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 从西藏来的哥们坐在我对面。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因为停水停电的缘故，我们无事可做，只能对坐着恶狠狠 地抽烟。为了打破沉默，我让他教我用藏语骂人。他很诧异地抬起头：“你丫以前 不是这样的啊”！ “还不是生活逼的”，我一脸坏笑。 于是，西藏的哥们开始苦口婆心地要我保持故去的纯洁，我则怀疑他到西藏这 么久就没学会说：“啊嚅般咯喋呐呲里啦唢”之类的话。他涨红了脸说：“怎么不 会？怎么不会！我是不屑于说”！我于是为自己接待上的不周挽回了很多面子。接 过我递过去的又一根烟，他开始叹气。“没劲”。“什么没劲？”我往沙发里缩进 更多。 他只是叹气却不愿说得更多。和过去一样，我决定灌翻他。 几瓶啤酒下去，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他的酒量大增，我却没了往昔的豪气。我 苦笑着感慨这个不太漂亮的错误。我翻出来一支蜡烛。红红的烛光使房间显的暖和 些，也使人沉迷于静寂中，失去言语的欲望。我想起曾经在某个大学里看见的情景：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坐在地上，身边是要变卖的磁带和书籍。一张很大的蓝纸上墨 汁淋漓：为了去西藏。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西藏是很多人的精神圣地。为了去那个鸟不什么， 人不什么的地方，激动的情绪可以让你奉献出一切。现在，我知道去西藏只要两样 东西：1／一个能过了唐古拉山口还能呼吸的肺；2／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 这个晚上，我觉得很浪费。我们就这样呆坐着。我很想知道些新鲜的东西。可 是实际上我们只是如同看文章想看到结局般地等着来电来水。 烟很快就会抽完。 我们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