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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天已泛白,隐隐有公鸡在打鸣。 还是先回客栈歇会儿,然后再去找“讨厌鬼”,那时如果再有捕头痴心不改地要抓 人,也是他的事了。能给那“讨厌鬼”找点儿麻烦倒也不错。 客栈中的人都还没起,四周仍静悄悄的。 进屋,关好窗,我把七巧盒防在桌子上,借着窗户透进来的,仔细打量这个价值不 菲的宝贝:它至少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木雕的花纹依然完美,在着花纹中又藏有多少 的机关呢?看这长度,应该可以放下一把剑。 我还以为七巧盒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没想到竟如此惹眼。 “这次可真没趣,这么容易到手。”我躺在床上,尽量把自己摆得舒服,不由又想 起那捕头刘皓,“为什么我去过的地方都有人被杀?是巧合?还是有人跟踪我?陷害我? 为什么要陷害我呢?陷害我这么一个为了钱替人卖命的无名小卒? ”那盒子,为什么我会知道它的机关? “因为我用过它,它救过我的命。在哪儿?不知道。” 啊!为什么我一要回忆起过去的事,我的头就会疼?头上那使我忘记了过去的伤口 早已愈合,恐怕连疤也没留下,却留下了这可恶的头疼病。 不行,这次我一定要想起些什么! 我坐起,暗暗运气压住疼痛,使劲地到大脑深处去搜寻那过去的记忆。 就象在浓雾中,所有的画面都是模模糊糊。 ……这是哪里?桌子、椅子,是课堂!我上过学吗?是的,我会写字,而且还知道 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谁都不懂的符号,是什么? 不好,我只觉得胸口发闷,血往上冲,“轰”地便昏了过去。 “客官!客官!”小二把门敲得山响。 “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头还在疼。 “您的洗脸水和早点。”他的声音还因为昨天的赏钱而阿谀。 我擦擦额上的汗,过去开了门,外面已经很亮。 小二满脸的笑:“客官昨天睡的可好?” “啊。”我不经意地哼了一声,“你出去吧。” “是!”他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我一甩手,一小锭银子落到他的手上,他才满口谢字地走了。 我好好洗了洗脸,桌上的早点却让我实在没胃口,收拾一番,纵身上了屋顶。我已 给“讨厌鬼”留了信儿,午时到城南的枫树林里见面,现在得快点儿赶去。 七巧盒用布包起来,看着象一具古琴,而我便装得象一个穷酸要出城去游山玩水, 弹琴赋诗。心里暗骂自己恶心,只愿别再碰到那个小捕头。 大街上还如昨日般热闹,忙忙碌碌的人们来去匆匆。但我却觉得那一切都离我很远, 遥不可及。 “嗨!听说了吗?”路边的小茶摊上几个人在议论,“王缺德家昨天晚上去了强盗, 把他给杀了!现在衙门里正四处抓人呢。” 那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了王世德一大堆恶行。 这个消息可真糟糕,背着这个大盒子出城会有些困难。哼!大不了硬闯。 果然,城门多了不少捕快,还好没有那个刘皓。 “这是什么?”差头指着我背后的七巧盒。 这种角色一看就知道怎样对付:“琴。”我看了看四周的地形。 差头敲了敲,道:“打开。” 我缓缓地解开包袱,一张银票出现在盒子上。那差头果然反应很快,银票一闪便没 有了,随即挥挥手道:“走吧。” 我边走边暗笑:“钱!一朝在手法无边。” 路边的稻田青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生命的光华。 枫树林依山而生,还有一眼山泉,一潭清澈的池水,冰凉清新。 我的心也不由放松,跃入水中,泉水洗去我一身的燥热,也洗去了我心中的烦恼。 真想变成一条小鱼,整天泡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直游到大海中去,每天都能在星星 的拥抱中进入梦乡。 mpanel(1); 总想狠下心做一个冷酷的人,以适应现实中的我,一个冷酷孤独的金钱的奴隶。象 草原上的狼,为养活自己而以弱者为食。可我总是时时幻想,虽然一直竭力压制自己不 去幻想,告诫自己那样做太傻、太笨。但现实的我难道真的是我吗? “哗!”一道寒光闪过,放在潭中岩石上的七巧盒便随着飞了起来。我也立即蹿出 水面,伸手抓住飞爪的链子,一用力,将盒子夺了回来。 “怎么?堂堂的捕头大人也偷东西?”我讥讽地道。 刘皓施施然从林中走了出来,道:“你总是穿着衣服洗澡?” 我哼了一声:“世事难料,不多加小心,今天岂不让你得手?” “高见。”他一抖手中的铁链,“但我还是要抓你归案。” “你找到证据了?” 他却一本正经地劝我:“你还是自首吧。” “哈……”我真是从没听到过这么好笑的话,“自首?我又没杀人,自什么首?” “昨天夜里你去过王世德的宅院?” 我冷冷一笑:“去过。不过我可什么也没干,甚至连一文钱也没拿,因为已经有人 先下手为强了。” “昨天在土地庙的那两个人?”他的眼光一闪。 我的嘴角又挂起冷笑:“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们?”其实,我心里倒觉 得这个小捕头挺有意思,只是贼与捕头就象老鼠和猫,永远是天生的对头。我只想快些 脱身,可是那讨厌鬼怎么还不来? 刘皓微微叹了口气:“只可惜那两个人在我追你的时候都失踪了,所以现在我只能 从你这里得到线索,跟我走吧。” “凭你么?还有什么寒铁、热铜的玩意儿想送给我?” 他还是一本正经,甚至有些慷慨就义的味道:“自从你一掌劈断我的寒冰链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是捕头,抓凶手是我的职责,所以就算必死无疑,我也 会义无返顾。来吧。”他摆好了架子。 天!没想到竟有这么愚的人。我倒有些迟疑,“打还是不打……”怎么变得这么婆 婆妈妈?打就打,谁怕谁! 我一松手里飞爪的铁链,道:“先把你这三只手收起来。” 这次他竟反唇相讥:“这是跟你们这些‘梁上君子’学来的。‘以其人之道,还治 其人之身’。” “好!”我轻拍手掌,“说的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最欣赏的一 句话。” “哦?是吗。那你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么看?”他的话竟越来越有锋芒。 “放屁!”我不知为什么大叫,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脚尖一点,向他飞扑过去, “动手吧。” 他的功夫比我预料的要高,这么好的身手足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他为什么偏 偏去做个小捕头?不会是有抓贼的瘾吧。 二十招。 我越打越高兴,能有个对手真是件不错的事。可午时已过,那“讨厌鬼”怎么还不 来? 三十,四十…… 我已不得不拿出六成的功夫来应付他。我的好胜心大起,叫道:“小心了!”进攻 的速度骤然加快,一时攻得他手忙脚乱。 “呛……”他抽刀在手,刀吟浑厚悠扬。 “好刀。”我不由赞道。 他也颇得意:“好刀,刀法更好。” “唰唰唰”三刀把我逼退三步。 “哈哈,有趣!”我向后一跃,伸手折下一段树枝,轻轻向他的刀上点去。他的刀 改劈为削,向我的手腕抹来,我人向下沉,树枝上挑,还是点他的刀。 他也明白我又看上了他的刀,不敢一味抢攻,刀势缓了一缓,就在这一瞬,我左脚 一点,人从他的刀下滑过,树枝向他的前胸刺去,他躲闪不及,“哧”,衣服被划了一 条大口子,我手一回带,想给他点教训,免得他老纠缠我。当我的树枝已指向他的右肩 时,忽有一块玉佩从他的怀中掉了出来。 我的某根神经被触动,强收住攻势,左手一下抄住落下的玉佩。 其实这只是一瞬之间,也由于我的停顿,他的刀已回刺,正中我的左肩。 我疾向后退,还是和过去一样,我这特殊的体质再一次救了我的命,我根本没受伤, 只不过觉得有些疼。 刘皓也顿住了,愣愣地看着我:“你为什么收手?” 我低头看那玉佩,一幅画面展现在我眼前:纤细而美丽的手从温柔的玉上滑过,泪 水,也如玉般温柔地点点坠落…… 她是谁?这玉佩?…… 我极力想看清楚,但那画面已远得如同隔世,淡得没了颜色。 “那是我的传家宝,请还给我。” 我有些不信:“你的?” “我的。”他又是那么一本正经。 “哼。”我把玉佩扔给他,“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转身道, “我离开王世德家的时候,他还在和他老婆说话。” “什么?”他愣了一下,我已隐入林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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