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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班 詹姆士・克莱尔本著 薛兴国 译 十 夜只过了一半,风向便由东北东改吹东风了。湿度增加,温度也升高了,船队 的几个船长都睡得很不安稳,不时被闷热弄醒,他们都知道,季风要来了。湿而热 的风会由东吹来,一直吹三个月,到五月就会突然转向,改成南风,更热更湿的南 风。等秋天一来,东北东风又刮起,既干且冷的风一直刮到翌年春天。 船长又睡着了,不过却不时翻翻身体。东风是台风的先驱。 布洛克则辗转难眠。 “你怎么了?”丽莎问。她忽然醒来,头脑异常清晰,这是一个女人与生俱来 的本能,当她丈夫不舒服或孩子着凉时都会惊醒。 “没什么,丽莎。风向变了,就是这样而已。你赶快睡吧!”他扯了扯睡袍, 打个大哈欠。 丽莎索性起来,把脚踩在地板上。 “你怎么了?” “我要去把舷窗打开,你快睡吧。” 布洛克转了个身,把眼睛闭上,但他明白他是睡不着了。他觉察到风刮进船舱 的声响。“马上就起雾了。”’他说。 丽莎走回床上,问:“是那些银元令你担忧吗?” “是的。” “你现在担什么心?有事明天再想吧。”她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捉正在咬她的臭 虫。“马上又可以住到陆地上了,盖房子要多久?” “不会很久。”他说,又翻了个身。 “迪克开的那个舞会,”她小心选取用语的字眼:“好象打了你一个耳光似的。” “胡说,快睡吧!” “当然了,假如我们穿得体面的话,等于是还他一记耳光了,是不是?” 布洛克咕嗜了两声,沉默下来。史迪克把开舞会的消息告诉史基勒以后,一下 子就在整个香港传开了。每一个做丈夫的都指摘大班,因为他这样将会造成困扰。 但是每一个男人的血也都愈流愈快。比赛开始了,魏雪娥有一半以上的胜算。“你 说反击他?”他说:“太好了,丽莎,你穿那件红丝袍看起来很迷人,我……” “那件又老又旧的破烂?”丽莎不以为然的说:“你不是在说笑话吧?” “你说那件衣服又老又旧?你为什么这样说?你才穿了三、四次而已,我以为 你……” “我已经穿了三年了。而你呢?你也要添些新装才成。” “我喜欢我现在的装束,”他说:“我想……’” “现在是我上岸去添购新衣服的时候啦。明天我去澳门,坐“灰巫号”去。” “可是,丽莎,为了迪克那个什么舞会……” “明天午潮时我就走。” “好吧,丽莎。”布洛克说,他知道反驳是没有用的,她的语气太硬了。该死 的史迪克,最好让他染上梅毒!布洛克心里虽然愤怒无比,但是想到那份奖赏和裁 判,他也不禁心动。那确实是很棒的主意!太棒了!为什么我不曾想到这些呢?该 死的史迪克! 丽莎整了整枕头,继续对舞会作她的还想。她已经决定让蒂丝来赢得这个大奖, 还有那份荣耀,不惜任何代价,是的,她在心中又下了一次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 价。但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布洛克同意蒂丝去舞会呢?他一定会反对的。 “现在该是谈谈蒂丝的时候了。”她说。 mpanel(1); “她怎么了?” “你该替她找个伴。” “什么?”布洛克整个人坐了起来。‘称疯了吗?蒂丝还是黄毛丫头呢!她才 十六呀!” “我嫁给你的时候才多大?” “老天,那不一样呀。那个时代你算比较大的,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老天, 替蒂丝找个伴!想都甭想,我看你是得了疯狂症了,老伴。这么晚了,你什么话题 不好谈?好了,从现在起你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不然我会打烂你的屁股。”他愤怒 的转过身,用力拍了拍枕头,把眼睛闭上。 “好吧!”丽莎微笑着说。他以前也打过她,但她一点也没有抱怨过。那是很 久以前的事了,所谓打,也不是使用暴力那种打法。她已经跟他生活了二十年了, 她对他很满意。 “丽莎,”布洛克用试探的口吻说,他的头依然面向着墙壁。“蒂丝她,她懂 得‘那些事’吗?” “当然不懂,”她说,有点吃惊:“她可是规规矩矩的女孩子。” “那么,现在该是你告诉她这些事的时候了,”他坐起来说:“你最好多注意 她一下,如果我知道我们的蒂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可不客气……你怎么忽然 会想到她已经长大了呢?她说了些什么吗?她的行为有什么异样吗?” “我当然一直都在注意她。你以为我没有?这真是荒唐的念头,荒唐透顶了I” 丽莎嗤之以鼻的说:“你们男人都一个模样,哈!这个那个的,一点也不关心女儿 的待嫁心理。” “老天!别再说了,别再提这种事了。” 丽莎心里暗笑。好了,到底会是谁?船长勒基烈吗?老大,千万别是他。那又 是谁?年轻的辛克雷?不会的,他是那么厚颜无耻、傲慢浮夸,而且那么过分地拘 泥于教会的形式。是那个美国人贾古柏?他比较好,钱也有,权也有,但这个外国 人却恨我们英国人。不过,布洛克和古柏--铁曼能够联合,那将是“财富商行” 致命的一把刀,一把锐利的刀。哥夫也不赖,但他算是她的同父异母哥哥,所以他 只好被排挤在外,可怜的小子。 她脑海不停地转着各种好丈夫的条件,那一定要有钱有权还有势。而且意志要 坚强,还要有驾御她的能力c是的,丽莎想,就是这些条件。这个小女孩必须有人时 常打她的屁股,她才会驯服。不然,她可不是个易驯服的女子。朗塔夫很符合这些 条件,可惜他已经结过婚。不过我听说她的老婆正抱病伦敦,也许我们可以等待。 丽莎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个人。到底哪一个人比较合适?她自己也不知道。 “布洛克?” “我的老天爷!你难道不能让我睡一下吗?又怎么了?” “你看迪克会对高林怎样?” “我不知道,也许会把他宰了吧!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一定会做出一件 很可怕的事情来。” “高林倒蛮象个男子汉的。” 布洛克笑了。“我希望你当时也在场,看看迪克那副样子,那个魔鬼整个象僵 了一样,就象一座石像。” “高林很聪明,把那块地用来建教堂实在是很高明的念头。他使他的老爸解除 了危险,还有你。” “简直是荒唐,我有什么危险?叫价太高我会停止出价,迪克才不会,要不是 那小子,迪克恐怕现在要跪地求饶呢!” “迪克也会有办法叫你透不过气的。” “不会的,他真的很想要那座山丘。” “他更想要你破产。” “不,你错了,睡吧!” “他会对高林怎么样?” “不知道,他是值得宽恕的。他们两个人都痛恨对方。我从未看过迪克这样大 怒过。他们两个人敌对,对我们非常有利。” 丽莎一下子感到一阵悸怖。她担心她的丈夫,担心他和史迪克会演出暴力场面, 仇恨的终结总要有一方死亡,或者双方都死亡。上帝,她祈求着,这种祈求已不下 千百次了:让他们和平相处吧!于是恐惧就消失了。这使她想起莎士比亚的剧本 《哈姆雷特》。 “为什么不建一座剧院?就建在香港。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定居吗?” “是的。”布洛克说,脸上也有了光彩,脑海中已抛开了史迪克的影子。“丽 莎,这是个好主意,很好的主意。明天我去跟史基勒谈,我会去筹募基金。我们把 钱寄去给剧团,要他们在耶诞节公演。想想他们将会上演什么吧!” 丽莎没有发言。她本来想建议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但这样做太笨,这会 使她丈夫了解她的企图。不错,蒂丝是解开布洛克和史迪克间仇恨之钥。但这段姻 缘却不是以悲剧结束,不会象莎士比亚剧本上那样。 丽莎的脑筋又在转了,现在,她在想两个人之中,哪一个比较适合蒂丝?高林 还是史迪克? 雾,无声无息地罩在船队上。一艘舢舨在朦胧中滑过雾气,轻轻靠在“白巫号” 的大缆上。有双手拉了大缆一下,一把斧举起又落下,舢版静静的消失踪影,一如 它静静的出现一样。 那些站在甲板上的武装水手、勒基烈、值星官,什么也没觉察到。在雾中,没 有海岸或其他船只可作依据来测知船是否漂开一股微弱的风,一片宁静的海面,一 阵轻柔的浪潮,使人感觉不出什么动静。“白巫号”漂向岸边。 水手长敲响八响钟声,勒基烈感到一阵惊惶。你是个笨瓜,他想,这样子跟蒂 丝约会,不啻是把自己暴露在危机之中。别跑!待在甲板上,不然你就回舱里蒙头 大睡,可千万别去找她。忘掉她,忘掉今天,忘掉昨晚。勒基烈已经注意她好几个 月了,但直到昨夜,他才鼓起勇气透过舷窗偷窥她的动静。他看到她只穿着内衣, 象个天使般的在祈祷。她祈祷完后睁开双眼,他以为她看到他了。但是她很快就把 目光移开,然后她拿起睡袍,在身上比来比去。然后,她那么惊懒的,那么轻柔的, 把内衣缓缓脱除。然后就在镜子前面。。她的身体轻微的抖了几下,又慢慢把衣服 穿上,叹了口气,把灯笼吹熄,躺到床上去。 然后是今天,看着她跑向沙滩,裙子飞扬着,露出双腿,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拥 抱她,他下定决心要得到她。这个下午,他在甲板上,既害怕又渴望的向她耳语, 看到她脸上飞起一阵红晕,听到她轻声回答:“好的,勒基烈,今天晚上,响八响 钟的时候。” 新的值星员走上甲板。 “你下去吧,勒基烈。”哥夫说,一面走向船尾。他靠在甲板的排水孔旁,伸 了个懒腰。 “转吹东风了。”勒基烈说。 “我感觉得到,”哥夫喝了一口兰姆酒说:“好浓的雾。” 勒基烈回到他自己的舱里。他把鞋子脱下,坐在床铺上,全身已被汗所浸湿。 他想压抑自己的感情,但却压抑不住。他路起脚尖.不发任何声音的走下走道。他 站在舱门外,双手湿透,紧张地握着门把手。他紧张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走入 船舱,把门关上。 “蒂丝?”他轻声呼唤,内心又祈求上天别让她听见。 “嘘,”她回答:“别把我妹妹吵醒。” 他紧张得快死了,他内心不断呼叫着“赶快离开!”但他的渴望又驱使他留下。 “实在是太危险了。”他说。他感到她在黑暗中伸出她的手,握着他的,领着 他走向床铺。 ‘你要跟我说话吗?你想要什么?”她说。 “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想偷偷跟我说话。要怎样才能不让人知道呢?”她坐在床铺上,把衣服 拉紧,握住他的手。她的肢体是柔和的。 “我要娶你。” “哦,太好了,哦,太好了。”…… 水手长敲起一声响钟,哥夫把视线由雾中移开,注视着罗盘。幕上的灯光摇曳 不定。他张大眼,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他用力摇头,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再看看 罗盘。 “这不可能!”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水手长惊奇的问。 “风!老天,刮西风了!刮西风了!” 水手长走向罗盘,这时哥夫已经开始对水手下命令了。他靠在船首,对着大缆 下面大叽“停!我们正在漂呀!’他惊惶地大叫着,又走回甲板大叫:“把船尾的 锚放下!放下,快?” 水手正在奔向船尾缆绳处的时候,龙骨已经和石头擦到了,船身抖了几下,发 出了吼声。 吼声令勒基烈和蒂丝呆了片刻,然后他马上推开她温热的身体,跑向走道,奔 上甲板。布洛克推开他的舱门,刚好看到勒基烈在奔跑,也看到蒂丝的舱门敞开。 丽莎奔出舱房,走入敞开的门内。 等布洛克走上后甲板时,锚已放下,但为时已晚。“白巫号”发出最后一声尖 啸,轻轻倾向左舷,沉重的搁浅在礁上。就在这个时候,大批的舢皈从雾中冒了出 来,纷纷钩住船身,成群的海盗攀爬上船。 海盗都带着武器,有毛瑟枪、小刀和弯刀。一第一个踏上甲板的是斯格。“白 巫号”上的人开始为生命而搏斗。 一个中国人正挥刀刺向哥夫,哥夫一个闪身,掐住对方喉咙,一扭,把他脖子 扭断。勒基烈拿起一根铁棒,奔向搏斗的群众里面,看斯格和一些欧洲人正混杂在 中国人中间。他在群众中砍出一条血路来,奔向布洛克。布洛克正紧守着船上的一 条通道,这条通道是通下去至放银元的地方。 斯格砍死了一个人后,往后退出几步,看着他的手下攻击。“攻下去呀?”他 高声呼叫,便也加入冲向布洛克的人群中。 布洛克开了一枪,打烂了一个欧洲人的脸,把已经没用的枪丢掉,拔出他的佩 刀。他戳向斯格,斯格向旁闪开,拉开手枪的扳机,但还没来得放枪,就被勒基烈 一拳把枪打掉。斯格马上举刀刺向勒基烈,勒基烈被轻微的刺中,然后斯格挥刀砍 死一个水手。这时候布洛克已抓住他的脖子,两人一齐倒在甲板上,用拳和膝盖互 相攻击。斯格举刀砍向他的脸时,他用力把斯格踢倒在一旁,举刀砍向斯格。斯格 在千钧一发时滚向一边,佩刀砰的一声砍在甲板上。这时一个中国人已扑向布洛克, 布洛克趁势把刀刺入那人的胸前,斯格已经逃入他的手下群中。 哥夫在主甲板上厮杀着,一不小心,被刀刺中腰部,人跟着倒了下去。布洛克 看到他儿子流血倒下,但却仍紧守岗位不动,拚命的挥刀砍杀。 甲板下,丽莎把两个女儿推入大舱中。“不要怕!”她一边说,一边在外面把 大门关上。 然后,她站在走道上,两手各拿一把枪,两个口袋里也各放着一把。要是战事 还没有结束,而敌人由通道冲下的话,那就表示她的丈夫已不幸身亡,起码也已经 不省人事了。那时,她在死前起码可以击中四个海盗来陪葬。 海盗在斯格的指挥下,冲向布洛克这边来,奋力想杀开人群,冲入通道。但是 布洛克的手下却拚死抵抗。 一根系索栓击中斯格的后背,他知道攻击已经输了。他立刻用中国话高声吆喝, 他的手下马上作鸟兽散,纷纷逃亡,跳下两旁的舢舨,拼命把舢舨划走。斯格自己 则往水中一跳,溅起一阵浪花后就消失无踪。布洛克从手下手中抢过一把毛瑟枪, 冲向船边。当斯格的头一浮出水面,马上向他射击,但并未瞄准,斯格的头又消失 在水里。布洛克高声咒骂,把空毛瑟枪用力丢向黑暗的夜空。 布洛克的手下纷纷向舢舨射击,但舢舨很快就隐没在浓雾当中。来不及逃亡的 海盗都被砍杀完了,布洛克下令把受伤的敌人丢入海中,马上奔向哥夫倒下的地方。 哥夫正用手压着伤口,但血流不止。布洛克把儿子的手拉开,检查伤口,伤口 很深。“你有没有咳出血来?” “没有。” “很好。’布洛克抹去脸上的汗,站了起来。“去拿松脂和烈酒来。快!该死 的他们把主缆割断了。到船尾去。其余的人都上小船,帮忙推船,现在正是满潮, 快!”布洛克一个一个的下达命令。 勒基烈命人把小船放下,整个头痛得快裂开来。血不断从他的伤臂渗出。 布洛克递给哥夫一大杯兰姆酒,等松脂在火盆上冒泡的时候,他拿过一根系索 栓浸在里面,然后把松脂涂在伤口上。哥夫的脸孔痛得扭曲过来,但他并没有叫出 声来。哥夫完事之后,布洛克用相同的方法替每个伤患治疗。 “大人,还有我,你忘了我了。”一个水手发出呻吟,他双手按着胸口。他的 嘴角渗着血,胸口的伤口吸入空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没救了,祈求你死后平安吧!”布洛克说。 “不要,老天!我不要死!替我敷松脂吧,大人!”他开始尖声高叫。但布洛 克一把把他推开,空气依旧冒着泡,发出嘶嘶的声音。 布洛克把哥夫扶起。一抬起来,哥夫就站得直直的。“我没事了,谢天谢地?” 布洛克从他身边走开,到船尾去检查。那些小船正奋力推动大船。。 “用力点,勒基烈?”他高声大喊。 他们已经把大舰推回安全的地方了。布洛克确定船已无碍后,便下令重新下锚。 船又逐回浪潮中轻轻地摇摆,没有事了。 “制帆长!” “在!” “替他们准备寿衣。”布洛克指着七个阵亡的水手说三“日出时替他们海葬。” “遵命。” 布洛克注视着哥夫,问:“你守望了多久后船就触礁了?” “没多久,只响了一下钟,我记得很清楚。” 布洛克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不可能,没那么快。大概我们的主缆老早就被 割断了。”布洛克盯着勒基烈看:“那是你看守的时候,日出的时候,把当时在甲 板的人每人打二十鞭。” “遵命,大人。”勒基烈说,内心兴起一阵恐惧。 “至于你,勒基烈,要不是你踢掉那海盗的手枪,我早就死了,所以你的功过, 我要好好考虑。” 然后他就走下船舱。 “没事了。”他说。丽莎象一尊雕像似的,守在女孩子的舱门前。 “谢天谢地。”她把手枪放下说:“情况很糟吗?” “都过去了,是海盗来抢银元,英国的海盗。我杀了一个,可是那个带头的, 却溜了。孩子没事吧?” “没事,她们都在里面。现在都睡着了。”丽莎犹疑了一下说:“我想我最好 跟你谈谈。” “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她步履沉重的踏上走道,走向主舱。他跟着她走了进去,她把门关上。 船上的钟敲了三响,布洛克再次踏上甲板。雾已渐消散,但风势却小了,他嗅 了几下,就知道天亮时风会再起,那时雾就会被吹走。“哥夫,我们下去检查一下 货物吧?” “东西怎么会丢掉呢?” “我们还是去看看的好。你也一起来吧,勒基烈。” 布洛克拿起一个灯笼,三个人走向藏银元的地方。 ”布洛克把门打开,三个人走了进去。他把灯笼放在银元上面,把门锁上。 “爸爸,你怎么了?”哥夫说。 布洛克看着勒基烈。 “出了什么差错了吗?布洛克先生。”勒基烈吓呆了。 “哥夫,勒基烈好象与你的妹妹有染,是蒂丝。” “我没……我没有,天!”勒基烈惊叫:“我没有呀!” 布洛克拿起挂在墙上的九尾鞭。“她睡觉的时候,他好象去过她的舱房,把她 叫醒,和她玩了一下。” “我没碰她,我也没伤害她,我没有呀,老天,”勒基烈哭喊着:“她要我去 她舱房,是她要我去的。是她今天中午对我说的。是她自己说的,老天!” “那么你承认是去过她的舱房罗!” 哥夫冲向勒基烈,他一动伤口却裂开,痛得他扭曲着脸咒骂勒基烈。勒基烈逃 向门口,但布洛克用鞭把他卷了回来。 “勒基烈,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可以发誓我没有伤害她,我可以发誓……” “你把你那双脏手放到她的内衣里面!”’ 布洛克挥了一鞭又一鞭,一直把勒基烈追入房间的角落。“你玩了她,老天, 是不是?” “我发誓我没有碰她。求求你,布洛克先生,求求你,那是不会伤害她的,我 很抱歉,我只是稍稍碰了她一下,什么事也没做,什么也没有。” 布洛克停了下来,他的呼吸非常急促。“那果然是真的了。哥夫,你听到了吗?” 两个人一起冲向勒基烈,布洛克冲得比较快,所以他的拳头就击在勒基烈身上,勒 基烈被打得晕了过去。他把哥夫推开,说:“等一等!” “爸爸,这混蛋……” ‘等一等!你妈妈说可怜的蒂丝起先吓得什么也不敢说。后来她怕怀孕才说了 出来的。不过丽莎说蒂丝还是个处女。他只是抚摸了她的身体而已,感谢上天吧!” 布洛克的怒火逐渐下降,他把勒基烈的衣服脱得精光,等着他苏醒过来。然后, 他把勒基烈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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