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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莉滋坐不住了。汤姆・达特默斯一刻不停地说着“杏仁软糖”的事,但是刚听 了几分钟,她就不再听了。他没什么可告诉她的。 首先,为什么是他来找她谈话呢? 他从来不认识索海尔。“杏仁软糖”是她的 情报员――她招募了他,和他联络,而她几乎刚刚把他移交出去,居然就被人杀了。 他信任她,她也承诺要照看他,而她却没能做到。她要和查尔斯谈,他为什么不在 ?他为什么要把“杏仁软糖”交给戴夫?她倒不是责怪戴夫,他是她的朋友,工作能 力也很强。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人没有照看好索海尔。如今他死了。 她翻来覆去想的就是这些,而汤姆还在讲,身穿一套价格不菲的西服坐在办公 桌后面。他讲话的语气镇定而理智,对此,莉兹感觉越来越恼火。“我无法回答你 所有的问题,”他说。“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正 视着她,几乎显得有点冷漠,虽然他的眼中并没有不友好的眼神。 “但是,为什么没有对他采取反监视保护措施? 尤其是在那三个人没有现身之 后。”她紧紧地攥着放在腿上的左手。 “我们当然想到了这一点,”达特默斯说,“但是没理由认为那三个人没出现 和‘杏仁软糖’之间有什么关联。相信我,戴夫第二天和他见面时从头到尾都非常 小心。” 莉兹也承认这话有道理。给“杏仁软糖” 提供反监视保护也许会增加他的危险性,而不是降低,因为反监视也总是存在 被发现的危险。 可是,他们究竟疏忽了什么呢? 也许他在暗示他们没有任何疏忽? 她努力掩饰 着恼怒的语气,问:“你是在告诉我你认为这是一次种族谋杀吗? ” “不,当然不是。我们已经对首都警署清楚地表明了我们对此事件的关注。特 别支队已着手收集案发地周边方圆一英里的所有闭路电视录像。当地地铁车站正在 接受调查――所有检票员和站长正在接受讯问。公交线路上的司机也一样。如果那 三个人中任何一个曾经出现在该地区,我希望我们会发现他们。” 莉兹点点头。“索海尔被杀前看过从荷兰发过来的照片吗? ” 汤姆摇摇头。“没有。戴夫本打算今晚在联络点和他见面。” “哦,上帝。”莉兹说,她就快哭出来了。 莉兹不能再呆在大楼里了。在她的工作生涯中,没有什么比“杏仁软糖”的死 对她的影响还要大。但是如果被别人看到她如此心烦意乱,对她和其他任何人都没 有好处。她沿着米尔班克大街往前走。人行道湿乎乎的;漂着一层油渍的污水聚集 在排水沟附近,形成了长长的水洼,汽车驶过,污水四溅。这种情形与她的心情一 样糟糕。 索海尔・丁被谋杀对莉兹个人而言打击太大了,以至于直到她倍感震惊的心情 平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这次灾难的后果的严重性。他的死实际上切断了他们和书 店那三个人的惟一一联系。除非找到那三个人,否则索海尔以外的更多人有可能注 定还要死。她为索海尔・丁感到悲伤,对有可能接踵而来的灾难深感不安,这两种 心情纠结在了一起。找到杀害索海尔的凶手是帮助他们揭开幕后阴谋的关键。 在泰特美术馆前宽阔的台阶处,她转身返回泰晤士大厦。雨停后,冰淇淋车又 重新开张了,那个摊主对她微笑着。他身穿白衬衫,围着一条红围巾,仿佛刚从一 只威尼斯刚朵拉上下来。“来一支‘可爱多’吧,”他对着莉兹高声叫卖,那嗓音 就像是斯蒂普尼中心(位于伦敦,这里经常举行音乐会。斯蒂普尼是一名善于打破 常规的制片人、作曲家。)传出的普契尼(普契尼足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最伟大 的意大利作曲家之一,主要作品有《蝴蝶夫人》、《图兰朵》等。)的乐曲,但是 莉兹只是对他皱了皱眉。 回到大厦,她顺便到拐角处的那个会议室看了看,本以为里面没人,结果却发 现佩吉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忙着。“哦,莉兹,”她说。 “戴夫・阿姆斯特朗在找你。” “谢谢,”莉兹叹着气说。“我能猜到他为什么找我。”接着,她竭力控制着 自己的感情,问:“你这儿有进展吗? ” “我刚从牛津回来。” 她似乎欲言又止,因而莉兹问:“有发现吗? ” “现在还不知道――我正在等‘技术能手泰德’的消息。” “好吧,”莉兹说。“我去找戴夫。” 牛津大学和爱尔兰共和军安插的间谍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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