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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回 纱窗外潜身窥贼迹 房门前瞥眼睹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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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纱窗外潜身窥贼迹 房门前瞥眼睹奇形 当下我别过述农,骑马进城。路过那苟公馆门首,只见他大开中门,门外有许多马匹; 街上堆了不少的爆竹纸,那爆竹还在那里放个不住。心中暗想,莫非办甚么喜事,然而上半 天何以不见动静?继之家本来同他也有点往来,何以并未见有帖子?一路狐疑着回去,要问 继之,偏偏继之又出门拜客去了。从日落西山,等到上灯时候,方才回来。一见了我,便说 道:“我说你出城,我进城,大家都走的是这条路,何以不遇见呢,原来你到你令伯那里去 过一次,所以相左了。”我道:“大哥怎么就知道了?”继之道;“我回来了不多一会,你 令伯就来拜我,谈了好半天才去。我恐怕明日一早要到关上去,有几天不得进城,不能回拜 他,所以他走了。我写了个条子请你进城,一面就先去回拜了他,谈到此刻才散。”我道: “这个可谓长谈了。”继之道;“他的脾气同我们两样,同他谈天,不过东拉拉,西拉拉罢 了。他是个风流队里的人物,年纪虽然大了,兴致却还不减呢。这回到通州勘荒去,你道他 怎么个勘法?他到通州只住了五天,拜了拜本州,就到上海去玩了这多少日子。等到回来 时,又拢那里一拢,就回来了,方才同我谈了半天上海的风气,真是愈出愈奇了。大凡女子 媚人,总是借助脂粉,谁知上海的婊子,近来大行戴墨晶眼镜。你想这杏脸桃腮上面,加上 两片墨黑的东西,有甚么好看呢?还有一层,听说水烟筒都是用银子打造的,这不是浪费得 无谓么。” 我道:“这个不关我们的事,也不是我们浪费,不必谈他。那苟公馆今天不知有甚么喜 事?我们这里有帖子没有?要应酬他不要?”继之道:“甚么喜事!岂但应酬他,而且钱也 借去用了。今日委了营务处的差使,打发人到我这里来,借了五十元银去做札费。我已经差 帖道喜去了。”我道:“札费也用不着这些呀。”继之道:“虽然未见得都做了札费,然而 格外多赏些,摔阔牌子,也是他们旗人的常事。”我道:“得个把差使就这么张扬,放那许 多爆竹,也是无谓得很。今天我回来时,几乎把我的马吓溜了,幸而近来骑惯了,还勒得 住。”继之道:“这放爆竹是湖南的风气,这里湖南人住的多了,这风气就传染开来了。我 今天急于要见你,要托你暗中代我查一件事。可先同你说明白了:我并不是要追究东西,不 过要查出这个家贼,开除了他罢了。”我道:“是呀。今天我到关上去,听说大哥丢了甚么 东西。”继之道:“并不是甚么很值钱的东西,是失了一个龙珠表。这表也不知他出在那一 国,可是初次运到中国的,就同一颗水晶球一般,只有核桃般大。我在官厅上面,见同寅的 有这么一个,我就托人到上海去带了一个来,只值十多元银子,本来不甚可惜。只是我又配 上一颗云南黑铜的表坠,这黑铜虽然不知道值钱不值钱,却是一件希罕东西。而且那工作十 分精细,也不知他是雕的还是铸的,是杏仁般大的一个弥勒佛象,须眉毕现的,很是可 爱。”我道:“弥勒佛没有须的。”继之道:“不过是这么一句话,说他精细罢了,你不要 挑眼儿取笑。”我道:“这个不必查,一定是一个馋嘴的人偷的。”继之怔了一怔道:“怎 见得?”我道:“大哥不说么,表象核桃,表坠象杏仁,那表链一定象粉条儿的了。他不是 馋嘴贪吃,偷来做甚么呢。”继之笑了笑道:“不要只管取笑,我们且说正经话。我所用的 人,都是旧人,用上几年的了,向来知道是靠得住的。只有一个王富,一个李升,一个周 福,是新近用的,都在关上。你代我留心体察着,看是哪一个,我好开除了他。”我想了一 想道:“这是一个难题目。我查只管去查,可是不能限定日子的。”继之道: “这个自然。” 正说着话时,门上送进来一分帖子,一封信。继之只看了看信面,就递给我。我接来一 看,原来是我伯父的信。拆开看时,上面写着明日申刻请继之吃饭,务必邀到,不可有误云 云。继之对我道;“令伯又来同我客气了。”我道:“吃顿把饭也不算甚么客气。”继之 道:“这么着,我明日索性不到关上去了,省得两边跑。明日你且去一次,看有甚么动静没 有。”我答应了。 继之就到上房里去,拿了一根钥匙出来。交给我道:“这是签押房钥匙,你先带着,恐 怕到那边有甚么公事。”又拿过一封银子来道:“这里是五十两:内中二十两是我送你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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