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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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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移民在玛卡莉家――菲琳娜和吕娣――孟坦和天文学家的谈话――纳荷丁妮― 苏珊来玛卡莉家。 我们的朋友怀着极大的关切翻读面前展开的日记,可是他同时不得不承认,在 快读完上册时已经预料到,甚而猜测到,那个好人儿已经找到了。关于险峻的山区 的描写又使他如身临其境,特别追忆起莱纳多在那个月夜里的预感以及来信中一再 重复的话句。他把一切详细告诉费德里希,对方也感到十分快意。 可是现在要贯彻传达、描写、阐述和总结一切的责任,越来越困难了。 谁都感觉得出,这一次我们快要接近尾声,既要担心陷入繁琐的细节,又希望 读者不至于完全得不到解释,所以感到进退维谷。刚才送到的急信虽然使我们知道 不少消息,可是来信和多种附件包含各种不同的事情,并不能引起一般的兴趣。因 此,我们打算把我们当时知道和经历到的事情,与我们后来才知道的事情综合在一 起,本着这种意思,把一个诚实的报告人所承担的严肃的事放心地告一结束。 我们首先要报告的是,罗大略同他的妻子特蕾色和不愿离开他的妹妹娜苔莉一 起,在神父的陪同下,确实已经到了海边。他们是在顺利的预兆下启程的,但愿他 们一帆风顺地前进。他们一路上唯一不安的感觉是一种道义上的难过,因为他们事 先不能去拜访玛卡莉。要去,弯路绕得太大,而他们着手的事业又太重要。他们责 备自己不该迟疑不决,为了必须做的事,甚至不得不牺牲神圣的义务。 但是我们在讲述和描写当中,不应当把这些以前博得我们许多好感的敬爱的人 物扯得太远,而不能对他们迄今的打算和行为给予较详的报道,实在因为我们长久 都没有听到一点儿有关他们的详细情况了。我们暂且搁下这个不提,他们迄今的活 动无非是为伟大的事业作准备,我们目前正看见他们向着这个目标前进。可是我们 仍然抱着希望,将来有一天会愉快地在井然有序的活动中重新看到他们,那时各种 不同的性格才显露出他们的真实价值。 我们大约还记得那个行为审慎的好人朱丽叶吧,她同一个符合伯父心意的男子 结婚了,完全本着他的意思一起继续活动。最近朱丽叶多在姑母家,那儿碰到好些 她给予过慈善影响的亲戚:不仅是留居大陆的人,还有打算移居海外的人。莱纳多 与此不同,他早就同费德里希分手了,他们之间通过信差传达消息来得更加频繁。 我们虽然在客人名单上漏列了上面提到的那几位高贵人物,可是有些重要的、 我们已经熟悉的人却在这儿找到了。希娜莉同她丈夫一起到来,他现在是以上尉和 十分富有的庄园主身份出现。她以其无比娇媚和亲切待人的态度,到处都容易赢得 别人原谅她那种过于轻率和兴趣多变的脾气,我们在讲述过程中曾经发现她犯过这 样的错误。不过男士们并不把这看得多么严重,如果这也算作一种过失的话,他们 认为并不是什么不体面的,因为每人都愿意和希望有幸轮到自己。 她的丈夫符拉非奥体魄健壮,性情活泼,非常和蔼可亲,似乎完全被她的爱吸 引住了;她大约也原谅了自己过去的事情,玛卡莉也没有理由旧事重提。符拉非奥 一直是个热情的诗人,请求别人允许他在临别时朗诵一首诗,这是他在这儿逗留的 几天中,为了向玛卡莉及其周围的人致敬而作的。人们看见他常在露天里:来回走 动,静立一会儿以后,又带着激动的表情大步前进,写一些东西在笔记里,想想又 写写。不过这时他好象认为已经完成了,于是他通过安格娜表达出他的愿望。 好心的女士虽不乐意,还是勉强同意他的请求,让人们听完他的朗诵,其实他 诗中所写的。尽都是人们早就知道的了,诗中感触到的,尽都是人们早就感触到的 了。他的朗诵听来倒也轻松和悦耳。在用语和押韵上偶有新意,不过从整体上说, 人们还是希望简短一些。最后,他呈上他的诗,它是端端正正地写在花边纸上的, 双方分别时都表示非常满意。 这对夫妇刚到南方去作了一次重要而有益的旅行回来,是为了把少校父亲从家 里接替出来,父亲同那位令人倾倒的寡妇结婚了,他们也想呼吸一点天堂般的空气 使精神舒畅一些。 这两对夫妇交替到来。这个令人注目的美人儿,在玛卡莉家也象别的地方一样 受到特别赏识,玛卡莉单独在内室里接待她,后来也对少校表示亲切。 少校立即介绍自己是个有文化的军人,是个善良的家庭主人和农艺师,是个文 学之友,甚而也是个受人欢迎的教育诗人,并且在天文学家和其他同房住的人那里 得到良好的接待。 他也受到我们的老绅士,尊敬的伯父的特殊表扬,老绅士住在离此不远的地方, 这次居然一反常规,破例光临这儿,不过他只待几个钟头,绝不过夜,尽管提供最 舒适的条件,也打动不了他。 有他莅临,虽然是短暂的聚会,也令人无比高兴,因为他作为社交界名人和宫 廷侍臣,打算以宽容和调解的姿态出现,同时那股贵族气息也并不使人感到难受。 再说,这一次他有理由感到愉快,大伙儿都觉得,只要我们在和通情达理的人商谈 重要事务,他总是高兴的。广泛的业务正在全面进行,它不断按照习惯的约定前进。 现在只谈主要问题。伯父在大洋彼岸拥有得自祖先的田产。至于这有什么意义, 只有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才可以对他的朋友详细解说,我们不便在这里扯得太远了。 这些重要的田产迄今租给别人,在各种不利的情况下,一直收入甚微。现在我们充 分熟悉的团体可以在那儿取得占有权,在十分完善的公民制度下,作为富有影响的 国家成员照顾自己的利益,并在尚未开垦的荒漠里大大发展。现在费德里希和莱纳 多就要在这里大显身手,指示人们怎样可以从头作起,采取一条自然的途径。 上述的人物刚从他们居留的地点十分满意地离开,另一类与此不同的客人又通 报来到,也同样受到欢迎。我们大概料想不到,菲琳娜和吕娣会出现在这神圣的地 方吧,可是她们到来了。最后,还滞留在山区的盂坦要到这儿来接她们,然后从最 近的路去海边。她们俩都受到家庭主妇、女管家以及受雇和同住妇女的特别优待。 菲琳娜带着几个十分可爱的孩子在身边,并显示出她裁剪的本事,可以把简单的衣 服改为十分动人的衣服,尤其是她那绣花腰带上垂着一条长长的银链,链上挂着一 把相当大的英国式剪刀,她有时为了加强说话的语气,就用剪刀在空中剪裁比划, 这种动作使得全体在场的人非常开心;接着她就提出问题,难道在这么大的家庭里 没有一点儿东西要裁剪吗?这时正巧有几个未婚妻要作嫁妆,使她的活动如愿以偿。 接着她仔细观看这种民族服装,让姑娘们在她面前来回走动,手里不停挥动剪刀, 本着自己的思想和审美力处理,不让这种眼装失掉一点儿特征,但使其本来显得呆 滞和粗野的外貌,平添一番风韵。毫厘之差,竟令穿衣的人和旁观者更加满意,一 扫胆怯心情,以为这背离了传统样式。 mpanel(1); 这时吕娣走来全力帮忙,她会得用同样的技巧、细心和速度来缝纫,人们可以 希望,再借助其他女性的帮助,就能够出人意・外地把那些未婚妻更快地打扮好。 这时不许姑娘们长久离开。菲琳娜对她们关怀得无微不至,把她们当木偶或舞台上 跑尤套的角色对待。堆集的彩带和邻近流行的节日装饰都适当地分配好了,最后达 到这样的效果,使平常被粗野气息所遮掩的健壮身体和优美形态现在依次显露出来, 就连一切粗野的特征也被修饰得妩媚风流些了。 然而在秩序井然的状态中,过分忙碌的人反而显得麻烦。菲琳娜带着那把贪馋 的剪刀走进房间,发现堆积如山的各种布料。顺手取来为这个大家庭制作衣服。她 觉得有希望把这一切加以剪裁,实在快活极了,人们只好劝她离开,把房门紧紧关 上,因为她动起手来,就毫无节制。安格娜打心坎里不愿被人当作未婚妻对待,因 为她对这样一位女裁缝实在感到害怕:总之,她们两人的关系绝不和谐。关于这点, 以后再谈。 孟坦迟迟未来,比人们想象的久些,菲琳娜催促要面见玛卡莉。因为人们希望 尽早摆脱她;看上去真够奇怪,两个犯罪女子匍伏在女圣者的脚边。 她们分左右两边跪在地上。菲琳娜夹在孩子们当中,温情地按他们一起跪下; 她用平常那种愉快的语气说:“我爱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乐意照顾他们,也乐意 照顾别人,其余的事情请你原谅吧!”玛卡莉为他们祝福,她规规矩矩地鞠躬告别。 吕娣匍伏在女圣者左边,低着头,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话来,玛卡莉代她拭 去眼泪,轻拍她的肩头,让她平静下来,然后在她那头发往后分梳的头顶上热情地 吻,一再本着虔诚的愿望为她祝福。 吕娣抬起头来,起先还跪在地上,然后站立起来,面带纯洁的愉快表情望着她 的女恩人说:“我是怎么了!”她说,“你瞧我怎么了!这沉重、累赘的压力,虽 然没有夺去我的一切知觉,却夺去我的一切思考,现在一下子从我脑子里消失了, 我现在可以自由仰望天空,我可以往高处想,”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又补充说: “我相信,我的心愿意跟上去。”正在此刻。房门开了,孟坦跨进房来,他常常让 人久等,突然出乎意外地出现。吕娣活泼地向他走去,高兴地拥抱他,同时领他到 玛卡莉面前,大声说道:“他应当知道,要多么感谢这位女神,同我一起怀着感激 之情拜倒在地。”孟坦显得惊愕,一反常态,有点不知所措,他彬彬有礼地向高贵 的女士鞠躬,看着吕娣,说:“看来颇不寻常,我将为你而感谢她。你是第一次公 开而亲切地欢迎我,也是第一次把我拥抱在怀里,其实这是我早就该得到的。”这 儿我们不得不秘密地透露一件事:孟坦早在吕娣年青时候就爱上了她,但更惹人喜 欢的罗大略却把她从他手里骗去,孟坦对她和这位朋友的忠诚始终不变,直到最后 她才答应作他的妻子,也许这会使得我们从前的读者感到不小的惊奇。 他们三人也许在欧洲社会中并不感到怎么适意,但是一提到那边期待的情况, 就压抑不住他们的快乐表情。菲琳娜的剪刀已经在闪闪发光;因为他们打算垄断这 块新殖民地的服装供应。菲琳娜老老实实他说明巨大的棉布和麻布储备情况,在空 中模拟剪裁,用她的话说,已经目睹大小镰刀所获的收成了。 吕娣与此不同,她刚才由于得到幸福的祝愿,又滋生了同情的爱,在想象中已 经看见她的女学生们成百倍地增加,一大群家庭主妇被引导和鼓励从事精细和纤巧 的工作。严肃的孟坦的提前也浮现出铅、铜,铁和石炭等大量矿产,他原来把自己 的一切知识和能力只宣布为胆怯的、摸索的尝试,而在海那边却可以大胆地投入, 取得丰富而有报酬的收获。 孟坦不久便和天文学家相互理解,这是可以预见到的。他们当着玛卡莉的面进 行的谈话,是非常吸引人的,可惜我们看见记下的东西不多、因为安格娜近来不大 注意倾听,放松了记录。她也觉得有些东西大一般了,使一个女人不易理解。因此, 我们只把属于那些日子的一些言论暂且插入这里,这并不是她亲手写下来送给我们 的。 在科学研究中,特别是在自然科学研究中,调查是必要而又困难的:自古流传 下来,被我们祖先奉为金科玉律的东西,也的确是有一定程度的理由并且是可靠的, 人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安全地继续建设呢?还是把一种传统的信仰变成固定不变的东 西,因而只能停滞不变,而不能导致进步呢?有一种特征促进这种调查:如果假设 的东西是生动的,而且在积极活动中始终发生影响起着推动作用。 新事物与此不同,要经受考验,这儿要问:假设的东西是真正有益呢,还是随 声附和流行的意见?因为一种意见如果来自强有力的人,它在群众当中传布时会产 生感染力,然后它就取得统治地位――这种无理要求对于诚实的科学家来说是毫无 意义的。 国家和教会也许有理由宣称自己占据统治地位;因为他们要对付倔强的群众, 为了维持秩序,就顾不得采取什么手段了,但是在科学当中需要完全的绝对自由, 因为人们在这儿不是为了今天和明天,而是为了永远前进的一个个时代。 在科学中,纵然错误占得上风,但总会剩下少数人保持真理,如果真理缩回到 唯一一个人的思想里,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只好在暗中悄悄地继续工作,将 来总有一天,人们会问到他和他的信念,或者在光明普照时,他和他的信念又可以 重新露出头角来。 孟坦有时说出虽非一般、但不可思议和奇妙无比的话,就是他从事山区和矿场 调查时,有个人来帮他的忙,这人的性情非常古怪,对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看 法,比如:石块、矿物,甚至于凡是人们可以称作元素的东西。 他不仅感觉得出地下流水、金属矿床和矿脉的作用,以及石炭和同类东西大量 汇集的所在,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一旦变换地点,就不断有迥然不同的感觉。不同 的山脉给他一种特别的影响,自从他开始会说一种虽然奇特、却可达意的语言以后, 上述的影响就使他同山脉相互了解得很好,他可以个别地测验山脉,因为他自己以 一种奇特的方式经受检验,通过感觉就会完全正确地分别化学的与物理的元素,甚 而只看一眼就可以区别它们的轻重。孟坦不愿详细说明这人的性别,只把这人和其 他启程的人一起先打发走了,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在尚未调查的地区对这人抱有许 多希望。 这儿出现两种形似而实际上迥然不同的情形,令我们惊叹不置。这一位朋友为 了不致成为泰门,下降到最深的地穴中去,他在那儿发现人性中也存在着某种类似 的最僵硬、最粗野的东西;那一位朋友则在相反方面从玛卡莉的精神方面获得一种 范例。其实富有才智的天性既不应当拘泥于停留,也不应当拘泥于离去,既用不着 钻到地球的中心,也用不着越过太阳系的界线而离去,而是尽量工作,特别注意实 际行动,看自己能不能胜任。在地上和地下,人们为最高的尘世需要寻找材料,寻 找物质世界,把这交给人类的最高能力从事加工,但是在那种精神的道路上寻得的 则是同情、爱、有规律的自由活动。使这两种世界相互运动,让双方的性质在暂时 的生命现象中显示出来,这就是人用以培养自己的最高形态。 两位朋友由此结成一种同盟,他们不打算把自己的经验隐瞒起来,因为有人虽 然把这适合于写成长篇小说的故事加以讪笑,但至少可以把这看作是最值得向往的 一种比喻。 接着不久,孟坦和他的女友向主人告别,本来人们很愿意挽留下他和吕娣,但 是太不安静的菲琳娜,使得好些习惯于宁静和礼貌的妇女,特别是高尚的安格娜感 到头痛,再加上一些特殊情况,更增加了不愉快的气氛。 上面我们曾经提到,安格娜不象平常那样履行用心倾听和记录的责任,似乎显 得别处有事。为了说明这个平常严守秩序,活动在最纯洁的团体中的人一反常态, 我们不得不最后引进一位新的伙伴到这出内容广泛的戏剧中来。 我们久经考验的商界老友维尔纳,由于业务增加,差不多等于漫无止境的扩展, 需得给自己物色新的助手,但是这些人要经过临时的特殊考验才获录用。现在他派 遣一位这样的助手到玛卡莉这儿来,商谈大宗款项的支付,这是玛卡莉从她巨大的 财富中提取出来,决定和宣称,特别为了她的宠儿莱纳多的缘故,投放到新事业中 去的。众人想象中的青年男子,现在作为维尔纳的助手和伙计,是个活泼的、朴实 的小伙子,一表人材,显示出一种特殊才能,原来他具有非凡的心算能力,处处受 到器重,特别在目前合作的企业家当中,因为他们在团体帐目的多种多样的意义上, 都要完全靠数字来工作和结算,甚而在日常往来中,就是在反复谈论尘世间的事情 时,也总免不了谈些支付、合计、结算一类的话,有这样一个人参加进来是应当大 受欢迎的。 何况他弹得一手好钢琴,计算的技能与亲切的天性结合和统一起来,这对他正 是求之不得的帮助。声音在他手里轻松而和谐地交汇在一起,有时他还暗示,他对 更深的意境也颇在行,所以他非常招人喜欢,他虽然说话不多,在谈话中也从不流 露出什么感受。总之,他实际上比他的年龄显得更年轻,几乎可以在他身上发现一 些天真的气质。不管怎么说,他赢得了安格娜的赏识,安格娜也博得了他的欢心, 使得玛卡莉十分满意,因为她早就盼望目睹这个高尚的姑娘结婚安格娜一直在想, 而且感觉出来,要找人代替她的位置有多么困难,她已经多次拒绝别人对她求婚的 要求,也许在竭力压制隐藏在心里的爱恋吧;不过自从接班人可以想象得出,甚而 有相当眉目以后,她显然对男方给她的愉快印象感到意外惊喜,径自怀着热情去追 随他了。 我们现在来谈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好些时间以来就提到过它,一切都是逐渐 形成,经过分和合的发展过程。 现在决定由美丽的好人(平常被人叫作褐发姑娘),来与玛卡莉作伴。 大家提出来、莱纳多也同意的计划,已到了即将实行的时候,所有参加者意见 一致,美丽的好人把她的全部财产交付给助手。助手和那个勤劳家庭的第二个女儿 结婚,成了机修师的联姻兄弟。由此,一种新的工厂生产的完整设备,通过地方与 合作才可能成功,而喜爱工作的山谷居民在一种不同的、更加热烈的方式上受到雇 用。 这么一来,这位可爱的人儿就空闲了,她来到玛卡莉身边,接替安格娜的位置, 安格娜已同那个青年男子订婚了。就目前来说。一切将会改弦夏张;凡是不能马上 决定的事情,就暂时悬在那儿。 不过这时美丽的好人要求威廉来接她;有些情况尚待更正,她极端重视善始善 终,认为他原来开始的事情,也该由他来完成。・. 是他首先发现她,一种奇妙的 命运促使莱纳多步他的后尘;她希望,现在他应当使她心情舒畅地向那儿告别,然 后才让她感觉到快乐和安心,把一部分错综的命运线索重新拾起来接上。然而现在 为了完全弄清楚当事人的精神和情绪状态,我们不得不公开一件秘密,就是:莱纳 多对自己同美丽的好人的进一步结合从没有吐露过一个字;不过在谈话当中,以及 在多次的往来通信中,有人向她委婉地探问,究竟她对这种关系有什么看法,如果 让她明白表态,她会怎么做呢。从她的回答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她觉得自己不 配用分享的身子来报答她那高贵男友的这般倾慕。这份隆情厚谊理应得到一个女性 的全部心灵,全部财富;而她却不能提供这个。她始终怀念自己的未婚夫、丈夫, 而两人彼此间水乳交融之情,还记忆犹新,这些完全占据了她整个身心,以致于对 恋爱和热情再也没有想象的余地,她只剩下最纯洁的善意,而在这种场合是百分之 百的感激之情,可以用来奉献给对方。人们可以稍感安心的是,因为莱纳多没有提 到这件事情,所以对此也没有追问和回答的必要。 我们在这儿提出几点一般的观感,也许是适当的。全体路过的人都对玛卡莉抱 着亲切和敬畏的态度,大伙儿都觉得有一位更高大的人物存在,在她面前,每个人 依然感到自由,完全可以表现出自己的天性。每个人都显示出他的本色,比在父母 和朋友面前更有信心;因为他受到诱导和督促,只把自己身上善良的以及最美好的 东西显露出来,所以差不多产生出一种普遍的满意情绪。 然而我们不能不说,在这令人解闷的环境中,玛卡莉却始终关心着莱纳多的处 境,对此,她表示反对她最亲近的人,如安格娜和天文学家的意见。 他们以为看清了莱纳多的心意:认为他目前已经安下心来,因为他牵挂的对象 十分幸福了;玛卡莉一定要顾及到将来,认为现在莱纳多要开始放手去从事伟大的 事业,其余的事情则听其继续发展和命运的安排。他只要心中念着她,人们可以推 测得到,他在事业当中将大大增强本身的力量,等到他有一天站稳脚时,就会召唤 她到那边去,也许不用自己亲自前来迎接她。 这时我们也不能不谈点普遍的意见。我们进一步注意到这儿出现的罕见的情形 :出于天良的热情。我们同时想到其他一些事例,如从前所获得的印象的奇妙改变, 天生的爱好和眷恋的秘密发展。只可惜在这种情形下不便多谈,而最好的办法是尽 量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于无条件地向这种或那种倾向让步。 谈到这里,我们抵制不住一种诱惑,不得不从我们的文献中抽出一页来向诸位 报告,这页上记载着关于玛卡莉及其精神特征。可惜的是,这篇文字的内容外传许 久以后,它才被人凭记忆写了下来,因此它不能象在这种奇特情形下合乎理想的那 样,当作完全确实无误的正式文字来看待。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总算讲出了不少 东西,促使人们思考,引起人们注意,看是不是别的地方也有相类似或近似的情形 被人注意到和记录下来了。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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