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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云一整个下午都和翼安在一起,她让舒毅和舒劲在书房讨论公事,一来是为 了避免舒毅追问她到底知道多少事,二来则可以增进他们爷孙俩的感情。 她和翼安则在客厅做劳作,她教他折各式各样的折纸,翼安学得很认真,而且 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容,水云欣喜地绽出笑容,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傍晚时分,舒毅载她回家,水云深觉不妥,她担心奶奶会看到,可是舒毅很坚 持,两人在僵持不下时,他把她丢进车里,扬长而云,她只好认命地坐在他车里。 “等会儿我自己走进去,你不用抱我。”水云嘱咐道。 “你已经说几百次了。” “就怕你不听。”她皱眉。 “是,老师。”他故意说道。 她打一下他的大腿,“我已经够担心了,你还在幸灾乐祸。” 他咧嘴一笑,“我觉得你扭伤脚也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她没好气地问。 “至少我可以不时抱着你。”他微笑。 水云涨红脸,没有说话。 舒毅也没开口,他心想,其实和她共渡余生也挺愉快的……他倏地踩下煞车, 车子嘎然而止。 “你怎么了?”水云不解地问,他怎么突然停车? “没事。”他皱眉,继续往前开去。 他不想结婚,他告诉自己,方才怎么会有那么怪的念头?好在这儿不是高速公 路,否则,搞不好就一命归西了。 “水云。” “什么事?” “你曾想过结婚吗?”他问。 水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他在向她求婚吗?不 可能的。 “女人不都会梦想着穿白纱的一天?”他耸耸肩。 mpanel(1); “也不见得,思琪就不想结婚,就是上次在咖啡厅里,那个个子娇小的短发女 生,她说一个人的日子也挺好的。” “你也这么觉得?”他看她一眼。 她耸肩,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结婚,但对象必须是他,她没 有办法心里有他,却嫁给别人,因为她爱他。 她叹口气,望向车窗外,看来,她终生不会结婚了,她是个死心眼的人,心只 有一个,无法容纳两个人,在感情上,她是个绝对的人,没有灰色地带。 “你怎么不说话?”他打断她的思绪。 “只是有点累。”她胡乱编个藉口。 舒毅也不再说话,但他只要想到她和别的男人结婚,他就非常不痛快,而且想 杀了那个男人,可是,他也知道他的想法不对,她和谁结婚是她的自由,他无权干 涉。唉,见鬼了,他在骗谁? “你怎么愈开愈快?”水云担心地道。 舒毅一看仪表板,快九十了,“抱歉。”他自己也吓一跳,虽然这条路上没什 么车,但还是太快了些。 “你喜欢开快车?”她问。 他摇头,“我还想活命呢!扎钦才喜欢开快车,他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 “你们感情很好?” “算融洽吧!”他回答,“他和我个性截然不同,他常让爷爷开怀大笑。” 水云听不出任何落寞,或是不平的感觉,“你介意吗?” “你是说争风吃醋?不会,我从不会把心神浪费在争风吃醋上。”他顿了下, 脑中浮现出她和沈盟聊天的情景,还有他抱她进门的画面,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为什么他比你早结婚?” “因为有一天他突然进门说了一堆诗情画意的蠢话,然后就宣布他要和莉雅结 婚,连爷爷也无法阻止。” “诗情画意的蠢话?” “类似他遇到了生命的挚爱,他不能一天没有莉雅,其他的我忘了。”他耸肩。 “这叫蠢话?你是说你永远不可能说这种话。” 他颔首道:“除非我变成蠢人。” 她微笑,“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他咧嘴一笑,“我又记起一句了,他说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莉雅。” 水云笑出声,“听起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黏得很紧。”他下结论,随即淡淡地说,“他们连死都一起。” 水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她的手轻放在他腿上。 他摇头,“都两年了。”他回握一下她的手。 水云连忙转个话题,“改天介绍你和思琪、敏柔认识,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开始述说大学时代的事情,十分钟后,车子已开到她家的门口。 水云拿着拐杖,打开车门,突然,砰一声又将车门关上。 “怎么了?”舒毅讶异地问。 “奶奶。”她沮丧地说,“她和玉梅,还有爸妈在花园散步。”今天八成是她 的倒楣日。 “玉梅过来了,她看到你了。”舒毅说道。 水云深吸一口气,“我一下车,你就回去,我自会向奶奶说明。” 不等他回答,她毅然下车,苏玉梅正好走到她面前,“表姐,我……你的脚怎 么了?”她尖叫。 “拜托,别叫。”水云快晕了,她这一叫,奶奶还有爸妈全过来了。 苏玉梅关心地问,“你怎么……阿尔萨兰?”她再次失声大叫,她瞥见车内的 人影。 水云开始考虑要不要假装晕倒,奶奶和爸妈已迎面走来,看奶奶的脸色,她就 知道奶奶一定也听见了。 她急忙挥手要阿尔萨兰快走,当她看见舒毅下车时,她立刻改变主意,或许装 死才是解决之道。 她深吸口气,准备应战。 “你的脚怎么了?”欧雅诺惊愕地问。 “没事,扭伤而已。”她微笑地回答,当舒毅站到她身边时,她不着痕迹地捏 了他一下,以示惩戒,他竟然下车,这会让一切变得更棘手。 “你为什么在这儿,阿尔萨兰?”关老夫人粗声粗气地问。 “我送关小姐回来。”他懒洋洋地回答,在感觉到水云捏他时,差点笑出来。 关老夫人看向水云,“你不是说你和那孩子去野餐吗?怎么会遇上他?” “舒先生和我们一起野餐。”水云回答。 “关小姐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我换了衣服,您还可以看到我衣服上的布丁痕迹。” 他扬起嘴角。 水云瞪他一眼,他无赖地向她眨一下眼。 “为什么你的衣服上会沾着布丁?”苏玉梅好奇地问。 “这个不重要。”水云说道,“我想进屋了。” “我很乐意回答你这个问题,苏小姐。”舒毅不紧不慢地说。 “够了,舒先生,你可以回去了。”水云瞪他。 “等一下, 你为什么和他一起进餐? ”关老夫人问,她打算弄清楚这件事, “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是的,我很抱歉。”水云静静地说。 “进屋再说吧!”关伦仟开口道,“水云脚撑不住。” 关老夫人顿了一秒,才大声道,“进屋说。” 关伦仟往前想抱起女儿,舒毅已先他一步,“我来就行了,关先生。”他淡淡 地说。 水云对父亲说道:“他只是想练臂力。” 关伦仟和舒毅同时微笑,“他的臂力不错。”关伦仟认真回答,转身和妻子扶 着母亲进屋。 苏玉梅则站在舒毅身边,“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她满脸好奇。 “玉梅!”关老夫人唤道,“还不过来。” 苏玉梅失望地叹口气,“等一下你一定要告诉我。”随即向前走到关老夫人身 旁。 水云立刻捶舒毅的肩,“你下车干嘛?”她小声地问。 他偷吻她的额头,说:“当然是和你并肩作战。” 大家陆续坐到沙发上,感觉就像审判似的,水云和舒毅坐在一起,隔着茶几是 关老夫人他们。 “你自始至终都在阿尔萨兰那儿当家教?”关老夫人问道。 “是。”水云回答。 “我不是叫你少跟他在一起?”关老夫人不悦地道。 “我没有答应。”她回答,“而且,我们不该在他面前说这种事。” “我不介意。”舒毅耸肩。 水云示意他别开口,他只会把奶奶惹毛。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听我的话。”关老夫人冷哼一声,“叫你别这么做, 你偏偏反其道而行,这性子是会遗传的吗?” “妈。”关伦仟的口气有些警告意味,他握着妻子的手,示意她别介意,他知 道妻子想念山上的日子,但他何尝不是?只是母亲的病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舒毅这才注意到关伦仟也有坚决的一面,他看来书卷味浓厚,没想到也是有脾 气的人。 “说两句都不行吗?”关老夫人更不高兴了。 “我很抱歉向您撒谎,奶奶,我只是不想引起纠纷,我在舒先生家纯只是当翼 安的家庭老师。” “翼安又是谁?”老夫人问。 “他是舒先生的侄子,自从两年前父母去世后,就不爱说话,我只是想帮他, 更何况您和舒老爷交情不错,一定也不忍他的曾孙冷冰冰的。” 老夫人嗯了一声,“你这丫头倒是理由一堆,谁晓得你们私底下做了什么?” “我们没做什么,我们只是朋友,对吗?舒先生。”水云转头问舒毅,示意他 别乱说话。 “当然,我甚至没碰过你一根指头。”舒毅懒懒地回答。 关老夫人注视着水云转头时露出的颈子,“是吗?” “当然。”水云点头。 “那你脖子上的红印是什么?”关老夫人冷声问。 红印?“哪有?”水云双手遮着脖子。 “绑辫子那边。”关老夫人提醒。 这下大家全望向她的脖子,水云则看着舒毅,“什么?” 舒毅低头拉开她的辫子,急忙又放下,他忍笑地在她耳边小声道:“吻痕。” 她白晰的脖子上有一块红印,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水云立刻涨红脸,老天!这下可真说不清了。 “是什么?我也要看。”苏玉梅好奇道。 “看什么?”关老夫人训道。 苏玉梅不满地咕哝着。 “你给我解释清楚。”关老夫人厉声道。 “没什么,虫子咬到的。”水云瞎掰。 “什么虫?你身边那条虫吗?”关老夫人骂道。 “我可不是虫。”舒毅淡淡地说。 关氏夫妇微笑着,苏玉梅则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她窃笑。 水云则认命地叹口气,她用手肘撞一下舒毅的肋骨,她就知道他是来搅局的。 “你到底存什么心,阿尔萨兰?”关老夫人质问道。 “什么意思?”他挑眉。 “你在玩弄水云吗?像当年你玩弄珊珊那样。”她谴责地说。 水云倒抽口气,“奶奶,你这样说太过份了。” “我没有玩弄她。”舒毅冷声回答。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关老夫人再次质问。 这让人难以回答,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但他不想要婚姻,更糟糕的是,他也 不要她和别人结婚,他到底想怎样?他也不知道。 “难不成你也想搞大水云的肚子?”关老夫人厉声道。 这次所有人全倒抽了口气。 “妈。”关伦仟的声音也严厉起来了。 “水云不会这样的。”欧雅诺也开口。 水云揉揉太阳穴,她发现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我不会伤害她。”舒毅静静地说。 “我知道你关心我,奶奶,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个月后会回到山上继 续教书,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她感觉心被揪了一下,有些喘不过气。 舒毅觉得烦躁,他伸手揽着她,不再见面的话语让他难于忍受,他知道事情脱 轨了,但他现在没有办法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关老夫人没有忽略舒毅放在水云肩上的手,她又道:“为什么要等一个月后? 你们现在就可以撇清关系。” “我有家教。”水云解释。 “那就辞掉。” “我不能,我答应翼安要教他到暑假结束。”水云说。 欧雅诺注视着女儿眼底的不舍和痛楚,她的女儿显然谈恋爱了,但是,为什么 她一个月后要独自回山上?难道舒毅对她真的只是玩玩? 不是,她肯定地想,舒毅明明舍不得水云,他的手一直搭在女儿肩上,而且, 他看来有些不安与烦躁,他为什么不留下水云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摇头,“一个月后不是更不行?”她意有所指,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 他们两人在睁眼说瞎话。 水云没有说话,因为奶奶是对的,她已愈来愈舍不得舒毅。她觉得好累,她到 底该怎么办? 舒毅则是越来越烦躁,他下意识地将左手覆在她的手上,一边努力思考找出烦 躁的原因,他从没如此烦闷过,而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不想她离开他,他不否认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她训人时正经八百,但却也风 趣幽默,虽然固执,但也很可爱,而且她有爱心、理智,天知道他受不了情绪化的 女人,更重要的是――她信任他。 她总认为他有责任感、诚实、温柔、有高贵的情操,天知道他到底哪里像,但 她是第一个相信他是无辜的人。 五年前的事让他体会到何谓百口莫辩、众叛亲离,他身边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 话、辩护,一开始他就被定了死罪,所有的过错全推到他身上,但是,水云不一平, 她只相信他,在她面前,他是无罪的,她甚至为他辩驳,他从不知道被人信任是如 此愉快和满足的。 他根本无法放她走。 “你礼拜一不话再去。”关老夫人说道。 “不行。”舒毅坚决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关老夫人厉声问。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他一语双关地说。 “我还没向翼安说明原委,我不能丢下他。”水云也说,“而且,我不懂我为 什么非要离开不可?” “你不懂?你在装蒜吗?他做了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关老夫人喘口气又道, “你是要步上珊珊的后尘吗?” 水云觉得头越来越疼,她靠在舒毅怀里,疲惫道:“我不是珊珊。” 欧雅诺见女儿一脸疲倦,于是不忍地道:“水云累了,晚点再说吧!” “不行,这种事怎么能拖,再继续下去,谁晓得会发生什么悲剧。”关老夫人 执拗地道。 “妈――”关伦仟也开口想为水去说句话。 “爸,没关系,我很好。”水云打断父亲的话,她知道父亲要冒火了,她不想 又引起另一场纷争,她现在没力气应付其他的事。 舒毅揽紧水云,对关老夫人道:“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在玩弄我的孙女――” “我没有。”他打断她的话。 关老夫人哼了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舒毅制止想说话的水云,他惹出来的风波,他必须负责解决。 “如果您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舒毅淡淡地说。 “我要你们两个分手。”关老夫人看向他们两人。 “办不到。”舒毅冷声道。 “办不到,这是什么意思?”关老夫人怒声道,“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他一向就这个样子,您别大声吼,小心您的身子。”水云说道。 关伦仟揽着妻子靠向椅背,示意她不用担心,他知道舒毅会保护水云的。 一旁的苏玉梅突然开口道:“既然他们不分手,那就结婚好了。”她兴高采烈 地提出想法。 水云张大嘴,无法表妹会说出这种话。 舒毅则是挑高双眉,结婚? “我怎么可以孙女嫁给杀人犯?”关老夫人大声斥喝,“别在那儿瞎搅和。” 苏玉梅缩着头,不敢再乱开口。 “他不是杀人犯。”这句话她已不知说了几百次,水云叹口气,她快发疯了。 “你被冲昏头了是不是?”关老夫人怒道。 “我没有。”水云已有些大声了,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她昏了头呢?“珊珊是因 为车祸而死的。” 关老夫人冷哼一声,“是他解除婚约――” “婚约是珊珊解除的。”水云大声道。 舒毅惊讶地看着水云,眼底是不可置信,“你真是让我吃惊。”他的黑眸闪动 着光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亲吻她。 “放肆。”关老夫人喊,“你们在干嘛?” 水云推开他,他是怎么回事?“别这样。”她轻声道,满脸通红,他这样不是 把他们的关系复杂化了吗? 舒毅亲一下她的额头后,才乖乖坐好,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感受,他 就知道她是不同的。 “这话是他告诉你的?”关老夫人问。 “不是,是我自己推测的。”水云回答,“五年前的事根本不是阿尔萨兰的错。” “反正现在已死无对证。”关老夫人根本不相信。 “没错,但是,为什么大家仍把错往他身上推?你们根本没听他怎么说。”水 云叹气。 “婚约是珊珊解除的?”关伦仟开口问道。 舒毅与他对视,他颔首道:“是。” “为什么?”关老夫人问。 舒毅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不能说。”他淡淡地说。 “这是什么话?”关老夫人怒道。 “为什么不能说?”苏玉梅有如被人扼住咽喉般,心被悬在空中的滋味真是难 受。 “他在保护珊珊和另外一个人。”水云说,“只要你们将事情重新想一遍,就 知道症结在哪儿了。” 舒毅凝视水云,黑眸中闪耀着火花。 “别吊人家胃口。”苏玉梅不依地嚷。 水云摇头:“我不能。” 关老夫人静下心来,瞅着孙女和舒毅瞧,思索他们话中的真实性。 欧雅诺开口道:“顾明打电话找你。”她看着女儿和舒毅说。 “有什么事吗?”水云问。 “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欧雅诺注意到舒毅蹙起眉头,于是,她自行加了一 句,“他说他很想你。” “顾明是谁?”舒毅问。 “他也是老师,很风趣的一个人,总有一罗筐的笑话。”水云笑答。 舒毅的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又跑出个顾明来? 欧雅诺很满意舒毅的反应,看样子,他是在乎水云的。 “你的脚没事吧?”关老夫人问,她仍在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两个人的事。 “我很好。”水云回答,“姑姑和云峰呢?” “云峰又出去找工作了。”欧雅诺回答,“快回来了吧!” “我妈出去买东西。”苏玉梅说道,“阿尔萨兰,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 “不用了。”舒毅淡淡地说。 “你们两个的事,我要好好想想。”关老夫人再次开口。 “想什么?”水云不解。 老夫人没有回答孙女的话,她对舒毅道:“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的话。” 舒毅耸肩,不以为意。 “你没有话要说吗?”关老夫人问。 “你的看法对我不重要。”舒毅扬起嘴角。 水云又撞他一下,舒毅咳了一声,他轻声道:“我要得内伤了。”从方才到现 在,她不知撞了了几次。 水云瞪他一眼,“你的礼貌。”她小声提醒,他真会把人惹火,奶奶的脸色又 很难看了。 “我觉得脚有点痛,我想先上楼休息一下。”水云撒谎道,她必须想办法让他 们两人远离这场混乱。 舒毅立刻要抱起她,老夫人冷声道:“伦仟,你抱水云上去,我有话和阿尔萨 兰说。” “是――” “不,不用了。”水云急忙打断父亲的话,“我可以再忍耐一下。”她不可能 放舒毅一个人在这儿。 “你确定?”关伦仟微笑地问女儿。 “当然。”水云点头,她知道父亲一定在笑她撒谎不成,反被奶奶将了一军。 舒毅关心地道:“如果你很痛――” 她又撞他一下,“我很好。”她面带笑容。 这时连苏玉梅也在笑,表姐怎么可能斗得过奶奶。 关老夫人也没点破,她又道:“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所以,你们两 个得分开――” “可是翼安――” “听我说完。”关老夫人打断水云的话,“上课时间就把翼安接来这里,下了 课再叫人送他回去。” “不行。”舒毅立刻否决。 “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吗?”水云也反对,“在熟悉的环境里,翼安比较容易 敝开心胸,而且容易和家人互动,若来这儿,效果恐怕不明显。” 关老夫人不由得发火,“都是你们的话,你们就要厮混在一起,是不是?” “我们没有厮混。”水云试图解释。 “还狡辩。”关老夫人已失去耐心,“我说的话没人要听了是不是?全把我的 话当耳边风――” “妈,您别生气。”欧雅诺急忙安抚。 “奶奶,您别生气嘛!”苏玉梅拍拍老夫人的背。 “你们说,他们这像什么话!”关老夫人吼道。 “奶奶,小心您的身体。”水云不安地说。 “简直快把我气死了。”关老夫人喘吁吁地说。 “我很抱歉。”水云急急地说道。她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可是,如果 她真的答应奶奶,不也认定了舒毅有罪,和他在一起是可耻、丢脸的?但她若不答 应,奶奶的身体万一气出毛病…… 舒毅轻蹙眉头,他没料到事情会如此棘手,甚至将水云逼到两难的境地。 关伦仟见双方僵持不下,心想,女儿恐怕真的对舒毅动了情,这使他无法坐视 不管。 当初,他为了雅诺离家,无非是想掌握自己的幸福,他自然也希望女儿能找到 她的幸福,更何况,舒毅对水云的感情昭然若揭,他不用担心是水云自作多情,于 是,他开口对水云说:“你认为舒先生没有害死他的未婚妻?” “是。”水云回答,她不知父亲为何又扯到这件事。“阿尔萨兰没有错。” “如果你能证明你说的,奶奶就不会生气。”关伦仟转向母亲,“对吗?” 关老夫人哼了一声,“如果阿尔萨兰是清白的,我会吃饱撑着管这闲事?我是 担心她被人玩弄了。”更何况,舒毅的家世配他们关家可谓门当户对。 “你能证明吗?水云。”欧雅诺问道。 舒毅嘲讽道:“我想,死人是不可能复活和我对质的。” 水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要解决问题,还是制造麻烦?”她怒声道。 舒毅露出笑容,“如果你能解决――”他故意顿了一下。 “怎么样?”她抬起下巴,挑战地说。 “你想怎么样都行。”他懒洋洋地说,眼中有些暖味。 “很好。”水云接下这个战书。 关伦仟微笑道:“舒先生,你得有输的心理准备。” 欧雅诺也笑,“是啊!水云专门解决麻烦,她对这很有天份。” 舒毅挑眉道:“拭目以待。” “这问题什么时候解决?我可不想等个一年半载。”关老夫人质问道。 大家全望向水云,水云想了一下,说:“时间由我决定是吗?”她注视着舒毅。 “当然。”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很好,你们都听见了。”水云对大家说。 舒毅立刻惊觉,“等一下,你该不会――” 水云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当然会。” “别打谜语行不行?到底什么时候?”苏玉梅满脸焦急,他们老爱吊人家胃口, 真是讨厌! 水云转向大家,不疾不徐地说:“珊珊祭日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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