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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   佩吉・苏亲热地摸摸它的脑袋,转身便去追赶白鸟。她全神贯注地沿着飞禽在雪地 上画出的影子往前走。那白鹦鹉越是接近那座山,就飞得越慢,仿佛空气给它砌了一堵 有弹性的看不见的墙。   “好像它的影子要结冰了,”少女想,“起初,它正常地飞行,现在,它在雪地上 摩擦。我听见它发出的声音,就像一片枯叶在人行道上滚动。”   她呼吸困难。她难以思考。她的思想,就像被白霜加厚了的蜂蜜,在她蜿蜒曲折的 大脑里缓慢流动。   “集中注意力,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她命令自己,“你不再能做其他事 了。”   她看了看时间道路的两旁,发现一些在飞行中凝固的蜻蜓、静止不动的雪花。小鸟 发出叫声,提醒她遵守秩序,可是,组成它叫声的冰字母落到了佩吉・苏的头上。   Crooaa这个词的首字母C 撞得少女鼻子发青,疼得她一声呻吟,就连这声呻吟,也 变成了有形的东西,以一种结了冰的识字课本的形式停留在空中。   少女终于走到了那座山的头几个山包,她走路的样子像一个梦游人。   “我仿佛在睡梦中走路一样。”她抖动着身体想。   当她爬山的时候,她感到不像刚才那样傻了。在蝴蝶周围的地方,时间似乎在流动。   鹦鹉把她带到一个岩洞门口,那昆虫就在里面,栖息在一块尖石头顶上。它的翅膀 可怜地耷拉着,翅膀上面满是窟窿,边沿已被烧坏,但最令人惊愕的是,它变小了许多。   那鳞翅目昆虫全然没有传奇性动物的样子了,从前,它擦着云端飞行,它的双翼伸 展开来,比最大的飞机的翼展还要大。如今,它的形象像一头孱弱多病的动物,蜷缩着 身体,筋疲力尽。   “你好!”佩吉・苏战战兢兢地说,“我们从未谋面,不过,是我炸毁了隐形人的 铁匠铺。”   “我知道你是谁,”蝴蝶用低沉的嗓音说,“你在秘密世界里闻名遐迩,大家都知 道你同幽灵的战斗。你没有什么法力,但你勇敢顽强,你在这样情况下取得胜利,更值 得尊敬。当一个人有法力时,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不是吗?” mpanel(1);   “我不知道。”佩吉含糊不清地说,“有时我想有,有时又不想有……我想做一个 正常的女孩子,我觉得这样就已够复杂的了。再说,如果有法力,我会觉得是在弄虚作 假。”   蝴蝶摆动触角,从触角上冒出许多奇怪的蓝火星。   “我不是你的敌人。”少女强调说。   “我知道。”那动物说,“你曾试图努力帮助过我,可你的同类却不这样。他们是 疯子,是坏蛋。他们骚扰我,就因为他们,我病了。他们偷走了我的精力,他们的行为 就像吸血鬼。他们每次在我的影子上走路,就会吃掉我一些。瞧我的翅膀……你看见了 吗?它们缩小了多少啊!”   “是的。”   “如果不治疗,我的病会恶化,我会继续变小。最后,哪天早晨,我将变得不如一 张邮票大。我会极其虚弱,一股平常的气流都会把我碾成灰尘。当一个人被过分利用后, 就会这样。”   “我能帮助你吗?”   蝴蝶激动得在它栖息的岩石上左右摆动,一片银白色的粉末从它的翅膀上升起,在 来自洞口的光线中飞舞。   “正如有人可能告诉你的那样,”它说,“我习惯在沙卡- 康达雷克结束我一年一 度的环球飞行。在那里,我跳入深渊,回到这地下王国……我这样做不是偶然的。这洞 穴对我来说是一家医院,我在这里恢复体力。我蜷缩着身体躲在这里,直到我的精力重 新恢复。在这里,我不受到攻击,可以安静地等待伤口愈合……至少,在人类没有想到 侵犯我的领土,对我进行迫害之前是这样的。”   “所以,现在你的伤口不能治愈了,”佩吉补充说,“你没有任何时间休息。”   “一点不错,”那鳞翅目昆虫确认道,“就因为这个缘故,你看我成了现在这副样 子。”   “那你以前是怎么给自己治病的呢?”少女问,“你吃……药吗?”   “我觉得你这样说不恰当,”蝴蝶说,“其实,我从前用一种魔药,这种药只有北 部平原的边界上有,别的地方都找不到。这药能使我的翅膀和身体焕然一新,它的魔法 能使我脱胎换骨。”   “你想让我去帮你找它,是不是?”   “对,但我不能强迫你去。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人类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极小。 你很勇敢,很慷慨,我不想成为你死亡的原因。”   佩吉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   “如果我帮你,你得设法把我们都带回地球的表面,行吗?”   蝴蝶点了点它那长着凸眼睛的奇怪的脑袋。从近处看,它和所有的昆虫一样,长得 相当可怕,少女感到和它在一起不大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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