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诺恩正在资料室里查阅十二年前的报纸。他迫切地想知道十二年前那个小得上不 了地图的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管理员，若大的资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整个房间也只有他翻动报纸的“哗 哗”声。冬日太阳吝啬于阳光的给予，天空阴暗了下来。人们都在想今晚会不会再来 一场雪？管理员在不停地织着红袜子，后天就是圣诞夜，那时候这些红袜子就会派上 用场。今天是她今年最后一个工作日，诺恩是他今年接待的最后一名读者。 　　诺恩翻到了当年2 月28日的报纸，里面有一则关于前U 国的报道中提到了波特地 也岛，A 国声称波特地也岛上可能隐藏着U 国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工厂。诺恩精神 为之一振，他迫不及待的翻阅起后面的报纸，希望了解更多的关于前U 国和波特地也 岛的信息。后面几天报纸的内容对于U 国的报道大多关于第二次海湾战争A 国以援军 的身份介入中东战局的情况。U 国因油田边界问题与邻国开战，U 国军事实力雄厚， 是典型的以强凌弱。因为中东的石油问题涉及到整个世界的能源利用及经济的发展， 联合国不能不对此事置之不理，A 国更是以世界警察的姿态迅速地加入进去成为弱国 的援军、中东和平的守护者。U 国在各国武力的威胁下宣告投降，但这时国内的政局 发生了新的变化。U 国国内原有两大民族：阿克拉夏族和塞尔尼亚族，当时U 国的政 权是由塞尔尼亚族撑控，所以有诸多针对阿族的不平等条约，存在着严重的种族歧视。 对于阿族来说当时正是一个争取独立的绝好机会，U 国的内战也在它向联合国宣告投 降这日起越打越烈，A 国政府更是不顾联合国及诸多国家的遣责以“自由、民主”为 口号加入到U 国的内战中，在几轮的轰炸袭击下帮助阿族赢得了独立，U 国宣靠解体， 分裂成现在的I 国和E 国。A 国更因有巨大的石油储备使得经济国力蒸蒸日上。对于 这些，他有所耳闻，却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有关波特地也岛的事。他想从中找到一 星半点关于他身世的事。 　　在5 月2 日的报纸上，他读到了A 军胜利捣毁U 国在波特地也岛上的大模杀伤性 武器的制造工厂和新发现的生化武器研究所的报道。他想起马克斯自杀前的反常举止， 他提到的政府，提到的军部，还有对于波特地也岛的偷袭，指的应该就是报纸上的这 次行动。它被命名为“章鱼行动”。而实事上，如他猜测的作为先头部队的海鹰队只 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这个基地里并没有情报部门所说的生化武器，也 没有任何关于它的研究迹象。这是侦察的失误，他们轰炸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假想 敌。诺恩继续翻着后面的报纸，心情逐渐沉重起来。关于那座小岛的后继报道仍是那 个不存在的生化武器工厂和对“章鱼行动”成功的赞美，他们将错就错，甚至将真相 就此掩盖了起来。他感到气愤，对政府对国家感到失望，这个世界上的真理和谎言已 经没有了区别。 　　“这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我只是执行命令，只是去执行命令。” 　　马克斯参加了那次行动，他了解事实真相，对他而言那次经历是一场灾难。虽然 他是执行上级的命令，但他是这场灾难的直接制造者，他有罪。诺恩想起离开马克斯 家时在外面听到的那一声枪响，他预感到马克斯的下场。他眼前浮现出银发诺恩冷冷 的表情，带着复仇者胜利的笑容。 　　他闭起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的思绪开始回到原点――他的身世。 　　12年前A 国声称U 国在波特地也岛上开设生化武器的制造工厂和研究所而对其进 行了偷袭，他称那次行动为“章鱼行动”。 　　院长告诉他，12年前在波特地也岛上他被送入国际红十字医院，那个送他来的人 就是前A 国海鹰队队长马克斯。 　　那个自称是他同伴的艾娃告诉他，他们都是出生在波特地也岛上的“完美人类”， 是一个被叫作黑斯庭博士的“孩子”，他的名字应该叫塞鲁。 　　他们眼睛跟他一样是紫色的。 　　还有那个也有着一双紫色眼睛的萨沙，他刚见到他时他也喊他塞鲁。 　　他将这些事串起来，事情开始明朗。12年前他们所在军事基地被A 军误以为是生 化武器的制造工厂而遭到侵袭，基地被毁，他侥幸没死被马克斯所救，之后就是在岛 上的红十字医院里的事，这个时候他也有了记忆。他每晚的恶梦，其实正是那次侵袭 的真实写照，它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以另一种方式不断的出现。但梦里基地是自 爆的，情形惨烈至极。 　　他的梦里还有一群孩子，想到这时他浑身不禁颤栗起来。一群孩子，他想到艾娃 他们，现在还剩多少？他们难道全在那次事件中遇害了？现在活着的只剩下他们了？ 　　基地自爆了，所有的设备全部爆裂，从里面往外炸开，一层层的如怒放的花朵， 花朵开到哪里，哪里就毁灭，终于它开遍了整个基地。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难道战 争就必须以无辜者的生命作为代价？他们居然还廉不知耻地给屠杀扣以光环，将这世 界弱肉强食的本性发挥到极致。这就是世界和平？国际道德？这些口号永远都只是强 者喊给弱者听的。 　　诺恩将心里窜起的恨意强压下去。如果他恨了，他就得脱离现在的生活，他就不 再是诺恩* 加德。 　　他对今天的遭遇耿耿于怀，对艾娃他们的到来感到质疑。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 会出现在这里？他预感到他们的出现会使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现在的状 况已经够乱的了，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的记忆就像被大坝阻挡住的洪水，他不 清楚一旦这个坝崩塌了，他是否能承受得住洪水的冲击。他们都是“完美的人类”， “完美的人类”是怎么诞生的？以他对科学的了解他能猜测出这其中的含义，但他不 愿去面对这个结果，他害怕。 　　12月24日圣诞夜这是个充满着喜悦和欢乐的夜晚。虽然这一年里发生了许多令人 不愉快的事情，但在这个晚上大家都会变得快乐。 　　市政大楼的宴会厅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圣诞舞会，来宾们都来自于上层社会的政 要名流，他们大多相互认识，彼此间相谈堪欢，而说得无非就是自己的荣耀。舞会开 始了近二十分钟时，人群里产生了一股****动，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三个新面孔，一女 两男。女的一头黑色短发向后梳起，露出一张精致、俊美的脸庞，一袭银白色的紧身 吊颈露背礼服将她玲珑的曲线展露无疑，浑身散发着魅惑的性感气息，让男人的视线 无法转移。她身后的两位男士一个有着一头耀眼的银发，身材很高大；另一个头发金 红，眉目带着笑意。他们三人就像明星般被所有的嘉宾瞩目，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 这三位神秘嘉宾的来历。 　　这时，C 城的市长走上主持台，示意下面安静。 mpanel(1); 　　“各位，首先我非常荣幸的能请到大家来参加这个盛大的舞会，希望大家能在这 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夜。”市长照例先客套几句，然后侧身将吸引了人们诸多目光 的短发女孩请到台上，“现在我想借此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她是来自Y 国莱 特集团的艾娃* 沃尔梅特小姐，大家都知道今晚莱特公司的总裁沃尔梅特先生正在与 我们的总统共进晚餐，他的侄女沃尔梅特小姐接受我们的邀请来参加这次的舞会，让 我们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说完他率先鼓起掌来，底下随后也是掌声一片并相互交 头接耳谈论着这颗即将在商界闪耀的新星。这是一条重大新闻，记者们争相拍照，镁 光灯闪烁不停。 　　沃尔梅特集团是在五年前Y 国当局政府跨台后出现的，最初以贸易行业起家，但 谁都没有想到在短短的四年里它居然发展成为跨国集团，所从事的行业更是扩大到石 化、电信等支柱型产业。它的迅速崛起就像是一个神话，而沃尔梅特先生更成为了一 代传奇人物。 　　现在Y 国已经成为A 国在中东地区的重要战略伙伴，是A 国开辟中东战场的有力 支持者，作为Y 国首富的沃尔梅特家族已经表示将来A 国发展产业，这自然会受到A 国政府的礼遇。 　　Y 国会成为A 国的战略伙伴不仅因为A 国曾重力扶持它现在的政府，更关键的因 素是在中东Y 国是个异类。它的宗信仰教和文化不属于中东，而是属于西方。它在中 东没有历史，他们的信仰使他们在那里没有归属感。 　　市长牵着艾娃的手走下主持台，将她引荐给到场的名流。艾娃就在市长的引领下 在富豪、政要、明星之间穿窜，她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言谈得体大方，充分展示 出了一个上流女子的风采。 　　诺恩与司郯也没有空闲下来。作为今晚明星的陪同者他们也受到了人们的关注， 特别是贵妇和小姐的关注。她们将他俩团团围住，问长问短的同时不露声色地展示自 己的魅力。 　　舞会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诺恩手持酒杯与人聊天，不经意间瞥到一张熟悉的脸。 萨沙手举托盘在人群里穿窜，等待着宾客的随时招唤。整个会场安排了十几个待应， 但萨沙会出现在他们之中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向艾娃递去一个眼神，对方会意。这个 没有档案记录、无影无踪的人出现了。 　　“你们要吃点什么吗？”一位贵妇问道，“这里的点心全是海顿酒店做的，味道 不错。” 　　司郯接受她的提议，拿着碟子选起点心。诺恩站在旁边丝毫没有动的表示。 　　“要我帮你选吗？”有人开始献殷勤。 　　“谢谢，我不饿。”诺恩微笑着拒绝。虽然笑容里藏着冷漠，但有着让人脸红心 跳的魔力。 　　“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聊天不是更好吗？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这个粟子蛋糕相当好 吃。”对方仍不甘心。 　　诺恩脸上渐渐失去笑意：“对不起，我在2 年前就失去了味觉。”他的回答立刻 在这群女士里掀起波澜：“什么？没有味觉？”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话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岂不是太可怜了。” 　　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对他的这个怪病既惊奇又同情，也就不再提吃的事情。 　　司郯闻言不安地看向他，他冲他苦涩一笑。 　　音乐声响起，男士们纷纷向女士们邀舞。作为引荐的答谢，第一支首曲子艾娃必 须与市长共舞。两人共入舞池，跳起了旋转的华尔滋。 　　“市长先生，你是不是漏了一个人没有向我介绍？”艾娃微笑道。 　　“噢？”市长不解，“我可不敢怠慢沃尔梅特小姐。” 　　艾娃问道：“我怎么没有遇见海英斯集团的总裁呢？他以前可是每届舞会的嘉宾。” 　　艾娃看到她的舞伴抬了下眉毛，让本来松驰的脸紧绷着，额上的皱纹越加深刻起 来：“你说的没错，像海英斯先生这类人物怎么可能没有受到邀请？只有他最近遇到 了许多麻烦事，实在是没有时间前来。” 　　“什么麻烦事？”她不动声色地问。 　　对方额头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使得他本来厚重的眼袋被拉平了不少：“你难道没 有听说他的研究所被炸了吗？另外他的宝贝女儿不知为什么疯了，竟刺瞎了护士长的 眼睛。” 　　艾娃配合着做出吃惊的表情。 　　“而且他还有更大的麻烦。警方在他的研究所里发现了军用武器的残骸，正在对 此事进行调查。另外他在海外有大量资金来源不清，可能涉嫌黑帮活动或是别的‘药 品’买卖活动。”说着，他将满是横肉的脸靠近艾娃，故作神秘道：“传闻海英斯的 研究所里一直在进行非法实验，而且是以活人为实验对象。” 　　“哦！我的上帝呀，这一切太可怕了。”艾娃惊呼。 　　“不，这一切都不可怕，可以说是正常的。”他狡猾地看着艾娃，“没有哪个人 或是集团能够单纯通过经商在短时间里敛聚大量的财富，这一点艾娃小姐应该比我更 明白吧？” 　　艾娃意味深长地笑了。音乐在这时变了，两个人分别交换了舞伴。 　　海牙国际监狱三楼楼口处，值班狱警栏住了冬马和雷泽尔希的去路，“请出示身 份证件。” 　　他们将证件递给狱警，雷泽尔希抬头环视了下整个楼道口，对冬马悄声说道： “这里有三个监视器，还有红外监测系统以防武器携带入内。” 　　冬马一身藏青色的狱警制服，帽沿下一双幽紫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四周。狱 警将证件交还给他们向冬马行了个军礼，又看着雷泽尔希问道：“以前没见过你，你 是新来的心理医生？” 　　“是的，刚来两个星期。”雷泽尔希回答，她将双手插在医生制服的口袋里，一 脸的漫不经心。 　　“米拉维亚的心理医生一直是西勒先生，怎么今天会换成你？”他口气生硬地质 问。 　　冬马显得不耐烦，“你的任务是守岗，不是调查人员。” 　　“对不起，中尉。”狱警平静的回答，“因为这里的犯人身份都很特殊，所以对 进出者都要严加核查。” 　　雷泽尔希表示赞同：“是米拉维亚先生提出申请需要寻求‘精神帮助’，指定是 今天，但是西勒先生正有别的活动。你是知道的，今天是圣诞夜。” 　　狱警点了下头，领他们去米拉维亚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冬马一掌朝其颈后辟下， 狱警闷哼一声就不省人事。雷泽尔希正好在这时举了下手，掩盖了刚才的那一瞬间， 现在由监视器看来狱警仍然站在门口，其实是冬马在背后扶住他使其没有倒下。他托 着狱警的手敲了几下门，门被打开，米拉维亚站在门口不解地看着他们三人。 　　“米拉维亚先生是吗？”冬马问道。米拉维亚点了下头，他突然看出那个狱警已 经昏了过，吃惊的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冬马先声夺人，“米拉维亚先生，我们是来接 您出去的。” 　　“什么？”米拉维亚惊愕不已，“你们是什么人？” 　　“你的房间有监视器。”冬马看到墙角的摄像头。 　　“为了防止我自杀。”他自嘲地笑道。 　　冬马扶着狱警进了房间。房间里面的设施齐全，更像一间单身公寓，看来国际法 庭监狱也不敢轻曼了这些犯人。雷泽希尔将狱警扶上沙发，仍后开门见山道：“米拉 维亚先生，您的朋友黑斯庭博士邀请您一起向西方复仇。” 　　听到黑斯庭这个名字，米拉维亚立刻激动起来：“洛默尔？他还活着？我还以为 他12年前就死了！” 　　“米拉维亚先生，如果你想要自由的话就赶快跟我们离开这里，请你赶快换上他 的衣服。”雷泽尔希用下巴指向狱警。 　　“可是这里有监视器，不止这一个。”米拉维亚担心道。 　　“这好办，我让他们没空来管这里的事不就行了？冬马说着与雷泽尔希对视一笑。 雷泽尔希的手在口袋里动了一下，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声。爆炸声让那些正在欢 庆圣诞的狱警和值班的狱警同时放下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惊乱成了一团。 　　米拉维亚这时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他只能按照指示迅速地换上衣服，随着他们走 出房门。他在这里被关了7 年，自杀过5 次，对他而言生与死已没有区别，活着就是 在等死。米拉维亚在7 年前被关进来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死了，他不再有自己的国家， 也不再有自己的人民，他的追随者也逐渐摒弃了原有的信念和激情，隐默到普通的民 众中，那个曾经在中东叱咤风云的米拉维亚从此消失于国际政治舞台，被人遗忘。他 紧随着两名营救者，步伐不自然的加快，他已全然顾不得自己脆弱的心脏能否承载得 了这种压力。他的头脑因兴奋发热，但却十分清醒。他虽然不知道这两名营救者是否 真是好友黑斯庭派来的，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只要他逃狱成功就会在世界上引起轩然大 波，让那些曾经出卖他审判他的人寝食难安，就算他一出去就死了，这一切也是值得 的。 　　监狱的行政楼和仓库爆炸，因为除了值班狱警，其他人都去礼堂参加联欢会，所 以没有人伤亡。 　　这一路上，人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出事点，根本没人会去注意他们。他们走进操 场，车子停在那里，冬马让米拉维亚先上车，雷泽希尔随后坐在副驾座上，就当他刚 要上车时，有三人打着手电向他们走来。冬马被手电的光照得不得不眯起眼，他看到 三人中为首的那人配戴着上尉肩章。 　　冬马向他们行了军礼，对方还礼后用手电向车里照了照，怀疑道：“这么晚了你 们要去哪里？难道没听到刚才的爆炸声？”不等他回答又厉声命令：“中尉，上校宣 布现在是紧急时刻，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监狱。叫车上的人都下来，快！” 　　冬马无奈地向车里看了一眼，雷泽尔希走出车厢。 　　“医生？”上尉觉得奇怪，察觉出有些不对劲，高声叫道：“还有一个人，躲在 里面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米拉维亚的感到后背发冷，慢慢地挪动着身体。 　　上尉将手电的光移到他的脸上，当他刚看清对方的容貌时冬马一拳袭来将他打倒 在地。另两人正想拔枪却晚了一拍，被冬马用另一只手上的枪击毙。 　　枪响势必会惊动他人，为怕再引来麻烦，他们一分钟都不敢逗留迅速离开现场。 　　车子离监狱大门还有二十米处的地方看到门卫哨兵冲他们挥动着警示灯，雷泽尔 希从座住下取出先前组装好的小型冲击炮，冬马停下车接过武器。他扛着它，将半个 身体探出车窗外，开启了夜视远红外程序，仍后瞄准监狱大门就是一炮。又是一阵巨 响，本来坚固厚重的大铁门顿时被轰没了，旁边的哨岗也被一炮轰塌了。米拉维亚被 这种情形惊得目瞪口呆，冬马即刻开足马力冲了出去。 　　车子的时速提升到极限，发出塞车般的咆哮声。这种惊险刺激犹如电影里极速飚 车，让人产生一种腾飞的错觉。米拉维亚的心脏承受不住这种刺激，他面色煞白，感 到呼吸困难，眼眶中的眼白增多。 　　雷泽希尔看到他的异常立刻取出准备好的急救药给他服下。车子这时拐进了一片 树林里，里面隐藏着一架新型直升机。他们迅速下车，雷泽尔希扶住米拉维亚，鼓励 道：“先生，你一定要挺住，挺过这一刻就好了。”米拉维亚缓缓地睁开眼，当他看 到面前停泊着的直升机时心里眼前一亮。曾经身为国家总统的他对于武器了如直掌， 就算在监狱里的这7 年他也一直在关注国际飞行器的发展动态，但这架战斗性直升机 简直就给他耳目一新的振奋感觉，他根本就无法想象拥有这种飞行器的组织本身到底 强大到哪种地步。 　　远处传来汽车的行驶声，追兵来了。米拉维亚强力支撑着僵硬的身体上了飞机， 机舱里宽敞舒适，座椅的上的图纹竟还带着艺术美感。冬马关上舱门，低声说道：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雷泽尔希给自己和米拉维亚系好安全带，同时安慰 道：“很快我们就会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先生，你自由了。” 　　冬马发动飞机，螺旋浆飞速旋转，发出震耳的响声。追兵总算找到了这里，但他 们全被眼前的景致震住了。在车灯强烈地照耀下，通体黑色的直升机升上天空，一名 军官不由自住的下车观望，螺旋浆旋转时引发的旋风刮得空气中尘土飞扬，那名军官 的帽子也被旋风吸走，他只有强力把住车门才能使身体不因巨大的风力而变得倾斜。 他艰难地睁着眼，望着已升入高空的庞然大物不由惊呼：“上帝呀，这是什么怪物？” 　　C 城市政府宴会厅舞会完全进入****，宾客们在香槟和音乐的熏陶下都已微露出 了醉态。作为今晚最耀眼的明星，艾娃不停的更换着舞伴与人翩翩起舞。这里的灯红 酒绿与同是C 城的北郊形成强烈的对比，那里没人过圣诞节，那里还是满目荒夷。一 曲结束，宾客们稍作休息，等待着市长在圣诞夜的最后时刻发表祝福词，这是舞会的 惯例。市长整理了下衣领，带着红晕的脸上堆起谦卑的笑容，他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再 一次走上主持台，突然灯全暗了，整个舞会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女人们发出尖叫， 有人则大声笑着，以为这是舞会特别安排的节目，并称赞很有创意。当****动还未平 息时，灯又骤地亮了，而且比刚才更刺眼。人们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人包围。整个舞 会现场被大约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蒙面人围住，他们手持冲锋枪，枪口对准宾客。 　　“这是怎么回事？是安排的特别节目吗？”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宾客们莫明其 妙的相互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的一名蒙面人率先向天花板开枪，连续的枪声引起会场的****乱，女人的尖 叫声凄厉地响彻会场，人们没有方向地逃窜。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被胁持了。 　　枪声再一次地响起，起着警示作用。人们纷纷抱头蹲在地上，紧闭双眼。市长被 枪声惊得连滚带爬逃下主持台，模样狼狈滑稽。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一人，他面容冷峻严酷，眼中充满仇恨，这使他脸上的笑容 显得狰狞。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我尊重你们的节日。”他朗声说道，宴会厅的回声效果 将他激昂的声音扩散到每个角落，“但是现在，我们要向大家宣布一个非常不幸的消 息：你们被绑架了。”他停顿了一下，扫视着他的人质，脸上狰狞的笑容加深，带出 残忍的意味：“鄙人先作一下自我介绍，我是来自穆斯世界的‘圣战者’，我的名字 叫木特拉里* 加里耶夫* 默汗默德。”他的名字一出口，就让不少人倒吸冷气，“今 天我带领着‘新正教’的战士们来这里与你们的政府做一笔交：你们政府必须在1 小 时内向本教派提供2 亿美元的赞助资金，同时”接下来的话他是一字一顿地说的， “必须宣布从I 国撤军，从此远离穆斯林世界。” 　　他的话刚一说完，就有人当场嚎声大哭起来。在这些名流富豪们看来，2 亿美元 是件小事，但要自己政府从此不再插手中东战局是不可能办到的。 　　“我为大家特别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定时炸蛋。1 小时后没有我们想要的结果 的话，各位都能非常荣幸的去见上帝了。”他轻松的说道，潇酒地挥了挥手，“我先 祝各位圣诞快乐！”说完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女人们大多已吓得低声抽泣，男人们或一言不发 或小声咒骂着政府无用的防恐措施，他们中有人把希望寄托在紧随身旁的保镖们。一 些普通的保镖是被安排在专用的休息室里，他们的命运现在如何不得而知。而那些贴 身保镖正冷静地观察着情势，等待着机会突围。 　　艾娃的耳环里藏着微型对讲机，他的两位同伴们则把对讲机隐藏在耳旁的头发里。 　　“他们来得还挺准时。”她轻嚅动着嘴唇，语气满是调侃。 　　对讲机里传来司郯的声音：“A 国的总统一定会永远记住这个圣诞节。” 　　两人隔着人群相视而笑。 　　宴会厅里的紧张气氛持续了20分钟，那些哭泣的女人们都收起了泪水，大家都安 静地等待着情况的发展。 　　艾娃则开始向同伴们抱怨起她的晚礼服和高跟鞋。主持台下的那名绑匪突然向人 群里开了一枪，就见有人一声未哼当场毙命。死者周围的人吓得纷纷向外躲闪，他们 看到他手里正握着手枪，双眼圆睁。会场里顿时弥漫开死亡的气息。这血腥的一幕又 刺激到刚平静下来的的人质们，尖叫声和哭声又回来了。 　　杀人的绑匪向天花板开了数枪，迫使人质们安静。他将枪指着他们，威胁道： “都给我安静下来。不想再死人的话就全都乖乖地别乱动，别想耍什么花招。”他的 声音粗哑，并带着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使人毛骨悚然。 　　混在人质中的萨沙不动声色的与人交换着眼神，他们中有侍应和记者，但他们的 真实身份是A 军暗战部队鲁西法军团的成员。他们人数不多，混在人质里按兵不动， 只有到万不得以的情况下他们才能行动。这个万不得以情况指的是政府所有营救活动 全部失败，只有到这种最后的危急关头，鲁西法军团就会以他们一贯毒辣残忍的行事 方法介入到事件中。 　　国会大厦全面进入紧急状态，总统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木特拉里正在主控室里等 待着总统的回复。他与A 国总统的这次“非正常会晤”已通过互联网向全世界公开， 各国记者得到这一消息后都第一时间赶到市政大楼前，做起现场报道。“新正教”选 择在圣诞节这日发起进攻，无疑是向所有西方国家宣战。 　　木特拉里给A 国政府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如果到了时间他们还没有任何表示的 话，他们就将杀死一名人质，接下来每5 分钟杀死一名；但如果一个小时后政府的回 答是拒绝，那么这里的人质将全部被杀。无论是妥协还是拒绝，都会使A 国的名誉和 经济受到创伤。 　　人质们在无声的等待中饱受恐惧的折磨，他们在心里大骂政府、大骂总统，并后 悔曾因经济利益支持政府在中东驻军。 　　艾娃觉得双脚又胀又酸，便坐在地上脱下鞋子。她身边的女孩抽泣道：“战场上 死的人还不够吗？还要再死人吗？”艾娃看着她，觉得她既无辜又可怜，可这个世界 是不会因为你是弱者而善待你。 　　艾娃注意到宴会厅里的绑匪变少了，她侧转了下身体，压低声间说道：“绑匪少 了几人，看来政府采取行动了。” 　　“他们是找死。”银发诺恩的声音冷冷地传进耳里。 　　这时外面传来枪声，声音很闷，是从离宴会厅较远的下面传来的。果真不出艾娃 所料，不一会儿就见一名绑匪拖着一个特警走进宴会厅，他将人往地上一扔，不屑道 ：“留了个活口，让他们看看他们政府派来的救世主长什么样子。”那人身中数枪， 血从衣服上渗出来。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就像一条丑陋的虫子。市政大楼 这时已被完全封闭，变成了一间密室。 　　木特拉里得意地看着监视器屏幕，并将刚才的情形切换到电脑里，以此来激刺A 国政府。第一次营救行动的全军覆为整个营救计划罩上了一层阴影。政府一边在激烈 的讨论着对策，一边命令反恐特攻队进行第二次营救。第二批全副武装的特攻队队员 从直升机上跳下快速钻进直通大楼内部的通气管道。特种部队出身的他们迅速地潜入 大楼，然而就在他们刚踏出管道房间时地面一下子被抽空了，11名特攻队员全部掉入 陷井里。他们试图爬出陷井，但上面的地面又缓缓合上，将陷井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 盒子。就在他们被困在里面寻找机关时两壁出现了两个圆孔，圆孔里不断喷出蓝烟。 不到2 分钟，所有的队员都倒地身亡。 　　政府的第二次营救活动宣告失败。 　　这时时间还有剩6 分钟。木特拉里正在盘算着先杀掉谁来逼政府就范，那些人质 无论是谁被杀都会在全世界引起轰动。 　　这最后的6 分钟就像6 年一样难过。 　　时间到了，总统恳求木特拉里能再宽恕五分种，他仍对他的特攻队抱有希望，他 想拖延时间来为他们的胜利创造条件。老奸巨滑的木特拉里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将第 二批特攻队员被害现场的图像放给对方看，他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 白费的，他要彻底打碎这个超级大国的信心。 　　总统看到那些图像后痛苦的闭上双眼。他们都曾是身经百战的精英，都曾是国家 的骄熬，却在这次反恐行动中全军覆没。 　　宴会厅四壁的扬声器里传来木特拉里恶魔般的声音，他宣布时间到了，他用穆斯 林的方式为将要死的人祈祷。 　　那个声音如野兽般粗重的蒙面人开始挑选第一个受害者。所有的人质都在心里祈 祷第一个被杀的千万不要是自己。蒙面人在国际巨影吉森* 福克斯面前停下脚步，这 位所有女人的梦中的白马王子被吓得浑身抖个不停。蒙面人将他一把拉起，这位银幕 英雄立刻嚎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发疯似地叫道：“我给你们钱，你 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500 万，不！1 亿，我给你们1 亿美元，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求求你――”不等他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子弹穿过眉心，留下一个往外淌血的 黑洞。 　　死亡的气息顿时在大厅里弥漫开，人质们哭泣、尖叫、咒骂和祈祷。按照要求接 下来是每隔5 分种就要死一个人，死亡的阴影沉沉的笼罩在他们头上。蒙面人开始寻 找第二个目标，他的脚步声沉重，每走一步都让人心惊肉跳。 　　市政府被警察包围得水泄不通，各国的记者们只能在外围对此事进行现场报道： “已经到了一个小时的期限，而政府仍没有对绑匪给出的条件表示答复。现在市政府 里人质的情况如何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人们所遭遇到的最不幸最恐怖的圣诞节。 这一时刻，几乎所有的市民都守在电视旁关注着这起事件。诺恩与玛丽都不敢相信这 是真的，这起事件就像是一部电影，让人分不清他们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电影里。 　　记者们的报道突然被中断，画面自动切换到市政府宴会厅里，吉森被杀的情形呈 现在大家眼前。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绝望的样子，听到他的嚎哭声，还有他许诺下的 1 亿美元。这时没有人会怪他彻底粉碎了自已的英雄形象，人们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 开枪打死，他睁着眼睛，眉心留下一个恐怖的黑洞。 　　“上帝呀，这是真的吗？吉森死了，我们的海鹰队队长死了。”吉森曾塑造过海 鹰队队长这个角色。玛丽紧紧地依偎着诺恩，她被吓坏了。她抱紧诺恩，神经质的问 道：“为什么不撤军，总统为什么不宣布撤军。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吗？”她 刚得知她的父亲克拉克将军在I 国身受重伤，现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居然发生如此惊 世骇俗的恐怖事件，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诺恩搂住他，听到她说：“我们需要的只 是安全。不是所谓的超级大国。” 　　有人最终承受不住恐惧躺倒在地上，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捧着胸口拼命地张大口喘 息。他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看到后边叫道边在他身上摸索着。蒙面人发现后走到他们 面前，用枪指着那中年男子的头喝道：“别想耍花样，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中年 男子闻言怒目瞪向他，愤怒地说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他的心脏病发了，我正在 帮他找药，不然的话他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发病？”蒙面人问道。 　　虽然枪口就对着他的太阳穴，但是中年男了毫无惧意：“因为我是医生。”他保 持着他的尊严和骄傲。 　　蒙面人却被他的大义凛然逗笑了，笑得让人心里发毛，他哑着嗓子说道：“那么 医生，我认为要救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摆脱这种痛苦。”说完他将枪口移向地 上的病人，那是一名年轻的记者。记者睁眼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吓得尖叫起来，他大喊 着别杀我并翻过身抱住持枪者的双腿。蒙面人完全沉浸在杀人的快乐里，他没有马上 开枪，他还要享受猎物的恐惧。 　　他笑得很开心，笑声响彻整个宴会厅。艾娃皱起了眉头，她真想上前一刀宰了他。 那名记者苦苦地哀求道，他跪在他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腰。艾娃注意到记者与萨沙在 一瞬间眼神相交，蒙面人的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又一下子放得很大。也就在他的笑 声嘎然而止的一刹那，艾娃看到萨沙迅速的朝天花板上扔出了一个钮扣样的东西，就 听“轰”的一声，整个宴会厅顿时被浓烟笼罩着，眼前一下子全是烟雾，什么也看不 见了。现场又****动起来，歹徒们顿时没了方向，胡乱开枪扫射。 　　“看来情况有变。”艾娃说道。 　　“那个病人是假的，他跟萨沙他们是一伙的”诺恩声音仍旧冷漠。 　　“是从人质里面发出袭击的，看来这里一开始就被安排了特攻。”司郯说道。他 们都根据身上的感应器相互靠拢。 　　“不是特攻，这群人比特攻更厉害。”诺恩说道，“A 国还有这么群家伙存在， 真有意思。” 　　7 名路西法队员都戴上过滤护目镜，会场里的情形顿时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如果 这群恐怖分子没有杀人，他们就会继续隐藏下去，但一旦有人被杀，他们会做出反应， 迅速进入到战斗状态。他们行动的宗旨就是消灭敌人，不计任何代价地消灭敌人。 　　他们开始行动了。 　　木特拉里从监视器里看到会场的混乱情形，现在的情况对他们非常不利，他焦燥 地吼道：“快，快去把通风设备打开。”他话刚说完，就见监视器屏幕“哗”的一片 雪花，所有的影像全没了。一定是摄像头被打坏了，他气恼的摔掉话筒，没想到半路 竟会发生这种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禁想到一个问题：大楼已经被完全封锁， 这群人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他们一开始就在里面？他们是什么人？他察觉到事态的严 重，冲着手下叫道：“马上带五个人守住宴会厅的大门，只要有人出来就开枪明白吗？” 　　“明白。”手下匆匆离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逃出去？他恶狠狠地想道。 　　换风机快速运作起来，不到5 分钟会场里烟消雾散。萨沙摘下护目镜举枪指向会 场里最后一名歹徒。陷入绝境的歹徒本能的抓住身边的人质将她挡在身前做挡箭牌。 所有的人质都屏住呼吸静观着他们的对峙，气氛紧张异常。被歹徒要挟持的是一名贵 妇，她那本来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在挣扎中散落开，一头卷曲的金发披散在肩头。萨 沙的眼里出现了另一个女人，她们的影像重叠起来。就在萨沙犹豫之际枪声响起，他 猛地一惊也扣动了扳机。两声枪响，歹徒和贵妇都倒地身亡。两颗子弹穿都打在同一 个地方，从贵妇的眉心穿过击中歹徒的咽喉。萨沙为自己的分神感到惭愧，他感激地 看了队友一眼。 　　由于人质也被当场打死，现场的气氛变得压仰、悲情。人们觉得这种作法太过残 忍，但又无力指责，也无权指责。快、狠、准，这就是路西法军团的作风，他们虽然 归属于军部，但他们却是一个暗杀团体，所以没有保护人质的义务。 　　7 名队员都换上绑匪的冲锋枪，他们没人关心会场人质的安危，分散开向大门靠 拢。他们中的一人从衣袋里摸出一颗钮扣大小的东西向门外掷去，就见一阵红光闪过 门外的绑匪门个个捂住双眼嗷声大叫。他们趁机冲出去一阵扫射，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诺恩心里一颤，骂道：“真他妈的不赖。” 　　艾娃赞同道：“木特拉里有麻烦了。”她起身，踢掉高跟鞋：“我们要想办法离 开这里，万一这疯子真的引爆炸蛋那可不好玩。这家伙可是极端狂热分子，有时简直 是个神精病。” 　　“没想到半路竟出现了这么群神秘的家伙。”司郯不无遗憾的说。这起绑架案是 他们设计的，并在三天前暗地里对整个市政大楼进行了改造，“新正教”只是他们的 雇凶而已，他们并不对A 国真会撤军抱有希望，但经受了这一打击A 国的经济势必会 受到巨大的冲击，同时还会影响政局，动摇国民对政府的信任。“新正教”不仅能得 到一笔巨资，“让A 国从I 国撤军”的条件更能让他们在穆斯林世界里备受瞩目，使 “新正教”不再是一个以宗教名义搞恐怖活动的组织，他们已变成了战斗的英雄，为 了将同胞从侵略者手中解放出来的战士。这种一石几鸟的好事他们当然愿意干。 　　这本来应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只是世事难料罢了。 　　木特拉里在监控室里焦燥难安，他无法得知宴会厅里发生了什么事，局面已完全 失去了控制，他们的处境越来越不妙。 　　“头儿，吉拉夫失去联系了。”手下不知所措的看着木特拉里。 　　“其他人也联系不上吗？”他急问道，手下试了试，仍旧摇头。这时，注视着另 一监视器的绑匪叫道：“头儿，有一帮人冲主控室来了。”木特拉里闻言迅速走到监 视器前，看到他的手下正被那帮人一个个杀死，他们出手奇快，一击毙命，毫不拖泥 带水。他的手下就像一群小鸡，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他看了下手表，离爆炸时 间还有15分钟，A 国对于撤军问题仍没有给出答复。他烦燥地在主控室里渡来渡去， 又听手下喊道：“头儿，大楼北面又有特攻队进入。” 　　木特拉里闻言气极败坏的吼道：“真是帮顽固的家伙，看来他们是要跟我们对抗 到底。”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手下问道。 　　木特拉里看着两个放着不同情况的监视器，当他看到杀人如麻的路西法军团时反 而笑了：“我到要看看最后他们还能剩几人？” 　　这时，操纵主控电脑的绑匪叫道：“头儿，总统府传来信息。” 　　木特拉里快步走到屏幕前，A 国总统一脸威严，口气强硬的说道：“我们绝不会 对邪恶势力低头的，你们现在立即停止爆炸程序并放了所有人质，不然的话――”屏 幕在这时抖动起来，A 国总统的形象变得模糊不清。 　　“信号被阻截了。”手下说道。不一会儿，屏幕豁地清朗起来，信号较前面更加 清楚。木特拉里吃惊的发现屏幕里的人不是A 国总统，而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 “白色风暴”组织的头目黑斯庭博士。他虽然满头银发但精神矍矍，特别是那双深陷 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尖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立刻撤退。”博士说道。 　　木特拉里听后一愣，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屏幕吼道：“什么？你疯了 吗？我们马上就要达到目的了，现在走的话不是前功尽弃？” 　　黑斯庭博士没有理会他的愤怒：“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呆在这里干嘛？难 道你真的认为A 国会从I 国撤军吗？” 　　木特拉里喘着粗气不作声。 　　“只要A 国仍驻扎在I 国，那么针对它的恐怖袭击就永远不会停止。”黑斯庭博 士接着说道。 　　木特拉里翻动了下眼皮，他有点明白博士的意思，但他不甘心就这么像逃兵一样 走了。 　　黑斯庭博士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我们没有失败，从明天起反战游行会越演 越烈，股市下滑、外商投资将减少，我们已经重创了他们的政治和经济。” 　　木特拉里抬起眼，眼中射出凶光：“那我们就干得更彻底些，炸了这座大厦。” 让它的经济崩溃。 　　黑斯庭博士闻言冷笑一声，道：“你真的以为那颗炸蛋会爆炸吗？” 　　“什么？难道它……”木特拉里受到愚弄，脸涨得通红，他深吸口气强压下怒火， 对着手下说道：“传令下去，准备撤离。” 　　不管那颗炸蛋会不会爆炸，就如那个臭老头说的那样他们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的， 现在的情况对他们非常不利，他们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艾娃关掉手机，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疯子真的想炸掉市政大楼。她暗自庆幸，要 是这座有着120 年历史的建筑物真的被炸毁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当7 名路西法军团的队员冲入主控室时发现里面已空无一人，临时队长考特立刻 下令二人一组分头寻找。萨沙虽然觉得他的做法不太妥当但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危 险一旦隐藏起来它的杀伤力就可能变得更强，这种情况更加重了队员的心理压力，如 果他在此时质疑命令不仅会影响到任务的进行，更为甚者会为对方的反击提供机会。 　　离开主控室后7 名队员依组分散开，消失在同一楼层里。时间已经不多了，萨沙 的额头滚下汗珠，这次行动虽然不是最艰巨的一次，但却是最紧张的一次。他与队友 隐身进楼道，市政大楼内部结构复杂，里面的通道都呈弯曲形，所以有的房间就显得 很隐蔽。另外它的电梯是后来整修时才安装的，就更显得内部布局的不规则。 　　他们拐到另一边的楼梯口，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枪响，他们立刻朝楼上跑去， 竟在楼梯口看到了队友的尸体，两人都被震住了。 　　这里有危险。两人用眼神交流，很有默契地配合着彼此的行动。他们轻声闪入走 廊，高瓦数的白灯亮得刺眼。他们走过第一个房间时听到里面传出细微的声音，他们 举着枪猛地踢开门，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蜷缩在办公桌旁，她浑身抖个不停，哭 着哀求着别杀她。见没有异常情况他们正想离开时，萨沙无意中瞥到少女的脸，那脸 上闪现出憎恨的表情，他心里暗叫不妙。就在这同一时刻，萨沙和少女开了枪，队友 倒下，少女也被击毙。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萨沙感到透不过气，身上的衣服已完全 湿透。 　　真是件倒霉的差事！他暗骂道。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他心想，并调整呼吸迫使自 己恢复冷静。他谨慎地走出房间，注视着弯蜒的走廊，他清楚这里到处都充满着杀机。 他小心的走着，在走到电楼处的墙角边猛地发现地上有条被拉长的影子，看来对方还 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轻声走过去，当他辩认出那是敌人时一个疾转身开枪打死了 对方。可就在他欲转身离开时突然被人从背用块白布捂住了口鼻，一股呛人气味直冲 头顶，模糊中他看到袭击者的中指上戴着一枚刻着大丽花图案戒指，那是唐的戒指，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想到的。 　　第三组反恐特攻队顺利潜入市政大楼，这时他们并不知道恐怖分子已经全部转移， 行动时依然小心谨慎，深怕与绑匪展开正面冲突。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拯救 人质才是第一任务。 　　让他们感到惊奇和不可思议的的是整个行动过整畅通无阻，没有碰到一点意外， 或者说唯一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居然在半路上发现个别人质。5 分种又重新燃起了他 们求生的****。接下来特攻队必须在最后的5 分钟里将人质全部撤离，这短暂的5 分 钟，牵动了全世界上亿人的心，人们都在默默地祈祷，祈祷他们的脚步能快过死神。 　　为了安全期间，市政大楼底下只允许营救队和部分警察驻留，但也有一些记者为 了抢拍到第一手新闻而不顾个人安危藏匿在现场的某个角落里。楼底下安全气垫大面 积地铺开，鲜红夺目。人质们顺着绳索滑落进汽垫里，警察迅速上前将他们从汽垫上 拖下，然后扶着他们钻进警车离开现场。获救的人质个个表现不一，他们有的痛哭、 有的大笑、有的呆若木鸡、有的不停地在质问和咒骂、有的已经虚弱得昏了过去。当 最后一名人质从绳索上滑落下来时，现场所有的人欢呼了起来。总统也在会议室里欢 呼着，他与身边所有的工作人员热烈拥抱。他又让世界看到了A 国的胜利，正义战胜 了邪恶，他们是无所畏惧的，他们的士兵是所向披靡的。A 国永远是强大和战无不胜 的。 　　再过十几秒大楼就在爆炸了，所有的人员迅速撤离现场。这一时刻让所有人神精 绷紧，市政大楼就要在人们的眼前壮烈地消失，这是一个永远值得记念的日子，有的 人不忍地闭上眼睛。 　　时间到了，“嘣”的一声，市政大楼在预料中发出巨响，整个大楼被一团强光笼 罩着就像一个巨型的炽光灯，瞬间把周围的夜空给照亮了。这个巨型炽光灯持继亮了 一分钟、两分钟……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八分钟、九分钟――第十分钟， “炽光灯”突然熄灭了。 　　市政大楼仍旧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原地，只是又变回了一栋黑漆漆的楼房。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人们这才极不情愿地意识到――他们被耍了，全世界都被 耍了。 　　总统在会议室里气得破口大骂，他摒弃了自己一贯的绅士形象，像个疯子般砸着 所有的东西，幸好下属及时出手制止，要不然财政部又得花上数百万美元来为这里配 置设备。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