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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命运指引接受的人,拖累拒绝的人。 ――塞内加 星期一晚上,二十一区警察分局“您确信她在这里? ” “盖洛韦先生,我已经对您解释过了:朱丽叶・博蒙被拘留了,而目前没有其 他消息。” 萨姆无法相信:朱丽叶活着! 或许是在警察手里,但是活着。 激动万分的他难以安静地呆着。他再次追问那个穿制服的警察。这是一位长着 绿眼睛,头发直立的年轻非洲裔美国人:“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会。我和博蒙小姐很 熟。我们一起度了周末。我向您保证她与这次飞机失事毫无关系! ” 年轻的女警察不耐烦了:“我敬请您坐下,保持安静,直到有人来问您。” 萨姆低声抱怨着走进大厅。他没有时间换衣服,穿着运动服就跑到这里。他没 有带手机,甚至没有带一分钱。然而,如果他想把朱丽叶救出苦海,就要马上给律 师打电话。 他又回到那个警察那里,她制服上别着的胸章标明她叫卡丽丝塔。这是个悦耳 的名字。 ――您会笑话的,但是我忘了带钱包。 ――这的确太可笑了。 ――您能不能借我一个美元? ――然后还要干什么? ――是为了打电话。 她叹了口气。 ――如果我必须给每个经过这里的家伙一个美元…… ――我会还给您的。 ――别劳大驾了。 她看起来很生气,掏出四枚二十五分的硬币塞给他。萨姆道过谢回到大厅去打 公用电话。 他与他的众多同行不一样,没有中意的律师。他的第一反应是给医院的一位相 处得不错的法律顾问打电话。她听了他的问题后给他推荐了一个同行。他立即给那 个人打了电话。或许是受到本案潜在的媒体曝光的影响,律师同意立即过来。 萨姆挂上电话放心了。 好了。一切就绪。这个城市的警察或许不够精明,但是他们很快就会明白朱丽 叶与飞机失事毫无关系,即使91l 事件的妄想症一直没有减退。 他试图坐一会儿可是安静不下来。让他担心的是格雷丝・科斯特洛,他在中央 公园碰到的那位玩好消息、坏消息游戏的女警察。她已经对他解释了好消息,那就 是朱丽叶活着。当他询问什么是坏消息的时候,她的回答是预言性的:“坏消息是 她只能再活几天。”萨姆认为这个女人在说胡话,没再问什么就走了,他现在非常 后悔。 不,这是不合情理的。他应该为找到朱丽叶高兴才是。这么说她没有上飞机。 就像他的预感,她肯定回来等他了。瞬息间他衡量着这个举动的意义,对生活有了 新的信心。他于是决定,一旦有可能他就对她讲出实情。 他要承认他没有妻子,也许她不会记恨这个愚蠢的谎言。 “盖洛韦先生,我是便衣警察迪诺维。” 萨姆的思绪被打断了,他抬头看着这位请他去办公室的警察。迪诺维更像是一 个大众明星,而非一名普通警察。他的正装笔挺,黑色马球帽上的意大利名牌商标 十分显眼。他一副运动员的派头,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古铜色的皮肤表明近 期刚刚度过假,或者接受过多次的紫外线灯光浴。 萨姆从第一眼就不信任他。就是这样,没有确切的理由。尽管可以说七说八, 但人类并不很复杂,而对某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正确的。 “盖洛韦先生,我洗耳恭听。” 萨姆简短地讲述了他是如何与朱丽叶相遇的。他庄重地发誓说在最后的四十八 小时里自己没有离开过她一步。迪诺维提到篡改护照,但是萨姆说,这不足以怀疑 朱丽叶是恐怖分子。 “如果我充分理解了您所说的话,博蒙小姐是急于与您相会才匆忙下飞机……” “是的。” “因为她决定与您一起留在纽约? ” “我猜是这样。” 警察叹了一口气:“盖洛韦先生,我承认我不十分明白您与博蒙小姐的小把戏 的逻辑:我爱你,我离开你,我爱你,我离开你……” 萨姆火了:“生活中经常就是这样。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远不是那么简单。您显 然遗漏了这点。” 迪诺维没有理会萨姆的提示.继续询问:“您帮助博蒙小姐收拾行李了吗? ” “没有。” “就您所知.她为别人做什么或者带什么东西了吗? ” “没有。” “她在机场没有留下未经检查的行李吗? ” “我不认为如此。” “她吸毒吗? ” “不吸! ” “是啊,您对此一无所知。” “我是医生,我能认出吸毒者。” 迪诺维做了一个怀疑的鬼脸。萨姆反击了:“我们是在美国,你们不能因为人 家相爱就把人关进监狱! ” “请原谅,我认为问题比这要复杂一些。” “至少让我和她说……” “这可不行。您将会知道她被释放的日期和时间。但是如果您愿意听听我的想 法,这不会很快。”他又挖苦地添了一句。 警察查看他的笔记本,然后卖弄地给万宝龙牌钢笔套上笔帽。 “盖洛韦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您怎么知道博蒙小姐没有死于这次空难呢? ” 萨姆犹豫了好一会儿,但是一个直觉促使他没有泄漏格雷丝・科斯特洛的神秘 参与。相反他警告警察说:“您正在犯一个严重的错误……” “我在履行职责。” “警官,我建议您不要违法。朱丽叶是律师,她懂辩护,如果……” 迪诺维皱起眉头。 “谁是律师? ” “朱丽叶・博蒙。” “这是她对您说的? ” “是的。”萨姆确认,不知道他犯了个错误。 迪诺维的眼里此时露出喜悦。他一下子站起来。毫无疑问.这个法国女人并不 清白:篡改护照、抗拒、伪造身份…… “见鬼,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萨姆喊起来。 “朱丽叶・博蒙不是律师。”迪诺维洋洋得意地说,“她是一家咖啡店的服务 员……” 气恼的萨姆在警察分局的大厅里踱来踱去。他刚刚与要援助朱丽叶的律师见了 面。法学家建议他回家去:拘留还可以持续两天,在这里也是白费时间。萨姆在听 从这个建议之前希望核实最后一件事情。 他来到卡丽丝塔的办公室。 “用一个善行结束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 年轻的黑人女子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下班了。”她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收 拾自己的东西。 “听我说,我需要另一分局的一位警察的资料。这是一个女警察,格雷丝・科 斯特洛,她是三十五区的侦探。” “我不能帮您做这件事。” “这非常重要。” “也许对您重要,但对我并不重要。”她说着耸了耸肩。 “请您再帮我一次! ”萨姆尽量充满自信地请求。 “我就一个问题,在这个讨厌的警察分局入口处还有另外两个办公室,您为什 么老来找我? ” “也许是因为这个。”医生用手指着钉在年轻女人身后墙上的一张小照片。 照片上两个小女孩正在贝德福德大道的便道上玩搭房子游戏。 卡丽丝塔皱起眉头。 “我也是在这个街区长大的。”萨姆解释说。 “说谎! ” “这是真的。” “我不信。” “为什么? ” “可能是因为这个。”她一边说一边指指自己的脸,然后又指了指医生的脸, 意思是说,他是白人,而贝德福德区都是黑人。 “马丁・路德・金小学和查尔斯・德鲁中学,他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确认 说。 “知道学校的名字并不能证明您曾是那里的学生。”她不信任地指出。 萨姆叹了一口气。 “您希望有证据? 很好。” 他先是拉开运动服的拉链,然后脱下羊毛衫和T 恤衫。 “盖洛韦大夫,我提醒您这是在警察分局! ”被这场即席的脱衣舞吓坏了的卡 丽丝塔喊起来,“我不想找麻烦……” 萨姆赤裸着上身走近年轻女人,直到让她足以辨认出一个蓝色小纹身,上面有 不做就死去的字样,这是他昔日的街区――贝德福德区――的名言。 卡丽丝塔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萨姆,然后她去打电话,但是另一名警察已经在电 话机前拿起听筒并开始拨号。 “再说一下您那位警察的名字。” “格雷丝・科斯特洛。”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她命令道。 萨姆看着她离去并穿过管理人员忙碌的大房间。卡丽丝塔在大厅上面的中二层 找到了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他透过玻璃门可以分辨出她的动作。他看见她打了好 几个电话.然后接收了一份传真。看她谨慎张望的样子,他猜自己的请求超出了她 的权限,她为他冒了险。她多次皱起眉头,一副不解的表情。 最后,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回来了。 “您是不是在耍我? ”她不高兴地问。 “当然不是。”他反驳说,“您为什么这么说? ” 她把刚刚收到的传真递给他。 “因为格雷丝・科斯特洛十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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