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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埃玛现在住在她开的商店里,这是门市后面一套带有厨房的套间。此刻,戴维 ・卡林斯基正在这里帮她审定最后一张时装设计图。他靠在沙发背上眯起眼举着图 纸审视了良久,兴奋得爱不释手。出自埃玛之手的冬装设计,比她的夏装设计更加 妙不可言,简直是雍容而不过分,华贵而不刺眼。那流畅的线条、优雅的对称、大 胆的着色,显示出埃玛对妇女体型和心理颇有研究。面料的色彩和质地的调配也恰 到好处,加上这套冬装的设计结构简单,没有附加饰物,非常适于工厂成批生产, 因而使戴维十分满意。作为从事服装生产业多年并具有相当经验的他,也不得不承 认埃玛的天才。除用“天才加勤奋”来形容她,没有别的更为合适的字眼了。她简 直象神话中的仙女,手碰什么,什么就变成金了。她虽然仅仅21岁,但是,她的才 能和坚韧不拔的毅力,绝不是她这样年龄的女性所能具有的。她在事业的阶梯上坚 持不懈地攀登,是任何人都无法从中阻拦的。如果谁非要阻挡她的前进步伐,事实 会证明,他的努力将是徒劳的。   戴维把手里的时装图纸放在桌上,很优雅地点煤一支香烟。事情的发展完全不 出他的所料。四个月来,他一直和埃玛及劳瑟进行有成效的合作。埃玛兼任工厂时 装设计师,他的弟弟维克托负责服装生产。再过一个月,戴维就满25岁了,他对 “卡林斯基服装厂”的前途和自己的命运充满自信和乐观。他想象用不了多久自己 将成为利兹、甚至整个约克郡的显要而富有的人物,人们将不得不正视他戴维・卡 林斯基的存在。几年的他曾立下这一誓言,他一定要实现这一誓言。当然,他并没 为此鲁莽从事,而是认真讲究了社会需要、发展前景之后,才稳妥而果断地投入资 本,建立了新厂。从而显示出他所具有的企业家的敏锐眼光。开工之后,生意的发 展果然一帆风顺。首次举办夏季时装表演,就引起了利兹、布雷德福、谢菲尔德、 曼彻斯特服装商的震惊,订货数量之大令人预想不到。戴维此时毫不怀疑,他的冬 季时装也将同样受到欢迎。他甚至想到,如果不出意外,几个月之内他的销售额将 再增加两倍。和埃玛一样,戴维・卡林斯基也是个天生的经在天才。待人热情、讨 人喜欢,干起事业全力以赴,而且对市场和社会需求有特殊的敏感。   埃玛端着一个馆近走进来,打断了戴维的思索,他抬头看了她-眼,十分惊讶 .因为,埃玛身上风好穿着她自己最近设计的一件服装,虽然其样式并不算很有挑 逗性,但因非常适合她的体型,结果使那丰满的胸脯、隆起的臀部和匀称的大腿, 所有的柔和的曲线均被充分地展示出来。衣服和她的眼睛都泛着淡绿的色彩,恰好 衬出她肤色的洁白。   埃玛见戴维的目光久久地盯着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扫个不停,颇有点难为情。 她勇着盘子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问:“怎么啦,戴维?图样你不喜欢?”   “天哪!你说到哪儿去了!很喜欢!”年轻人竭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式样设 计的很妙,埃玛。不,说妙,是委屈你了,要说绝妙才恰如其分。你的想象力都神 了,真的。”说完,站起身,迎着她走去,“为新的时装式样干一杯雪利酒,怎么 样?”埃玛朱唇轻启,微微一笑,这时两人目光恰好相遇,久久地对视着,谁也没 挪开自己的眼光。不知怎的,最近他们俩单独相处时常常这样。特别是戴维有意无 意地碰了埃玛时,她就莫名其妙地感到阵阵心跳。这不,在戴维炽烈的目光注视下, 埃玛的脸一下子通红,心又“怦怦”地跳起来,仿佛要蹦出胸腔。   但是,还没等她做出其他反应,戴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并把嘴唇慢慢地靠过 去。埃玛只觉得对方的带有甜味的热流向她袭来,和自己的也在沸腾的热流交汇在 一起,把她冲击得快要晕过去了。她的两手下意识地伸到他的脖子后面交叉起来。 戴维把她接得更紧了,使得她那苗条而丰腴的身躯和他紧紧贴在一起。这时,埃玛 无言的要求,是希望他更紧更紧地搂抱自己,这种渴求已经是好几个星期了。热吻, 拥抱,抚摸,两人都心照不宣,都渴望着进入更深入、更全面、更炽烈的爱的撞击。   两人仍就紧紧地搂着,不约而同地,慢慢地移到长沙发前,一起侧身躺了下来。 戴维长久地盯着埃玛的眼睛。两双眼里都燃烧着炽热的欲火。他轻轻地抚摸她的面 颊,亲她的睫毛、额头、嘴唇。又抚摸她的长发,他已被她的美貌征服了,急切地 盼着享受完全占有她的欢乐。他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 mpanel(1);   这时,埃玛微微睁开眼。她看到戴维眼里闪着急不可待的目光,耳边响起他嘶 哑的噪音:“哦,埃玛!埃玛,我的宝贝儿!我受不了了!”   “我知道,戴维,我知道。”埃玛喃喃地说。她抚摸着他那满头的卷发,把他 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脯上,象哄小孩子似地摇晃着。埃玛也知道,自己爱上了 戴维・卡林斯基,希望与他风雨同舟,白头偕老。但是,受过伤的心灵使她常常在 不能自持的时候用理智克制奔泻的情感。她害怕再次造成婚外生育的精神负担。此 刻她又一次用巨大的毅力压下自己本能的渴求,关闭爱的闸门;她并不是不相信戴 维,这么长时间的共事使她深知戴维不是那种薄情郎。然而,她的事业刚刚开始, 她不能让这男女之欢分散她的精力。   埃玛轻轻地说:“戴维,咱们到此止步吧,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会越来越糟。 我们不能闹出乱子。”她温柔地把他推开,自己坐了起来。   戴维也坐起来,靠在沙发背上,拉过她的一缕头发,亲了一下,松开手。“我 是多么爱你,埃玛。”他微笑着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埃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这句话过去有人也是这样说的。“我不怕你, 戴维。”她低声说,“当我和你在一起时,我怕我自己,还怕咱们一旦……”   “别,埃玛,请你别说了。”他把食指按在她嘴唇上,“我同意,咱俩不能这 样下去了。然而,我们必须在一起,埃玛。我实在受不了这么长的折磨。”他拉住 她的手,“嫁给我吧,埃玛。咱们立刻成亲。”戴维急切地说:“我们绝对应该结 婚,这你也知道。”   “结婚!”埃玛叫起来。   戴维甜蜜地笑起来。“对,结婚,你干吗大惊小怪的?几年来我一直想娶你。 只是时机一直不成熟。”他眨了一下眼,“你是否以为我居心不良,埃玛?我在梦 里也不会伤害你。我太爱你了,因为……”他住口不说了,吃惊地睁大眼睛,“你 怎么啦,埃玛?你的脸怎么突然白得象张纸!”   “我不能嫁给你,戴维。”埃玛哽咽着说。   “为什么不能?好了,别开玩笑了!”戴维以哈哈大笑来表示他对埃玛刚才的 话毫不在意,“你爱我,我也爱你。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自然规律,你说呢?其 他的情侣们不都是这样吗,埃玛?”   埃玛站起身,步履蹒跚地来到窗前,透过满眼的泪水望着窗外。一时不知说什 么好。   戴维张大嘴巴盯着她。埃玛情绪的突然变化使他大为吃惊。“怎么啦,埃玛? 看在老天的份上,回答我?”   “我不能嫁给你,戴维。求求你,别说了。”埃玛一边说,眼泪象断了线的珠 子一样落下来。   “怎么不能,当然能!”戴维果断而肯定地说,“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我们。 你丈夫巳经去世,你可以自作主张。”说到这儿,他犹豫了一下,接着以更为雄辩 的口吻说道:“我爱你,埃玛。对你的爱远远超过对父母高堂和世界万物。我们相 互从属。我属于你,你属于我。难道我们之间还有……还有什么障碍不成!”见对 方仍一言不发,戴维突然想起一事,说:“是因为埃德温娜?你不必为此担心。我 并不怕承担责任。把她过继给我好了,咱们一起生活。我们会幸福的,我……”   “不是因为埃德温娜。”   “那么到底为什么不能嫁给我!”他的脸色很难看。   “戴维,我不能嫁给你,那是因为你母亲永远不会接纳我进入你们的家族。和 一个‘非犹太人’通婚,她不会同意的。这用不着我多做解释。你母亲一定要你娶 个能为她生犹太孙孙的犹太姑娘……”   “让这些陈规陋习见鬼去吧!”戴维用走了样儿的高八度音调吼道,“我妈妈 要怎么样与我无关,埃玛!既然我要你当妻子,什么都不能阻挡我!”   “我不能伤害你妈妈。”埃玛低声说,“她对我太好了,就象我的第二母亲。 我爱她,不能伤害她。你是长子,戴维,如果你我结婚,她会难过死的。”   戴维向前弯着身子,两手握成拳头。“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爱我, 埃玛,转过身来,跟我说。”他不知是在命令还是在乞求。   “我不能。”埃玛回答,声音反倒平静了许多。   “为什么?”戴维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因为我爱你,戴维。我象你爱我那样爱你。”她慢慢地转过身,来到戴维面 前,单腿跪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   戴维一下子把埃玛抱在怀里,抚摸她的头发,吻着她那满是泪痕的面颊。“既 然如此,还管别的干什么,宝贝儿。除了我们的爱情,其它的都无所谓:”   “不对,戴维。”埃玛推开他的手臂,坐在他的旁边,“生活不只是由爱情组 成,还有许多珍贵的东西。我不愿因自己的感情而给你父母造成伤害和痛苦。”她 扫了一眼戴维扭曲了的脸,“你怎么如此地不通情理,戴维?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 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如果咱俩结婚,可能一开始没什么。但用不了多久,你父母 极度的苦恼,必然给你我的夫妻关系投下阴影,真的。”   戴维低下头,盯着握在手中埃玛那只灵巧而勤劳的小手。然后,抬起头,看着 埃玛的眼睛。他看到的,是痛苦和诚恳掺杂一起的复杂眼神。“你是说,你准备为 宗教的清规戒律而牺牲我们的幸福,你的和我的幸福。可你不知道,这些清规戒律 是过时的,是可笑的吗?我不相信,不相信我的埃玛会这样做。我不相信,准备为 自己的志向而顽强奋斗、坚韧不拔的埃玛,会在陈规陋习面前却步不前!”   “然而,理智告诉我必须照顾全局,戴维。求求你,你该明白……”埃玛说不 下去了。她知道,她深深地伤了他的心。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戴维松开她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面庞。胸中一阵撕心裂肺一样的剧疼,使他 差点晕过去。他明白,埃玛说的是对的。他也明白,埃玛主意已定,不会再改变的, 就跟他母亲不会改变自己的习俗一样。   戴维站起身,在壁炉前踱来踱去。过了一会,他站住脚,转身盯着埃玛问; “这就是你最后的答复?”他的声音小得勉强能听见。   “是的,戴维。我可以为此遗憾终身,但我不能毁了你妈妈。”   “我明白了,埃玛。对不起,我得走了。请原谅,我不在这吃晚饭了,我一点 不饿。”说完,站起就走。埃玛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出了门。埃玛没有看到,戴维 的脸上哗哗地流下两行从不轻弹的男子汉的热泪。   埃玛从沙发上跳起来。“戴维!等一等,戴维!求求你,等一等!”晚了,屋 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木然地盯着被他反身关上的门,房了足足好几分钟。然后, 才把服装图样匆匆收拾,装入柜子。此刻,她的心情非常痛苦,但不是为自己,而 是为戴维。因为,她对此早有思想准备,深知他俩的关系不会取得美满结果。充其 量,他们只能做亲密的朋友和生意中的伙伴。埃玛曾多次去卡林斯基家里作客,对 珍妮莎的宗教意识十分了解。唯一的办法是牺牲自己的感情。然而,戴维脸上那痛 苦的表清是使她刻骨铭心地记一辈子。   一个小时以后,只听有人用力“砰砰”地砸了几下门,把埃玛吓了一跳。戴维 回来了!埃玛喜不自胜地望着门口。门被猛地推开了,埃玛正待呼唤戴维的名字, 门口出现的却是一副猪头脸:杰拉尔德・费尔利。   埃玛惊得瞠目结舌,嘴张着,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但是很快,她全身的神经 和肌肉便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她下意识地想把门关上。但费尔利家的大少爷 已预料到这一着,还没等埃玛的手磁到门,他已不请自进,用他那肥厚的肩膀把门 顶住。   埃玛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她冷冷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杰拉尔德讥讽地一毗牙。“怎么不请我进屋,埃玛?”   “不。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立即走开。”埃玛鼓足勇气说。   胡吃海塞几年之后,杰拉尔德现在肿得令人作呕,完全是一堆肉。   “办不到!我可有话对你说,哈特太太。’言语中夹带着冷嘲热讽。   “我再重复一遍,跟你没什么可说的。请出去。”   “孩子在哪?”杰拉尔德突然单刀直入地问,两只母猪眼里充满险恶用心。   “什么孩子?”埃玛冷冰冰地回答,不自觉中,嘴唇有些微微发颤。此刻,她 多希望戴维返回来啊。   大少爷咧嘴一笑。“快说吧,别做戏了!我知道你和埃德温生了个孩子。否认 是毫无用处的。这星期他亲自向我承认了这一点。我曾说过,我一定要找到你的下 落。今天,我并未专程找你。找到你纯属偶然。那个蠢货想来找你,还想帮帮你和 孩子。但是,我阻止了他,不许他来。好了,别让我费口舌了。孩子在哪?”   “我从未生过孩子。”埃玛握紧拳头说。   “别撒谎了。想骗我,没那么容易。查出孩子的踪影我是易如反掌。请你记住, 哈特太太,我有钱有势。只要到圣玛丽医院花几个英镑,我可以随时翻阅产科的出 生记录。”   埃玛心里一惊。她明白,眼前这个胖猪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但是,她仍咬紧牙 关,死不承认。“我从未生过孩子。”埃玛连眼皮都不眨地重复着。   “快说!你想耍笑我是怎么着?埃德温没干过的事,他是不会承认的。特别是 现在已和简・斯坦斯比正式确立婚约的时候。”他突然抓住埃玛的手臂,“我猜你 准想将来用孩子来讹诈我弟弟。这是你们无产阶级的婊子们惯用的伎俩。我是不会 让你得逞的。S费尔利家族不允许任何丑闻。还是说出来吧。那个小杂种在哪?嗅, 顺便问一下,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埃玛瞪着他,眼光象两把利剑。“我说了,我没和埃德温生孩子。”她眼里的 怒火能把对方烧化了似的,猛地甩掉杰拉尔德的猪爪子,继续说:“你再碰我一指 头,我就杀了你,杰拉尔德・费尔利!”   大少爷哈哈大笑,然后回过头,借着室内的光线看看楼梯。虽没见什么人影, 他还是不放心,居然肆无忌惮地顺着楼梯向上跑几个台阶,张望了一下。埃玛愤怒 地说:“不许你在我家里如此放肆!我叫警察啦!”   杰拉尔德突然转身,粗暴地抓住埃玛的肩膀,使劲摇着,“臭婊子!你不过是 个臭婊子而已!说!交待!孩子在哪?”   杰拉尔德低级下流的辱骂把埃玛气得满脸涨红。“没有什么孩子l”她咬着牙说, “松开我,你这块肥猪臭肉!”   大少爷仍抓着她的肩继续使劲摇晃着,疼得埃玛直咧嘴。突然,他猛力一推, 把埃玛推倒在床上。   杰拉尔德并不是没注意到埃玛的美貌,特别是当她倒在床上时,又黑又长的乌 发,又红又俏的脸蛋,丰满弹性的躯体,使他突然感到心头撞鹿。他贪婪地盯着埃 玛,下流地说:“怎么样,把你主动大方地献给我弟弟的一切,也分给我一点吧, 埃玛・哈特?一般来说,你这样的女人,不管黑天白日是随时向男人开放的。咱们 俩搞一回,怎么样?埃德温对女人还真有眼力,尝尝他的剩货儿也没关系。”   埃玛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动不动地用愤怒的眼光盯着大少爷向前迈了一 步。埃玛的眼光中,除了愤怒又增加了厌恶。她突然惊恐地发现,杰拉尔德正在解 裤带和裤扣。当她意识到应该逃开时已经晚了,那座内山已经把她死死地压在底下, 并开始撕扯她的衣裙,扯不下来,便使劲往上撩。埃玛乱踢乱打地挣扎着。杰拉尔 德一边淫荡地笑着,一边紧紧地搂住埃玛不放,企图撕开她的内裤。并且,他那肥 得流油的胖脸和嘴唇在她的脸上疯狂地肆虐,使她感到阵阵恶心。对一个纤弱女子 来说,要推翻已经压在身上这样一座内山,那是十分困难的。但是,巳筋疲力尽的 埃玛仍在极力反抗着,她拼命扭动着身体,使对方无法达到最主要的目的。也许, 正是埃玛的扭动,强烈地刺激了杰拉尔德,他的喘息、越来越祖,还没沾着边儿, 他已经达到了性欲的高峰,只听他突然象猪吃到香东西时那样,连着“哼哼”几声, 便瘫软在埃玛的身上。埃玛趁机用足力气一推,从床上跳到地上。这时,她发现裙 子上沾着乱七八糟、粘粘糊糊的东西,差点儿呕吐起来。她抓起一块餐巾,忍着恶 心,把裙子擦了擦。然后,两步冲到缝纫桌前,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转过身,怒 不可遏地盯着杰拉尔德。   “你给我站起来,滚出去!要不,我就杀了你!”埃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 个字都是仇恨和怒火凝聚的。大少爷惊恐地发现埃玛握着剪刀向他迈进一步,这个 历来色厉内在的胆小鬼,脸色都白了。“我警告你,杰拉尔德・费尔利,你再敢来 打搅我,我就把你这只肥猪戳得浑身是洞!”   杰拉尔德故作镇静,用嘲笑的口气说:“你不敢。”说着,坐在床边扣纽扣。   “你再敢挑衅!”埃玛尖叫着。   肥猪从床上站起来。“告诉你,越是母老虎,越刺激,我越喜欢。我还会回来 的,我的姑娘。下次你得好好配合。”   埃玛真想吐他一口。但她没那样做,觉得吐他倒抬举了他。   杰拉尔德一面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一边向楼下走去。埃玛用眼盯着他逐渐远 去,浑身气得直哆喀,她突然举起剪刀向他砸过去。剪刀落在他的脚边。大少爷转 过身,向她猥亵地一笑,“这样送客可不大热情。”   “为杀你而上绞架太不值得,杰拉尔德・费尔利!”埃玛吼道,并追上他,咬 着牙说:“我一定要毁了你!我要毁你们全家!你们费尔利家族迟早会因为欺凌埃 玛・哈特而后悔莫及!你听见没有?我发誓,我一定要毁掉你们!”   “你?一个四处流浪的娘们,毁掉我们?我真怕把牙笑掉了。”说着,顺手摸 了一下埃玛的脸蛋。埃玛忍无可忍,抡起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她的指甲把大少爷 的脸划了几道血口子。   “你这只母狗!”杰拉尔德摸摸自己的脸骂道。忽然,他把头往后一仰,大笑 起来。“我跟你说了,越是母老虎我越喜欢,哈特太太。别忘了,我还会回来的。”   “滚,滚出去!”   当杰拉尔德刚刚迈出门槛,埃玛把门关上,并上了锁,插上插销。她转身跑进 厨房,拉上窗帘,开始狠狠地擦洗裙子上的污点。然后,坐在壁炉旁痛哭起来,哭 得全身都在抽搐。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多少年来,她第一次感到费尔利家族的可伯。 谢天谢地,埃德温娜已被安排到里彭。杰拉尔德永远别想找到。但是,他说不定还 会回来找她的麻烦。想到这,埃玛感到一阵恐惧。   世界无异于弱肉强食的森林啊,埃玛想,并在火炉旁边打了个寒颤。如今,我 事业未成,羽毛未丰,实力薄弱,仍然易遭伤害啊。还没有足够的钱,好在自己和 埃德温娜的周围筑起高墙壁垒。我们娘俩仍需别人的保护啊。她痛苦而绝望地想到 戴维。埃玛终于觉得,她需要一个丈夫,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然而,戴维,她 崇拜热爱的戴维,却被她拒绝了。虽然,两人炽热地相爱,但家庭的传统宗教意识 把两个有情人硬是分开了。埃玛开动脑筋,开始为自已物色丈夫。上哪儿找个丈夫, 又能保护她,又能保护女儿哪?她把认识的男人,一个一个排排队,一个一个地掂 量着。忽然,她眼睛一亮:找到了!就是乔・劳瑟!埃玛知道,这个小伙子爱着她。 问题是,她并不爱他。可以说,她喜欢他。怎么不喜欢呢?小伙子热情、可靠、有 教养。但是,如果真的嫁给他,那么埃玛将缺少婚姻最本质的东西--爱清。她想 到,既然与他结婚,当然可以得到他的保护,但还要和他同床,满足他的性欲,为 他生儿育女啊!埃玛觉得血管里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既然戴维能用爱填满她的心房 和灵魂,又何必把自已的肉体奉献给另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呢?但是,紧迫的客观 现实又逼得她没有其他选择。埃玛坐在小小的客厅里,静静地哭着。真是满腹委屈 无处诉,唯有泪双行。   “原谅我,戴维,”她便咽着,“原谅我就要迈出的一步,我亲爱的戴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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