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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气氛再次僵住。 水云甚至可以感觉到空气中那条无形的弦应声而断。 “我不会去。”舒毅淡淡地说。 “你是在存心挑剔吗?”水云冷静地问沈盟,她真想把布丁砸在他脸上。 沈盟扯出一抹冷笑,“我是。” “很好。”水云点头,“舒老爷,麻烦您带翼安先回客厅,我想,小孩不适合 留在这儿看两个愚蠢的人打架。” 舒毅和沈盟同时挑眉,愚蠢? “这是在搞――” “拜托了,舒老爷。”水云向他点头,“您不希望您的曾孙受到波及吧!” 舒劲叹口气,他站起身牵着翼安回厅,是他们舒家欠沈家的,他还能说什么? 他们一走,沈盟立即握拳揍向舒毅,舒毅迅速扬起左手挡住他的拳头,右手挥 向他的脸―― “够了。”水云受不了地说,她拿起布丁砸向他们两个。 “啪”一声,布丁飞向两人,其中一个还击中沈盟的脸,而舒毅的拳头也正巧 打中他的脸。 “该死。”沈盟抹去脸上的布丁,揉揉下颚,痛死人了。 舒毅扬起嘴角,挥开身上的水蜜桃,“你真是火爆,关小姐。” “我受够你们两个无聊的行为了。”水云瞪着他们。 “你要我平白挨揍吗?”舒毅嘲弄地说。 “如果你们两个都能理智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水云怒道。 沈盟拿出手帕擦脸,“我第一次这样吃布丁。”他厌恶地说,黏黏地,恶心死 了。 舒毅又道:“这里还有很多,我不介意让你多几次经验。”他拿起一个布丁。 水云打他的手,“够了。”她怒视他。 “我只是要吃布丁。”舒毅无辜地说。 mpanel(1); 沈盟倏地拿起布丁击向舒毅的脸,舒毅迅速撇开脸,但已慢了一步,布丁砸上 他的脸。 沈盟忍不住大笑:“一人一次。” “啪”一声,一个三明治打中他的脸。 “你真是太可恶了,沈先生。”水云叫道,她立即转向舒毅,拿出面纸擦他的 脸,“你没事吧,阿尔萨兰?” “如果揍他,我会舒服点。”他的怒气在听见水云喊他的名字时,迅速消退, 他的双手环上她的腰。 “别说蠢话。”水云坐在他面前,拭去他脸上的残余布丁,训斥道。 沈盟则抹去脸上的沙拉,感到一阵恶心。 “你们两个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水云正想坐回原位,却发现舒毅搂着她, 她小声道:“放开。” 他不放,硬是将她搂在身侧,他很高兴她拿三明治砸沈盟,现在,他知道只有 她会守护他,从来没有人会那么做,只有她,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害死了我妹妹,而你却要我们和平相处。”沈盟愤怒道,“他甚至不曾到 珊珊墓前上过一炷香。” 水云叹口气,觉得头有此疼,她实在是快受不了这些指控了,“听好,沈先生, 阿尔萨兰没有害死珊珊,他没有。” “爱情是盲目的,关小姐,它蒙蔽了你的心智。”沈盟冷冷地道。 “仇恨才使你看不清事实,沈先生。”水云皱眉,“现在有些事我还没想清楚, 不过,我可以肯定阿尔萨兰没有害死珊珊。”她转向舒毅,“我说的对吗?” 他扬眉,水云用手肘撞他的肋骨,舒毅咳一声,“你当然是对的。”他凝视她。 “你听到了?”水云看着沈盟。 沈盟冷哼一声,“你以为靠这种愚蠢的说法,就能让人相信?” 舒毅转向他,眼眸危险地眯起,“我不需要你的相信。”他冰冷地说。 水云可以感觉到舒毅的怒气,她握着舒毅在她腰上的手,“沈先生,你的偏见 显然太深了。” “如果他不是作贼心虚,为何不敢到珊珊的坟前上香?”他严厉地说。 “我不需要用这种无聊的举动来证明什么。”舒毅的语气有些懒洋洋的。 “无聊?”沈盟怒声地说,他已想冲上来揍扁他,但顾及水云在舒毅身旁,遂 只能握紧双拳。 水云一看他们两人又快起冲突,遂道:“阿尔萨兰这次会去。” 舒毅挑眉,“我有这么说吗?” 水云正想说话,管家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周围。 “少爷,你的电话。” 水云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我抱你回屋。”舒毅说道。 “不用,我还想留在这儿一会儿,你去接电话。”水云说道。 他皱起眉头,他不想留她和沈盟在一起,而他自觉这种想法真是没道理。 他转身和管家进客厅,似乎从沈盟抱水云进来起,他就不对劲,当初他要水云 离沈盟远一点,是因为他担心沈盟利用水云,但如今,他已确定水云对他有感情, 不可能掉入沈盟的陷阱,可是,他仍然觉得不是滋味。 难道他真的吃醋? ……… ……… ……… ……… ……… 水云将破碎的布丁、三明治收进垃圾袋里。 “希望我不会被雷公打死。”她真是暴殄天物。 “你非常袒护他。”沈盟静静地陈述事实。 “我不是袒护他,他本来就没有错。”水云肯定地说,“只是他的个性让你们 误解,他不喜欢为自己辩护。” “或许你错了。” “错的是你们,麻烦你把完整的食物放回野餐盒。” 沈盟一边动手,一边道:“你倒是很肯定。” “我擅长分析事情,所以,我能找出关键。”她拿张面纸擦手。 “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经过,你就不会这么说,珊珊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 “所以,她一定有些任性,对吗?”她插入他的话。 他讶异地扬眉,“是的,但这不是重点。” “它是的。”水云低喃。 “或许吧!这可以解释为何解除婚约时,她会开快车而出车祸,她一定觉得很 羞愧。”他皱眉,“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 “珊珊喜欢舒家老二吗?”水云问。 “扎钦?”他点点头,“我们都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珊珊倒是蛮喜欢扎钦 的,可惜当年他已有意中人,否则也不会这样。” “你刚刚说的‘我们’,是指哪些人?” “阿尔萨兰、扎钦、我、娟娟、武华和珊珊,我们都住这附近。”他回答。 “我懂了。”水云点头。 “懂什么?” “我终于知道为何阿尔萨兰不解释的真正原因了。”她叹口气。 “什么原因?” 水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扎钦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好奇,他和他太太感情好吗?” “很好,只是,他和珊珊一样喜欢开快车,才会发生这种事。”他不解地望着 她,“你怎么突然问这种事?” “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麻烦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珊珊去世时,阿尔萨兰 和扎钦是什么反应?” 他将野餐盒递给她,“阿尔萨兰是个该死的家伙,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扎钦至 少还显得有人性些。”他愈说愈愤怒。 水云觉得她该转换话题了,她递了好几张面纸给他,“沈先生,你的耳朵旁边 还是有些布丁。” 舒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两人在聊天,水云还拿面纸给沈盟,他们似乎聊得 满愉快的。 当水云试着想站起,沈盟伸手要帮她时,舒毅冷声道:“我来就行了。” 他拦腰抱起水云,水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你们走路怎么都无声无息 的?”她抱怨道,双手圈上他的颈项。 沈盟了然道:“看业,我是碍着你们了,我该走了。” “不送。”舒毅立刻道。 “不行,沈先生的车坏了,请老王送他回去吧!”水云说。 舒毅看她一脸坚决,于是涩声道:“是,女皇。” 水云笑出声,捶他一下,“你又来了。”她抱紧他,轻声道,“谢谢。” 她的脸蛋偎在他肩窝,他对她的好,她全放在心中珍藏,可是,她真的不能再 如此放纵自己,她不想日子为他泪流,她无力承受这份伤痛。 但是,尽管在心中一再告诫自己,面对他时,一切的警告仍被遗忘在脑后,她 无法不关心他、在意他、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俩全身而退? 她叹口气,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舒毅抱她至客厅的沙发坐下,并吩咐管家叫老王开车送沈盟回家。 舒劲和翼安从书房走出来。 “你们没打架吧?”他大声问。 “没有。我先回去了,老爷子。”沈盟说道。 “不多留一会儿?”舒劲瞥一眼舒毅。 “不了,有人不欢迎。”沈盟说道。 “有空再来。”舒劲说道。 “再见,沈先生。”水云颔首道。 “再见,关小姐。”沈盟转头离去。 “翼安,过来。”水云唤道,他仍带着她送的礼物。 翼安走到她面前,她伸手抱他,“下次老师教你弓箭,好吗?”她今天还没抱 他。 “好,老师。”翼安点头,微微牵动嘴角。 “你教他弓箭干嘛?”舒劲皱眉,她净教些怪课。 “这是体育课。”她摸摸翼安的脸,“去看你种的太阳花发芽没?”大人争执, 小孩还是别在场。 “嗯。”他点头,脚步轻快地出大厅。 舒劲对舒毅说道:“你看你带来的老师,专上些杂七杂八的课,一下种花,一 下野餐,现在又要射弓箭。” “我不会开除她。”舒毅坚决地道。 “哪天她要是爬上屋顶想教百里轻功,我是不是还得张罗网子?”他大声道。 舒毅露齿而笑,水云则大笑出声,“这我还没学会呢,舒老爷!” 舒劲的眸子也闪过一丝笑意,但他仍粗声粗气地道:“真是气死我了。”他转 身回书房。 水云叹口气说:“我似乎常常惹你爷爷生气。” 他坐在她身旁,“我们总算有了相同点。”他挑眉。 她大笑,舒毅微笑地揽着她,心中感到满足而宁静。 水云止住笑,理智道:“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再逾矩了,舒先生。”她想拉开 他的手。 “我反悔了。” 水云倒抽口气,“舒先生,你不能出尔反尔。” “我要好好想想。”他圈紧她。 “这太……你让我无所适从,舒先生。”她挫败地说。 “彼此、彼此。”他涩声道。 她重重地叹口气,“你要想多久?”她仰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放不开你。” 水云再次叹气,“这很简单,你只要抽回手就行了。”她拍拍她腰上的手。 他微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她呢喃,瞥见桌上的公文夹,“你的裸体秘书呢?”她告诉自己 明天一定和他划清界限,现在她只想享受和他宁静的独处时光,过了今天,她一定 不再和他牵扯不清。水云叹口气,她自己都觉得这誓言有多空洞,当对方不肯配合 她时,她能怎么办? “请加上‘前任’。”他揽着她的背,“管家说她羞愧地先走了。” 她笑道:“羞愧是管家说的吗?” “一字不漏。” “如果我没进来,你看见你的秘……前任裸体秘书,会有什么反应?”她好奇 地问。 “当然是叫她穿好衣服滚蛋。”他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男人不都是来者不拒的吗?”她说。 他邪笑一声,“如果是你半裸,我肯定――” 水云盖住他的嘴,“别说了。”她脸红地说。 他眼中的笑意加深,拉下她的手,“我说过,能迷惑我的只有你一个人。” “男人是肉欲的。”她说。 “这和自制力有关。”他吻她的额头。 “显然你的自制力不好。”她故意这么说,轻拍他的手。 他笑道:“我是不是该把你扛上楼,以证明你的论调?” “别说笑了。”她涨红脸,刻意转移话题,“你下礼拜真的不能去参加珊珊的 祭日吗?” “我不觉得有此必要。”他皱眉,“我也不想你再管这件事。” “为什么?” “因为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他不带感情的陈述。 水云没有说话,他的话剌伤她了,她挺直背脊,只是看着前方,她早该知道的, 在乎一个人的同时,正表示他有能力伤害你。 舒毅感觉到她的僵硬,他似乎伤到她了,而那是他一直想避免的,“我只是不 想你淌这淌浑水,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他放柔语气。 “就算是为一个朋友上香,有这么困难吗?”她反问。 “五年前我去过,是他们不要我再去。”他冷冷地说。 水云可以想像他们的冷言冷语,或许他们一直骂他刽子手,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放松地靠回他怀里。 “那段日子一定很难熬。”她环着他的腰,给他安慰。 “都过去了。”他淡淡地说,那段日子不提也罢。 “我知道你不想再提,可是,他们该还你清白。”她为他不平。 “我不在乎。”他俯身亲吻她,心中有股暖意。 “可是我在乎。”她呢喃,“不管你去不去,我一定会参加。” 他停止不动,“你要去?” “当然。”她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 水云知道他生气了,但她从容道:“只是上炷香嘛!” “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恼怒道,“你又不认识珊珊。” “她长得像天使那么可爱,对吗?”她问。 “她是很可爱,可是,你才像天使、精灵之类的。” 她不好意思地摇头,“我才没那么好。”她接着又说,“我只是想让大家挣脱 五年前的枷锁,它用仇恨把你们绑住了。” “说出来已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摇头。 “我了解你的顾虑,我会点到为止的。”她承诺地道。 “我还是――” “我心意已决。”她打断他的话。 “该死!那就改变你的心意。”他恼怒地说。 “我拒绝。”她坚持。 “你拒绝?”他微眯双眼,危险地说。 “你看来不大高兴。”她多此一举地说。 “不高兴绝对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他冷声道,“我不让你去。” “这话太过份了,我是个成年人,舒先生,绝对有权利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她坐正面对他,口气也不好。 “是吗?”他扬起嘴角,眸子闪了一下。 水云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问:“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多心了。”他不置可否地说道,倾身吻她的唇,像是已解决了一件忧心的 事。 水云推他的肩,“等一下,你――” 他堵住她未完的话语,水云的脑袋立刻糊成一片,无法思考,舒毅将她搂在胸 前,热情地吻她,不想再谈那些恼人的话题。 当两人气喘吁吁地结束热吻时,水云靠在他颈边,思绪这才慢慢回到脑袋。 “阿尔萨兰?” “什么事?”他正俯身在她白细的脖子上轻咬着,顺手解开她的辫子。 水云根本没注意到他在做什么,她正专心地想先前的话,“你没有打坏主意吗?” 舒毅看着她披散的柔软头发,哑声道:“当然没有。”心里却想着她躺在床上 撩人的模样。 “是吗?”她微蹙眉头。 “当然。”他连忙道,但脑海中却想像她一丝不挂地诱惑他。 “你不会恶劣地绑架我吧?”水云揣测他的意图。 绑架?他想像的画面无法和这两个字连在一起,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但我不会为了这种事而绑架女人。”他涩声道。 “那就好。”她这才安心,“我还以为你会为了阻止我去参加祭日而做出丧失 理智的事。” “祭日?我们在谈祭日?”他抬头。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说什么?”她不解。 他闭上眼,诅咒一声,真是一团糟。 “你怎么了?”她碰触他的脸。 “没有。”他还能说什么? 水云突然觉得怪怪的,“我的头发。”她叫了一声,才发现辫子早已被他解开 了。 “我喜欢你这样。”他抓住她的手,禁止她再将它扎成辫子。 “这样容易打结。”她说。 “梳开不就好了。” “很麻烦的。”她不懂他在搞什么,她看着包得像棕子似的右脚,“希望下礼 拜能痊愈。”否则,这样很难参加祭礼。 “你不会改变主意的,是吗?”他蹙眉。 她肯定地点头。 “如果我硬是不让你去呢?”他静静地说。 “你刚刚说你不会挟持我的。”她提醒。 他挑眉,“我当然不会挟持你,我只要将你软禁就行了。” 她瞪他,“你在开玩笑,对吗?” “你说呢?” “我会反抗到底的。”她气愤地说。 “我会小心不弄伤你的。”他回答。 水云握紧双拳,“你讲道理好不好?” “我不要你插手这件事。”他淡淡地说。 “伤脑筋。”她大骂一声,猛地站起,“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们有可 能都错了,你知不知道?全都错了。”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看着她。 “我现在没有办法说,有些事组合得不完全,我需要再想想。”她挫败地喊, 她真会被他们这群人给气死。 他冷静地问:“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是什么意思?” 她叹口气,无力地坐回他大腿上。 “回答我。”他抬起她的下巴。 “我会给你答案的,我保证。”她靠在他胸前。 “现在。” 她摇头,“有件事不对劲,我必须再想想。” “什么事不对劲?”他皱眉,“该死,我现在就要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不对劲。”她轻吻他的下巴,“你必须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他抱紧她。 “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我没有说你会伤害我。”他挑眉。 “所以,我也不可能让你保护的对象受伤害。”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没有保护什么人。”他皱眉。 她微笑,“你当然有。”她亲吻他的唇。 舒毅立即忘了这恼人的事,水云勾上他的颈项,心想,这真是一个转移他注意力的好办法。 而且,是两人都喜欢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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