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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正的女人--非凡的埃玛 巴巴拉・泰勒・布雷德福 著 曹振寰 译 第二十四章 几个小时以后,这场暴风雨象来的时候那样,突然停止了。雨后的大地静得出 奇。 夜空如洗,星光灿烂。仿佛是银河开了口子,泻下这一天清辉,抚慰着刚刚遭 受浩劫的大地。处处留下了雷电和暴雨肆虐、横行的印记。树被劈倒了,燃烧了。 就连附近的村子也没逃过这场恶运,屋顶的瓦被揭掉了,窗被风刮下来,一座土屋 完全被推倒了。费尔利教堂一扇哥特式的大窗子也被狂风卷起,摔碎了,彩色玻璃 片撒了一地。从拉姆斯登峰还往下淌着一股股浑水。 埃德温第一个从石洞里钻出来,转身拉了后面的埃玛一把。两人刚一出来,就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咱们能及时找到山洞避过这场暴雨的突然袭击,实在够幸运的。”埃德温发 表看法时,脸上仍显得惊魂未定,“要是呆在外面,你我早已一命归天了。就算躲 过雷电,也躲不过洪水,早把咱俩淹死了!”埃玛无声地点点头,身上吓得直起鸡 皮疙瘩。 “咱们还是赶紧会费尔利大楼吧。”沉默一阵之后,埃玛小声地提议,厨娘急 得眼珠都得冒出来。” “对,立刻往回走。”埃德温表示赞同。“谢天激地,今晚皓月当空,至少看 得见往哪儿落脚。”他正要迈步埃玛拉住他的手。 “那个洞口怎么办?”用下巴指了一下岩洞的入口。 埃德温往四周一扫,着见几根雷电劈下来的大树枝,他眼睛一亮。“有办法! 咱们用树枝先把它盖住,改日再来把那块石头复回原地。”他把几根树枝拉到洞口, 把入口掩盖得严严实实。 两人向拉姆斯登山口走去。在泥泞的山坡上,埃玛几次险些滑倒,埃德温不时 扶扶她。就这样,他们终于一步一滑地上了那条通往山口的小道。当他俩踏上小道 时,惊愕地发现,山口低洼处积满了浑浊的雨水,上面漂着死鸟、死兔、死羊的尸 体及其它风雨卷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埃玛用双手捂着脸,不知所措。 小伙子回身搂住姑娘,“我应该预见到山口被淹。咱们只好往回走,从山脊下 去,从另一方面返回费尔利大楼。” “那很危险,”埃玛有些害怕,那边也有水,我特别怕水!”说着眼泪都快下 来了。 “不用怕,埃玛。我会保护你的。我跟你说了,和我在一起,你会没事。我不 允许任何人,任何东西伤害你。永远不允许!”说着,使劲拥抱她一下,以便使她 放心,然后拉起她的手,向刚刚走过的小道走去。仍是一步一滑地来到对面山坡的 小道上。虽然这条小道乱石成堆,树权横亘,一片烂泥,但总比从积水的山口过去 安全多了,他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好几分钟,来到一块地势平坦一点的高坡地, 歇了一口气便手拉手向下跑。只有当大树或巨石拦路时才暂时分开。等到达费尔利 大楼围墙入口时,他们才发现所用时间比预想的还少一些。入口的一扇大铁门巳经 被狂风刮得变形了,摇摇欲坠地挂在砖墙上。门里路边的松墙被吹倒,灌木被连根 拔了,花坛乱糟糟的不成样子。一棵粗大的橡树居然也被雷电一劈两半。橡树在平 川历来是抵抗恶劣气候的英雄,这次看来天公对它也毫不留情了。就在这棵枝残叶 败的橡树下,埃德温停先脚步,又把埃玛抱起来,把她的湿头发轻轻地往旁边一梳, 贪婪地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热情的光芒,然后低头狂热而温柔地吻起她 的嘴唇。两个年轻人相对无言,紧紧相搂着。过了好一会儿,埃德温才说:“我爱 你,埃玛。你也爱我,对吗?” mpanel(1); 埃玛的一双碧眼也在埃德温面孔上久久地凝视着,在这副面孔上,既有她从未 见过的含情脉脉的眼睛,也有她从未品尝过的如醉如痴的恋情。” “是的,我也爱你。”她低声回答他。 埃德温抚摸着她的面颊,“等天气好了,你还跟我去那个岩洞,是吧?” 埃玛默不作声。埃德温根本没想到她会低头不语。他一下子觉得有些心慌意乱, 他害怕失去她。 “求求你,求求你了,埃玛。答应我还去!” 埃玛仍没开口,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这一看,高兴得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因为,在他的眼里,埃玛看到了炽热的爱恋,担心失去她的恐惧更使得他那曾经深 藏不露的爱恋之清清晰可飒。只有在这一时刻,埃玛才敢肯定,他的话并非虚假的 海誓山盟。 “好的,埃德温,我还会跟你去那岩洞。”说完笑了,脸上容光焕发,便显得 楚楚动人。 埃德温舒了一口气,一把把埃玛抱起来。“噢,埃玛。我的小埃玛,你就是我 的一切!” 两人又长久地抱在一起,好半夫,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但仍互相看着,用热烈 的目光编织着无声的情网。埃德温终于拉起埃玛的手向大楼走去。埃玛的求实精神 告诉她,厨房里述有一场“暴风雨”等着他们哪。 转过院子的角落,走到马厩前面时,他俩同时看到厨房门敞开着。滕纳太太两 手叉腰站在门口,房内的亮光,使她在楼前的石板路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挨玛 赶紧松开埃德空温的手,放慢了脚步,埃德稳则大步向前走去 借着月光,看见二少爷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厨娘心里一阵高兴。但积攒了几个 小时的焦虑,特别是,想到万一少爷出事,她无法向主人交代时,她便火冒三丈。 还没等埃德温走到跟前,就劈头盖脑地数落开了。 “埃德温少爷!您哪去啦?简直把我吓坏了。没看表都十点啦?我以为您在山 上迷路了,或在暴风雨申丧生了,淹死了,!”她使劲摇着头,眼睛喷着怒火, “幸亏主人不在,杰拉尔德少爷在在雷福德,否则够您瞧的!那可是自找,我说。 您料没事儿,我吓得魂都掉了。我派汤姆打着灯笼去找您足足两次!”厨娘深深地 吸了几口气,宽大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好吧,别挺在外面,进厨房吧!”她自己 先转身进门了,根本没看见在黑梦中的埃玛。埃德温回身招招手,小声说;“来, 过来,埃玛,没事儿,我来对付滕纳太太。”“洗澡水我已经烧好了。”厨娘满脸 不悦地看着埃德温浑身的泥巴,“您看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埃德温少爷!好象 在泥塘里打滚了似的,而且还一打好几个钟头,准是这样。”她嘟哝起来没个完。 这时,厨娘看见埃玛不声不响地溜下台阶,惊讶得想说话而半天张不开嘴巴。 “老天爷你在干什么。我的姑娘,我以为你在家和爸爸在一起,做梦也没想到在这 种天气体也在外边转悠!” 埃玛没吭声。滕纳太大看看她,又看看他,半天没说出话。过了一会。她终于 大声发问,好象不光照顾少爷,而且管束助手也是她的权力似的。“说话,姑娘。 这时候和埃德温少爷到外面干什么去啦!”眼光好象刚才天上打过的闪电,一边用 脚在地上不耐烦地打着拍子。 还没等埃玛开口,埃德温上前一步,抢先说:“暴雨来临之俞,我在山上偶遇 埃玛,滕纳太大。她说是来帮你做果酱的。我们曾想结伴往家跑。但看看来不及了, 是我决定在山维里找个地方暂避一下的。”他稍稍停顿一下,平静而威严地盯着女 佣,心想:虽然父亲让你照看我,你也不该把主仆地位颠倒了。“后来虽然雨停了, 路却很难走,所以才这么晚回来。”说完,对厨娘还笑了笑。 “你们两个都象落汤鸡,不,简直是下水道的耗子!”厨娘的嗓门儿仍很高, “算您走运,默盖特罗伊特去什普莱了。他也不会喜欢出您失踪找不到的乱子,埃 德温少爷。” “我没有失踪,滕纳太太。”埃德温客气而明确地说。“我不过在山上被困住 了,天气恶劣,不是我的过错。’ “是呀,是呀,您说的对极了。天气恶劣。天气恶劣。”厨娘嘟嘟哝哝地没个 完。然后瞪着两个人,“你们看,把我的干净地板都弄脏了。立刻到楼上去,埃德 温少爷。到您的浴盆里等着,我可不希望您再来场肺炎。上楼之前,请把脏靴子脱 下来。”她就是这样,表面上脾气很坏,可是里边是一副热心肠。 而后转向安妮发号施令。姑娘一直站在旁边,张着嘴看着这一场面。”快去洗 衣房提两桶热水,上楼倒在埃德温少爷的浴盆里。然后,再拎两桶到这里来给埃玛!” 转过脸对着埃玛:“你也得来个热水澡,如果不想得肺炎的话。” “好的,滕纳太大。”埃玛回答,还对厨娘笑了一下。不知怎的,笑的不象在 常那么自然,好象是硬挤出来的。说完,低着头,没敢再看一眼埃德温,就进了佣 人公用的洗澡间。 埃德温这时脱了靴子,向楼梯走去。到了顶上,扭回头笑着说:“实在抱歉, 滕纳太太,给你添麻烦了。我不是故意的,请相信我。” “是呀,是呀,我知道。埃德温少爷。”小伙子脸上的表情使她感到快慰, “洗完澡,马上上床躺好,我给您还去一盘烤羊肉煎青菜。我知道您爱吃这个”说 着用手指一下正在冒热气的锅,“我一直给您在锅里温着,埃德温少爷。” “谢谢,滕纳太大。”小伙子说完,一笑,开门走了。厨娘还盯着那扇刚刚关 上的门发愣。然后才一屁股跌坐在一把椅子上,脸上一幅焦虑不安的表情。她已经 多次注意到这两个孩子在屋子角落里又说又笑。在院子树丛,花坛后面也见过多次。 虽然刚才他说的偶遇山间,共同避雨的话合情合理,不象谎话,他也从不说谎,不 象那个杰拉尔德谎话连篇。 但是……厨娘对这样的“偶遇’还是有点疑惑。奴仆和主人勾勾搭搭可不怎么 样,她心里叽咕着,这姑娘正在越出自己的阶级界线!这可不好,”她仍在嘟哝着, “高攀不成,是痛苦和不幸的源泉。”想到这些,厨娘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已经淡 漠的记忆又重新闪现在她的眼前。 不能啊,上帝! 不能让悲剧重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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