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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谢浦源去了北京,
谢浦源在得知扬市长去了北京开会,他思忖之后,立刻和北京的朋友取得了联
系,而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北京,他要在北京和扬市长上演一场有缘千里来相会
的老戏。
谢浦源原本感觉形势还算不错,王杰的前妻也已送走,娇娇已经摆平了高民,
宴请省行行长们的宴会,虽然邹涛提前退席,但依然成功。按理说,这个形势还是
好的,与他的要求相差不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近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总有
着那么一丝节外生枝的隐患,总是在貌似大功告成之际,会突然横生枝节,演绎出
一些插曲来,而且这些插曲往往又是最关键,最棘手,和最存有隐患的。
事实上,正像谢浦源预感的那样,很快,谢浦源就得知了二次贷款被邹涛驳回
的消息,而且更让他恼怒的是,邹涛最后和王杰的前妻在机场上接触,周女士还递
给他一张纸条,这显然出乎谢浦源的预料。然而,这似乎还没有完,还有比这更让
他震惊的,那就是邹涛知道了柯利卡,虽然柯利卡在邹涛那里只还是一个名词,但
这也足已可见邹涛的能量之大,不予低估。
谢浦源意识到形势逼人,不能等闲视之,他要加紧部署,周密筹划。他计划着
要借扬市长去北京开会的机会,避开海丰市人的眼睛,到北京和扬市长相会,拉近
彼此的关系,也顺便探听扬娟的情况。
北京昆仑饭店,谢浦源在宴会厅与扬市长意外相遇,谢浦源假装面露惊讶之色,
然后激动地跨上一步和扬市长紧紧握手,“扬市长,真是奇遇,没想到会在北京碰
到您,真是他乡遇故知,可喜,可贺!”
扬市长打量着谢浦源,也颇感惊奇地说:“是呀!谢董,你也在北京,真是巧
得很啊!”
谢浦源连忙躬身说:“是呀!我们真是有缘分!千里之外还能相遇。”
看来似乎在北京遇到家乡的人,很让人高兴,扬市长握住谢浦源的手,表现出
在海丰从来没有的热情,他拍了拍谢浦源的肩膀,向朋友们介绍说:“这可是我们
海丰市鼎鼎大名的企业家,不但是企业家,还是一位热衷于慈善事业的慈善家,捐
款希望工程,资助福利院,扶持下岗工人,为我们海丰市做了不少好事。”
听到扬市长的介绍,在座的各位官员纷纷点头称赞,一阵寒暄。
谢浦源对于扬市长这样的评价可谓来之不易,并且是出于一位政府官员之口,
似乎更带有盖棺定论的意味,谢浦源顿时信心倍增,他风度翩翩,侃侃而谈,并且
不失时机的把扬市长好好地在众人面前恭维了一番,虽然扬市长是一再地谦虚和礼
让,但还是听得心里乐滋滋的,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容。
人嘛,哪能都超凡脱俗呢,人在尘世,俗是可以免一些的,但不可能免得彻底,
免得大彻大悟,免得一尘不染,否则就都当神仙去了。
当晚,扬市长和谢浦源都感到很爽快,话又投机,酒逢知己。于是,谢浦源就
着扬市长的好兴致,邀请扬市长次日晚上共进晚餐,共叙友情,扬市长愉快地一口
应允了。
第二天晚上,谢浦源和扬市长两个人,清清静静地开了一间别致的小包房,谢
浦源预定了饭店的顶级菜肴,精工细做,每样少许放在讲究的器皿之内,堪称极品,
如同品尝仙桃供果一般。
整个晚餐,洋溢着友好的气氛,谢浦源没有提到半个字的公事政务,饭桌上谈
话轻松,气氛融洽,像是俩个老朋友在叙旧。
酒过几巡,谢浦源把话题扯到扬娟身上,他显露出关心地说:“扬市长,您女
儿在澳大利亚留学,扬小姐回到您身边,对您还有一个照顾,您年龄大了,身边不
能没有人呐,否则,也实在是冷静了些。”
扬市长感慨地说:“是呀!老伴去世得早,女儿刚走的时候,我还真是好一阵
子不适应,后来工作一忙也就给忘了,现在有扬娟在家里陪我,我感到好多了。”
谢浦源说:“那您就把她留下吧,咱们海丰现在一点也不比北京差。”
扬市长哈哈笑着说:“我倒是想呢,那哪行呀!人家是总行的人,什么时候走,
由不得我,要听组织的。”
谢浦源面露感动之色叹道:“可也是呀,你们都是吃皇粮的,肩负国家使命。
不像我们,自己支配自己,相形之下真是惭愧。”
扬市长说:“再说了,扬娟还没结婚,她未婚夫赵鲁在美国纽约一家网络公司,
几次催她去结婚,她都说工作忙,婚期一拖再拖,人家都有意见了。”
“是嘛,扬小姐的未婚夫在美国,我有一个好朋友也在纽约一家网络公司,不
知道和扬小姐的未婚夫是不是同一个公司?”
扬市长拍拍脑门说:“那是一个什么公司?让我想想。”扬市长闭上眼睛,用
手拍着脑门回忆说:“噢!对了,好像是ABC 网络公司,一个很具规模的公司。”
小姐上菜,谢浦源替扬市长把酒杯斟满,似乎已经忘记了适才关于扬娟婚事的
话题,他一下把话题转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说:“海丰是我的老家,人到什么时候,
走到哪里,还是惦念自己的老家,这一点我有深刻体会。”
扬市长说:“谢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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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市长一句话没说完,谢浦源赶快拦住扬市长说:“扬市长,您可别叫我谢董,
我担当不起,虽然我的生意做大了,但在您的面前我永远是小学生,您是老革命,
您参加革命工作的时候,我还不懂事呢,您就叫我小谢好了。”谢浦源是一脸的诚
恳。
扬市长见谢浦源如此谦虚,说:“好,那我就叫你小谢。”
谢浦源说:“对,这样还显得亲切。”
扬市长说:“小谢,你也四十有余了,也该结婚了?身边没个女人,满世界地
跑,不好。”扬市长摇摇头说:“还是结婚吧。”
谢浦源看着扬市长,探过身子说:“您也觉得我应该结婚了?”
扬市长一挥手说:“当然了,我们希望大家安居乐业,社会安定团结,我这个
市长希望我的所有百姓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谢浦源摆出一副不自信的模样,摊开两手说:“您看我这样的条件,什么也没
有,只有一大把岁数,有女人愿意嫁给我吗?”
“哎,这是什么话?”扬市长摇摇头,“你头脑敏捷,事业成功,经济实力也
很不错,为什么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你?有的,一定会有。”扬市长颇为认真地说。
谢浦源提高了声音说:“那好,扬市长,我就听您的,结婚!不过,扬市长,
如果我结婚,您一定要做我的证婚人。”
扬市长爽快地说:“行!这没问题。”
谢浦源举起酒杯,兴奋地说:“好!一言为定,就为您这个证婚人,我也要赶
紧找个对象结婚。”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整个晚餐是吃得十分融洽,十分友好。
谢浦源心情舒畅,精神振奋,他感觉此次北京之行,不但圆满地完成了自己的
意愿,而且是超额达到了预先制定的希望值。谢浦源感觉,其实形势也远没有他所
想象的那么严重。在前一段时间里,王杰的死使他有些措手不及,而邹涛的到来又
使他有些神经过敏。其实,王杰死就死了,死人不能张口说话,而邹涛也没有那么
神通广大,至今他丝毫不知道柯利卡是什么,即便是他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即便
是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即便他能把那一切通通变成证据,恐怕没有相当的时间
和能量,他觉得自己把形势估计得过于严峻,也过于杞人忧天了。
谢浦源从北京精神饱满地回到海丰,他的眼睛又放出亮光,炯炯有神,满面春
风,对前景,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他站在窗子前,眼睛凝视着窗外,一缕阳光从风景窗斜插进来,反射在墙壁上
巨大的油画上,在圣母美丽、慈爱的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束,圣母怀中的小天使
全身沐浴在闪亮的光芒里,像涂上了一层金,仿佛圣母真的要从那片金色的光环中
走出来,踏在红地毯上。
岳泊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半晌,他一转身大声地对岳泊海说:“此次北京之
行受益匪浅。”
岳泊海早就看出谢浦源精神颇佳,他亲自为谢浦源冲了一杯咖啡,又从写字台
上的木匣里拿出一支雪茄递到谢浦源的手里,露出笑容说:“看您精神甚好,想必
大有收获。”
谢浦源接过雪茄说:“扬市长对我这个人还是充分肯定的,在他那些朋友面前
很是给我面子,并且肯定了我们在海丰市的投资项目。”
“是嘛,太好了。”岳泊海附和说。
谢浦源很自信地说:“我们要抓紧这个有利的时候,把大型娱乐城的工程迅速
推进一步。”谢浦源绕到写字台的后面坐在太师椅里,迷起眼睛算计说:“我们把
海丰市的投资建设做得越好,就越有利于我们柯利卡计划的实现,老百姓就是老百
姓,他们眼睛里看到的是利益和实惠,我们的好事做得越多,就没人会去想什么柯
利卡了,即便是想,也是枉费心机。”谢浦源长长嘘出一口气。
岳泊海说:“如果那样当然好。”
“怎么?你还有什么怀疑吗?”
“没有!一切都会在谢董的掌握之中。”
“噢!对了。”谢浦源把没有点燃的雪茄扔在桌子上,恨恨地说:“那个泄露
我们柯利卡计划的混蛋呢?”
岳泊海说:“我们已经控制他了,要惩罚他吗?”
“当然!这还用问。”谢浦源回答得很干脆,“这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怎么处
理。”
岳泊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谢浦源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他把烟雾吞到肚子里,然后又慢慢地从嗓子里吐
出来,一股白烟接连不断地从他的牙齿和唇齿之间冒出来,片刻之后,他把抽了一
半的雪茄扔在烟灰缸里说:“其实我不想去找别人的麻烦,但如果他们一定要找我
的麻烦,我也就只好奉陪。”
岳泊海说:“谢董,邹涛那里?”
谢浦源打断岳泊海的话说;“邹涛那里我看不用费工夫了,对于邹涛,我们只
能是抵御,无法争取。”
“我们应该争取廖学铭。”岳泊海快速接口说。
谢浦源看着岳泊海,然后,昂头哈哈大笑着说:“我就喜欢和你共事,省去了
多少麻烦,每到决策的时候,我们总是不谋而合。说吧!你怎么想的?”
岳泊海说:“谢董,邹涛只不过是副行长,而廖学铭才是一把手,据我观察和
分析,廖学铭没有邹涛那么固执己见和执著,他所看重的是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
这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所以,争取他,我们更有把握。”
岳泊海一笑,鼻子两边又显出两道阴沟,狡诈地说:“对付这种人会更加奏效,
我们可以曲线迂回,他有一个儿子在美国经商,是个不争气的逆子,我已经吩咐人
和他搭上关系,不久他就会有一批货物到达海丰,我们……”
谢浦源一拍桌子,“好了!先让海关扣住他的货物,待他急得要跳楼的时候,
再疏通海关放行,这事就交给副关长张浩去办。事成之后,我们再给他以利润为名
汇10万美元,这样,廖学铭就间接地收受了贿赂,他就抖不清了,为了儿子,他就
是想抖也抖不清,他就被我们牢牢地攥住了。”
“是!谢董高明。”岳泊海对谢浦源由衷地挑起大拇指,接着说:“还有,从
高民口中得知,廖学铭有5000万汽车贷款要泡汤,如果这笔贷款浮出水面,会直接
影响廖学铭的位置,他正上火呢,您看,”岳泊海犹豫了,“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谢浦源走到写字台前,又从木匣里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说:“花掉我几千万
的资金,把一个行长攥在我们手里,值得!眼光要放远,况且我们柯利卡计划是需
要行长保驾护航的。”
岳泊海诡诈地一笑,凑近谢浦源说:“那我立刻去办,以经销商的名义出面,
不妨也可以先给他点甜头尝尝,看看他的反应。”
谢浦源说:“对!这只是个开头,我们要让他有致命的把柄握在我们手里,你
知道,我们必须在银行里有一个能作决策的人,为我们而使用,要让他阻止住一切
可能暴露的环节,为我们争取时间,确保柯利卡计划成功。”
岳泊海连连点头说:“我明白,一切都会办好的,您放心吧!”
谢浦源站起身举起双臂,舒舒服服地伸展开,又左右活动着腰部,他一边做着
运动一边问岳泊海道:“我让你给我找的女人呢?找到了没有?”
岳泊海听见谢浦源问起此事,不觉笑了,走上前说:“找到了,随时听候您的
传唤,怎么?您现在就要吗?”
谢浦源揉着发酸的肩膀说:“叫她们进来,我看看。”
“好!”岳泊海答应着,转身走出大门,向阿桑吩咐了几句又折回来说:“都
是按照您的意思挑选的,既能生孩子,又能养孩子,保您放在家里不会惹事。”
谢浦源仰坐在太师椅里说:“我最讨厌女人多嘴。”
岳泊海说:“是!您看看,保您满意。”
阿桑带着八个女孩子走进来,站在写字台的对面,谢浦源抬起眼睛打量着面前
一字排开的八个女孩。
女孩们都微低着头,两手搭在身前规规矩矩地站着,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皮
肤带着湿润的光泽,她们身高都差不多,都把头发盘在头顶上,脸上没有涂抹过多
的脂粉,可能怕掩饰庐山真面目,八个女孩都穿着同样颜色的旗袍,似乎这样才能
鉴别出她们各自的线条和性感,她们都很健康,年纪也就在二十岁出头,从她们羞
涩的眼光和窘态可以断定,她们都是良家女子,有的甚至还带着少女的质朴和纯真,
绝对不是那种风月场里的女人。
谢浦源端详着,心里一笑,暗想:“这个岳泊海还真是懂得我的心思,也不知
道他用的什么办法,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干净的女子,一看就是没有受过男人的调教,
虽然有些羞怯,但我总不能找一个让多少男人睡过的女人做老婆吧。”
岳泊海看见谢浦源在仔细端详几个女孩,面部表情告诉他,谢董还算满意,他
凑近谢浦源的耳边轻声说:“您看怎么样?相中哪个了?”岳泊海更放低了声音说
:“谢总,您别看她们有些怯场,没见过世面,但绝对都没碰过男人,是未开垦的
处女地。”说着嘿嘿地笑了。
谢浦源眼睛看着女孩说:“好!我就是要能给我生孩子的,见没见过世面没关
系。”
谢浦源从八个女孩中选中了两个,两个女孩都很年轻,虽然长得不是多漂亮,
但面带甜润,其中一个还长着一对深深的酒窝,她们都身材丰满,高高的乳房,圆
润的臀部,给人一种健康,富有弹性的美。
岳泊海指着两个女孩试探地问:“两个都要?”
谢浦源看都没看起身走出办公室,那意思,“两个都要。”
岳泊海知道谢浦源是去卧室了,于是,他一招手让阿桑把其余落选的女孩带走,
自己把其中一个女孩安排在卧室里,嘱咐她脱掉旗袍换上睡衣,并格外小心地叮嘱
了一番,然后又把另一个安排到另一间客房里。
谢浦源洗了一个热水澡,感到浑身的肌肉和筋骨都松弛下来,在加上心情极好,
血液在身体里奔腾起来,有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他光着身子,披上一件睡衣,
吹干了头发走进卧室,看见女孩已经脱去了旗袍,穿着一件薄如羽翼的大红色睡裙,
怯生生地垂着头站在靠床的角落里。
谢浦源用眼角瞄着女孩倒了一杯红酒,一边慢慢地品尝一边用眼睛欣赏着女孩
丰满的身体,他举着酒杯走近女孩,女孩的眼睛里塞满了惶恐,慢慢地向后退去,
谢浦源喝一口酒,向女孩逼近一步。女孩胆怯地一步一步地向后退,谢浦源一步一
步地逼近,女孩几乎退到墙角里,谢浦源把酒杯里最后的红酒一饮而尽,随手把酒
杯扔在地毯上,伸手一把拽住女孩,手指轻轻一挑,女孩身上睡裙的带子开了,睡
裙滑落在地毯上,女孩显然哆嗦了一下,双手本能地护住自己,谢浦源的脸上露出
狂野的笑容,把女孩子推到墙壁上,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欣赏着女孩裸露的胴体,
然后,他抓起女孩的手腕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女孩扔在床上,随后,疯狂地扑
上去。
圣诞节到了,海丰市呈现出一派节日气氛,街头的华灯相互辉映,彩灯在树梢
上化作一片片星光灿烂,把一棵棵在寒冬中的树枝,装扮成一个个光怪陆离,姿态
各异的小妖女,墨绿色灌树丛在彩灯的照耀下,更显现出绿的光滑与透彻。
圣诞节前,市政府的会议室里熙熙攘攘地坐满了海丰市各路英杰,都是海丰市
掌握经济命脉的头面人物。谢浦源被扬市长特意请来,坐在首要的位置上,这无形
中抬高了他的身份,也预示了市里对他这个外籍投资企业家的重视。
扬市长首先用眼睛扫视了一遍会场,然后慢悠悠地说:“今天请各路诸侯来开
会,主要是研究、讨论一下我们市下一步的经济建设,马上就要召开奥运会了,我
市整体规划已经成型,初见成效。而我们还要再加一把力,更上一层楼,用全新的
面貌迎接奥运会。”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扬市长的讲话,更多的人拿出笔记本认真地做着笔记,扬
市长又用眼睛扫了大家一眼说:“今天来的都是一把手,只有银行方面请了好几把
手,哈哈。”扬市长笑了,“为什么呢?银行是财神爷嘛,经济建设,经济腾飞离
不开银行给我们钱,你们说是不是呀?”
所有的人都笑了,把眼睛转向了廖学铭和邹涛。
扬市长便开始大谈本市的经济建设,展望了未来,谢浦源目不转睛地看着扬市
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面前放在一沓文件,手里不停地作着记录。
扬市长停止了讲话,他看看大家,又看了谢浦源一眼说:“谢先生,谈谈你的
投资设想,表个态。”
谢浦源听见扬市长点到自己,谦虚地说:“我还是虚心听听专家们的讲话吧。”
扬市长说:“别人也要说,你先说说。今天我们是议论,大家畅所欲言。”
谢浦源把钢笔放在笔记本上,站起身来向大家毕恭毕敬地欠了欠身,谨慎地说
:“扬市长让我说说,我就表个态,我来咱们海丰市投资有几年了,各级、各部门
的领导给了我很多的支持,没有你们的支持,协助,我也做不成事情,这两年我主
要投资在住宅区上,我的意图是,让我们市的老百姓都能住上好房子,都能安居。
为了迎接奥运会,我们公司已经做出决定,这一批住宅区,我要以低于市价百分之
五的价格出售,残疾人购买还可以降到百分之八。”说着谢浦源不经意地用眼睛瞟
了一眼邹涛那个方向。
人们发出一片嘘声,接着便是一片掌声,大家纷纷交头接耳,挑起大拇指,点
头,惊叹,向谢浦源投去赞许的目光。谢浦源成为了整个会议的中心人物。
谢浦源咳嗽了一下,接着说:“我还要在这些公寓的配套设施里,如托儿所,
发廊,健身房,物业,餐馆等,全部招收下岗工人,让一些没有工作的人有活干,
有钱挣,减轻社会的压力。”
谢浦源的话音刚落,又响起来一阵掌声。扬市长首先鼓掌,他大声说:“好啊!
好!有气魄,大家都清楚,任何商业行为都是希望有回报的,谢先生,能做到减低
房价,招收下岗工人,给市政府减轻负担,谢先生的举措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海关副关长张浩说:“谢先生为了老百姓又降低房价,又解决下岗工人就业的
问题,这举动很令人鼓舞,不是每个商人都能做到的,我们市的外企投资家这么热
爱这个城市,只能说是我们市委领导得好。”
“是呀!谢先生的举措很得人心呀,商人没有不想多挣钱的,可谢先生为了老
百姓就可以不多挣钱,令人敬佩。”
谢浦源摆着手说:“不好!不好!不要说我嘛。我还要向各位领导学习。”
扬市长看见廖学铭还没有表态,便说:“廖行长,你说两句吧,没有你们银行
的鼎力支持,我们建设现代化港口城市的目标就不可能顺利,几乎每个来洽谈投资
项目的外商都会重点提到银行问题。因此,市委也认为银行是投资环境的重要一环。”
廖学铭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话,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谢浦源受到市长的
如此重视,扬市长在会议上还特别提到对外资投资企业的融资问题,点到了银行,
又重点提到谢浦源的大型娱乐城的项目,而眼下谢浦源的大型娱乐城的贷款两次都
被邹涛给驳回来了,廖学铭感到自己此时很被动。看见扬市长点了他的将,他无可
奈何,也只好硬着头皮表了态,他扭头看了一眼邹涛和扬娟说:“最近,我们都在
学习,研究我省经济可持续性发展的战略重点,特别是加入世贸组织之后,外向型
经济自然是重点。社会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银行也面临着改革,适应新的形势,
走向世界。我们银行部门就是为发展经济创造良好的环境,给企业家们提供支持,
提供融资环境,提供优质服务。”事实上,廖学铭的话是冠冕堂皇,官场上的一套,
既挑不出毛病,也没有实质性的创意。
扬市长今天情绪特别的好,他看见邹涛一直默默无言,便指着邹涛笑着说:
“邹涛,你这个主管信贷资金的行长也说说,你手里可攥着大把的钱呢。”
邹涛放下手里的钢笔,抬起眼睛扫视了一遍会场,最后把眼光从谢浦源的身上
滑过去。他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说:“对任何来投资,合法经营的企业家我们都
会一视同仁,只要是前景好的项目,合规操作,没有违法欺诈行为,我们肯定会给
予最好的融资,提供最快捷的服务,这点我可以保证。”说完啪地合上笔记本。邹
涛说得简单扼要,但措辞尖锐,力度强,会场里肃静了一瞬,有的人看了一眼邹涛,
还有的人去看谢浦源,而廖学铭的脸上呈现出尴尬。
邹涛的脾气和傲慢早已是有些名声在外,扬娟看见会场出现冷场便把脸扭向各
位老总们,她笑容可掬地接过邹涛的话说:“不过,我可要提醒各位老总们,我们
银行的钱可是借给你们的,而不是送给你们的呦。”扬娟伸出如笋的纤手,指着大
伙儿笑着说:“你们发了财,可要想着还给我呀!”说着,不动声色地向秘书使了
个眼色。
听了扬娟的话,大家纷纷笑起来,会场的气氛骤然活跃起来,扬市长并没有留
意邹涛的话,依然情绪饱满地做了最后总结,在一片掌声之后,已经对扬娟心领神
会的秘书及时地宣布了散会。
中午,扬市长给大家准备了自助餐,谢浦源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精神饱满地
周旋在宾客之中,向人们频频敬酒,并且在廖学铭的面前畅谈了好大一会儿工夫,
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看来俩个人谈得投机,廖学铭的脸色也明显地放晴了。
最后,谢浦源端着酒杯向邹涛这边走过来,显然他不会错过和邹涛对话的这个
机会。他走到邹涛面前,举举手中的杯子说:“邹兄,我们干一杯!”
邹涛对谢浦源举举手里饮料杯说:“对不起!我喝这个。”
谢浦源面露遗憾的神情说:“上次没能和邹兄一起喝酒,哪天我们找个机会补
上,一醉方休。”
邹涛一笑说:“谢董日理万机,机会可能不好找呀! ”
谢浦源用眼睛扫视了一遍餐厅,脸上的笑容转而换为严肃,他声调凝重地说:
“邹兄,其实,在这所有人里面,我最欣赏,最佩服的就是你邹兄。”他向其他人
挑了一眼说:“我真正想交的,也是邹兄你这个朋友。”
邹涛淡淡的一笑,“惭愧,我不敢当。”
谢浦源面色诚恳地说:“看来邹兄对我有误会?”
邹涛把手里的饮料杯放下,说他:“谢董,说句心里话,我也确实佩服你,你
从一无所有,白手起家,干到今天这种地步,确是少有的奇才,经济体制改革,政
治体制改革,在特殊的历史时期,从某种程度上讲,在特殊的背景下造就了一批人
才,但人才未必都对社会有益,做人要有原则,要有道德。”邹涛说得不紧不慢,
铿镪有力。
谢浦源的脸极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他知道邹涛的话里有话,但他还在极力控
制自己的感情,然而声音还是戏剧般地低了下来,“邹兄,虽然你为官,我为商,
但我非常敬重你,人生一世,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聪明人是要把握机会构建自己人生的辉煌,诗仙李白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那才是最明智的抉择。其实,我们之间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
我们都希望成功,都希望辉煌,我们的目标是共同的。”
邹涛笑了笑,“谢董,此话差矣。”他加重了语气,“应该说,我们在信仰上,
在意识形态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邹兄,你博古通今,虽然,我们在对事物的看法上可能有分歧,但这并不影
响我们人生的一致,我们都想做一番事业,成功才是千古不移的真理,你想过没有,
如果我们能够联手,定会所向披靡,整个海丰市都是我们的。”
邹涛脸上表情更加淡漠,他耸了一下肩,摇摇头,“对不起!我没那么大的胃
口,嗯哼!”他把手里的杯子向谢浦源一举,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谢浦源显出遗憾的表情,深有感触地说:“邹兄,我们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们应该是‘酒逢知己’。”
邹涛又耸了一下肩膀说:“Sorry !看来我们只能是‘话不投机’了。”
两个人的话说到了三岔口上,既含蓄,又尖锐,既锋芒毕露,又绵里藏针,似
乎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如果细细分析邹涛和谢浦源两个人的性格,其实他们都有着共同之处,男人的
胆魄,男人的气概,男人的坚硬。他们都聪明,果敢,有抱负,他们都不肯荒废此
生,虚度年华,甚至他们都骄傲,自信,固执,如果说他们的不同,那就是他们在
做人原则上的不同,在人生观和人生追求抉择上的不同,与道德本质上的根本差异。
几天来,谢浦源的情绪都非常好,然而,他并没有把争取廖学铭的事情束之高
阁。他亲自出马,在饭店会见了海关副关长张浩,并暗示了他的想法,特别关照一
下廖学铭儿子的那批货物。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最后把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张浩面
前。
张浩当然知道这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里是什么,他打算推辞,但他知道推辞掉谢
浦源的好意,就意味着不给他面子,意味着和他分道扬镳,公事公办。所以,他为
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信封只能收下,否则,谢浦源的那些手下就有可能来找他的麻
烦。
谢浦源同张浩达成了默契,当即就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一切都是按照事先
所设计的轨道运转,廖学铭儿子的货物一靠岸就被海关扣住,而廖学铭立刻就接到
儿子求助的电话,当即廖学铭就一口拒绝了儿子,毫不通融,公事公办。
于是,廖家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儿子是一天一个电话,让老爸到海关去托人
疏通,妻子是哭天抹泪吵闹着逼迫丈夫去给儿子想办法,廖学铭是白天上班,晚上
回家都得不到半时的消停,虽然没有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但也把他给搅得晕了头。
然而,他依然是雷打不动,坚持原则,坚决不给儿子走后门。
岳泊海把廖学铭这边的信息汇报给谢浦源,“谢董,您看火候够了吗?”
谢浦源低头看着文件,不在意地说:“不着急,再抻抻他。”
岳泊海说:“但时间也不能太长,海关那边也要有个说法。”
谢浦源抬起头说:“你去和张浩说,再等几天。”谢浦源用手摸着下巴上隐隐
长出来的胡荐儿说:“让他儿子、老婆把他闹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让他柳暗
花明,他的感受才会深刻,才会铭记在心。”
“谢董运用的是攻心战,真是高人一筹。”岳泊海笑着附和说,话音未落,手
机一阵响,岳泊海接通电话,嘴里连声说,“知道了。”
谢浦源瞄了他一眼,“谁的电话?”
岳泊海关了手机说:“廖学铭到工地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谢浦源心里一惊,放下手里的文件,奇怪地说:“他怎么会到工地?”
岳泊海摇摇头说:“不知道?按理说这是邹涛的活,您要不要过去?”
谢浦源豁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一合说:“当然要过去,如此送上门的大好
机会,焉有放过去之理?”
谢浦源一边快步向外走,一边吩咐岳泊海说:“马上通知工地热情接待,你再
到海运饭店定一个包间,在那里等我。”谢浦源说着走到房门又站住脚,回过头神
秘地说:“准备一个牛皮纸口袋。”
“知道了。”岳泊海点头心领神会。
谢浦源乘着他的奔驰600 赶到工地,离得老远他就看见工地上的总指挥、总工
程师等若干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廖学铭,在廖学铭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大奔一个急刹车停在众人面前,谢浦源没等随从替他打开车门,便自己推门下
车,伸出手迎着廖学铭大步走过去,他握住廖学铭的手说:“廖行,不知道您来,
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谢浦源态度诚恳,面带抱歉之意。
廖学铭握着谢浦源的手,面带笑容地说:“我只不过是随便来看看,还有劳谢
董亲自跑一趟。”廖学铭感觉谢浦源的手很有力,脸上的笑容也很谦和,对他更是
尊重。
对于贷款客户的贷前调查,这的确不必廖学铭这个一行之长亲自出马,但谢浦
源这个客户不同于其他客户,谢浦源是海丰市首屈一指的投资企业家,又是扬市长
亲自点名的人,市政府会议上扬市长又亲自点了银行,廖学铭自然不敢怠慢,但邹
涛偏偏在谢浦源的贷款上板上钉钉,滴水不漏,两次审贷会都被他驳回了,于是,
廖学铭便带了苏航亲临施工现场,他要亲自拿出准确的第一手材料,让邹涛无话可
说。
谢浦源的表现极为热情,他面带感动地说:“您能来我们这里,是我的荣幸,
我请都请不来,哪有不迎接之理呢。”说着打量着苏航。
苏航看见谢浦源在望着自己,自我介绍说:“谢董,您好!我是苏航,信贷科
长。”苏航嫣然一笑,嘴角边露出两个甜美的笑窝。
“欢迎!欢迎,苏小姐。”谢浦源伸出大手握住苏航小而柔软的小手,谢浦源
心里不禁一动,宛如春风拂面。
谢浦源陪着廖学铭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并不时地讲解给廖学铭听,那样子如同
下级在向上级汇报工作,谦虚谨慎。谢浦源说:“不瞒廖行说,我们现在还没有全
面铺开,等到我申请的贷款一到,我就要提高速度,大张旗鼓地干起来,我可就等
着您的米下锅呢。”
廖学铭瞄了一眼远方隆隆轰响的机器,一指身边的苏航说:“要钱尽管与她要。”
谢浦源哈哈大笑起来,“廖行,您真会说笑话,您是一行之长,大权在握。”
谢浦源一指苏航打趣地说:“她不过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谢浦源
扭过头看着苏航,“苏小姐,我这么比喻,你不会生气吧?我多有得罪了。”
苏航笑了,“谢董,您说得一点都没错!只不过,我这个使唤丫头连钥匙都没
拿到,顶多是个烧火的丫头。”
谢浦源听了苏航的话,不觉得昂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廖学铭也笑了,气氛一下
子活跃起来,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顿时亲热了不少。
谢浦源指着苏航说:“廖行,你好福气呀!有这么好的使唤丫头,真使谢某羡
慕。”说着向苏航投去欣赏的眼光。
谢浦源带着廖学铭又来到总指挥部参观了大型娱乐城的模型,总工程师指着模
型说:“廖行,您看,我们这个娱乐城不光是唱歌,跳舞的夜总会,还有健身房,
电影院,套房,写字楼,餐厅,美容院,是一个城市的缩影。”
廖学铭看着点点头,苏航托着下巴盯着模型看了一会儿,扭头对总工程师说:
“我想,你们既然是一个综合性的娱乐城,你们不但要吸引前来娱乐,健身的人,
也要吸引年轻好学的人,现在每年出版的图书太多了,买也买不过来,即使买了家
里也放不下,而且有很多小说只需要看,不需要收藏,我想,”苏航停下来,用征
求的眼光看着谢浦源。
谢浦源正凝神地望着她,仔细听她说话,看见她停下来,催促地说:“苏小姐
请接着说,我洗耳恭听。”
苏航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说:“我班门弄斧了。”
谢浦源抱着双臂站在苏航的面前说:“不!我很想听听苏小姐的建议。”
苏航说:“我想,你们应该办一个书吧。”
“书吧?”总工程师重复了一句,看了一眼总指挥和谢浦源。
“对呀!书吧!”苏航瞪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用手比划着,“书吧,不同于图书
馆,那里面不但可以看书,还有咖啡,饮料,来看书的人可以在那里看到最新出版
的图书和小说,一边看书,一边品尝咖啡,大家还可以在一起探讨,既别致,又高
雅,你们还可以赚钱。”
苏航说完,总工程师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起把眼光调向谢浦源。谢浦源正
看着苏航出神,发现大家注视自己,他一拍手,高兴地说:“好!好主意!真没想
到,苏小姐有如此敏锐的眼光和经营头脑。”说着,谢浦源当即吩咐总工程师修改
方案,采纳苏航的建议,缩小舞厅、歌厅的面积,增加书吧。
临近中午,谢浦源邀请廖学铭共进午餐,廖学铭盛情之下一再推辞,谢浦源婉
言恳求,于是,谢浦源陪着廖学铭来到海鲜大酒楼。
岳泊海和娇娇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谢浦源一走进去,就看了一眼岳泊海,
岳泊海对他点了一下头,谢浦源知道岳泊海已经把牛皮纸信封准备好了。
落座之后,酒过一巡,谢浦源亲自把一羹鱼翅放在苏航的面前轻声说:“苏小
姐多吃一些,这个很补的,而且美容。谢浦源又转头对廖学铭颇有感触地说:“廖
行,真是让人羡慕啊!”
廖学铭说:“谢董的事业做的这么大,如日中天,羡慕我什么?”
谢浦源扭过身看着苏航说:“您身边有这么好的小姐,既漂亮,又睿智,既可
爱,又聪慧,真是羡煞我谢某了!”谢浦源又颇有感触地说:“廖行,真是强将手
下无弱兵呀,佘太君烧火的丫头都能统兵挂帅。”说着又把爱恋的目光挪到苏航的
脸上。
这个并不好色的谢浦源,今日对苏航是一见钟情,动了凡心。起初,见苏航的
那一瞬间,他就被苏航的纯情美丽所吸引,他能断定苏航绝非一般庸脂俗粉,再加
之对娱乐城的一番颇有创意的见解,使他对她更是另眼看待,相见恨晚,40岁的谢
浦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快就动了心,有些按捺不住了。
岳泊海在旁边把谢浦源的表情和眼神是看得真真切切,他知道,什么男人都难
过美人关,谢浦源可以说是男人中豪杰,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有过闪失,而这次他
看出来了,谢浦源是动了凡心了,岳泊海心里有些担心。
娇娇也深知谢浦源是从来不夸奖女人的,娇娇跟了他这么多年,为他办了那么
多事,摆平了那么多的男人,谢浦源给她的钱不少,但从来没有夸奖过她,更不用
说用这种爱恋的眼神去看她。她知道,在谢浦源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当今现代科技无
法取代的工具,他根本就看不起她。
饭吃了一半,岳泊海在桌子下面捅了娇娇一下,娇娇会意,扭过身子对苏航说
:“苏小姐,我们在海运饭店长年包有客房,如果苏小姐喜欢健身,您尽管去。”
娇娇又一指门外说:“这里的顶层也有健身房,我带你去看看。”说着站起身子,
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苏航把脸转向廖学铭,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廖学铭挥挥手说:“你去看看
吧!”
苏航站起身,随着娇娇走出房间,房门刚刚在她们身后关上,谢浦源就收敛起
玩笑,换上严肃的面孔,他拿起酒瓶替廖学铭蓄满酒杯说:“廖行,虽然我们见面
不多,但我们一见如故,话又投机,我回家乡投资建设,离不开您对我的支持,没
有您的帮助,我谢某的事业就不能成功,我还要仰仗廖行的鼎力相助。”
廖学铭看见谢浦源对自己又如此地尊敬,轻松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我们
都是为了海丰市的发展嘛。”
谢浦源说:“是呀!我们都是自己人。”谢浦源把身子探近廖学铭轻声说:
“廖行,听说您的儿子从美国运来的货物在海关有些麻烦?”
廖学铭愣了一下,警惕地看了一眼谢浦源说:“这事你也知道?”
谢浦源说:“知道一些。”
廖学铭板起了面孔,严肃地说:“海关自有海关的规定和说法,儿子的事情让
他自己去处理,我不会干涉。”
谢浦源进一步说:“是啊!您是政府官员,高风亮节,两袖清风,让人钦佩。”
说着接过岳泊海递过来的牛皮纸信封说:“我们是商人,和您就不一样了,谈买卖,
做交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像令郎这样的事情我们轻而易举就可以摆平,况且还
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说着,把牛皮纸信封推到廖学铭的面前说:“廖行,一点心
意,请笑纳。”
廖学铭颇感意外,他愣了愣,用眼睛瞄着牛皮纸信封说:“这是什么?”
岳泊海说:“给廖行补养身体的,您日理万机,一点补养品,不足挂齿。”
廖学铭把手覆盖在牛皮纸信封上,轻轻按了按,凭着他出纳点钞员的出身,他
知道里面是100 元一把的钞票,估计不会低于5 万元,廖学铭的脸色阴沉下来,把
手从信封上拿起来,声音严厉地说:“谢董,这是干什么?”
谢浦源连忙说:“您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一点心意。”
岳泊海也赶紧起身走到廖学铭的身边,弯下腰,低声说道:“只是补养品,我
们真心希望您身体健康。”
廖学铭脸色和缓了一些,把牛皮纸信封推回到谢浦源的面前说:“谢董,我的
身体很好,谢谢关心!以后不要这样,否则,我们就真的无法继续交往下去了。”
说着廖学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指着桌子上的菜肴说:“谢董,谢谢!午餐
很好。”然后又指着牛皮纸信封说:“但,不包括这个。”脸上露出一种至高而不
屑一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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