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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二天,老王九点多来接她,水云请他先绕到附近的商店街,她得先买些点心。 “关小姐,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老伴说她会准备。”老王微笑道。 “不行啦!昨天我已经说过要准备了,而且,我打算买件礼物送给翼安。” “买给小少爷?” “是啊!到了,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水云下车,关上车门。 她走进一家艺品店,买了件神秘礼物,而后又跑到斜对面的面包店买点心。 东西买齐后,她正想走回去,不经意地瞥见路口不远处,沈盟正在拦计程车, 真巧,在这儿遇见他,他怎么没开车出门? 这几天和思琪通话时,思琪还神秘兮兮地说敏柔正在和沈盟交往,真把她吓了 一跳,但是,当她亲自问敏柔时,敏柔又矢口否认,所以连她也搞不清楚,她正打 算明天好好的问问敏柔,没想到却在这儿遇见沈盟。 她该不该上前和他打招呼呢?可是,她只见过他一次面,两人并不熟识。 正当水云犹豫不决时,沈盟正巧瞥见她,水云向他笑笑,沈盟也向她点个头。 “砰!”水云不小心撞到了另一名行人。 “对不起。”水云先道歉,都怪她心不在焉。 “是你啊!” 水云抬头,“是你。”她立刻蹙眉,见他得意的表情,想也知道他是故意撞她 的。 “真是冤家路窄。”赖文贤抽口烟,“你们昨天跑得还真快。” 水云退后一大步,“我们没跑。”她静静地说。 赖文贤吐口烟,吹在她脸上,水云闪了一下,只见这无聊男子的身边还有个冶 艳的女子倚在他身上。 “她是谁啊?文贤?”妖艳女子嗲声问。 “别吵。”他不耐烦地说。 水云不想理他,她往旁边走云,他也跟着移到一旁,“又想走人?没那么容易。” “你到底想怎样?”水云不耐地问。 “哟,这么凶。”他又吐口烟,“长得还挺正点的,如果你陪大爷我爽一夜我 就不告你们,怎么样?”他吊儿郎当地说。 mpanel(1); “文贤,你怎么这么说?那我怎么办?”那女子嚷道,她修长的腿不住跺着。 “你闭嘴行不行。”赖文贤骂道。 水云受不了地瞪他一眼,“神经病,你再不走开,我可要教你一些礼貌了。” “什么礼貌?”他狂笑道。 “别说我没警告你。”水云放开手中的纸袋,双手迅速扯住他的衣服,一个回 身,将他摔在地上。 赖文贤的猪叫声响彻云霄,而那女子不停地尖叫,引起行人侧目。 “你没事吧?” 水云捡起纸袋,看向跑来的沈盟,“没事。” 沈盟对那还在尖叫的女子说道:“你还不扶他起来。” 她立刻止住叫声,扶起头冒金星的赖文贤,“你……”他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 来。 水云正要回答,就听见有人喊,“小心!” 她一回头,正好瞧见赖文贤向她冲来。 水云正打算再次出手,只见沈盟轻松往前一站,迅速握拳击向赖文贤的腹部, 赖文贤闷哼一声,跪在地上。 水云讶异地摇摇头。 沈盟转向她,说:“走吧!” 她回身,却踏到行道树旁的砖块,她的脚扭了一下,“天啊!”她痛呼出声。 “你没事吧?”沈盟惊愕地问。 “我好像扭伤了。”水云叹口气,“我太心不在焉了。”她试着一拐一拐地走 路,却发现脚疼得厉害。 “我送你去医院。”他扶着她的手臂。 这时,传来赖文贤在他们身后的大喊,“我要告你们。”而后在妖艳女子的扶 持下,仓皇地离开现场。 水云好笑地摇头,“像闹剧似的。”她对沈盟说道,“麻烦你去前面那部蓝色 车子请老王过来载我。” 沈盟遂走向轿车,水云则苦笑地摇摇头,“真是倒楣。”她吁口气,看看手表, 九点半,这次恐怕要迟到了。 ……… ……… ……… ……… ……… 十点十五分。 舒毅皱眉地看着手表,奇怪,水云怎么还没来?就算她去买点心,也早该到了。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面上全是公文,但他已无心再批阅。 “总经理,怎么了?”郑秘书关心道,她身材高挑修长,直发长及腰际,黑如 乌丝,美艳的脸蛋流露出爱慕之意。 不过,这也难怪,秘书通常都是专业而美丽,但总经理却常是有钱、肥胖兼难 看,如今这位新上任的总经理英俊又多金,自然让她芳心默许。 昨天,当总经理叫她带公文上他家时,她内心是多么地雀跃,想必总经理一定 也是对她有意思,否则,他不会周末还特地叫她送公文过来。 郑秘书愈想愈得意,她该好好把握机会才是,一生能有几次能遇见心目中的白 马王子,她当然要掌握住。 再者,有人向她透露总经理好像快有意中人了,这对她可是一大威胁,她绝不 能让人捷足先登,是生是死就决定在今天了,他们两人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她 不能让机会从她指间滑过。 舒毅兀自担心着水云,根本没注意到秘书异样的眼光,他盖上公文,正打算叫 秘书回去―― “啊――”秘书惊叫一声,手中的饮料不小心洒在衣服上,“抱歉,总经理, 请问化妆室在哪儿?” 舒毅往前指,“右边第二间。” “不好意思。”她急忙站起身,快速移向厕所,心里却在暗自偷笑。 舒毅从沙发上站起,皱眉地看向窗外,开门的声音让他转过头。 翼安站在那里,神情有些不安。 “老师……” “她还没来,不过,应该快到了。”他走向翼安,想起他今天还没抱他,“你 饿了?”他抱起他。 “不饿。”翼安不安的说,“老师怎么还没来?” 舒毅感觉到他的不安,“她快来了。”他回答,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他感觉 得到翼安需要他的保证。 翼安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先去把厨房的食物拿出来,说不定我们一出来,老师就来了。”舒毅在 心里嘲弄自己,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安慰人了? 他抱着翼安走进厨房,而蓝色轿车这时正巧驶进院子,在门口停下。 水云打开车门,正要下车。 “关小姐,你还是让沈少爷抱你进大厅吧!”老王急忙道,“小心你又扭伤脚。” “不会的。”水云拄着拐杖下车,“老王,麻烦你帮我把东西拿下车。” 沈盟走到水云身旁,“你真的不要紧?” “我很好。”水云拄着拐杖往前走,倍感吃力。 老王提着两个纸袋,急忙跟在水云身后,“关小姐,你还是别逞强。”他转向 沈盟,“麻烦你,沈少爷。” 沈盟点头,拦腰抱起水云,她吓了一跳。 “这样比较快。”沈盟说道,三两步已走到门口。 “我来开门。”老王找开门,三人随即进屋。 “谢谢你,沈先生,你可以放下我了。”水云说道。 “我抱你到沙发上坐下。”沈盟继续往前走。 下一秒的情景让水云永生难忘:厕所的木门倏地打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出。 “总经理。” 一名半裸的女子从门后走出,她的衬衫半解,头发披散着。 水云瞪大双眼……不,应该说是所有人全目瞪口呆。 另一个门被推开,所有人转向另一个门,只见舒毅手上拿着野餐盒,脚边站着 翼安。 水云看着半裸女子,又看看舒毅,下一秒,她大笑出声,笑出了眼泪,老天! 这是什么荒谬情况。 其他人在下一秒全有了动作,半裸女子因这“空增”的观众而尖叫地跑回厕所, 砰一声,关上门。 舒毅神情冷酷地逼向沈盟,“放下她。”他怒声道,右拳已扬起。 沈盟倒退一步,冷静地道:“她的脚受伤了。” 水云仍在那儿笑个不停,舒毅看向她包着纱布的右脚和手中的拐杖,但他仍然 大吼着“别碰她。” 他粗暴地抱过仍在笑的水云,“你在笑什么?”他咬牙道。 水云抹去泪水,伸手圈住他的颈项,“对不起,可是真的很好笑。”她偎在他 颈边,舒服地叹口气。 连老王也咧嘴笑着,他放下手中的纸袋,悄悄退开,虽然他很想留下来,但他 知道大少爷一动怒,所有人最好全闪开。 没想到一向冷静的大少爷,竟会为了关小姐怒火中烧,这真是不寻常。 “你可以滚了,纳穆。”舒毅冷声道。 水云蹙眉,“你真是无礼,沈先生他好心送我去医院。” “什么事闹烘烘的。”舒劲在管家的掺扶下走出书房,“纳穆?”他讶异地叫 了一声。 “老爷子。”沈盟向他点个头。 舒毅冷冷道:“你还不――” 水云急忙捂住他的嘴,“注意你的礼貌,阿尔萨兰。”她瞪了他一眼。 舒毅的眸子闪了一下,水云又道:“失陪一下,我和阿尔萨兰有事要谈。”她 将拐杖递给翼安,“帮老师保管一下。” “是,老师。”翼安这才完全放下心。 舒毅抱着水云走进书房,水云抬头训道:“你――” 他堵住她的唇,粗暴地吻她,水云愣了一下,然后在他唇边喃道:“阿尔――” 他霸道地侵入她口中,水云轻喘一声,双手不自觉地环着他的颈项,闭上双眼 回应他,她根本无法抗拒他,而且,她也不想这么做。 舒毅缠绵火热地吻她,似乎想将她吞噬,炽人的温度在他们之间燃烧,良久, 舒毅才离开她的唇,粗重的气息吹在她脸上。 水云急促地喘息,双手抓着他颈后的衣裳,舒毅觉得全身发热,他抱她坐在椅 子上,双臂抱紧她。 “你逾矩了,舒先生。”她喘着气,听他急促的心跳声,“我们说好维持主雇 关系的。” 他微笑,低头吻她的额头,“你先逾矩的。”他沙哑地道。 “有吗?”她不解。 他懒洋洋地微笑道,“你叫我的名字。” 水云睁大眼,“是吗?” “是的,关小姐。”他浅笑着细吻着她嫣红的双颊。 “我们必须停止。”水云道。 “我想不出理由。”他的鼻子移向她的耳朵摩挲,“你好香。” “那是洗发精。”她微笑。 他轻笑着吻她的耳垂,水云战怵着捶他的肩,“我是来向你说教的。” “我洗耳恭听。”他摩挲着她的脖子。 水云叹口气,这男人真是无药可救了,“你对沈先生太无礼了。” 舒毅抬头,冷声道:“我没揍他已经算是对他很礼遇了。” “你干嘛揍他?”她皱眉。 “他抱你。”他怒不可抑,他就是不喜欢她在别的男人怀里。 “我扭伤脚。”她试着讲理,抬起右腿提醒他。 他搂紧她。“他可以扶你。”他怒声道。 水云重重中叹气,“你不想讲理,是不是?” “我一开门就见他抱着你,你还要我讲理?” “你别吼那么大声。”她瞪他一眼,“你说话的语气像是捉奸在床的丈夫,那 我进门看到的半裸女子是怎么回事?”她不懂他怎么会反应那么激烈。 “她是我的秘书,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谁晓得她在搞什么鬼?”他耸肩, “你刚才在笑什么?” “我是突然想到思琪对我说的一段话。”她咯咯笑道。 “什么话?” “她曾经说,电视剧里或是小说中常有女主角撞见男主角和别的女人躺在床上, 或是抱在一起接吻,女主角没问清楚就跑了,所以常造成误会。”她顿了一下,含 笑道,“我刚刚就是想到这段话,只是,我觉得很荒谬因为我的脚扭伤了,根本跑 不动。”她笑得好开心。 舒毅也在微笑,“该生气的是我,你在别的男人怀里。”他涩声道。 “我没有在他怀里,他只是好心地抱我进来。”她声明,“我现在才是在你怀 里。” “这有什么不同?”他执拗地问。 她又叹口气,“我抱着你,可是我没抱他,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真会认为你 在吃醋。” 舒毅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吃醋?他从来不吃醋的,“你认为还有什么原因?” “当然是你们两个敌对,所以你不喜欢他打我的主意,这是一种竞争的心态, 就像两个争玩具的小孩。”她理智地分析,虽然她真的希望他在吃醋,但她不能自 欺欺人。 他在思考她的话,没有回答。 “我们该出去野餐了。”水云说道,她觉得很难过,原来他真的只是对她有肉 欲而无感情。 “你看见我的秘书时,会吃醋吗?”他问。 “当然不会。”她笑道。 “为什么?”他圈紧她,有点不是滋味。 “你弄疼我的腰了。你们离得很远,而且,你手上还拿着野餐盒。”她仍为那 一幕发笑,“有人拿着野餐盒亲热吗?” 他咧嘴笑道:“或许我们早有一手。” “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你不可能今天带她回来,而且让她打扮成那副德行, 更何况,你不是这种人。”她耸肩。 “那我是哪种人?”他好奇地问,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你不可能背着你爱的人乱来,你不喜欢欺骗,是个诚实的人。”她扭着身子, 在他怀中靠得更舒适。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挑眉。 “你告诉我你不想结婚,因为你不想欺骗我的感情,所以你这么做。”她搂着 他的腰,放纵一下自己,一个多月后,他们两人就不会再有交集,而这让她有些难 过得想哭。 “你不能以一句话来判定――” “那你到底是不是呢?”她打断他的话,望着他。 他叹口气,“我只能说我无法忍受欺骗和背叛。”他低头轻吻她的唇,他不知 道为什么要向她说这些,他从不向人解释他的行为,但是,当她信任的望着他时, 他无法不做相同的回应。 水云微笑,“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责任感、忠诚、而且温柔的人。” “我是不是该看头顶的光圈是不是又增多了?”他扬起嘴角。 “你又在嘲讽我了。”她打了他一下。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我说过我不是童话里的――” “白马王子。”她笑着接他的话,“我也说过我不是爱作梦的少女,你当然也 有很多缺点。” 他微笑,文诌诌地说:“不吝赐教。” 她捶他一下,他又在讥笑她了。“你有点愤世嫉俗,不相信人性、喜欢嘲弄人、 激怒人、傲慢无礼,而且自大。”她数落他的不是。 他却在那儿大笑。“这不是我的优点吗?” 水云摇头,“我想,你的老师若是听见你的这些话,他们会尖叫。” 他笑着轻吸她的唇,“可惜我的老师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 “漂亮不是好老师必备条件。”她在他唇边呢喃,“我们真的该出去了。” “当然。” 他给她一个火热的吻后,才抱她站起来。 “你的脚怎么扭伤的?”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我没注意到脚边的砖块。”她省略了不必要的部分,如果要了解事情的经过, 他们恐怕又要谈很久了。 “还疼吗?”他关心地问。 “一点点,不过,得休息好几天。”她懊恼地说。 “你要不要在家休息,等好了再教翼安?” 她摇头,“好不容易有点进步,不能在这时候停顿,对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喊 我关小姐,礼貌是很重要的。” “是,关小姐。”他叹口气,这才跨步往门口走去。 “舒先生。” “又有什么事,关小姐?” 水云紧张地问,“我的嘴唇没有肿吧?” 舒毅大笑着抱她出门。 而水云没想到,当他们两人进入厅埋,沈盟还没走,他正和舒老爷聊天。 水云感觉到舒毅一僵,她立刻道:“注意你的礼貌,舒先生。” “我知道。”舒毅挑眉,“你找不到大门吗?纳穆。”他说得够委婉了吧? 水云倒抽一口气,而舒劲已先发火,“阿尔萨兰!”他大喝一声。 “看来,我是不受欢迎的。”沈盟丝毫不以为忤,舒毅在乎水云,但令他生气 的是,舒毅从来不会在乎他的妹妹,即使在她死的时候。 “舒先生不是这个意思。”水云打圆场,她的手肘撞一下舒毅,示意他少开金 口,“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野餐。” “你可以滚――” 水云捂住舒毅的嘴,警告地瞪他一眼。 “我很乐意留下来。”沈盟觉得他们两人的行为很好笑。 水云微笑,“翼安,麻烦你帮老师把野餐盒,还有布巾拿到院子,沈先生,请 你扶着舒老爷。” “我没那么老。”舒劲不服气地说。 “是的,当然,我是希望你拉着沈先生,免得他们两人像笨蛋一样打起来。” 水云不疾不徐地说。 沈盟扬眉,舒劲则哈哈大笑,“当然,纳穆,我们走吧!” 他们三人往花园走去,舒毅这才开口道:“你可以放下你的手了。” 水云放下覆在他嘴上的双手,“我真希望你能像个文明人。”她皱眉地拔开落 在他前额的头发。 “他不在这儿,我就能像个文明人。”他不悦地咕哝,“你请他干嘛?” 她叹口气,仰头亲一下他的下巴,“别孩子气,阿尔萨兰。”她双手勾着他的 脖子。 舒毅的眸子又开始闪着火花,他发现,她常会不自觉地叫他的名字,而且,这 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 “希望你等一下自制点。”水云警告地说。 “我一向很自制。”他轻吻她的额头。 “我愈来愈怀疑。”她呢喃道,靠在他胸膛上,眼角却瞥见仍站在一旁的管家, 她的脸倏地发红。天啊!她竟在管家面前和舒毅打情骂俏。 “管家,一起去吧!”水云有些不自在地邀请道。 “不了,关小姐。”他礼貌地回答,手上仍拿着鸡毛掸子。 水云知道管家很重视尊卑、主仆之分,所以也不勉强,只道:“如果你改变主 意,就到花园找我们。” “好的,关小姐。” “走吧!”水云勾起桌上的纸袋放在怀中,舒毅则抱她往花园走去。 他们看见翼安、舒劲及沈盟三人已坐在铺着方巾的草地上,水云不放心地再次 警告舒毅。 “你一定要好好控制你的行为,舒先生。” 舒毅扬起嘴角,“我尽力,关小姐。” “你们还真慢。”舒劲不耐烦地说。 舒毅抱她坐在翼安身边,他则坐在她旁边,和舒劲比邻而坐,对面则是沈盟, 他闪中间则是野餐的食物和饮料,可是还没有人开动。 “你怎么扭断你的脚了?”舒劲大声地问。 “它没有断,只是扭伤。”水云解释。 “你没带眼睛出门吗?小姐。”舒劲又问。 舒毅低笑,水去用手肘撞他一下,叫他克制点,这家子的人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沈盟开口道:“她当时被别的事分心了。” “什么事?”舒毅立刻问。 “事情过去就不用再提了。”她拍拍舒毅的大腿,“翼安,老师帮你买了礼物。” 她拿起其中一个纸袋。 “她遇到了一名无聊男子。”沈盟淡淡地说。 水云瞪他一眼,“你听不懂暗示吗?沈先生,我说不要再提了。” 沈盟露出讶异的表情,“老师都喜欢训斥人吗?”他想起另一个戴黑框眼镜的 女人。 “什么无聊男子?”舒毅以“最好有人回答我”的语气问。 水云叹口气,“你们满人都这么固执又讨人厌吗?” “这是什么话?”舒劲大声道。 “我道歉。”她叹气,随即转向舒毅,“我只是遇到赖文贤,根本没发生什么 事。” “赖文贤?”舒毅蹙眉。 “昨天要告我们的家伙。”她提醒。 舒毅想起来了,“那个没大脑的人。”他挑眉。 “就是他。”她点头,“现在我们能吃东西了吗?”她拿起三明治递给翼安。 “他是谁?”舒劲好奇地问。 “一个狂妄的人。”水云耸肩,“我们是在野餐,可不可以别再谈这种事了?” 她将寿司推到舒劲面前,然后拿出纸袋中的点心。 “我的布丁!”水云挫败地喊。水果布丁掉出杯外了,一定是对付赖文贤时, 纸袋摔在地上,使她的水蜜桃布丁变形。 舒毅微笑着,翼安微微牵扯嘴角,而舒劲则笑了好几声,“这东西能吃吗?” 沈盟难以想象会和舒家人还会坐在草地上野餐,而且是相安无事地比邻而坐, 甚至有笑声,五年前的事似乎都被人遗忘了,他真为他妹妹觉得不平。 他拿起布丁,淡淡地说:“珊珊最喜欢吃布丁了。”他冷冷地看着舒毅。 空气在这一秒全僵住,水云深深吸口气,她实在是受够这些人了。 舒毅则是嘲讽地扬起嘴角,“是吗?” “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他吃一口布丁,眸子里蕴藏着愤怒。 舒毅只是耸肩,没有答话。 水云对翼安说道:“老师送你的礼物。”她从袋子里拿出头饰和帽子。 “这是什么东西?”舒劲发问。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五年就过去了。”沈盟瞅着舒毅。 “这是布农族的帽子和头饰。”水云拿起鹿皮做的帽子,后面有块垂布,装饰 着老鹰刁毛,头饰则是由贝壳磨平后用细绳贯穿起来的,每隔数枚贝壳,则配以玻 璃作为点缀。 “很漂亮吧!”她将帽子和头饰带在翼安头上,还拿了小弓箭给他。 “谢谢。”翼安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小手在大腿上握成拳,显得有此不知所措 和激动。 “你干嘛买这种奇怪的东西?”舒劲咬了一口寿司问道。 “这很正常,怎么会奇怪,我小时候常吵着要打扮成这样。” “为什么?”舒毅问。 “我有四分之一布农族的血统,我喜欢这么打扮。”她吃一口三明治。 舒劲震惊地看着水云,“你――”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有二分之一满人血统,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部分。” 水云耸耸肩。 “这是什么意思?你竟敢这么说。”舒劲大声道,“我们的祖先可是皇亲国戚 ――” “我的祖先是酋长。”水云打断他的话。 舒毅大笑,连一直绷着脸的沈盟也扯出一抹笑容。 “阿尔萨兰。”舒劲大喝一声,“你笑什么?” 舒毅立刻忍住笑声。 “我们可是王爷的后代。”舒劲炫耀似地说。 水云叹口气,“我们都是猴子演化过来的,我们都是他的后代。” 舒毅再次大笑出声,这次连沈盟也笑了,翼安不解地看着他们,舒劲则涨红脸。 “你被开除了。”他大吼。 “我说错什么吗?”水云又吃了一口三明治。 “你这伶牙俐齿的小鬼。”舒劲骂道。 舒毅笑着搭上水云的肩膀,和她在一起真是愉快,他甚至可以为此忍受沈盟的 挑剔。 水云望向舒毅,轻声道:“你逾矩了,舒先生。” “我知道,关小姐。”他含笑,左手滑下她的背,环上她的腰,他知道他不该 在感情上和她牵扯不清,可是要抗拒她真的很难,尤其是他根本无心抗拒时,更让 一切难上加难。 水云撞一下他的腰,示意他克制自己。他们真的不该再放任自己,她和他不可 能会有结果的,而在这种前提下,她不能任感情愈放愈深,她是个理智的人,必须 阻止自己做这种愚蠢的事。 舒劲和沈盟将他们两人的行为全看在眼里,舒劲心想,阿尔萨兰不会是喜欢关 水云了吧?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他孙子自从和关水云在一起后,嘲讽的言辞已收敛 许多,而且笑得次数加起来都比他三十几年里笑的次数还多。 更惊人的改变是,阿尔萨兰曾采纳关水云的意见,以前他总是一意孤行的。 沈盟仍是为妹妹觉得不平,珊珊为他而死,甚至怀了他的孩子,可是舒毅却从 没喜欢过她,甚至连提起她都显得这么漫不经心。 五年是个不算短的岁月,他不要求舒毅为珊珊终生不娶,但是五年前至今,一 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舒毅对珊珊的态度从不会改变。 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如果他没看到舒毅就算了,可是一见到他,无名火就会 在体内窜升。 “下礼拜是珊珊的祭日,你会来吗? 沈盟望向舒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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