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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一秒,舒劲的笑声充塞整个餐厅。 舒毅微笑地走出去,他早该知道她会报复的。 “少爷,老爷他――”管家的鸡毛掸子举在空中,“老爷怎么了?”他有礼地 问,惊愕地表情迅速恢复正常。 “他很好,关小姐呢?”舒毅问。 “他在小少爷的书房。”管家的回答,纳闷老爷在笑什么? 舒毅立刻走入隔壁房,水云站得笔直,就像个准备训人的老师。 “我是不是该伸出手心?”舒毅双手交叉于胸前,斜倚在门上,懒懒地开口。 水云扬眉道:“我需要藤条。” 舒毅笑出声,“我不知道你也会休罚。”他无声地接近她。 水去忍住想后退的冲动,因为她如果退后,舒毅一定会以此嘲弄她,她仰望他, 评论道:“这就是为什么高个子令人讨厌的原因。”他站得很近,近得她都可以感 觉到他的气息,而这令她不安。 舒毅低头凝视她,她人及他的肩,娇小又瘦弱,但他知道她骨子里坚强得很," 你讨厌高大的人? "他实在不该离她这么近,这诱惑大得让他必须用尽所有的自制 力,才不致将她揽在怀中吻她红润的唇。 水云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太亲密了,他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她立刻倒退一步, 故作镇定地道:"只要他不要像一棵树一样杵在我的面前,我就能够接受。" 她脸上的红晕让他扬起嘴角,至少他们两人都能够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吸引力, 而这让他扯出一抹笑容,"你的想像力很丰富。" "你又再嘲弄我了,舒先生。"水云皱眉。 "你多心了。"他微笑,却瞥见她手腕的青紫,他立刻抓起她的右手。 "舒先生。"她被吓了一跳,想抽开手。 "别动,你的手腕瘀青了。"他皱眉地看着她手腕上留下的手印,"抱歉。" "没关系, 你不用自责,你当时在生气。"她摇头表示不介意,"为什么不反驳 你爷爷的话?"她不悦地道。 "反驳什么?"他不感兴趣地问,只是专注地揉着她手腕上的瘀青。 "别管我的手了。"她抽开手,"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他需要你保证。" mpanel(1); "保证什么? "他扬起嘴角,"保证我不是因为公司回来,还是我不会送他去养 老院?" "这两样你都必须保证, 他没有安全感,觉得年老了,因此才会自怨自艾,我 想,你该找些工作让他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很重要的。" "他不会相信的。"他耸耸肩,"而且,我说不定真是为了公司回来的。"他无所 谓地说,眼神却专注地凝视她。 "你当然不是为了公司来,这太愚蠢了。"她否定道。 "接收一个公司叫愚蠢?"他不解。 "我的意思是, 你大可等到你爷爷去世后再回来,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想丢下 他们不管的话,并不需要现在回来。为什么你总要让自己显得无情呢?"她叹口气, "我知道你是想藉此掩饰你真正的感情。" "你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 "他逼近她一步,"我可不是一个柔弱的纤细少年, 心中也没这么高贵的想法,我是担心爷爷临死前不将公司留给我,所以才回来的。" 水云大笑出声,这令他错愕,"你笑什么?"她这是什么反应嘛!她应该骂他才 对,可见这女人脑袋有问题! "这又不是连续剧,什么'柔弱的纤细少年'"。她仍笑个不停。 他无奈地翻翻白眼, "你倒是相信人性本善。"他扬眉,"你不相信我是为了公 司回来的?" 她摇头,"你不是这种人,如果你真是如此,你就不会捏疼我。"她下意识地揉 揉手腕,她知道他刚刚真的在生气,"你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我不是。"他否认,"我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我没那么高贵。"他耸肩,但眼 底却出现了少见的温柔。 "你当然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你不可能容许自己撇下亲人 不管的。"她拍拍他的手臂,就像他是个急欲听到赞美的学生。 "我是不是该看看自己的头上有没有光圈?"他嘲弄道,她倒比较像天使,而且 是红发天使,此刻,她脖子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泛红。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真会惹人生气。" "这是我的专长。"他微笑,不由自主地伸手抓着她的辫子,"红棕色。"他呢喃 道,心想,她披散着头发一定很美。 水云涨红脸,"放开。"她想拉回自己的辫子。 "我有个问题,关小姐。"他不疾不徐地说。 "什么问题?但请你先放开我的头发,好吗?"他松开她的辫子,她这才觉得自 在,她发现他们又靠得太近了,于是她再次后退一步,却碰到了桌子。 "如果我们从主雇关系变成情人,会不会让你无法接受?"他慢慢地说,看着她 惊愕的反应。 水云瞪大眼睛,微张唇,她不敢相信她听见的,"什么?" 他扯出一抹笑容,"我说得太文雅了,你听不懂。"他靠近她,低头在她耳边说 道,"我想要你。" 水云全身泛起鸡皮疙瘩,满脸通红,"请别开玩笑。"她怒视他。 "我不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他凝视她,"但我必须再告诉你另一件事,我不想 结婚。"他拼命克制想吻她的冲动,她对他真是一大诱惑。 "你要我当你的情妇?"她骇然道,这是她听过最离谱的一句话。 "不是,情妇听起来像是外遇对象。"他扬起嘴角,顺从自己的意志,碰触她柔 嫩的脸,指尖传来平滑的触感让他微微一笑。 水云因他的举动而心跳加速,她拨开他的手,"请自制,舒先生。"她教训道, 身体开始觉得有股燥热,"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他的双手抵在她身后的桌沿,将她困在他怀中,"我知道。"他早就料到她的答 案了。 "为什么靠我这么近?"她有些生气,双手推向他的胸膛,想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他让她不能呼吸了, 但是,他不为所动,深黑的眸子闪了一下,"你在愚弄我,对 吗?"她气呼呼地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的声调懒洋洋的,低头凝视她绯红的双颊,他闻到她发 上的香味,更让他心猿意马,她对他有相当大的诱惑力。 "你既然知道答案,那为何还问我?"她不悦地皱眉,双手仍在推他,他靠她这 么近,让她不能思考。"听你说出来才能让我死心。" "既然你已经听到我的答案,那就放开我。"她愈来愈生气,她不喜欢这样被困 着,于是,她捶他的肩膀。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还是无法死心。"他抬起她的下巴。 他该不会想强吻她吧? 水云忆起上次阅读的小说,这简直太荒谬了,"你再不 放开我,你会后悔。"她警告道,她可不想事后才打人一巴掌。 他微笑道:"后悔什么?"他的拇指抚着她细致的下巴。 "我学过柔道的。"她威胁道。 他的笑意更浓了,"噢,是吗?"他变本加厉地将她揽入怀中,左手圈着她的腰。 水云迅速出手,她抓住他的衣领,想旋身将他摔在地上,但他却稳如泰山地站 着,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你学过功夫?!"她指控道,气愤地叫着。 他大笑,将她的挫败看在眼里,"从小到大。"他说道。 水云更恼火了, 她怒道:"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放开我,我是来他你谈正经事 的,你到底听不听?" "我在听。"他收住笑容,她的脾气可真是火爆,他松开双手,后退一步,虽然 他喜欢她柔软的身子巾着,但他宁愿等到她心甘情愿的一天,他从不在别人的胁迫 下做事,所以他也不愿以此胁迫人。 他一松手,水云立刻离他远远的,呼吸这才觉得顺畅,"你真是恶劣,舒先生。 " "常有人这么说。"他耸肩。 水云深吸口气,"算了。"她的心仍跳得飞快,她从来不会这样,她总是冷静又 理智,可是,当他一接近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这让她害怕。 "你会向你爷爷保证吗?"她回归主题,不愿再想他他她是怎么回事。 "他不会相信的。"他的双手再次放回西装裤中,不然,他恐怕自己又会再次抱 着她。 "他会的。"她保证道,"难道你就不能他安心?他会相信你的话的。" "如果他相信我的话,我何必----"他突然止住话语,耸耸肩。 水云叹口气,"你还在为五年前的事怪他?他逼你离开,是吗?" "谁告诉你的?"他冷冷地问。 "自然会有人说。 "她这几天听到的事够多了,"我想,珊珊去世之事,你并没 有向任何人多作解释。" "没那个必要。"他冷声道,"而且,是我主动离家的。" "你不肯原谅他?"她轻声问,望着他冰冷的眸子,她为他心痛,五年前一事, 对他而言就像是众叛亲离,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他, 双手碰着他的手臂。"给他一次机会,他需要你,阿尔 萨兰。"她柔声道。 当她唤着他的名字时,他眸中的冷意尽数褪去。 "你在诱惑我, 水云。"他沙哑地低喃,"如果你再这么看我,我就不能为自己 的行为负责了。" 水云被烫着似的缩回手,脸红得快着火了。老天!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触摸他, 而且还叫他的满名,这无疑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形亲匿。 "对不起。"她退后一步。 "我不想结婚。"他再次声明。 "你说过了,这他我有什么关系?"她试着镇定下来,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是担心你会编织那种不切实际的梦想。"他不想伤害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舒先生,我当然不会奢望你是骑'白马'的英俊'王子'。"她 讽刺道。 他微笑,"我又变回舒先生了,不过,我从来不想骑什么白马。""当然。"她甜 甜地笑着,"你骑的是'黑猪',专门粉碎少女的梦想。" 舒毅开怀大笑,"老天!"他笑得不可抑止,"我是自作自受。"他被她反将一军 了。 "我是个成年人,舒先生,而且,不想当你的情妇,我说得够清楚了吧!"她一 字一句地说。 "够清楚了。"他莞尔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回到主题了吗?"她耐心地问。 "当然,"他颔首道,"主题是什么?"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舒先生,你会逼得让猪想跳槽,让我想尖叫。" 他再次大笑,眸子又出现火花。 "恕我无礼, 请你不要再笑了,好吗?"她不悦道,"我们谈的主题是,你对你 爷爷的保证。"他止住笑声,"你不会放弃的,是吗?" 她点头,"这并不是什么苛刻的要求。"他沉默几秒,"我会去说。"他终于道。 水云放心地吁口气,"谢谢。" "相不相信在他。"舒毅防卫地说。 "我知道。"她点头,"既然你爷爷不喜欢我,那我还是回去。"她不想引起他们 两人的争执。他摇头,"我说过,只有我能开除你。" "但是,我不想破坏----" "反正我们本来就很僵。"他打断她的话,"我要你恢复翼安原来的模样。" 她对他灿烂一笑,"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他不懂她为何笑得到么诡异。 他是真的关心翼安,水云微笑,她就晓得他不是个无情的人。 "我还能自由地安排课程吗?"她问。 "当然。" "你会配合我吗?" "你是说每天抱他一下?"他挑眉。 "嗯。"她颔首,"他需要家人的关心,而且,他没有安全感。" "你确定这种愚蠢的作法有效?"他扬起嘴角。 "这不愚蠢, 舒先生。"她对他皱眉,他又在惹她生气了,"你真会让我耗尽耐 性。" 他微笑,"我的荣幸。"她对他摇头,他真是无药可救了,"你愿意这么做吗?" "我应该什么时候抱他,饭前还是饭后?"他调侃道。 水云笑出声, "又不是吃药,不分饭前饭后,随时都可以,我不相信你抱人之 前还会想到这些。 "那倒是。"他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水云立刻想到方才两人的拥抱,脸颊再次 泛红,"我们该回餐厅了。"她刻意转移话题,不想两人间的气氛再度怪异起来。 他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像只吃了蜜的熊。 "看来,我们想到同一件事。"他微笑。 水云也绽出笑容, "是啊!我们都同时想到同一件事,我不知道你竟会念念不 忘。"她向他眨一下眼睛。 她在卖弄风情?舒毅立刻否认,不可能,但她的笑容有些诡异,当她走到门口 时,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想到哪件事?" 水云转过头,故作讶异地道:"当然是那件事。" "哪件事?"他又问。 "'黑猪'王子踩碎无数少女心的可怕往事。"她推开门,走了出去,随即听到门 扉后传来的大笑声。再次地,管家手中的鸡毛掸子停在半空中,久久才放下。 …… …… …… 接连三天,水云不曾再见到舒毅,因为他们的时间总是错过,每当水云到舒家 时,舒毅已去上班了,而当她回家时,他仍在公司,但她总会不经意地想起他。 如果她对自己诚实,她会承认她是有点喜欢他,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因为,你 可能喜欢吃鲁肉饭、看电影、喜欢摇滚气,喜欢一切的一切,人总是喜欢很多东西, 这只是一种状态,并不代表什么,水云不只一次地告诉自己。更何况,她一个半月 后就要回山上了,他们两人是不会有结果的,而且,他不想结婚,不过,至少有件 值得高兴的事,即是翼安已有小小的进步,虽然他仍是冷冷地不说话,但他已会去 注意周遭的事,不再一个人望着窗外,守在自己的堡垒中。 而且,舒老爷的态度也友善多了,他现在已不再对她嘶吼,顶多只是声音大一 点在她带着翼安上自然课时,他仍是对她怒目而视,但至少不会再恶言相向,这小 小的成果,已让她感到高兴。 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但是,偶尔还是会有此争执的场面出现, 这常常让她想尖叫。当她站在舒劲门前时,她已料到等会儿势必会有一番争执,因 为王妈通知舒老爷找她时,脸上的表情是忧虑的。 水云深吸口气,敲敲门。 "进来。"这中气十足的怒吼声,还真让水云瑟缩了一下,她的耳朵恐怕又要受 罪了。 水云走进书房,"您找我?"她有礼地说。 舒劲的书房内有一大片的落地窗,窗外是花圃,阳光照亮了室内,可以看见其 他三面墙上满满的书,室内有个宽大的原木桌,木桌前是一组沙发他茶几,地上则 铺着暗红的地毯,而舒劲就坐在木桌后的椅子上。 "你被开除了。"他咆哮道。 这句话她已听过……水云在心里默数,嗯……第十次了,舒劲每天都会说个三 四次,这似乎已变成他的口头禅了。 "原因呢?"她不疾不徐地问。 "那是什么?"他愤怒地指着窗外的花圃,翼安竟在种花。 "我请老王教他花草的知识。"她冷静地说。 "他学这个干嘛?又不是要当园丁。"他怒斥。"接触泥土对他有益。"他们已经 上了一整天的课,所以,她想在她下班前,让他玩玩泥土,就当作是一种放松心情 的方式,明天她不打算他翼安在园子里野餐。 "这是什么话?"舒劲情绪激动地嚷着,"我要你立刻叫他进来。" "可是,国小的课程有种绿豆、蕃薯、玉米----" "够了。"他喊道,他实在会被她气死。 "您还是别吼叫,对身体不好。"她丝毫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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