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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正的女人--非凡的埃玛 巴巴拉・泰勒・布雷德福 著 曹振寰 译    第二十三章 又一年过去了,这是6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天气很热。埃德温・费尔利离开家, 准备上山。他一手提着篮子,里面是各种野餐用的美味佳肴,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口 袋,里面是园艺工具等。 埃玛和他要在拉姆斯登的峭壁那里进行一项“伟大工程”。为了实施这一工程, 他俩已经谋划多次了,只是因为天气原因,连日阴雨连绵才一再推迟。 埃德温抬头看了一下天气。天高云淡,风和日丽,蔚蓝的天空中只有几片迅速 地向远方飘去的白云。不象有雨的样子。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埃德温快步穿过 马厩、玫瑰花园和橡树林,很快来到山脚下,从那里登上通往拉姆斯登的山间小路。 埃德温一边向上攀登,一边深深地呼吸山上的新鲜空气。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好 了,重新觉得精力充沛。5月初,他曾得了重感冒,又发展成气管炎,在学校诊所住 了两个星期之后,校医让他回家巩固疗效,恢复健康。 由于当时父亲不在家,马夫汤姆・哈迪驾着马车到学校来接他。埃德温已经注 意到,他父亲除非迫切需要,一般很少回家,总在伦敦或到大陆上度过大部分时光。 父亲雇佣了一个监护教师负责埃德温18岁以前的学业,因为从18岁起他将到剑桥大 学学法律。所以,除了上午他要和监护教师一起认真学习以外,其他时间都由他自 己自由支配。杰拉尔德对弟弟则视而不见,很少和他说话,有时干脆拿了午饭到工 厂去吃。 埃德温沿着山道往山顶走,嘴里悠闲地吹起口哨。他恨不得尽快见到埃玛,早 日完成他们的宏伟工程。埃玛竟敢怀疑他关于峭壁结构的理论和推断。他必须用事 实来证明他的理论是言之有据的。 埃德温・费尔利,刚刚过完他的17岁生日,已经是个男子汉了。看上去,他显 得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一些。这主要是近一年生活的巨大变化,特别是母亲的猝死 给他的心灵带来的痛苦造成的,因为他和母亲的感情更亲密,所以精神上的痛苦也 比他哥哥强烈得多。母亲去世后的最初几天,他曾不思饮食,悲痛欲绝。只是因为 他天性好学,从学习中找到了慰藉,才减轻了痛苦。 对埃德温的成长,他的奥利维娅姨妈起了关键作用。每次小伙子只要去伦敦看 望她,她总是带着他到她的社交圈子里去转一转,而她的朋友大都是政治家、作家、 记者、艺术家,其中不乏很有名望之人。埃德温的聪明才智和颇有教养的举止深得 姨妈的赞许,所以奥利维娅常常有意请些有名气的朋友到家中作客,让埃德温听他 们谈天说地,受到熏陶。逐渐地,小伙子也直接加入他们的谈话,有时言谈也有独 到的见地,这使奥利维娅十分高兴。 除了学识增长不说,埃德温在体魄上也发育得更成熟了。坚持不断的体育锻炼, 使他长高了,壮实多了,越长越象他父亲亚当,越长越漂亮。只是他现在比他父亲 还高,还“帅”,再加上一副具有古典美的脸蛋,在学校他得了个雅号--阿多尼斯。 埃德温并不爱好虚荣,所以,不少同学的姐姐或妹妹找机会到学校专门找他搭话, 总使他感到十分窘迫不安。他把那些姑娘视做浅薄轻浮之人,不屑一顾。但是,他 却愿意和埃玛在一起,有机会就跑回家,在他痛苦的日子里,埃玛的陪伴曾给了他 巨大的安慰。因而每当父亲把大家阎秀或富家名媛介绍给他时,他都要在内心里拿 她们和埃玛比较一番,最终结论总是:埃玛的美貌、体态和机敏才思使她们望尘莫 及。 埃德温笑了。一想到离开家人可仆佣眼睛的监视,能单独和埃玛在一起,他的 心里美滋滋的。虽然埃玛学识不深,但她言必切要的本事,常使埃德温由衷地佩服, 打心里高兴。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埃玛,埃德温的步伐加快了许多。很快,就来到峭 壁踉前。 mpanel(1); 埃玛提前离开家里,此时正从另一个方向往这里赶。还在另外一个山脊上时, 她就看见了埃德温。不过,他并没看见她。当他无意中看到她的身影时,立即招手 致意,尔后继续向他俩过去经常幽会、观赏风景的一块平面巨石攀去。 “埃德温!埃德温!等等我。’埃玛喊着,但是,她的声音全被逼劲的山风刮 跑了,他也没听见。当埃玛也爬上拉姆斯登峭壁上的平面巨石的时候,连气都喘不 上来了,平时比较苍白的脸色也红起来了。 “快累死我了!埃玛大口喘着气说。埃德温伸手把她拉到自还身边坐下。 “你永远不会死的,埃玛。咱们俩将在这世界屋脊上永生。” 埃玛用眼角瞥了他一眼,笑了,”我看你把口装带来了。” “当然了。还有一篮子吃的。” “活儿很重,干完了还真需要吃东西。” “不会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埃玛。再说,重活都由我来干。”说着,踩着一 块小些的岩石下到地上。他打开口袋,拿出一把锤子、凿子和一个大钉子然后抬头 对着仍坐在上面的埃玛说:“现在,我要向你表明:中间这块岩石根本不是拉姆斯 登峭壁的一部分,而是后来被人放在这里的,我还要向作证明,它并非重得可怕, 而是可以移动的。”埃德温一面说,叫面用以踢踢那快足有一米半高,约60公分宽 的大石头,它刚好卡在峭壁底部的一个缝儿里。 “也许如此。”埃玛看了一眼大石头说,“但我相信,即使挪动了它,它后面 也是一无所有,只能是其它石头而已。” 埃德温摇摇头。“不,埃玛,我不同意你的判断。我敢肯定它后面是个山洞。” 说着.他又爬上巨石平台,并小心翼翼地攀着岩石,爬到那块他认为是活动的石头 上方。“你还记得我曾掉进一个硬币的那个缝儿吗?我真的听到了硬币在里面滚动 的声音,尽管你并不相信。现在,我要把那个石缝扩大一些,往里看看到底有没有 洞。” “我早说过了,除了石头你什么也看不到。”埃玛毫不含糊地回击。 埃德温没吭声,而是拿起凿子干了起来。十分钟后,石缝上被开了一个五公分 大小的窟窿。他两手牢牢地抠住石缝,把身子紧紧地贴在石壁上,用一只眼睛想窟 窿里看。 “看到什么啦?”埃玛急于知道结果。 埃德温抬起头摇了摇。“什么也没看见,里边太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钉 子,对埃玛说:“你过来,离我近一点儿,埃玛,注意听。”埃玛爬得近一些,两 人的耳朵尽量往那个小窟窿贴。埃德温把那颗铁钉丢了进去。开始的瞬间,什么声 音也没有,接着他俩都听到了几声清晰的“叮叮”声,说明钉子落到底了。 “瞧!你听见没有,埃玛?好长时间才到底。说明这洞很深。”埃德温显得兴 高采烈。他把工具装入口袋,然后说:“现在你下来,小心别滑倒。” 埃玛踩着底下的石头,慢慢滑到平地。埃德温这时已脱掉上衣,挽起衬衣袖子。 “先得把这些杂草拔掉。”他指着那块石头旁边茂密的杂草说,“你可以帮我一把。” 说着,递给她一把小钉耙,自已拿起一把小镐头。“你从那边,我从这边。” 埃玛仍然觉得这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的无效劳动。但她为了不让埃德温扫兴, 还是使劲干起来,把大石头前多年积累的泥巴、杂草铲去。两人干了20多分钟,埃 德温直起身来,后退一步,胸有成竹地说:“你现在再看看,埃玛,”他拉着她的 手,把她拽到更近的地方,指着那块石头说:“现在咱们把杂草清除了,你一眼就 能看出,这块石头并没有和峭壁长在一起。相反,似乎有人特意把它堵在这里。” 此时,埃玛才不得不承认埃德温的推断有理,只是望着这个庞然大物发愣。“太大 了,你怎么能把它挪开呢?”埃德温走到巨石面前,看上去充满着信心:“只要有 钢撬就行。亏得我早有准备,带了一把。”他跑向布袋,真的抽出一柄钢撬,并把 它插入巨石底下的缝儿里,用全身力气往下压。巨石仍然纹丝不动。埃德温并不泄 气.憋足一口气后,再次往下压钢撬。他正觉得两只胳膊胀疼得难受快坚持不住时。 埃玛兴奋的喊叫声在他耳边响起:。 “埃德温!埃德温!我好象看见它活动了。” “我知道,”小伙子喘着粗气说,“我也感觉到了。”说完又使劲撬起来。几 下的功夫,他已汗流浃背了。就在他再次用足力气狠命地往下压钢撬时,那块巨石 晃了一下,便滚落一旁,露出一个高60厘米左右,宽50厘米左右的洞。埃德温简直 无法掩盖住自己的喜悦。 “快看,埃玛!这儿有个洞。”说着,他弯下身子往里看,然后干脆把头探进 去,后来整个人也钻了进去。“这里象个石头隧道!”埃德温爬了几步,竟然找到 了那枚硬币和铁钉,便退出来给埃玛看。 “你估计这个洞通到哪儿?”埃玛迎上来问。 “不知道。我猜,可能通到峭壁底下。让我再进去看看。” “唉呀,埃德温,别蛮干!”埃玛不放心地说,“说不定有危险。如果塌方把 你堵在里面怎么办?” 埃德温站起身,掏出手帕擦汗。“我只在里走一点儿。我的布袋里有蜡烛火柴, 你去帮我拿来,埃玛,还有绳子。” 埃玛把东西拿过来。埃德温用绳子的一头捆住腰,另一头交给埃玛。“抓紧它。 这样,如果洞里地形错综复杂,靠绳子我可以找到回路。我从书上看到,登山运动 员或洞穴专家在探险时总有一根绳子随身携带。” 埃玛显然被他的雄辩说服了,表示同意了,但仍叮咛到:“好把,识是你千万 得当心, 慢地前进。如果有危险,一立刻拉绳报警。说定了?” “说定了。” 看着埃德吻的身影在洞里逐渐渐消逝,埃玛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绳子 在一圈一圈减少,后来只剩个头儿握在埃玛手里。她焦急地对着洞口大叫: “埃德温!你没事吧?” “没事儿,”声音嗡嗡的象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绳子到头儿啦!’埃玛紧张地大喊。 “我知道。你松开手吧。” “不!绝对不行!” “埃玛,我让你把绳子松开。”埃德温以命令的口吻在洞里吼叫着。埃玛只好 服从,她跪在地上,向漆黑的洞里瞧,心跳得很厉害。那里边一定很可怕,她这样 想。 过了几分钟、她听到洞里有声音。终于,埃德温的头从洞露出来。埃玛往旁边 移动一下下,帮助埃德温爬了出来。只见他浑身是土,脸上也沾着好多泥。 “你在里边找到什么?”埃玛的好奇心越发强烈了。 “一个岩洞,埃玛!一个 奇妙的岩洞!”埃德温的眼睛在闪闪发光,“你看,还是我的推断正确。来,我带 你进去看看。用不着绳子,只有一条通道,不会迷路。”说着,又抓起几支蜡烛, “跟在我后边,把头低下,入口出相当窄。”埃德温毫不迟疑的钻进洞,埃玛紧紧 跟在他后面,进洞后直眨眼,以便使眼睛熟悉洞内的幽暗。开始他们是爬着,慢慢 地,随着胶越来越高,他们开始直起身来向里走。。一会儿,埃玛就看见了埃德温 第一次进洞时留下的蜡烛发出的幽光。又过了一会儿,在埃德温的帮助下,她已来 到岩洞的底部。 埃德温忙着把带进来的蜡烛都点上,排成一排放在入口处一块平台上。埃玛却 兴致勃动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一个宽大的圆椎形岩洞。四周的石壁象是刀削 似的,光滑平整,置声于这样一个千百年古老的大岩洞中,令人感到阴森恐怖。洞 里静悄悄的,空气清冷而干燥。埃玛有一种惶恐不安地感觉。 埃德温递给埃玛一支蜡烛,自己也拿起了一只。“走,咱们去各处看看。”他 刚一迈步,脚下就踩着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堆灰烬。“天哪,有人早在我 们之前发现了这个岩洞!”“对,我看也是。”埃玛看着烧剩的木炭说。一抬头, 在一个角落里,她看见一大堆袋子。“看那儿,埃德温,象是一堆旧袋子。” 埃德温快步走过去一看,完全正确。好家伙,在这石头台上还有一节没烧尽的 蜡烛。赞美再找找看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你从这边,我到那边去。”他的声音里充 满激情。 埃玛举着蜡烛,看着前面的石壁,小心谨慎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头,四面仍是 空荡荡的,埃玛有点失望,正想在回走。突然发现一块平坦的石壁上似乎有字。她 不由一阵激动。把蜡烛举到近处一看,确实有字迹。借着若明若暗的烛光,她脸大 眼睛尽力辨认。突然,埃玛目瞪口呆地楞在那里,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她辨认出来 的第一个字居然是:伊丽莎白。下面是伊丽莎贝塔。往下是伊莎贝拉。接着又是一 串名字:莉莉白、贝丝、贝蒂、伊莉沙、莉莎、莉萨。在这一串名字旁边有个大写 名字:亚当。埃玛觉得嗓子那儿难受,她费劲地往下咽了咽什么。在这个大写的名 字底下,还用刀刻了一颗心,被一支箭射穿了,心上写着两个字母:A和E。 埃玛的视线象钉在那块石壁上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母,她想起了母亲遗 物中颈饰盒上的两个字母。只觉得一股寒气袭遍全身。不!我妈妈不该跟他! “埃玛!埃玛!你在哪儿?” 埃玛用了很大的力量才重新控制住自己。埃德温过来了,脚步在空荡荡的岩洞 中引起很强的回音。埃玛张了几次嘴巴,才勉强发出声来:”我在这儿,到这边来。” “你找到什么了?”埃德温来到她身边时问。埃玛一句话没说,只用手指了一 下石壁。埃德温一下子找到了他父亲的名字。“亚当!”他大声念出来,声音中也 不免有些疑问。“老天哪,我父亲数年前就发现了这个岩洞!”埃德温一副兴高采 烈的样子。“看这儿,他把从伊丽莎白引伸出来的名字都写在这里。这个伊丽莎白 是谁呢?” 埃玛没有开口。埃德温也没注意到她为何对此毫无反应,而是兴奋地招呼着埃 玛。“咱们再找找,看看还有些什么。”埃德温说着又向别处走去,根本没注意到 埃玛情绪的骤然变化,埃玛则一动不动地愣在有字迹的石壁前,两眼发直,思绪万 端。 “埃玛,快过来。我又有新发现了!”埃德温从另一方向喊起来。埃玛压制着 想立刻跑出洞外的冲动,来到同伴面前。埃德温手里还拿着一块6厘米大小、椭圆形 石片,旁边是一堆袋子。他把蜡烛举得高高的,“你看,‘埃玛,这石板上画着一 个女人头像。我看很象奥刘维娅姨妈,你觉得如何?是的,我敢肯定是她。” 埃玛还是没开口,可心里却优郁地想到。不,不是奥利维娅,那是我妈妈。 “你说象谁?你不觉得象我奥利维娅姨妈?” “象。”埃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埃德温顺手把石板装进衣袋,“这个我留着。” 埃玛打了一个冷战,手里的蜡烛抖了一下。 “你冷了,埃玛。”埃德温关切地说着,一只手搂着她的肩部。埃玛克制自己 想甩开那只胳膊的愿望。 “是的,我冷,咱们出去吧。外面太阳下要暧和些。”说完,没等对方回答, 摆脱了那只手臂热情的搂抱,向洞口跑去。不一会儿,埃玛已经来到洞外。她深深 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洞永远不进了,永远。 几分钟之后,埃德温也钻出来,马上用目光寻找埃玛。他是个非常敏感的小伙 子,特别是对埃玛更如此。他已经注意到了她情绪骤然间起的变化。 埃德温走近埃玛,拉起她的一只手。“你怎么啦,埃玛?”姑娘没吭气,把脸 扭向一边。“我问你怎么啦?”他又重复一遍。 “没,没什么。我当时觉得冷,就为这。” 埃德温明白,此刻就是刨根问底。也会是毫无结果的。便站起来拍打裤子上的 泥土,并把工具装进布袋。这时,埃玛已经爬回大平台上去坐着。埃德温看了她一 眼,心中暗笑:瞧她那副庄重的神情,哪里象我家的小佣人,简直象个神圣的小公 主。也许是因为她总是头抬得高高的,身板挺得直直才博得埃德温有这样的感觉吧? 他已爬上岩石,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坐在她身旁。“在太阳底下,你觉得好些了吗?” 他冒昧地问。 “好些了,谢谢。”埃玛低声回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埃德温心里一惊。她离我是多么遥远啊!这一念头使他感到痛楚和担心,这种 从来没有的感觉使他茫然不知所措。此刻,埃玛的心情仍未平静,她那敏捷的思维 又驰骋起来。我的妈妈那么慈祥,那么亲切,怎么可能和亚当・费尔利情意绵绵? 那个男人也太可怕了。另外,妈妈的大部分青少年时代是在拉庞和弗雷达姨妈一起 度过的!再说,伊丽莎白这个名字并不怪僻。叫这个名字的人实在太多了。就是说, 石壁上的伊丽莎白是另外一个人?可是,埃德温手里那块石板上的女人头像又是怎 么回事?对,说不定正如他所言.那是他的姨妈奥利维娅・温赖特。两人长得相象 而已。这时,埃玛又想起颈饰盒。那玩艺儿也算不得关键的物证。以A字开头的名字 足有一大串,说不定哪个人送给妈妈那么个小礼物。上面的字与石壁上的字。虽然 一模一样,都是:A和E,但那不过是一种巧合。妈妈当时是个穷人家的姑娘,怎么 可能和阔少亚当・费尔利有过这段恋情。是的。埃玛从感情上说,绝对不愿接受、 也接受不了原先的设想,因此,她努力使自已相信,洞里石壁上的伊丽莎白肯定是 另外一个女人。 慢慢地,埃玛的情绪“阴转晴”,并在脸上表现出来,她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 歇息的埃德温。可怜的埃德福, 刚才我对他冷漠是不公平的。想到这儿她伸手在他 的肩上开玩笑地拍了一下。埃德温睁开眼,忧虑地看她一眼。当他发现她已经不生 气了,便眉开眼笑地乐了。 “我饿极了。你呢。埃德温?” “我也饿了。”说着便一跃站起来。掏出金表,看,“老天,都四点半啦,埃 玛。我马上去拿饭篮。” “唉,埃德温・费尔利,我多么希望你现在能照照镜子啊。你跟扫马路的清道 夫一样,脸上全是灰土,看你那双手,再看我的。”她俏皮地把自己的也举起来给 他看,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来,看谁先用到山下那条小溪边.”埃玛说着,站起来,几步溜下平台,顺 着山坡往下跑。埃德温在后边追。跑着,跑着,埃德温追上埃玛,一把接住她的腰。 埃玛挣脱着还想跑.不想一下子失去平衡,两人一起倒地,顾势往下滚,一直滚到 小溪边上才停住。多亏埃德温紧紧地抱住埃玛。才使她没有落水。 “看看,埃德温・费尔利,”埃玛假装生气地喊起来。“把我裙子都弄湿了。” 埃德温用手往上梳了梳头发。“对不起,埃玛。只湿了一点裙子边儿,在太风 下一会见就会干的。” “但愿如此,”埃玛弯腰捧起水洗着脸。埃德温也捧起一捧水抹了抹脸。然后, 两人坐在水边草地上天南地北聊起来。埃德色给他讲剑桥大学,自己未来的学业, 还给她讲律师的职能。而埃玛用自豪地讲起自己的大弟弟温措顿,说他身着一身海 军服多么多么精神。多么多么漂亮。 “他已经两次回家探亲,我爸爸的情绪好多了。好象温斯顿不在家,他已经习 惯……”埃玛突然闭嘴不说了。抬起头看天空。 “奇怪,我怎么觉得掉雨点?” 埃德温也抬起头。“天空睛朝,就几片云彩。” “咱们最好赶快往家跑。”埃玛急忙说。 “得了,你别傻了。即使下,也不过是阵雨。几分钟就过去。” 正说着,浓重的乌云便从山峰那边象一群野马一样飞奔而来,太阳不知躲到哪 里去了,远远传来隆隆的雷声。 “快跑!”埃德温一跃而起,拉着埃玛站起来。“在山区这鬼天气真是难以预 测,说不定什么时间就来一场暴雨! 两人一起向山上跑去。此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他俩来到峭壁跟前时,天上 已乌云密布,一点白天的亮光都没有了。只有耀眼的闪电不时照亮周围的岩石和峭 壁。两人被淋得湿透。 埃德温拾起外衣和布袋,推着埃玛向洞口走去。 “你不觉得还是往费尔利大楼跑更好?”埃玛大声问道,她不愿再进那个洞。 “来不及了,埃玛。马上就是暴风雨,你看天黑得象锅底,别争了,快进去。 里边既安全又干燥。” 不管她是多么不愿进洞,但她不得不承认,埃德温的建议是明智的。也确实无 其他选择。此时此刻,在山坡上呆着,是极其危险的。埃玛咬着嘴唇钻进洞里。 两人来到岩洞中间,埃德温用手帕擦擦脸上的雨水。埃玛看了他一眼,紧急关 头,如此果断,真令人钦佩。他第一件事就是点燃留下的蜡烛,打开了野餐篮子。” “这里有一份报纸,”埃德温对她说,“我原想如果今天你来晚了,我可以看 看报。现在有用处了,真走运。你把它撕开,我看见那堆口袋后边有一捆木柴,我 去拿来。咱们可以点起一堆火。”他拉着埃玛来到岩洞顶头的地方。 “咱们就在这里生火,”他指着脚下一块地方。“这里最好,又干燥,又通风。 快点,埃玛,别浪费时间。我快成冰块了,我敢说你也很冷。” “好的,你说得对。” 一会儿,一堆黄火便在面前欢快地跳跃起来。埃玛一边发抖,一边挤头发上、 衣服上的水。 埃德温在火边烤着,也许是淋雨后着了凉,他咳嗽了好几声。埃玛看他一眼, 皱起眉头。”“噢,埃德温,你正在恢复使康。希望别再来一次肺炎!” “是啊,但愿如此。”埃德温一边回答,一边咳嗽得更厉害了,“我想,你最 好把衣服脱掉,埃玛。咱们捧着它就烤干了。” 埃玛目瞪口呆地瞪着他。“把衣服脱掉!”她重复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不,埃德温,这我永远办不到!” “别那么可笑了。再说,你身上还有衬裙和……和其它东西,不是吗?” “是的。”埃玛在牙缝里咕哝了一声。 “那就照我说的做吧。”埃德温不容置辩地说,“我也把衬衣脱掉,都湿透了。 否则,咱俩都会得肺炎。”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埃玛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转过身,羞怯地解开上衣 纽扣。“递给我,”埃德温坚定地说,语调中带有命令的口吻。埃玛没转身,把衣 服递给他。她身上仍穿着一个短袖衫和衬裙,只有胳膊露在外面。偷眼一看,埃德 温正把她的外衣晾在一块石头上。埃玛努力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火边。又从长 长的头发上往下拧水。埃德温似乎根本没注意埃玛的尴尬相,把食品篮子拉过来。 “天老爷,可爱的老厨娘什么都想到了。”他的手在篮子里摸着,“她不仅放 了一块桌布、餐巾,还有一条薄毯子,真走运!这样咱们就可以暖和了。”他抬头 看看埃玛,脸上笑容立即消失了。姑娘身上仍是水淋淋的,脚下都形成一个水洼。 “天哪,埃玛,你简直象个落汤鸡,抖得象片树叶。没觉得好些吗?” “稍稍好一些。但是,我的两条腿都快冻僵了。”说着又向火边靠近一步,一 边发抖,一边继续拧水。 埃德温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我的裤子也湿透了。”说着做了个 怪脸,也向火边靠近。 “这样烤毫无用处!”埃德温烤了一会儿说道。他的腿象两块大冰块,咳嗽也 越来越重,震得胸直疼。“埃玛,恐怕唯一的办法是我脱掉裤子,你脱掉衬群和……” “全脱光?”埃玛尖叫起来。这个建议着实吓了她一大跳。“不,埃德温,我 办不到!” “好吧,悉听尊便,哈特小姐。但是,我,决定脱掉裤子,烤干它。我绝不愿 为虚伪的著耻而导致一场肺炎。” 埃玛瞪了他一眼。“我想,你那么做不太礼貌吧,埃德温,”她不无刻薄地说, “也不太……不太成体统吧。” 埃德温有些为难。“我不想惹你生气,埃玛,请你相信我!”他考虑了一下, 眼光落在那条毛毯上。“我有主意了!”他兴奋地说。“我用毯子把自己包起来, 象个苏格兰大兵似的。你看吧,全裹起来。很抱歉,埃玛,我没办法。” 埃玛板着脸又往或上加了一块木柴。她把身体缩成一团,继续拧衬裙的水。心 里暗下决心。断然不可脱光,没几秒钟,埃德温重新来到火边,并把靴子也放在火 边烤起来。埃玛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抬。埃德温见状,不禁大笑起来。“别害妇, 埃玛。我的穿戴还真够体面的,我向你保证。” 埃玛慢慢地抬起眼光。憋不住笑了。原来,埃德温把毯子围在腰间,只下面露 着光脚。“真有点象苏格兰士兵。没的说,确实挺体面。” 埃德温坐在她旁边,甩手拉拉她的衬裙边说:“你现在的表现,纯属一个地地 道道的傻瓜。你真会得肺炎的,埃玛,你没见到现在衬裙还是湿的吗?”他一眼看 见桌布,脸上闪出欢喜的光芒。 “快看,埃玛,用这个把你裹起来。”他站起身,展开桌布比比大小。“你看, 够大的。”说着,往自己身上裹一下试试,然后送给她。“换吧,小傻瓜。”他用 最热情的语调说。并抱她站起来,“到那边暗处,按我说的办。” 埃玛还在踌躇不前。埃德温好象猜中了其中的缘故,于是又用非常热情的语调 说:“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对你图谋不轨。你就是都脱光,我仍是个正人君子。 你去换,我给你准备吃的。”眼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埃德温想:她真甜蜜,真温 柔。这是我最好的女伴。我真喜欢她! 平台上的蜡烛一支一支燃尽熄灭了。埃德温从布袋里又掏出两支,心里庆幸早 有准备。然后,把食品掏出来,放在火堆旁的餐巾上。埃玛回到火堆前,把自己的 靴子放在埃德温的靴子旁边。她那腼腆的,羞羞答答的表情当然没有逃过埃德温的 眼睛。那块桌布紧裹着她的躯体。两只手则在胸前拉着桌布两角。严严地盖住她的 乳房。透过薄薄的桌布,那柔和的曲线十分明显。当埃德温一眼看见她那修长的美 腿膝盖以下全裸露着的时俟,差一点连气都喘不上来。他从来没注意过他的两条腿 是那么美,两只小脚是那么可爱。埃玛没注意到埃德温的惊愕表情,把桌布拉得更 紧些。坐下来,羞怯地着他一眼。 “现在好些了吧?”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是却在希望她大方一点。。 “是,真的。”埃玛低声回答,不知为什么,她有点紧张,看到餐巾上的食品, 露出一丝笑容。“我饿了,”尽量把声音调得正常些。 “我也饿了。” “我的老天,咱们的厨娘真不得了,”埃玛看着一堆丰盛的三明治大惊小怪地 说。“她准是把你当成饿死鬼了!”埃玛说完,想起来自己曾给大少爷杰拉尔德起 过“饿死鬼’这一外号。 “是呀,厨娘这个人怎么样,你比我还清楚。总象个老母鸡似的在我旁边叽叽 咕咕,说我只有多吃才能长个儿。”说着,他指了一下眼前食物,“来吧,埃玛, 别客气,想吃什么拿什么。” 两个年轻人贪婪地吞咽着带来的食物,用一个杯子 轮流喝葡萄酒,埃德温不断地往怀子里斟。两人边吃,边天南地北地神聊。埃玛的 窘相慢慢消失了。看来,埃德温对她的半裸状态真的没在意,埃玛这样想。其实, 小伙子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只是故意装做视而不见的样子。吃完东西,两人都 把脚伸到火边取暖。忽然,埃玛也不抬头看看自己的同伴,就发问:“关于石壁上 的字迹,你是怎样想的?那些名字是你爸爸写的吗?” 埃德温毫不迟疑地回答:“不错。我想了想,我甚至猜到了那位女士是谁。” 他的眼睛在篝火的照耀下闪着光,神秘地盯着埃玛。埃玛屏住呼吸,紧张得简直要 窒息了。“我觉得,可能是约特・西德尼的妹妹。西德尼兄妹和我父亲年龄相仿, 他们一起长大,我记得西德尼的妹妹就叫伊丽莎白,我敢肯定,他们小时候在这一 带玩过。这位女士十年前在印度已经去世了,她丈夫当年在那里当外交官。我听爸 爸每次提起她,总是带有深沉的感情,对我越想越是她。” 埃玛听了这一段话,简直喜出望外,脑子里好象一场翻江倒海的风暴突然平静 下来,浑身紧张的肌肉也松弛下来。我真傻,怎么能把妈妈和他联系起来呢。毫无 疑问,埃德温是有道理的,他从来都说得有道理。 “对。应该是这样卢埃玛笑着安慰自己。停了一会儿,她又说:“我想知道几 点钟了。” 埃德温掏出怀表,告诉她:“六点。”然后,不安地看着埃玛。地父亲一定在 等你回家吧,埃玛?” 姑娘摇摇头。“不,他知道我今天下午要提前返回费尔利大楼,帮厨娘做果酱, 五点半应该赶到。” “噢,天哪,那就是厨娘该为你担心了。” “她可能估计我被暴风雨堵在家里出不来。”埃玛解释道,“但是,她确实会 为你担心,埃德温。” “嗯,很可能。也许她想,我已跑到附近村子里躲雨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不想这些了,反正我们现在已无能为力。” “外面雨会不会停了,埃德温?” 埃德温盘起腿,小心地甩毯子盖好。“你也知道,这样的暴风雨一下就是几个 小时。” “是呀,那怎么办?” 两个年轻人一筹莫展,默默无言地并排坐着,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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