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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那天在牛津大学,普赖迪克斯老师说“听了拉维的事,我十分难过”,从那时
起,这句话一直困扰着莉兹。她把朱迪思・斯普拉特当作朋友,但朱迪思从未跟她
提起过她和丈夫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莉兹对拉维・辛的印象一直很好――长相英
俊,信奉锡克教,不过已经被西方化了,他在伦敦商业区一家投资银行工作,业绩
不错,挣了好多钱。他和朱迪思的婚姻似乎一直很幸福,以致莉兹怀疑是不是拉维
病了。
通常,莉兹决不会想打探同事婚姻方面的事情,但是朱迪思在嫌疑人名单上。
她问过B 部门最近朱迪思有没有提到拉维的事情――即任何有关她的个人生活情况
的变化,她也有义务这么做――对方回答她没有提到过。莉兹的心往下一沉,她非
得自己说点什么了。
她的情绪已经够低落的了。前一天晚上她给母亲打了电话,那天下午她母亲见
了巴洛医生,了解了她的检查结果。
凉亭桥(莉兹母亲居住的小镇。)的电话似乎要一直响下去,可就是没人接。
就在莉兹打算放弃时,她母亲终于接了。“你好,亲爱的,”她说,“我在花圃里
采一些翠雀花。它们今年长得可好了。你应该在它们凋谢前回来看看。”
那就是母亲首先想到的,她总是这样,莉兹心里想。她带着女儿的关爱和嗔怒
说:“巴洛怎么说的? ”
母亲停顿了一下,这是她对女儿的直截了当的常规反应。“并不是太糟糕,莉
兹。”
“好的,”她尽量以一种高兴而不是焦躁的语气说。“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噢,似乎某个方面也许有些问题。他让我去医院做个外科手术检查。”
“什么样的外科检查,妈妈? ”
“他们发现长了一个什么东西,我猜他们想看看是什么。或许是切片检查? ”
她说话吞吞吐吐,似乎在说一种玫瑰花的拉丁文名字。
莉兹想,只有我母亲才会把肿瘤说得像一种园艺现象。“什么时间检查? ”
“下周六。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
她得提前一天到家,莉兹想,于是立刻说她会在周五到家。母亲的拒绝没有坚
持很久,从她的声音里,莉兹听得出她放心r ,同时也听出她很怕。
现在,她坐在办公桌前,突然感觉泪水涌人眼眶。她曾经在深夜里醒来,想到
“杏仁软糖”,想到对那个双重间谍的追踪似乎毫无进展,想到那些恐怖分子依然
逍遥自在,还有她母亲的检查。除了所有这些,现在还有一件事,莉兹知道她必须
和朱迪思谈一次,因为朱迪思在她的名单上。正巧,那天上午又过了一会儿,莉兹
正想去看看佩吉的进展情况,就在走廊上她碰到了朱迪思。浅黄褐色的裙子,乳白
色开士米套衫,像往常一样衣着优雅。朱迪思似乎有些行色匆匆,莉兹和她打招呼
时,她开始并没有停下脚步。
“朱迪思,能耽误你一小会儿吗? ”莉兹在她身后说道。
朱迪思放慢了脚步,但她的肢体语言给人的感觉只有紧张。“对不起,莉兹,
我有点忙。”
“那好吧,”莉兹说,正要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能谈一下,戴夫・阿姆斯特朗突
然冒了出来。他开玩笑地拍了一下莉兹的肩头。“佩吉找到你了吗? 她好像因为什
么事激动不已。”
“我正要去找她,稍等一下,”她回了一句便又转向朱迪思。但是她已经走开
了,大步流星向走廊另一端走去。该死,莉兹想着自己真不愿意当面为难朋友,而
她显然也不想跟我说话。可恶! 她在会议室找到了佩吉。“戴夫说你找我? ”
“我们打开它了。”佩吉兴奋地宣布。
“什么? ”莉兹说。
“‘技术能手泰德’。他终于成功了。
看! ”她推过来一小堆激光打印稿。
莉兹坐下来,翻看了最上面的几页,发现那只是公告栏上的一堆千篇一律的目
录和通告,她感到莫名其妙。“这是些什么东西? ”
“对不起,”佩吉说。“翻到下页,我在相关的条目上画了圈。”
就在莉兹照着做的时候,佩吉解释道:“那是利亚姆・欧菲兰在牛津大学做的
讲座。”
“从波士顿到贝尔法斯特:英国在北爱尔兰和海外的肮脏战争”。L 欧菲兰博
士,圣安东尼学院。晚7 :30。
莉兹的脉搏在加速,但不是因为佩吉・金索文的兴奋感染了她。这位年轻的同
事,莉兹感觉到,如此兴奋是因为“技术能手泰德”
成功破解了磁盘――这张磁盘之所以如此重要只是因为它的内容一直是个谜。
调查过程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莉兹想:一个秘密越是难以揭开,其意义就会
变得越是重大。
但她感到这里面有些东西值得进一步调查。欧菲兰的题目暗示了他对当代爱尔
兰政治事务的兴趣,而他关于查尔斯・斯图尔特・巴内尔历史方面的夸夸其谈没有
这样的暗示。这也表明了一种坚定的共和立场和反英国的立场。也许,从他在牛津
发表演讲这些年来,他的观点已经改变或者至少变得温和了,但莉兹怀疑他并没有
温和多少。
“于得好。”莉兹对佩吉说,而且是真心的。现在,她决定,她要和欧菲兰再
谈一次,查查他对于“肮脏战争”的兴趣。但这件事得等一等。首先她要看看吉米
・弗格斯有关这个皇后大学学院老谋深算的教师有什么发现。在那之前还有些更重
要的事要做。她意识到,除了汤姆・达特默斯,她还得和名单上的嫌疑人直接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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