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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陷囹圄   两名手持武器的士兵在奥什卡的带领下,将我押上一辆车,比先前接送的车辆 要小一号,座位的间隔也小得多,不可能手脚很舒展地坐好,行进间略有颠簸,也 有噪声,不像先前的车无声无息且十分平稳,也许这就是绅士的待遇和囚犯待遇的 差别。   阿城悄无声息地传来一则危险评估信息,主要是分析两名士兵手持武器。据阿 城判断,这是电磁枪,初速高,弹道稳定,射速高,一次性携弹量大(主要是弹丸, 体积较地球上的子弹小多了,但杀伤力并不小),总体火力要高于地球上的重机枪, 在这里却是单兵携带的轻武器。枪上还配有精密的瞄准设施,阿城估计一个训练有 素的士兵,在两百米以内可以弹无虚发。这两名士兵同奥卡什一样身着凯芙拉的防 弹衣,据阿城评估,能在200 米外防住地球的重狙击步枪。   我手无寸铁,我不是兰博,也不是超人,无法对抗全副武装的士兵,虽然我的 内心万分焦急。此前,我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娜多身上,但从那份充当诱饵的推罗报 纸提供的信息看,娜多的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甚至可能比我更危急,如果有人想 刻意封锁消息,娜多无疑比我要重要。我在塞西亚人生地不熟,掀不起什么浪花, 就算现在给我个大喇叭,站在最繁华大街上穷嚎,不被人当成疯子就已算万幸。   娜多就不一样,作为第一名完成海王星深空探测的女性宇航员,预计在塞西亚 国享有崇高的威望,要封她的嘴,得采取更危险、更阴暗的手段才行。但是我现在 ……无计可施,无能为力,只有听天由命,到了目的地再想办法。   宇航员第一守则:面对危急一定要冷静,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轻言牺牲。如果 我因鲁莽轻易地挂掉了,说不定娜多将在精神治疗中一直禁闭下去,直到魔星临空 的那一天。   雅雯在我面前生命生生消失,而我却无能为力的一幕长久地刺痛着我,我绝不 想这一幕再度发生。如果人生能重来,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换取雅雯的生命,那一 刀本应该是由我来承受的。   我以前在看赵氏孤儿时,总不能理解程婴和公孙杵臼在分配任务时,公孙杵臼 说他这个人愚笨,容易的事情就交给他做吧,也就是去牺牲。抚养小孩的事情比较 难,就交给程婴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牺牲怎么会是容易的事情呢?现在我理解了……生者的煎熬 要甚过牺牲者,雅雯永远定格在灿烂的青春年华,而我却要品尝岁月蹉跎的折磨。   与来时一样,车辆四周被蒙得严严实实,但这次阿城已经外挂了众多的探测仪 器,一路上的地形地物随着囚车的移动,被全部悄悄记录下来,我则不动声色地与 奥什卡胡侃瞎聊。大约没公务在身,奥什卡十分放松,也乐于同我聊天。不过呢, 他不跟我聊,也没人聊,两名武装士兵基本不怎么说话,始终警惕地盯着我,没有 丝毫的懈怠,如果不是他们也偶尔相互交谈一下,简直以为就是机器人。   在这种情况下,想有什么动作就太难了。   奥什卡总想了解我在推罗的爵位,可我根本不是推罗人,怎么说得出?但从他 那儿了解到,塞西亚和推罗帝国一样,上天的宇航员都拥有高爵位,甚至是王族成 员。这两个国家的贵族或者说是绅士与其它国家不一样,许多国家所谓的贵族或者 称之为精英吧,只贪图享受,热衷于捞取财富,穷奢极欲,只知道千方百计从平民 那里揩油,真本事没有,需要为国家效力时,则千方百计回避。   最后奥什卡总结:“都是些孱头和垃圾!”就会出卖国家利益以媚外,所以没 有人瞧得起他们,包括他们自己国家的人民。   而推罗与塞西亚就不同了,保留着骑士时代留下来的传统,贵族就是责任、荣 誉和牺牲的代名词。今天可以在舞厅风度翩翩,明天就可以应国家的召唤奔赴战场。 所以推罗和塞西亚的贵族在社会中有着崇高的地位,每位塞西亚人都希望通过努力, 使自己或家族获得贵族称号,军功、卓越的科学发现和成果,对国家有重大贡献都 是通向贵族的坦途,也是这两个国家强盛的基石。   塞西亚国的第一位进入太空的宇航员,和第一位牺牲的宇航员,都是王族的成 员。我注意到说起塞西亚国的王族,在座的三个塞西亚人无不肃然起敬,娜多的说 法得到了证实,要是有机会见得这些王族就好了,他们也许能明白我的说法。   与奥什卡的期望相反,我尽力回避有关推罗的话题,在奥什卡看来,我是个死 不认帐的无赖间谍,却不知我实在谈不出什么来,我对推罗帝国的了解不比他更多。   作为宇宙探测科学家,理所当然的话题是宇宙的奥秘,不管他们爱不爱听,我 大讲宇宙大爆炸理论,什么3K微波背景辐射,原始火球什么的。还有,离我们最远 的天体,距离大约在160 ―200 亿光年,从那些最远的天体发出的光,走到它路程 的四分之三后,在宇宙间才诞生地球,当然还有玛雅星。天文学从某种角度来看也 是一门考古学,所有的星系都存在红移现象,都在离我们远去,云云,听得奥什卡 直打呵欠。   听众完全不响应,聊天也是聊不下去的。我又改聊自己的太空经历和趣事,如 失重的感觉,太空中如何吃饭、洗澡、睡觉。这一说,不仅奥什卡感兴趣,两个士 兵也凑过来听,说到有趣之处,常常惹得三人一齐大笑。   在谈论中,翻译器始终在开机,阿城自然也处在工作状态。   我们一行人在途中换了一辆车,一辆没有轮子的车,同样是密封得跟罐头似的。 前面一辆车虽说封得很严实,但原来是有窗口的,临时被蒙上的,但这辆车本来就 没有窗子。车子跑了十几分钟,阿城的探测信息如期传来,原来这是一辆地效应车, 具有较强的越野能力。看来是辆特制的囚车,后脊梁骨顿时冒起了凉气,不禁对自 己产生怀疑,目的地能有更好的机会吗?   我自嘲地说:“我是一个没有武力、也不善于使用武力的宇航员和天体物理科 学家,好像你们欢迎的礼节隆重了一些吧。” mpanel(1);   聊了一路,奥什卡的态度友善多了:“真抱歉,格兰得看守所是塞西亚看守最 严密的监管所,这是程序化的安全措施。格兰得看守所已经有七十的历史了,七十 年来从未有过脱逃成功的记录,当然在那里看押的人员均是重要人物……多非善类。 坦诚地说在那里生存不易,望你多保重。”   奥什卡看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有暴发的态势,忙说:“现在反抗不是明 智的选择,这两位军人已得到授权,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击毙你。当然,我们不希 望发生这样的悲剧。你也不必灰心,推罗帝国通常在两年内会提出交换双方扣押人 员的请求,你作为高阶爵位的贵族,肯定会出现在交换名单上。如果推罗帝国手中 有同等重要的人物,你就能顺利回推罗帝国。”   “恐怕还有一个前提你忘说了,届时,我得是个活着的生命体。你们犯了个错 误,我的确不是推罗人,并非是不愿意承认失败。人的所谓的一些老经验,在变化 的世界里不会总适用的。”我迅速控制住近乎绝望的情绪,这是深空宇航员必备的 素质,接着说道:“我不指望能说服你,只是希望你带个话给你的上级。我的确有 紧急的星际异变信息,我说得都是真话,我能够给玛雅星人提供帮助。”   “谢谢你对玛雅星命运的关注。我认为,目前你更需要关心自己。我愿意提供 力所能及的帮助,例如,我将要求格兰得看守所给予你尽可能的礼遇。也感谢你的 合作,我们渡过了一个愉快的旅程。”   --------   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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