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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保罗・麦吉尔充满厌恶和轻蔑的目光不停地在阿瑟的身上扫着。温斯顿走近他,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简直象要行凶杀人似的。”温斯顿说,“一个地道的蠢货。
别理他。”
保罗口过头,极大的愤怒使得他的两腮不停地抽搐着。“他把我的肺部气炸了!
这个小丑竟敢在如此热烈的午宴上给埃玛找麻烦。明明酒量有限,还非喝得醉眼惺
忪,前来出席的都是贵宾.可你瞧他,凡是他够得着的女士,他都要动手动脚。埃
玛得为他蒙上多大的耻辱。”
温斯顿淡淡一笑,尽力掩饰对阿瑟的反感。“我知道。你不说我自己也看得见。
这个天生的杂种,不可救药的杂种。他在故意这样。至于埃玛,她是故意装作什么
也没看见似的。这是避兔尴尬的一种方法。你是了解我姐姐的,什么也别想逃过她
的眼睛。”他摇摇头,“真盼望弗兰克和纳塔莉早日成婚,让这些没完没了的宴请
早日结束。幸好只剩下一个星期了。可有阿瑟搅和,这一个星期也显得十分漫长。
我姐姐当初要是不嫁给他多好!我们兄弟俩尽了最大努力,进行阻拦,可她当时翠
得象头牛。当然,她是赌气这样做的。”
“这我完全理解。”保罗盯着手里的怀子,喃喃地说,“算了,朋友,别捅我
的疮疤了。”
温斯顿把保罗拽到客厅的一个角落里,和他谈起天来。温斯顿对保罗历来有好
感,近几天似乎他又有了和保罗更加亲近的理由。这时,只听他用一种知己挚友之
间的语调对保罗说:“弗兰克告诉我,说你经常和埃玛会面。我很高兴!”见保罗
满脸惊愕,赶紧补充道:“我知道,你总把我看成埃玛的爱管闲事的长兄。可是,
我要告诉你,这次虽情况复杂,但我站在你这边儿。埃玛身边应该有个象你这样的
男人。一个能爱她、把握她的男人,必要时使用铁腕手段。你知道,你知道并非所
有男人都能把握一个聪明能干而又十分漂亮的女人的。”
保罗笑了。“谢谢,很高兴你能如此看重我。当然了,你的观点我也赞同。”
说着向温斯顿挤了挤眼说:“帮帮忙,把你刚才的话告诉那位有关的太太。”
“我和弗兰克早跟她说过了。你了解我姐姐。闲暇之时,她肯定觉得非常孤单。”
说完,认真看着保罗说:“说不定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很快返回澳大利亚,因为她
知道,那里有许多业务在等待着你。’
“是呵。不过,我已经跟她说了,我要在英国呆一段时间。可她仍不放心。实
际上,最近几年,我一直在重新安排我的工作,力争每年回去一二次就够了。埃玛
知道,我把伦敦办事处扩大了许多,将来我主要在伦敦经营我的公司。”保罗摇摇
头,“不过。最近我什么也不敢跟她说了,因为她越发多疑。这也不怨她。”
温斯顿朗朗地笑起来。“给她一些时间吧,时间能打消她的疑虑,慢慢的,她
会相信你的话。”
保罗点点头,放眼向大厅扫去,只见埃玛和弗兰克、纳塔莉和纳塔莉的父母聊
天。她身穿一件黄色绸子衣裙。衣服虽说线条简洁,但格调清新,突出了埃玛的自
然美,使她显得更年轻。不知造物主怎么那么偏爱她,把女性美都集中到她一人身
上去了。在她面前,其她女人,不管如何梳妆打扮,都要黯然失色。其实,埃玛不
光容貌光彩照人,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气质,一种奋发向上的气质,这和外在
的条件天然地溶为一体,形成一种难以抵御的魅力。保罗一面欣赏埃玛,一面想入
非非。突然,他发现埃玛已开始向别人道别,于是赶紧把手里的杯子递给温斯顿,
急切地说:“拿着杯子,老伙计。我马上就回来。”
在门厅里,保罗追上了埃玛。“这么匆忙去哪?”他挽住她的手臂,凝视着她。
“想溜?我还以为这类事儿只有我会干呢?!”
保罗的幽默使得埃玛忍俊不禁。“有时侯我也会脚底板擦油的,麦吉尔先生。”
她回敬了一句,“悄悄告辞,只是伯打断别人的兴趣。我有事回商场。”
“我去送你。”保罗一面说,一面陪同她向门外走去。
保罗驾着汽车在下午市区交通拥挤的街道上缓缓驶行着。埃玛想随便聊几句,
但脑子里乱哄哄的,午宴上阿瑟的表现老是在脑海里叠印着。宾客如云的午宴上,
阿瑟的表现实在令人恼火,连起码的气度都没有了。这不光他自己将落个被人耻笑,
还将累及自已。一般情况下,埃玛不大在意他的表现,能忍就忍,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就过去了。但是,今天他太过分了。作为这样一个人的夫人,埃玛感到极大耻辱。
当然,她是善于把握自己的,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掩饰了她的满腔怒火。但是对于
丈夫如此露骨的举止,今后无论如何她也忍受不了。埃玛暗暗地下决心:等弗兰克
结婚以后,在社交场合她将不露面。此时她并没有意识到:今天她情绪不好的原因,
除了阿瑟的失态外,保罗的出席也是一个因素。一方面,保罗在场,她感到欣慰。
可是让他看到自己丈夫丑态百出的表演,又感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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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玛偷偷瞄了保罗一眼:他在想什么?最近几次来伦敦,她经常和保罗一起出
去吃晚饭,听歌剧,出席宴会。他还是那么迷人,那么殷勤,可是……不知怎么的,
两人之间好象总有什么隔阂,显得相距遥远。埃玛原认为,几次接触之后,他就会
主动求爱。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说实话,埃玛的内心里是渴望见到他,和他在一起
的。对他英俊的体魄,男子的气概及其它男性的迷人之处,她是由衷喜欢的。生活
中痛苦的教训太多了,她不愿让自已的心,在旧的创伤尚未愈合的时候,又增加新
的创伤。想到这儿,一种压抑感涌上心头。
“你把我送回家也许更好些,保罗。”她说,“现在去商场大晚了,都5点了。”
“好吧,照你说的办,埃玛。”保罗回答道,他早已注意到了埃玛情绪的变化。
在红灯前,保罗刹住车,心里也在回味着几天来他们的相会。邂逅相逢,埃玛虽说
还和过去一样愿意和他在一起,在一起时情绪也都很高。可是两人之间总有什么东
西阻隔着,相近而不相亲,他也知道,埃玛对他存有疑虑。所以,他总是谨慎从事,
以使她逐渐减少这种疑虑。可是,表面看来,收效甚微。保罗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
策略是否对头。就在他就要进入贝尔格雷夫广场时,保罗作出了一项突然的决定。
只见他在广场环行路上转了一个圈儿,向梅费尔方向开去。
“咱们在往哪儿开?”埃玛不解地问,“我以为你正送我回家。”
“是的,埃玛。送你回家,我的家。”
埃玛的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嘴,半天才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埃玛。”保罗坚决地说。
埃玛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两手神经质地揉搓着手提包。面对保罗的突然决定,
她有点束手无策了。最近几年,她从未只身进入他的卧室,现在要去,她知道将意
味着什么,不免有些紧张。但这又是她曾经盼望的,想到这,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哼!怕什么呢!
保罗在伯克利广场停好车,一声不吭地拉着埃玛的手进了旅馆大门,向电梯走
去。埃玛感到他的手劲儿很大,虽然手有些发疼,但总能借助一点力量,否则腿都
有些软得走不了路。
保罗拉着她,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松手。他猛地把门关上,然后,粗暴地
把埃玛搂在自己怀里,把嘴唇紧紧地压在她的嘴唇上。她本能地想挣脱,但无济于
事,她使劲摇头躲避他的热吻,但躲避不开。于是,她把嘴唇用力抿在一起。保罗
把她拥抱;得更紧了。埃玛觉得自己的心跳象发了疯似的。忽然间,她停止了挣扎,
嘴唇变得又软又甜,一股柔情蜜意冲击着她的头脑。手里的提包滑落在地上。保罗
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隔着薄薄’的绸裙,埃玛已经感受到他火样的激情,这
激情不可遏止地泻入她干枯的心田,唤醒了她的春心,激起她的冲动和欲望,这一
切都是她久违了的啊!
保罗忽然停止了他的热吻和抚摸,而是直视着埃玛的眼睛。埃玛,此时就象刚
刚喝下一杯醇香的美酒,两腮通红,微微地醉了。她睁开眼睛,只见保罗的目光中
正流露着强烈的欲望,象一把火点燃着她心中的干柴,她知道自已已被征服了,便
也大胆地凝视着保罗,两人的目光交流着同样一个命题。
保罗两手搂着她的肩,脸上露出过去的那种挑逗加挑衅的微笑。“现在,跟我
说:你不爱我。”他轻轻地、用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快说:你不喜欢我。”
然后,不等她回答,他继续说:“你不能否认,埃玛。因为,咱俩心里都明自。”
他抚摸一下她那热得发烫的脸颊,在那双碧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狂热和欲望。是啊,
只有他才能读懂这双眼睛里的语言。他拉起她一只手,向卧室走去。
埃玛象被施了催眠术一样,站在屋子中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而他呢,敏捷得
象只山猫,走上前失摘掉她的帽子。脱下她的手套,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解开她的
衣裙,脱下来丢在地上,慢慢地把她推到床上……。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啊,埃玛!这么多年了,天天如此啊。”保罗的声音
低沉、急切而沙哑。“我一直在爱着你,一埃玛!”他抬起头,以闪着爱火的目光
看着埃玛。
“我也一直在爱着你,保罗。”她在他的耳边呢喃着。眼眶里盛满幸福的眼泪。
“我永远不离开你了,埃玛。只要我活着,我们永远不分开。我知道,你仍担
心,你我之事会给你带来损害。不会的。请你相信我,亲爱的。”
“我不担心,保罗。”埃玛枕着他的胸膛说,“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永远不
会离开我了。”
他笑了,把她搂过来,吻她的长发。“要把白白失掉的几年时光补回来,亲爱
的,一定要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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