我和蒂姆顺着来路返回,因为走过一次,一路上又无冰缝冰洞,所以速度并不 比白天慢。晚上十一点多,就看见基地房里透出的灯光了。奇怪的是,所有的房间 灯都亮着,这让我们更添疑窦。我和蒂姆趴到地面,小心地向前爬行,没有发现岗 哨。蒂姆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观察一阵,轻轻说:“有两道红外警报线,我去搞掉 它。”   破坏掉红外警报设备后,我们迅速接近至墙下,只听到有的房里偶尔传出鼾声。 窗户是厚实的花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我蹲下身,让蒂姆站到肓上,我慢慢撑 起身子,让蒂姆手臂够着房顶。蒂姆上房后,再趴下身,伸手把我拉上去。   我们爬在房上向下望,也没有发现暗哨之类的,不过,没敢贸然下去,还是谨 慎些的好。   我们在上面等。终于看到一扇门开了,走出一个人,进了另一个房间。过了一 会儿,出来,回到原来屋里,顺手把门带上。我们分析,这人一定是起来小便的。   我问:“蒂姆,你会开锁吗?”蒂姆轻笑一声:“小马,你算找对人了,这天 底下就没有我蒂姆打不开的锁。”   我和蒂姆下来,悄悄摸到那扇门前,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蒂姆摸索着打开 门锁,推开一条缝,发现里面住了不止一人。再把门缝推开一些,数了数,这间房 里一共睡了六个人。   蒂姆继续打开其它房门,大多数房里住着六到八人,只有少数房间是一人、两 人,估计是官员们的住处。初略估算,总人数在两百以上。下午我们在这时,这些 人跑哪去了?难道是我们走后才到的吗?这么多人到这是干什么来的?   我思索片刻,叫蒂姆再次打开靠近后面冰山一间屋子的门。我们悄无声息地溜 进屋,见房里睡着两个人。屋内没有其它的异状,只是靠冰山一面墙上还有一道门。 我示意蒂姆打开它,门开后,里面现出一个坑道,灯火通明。我们潜进去,把门关 好。   走了十多米,坑道斜着往下延伸,估计下降有四十米左右,然后坑道再向四面 八方伸展。我和蒂姆朝一个方向前行了几十米,便不敢再走了,怕迷路,回不来。 坑道边堆放着一些机械设备,还散落着零星的矿石。蒂姆捡了几块,凑到灯下仔细 辨认。“是什么?”我问。蒂姆看着我,答道:“是铀矿石,而且纯度极高,应该 比普通的铀矿石高出很多。”   我明白了,原来他们聚集了大量的工人在这里偷偷地开采铀矿。在当今这个核 时代,铀矿的价值那是不言而喻的。南极的资源属于全人类,不能被任何一个国家 所独吞。这个国家的行为,确实令人愤慨。我立即进行录像,并让蒂姆把拾到的矿 石收藏好,作为物证。   二十分钟后,我们退出坑道,来到门边。推开门,那两个人还在呼呼大睡。出 了房,再把门拉好。又依照先前的方法,上房下房。无撤到远处后,蒂姆把他们的 红外警报系统加以恢复。   接近凌晨五点,我们顺利返回。睡到七点多起来,吃过早餐,又上路。   途中,小林先生问:“马先生、蒂姆先生,你们昨天晚上到哪去了?”蒂姆答 道:“上侧所。怎么,小林先生,有什么不对吗?”我说:“半夜时,我睡不着, 到外面看看星空。小林先生,你也睡得不好吗?”小林连说:“不,不,我睡得很 好,睡得很好。”   ……   历经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十月十三日,我们终于抵达奥茨海岸的帕克里港。 已有两个小组先于我们到达,而包括哈恩先生在内的三个小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聚 齐。   小林先生提议:不在这里等,给后面的留信,先乘船到大洋洲,在那里等他们。 立即有许多人附和,毕竟在这冷清的帕克里港,日子太难打发了。我觉得既然约好 在这儿会集,就该等到一起走,但终究拗不过多数人的意思。   我们订好航班,于十月十五日午后启程,离开帕克里港。十月十七日早上,到 达大洋洲东南端的霍朗拉城,下榻于一座豪华酒店。   脱去龙甲,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感觉人清气爽,然后一个人到街上溜达一圈。 街面整洁,店铺装潢考究,行人希少,与菲扎城真是鲜明的对照。   晚上,小林先生特意邀请我和蒂姆共进晚餐,说是要对我们一路上的帮助表示 感谢。盛情难却,我和蒂姆随小林先生来到酒店的一个豪华包间。柔和的灯光,舒 缓的音乐,环境不错。   摆上满桌的菜肴,有西式的,也有中式的。小林先生打开一瓶陈年红酒,给我 们斟上,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马先生,蒂姆先生,我小林井上首先感谢二 位的救命之恩。”小林向我们深鞠一躬,口里说着:“谢谢!谢谢!”仰脖把杯里 的酒饮尽。我说:“客气,客气。”把酒喝了。蒂姆没说什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而后,小林又敬了我们几杯酒。我看着小林,说道:“小林先生,好酒量,真是老 当益壮啊!”小林笑着答道:“哪里哪里,马先生,你才是年轻有为啊。现在任务 完成了,是该放松放松啊。”   吃喝一阵后,小林先生出门去。一会儿,四个金发碧眼的洋妞进来了。这四位 洋妞并不是很美貌,但是身材却足够惹火,一个个紧衣短裙,峰峦起伏,沟壑尽现。 四位性感女郎向我和蒂姆凑过来,坐到我们腿上。   体内什么地方有火苗窜起,迅速在全身燃烧,血液都沸腾起来了。我的双手竟 伸向两位女郎那雪白丰腴的大腿,贪婪地摩挲着。这是,听到心底传出一个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可是,这个声音很快便被欲火所 淹没。   灯光变得迷离闪烁,音乐也变得热烈激越。我双手慢慢往上移,引得两位洋妞 邪邪地笑个不停。我呷一大口红酒在嘴里,对着一位女郎鲜艳的嘴唇喂去。这女人 故作姿态,扭头躲开。我就势将酒喷出,洒了她半边脸、颈部、胸部。我抓起餐巾, 为她揩拭酒水,从脸上开始,到粉嫩的肩颈,再到饱满坚挺的胸……   蒂姆那边也没闲着,整个包间里当真是春色无边。没用多久,那两位女郎便拥 着蒂姆离开了包间。   我更加放肆起来,手嘴并用,两个女人扭腰摆臀,花枝乱颤,娇呼连连,真是 勾魂摄魄。我猛地站起,拉着两个女人回到住处。兽性大发,摧花折柳,春风数度 ……   --------   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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