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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这是一个充满了动荡的夜晚,虽然月亮很亮,很圆,也很清澈,但在那灰暗的 阴影背面仿佛隐藏着某种一触即发的危机。   整个海丰市沉浸在平和的寂静之中,然而,除了亚洲大饭店1088号客房外,昌 隆公司谢浦源的办公室里也是一片灯火通明。   岳泊海,阿桑,范秉章站在谢浦源面前,谢浦源一脸怒气,范秉章则垂着头, 阿桑瞪着大眼睛,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而岳泊海阴森着脸,转动着眼珠。   谢浦源把手里的雪茄扔在烟灰缸里,伸手指着面前三个人吼道:“我看你们都 疯了!”   岳泊海似乎丝毫没有畏惧谢浦源的怒火,他不温不火地说:“谢董,您别误会, 小K 说,要注意苏航的行动,苏航是邹涛派过来的卧底,她接近您,就是要拿到我 们柯利卡计划的证据。”此时的岳泊海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他知道谢浦源被苏 航这个女人给迷惑住了,英明一世的谢浦源这次要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所以他不 能等闲视之。   谢浦源斜乜了岳泊海一眼,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邹涛派过来的卧底?那她和 我上床也是邹涛指使的吗?”   岳泊海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了。   谢浦源说:“肖永声只要了邹涛一条腿,而他女朋友邹涛的妹妹现在是我们的 人质,即使我们有什么危险,邹涛也不敢轻举妄动。”   岳泊海走进一步说:“江威已经出狱,并且这两天每天晚上都回到银行和袁靖 一起查账。廖学铭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高民的保险箱没有打开。他现在既不帮着 邹涛,也不执行我们的命令,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而今天一整天扬娟都没在行里, 小K 估计可能北京来人了,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有任何证据落在苏航手里,否则我们 连走的时间都没有了。”   谢浦源没有说话,他又点上一支雪茄,很显然他被岳泊海的话触动了,已经不 像适才那样怒不可遏,感觉到形势的确不乐观。   岳泊海抓住时机说:“即便苏航不是卧底,我们提防一些也不为过。”   谢浦源说:“我刚才已经把她送回家了。”   岳泊海摇摇头,果断地说:“不行!您把她送回家,她还可以再出来呀。”   谢浦源刚刚和缓一些的脸色又愤怒起来,他一扬手砸在桌子上,“放屁!她现 在可能在这栋大楼里吗?”   岳泊海一点也没理会谢浦源骂他,他扭头对阿桑果断地说:“找苏航,不要放 过一个地方。”   “是!”阿桑和范秉章转身急急忙忙走出去,谢浦源既气愤又无可奈何地用手 支住额头。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虽然岳泊海一直对苏航怀有疑心,但他是为了柯 利卡计划,并非儿戏。   时间不长,岳泊海三个人从外边又转回来了,他们对各个办公室进行了搜索, 没有发现苏航。阿桑来到监控室,放映了当晚的录像。录像显示苏航下班之后和谢 浦源一起离开公司,在10点15分谢浦源一个人走进公司,而苏航再没有出现过。   听了阿桑的汇报,谢浦源的脸上放松下来,呈现出一丝得意,他瞥了一眼岳泊 海,那意思,“怎么样?没有吧!你算计错了。”   岳泊海站在一边,双手抱肩,阴沉着脸,一只手掐着削尖的下巴,显然他没有 在意谢浦源的眼光。突然他抬起头来,“回家!”他那像狼一样的眼睛看向谢浦源, “回别墅,你家里的电脑。”   谢浦源的心里也不禁抽动了一下,“家里的电脑?”他脱口说道。   他心里明白,岳泊海指的是什么,真正盗窃银行资金的黑账都封存在他家里的 电脑里。那里面有每一笔账目的详细记载,时间,金额,账户,划转的渠道,借助 哪一家公司的账户,通过哪家银行,来往于哪个国家,中途周转了几个账户,最终 落在哪个国家,哪个账户上,这些账目记载得非常详细,然而也做得绝对保密,只 有他和岳泊海知道,连范秉章这个财务总监都不清楚,然而电脑是放在他的家里, 而他的家又是闲人免进的。   在岳泊海的影响下,谢浦源的神色也开始紧张,脸色相继灰暗下来,他用探索 和质疑的目光看向岳泊海,那意思在问:“我家里的电脑?可我家里的大门是上着 锁的。”   岳泊海回复了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目光,仿佛在告诉他,“她如果是有备而来, 她就能进得去。”   岳泊海没有和谢浦源再多做解释,他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挂表,此时是,12点过 5 分,他毅然对阿桑一招手说:“走,赶快回别墅。”替谢浦源做了决定。   阿桑稍有迟疑,拿眼睛去请示谢浦源。   谢浦源瞟了一眼岳泊海,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他什么话也没说, 拿起西装大步走出办公室,其他人心里明白谢浦源已经默许了回别墅搜查,便一齐 跟在他的身后鱼贯而出。 mpanel(1);   临出大门时,岳泊海小声对范秉章说:“你留下,把不安全的东西立刻烧毁。”   范秉章说:“有这么严重吗?”   岳泊海说:“还是谨慎一点好,小心无大错。”   范秉章点点头直奔财务室。   谢浦源三个人乘上奔驰600 ,趁着黑夜,一路风驰电掣地向别墅赶去。谢浦源 坐在后座上,他紧抿着嘴唇,抱着双肩,一言不发,他知道,眼下已经到了柯利卡 最后关键的一搏,明天……不!应该说今天,就是21号,成败与否就看这最后时刻, 所以,虽然岳泊海的态度过于强硬,但他知道事情重大,的确不能有丝毫闪失。   汽车驶进别墅,整栋大楼沉浸在夜幕里,四处漆黑一团,寂静无声,仿佛连树 枝的摆动都停止了,夜光反映在玻璃上,闪出一丝丝亮光,在二楼的一扇窗户里隐 约有一缕炽白的光束一闪一闪的,像一团鬼火在忽隐忽现,令人毛骨悚然。   谢浦源站住脚和岳泊海不约而同地相互对望了一眼,阿桑接过谢浦源手里的房 门钥匙,几步跨上台阶,打开大门,三个人急匆匆地走进去。   此时,苏航正在谢浦源的书房内,她没有开灯光,而是凭借着屏幕上的亮光紧 张的破译着电脑上的密码。晚上,她和谢浦源分手之后,谢浦源刚刚乘车离开,她 就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别墅而来。她知道谢浦源要回公司,明天就是21号,她 必须在今天晚上,拿到谢浦源的犯罪证据。   自从苏航配齐了谢浦源的房门钥匙,她就寻找着机会下手,她感觉凭她的能力 打开保险柜有些不可想象,但破译电脑的密码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她把眼睛放在 电脑上。她随谢浦源又回过两次别墅,仍然运用老方法,在谢浦源的红酒里放入少 量安眠药,让其熟睡几小时,她便利用这个机会进入谢浦源的电脑程序,她绞尽了 脑汁,终于解开了前两道密码,然而第三道密码她失败了,苏航下了狠心,今天晚 上,她一定破译这最后一道密码。   大楼里很静,她感到有些恐惧,仿佛从每一个角落里都射出谢浦源和岳泊海那 阴森森的眼睛,令她不寒而栗。但她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屏幕上闪着密码的框框, 在那里一跳一跳的,她用手按住眼睛,冥思苦想,突然,她心里一颤,她回忆起, 就在前几天谢浦源在家里给她过生日,中途谢浦源走进书房打开电脑,一边敲着电 脑一边对她说:“我要把你的生日刻在我的心里,每天重温一遍,就像看见你的人 一样。”他拍了一下电脑,“只要它在,我就永远记得你。”   苏航的心里一阵狂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伸着颤抖的手指,把自己的生 日敲进去,刹时,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数字,她不自 觉地大叫一声,“啊!成功了。”随即赶紧用手捂在自己嘴上,心里激动地砰砰直 跳,同时还有一丝伤感划过去,如果谢浦源不是对她这样如此的爱恋和在意,也可 能她一辈子都打不开电脑,他的罪证也就不会落到她的手里。   苏航快速浏览了一遍那些数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里面全部都是谢浦源盗 窃国家资金的黑账,并且记载得相当仔细和完整,有了这些数字和线索,不但可以 顺藤摸瓜追回流失掉的资金,而且谢浦源的罪证确凿无疑,是逃也逃不掉的了。   苏航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稳下来,她顾不得细看,马上将文 件进行了拷贝,然后立刻传给了邹涛,她心里清楚,这里绝非久留之地,必须即刻 离开,她把拷贝好的软盘放在皮包里,关了电脑,当她做完这一切,刚要离开的时 候,砰的一声,房门猛然被推开了,紧接着屋里亮如白昼。   苏航猛然被强烈的灯光一刺,本能地眯起眼睛,待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岳泊 海和阿桑站在她的面前,后面跟着谢浦源。   谢浦源的脸色非常地难看,他咬着牙关,铁青的脸色,脸颊上的肌肉战栗着, 嘴角痉挛地向上抽动,如同中风。   岳泊海面目狰狞,眼睛里闪着狼一样的绿光,突出的牙齿仿佛要咬断苏航的喉 咙,他向前两步,阴冷地说:“苏小姐,您辛苦了!”随后向阿桑使了一个眼色。   阿桑冲上来一把抢过苏航手里的皮包,把皮包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在桌子上,把 软盘递到谢浦源的手里。   此刻,谢浦源的脸色更加阴森,眼睛突出来,握紧的拳头发出嘎嘎的声音,他 始终什么话也没说,拿着软盘转身向门外走去。   岳泊海瞟了一眼谢浦源的背影,对阿桑一挥手,恶狠狠地说:“把她关起来。”   苏航此时脸色煞白,她对着谢浦源的背影喊道:“你是不是要杀了我灭口?”   谢浦源戛然停住脚步,他慢慢地回转身,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咬着牙说:“我 决不会杀你。”   “为什么?”   谢浦源说;“因为我爱你!”说完,使劲砰的一下甩上房门。   谢浦源陷在沙发里,他把软盘举到眼前凝视着。   岳泊海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我们赶回来得及时,她还没把软盘拿走。”   谢浦源把眼睛从软盘掉到岳泊海的身上说;“你知道什么,软盘没拿走,并不 能证明内容没有发送给别人。”   岳泊海说:“您是说,她已经把东西传送给别人了?”   谢浦源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迈着四方步,“她很有可能已经把软盘里面 的东西发送给了邹涛。”   岳泊海慌了,“那怎么办?”   “慌什么?”谢浦源大声喊道,“邹涛不是还躺在香港医院里吗?他断了腿, 回不了海丰。”随之抬起手腕瞟了一眼手表,此时是午夜12点过9 分。   岳泊海随着谢浦源的眼光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说:“要不要找一个电脑高手, 破译苏航的电子邮箱,看看她到底发送给了谁,要是发送给了邹涛,就在他没有看 见之前,劫持他电子邮箱里的文件。”   “嗯!你这个主意不错。”谢浦源把手里的软盘啪地扔在茶几上,愤愤地说; “这个比尔盖茨研究什么不好,研究出这种东西,真是给咱们找麻烦。”   这个打击对于谢浦源是致命的,几乎撼动了他的根基,他万没有想到,真的让 岳泊海给言中了,苏航是邹涛的卧底,苏航辞职来到他的公司,和他的一切接近和 交往,甚至和他上床,都是为了窃取他的黑账,为了帮助另一个男人而挫败他,打 垮他,以至于不惜献身。谢浦源感觉这是对他一个男人的天大侮辱,自己叱咤风云, 驰骋沙场,英明一世,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给算计了,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使自 己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应该出这口恶气,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便是千刀万刮也 不难解心头之恨,然而,把苏航杀了,他还真是舍不得,甚至到了此刻,他还爱着 她。无论她曾经因为什么目的,来到他的身边,但她给他带来了多少欢乐,多少甜 蜜,让他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让他牵挂,让他去爱,那种感觉似乎比杀 一个人的感觉要好很多,也铭心刻骨得多。   根据谢浦源的指示,岳泊海责令阿桑以最快的速度连夜找来了一个电脑高手, 岳泊海把两万元钱拍在他的面前说:“你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破译苏航的信箱, 确定她把文件传给了什么人。”   被找来的电脑高手,眼睛瞄着那两万元钱,开始在电脑破译苏航的电子信箱。   谢浦源并没有把所有的指望都押在电脑高手上,他知道,如果苏航把文件传给 了邹涛,就是电脑高手,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破译邹涛的电子信箱,把文件原封不动 地劫持出来。他觉得自己要做两手准备,如果破译苏航的信箱表明,苏航还没来得 及把文件传出去,那是皆大欢喜;如果已经传出去了,他就要立刻转移,离开本土, 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阿桑又来报告,带来的依然是坏消息。据悉,孙大宇带领一队人马向公司别墅 方向去了,明显是去搜寻婉婉。   于是,谢浦源立刻决定,第一,瞒着肖永声马上把婉婉转移,不能让肖永声按 原计划把婉婉带走。在他没有离开此地之前,必须把婉婉做为人质。第二,责成岳 泊海无论哪个航班,只要当夜有红眼飞行,即刻订两张机票,他要连夜带苏航一起 走,第二天转飞美国。   岳泊海诧异地说:“怎么?您还要带她一起走?”岳泊海动员谢浦源说:“留 下她吧,我来处理她。”   谢浦源瞪了岳泊海一眼说:“为什么留下她?”   岳泊海说;“她把您都害成这样了,您还带她走?”岳泊海咬着牙说。   谢浦源说:“所以我才要带她走,让我把她留给邹涛吗?哼!”谢浦源冷笑了 一声,“他做梦,我是不会把她留给邹涛的。”   岳泊海似乎有所理解,转动着眼珠说:“噢!您的意思是,让她做人质,有她 在公安就不敢轻举妄动。”   “不!我爱她!”谢浦源大声反驳说:“我不能让她离开我,你快点去订机票 吧,最好是香港。”   岳泊海点点头,似懂非懂,似愿意又不愿意地走了,他万没有想到,谢浦源到 了这个时候还念念不忘要带走苏航。岳泊海知道谢浦源的心思,他一方面是要用她 做手里的筹码,还有很大的一方面是他舍不得把苏航留在这里,即便她已经背叛了 他,摧毁了他多年的柯利卡计划,把他推上断头台,但他还是舍不得把她杀了。   电脑高手在两个小时之内果然破译了苏航的电子信箱,并且显示苏航已经把文 件传给了邹涛。如果继续破译邹涛的信箱,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谢浦源只能决定, 在邹涛还没有来得及看见文件的情况下,立刻离开海丰。一旦邹涛发现了他的这些 犯罪证据,他就会立刻报警,孙大宇就会封锁所有的车站,飞机场,码头,他是想 走也走不了了。   于是,谢浦源让岳泊海把苏航带来,立即带她上机场。   岳泊海把苏航从地下室推出来,在通往谢浦源办公室的路上,他对苏航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照顾了一下邹涛,此刻他正躺在香港医院里呢,恐怕看 不见你传送给他的电子文件了,我们忘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让你白忙碌了一场。” 然后又露出凶相,恶狠狠地说:“你乖乖地和谢董走,老老实实地听从谢董的吩咐, 否则我们也会关照你母亲的,你这条小命也难保住。”   苏航挣脱着被捆绑的双手,怒不可遏地喊着说:“你们把邹行怎么样了?”   岳泊海阴蔼地一笑,“我们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要了他一条腿,他现在只能躺 在床上,将来也可能是瘸子。”   “你们真卑鄙!小人!”苏航气愤地冲着岳泊海喊道。   岳泊海嘿,嘿一笑,“你也不是君子啊,彼此,彼此。”   苏航被带到谢浦源的面前,谢浦源看见苏航的两手被捆在背后,立刻皱起眉头, 对岳泊海吼道:“谁让你们捆的,赶快解开。”然后又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孔说: “苏航,让你受惊了。”   苏航说:“你要带我上哪里?”   谢浦源一边急匆匆地收拾写字台里面的东西一边说;“不知道,反正先离开这 里。”他说的倒是实话,此时,他自己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   苏航立起眼睛说:“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谢浦源耸了一下肩膀,遗憾地撇了一下嘴,“事已至此,只好走了,把你留下 吗?”他摇了摇头,“不!不能把你留下。”   “你要用我做人质?”   谢浦源抖了一下肩膀,“不尽然,再过半个多小时我们就不在这里了,明天早 晨我们就飞往美国,有没有你这个人质,其实并不重要。”   苏航知道,要想此时离开谢浦源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如果岳泊海说的是真话, 邹涛目前躺在香港的医院里,那么她发送给他的电子文件,他真的就不可能及时地 看到,而警察就不可能采取相应措施。等到邹涛的伤势好了,返回海丰,谢浦源早 就逃走了,并且刚才岳泊海暗示她的话,她心里很明白,为了母亲的安全她不能反 抗。她知道,岳泊海心狠手辣,他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此刻她只能和谢浦源 走,然后再另想办法。   趁着黑夜,阿桑把谢浦源和苏航送到机场,谢浦源依然坦然自若,神情炯然, 一丝慌乱的表情都没有,即便他内心是恐慌和绝望的,但他在表面上依然把握得很 好。   机场里一切井然有序,没有半点异常现象,也没有警察搜寻的迹象。苏航心想 :“从机场的动静来看,自己给邹涛发出的信息,他果然没有看到,苏航的心开始 往下沉,她预感到邹涛比她先行一步遇到了不测。   马上就要进关了,谢浦源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苏航说:“给你母亲打一个电话, 告诉她,你要出国,一时是回不来的,免得她老人家担心,再给你哥哥打一个电话, 告诉他你几年都不会回来了。”   苏航看了谢浦源一眼,那眼神里有着万般的复杂,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他 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杀十次都不为过。他盗窃国家资金,走私,杀人,他罪大恶 极。然而,她又知道他没有杀她,绝大部分原因是他下不了手,他的确爱她,如果 不是他爱她,也不会把她领进他那谁也不许进入的别墅,如果不是他对她言听计从, 如果不是他把她的生日做为了密码……   苏航已经看见了他们即将登上的那架飞机,飞机的机翼两边亮着红色的灯光, 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中的海丰市,百感交集,她突然感觉到 一阵惶惑,她是不是错了?她是不是应该听从邹涛的劝阻,从一开始就不这样做, 邹涛他们一样可以拿到谢浦源的犯罪证据,一样可以将谢浦源绳之以法。   谢浦源带着苏航乘上连夜飞往香港的飞机,离开海丰。第二天,他们将飞往美 国,也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销声匿迹。   --------   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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