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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记忆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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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是你的一部分告诉另一部分会发生什么事。 你只不过比大多数人早一点听见了这些话。”                     ――菲尼斯 时间又成了贝蒂娜的朋友。眼前的世界从她身边飞逝而过,如同马车从沼泽驶向树 林一样轻而易举。迷雾没着大地爬行,映出落日燃烧的色彩,慢慢向黑暗滑去。暗影盘 桓在树林间――魔力侍机待发。 静默同样成了她的朋友。她和邓迪屏弃了语言,感觉如此亲近。她把他的脚扳到膝 盖上,揉去他脚上的酸痛。他们走了一整天,还要摆出姿态让那些痴迷的村民看。他愉 快地呻吟着,脚趾抵着她的腹部动来动去。奇妙的感觉在她体内苏醒了,温暖而充满期 盼。 她直起身,仰过去。邓迪把脚从她膝盖上挪下来。 “我不知道能不能再穿上靴子了。”邓迪强做出一丝幽默说,“马车好像突然显得 太小了,做不开这样的动作。” “那就别勉强,”她回答,“我可不想四处摸索我的鞋子了。”她打开马车的门, 跳到地上,谢天谢地她只穿着袜子的脚没有踩在石子上。她回头望着马车里的邓迪。他 僵直地坐着,双眼紧闭。“邓迪?菲尼斯等着呢。” “菲尼斯,”他说,“这个本该设定严格界限的陪伴人却自己缩回去了。”他在座 位上动了动,好像要减轻裤子的约束。“你先去吧,亲亲,我随后就来。” “邓迪?” “干嘛?”他说,痛苦地长叹一声。 “你的服装十分抢眼。不过,你觉得如果你穿得现代一点,而且……唔……不太紧 身的衣服,村里人的会在意吗?” “你看见太多了,贝蒂娜。”他小心地说。 “这外边已经够黑了,我肯定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她无辜地说,然后向客栈跑去。 邓迪挨过难熬的一会儿,跟了进去。对他身体的一部分施以控制越来越显得难于登 天,那部分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似的。跟贝丝在一起他从没有这个问题。至少没到这个地 步。可是这里他怀疑贝丝在一生中是否有过肉欲的想法。直到最近他才有这种想法,不 过他几乎没有对贝丝这样想过。她有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质,使得男人只想保护她,而不 想冒犯她。 贝蒂娜却不是这样。她显然比他那个时代的纯洁少女对男人的了解要多得多。他想 这不可避免。美国是一片言论自由的土地,妇女有选举权――他自己还不能认同这一点 ――这样的进步没有开放的头脑和国民普遍的开化是不可能做到的。他注意到贝蒂娜红 着脸,结结巴巴地谈及亲密的举动时,她把它接受下来,既无惶恐,又无蒙昧,而在过 去时代的女人中,这两种情绪却很普遍。 他走进厨房,思绪还停留在过去和现在的区别上,差一点直接撞上桌子。 “过来坐下。”贝蒂娜说,拍着身边的一把椅子。 菲尼斯把一块火腿拍在两片厚厚的面包中间,一声不响地咬起来。 邓迪坐下了。 烛台放在桌子的两端,桌上上下摇曳的光辉把他们包围在和暖的光环里。从地下酒 窖拿出来的一瓶葡萄酒成了桌子正中的摆设,旁边是一盘盘的火腿、牛肉、奶酪,和邓 迪从村里买回来的苹果。柜子上的一壶茶飘出清香的热气。一把看上去极锋利的刀放在 菲尼斯肘边,新烤的面包旁。面包也是从村里买来的。 贝蒂娜弯过身去给邓迪的杯子倒满葡萄酒,她的胸部擦到了他的胳膊。 他伸手拿过一片面包,在上面堆满肉――他不知道是哪种肉――再在上面放了一块 厚厚的奶酪。“吃完饭下盘棋好吗?”他问菲尼斯。竭力不去注意她移动时衣衫的唏嗦。 菲尼斯从他望到贝蒂娜,“我倒想睡觉了。” mpanel(1); “这么早,菲尼斯?”她问,“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呢。你病了吗?” “我挺好,小姐。要下雨了。是个睡觉的好天。” “我棋下得不好。”贝蒂娜羞涩地说,“不过我扑克玩得不错。我可以教你。” “我不知道你爹怎么想的,教个年轻淑女赌博。”菲尼斯咕哝着。 “扑克?赌博?”邓迪说。 “就是拿纸牌玩的游戏。”贝蒂娜说,“爸爸和我顶多拿糖块做赌。” “她可爱吃糖了。”菲尼斯解释,“所以她就仔细地玩牌。山庄里所有的雇工都在 兜里装上糖块,等着有机会能玩上一两手扑克。” “你看,他们都娇惯我。因为要是我玩,爸爸也就玩,而他是最有钱的。”她把脚 塞到他两脚中间,一边伸手到桌子另一边去够一块苹果,切开,把一小块扔进嘴里。 他想他应该把脚挪开,或者更好的办法是把椅子移开一段距离。不过他没有这样做。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不合常规的爱抚亲昵。不知道像这样睡觉会是什么感觉―― 把他们的脚压在一起取暖,也许还把手指在枕头下面纠结起来。 “怎么样?他想玩扑克吗?”她问,又把他们的杯子倒满了葡萄酒。“还是菲尼斯 说的把你吓坏了,不想玩了?我知道在这些事上男人有自己的骄傲。” 她对他沾沾自喜地一笑,引得他把脚放在她的脚上面,也对她笑了笑。“挑战是不 能拒绝的。”他回答,“你有纸牌吗?” “那当然。”她高兴地说,“你以为我们在来这里的旅途中在火车和船上都在做什 么?” 他望望菲尼斯,却发现他突然对自己的杯底产生了兴趣。“不知道你在行李中装上 那么多糖块以后,怎么还能有地方放衣服……”他想起贝蒂娜的话,歪过头,寻找熟悉 之处,没有找到。“火车?” 贝蒂娜清醒了。她用手拿过另一块苹果。“是一个能移动的……唔……由蒸汽驱动 的发动机,在铁轨上拉着客车或者货车车箱跑。印第安人叫它‘铁马’。铁道从东海岸 延伸到西海岸。”她自豪地说,“你们英格兰也有。” 他使劲想象这样的东西,却想象不出来,“车箱?” “反正,他们就这么叫它,不过它看上去像箱子,坚的方向长一点,横的方向短一 点。里面有一排排的座位供人坐。” “你相信它?” “当然。” “当然。”他自言自语,又一次悄然出神。想到他离开这个地方不知会发现什么。 那些在他看来奇怪,可能甚至吓人的东西――虽然他不会这样承认――已经被一个刚刚 到他下颌的女子视作当然了。 她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来回摇晃着,好像在抚慰他。“这其实还是蛮新的,而且 还有好多人每次出门的时候还是骑马去,即使那有好多里远。” 他几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因为她手的摩挲,因为她皱着眉头,脸上诚恳的样子,对 他的迷惑显出那么深切的关心,还因为她转过椅子面对他时他们膝盖的错位。 “我十一岁时他们把跨洲铁路在普拉蒙特瑞连接起来。爸爸带我去看了。它看着像 一条丑恶的大龙,喷着烟,吼叫着。”这些字一个接一个地从她嘴里冒出来,好像她迫 不及待地想让他安心。她不能理解,意识到他已经不再了解他所面临的世界是一件多么 令他难以忍受,令他无地自容的事。 “可是坐在私人包间里乘火车很有意思,而且用这么快的速度行进也不用像原来那 样,担心会从马鞍上掉下来。” 他把手指按在她的嘴唇上,不让她说话。寒冷将他吞噬了。她三番五次地提醒他时 间已经甩下他,独自前行了。他所熟悉的生活也弃他而去。他不再适合这个世界了。 她低下头,吻了吻他的手指,然后望着他,眼中带着歉疚。她抓住他的手腕,把他 的手拉下来,在膝盖上握住,逐一抚摸他的手指。“有时候我也觉得世界很让人害怕, 邓迪。我想每个人都会这么想。” 他望着她的眼睛,把手指与她的手指纠结在一起。痛苦消失了。他感到她把另一只 脚也伸到了他的脚下面,动着脚趾。好像无论在哪里,只要可能,她就要寻求安慰和庇 护,甚至在桌子底下。 菲尼斯把椅子推开,离开桌子站起来。椅子腿在木板上的摩擦声似乎显得很远。 “我去拿纸牌。”他粗声粗气地说。打开橱柜的一个抽屉,把一叠纸牌甩在他们俩面前。 贝蒂娜没有动,只是用大大的眼睛望着邓迪,乌黑的眸子如同星光闪烁的黑夜。她 的手被握在他的手中,一动不动。她嘴唇微微张开了。 “我发牌。”菲尼斯大声说,“小姐一有机会就耍赖,”菲尼斯洗牌时,纸牌啪啪 地响,然后又随着他的发牌轻轻拍打桌面。“你们到底玩不玩?” 邓迪把目光从贝蒂娜身上扯开,颤抖着吸了口气。“我想我们应该玩。”边说边把 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她的脸燃烧起一抹绊红,突然转到一边,双脚从他的脚下抽出去。 地板突然显得很硬,很冷。 “就两个人玩吗,菲尼斯?”她问,声音里岔了一下。 “我教他怎么玩,不然你会蒙他,你手里有什么牌,就跟着怎么改规矩,骗他相 信。”他又拉回他坐过的椅子,把原来他旁边的一把推出来。“你坐在这儿,这样她看 不见你的牌。” 邓迪乖乖地服从了。贝蒂娜身上新鲜的气息和玫瑰的芬芳此时显得尤其让人头晕, 她大腿时时的碰撞像是最具诱惑的爱抚。 “我们拿什么作赌?”她问,仍然控制着自己。 “现在什么也不用,他还在学呢。”菲尼斯一边说,一边把盘子和他们吃剩的东西 推到一边。“你可以等到他知道该怎么玩了,再诈他。” 现在她离得不那么近了,邓迪觉得稳定了一些。他拿起牌来发牌,竭尽全力听从菲 尼斯的指教――却怎么也忽略不了贝蒂娜又一次伸到他脚下的双脚。 “纸牌。”阿超波丝咕哝着,“浪费宝贵的时间。” “那你想让他们做什么?”拉恰希丝问,“菲尼斯还挤在旁边呢。” “我会让他们去做那件事。”阿超波丝说,“我厌烦了人类这些虚伪的引诱把戏。 多么明显他们想做那件事,为什么不做呢?” “我赞成阿超波丝所说的。”伊丽希亚说,“他们在折磨自己,也在互相折磨。可 是他们的身体只能燃烧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试都没有试一下,而且――” “够了,姐妹们,”娜米希丝说,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他们会在自己认为合适的 时间结合的。” “可是现在时间多么宝贵呀。蒂姆正一天天赶过来,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克罗苏 说,“而且我也想用不同的颜色开始纺新线了。我在这些线上花的时间太长了。” “我知道。”娜米希丝说,用手臂搂着克罗苏的肩膀,“我们都需要休息。我们去 池堂洗澡好吗?” “为什么不去?”阿超波丝说,“很明显邓迪更喜欢赌不存在的财富,而不愿意赌 他们的感情。” “你们去吧,”拉恰希丝说,“我今晚不想折磨那些半人半马的小丑。” “我也不想。”伊丽希亚说,“我凌晨去洗,那时候他们在别的地方,不会偷我的 裙子。” “他们不会害人的。”娜米希丝说,怪怪地看了她们一眼,“不过,随你们的便…… 来吧,阿超波丝……克罗苏。” 伊丽希亚和拉恰希丝在她们的姐妹离开之后久久地盯着火焰,看着那三个人因为他 们的牌争吵不休,却都是出于好意。 “看看邓迪,”拉恰希丝小声说,好像那些人能听见似的。“你在他脸上几乎能看 到他想什么。” “众所周知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几乎不会思考。” “他在思考,他在想她的乳房,他在想如果她的头发散开,而她又没有穿衣服,她 的乳房会怎样突出来。” “是呀,我知道。”伊丽希亚说,“而她在想着她今天在马车上看到的他马裤下面 的东西。她母亲告诉过她那是做什么用的。她在想不知道那感觉会是什么样。” “看他们的目光如何相遇,停留在一起,然后又徘徊在彼此身上。他们想得太多, 而知道得又太少。” “邓迪过于担心自己没有经验。”伊丽希亚自言自语,“他等了那么长时间,用了 那么多耐心,而现在却被困扰左右。” “耐心应当得到回报。” 两姐妹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又向火中望去。 “他因为想要她而受苦。”拉恰希丝叫道。 “没错。而且她也渴望他。看哪,她怎样舔着嘴唇,渴望尝到他嘴唇的味道。” “是啊。” 她们又相互望了一眼。 “第一次应当是充满魔力的。”伊丽希亚说。 “是的,因为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们会在急切之下弄伤自己的。” “而且让这次经历留下不好的记忆。” 她们笑了,闭起眼睛,把她们的思绪引向客栈,她们口中念念有词,念着为前辈们 所禁止的咒语。咒语随夜风飘去,随着人们的每一次呼吸进人他们的头脑,使他们的脑 中充满爱和魔力,还有空中仙境的星斗的舞蹈。 随后,她们又审视了一下火焰中的景象。 “我等不及了。”拉恰希丝说。 “嘘,妹妹,”伊丽希亚说,“现在他们的头脑敞开了,如果我们不小心,他们就 能听到我们说话。” “这会起作用吗?” “我想会的。菲尼斯的头脑一直是向我们敞开的。他听到我们发出的咒语,就会遵 从它。”伊丽希亚微笑了。她回想起大约一百年前在英格兰死去的一个老园丁。他在她 的怀中变得年轻了。也许在存在的轮回中,他会被允许再回到她身旁。 拉恰希丝在偷偷闯入人的思维后,疲倦地叹着气,坐到地上,望着那些凡人用他们 的情感玩那些虚伪的游戏。 “噢,”贝蒂娜噘起嘴,“你赢了。” 菲尼斯满意地点着头。咬着烟斗的杆,拢起牌,放在邓迪面前。“你已经玩得够好 了。”他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趁着马还挂在车上,我要赶着它去和铁匠下盘 棋。”他把桌子收拾干净,盘子乒乒乓乓地碰撞着。他把用过的瓷器和银器放到洗碗锅 里。“在这儿没法好好下棋。讲些什么扑克啊,火车啊。而且,我也没有糖了。”他嘟 囔着。 “现在赶到村里去不是太晚了吗?”邓迪问。 “还早呢。”菲尼斯说,“而且铁匠今晚还要等他的母马生驹。我去给他做个伴。 要是用得着还能帮帮他。”他从门边的钉子上摘下外衣,走到后门的门廊。“别找我。 铁匠的棋下得可慢了。母马也是个固执的东西。” 邓迪向后仰,把两脚伸到贝蒂娜脚的两边。这是个错误,因为这让他的小腿与她摩 擦,她的脚外侧摩挲着他的脚内侧,显得更加亲密。 门“嘭”地关上了,菲尼斯的脚步朝马车渐渐远去。一会儿,轮子吱吱扭扭的声音 愈来愈弱,菲尼斯赶着马车沿路而去。 夜色渗进窗口,月刚刚升到树上,泻下银光,星光点缀着天空。雾气爬满外墙,爬 过窗口的玻璃,如同薄纱做成的窗帘。 响马之月,邓迪想。而最大的奖赏伸手可及。一个他不曾了解的女人,用恶作剧的 纸牌游戏来吸引他,用自然的爱抚和逡巡的眼光来折磨他。她不知道她对他做了些什么 吗?她不知道他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以令他疼痛的压力聚在腹沟吗? 这一切必须停止。 “现在,我们拿什么来赌?”贝蒂娜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屋子。 她问得那么天真,她的态度那么浑然不觉。可是他看到她的脉搏在喉咙跳动,她用 舌头焦躁地舔着嘴唇。他看到她的乳头在衣裙轻薄的纤维后面挺了起来。感到她的脚悄 悄撤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 安全。现在他们谁也不会安全。因为响马之月统占了天空,响马的热血统治了他的 身体。他要得到他的奖品,不然就在赌博中失去她。 这两种方式都能使他的身体解除折磨。 “邓迪?你想赌什么?”她问。他听出她已娇喘微微。 “我没有糖块。”他随随便便地说。 “我们的火柴也不够。”她说。 “我身上没有硬币了。” “我也没有。”她说,突然她的面色明朗起来。“苹果!我们可以把它们切开,然 后――” “我不想这样。” “盘子?” “不。” “纸条?” 他慢慢地摇着头,眼光一直盯着她,他的眼睑神秘地略略一垂,“你穿了多少件衣 服?”他问,用食指拂着下颌。 “什么?” “我想,两只袜子,两条村裙,一件胸衣……”他举起手,说出一种衣物就弯下一 根手指,“……你的鞋和裙子……你穿着束腰吗?” 她无声地点点头。 “束腰和外罩,”他数完了,“那么,总共十件。” “十一件。”她尖声说,她的眼光在厨房回旋。 “对了,你的小灯笼裤。”他在椅子上动了动,减轻了来自马裤的越来越强的不适, 这时候它就像缩了水一样。“我穿着马裤和袜子……”他又竖起手指,开始数,“靴子, 衬衫,马甲,硬领,背带,手帕,别针,帽子,假领,腰带……还有内裤。” 她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十五件。” “好吧,我们可以不记帽子。”他突然想起帽子还在马车上。 “我也有腰带,”她尖尖的声音越来越小。 邓迪拿起牌来洗牌。“那我们就把你头发上的那个结算作丝带。现在可以玩了吗?” 他又洗了一遍,不慌不忙。 “邓迪?” “你不想现在就结束吗?”他轻声问,不知道自己是想让她说是还是否。但他忍不 住要冒这个险,“还是你对你的技艺充满信心?” “我们没有穿鞋。” 牌几乎飞了起来。他赶紧捂住,又收拢起来。她直截了当地盯着他,裙子收紧的领 口上露出的肌肤快速地起伏。她要这样做。 老天爷,那就是说他也不得不做了。 “作为一个绅士,我得警告你这样做的危险――” “不要警告,”她说,深深地吸了口气,以保持声音的平稳,“我……请你……不 要警告我。我知道要发生的事,妈妈告诉我――” “别把你母亲扯到这里来。” “好吧。”她低下头。 邓迪望着她在膝盖上扭着手指,又低下头沮丧地望着它们,他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引发了这件事。不过,还不是太晚。他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柔声说,“贝蒂娜,你觉 得在发生什么事?” 她猛然抬起头来,眼睛大大的,目光迷离。“你在赌我会走进我的房间,锁起门来 防范你。我在赌你和……和……我一样亢奋。”她点着头――只点了一下,好像对自己 的陈述很满意。 亢奋。他想痛苦地呻吟。他想生气地冲她大声叫喊。他想关起门来防范她,防范她 愚蠢的勇气。 但是他更想要她。望着她坐在他的对面,显得如此整洁,如此得体,如此天真,他 知道他想看到她全然地纵情,狂野地放松,而且彻底地满足。 邓迪发牌的时候,他希望能够做得好,而不至于使自己蒙羞。 她的束腰放到桌上时,他迟疑了一下。 蜡烛烧得越来越低,明亮的金色光环越来越小。时间悄然溜走,无人察觉。 他用一对老K都是黑的――赢了下一把。   网络图书 独家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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