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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 作者:卡迪・柯 我推门进去,阳光反射过来,别我的眼睛。到处都是混凝土,但在夹缝中仍有 小草顽强地生长着。我跟着路上的碎石和玻璃,这儿,只有我一个人。 我来到旧操场,跳起来,抓住生锈的链子荡起来。这链子曾是秋千有一个座位。 我记得戴瑞尔过去常推我荡秋千。 “使劲,再使劲”我尖叫着。 我一会荡进蓝天里一会又落回地面。这时,戴瑞尔会喊:“凯莎!跳起来,跳 起来。” 但那是在戴瑞尔胳膊上有那个东西之前。现在红灯透过他的衬衫闪亮着:告诉 每一个人麻醉药疗效正常。我放开链子,回家去。 我打开门,看见妈妈和楼上的珍妮坐在沙发上。我关上门,站在那里,没动。 妈妈没看见我。 “妈的”妈妈说,“从他生下来那天起,我就预料会发生这种事。最初,我认 为他会进监狱或被打死。但他被注射了麻醉药,我知道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可是, 他被打了麻醉药也意味着,他什么也干不成了。所以我为什么要担心呢?我现在有 理由担心吗?” “亲爱的”珍妮说。“再喝点儿”。她把酒瓶举起来递给妈妈。妈妈喝了。妈 妈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没看珍妮,也没看我。她一直在哭。 妈妈说:“你知道我的第一个孩子怎么了?”一个可爱的 小男婴。我当时与我父亲,我父亲的女朋友以及他们的孩子住在一起,照顾我 的孩子和他们的孩子。后来,我的孩子死了。我去医院――一家门诊,我不得不坐 在那儿等啊等,等了整整一天。然后医生冲着我训斥,说我没照看好我的孩子。 因为,你知道这可爱的小东西得了什么病?是狂犬病。“ “一定是被耗子咬了。”珍妮说。 “可是医生骂我,好像屋里有耗子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怎么还生这些孩子?” “都怪男人们。”珍妮说。 “是的”妈妈说。“但他们被打了麻醉药了。我在街上碰到他们,现在,我既 使打他们的屁股,他们也不会在意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哎,天哪,我该怎么办 呢?她又开始哭了。 珍妮搂着她。我真希望我不在这儿,也许我应该走或怎么的,因为妈妈看见我 并抬起头来。 “噢”她说。“珍妮,看这儿!我们没有隐私权吗?这儿难到没有隐私权吗? 她走过来,把手放在我肩上,把我转向一边。推到我的小床上。”你坐在那儿,听 到了?呆在那儿,管好你自己。“然后她和珍妮走进她的房间,并”砰“地关上门。 我只好坐在小床上,无事可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敲门,乔琳安阿姨带着汤姆、克里斯托尔和威利进来了。乔琳安穿戴整齐。 “凯莎,你今天下午能看一下他们吗? 我要去上课。“ “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六点钟,也许晚些。” 妈妈和珍妮从她的房间出来,酒瓶现在已经空了。“乔琳安,你好吗?”妈说。 “还好”。乔琳安说,“要我去中心上课。” “是吗?” “是的,亲爱的,我很快会结业的,然后离开这儿。” “这位,我的妹妹”妈妈对珍妮说。“如果她不是狗屁的话,那真是一个大奇 迹。” “你等着瞧好了”,乔琳安说。“事实胜于雄辩,很快,我就会在商业区找到 了工作,我们会搬离这里去郊区住,会有一所漂亮的大房子――。” mpanel(1); “他们不会让你离开。因为第一你是这儿的人,第二你不是个男人,第三你同 我一样是个黑人。你会同我们其他人一样呆在这儿”。 “你等着瞧吧!”乔琳安说。“我会成功的,不管你还有其他的人说什么。你 不奋斗,就会永远留在这儿的。” “我来告诉你”妈妈提高嗓门说。“你能去上课的唯一原因是有我的凯莎。你 跟别人一样,靠占便宜,向上爬。这就是你的成功之路。现在,这难道不让你自家 吗!” 乔琳安说:“我会给她钱的。” “啊哈!我们走吧。”妈妈对珍妮说。“那香水味―一啊。” 她们走出门。 “啊!凯莎,和她生活在一起,我真为你难过。”乔琳安说。她整理了一下衣 服,―一虽然在服已经很整齐了,“凯莎,你做得这么好,我每次给你一美元,你 听到了?别告诉你母亲,你知道她会用那钱来干什么的。” 我的钱,完完全全我自己的钱。 “你真的会成功吗?离开这儿?”我问。 “宝贝儿,你该相信,上帝会帮我的。他会为我努力的。 你得信点什么,否则的话,你无法活下去。现在,凯莎,照看我的孩子。“她 走出门。 我将有我自己的钱了。 “嘿,你们,现在坐下,看电视。”我对三个孩子说。 我们坐着看电视。 婴儿醒了,我喂她并给她换了尿片。妈妈回来了,进厨房做晚饭。 “我不招待乔琳安的孩子。”她说。 “别担心”我悄悄地对他们说。“你们的母亲就要回来了。” “妈,戴瑞尔呢?他怎么还没回家?”我问。 妈妈没回答。我走进厨房,说:“妈,戴瑞尔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还没回来?”她不看我。 “没有”。 “他去中心检查麻醉药了。” “有问题吗?” “我不知道。他们就是偶尔检查一下。” “他会没事儿吧?” “别再烦我了,凯莎。” 我早上醒得很早,外面刚刚有点儿亮,我看到戴瑞尔没在沙发上。妈在看电视。 “戴瑞尔呢?”我坐起来,问。“他没从中心回来?” “没有。”她说。她仍在看电视,神情有些沮丧。 我开始穿衣服。“你去哪儿?”她问。 “去学校,妈。”我说。 “呆着,别动!”现在去学校,太早了。“ “妈,我饿了。” “那么走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我穿好衣服,开门。 “过来,宝贝儿,我给你梳头。” “妈,我真饿了。今晚流行吗?” 她没说话。 “再见,妈。” 我跑下楼梯,一路跑下去然后,我到了外面,向中心走去。我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知道诊所在哪儿,只好围着中心走,看着高高的水泥墙和高大的铁门,我经过 学校、警察局和商店,然后到了另一侧。我来到一个门前,门上写着:免费门诊。 我穿过大门和金属探测仪,里面是一间大屋子,许多人坐在那儿。我想许多人可能 有肺结核,因此我尽力不去看他们,他们中有一些还只是孩子。 一位身穿白制服的女士坐在屋子另一侧,一张桌子后面。 我走过去。她停下手中的笔,说:“过来,孩子。” 我走过去,她问:“你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 “我找戴瑞尔。威塔克。” “噢,那么你没病?” “没病。” “这个戴瑞尔。威塔克是谁?” “我哥哥。” “你为什么到这儿来找他?” “他该昨天来这儿接受药物检查,还没回家。” “你去学校查一查,宝贝儿,关于药物的事是学校负责的。” “可是,他在这儿吗?” “去学校查一查吧。” 走出诊所,在街上,我碰到莉迪雅。“莉迪雅!”我喊道。 她转过身来。我看清楚她没为昨天的殴斗事而被注射麻醉药物我跑过去。 她说:“我整晚都在那儿,受审问。他们问我各种问题。 他们想知道――“ “你不怕他们给你打麻醉药吗?” “凯莎,我是女孩。” “有被打麻醉药的女孩。” “你知道,只有男孩有暴力倾向,所以给他们打麻醉药。” “你只是走运而已。” “凯莎,醒醒,看看事实!多数情况是给男孩打麻醉药;女孩,只有一两个。” “阿哈,我说什么来看,女孩也有被打麻醉药的吧。” “凯莎,我说的是实话。”她伸出胳膊。“如果我打了麻醉药,你会看到的。” 我们走进校门。莉迪雅径直去餐厅,我去了办公室。那儿有许多人,我挤过人 群来到前面。秘书注意到我时,我说:“我找戴瑞尔。威塔克。” “他是这儿的学生吗?”秘书用笔敲着桌子,问道。 “是。” “怎么了?” “他失踪了。” “噢,那在学校记录上会有。” “诊所让我来问你――” “他正在药物治疗吗?” “是。” “怎么了?” “他昨天去检查了。地们告诉我来问你这事儿。” “谁告诉你的?” “诊所的那位女士。” 这种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学校跟检查药物治疗没多大关系。我们只是提建 议。请别浪费我的时间了。“她转向站在我旁边的老太太。 我挤出人群,回到诊所,来到那位女士那儿。 “喂。”她说。 “学校也不知道。你能查一下吗?” “关于那个失踪的人吗?” “对” “叫什么?” “戴瑞尔。威塔克” “他什么时间来的?” “昨天下午,放学后。” “我设法查昨天整个下午来的人。你知道一天要来多少人吗?但我可以查一下 他来的那个时间的入。他预约在什么时间?” “啊,大概三点钟吧。” “好吧。”她翻了几页纸,说:“三点钟,没有戴瑞尔,很抱歉。” “那……” “嘿,打扰了”。一个手拿写字板的男人走过来。 “这上面写着什么?”他把写字板举到女土面前。 “以前的病情”女士说。 “这呢?” “气喘病。还有要问的吗?” “没有了。”男人走开了。 “请再查查别的时间行吗?” “那已经尽力了。”女士说。“我有许多工作要做。”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走开了。“这些人连声谢谢都不会说。”我听到那女 士说。 我跑回学校,太晚了,吃不到早饭了。我什么消息也没听到。戴瑞尔上学来了 吗?也许我的时间弄错了?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时间去检查的呢?我只能饿一上 午了。 放学回家时,我仍没见到戴瑞尔坐在沙发的老地方。他失踪了。妈走出厨房, 边摇晃着酒瓶子,边说:“妈的,妈的。” “嗨,妈,戴瑞尔没回来吗?” 她用酒瓶子扔向我,但没打中。瓶子打到墙上,碎了。酒流到地板上,到处都 是玻璃碎片。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就揪住我耳朵,把我拽到我的小床上。“我不想再听 你提到戴瑞尔。”她摇晃着我,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他失踪了,失踪了!凯 莎,他不见了。”她 松开我,大哭。她坐在我的小床上,弯着身,头顶在膝上。我坐起来,抚摸她 的胳膊。但她推开我。 “妈,一切都会好的。” “别再说谎了。” “妈,会好的,会好的。” “不会的。”她说。“我为你和戴瑞尔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还不够,不 够,我的儿子没了。” “可你还有我。”我说。“别这样,妈。”我下了床,放她躺下,可是床太小 了。我只好抚摸着她的头,不停地说:“妈,妈……”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睡着 了。 我去她的房间,看了一下婴儿,她很好,正睡着呢。我把奶瓶子放到婴儿床内, 对她说:“宝贝儿,乖点儿,妈妈睡着了。” 然后,我离开了家,轻轻地关上门。我去姥姥家了。她家住得离中心远些,所 以要路过中心。我过街时,突然看到街角一群十多岁的少年围成圈,再把眼光飘过 彼此的肩膀,哦,他们互相喷着烟。 被打了麻醉药的人坐在街上。他们刚从监狱回来。他们的红灯很亮;没人会给 他们饭吃,他们只好坐在街上,只能睡觉。想想,他们也许会饿死。我跨过这些人, 他们没有任何伤害性,你甚至可以从他们的口袋里拿钱。他们对自己来说要更加危 险。 姥姥的房子有个院子可以晾衣服,但没有树也没有草。她住一楼。 我按了门铃,过了好一阵,姥姥才来开门,但我已经习 惯了。她开门,见到我,非常高兴,“啊,你好,凯莎。快进来。” 我进了她的起居室――那也是她睡觉的地方。我坐在我喜爱的椅子上。“喝点 儿果汁吧!”她说。 “好的。”我去拿了果汁。姥姥坐下来。 “你怎么这么好,来看我?” “我想来看你。” “家里怎么样?” “都好,只是戴瑞尔……他失踪了。他该去中心检置,但是他们告诉我他没去, 而且从昨天早上起他就没回家。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你妈怎么样?” “她不高兴。” 我敢说, 她有负罪感。很可能她把他卖给了一个团伙,来换CHACK(一种迷幻 药)。 “妈真地很难过”我说。“她哭了一整天了。” “会的,我相信。”她说。“我肯定,她从高处掉下来了。 我太了解她了,如果她难过,我会说,那太好了。她应该难过……,她的生活 方式,她对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很高兴听你说她很难过。“ “你不打算帮她吗?” “宝贝儿,你会明白的,她需要的帮助就是钱用来买CRACK 或是现在的新玩意 儿。 叫什么来着?叫K(一种迷幻药)”“你说对了,我不会帮她。啊哈!我作为 她的母亲不会帮她。我不愿毁灭我自己的女儿。如果她自我毁灭,我与此 无关。为她恳求,你应当感到羞愧。“ 我没说话。 “他失踪前,药物治疗正常吗?红灯闪了吗?” “没有。红灯的光很稳定。” “很好,这样警察就不会碰他。” “你的意思是……” “警察,如果红灯闪的话,他们便有借口向你开论了。” “因为药不起作用了?怕你会使用暴力吗?” “是的。他们认为你没有自控力。他们希望那样:那些黑人无法自控,我们给 他们打麻醉药以控制他们。不,是帮助他们自我保护,不受自我暴力本性的危胁。 我们称这为‘哈法化努力”。他们试图永远控制我们。“ 她叹了口气。“在我心理,你哥哥那孩子,当他打麻醉药时,他就已经死了, 那时他就消失了。所以现在已不是什么大悲剧了。我想,你也许不这么想吧。” “不这样想”。我喝了口果汁。 她笑了。“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想留下来吃晚饭吗?” “好的。” 大概五点钟,我们吃完饭。姥姥说:“你最好现在走吧,外面很乱。我可以陪 你过这个街区。在这儿,我还有些脸面。” 她笑了。 我拿了她的拐杖,扶她下了楼梯。我们走得很慢,到街区尽头,她说:“凯莎, 祝你好运!再来。”她吻了我一下,我径直向家走去。这时,街上那群十多岁的少 年更多了。我路过时他们看着我但我没看他们。其中一些人把瓶子摔到墙上, 一些人正在欧打一个已经倒在地上的人,我过得很快。天越来越黑了。我经过 这些犯人。他们多数都在睡觉。有两个女人在同一个犯人说话:“嘿,你有钱吗?” 他只是笑了。然后他回答:“没有”。 “搜他的身!”那时我刚好经过。当然他没钱。一天里,有好多人让他把钱给 他们。他就给他们钱,因为他没有反抗力。 戴瑞尔也会一样,只是他不那样瘦,他的头发还在――还没掉呢。 我回到家。在楼角转弯处,我被绊了一下。是绊到一个人的腿上了。他服用K , 并总坐在我们楼附近。我被冷不防吓了一跳,跑进楼门,一直跑上楼,心理祈祷着 前面不要再绊到什么东西了。我到家时,心怦怦地跳,上气不接下气。 我打开门,屋内没开灯。“妈”我喊道。没人回答。我伸手去开灯却被绊了一 下。我打开灯。看到到处乱七八糟。沙发翻了,枕头到处都是,都撕破了。电视不 见了。地毯堆到屋子一边,我的小床放在地毯的一侧。地板上还有碎玻璃片。 满屋都是酒味。我打开窗户。妈一定是疯了。我进了她的屋子。婴儿睡着了, 妈的床上乱糟糟,她的床垫扔在地上还撕破了。所有的抽屉都拉开了,她的衣服到 处都是。 我进了厨房,冰箱。碗橱里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盘子、叉子和勺子。总 之没什么可吃的了。 妈去哪儿了?怎么把地方弄得乱七八糟的?也许我该去问问她楼上的朋友? 我正出门乔琳安带着科里斯托尔、汤姆和威利上楼了。 “凯莎,你能照顾他们吗?我不能再信任你妈了。今天下午她 竟让这几个孩子自己回家来。“ “你怎么会今天下午来这儿呢?” “是这样,你把他们看得这么好,我想我可以修两科――打字和商业管理。这 意味着你可以挣到更多的钱。你看这件事我们同舟共济。” “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九点,也许再晚点儿。” 我把孩子们带进来,他们紧紧地拉着我。 “凯莎,凯莎,凯莎”威利高兴地喊着。他一定是见到我非常喜悦。 “告诉她”。科里斯托尔对汤姆说。 “你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吗?”汤姆问。 “出了什么事?”我问“听。枪声”威利说。 “怎么了?‘”我问。 “你不在”科里斯托尔说。 “我去了姥姥家。”我说。 “我们跟姨妈在这儿”,汤姆说。 “三个人进来!”科里斯托尔说。 “害,伯”威利喊着。 “带着枪!”科里斯托尔大声说道。 “他们向我妈开枪了?”我问。 “没有。”汤姆说。 “他们拿走了电视!”科里斯托尔说。 “害,怕”威利喊着。 “威利,住嘴”我说。“完了?” “完事了。”科里斯托尔说。 “没有。”汤姆说。“还有呢。” “你撒谎”科里斯托尔对汤姆说。 “害,伯”威利大叫。 “闭嘴!”汤姆冲着威利喊道。“让我来讲。” 威利大哭起来。“看你做的好事。”我对汤姆说。我抱起威利,并从头上摘下 一个发夹让他玩。“接着说”我对汤姆说。 “嗯”汤姆说。“你妈问他们知道戴瑞尔在哪儿吗?他们就对她说:”跟我门 走吧。“他看上去很自豪。 “妈去了?” “是的。” “我们就下楼回家了。”科里斯托尔说。“现在我们又来了。”她在屋内跑来 跳去。 “她跟那些人走了?那些拿枪的人?” “是的”汤姆说。 “她问他们戴瑞尔在哪儿?他们说知道是吗?” “是的”。 “科力尔在这儿!”科里斯托尔在妈妈的房内大叫。 “别出声。”我边告诉她,边冲进妈妈的房间。但科力尔已经醒了,正在大哭。 我抱起她,“把她的奶瓶子递我,科里斯托尔。”我接过来放到科力尔的嘴边。她 饿坏了,使劲地吮吸着。我回到起居室,威利正弯腰要拿碎玻璃片。“威利,别碰 它!科里斯托尔,抓住威利;汤姆。抱着科力尔。”科里斯托尔抓着威利的裤子, 威利一边尖叫着,一边打她。“呆那儿 别动“。 我边说边把沙发正过来。 我抱起威利放到上面。”坐这儿,别动! “别碰那些碎玻璃。我告诉他。我从厨房找来条帚和垃圾桶,听到科里斯托尔和汤 姆喊到:”凯莎!“我回到屋里,科力尔正哭,牛奶到处都是。我抱起科力水。” 科里斯托尔,汤姆,坐下!“我把科力尔放在他俩中间,科力尔还在哭。”把奶瓶 子放到她嘴里!“我告诉他俩。”威利,坐那儿别动,我还没把碎玻璃收拾好呢。 “ “电视?” “看!没电视了。”我指着地板上的空地方说。我打扫了碎玻璃片,用海绵擦 干撒到地上的酒,还不时留心看着他们。 我去厨房倒垃圾,回来时,科里斯托尔正打威利呢。 “住手!”我说。“好吧,我来抱孩子,我们一起玩扑克。” 玩着玩着,威利睡着了,婴儿也睡着了。我还没给她换尿片呢,可这阵儿,我 不想弄醒她。 乔琳安回来了。“呀!你们怎么弄得这么乱,凯莎,你最好收拾一下,不然的 话,你妈会说你的。给你一美元,晚安!” 我把婴儿放到婴儿床上。接着,我把妈的衣服收拾好放到衣橱里。把我自己的 衣服靠着墙放好。装衣服的盒子都坏了。我把撕破的枕头放到沙发上。 妈还没回来。我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没关灯,也许妈和戴瑞尔会回来。 我醒了,听见婴儿的哭声。灯还亮着,外面很黑。我进了妈的房间,抱起婴儿。 妈还没回来。找从冰箱里取出科力尔的奶瓶子,只剩一点儿奶粉了,我只有喂她水 了。也许妈被那些人杀了。也许他们让戴瑞尔做送信的。明天我要去街 上找他,要是他作送信的,他肯定会在街上。也许妈就要找到他了。 婴儿喝奶时,我给她换尿布,她已经尿了。我把它收拾干净,还没等我干完, 她就睡着了。我抱起她,她大哭。我轻轻摇了她几下,她眼睛闭上了。我把她放到 婴儿床上,她又大哭起来,我又抱起她,她眼睛又闭上了。我等她真睡着了,把她 放下,可她翻到这边又滚到那边又醒了,又哭起来。 我又抱起她,她又睡着了,可一放下她,她又空了。我太累了,只好任她哭吧。 我回到床上躺下。等她哭了好一阵子不哭了,我才睡着。也许她和我一样正为妈和 戴瑞尔担心呢。 早上,我醒来,不出我所料,妈还没回来,戴瑞尔也没回来。现在,我得做决 定了,尽管我太累了但我得做点儿什么。我穿好衣服。科力尔没奶粉了,我只能喂 了她些水,她当然不愿意喝。我给科力尔换了尿布并穿好衣服,她没让我费事,我 把她的奶瓶子、尿布和衣服塞到我的背包里,背包塞得鼓鼓的。准备就绪,我抱起 科力尔,背上背包走下楼梯。 口袋里装着找的两美元,我得买些吃的。 我确实饿了,到了楼梯下面,我打开门,外面没人,只有那个K 服用者斜靠着 墙。 “嘿,K 先生”我说。我走过去,但没走得太近。 “你要什么?” “你见到我妈了吗?” “你有钱吗?我明天就不吃了,可你知道……”他盯着我。 “你什么意思?” “你多大?几岁了十岁?十一岁?” 我点点头。 “一个问题五十美分,你想问什么?” “从昨天下午起,你见到我妈了吗?” “没有。五十美分。” “近三天,你见到我哥哥戴瑞尔了吗?”“ “见到了。一美元。” “在哪儿?” “在这儿,一天早上。他同一群男孩子走了。一美元五十美分。” “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两美元了。”我给他两美元。 “我就这些钱了。你能告诉我他们是谁吗?” “好吧――你这么小。可别再破我的规矩了。他们是我的关系,你知道,我的 供应者,我的朋友。” “你指给我看他们是谁行吗?” “那要一美元。” “你什么时候见他们?” “啊,啊,别追问。我已经让你免费一次了,五十美分一个问题。” “我得再弄钱。” “啊哈!是个好主意。你抱着一个好漂亮的小孩啊!” “别碰她!”我喊到,并拔腿跑开了,但没跑多远,因为我前面抱着婴儿,背 上还有背包。我怕摔了婴儿。幸亏他没追来。他见过戴瑞尔!也许就是他失踪的那 天。也许是戴瑞尔失踪前他见过他――跟他的失踪毫无关系。如果戴瑞尔加 入了团伙,我知道他迟早会死的。或许他在监狱里,我们不知道。或许他胳膊 上的红灯闪了。警察击毙了他。 我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到姥姥家时,我担心她设起床呢,所以门铃按得很响。她很快便出来开门了。 “呀!凯莎,你怎么来了?” 我径直走进了起居室,把婴儿放到床上,掏出背包里的东西。“把东西放到厨 房去。”她说。我把东西拿过去。 我回来时,她问:“怎么了?” 你今天得看一下小宝贝儿,妈昨晚没回来,我要上学去。“ “那么这是科力尔了。” “你没见过她吗?” “没有。我也有三年没见你妈了,我不想见她。但科力尔,啊,她真漂亮!” “我要去上学了。” “听着,如果你妈今晚不回来,你到这儿来住。” “好的。”我说。 关上门,我走了。路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我碰到了莉迪雅。我们进了大门,上 楼去餐厅吃饭。我不停地打哈欠。 “凯莎,今天要蟑螂还要蛆?”莉迪雅问。我冲她笑了笑。 她每天都开这个玩笑。 “如果我们同我们的蟑螂坐一起,你猜今晚会发生什么?” 她说。 “发生什么?” “大事情。” “什么样的大事?” “美洲豹们打算闯进中心,从诊所中抢走药品并把大楼烧了,那就不会有学校 了。” “是吗?” 我哥哥罗伯特这样告诉我的。他是一名美洲豹成员。“位置很高。”她低声说。 “他是那唯一的男孩子,他们很喜欢他。” “是那样吗?你想他知道关于戴瑞尔的事吗?” “他怎么了?” “他失踪了。” “他打了麻醉药了,对吧?” “是的。” “嗯。”她又咬了一口蟑螂好象她要结束谈话。 “你怎么这样问?”我说。 我听到我哥哥和他朋友提到这件事,可是我一走过去他们便不说了,好象要瞒 我什么!我回去问问他。他也许会让我帮他做事――作为回报。那你来帮我做,行 吗?无论是什么样的事?“ “好吧。”我说。 我放学回到家,打开门,看到妈在家。她跪在地板上,背对着我,前面放着东 西。 “妈,你去哪儿了?”我问。 她听到我的声音,把前面的东西拿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你找到戴瑞尔了吗?”我问。 她没回答我。 我坐在床上,不知道要干什么。 一会儿,她出来了,拎着一个大的垃圾袋,这袋子装不下戴瑞尔,也许可以装 下汤姆。“妈,那是什么?” “没你的事。”她说着,打开前门。 “妈,你扔下我们了吗?就像爸爸一样,丢下我们不管了?” 她停下来,看着我。“不是这样。”她说。“我正在努力,今晚我有重要事情 要做,到时候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戴瑞尔怎么样了?你弄清他的情况了?” “还没呢。”她说。 “妈,你今晚会死吗?” “不会。我这辈子终于要做件正确的事了,现在,我不会死。”说完,她走了。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今天下午该做什么,趁还来得及,我最好赶紧做点儿什么。 有人敲门。是乔琳安。要我看我的表弟妹们。他们会耽误我的事的。 “谢谢,凯莎。” “没关系。”乔琳安走时,我说。“科里斯托尔,过来,我有重要事要说,我 们今天要做件特别的事。” 又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费安特女士,她身旁是位警察。 “喂,凯莉,你好吗?你妈在吗?” “不在。” “她最近回来了吗?” “刚走。” “这些孩子是谁?” “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 “他们一定不是你家的。” “不是。他们是我姨乔琳安的孩子。” “他们住这儿吗?” “不,他们同乔琳安一起住。” “他们怎么在这儿?” “我看着他们。” “我明白了。我能在屋内转转吗?” “可以。” 她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和碗橱。“这儿怎么没吃的东西了?” “我想妈要去买了。” 她进了妈的卧室。“科力尔在哪儿?” “在我姥儿那儿。” “怎么去那儿了?” “姥姥想她了。” “她要在那儿住多久?” “只是去看一看。” “她以前从没去过吗?” “这是第一次。” “凯莎,别说谎。” “我没说谎。是真的。” “戴瑞尔哪儿去了?” 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我说。 “你知道他近三天没上学吗?” “不知道。” “你最近三天见到他了吗?” “没有。” “你妈没同社会机构取得联系吗?” “我不知道。” “你最后见到他时,他在做药物治疗吗?” “是的” “红灯闪了吗?” “没有。” “你来月经了吗?” “没呢。” “也许快了。”她说。“你告诉我时间,我给你安排好。好吧,告诉你妈,我 来了,我会再来,但我有许多地方要去,万一我见不到你妈,把这张条给她,行吗?” 我点点头。只要她走怎么都成。她写完了递给我。 “再见。凯莎,注意身体。”她和警察一起走出门。 “上面写什么了?”汤姆说。 “给我看,给我看。”威利说。 “嘘――,别吵,我读给你们听。”便条上写着:除非做到下面几条,否则福 利不久将终止。一、戴瑞尔去上学;二、科力尔回家住;三、同孩子们一起在家, 也可以把孩子送到社会机构去。――费安特女士。 “什么意思?”科里斯托尔问。 “我们得找到戴瑞尔。”我说。“今天我们要在这个街区从头到尾找一遍。科 里斯托尔、汤姆!我要你俩手拉手,记住 如果你们听到枪响,就趴下。“我抱起威利。”手拉着手。“ 我们走下楼梯,穿过空地。我们离得很近。开始走的地方我认识,后来我就不 认识了。十多岁的少年们已经出来了,我知道我们没多长时间了。我和汤姆仔细查 看每个角落,每群人。戴瑞尔可能穿着新衣服,是卖迷幻药的或是食用者,什么可 能都有。我们查看胡同,但到处都是垃圾。 “我们要查一下那儿吗?”汤姆问。 “如果他在那儿,他已经死了。”我说。 “那些空房子要看吗?”汤姆问。手指着一栋空楼的破窗子。 “汤姆”我说。“我们不用每栋楼都看,那些地方有人住。” “谁?”科里斯托尔问。 “你记着从监狱中放回来的人吗? 那样的人,他们无家可归,还有不用CRACK 或K 就不能活的人。我们不去那儿。” “可戴瑞尔在那怎么办?”汤姆问。 “那他就没希望了。” 走了一会,到了一堵墙下。 “噢!”科里斯托尔说。 “真高。”威利说。 的确高。没有公寓楼高,但也许有三层楼那么高,笔直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不 知道它会有这么高,无法攀援,它也不靠着任何建筑物。 “你看到直通到上面的线了吗?我爸说你碰到它们就会死。那些线守卫着塔楼, 没人能翻过去。”汤姆说。 “是这样的。”科里斯托尔说。“为建它,姥姥的房子给拆 了。姥姥曾经就住那儿。“她跺着脚。 “好了。”我说。“我们再前后四处看看。”我们又到了另一堵墙下,接着我 们沿街道走着。威利哭起来。科里斯托尔说:“我饿。” 我把吃早饭省下的面包分成三份分给他们。 “果汁。”威利说。 “没有。”我说。“我只有这个。” “我想回家。”科里斯托尔说。 “要回家。”威利说。 象这样,我们永远也找不到戴瑞尔。“再坚持一会儿。”我说。“好了,威利, 我来抱你。科里斯托尔。你太大」”,自己走。“我走得很快,因为没多少时间了, 可我不想落下汤姆和科里斯托不太远。汤姆正费力地去抓科里斯托尔的手,而科里 斯托尔则拼命地想赶上我。 “拉着我的手!”汤姆说。当他走近时,她抬手打他。 “看你俩!我们得找戴瑞尔。” 但这没用,因为饱威利,我抱不了多长时间,可让他自己走,又太慢了;我又 要忙着照看科里斯托尔和汤姆,恨本无暇去找戴瑞尔。 “那么好吧,找门回家去。”我说。 “渴了。”威利说。 “等回家喝”我告诉他。 我们沿街道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嘿”。 “快点走!”我说。 那人追上来。“嘿”地说。他的个子很高,灰白头发。 “你想干什么?”我问。 “你们最好回家。你们这样四个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在家也不安全。”我说“是那样吗?啊?那我可以带你们去社会机构。” “不用,别管我们。”我说。 “看!”科里斯托尔手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那画上,许多种肤色的孩子在一 起玩,而且上面写着“我有个梦想。”前方有一辆生锈的旧车和一片空地。有几个 人正把杂草中的啤酒罐捡出来。 “你喜欢那画吗?我们画的。”那人说。 “你们画的?”汤姆问。 “是的,去年画的。今年,我打算清理那儿的那块地,建一座花园,有秋千和 其他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在那儿玩。” “好的,我们回家吧。‘”我说。 他个子很高,可他蹲下来问威利:“你想回家吗?” “想,我饿了。” “你呢?”他问科里斯托尔。 “我也是。” “你愿意在家吗?”他问汤姆。 “愿意。”汤姆回答道。 “好吧。”那人说。 “行了,我们走吧!先生你用不着向我们每个人核实这个问题。”我说。可那 人一直送我们到家。他谈他的空地,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同他讲话,但我不理 地。我今天没找到戴瑞尔,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人陪我们走到我们的楼门前,我们便开始爬楼梯了。我推着威利和科里斯托 尔上楼。汤姆问:“你怎么不问问那人关于戴瑞尔呢?” “他不会知道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 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一样。他不会知道关于戴瑞尔的事的。 还有一层楼要上。汤姆说:“我喜欢他。” “也许,这就说明了他一无所知。他太好了。”我说。威利哭了。我抱起他。 “我也要你抱着。”科里斯托尔说。 “不行,我只能拖动一个。”我告诉她。 我们上了第九层楼,我打开门。我们都直奔沙发床,威利和科里斯托尔马上就 睡着了。汤姆和我谁也没说话,我们打牌。后来乔琳安来了。 半夜,我被枪声惊醒了,一定是发生了莉迪雅讲的事。我走到窗前,天空部被 照亮了,一定有地方着火了,有烟冒出来。也许明天不用上学了。 妈还没回来。明天会有许多尸体。我希望妈不是其中的一个。我的视线模糊了, 到处都是光和被照亮的紫色天空。看不见建筑物,只有光,然后不见了,只留下漆 黑一片。我大叫,我能听见自己的尖叫声,听见枪声,其他的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似乎这样,要永远继续下去……。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光,天花板。我开始使 劲地叹气,我仰面躺着,动也不动,直到可以畅快地呼吸,可以看见窗子,看见墙, 可以 左右转动找的头,我爬回我的床躺下,我的头疼。 早上,我醒来,妈仍不在家,我的头还疼。我走到窗前,向中心的方向望去, 我真高兴,那水泥建筑还在。我饿极了,昨晚没吃饭。也许今天我真要吃蟑螂和蛆 了。上学路上,我谁也没见到。中心,一切正常,没死人,没有新弹孔,没有窗子 被打破。它好像同往日一样。 我走进餐厅,看见莉迪雅,我拿着食物坐到她旁边。 “嘿”我说。 “你有什么事?”她问。 “关于戴瑞尔。” “不,罗伯特,他一个字也不说,对此保持沉默。这是一个大秘密。”也许她 根本没问。我在讲那枪声,“昨晚你听到了?”“听见了。” “会上新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她探过身子,耳语道:“那是在外面发生的。” “外面?” “对了,你看,一辆旧卡车上装的都是医院用品、药物什么的。但你知道,这 些东西不是给我们的,是送给外面的富人的,所以美洲豹们抢了这车。反正到了外 面,他们又抢了家超市,你知道――一新鲜的食物。不管怎么说,万一你需要什么, 去四十一号街,他们今天在那儿卖。 “可他们怎么出去的呢?” “他们有一条秘密通道,从政府建那最后一堵墙起,他们便有了自己的计划, 他们找到了一条通路,他们一直用这条 路弄来些小东西如 K、 CRACK、海洛因什么的。但这让他们很出名。今晚认真 看着,他们会上电视。“ “我没电视可看。” “你想来和我一起看吗了” “不,我得找到戴瑞尔。” “忘了戴瑞尔吧。我是你的朋友,对吗?我打赌,罗伯特不告诉我是因为你哥 哥死了。” “你撒谎,你没问他?” “你说谁撒谎?”她说。她站起来,挺着胸,看上去气势汹汹。我知道她想打 仗。她拿起盛满牛奶的粥碗。如果我再说什么,她会用它来订我或扔向我。我也想 打她,只是有人看着。我不想被注射麻醉药,而且她比我要强壮些。我走开了。我 很高兴她没跟着我。 现在,没人能帮我了。 乔琳安把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送来了,我带着他们去找戴瑞尔。 我们下楼出门。门边贴着墙那个K 食用者躺在那儿。 “嘿”我说,离他有几英尺远。他躺在那儿,眼睛盯着我像在作梦。现在我有 钱了,我想问他几个问题,可他的迷幻药正起作用―一他正“飘”起来。“好吧, 我们走吧!”我说。 我转过身时,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人,进行着纸袋和钱的交易,人们表情严肃 地走开了。周围有些人正在进入幻境―一飘飘欲他。这人可能是那个使用K 的人的 关系,对吗? “你们等在这儿,别动。”我告诉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我走过去站在人 群旁边,但站在他前面,所以他能看见 我。 每个人都买完了,他转向我,大笑着说:“我不卖给个别人。”“不,不是这 样。”我说。我太紧张了。这人也许一生中杀过许多人。我是谁?万一我说错了话 ……,我得小心。 “等等,等等,让我猜猜看。你想当报信的?我想是的,让我听听你悲惨的故 事。你父母是瘾君子,你得给他们买,你还得给孩子们买牛奶,‘请给我一份工作, 叔叔!’我都听过。” “不,我想知道戴瑞尔。威塔克的事。” “戴瑞尔。威塔克,是那事儿吗?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哥。” 嗯,你需要他养家。明白了,他使用麻醉药吗? “不是用CPACK 或K ――只是在胳膊上。他不会伤人的。” “啊哈!他有个政府支持的麻醉品习惯。”他笑了。“啊,你找对人了,我什 么都知道,我是说这个地方‘发生的任何事。 是的,我现在确实想起来了。小妹妹,我有坏消息告诉你,他死了,现在确实 死了。 我在发抖。“是殴斗吗?” “不是,更糟的事儿。” “我能见他吗?” “那得加入组织,一直向上爬,爬到可以进入我们的秘密总部。” “向你报信地?那工作是这样吗?” “是的,来作我的报信人吧。一直干上去。你住这地附近,对吗?你,十一还 是十二?为我工作,你会受到照顾。我们 会向家人一样待你。你会挣很多钱,挣大钱。我看得出你,你很有胆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想拒绝,惹他不高兴。 “太小了。啊?你考虑考虑。” “行,先生。”我说。我们迅速离开了。 我们转弯,查街区的另一部分,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一堵墙到另一堵墙。可 我没太仔细看。因为我不知道这样找是否有用。或许那个人对我说谎。我不知道他 们为什么杀了戴瑞尔。他什么都没干,只是躺着。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 是,可能用的时间长一些。他从不生气。或许他在给他们做事,他惹他们生气了, 他们就杀了他。也许他太慢了,惹他们生气了。那个人怎么不告诉我原因呢?他怎 么被杀了。也许他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戴瑞尔在街上做送信人。因为他太蠢了,那 个卖K 的人以为他死了。还有所有告密人最终都会死。尤其是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 也许那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汤姆和科里斯托尔一直在找,可他们用手指着别人,那样很危险。“别指指点 点!”我把汤姆的胳膊放下来,说道。他惊奇地看着我。“可你一直在找,科里斯 托尔,你也一样。” 所有的胡同,到处都是垃圾。所有的墙全部彻完后,便投入收垃圾了。人们把 垃圾从窗内丢出来,夏天,味很大。我没看见戴瑞尔。 最后我们到了第三堵墙下,我们顺着墙走。我们走过了大部分街区。“你们要 吃东西吗?”我问。我们都停下来,我把面包给他们,瓶内的水轮着喝。我口袋内 有一美元以备一 时需要。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在努力地读墙上胡乱写上去的字。 我们下了一条街到了第四堵墙下,这条街很安静,许多房子可供住宿,如果妈 妈不再享有福利待遇,也许我们会沦落到这儿。我们经过一座K 房(人们在里面吸 食K ),有人躺在外面,还有一个人斜靠在树上。他们没注意我们。他们中没有戴 瑞尔。 前面有许多人围着一辆大卡车。我想起了莉迪雅的话。我们走到车前。这儿有 药品,食物,西红柿,菠萝和土豆,还有绿色蔬菜;如卷心菜以及其他样子奇怪的 蔬菜。周围有许多人,车内的人忙于卖东西。他们都戴着粉帽子,他们是美洲豹一 伙的。 “你们要吃什么?”。我问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 “那个。”威利指着又大又亮的桔子说。 “好吧。”我说。“一美元可以买几个桔子?”我问卖桔子的女人。 “两个” “好吧,我买四个。”我递过钱。 我们走到路边,我把桔子拨开分成两份分给他们。桔子汁顺着威利的睑淌下来。 “好吃。”科里斯托尔说。 接着,我听到枪声。“趴下!”我喊到,我把他们推倒在地,自己也趴下,并 试图用胳膊护着他们。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枪声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威利趴 下时弄伤了自己,他哭着要坐起来看看膝盖。“趴下”!我冲地喊到。我抓住他 的胳膊把他控倒。现在他像科力尔一样哇哇大哭。子弹从屋顶上飞下来。我趴 在那儿脸帖着路面等死。其他的人趴在我们周围。我敢说他们也吓得要死。一位女 士在我身边祷告:“上帝保佑,手下留情。”我听到卡车起动的声音,我转过头去 看,车迅速开走了。 接着,我看到了我妈穿着绿夹克站在卡车上冲着屋顶开枪。“妈”我高喊。但 卡车开得很快,迅速转弯就不见了。 枪战结束了,可我们一直趴在地上直到确信停战为止。我们都站起来。有人问: “是匪徒吗?” “是。我看见了绿夹克。”有人回答。威利,科里斯托尔和汤姆没有受伤。有 人在尖叫或咒骂。有人受伤了。有些人尖叫是因为他们认识的人受伤了。我们很幸 运――我们从卡车边走开去吃桔子了。那些还在车旁买东西的人伤得最重。车上的 美洲豹队员们都死了,他们的朋友从屋顶上下来。“不见了。”他们挥着枪说。他 们从尸体上取下珠宝,脱下漂亮的衣服。“快走!”我说。我们转弯了。科里斯托 尔和汤姆都没说话。威利哭着紧紧拉着我。 “凯莎”他咕哝着。科里斯托尔也拉着我,接着汤姆也拽着我,我们一起哭起 来。 “妈的”有人说。我抬头看见一个女孩,好像比我大些,靠着墙站在我们旁边。 “怎么了?”我问。 “没事。”她吐了口唾沫说。“我需要点药,可现在,我打赌匪徒会卖到三倍 的价格。你知道我爸会说什么?” “你病了?” “没有。我爸病了――大概有四五年了。我姐姐说是心碎,医生说的不一样。 可是你知道诊所只给一点药。他让我再买点。它多少可以止点儿痛。” 她胳膊在流血。“你受伤了?” “没有,只是我被打了药。我不知道――也许注射的部位不对。我是因为我父 亲从政府得到那一点药才被注射药物的。 你怎么样?“ “我太小了,可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让我注射的,因为我妈在接受福利帮助”。 “我想这是件好事。我不能做我母亲做过的事。” “你有许多兄弟姐妹吗?” “是的。” 她指着威利说:“他多大了?” “三岁。” “他母亲也注射了吗?” “是的。”我回答。 “我没见过多少小孩儿。”她说。 “他母亲只几年前才开始接受福利帮助的。” 她的胳膊还在流血。“伤,怎么样了?” “太疼了。”她说。 “你住这儿吗?” “是的。我住在另一侧。” “噢,我爸不愿意我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了。” “好吧,再见。”我说。她扶着胳膊走了。 “那我们也回家吧。”我对他们说。总这么找,这主意不 太好。天太热了,这儿麻烦太多了。街上没人了。只有到处的垃圾。我想除了 我们外,大家都知道应该呆在屋内。我们往回走,我们走得太远了。 我们经过姥姥家,我想起了一个好主意。我敲敲门,姥姥开了门。“快进来, 见到你们真太高兴了。”她说着并把威利抱到椅子上。汤姆和科里斯托尔坐在她的 床上。她从床上抱起科力尔放到腿上。“凯莎,给他们拿些果汁。”她说。我从冰 箱里拿来果汁,“姥,你要吗?” “不要,谢谢。” 我端着托盘回来时,威利己睡着了。汤姆和科里斯托尔看见我拿着果汁,他们 坐起来。我坐在地板上紧挨着威利。 “凯莎,”姥姥说“你究竟带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 “我们去找戴瑞尔了。” “凯莎,你最好仔细听着,你为了戴瑞尔,让这些孩子们冒险?他们是三个人。 他们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可你却带他们出去找一个打了麻醉药的大男孩?” 我没说话。 “嗯?” “汤姆八岁了。”我说。 “可科里斯托尔六岁,而威利只有三岁。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我没说话。 “把鞭子拿来!”她说。 我从厨房门后拿来鞭子。我盯着地板,没抬头。我的脸 在发烧。我知道汤姆和科里斯托尔正瞧着呢。 “站在这儿。”她说。我扭过头不看她。一下,二下,三下她抽到我的腿上。 我跑进浴室大哭。(虽然我竭力控制自己)哭完了,我出来了。 “把鞭子放回去。”她说。 我把鞭子放回去。回来时她说:“我希望这次是个教训。 如果你负责照顾他们,不管他们多大,都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做不到,就不配照顾他们。我该把这事儿告诉乔琳安呢? 还是该相信你会改过?“ “姥,我改过。” “那好吧。现在,尽快带他们回家。这些孩子不该呆在街上。”我抱起威利, 他没醒。 “凯莎,你昨晚怎么没来呢?”姥姥问。 “我一直指望着妈妈能回来。” “凯莎,你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小心点儿,你并不像你母亲,她是个成年人。 今晚,我要你注这儿。你把孩子们带回家交给乔琳安,马上回来。你听见了了” “行。”我说。 “那么好,再见吧汤姆、科里斯托尔。再来。” “汤姆,科里斯托尔,拉着手!”找说。 我没法注意是否危险,因为抱着威利实在太不容易了。他太大了,不时地从我 臂膀间滑下来。他醒了哭起来。到人行道我把他放下。他不停地哭,伸手够我,我 只好抱起他。 “饿了。”他说。 “你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也饿了。”科里斯托尔说。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汤姆问:“等我长大了,也要接受麻醉药注射吗了就像戴 瑞尔一样吗了” “我们要找到戴瑞尔。”我说。 “为什么戴瑞尔给打麻醉药了?”汤姆问我。 “学校对每个男孩子进行测试,看他们是否有暴力倾问。” 我说。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在哭。“女孩们如果打架也要接受测试。而且戴瑞尔 是黑人。”就像汤姆一样。 外面很静,我是说街上有人但不多。我们很安全。我们不伤害他人,我们只管 自己的事情。除非碰到枪战,否则我们会没事的。我真不理解戴瑞尔出了什么事。 我得到其他地方找找看。明天下午就去。他失踪四天了。他最好趁他还活着赶快出 现。 我们到了我们住的楼前,周围没人。我抱着威利没法把他抱上楼,也推不动其 他的人上楼。科里斯托尔开始哭起来,她停下来坐在台阶上。 “你最好站起来上楼,科里斯托尔。”我在黑暗中说。 “我太累了。”她说。 “你坐在那儿,不会有东西吃的。” 我又站了几分钟,她开始上楼梯了。他们都累了。我希望乔琳安快点回来,因 为我还要回到姥姥那儿去。 乔琳安还没回来,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没有吃的。孩子们哭啊哭啊怎么也哄不 好,他们也睡不着。“妈、妈,”威利哭喊着。他们都躺在沙发上,我躺在我自己 的床上。可这么吵,我根本无法入睡。 “闭嘴!睡觉!”我冲他们喊到。 甚至汤姆也在呻吟。 我走到沙发那儿“你们太吵了。”借着探照灯的光和街上的灯光,我看到他们 的脸。他们都望着我。“闭上眼睛!”我说。 “我饿。”科里斯托尔说。 “我也饿。”我说。 “去厕所。”威利说。 “去吧。”我说。 地起来,可还没走到那儿,他就尿了,尿流到地板上“凯莎”他叫到。 “你这样的大男孩……”我说。“把裤子脱掉,对,脱掉你的内裤,今晚你就 穿衬衫睡觉吧。” 他脱下裤子,我把他带到浴室给他擦干。“回床上去。”他不动。“上床!马 上!”我喊到。他回到沙发那地躺下。 我洗了他的外裤、内裤,擦干地板上的尿。 我回床又躺下。“凯莎,我的内裤呢?”威利说。 “湿的,你明天才能穿。”我说。 “我冷”他说。 我起身,把他抱到妈妈的房间,放到床上。然后出来关上门并锁上。我太生气 了,现在,我高兴起来。威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一边尖叫一边使劲地敲门。 我又躺下,汤姆和科里斯托尔坐起来看着我,但我没说话。他们让我太烦了。过一 会儿,威利不喊了,一切静了下来。 半夜,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谁?”我问。 “凯莎?” “妈”我坐起来。我太高兴了。她走过来抚摸我的脸。 “怎么样,凯莎?” “你活着?”“是的,我还活着。” “妈,是你吗?”汤姆睡意朦胧地问。 “还有谁?”妈妈问。 “汤姆,科里斯托尔和威利,乔琳安总不回来。” “我去找她”妈妈说。“她总是利用你。”妈出去了。 她们回来时,我醒了。 “威利呢?”乔琳安问。 我起来打开妈妈的房门把威利抱出来。汤姆和科里斯托尔站着,眼睛闭着,衣 服乱糟糟力。乔琳安拉着他们的手。 “凯莎,帮我把威利抱下楼,可以吗?”她说。我点点头。 拿了威利的湿裤子,我们一起下了楼。到乔琳安的寓所时,我发现那儿有许多 人,可我太困了,没注意他们。屋内都是烟,我跟着乔琳安去了另一个房间。“把 他放床上。”她说。我小心翼翼地放下他唯恐把他弄醒了。乔琳安放下汤姆和科里 斯托尔,可没等躺下他们的眼睛就闭上了。 “他们没吃晚饭呢。”我说。‘’威利尿湿了裤子。“我把湿裤子递给她。” 谢谢,凯莎,给你钱。“ 我接过钱,走了,经过那些人。我上楼回我家。妈在她的房间里,屋内亮着灯。 “晚安,妈。”我上了床,盖上毯子。 “晚安,凯莎。” 早上,妈已经起来穿好衣服了。她穿着绿夹克。“早上好,妈。”我进了浴室 洗漱。我穿上干净的衣服,去厨房跟妈妈说话,我还记挂着戴瑞尔。 “你没找到戴瑞尔,是吗?” “他被梆架了。”她说。“被另一伙人。”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 “我是说他总是对人尊敬,只是慢点儿。” “是那样的。但这事不会再发生在你身上了。现在,我有人保护了,我有朋友 了。” 我几乎忍不住要告诉她我看到她和她的朋友做的事了。 但我想起姥姥为这事打了我,妈也许会更厉害。尽管现在她没喝醉。 “妈,其他团伙呢?他们会杀了你。” “我会受到保护。看!”她去她的房间拿出三支枪。一支很小。“这支可以放 到夹克内,我可以把它藏起来没人知道。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另外两支枪很大,她没讲。我知道那两支一次可以杀死 许多人。”所以你会安全的。“她说。 “今天去买东西,你要什么?”她说。 “我们有钱了吗?妈。” “我们会有的,我保证。我会带你离开这儿,我们会去个好地方,有树有草, 也许后面有小河。屋里有大电视。” “妈,你疯了。”我傻笑着。 “你会看到的。”她说。“现在走吧,上学别晚了。我保证这是你在那儿吃的 最后一顿早餐。” “你今晚回来吗?”我问。 “不知道,宝贝儿,我尽量回来。” 我一边下楼一边想,妈很高兴,真奇怪,从没见她这样,完全变了个人,一定 发生了什么事。是枪改变了她,还是新衣服或是钱?问题是,她很高兴但我知道她 快死了。她高兴我很高兴,可我也很难过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有多长时间能见到她了。 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我听到有人喊我。四处一看,见莉迪雅正跑过来。 “凯莎,我弄清你哥哥出什么事了?” “你问罗伯特了?” “我昨天确实问他了,就像我对你说的那样。他不告诉我。 凯莎,你知道我想什么?“ “什么?” “你知道那个秘密通道吗?” “你对我说过。” “我想他穿过那条通道出去了。” “你为什么这样想呢?” “因为合理!”她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被困在监狱里,到处都是墙――戴 瑞尔,他就决定逃出去寻找自由了。”她看出我不信她,又说:“你知道外面什么 样吗?人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戴着珠宝。外面还有森林、树木、湖泊和草。有好吃 的食物,没发霉变质的食物。街道铺得整齐,没有坑也没有垃圾。我是说外面什么 都有。所以我想戴瑞尔厌倦了这儿的生活,就离开了。他总看电视,对吧?外面就 是那样。他也许到了外面,过着那样的生活了,我想他已经出去了。” “你说他通过了那条秘密通道了?” “是。你看,他被美洲豹们抓走了,那就是罗伯特对我守口如瓶的原因。可他 逃掉了,穿过那条通道逃到了外面获得了自由。” “莉迪雅,他打了麻醉药!” “我想他们把它取出来了。”她耳语道。“我想他们有办法了。” “你怎么这么想?” “这就是他们不谈论此事的原因。明白了?”我想他们绑架打麻醉药的人就是 想研究如何取下它。 “所以你认为他到了外面了。” “对了!你哪儿也找不到他是吗?” “是,没找到。我每天下午都在街上找,你想他会在哪呢?” “如果你到了外面,会去哪呢?” “我要走了,我得去找到他。” “把他带回来吗?” “不知道。只是想再见到他。” “别走,也许他会从什么地方给你寄张明信片,可能是从意大利!你怎么出去 呢?”莉迪雅说。 “我不知道,我弄不到通行证。” “让我看看罗伯特能弄到吗?你知道他们不允许男的出去,通行证对他来说没 用。” “那太好了。”我说。 “你一定要去?”她说。 “是的。”我说。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吗?”她问。 我走出校门,妈穿着绿夹克站在人行道上。“妈,你在这j[干吗?” “我现在要好好照顾你。”她说。 “嘿”一位老太太走过来说:“阿德安娜女士,你有治气喘病的药吗?” “有”妈妈说。 “阿斯匹林呢?” “有,有许多。” 老太太笑了。“那个诊所没有,他们这个月一号就没了。” “这就是我们卖这些东西的原因。我们比政府好。噢,她叫弗朗希思,在都克 街”谢谢。“老太太说。 我们用了一个小时才到家。因为有那么多人拦住妈妈,称她为阿德安娜女士, 向她表达谢意,讲述拿到药品或食物有多么让人高兴。与名人一起走真好。可是我 也感到恶心。 “妈,他们怎么不感谢美洲豹?” “是他们从祖鲁人那儿偷来的。他们只是最先抢到卡车的。”她说。 “妈”我说。“你们为什么一个抢另一个呢?” “就是这样的。宝贝儿。” “有人会从你们这把东西偷走吗?” “别担心,东西保护得很好。而且这事也不是尽人皆知,它还是个秘密。”她 说。 她在欺骗自己。不久她便会倒在街上,衣服被剥掉。 “我们就要过好日子了。”妈说。“我会给自己买部小汽车。” “从哪儿买了” “从外面。我给自己弄了个通行证。我会买台漂亮的红车。 然后会雇人看着。“ “你今晚就走吗?” “不,等别的时间,今晚有事。” 妈走后,我开始找她的通行证。就在她梳妆台上的抽屉里。我去了厨房,我知 道我以后会挨饿的,但我不想带走妈买的吃的。我不想同她的死有任何牵连。我们 也去过中心的麦当劳吃东西,我必须吃,因为妈那么高兴,那么自豪。她以前从未 带我出去过。她那么高兴,我不愿看着她在这么高兴的时候死去。如果她生气,我 也许会感觉好些。千万不要在现在这个时候。 我不知道出去该带些什么。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我只在经过墙下时,看到过外面高高的楼,上面的玻璃窗在阳光下闪亮。除此 之外我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看看通行证,上写着菜崔斯。希尔顿。上面贴着照片,照片上的她看上去很 漂亮。可是上面写着她三十五岁,而我看上去不足三十五岁。另一个问题是她只能 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早上五点钟出去,晚上八点之前返回。现在八点钟了。我只能 指望他们检查不严了。 出入只有一个通口,门又高又大,两侧有门楼。我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那儿。 门定时开,现在还没到时间。那有 长凳,我坐下来,又看了一下通行证。上面写着菜崔斯为费尔德夫妇工作,上 面有他们的电话号码。我猜测着她做什么工作,去那儿要走多远。 两位同姥姥年龄相仿的老太太走过未坐在另一张长凳上。他们拎着大包。一位 穿着裙子,一位穿着牛仔装。 “雪利,又回去工作了。” “我真丢人哪,珍美妮。” “我整天都在厨房里。” “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整晚工作,收拾别人的残羹剩饭,回来又收拾自己的。” “啊哈!” 她们坐了一会儿,没说话。 “嘿,珍美妮,你想他们要杀我们吗?女人们打了药――不能有孩子了。那些 孩子们打架时,没有足够的警察保护我们,但外面却有许多警察。药品短缺,劣等 食物,到处是垃圾,疾病蔓延。允许售卖烈性酒,让男人们打麻醉药,使他们无力 反抗。” “可他们让我们去中心上学,给我们福利帮助,还有社会工作人员。我弄不明 白他们想干什么。我希望他们做出某项决定来,这样或是那样。” “是的,真是这样。”珍美妮说。 “你知道我想什么?我认为他们在自己骗自己。他们花很多钱只是想骗自己相 信他们自己是善良的。可他们骗不了我!” “你说对了。”珍美妮说。 她们又不说话了。 “打扰了,”我说。“他们通行证查得严吗?” “噢”莎丽说。“你一直在听对吧?晚上看不见,白天也看不见,难道不就是 这个样子吗?”她们大笑,我没明白什么这么有意思。 “哈,哈”珍美妮说。“你问什么来着?” ‘驰们通行证查得严吗?“ “你想出去?”雪利问。 “是这样。” “不许孩子出去,除非你有工作而孩子通常没工作,你怎么会有通行证呢?” “我妈的。” “你妈的通行证?” “是的。” “不行,宝贝儿,他们不会让你过。你怎么会想出去?” 我没说话。 “我打赌,她想去看在监狱里的哥哥或父亲。”珍美妮对莎丽说。“没有打麻 醉药的人。” “是这样吗?”雪利问。 我点点头。 “不害臊。好吧,宝贝儿,他不需要你。他在牢中,你能做什么?你还是操心 自己吧。那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你爸爸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没法出去吗?” “对你来说,没办法,宝贝儿。” 我听到大门开动的声音。雪利和珍美妮站起来“好好照顾自己!”雪利和珍美 妮说。 “好的。”我说。 我看着她们走向大门口,两名手拿步枪的人出来检查她们的通行证。然后他们 打开大门,我努力向门外看,但没有看清楚,我没有看见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再见,戴瑞尔。我希望你走得远远的。 -----------------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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