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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入深渊   万事俱备,只等进行跳入深渊的伟大行动了。塞巴斯蒂安花了很多时间,把从谷仓 里找来的降落伞缝了又缝。他的沙手指不怕被针刺伤,挥动起针来特别灵巧。   “我叔叔是打鱼的,”他向佩吉・苏解释说,“他要缝补渔网和船帆,他教会了我 干这些活。一个男孩子会缝纫,这没什么可难为情的,士兵和水手从来都这样干。”   他这样说,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局促不安。事实上,他正在变干,他和佩吉在一起的 时间已屈指可数。到了地心后究竟能不能恢复人形,他对此毫无把握。   “又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他用沙哑的嗓音说,“但愿下一次时间更久。”   “我也是。”少女忍住泪水,喃喃地说。   当天晚上,男孩躲到偏僻的地方,重新变成了沙尘,佩吉把他装进一只塑料袋里。 当她手拿沙袋,又成为孤零零一个人时,可怕的孤独感使她黯然神伤,便号啕痛哭起来。 外祖母前来安慰她,向她保证,在地球的腹部,肯定能找到纯净水源,因为在那里太阳 从来照不到。   格拉妮・卡蒂干得很好,多亏以前的秘方,她成功地将几只火腿压缩到最小,另外 还有数量多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香堇菜味的蓝腊肠、掺有杜鹃花的玫瑰色奶酪、用图卢齐 纳草粉制成的饼干,等等,还有许多罐头食品,她把它们都压缩到顶针大小。   “你们看,”她解释说,“我为自己感到自豪。不过,这些食物体积很小,你可不 要被蒙骗了,它们的营养价值完整无损。因此,可不要吃多了,否则你会成为大胖子的。 当你吃饭时,你感到只吃了一粒面包屑。别担心,那火腿微粒吃到你肚子里后,为你提 供的营养,同它在正常大小时提供的一样多,明白了吗?”   “明白了。”少女说,“那水呢?”   “这个钢精水壶安了一个水龙头,水壶里装了三百升浓缩水。我知道这看不出来, 注意事项同前面一样:不要喝得太多,否则你会被淹死的!每天最多只能吞下三顶针的 量,这绰绰有余了。”   “好,好!”佩吉・苏说,一面努力记住这些嘱咐。   “只剩下无聊的问题了,”格拉妮・卡蒂叹了口气说,“这我可是有点无能为力了。 在这个管子里,我塞进了一些种子,当你觉得旅途实在漫长时,它们可以让你睡觉。你 要在降落伞上吊三个月,肯定会觉得时间漫长!” mpanel(1);   “什么也不能证明下去的时间真的很长呀,”佩吉提出异议道,“萨米埃尔・帕丹 通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所说的,因为没有人上来过。”   “这倒是的,”老婆婆同意,“但愿你是对的。如果情况相反,那你就得多一些耐 心啊。关于照明问题,我在这只果酱瓶里装了一些发光虫,那是一种类似魔鬼的东西。 你只要摇一摇,马上就会发出美丽的绿光,像手电筒那样给你照明。”   第二天,格拉妮・卡蒂、佩吉和蓝狗便踏上通往深渊的路。   “行动要快,”老婆婆悄声说,“不然,看守深渊的人会阻止你跳下去的。他有点 狭隘,这你已看到了,我设法逗他开心,把他留住,你趁这个时候赶快跑到洞口,跳下 去。”   佩吉早已把降落伞绑在背上了,她把装着塞巴斯蒂安的袋子挂在腰带上,在一只布 袋里放着食物、浓缩水水壶和各种各样的探险工具:一把刀、细绳子、火柴以及魔鬼发 光虫灯。她在胸前,横向绑了个安全袋,准备用来安置蓝狗。蓝狗比所有的东西都让她 担忧,因为她知道它是一点也没有耐心的。要一动不动地待九十天,这让它如何受得了? 这是她很难想像的。   这套装备非常之重,随着离家越来越远,她感到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天才蒙蒙亮,可是,格拉妮・卡蒂希望趁这般天色,在帕丹通起床之前潜入禁区。 来自深渊的吸气现象变得更厉害了,佩吉的头发竖了起来。她感到,有一双看不见的手 在拉她往前走,强迫她跳进洞里。   当她走近深渊看守人的小屋时,外祖母在她的两个脸蛋上亲了两下,祝她一路顺利。 “去吧,”她轻轻地说,“我知道你有的是勇气,我留在这里给帕丹通解闷。”   佩吉尽她的装备所允许的速度向深渊走去。现在,深渊的吸气对她走路很有利。她 产生错觉,感到自己的体重变轻了,只有以前的一半。   “喂!”蓝狗嘟囔道,“抱着我,不然我要飞起来了!”   佩吉・苏赶紧抓住它背上的皮,把它塞进专门为它准备的安全袋里。   “怎么回事!”帕丹通的声音在她后面嚷道,“喂!您,那边!您违章了,您没有 权利待在那里!”   “帕迪!”格拉妮・卡蒂出面了,“听我说!出现了一些怪事……”   “放开我!老疯子!”看守人骂道,“您以为我不明白您的企图吗?”   佩吉・苏开始跑起来。在灰蒙蒙的晨曦中,那火山口宛如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洞, 但她已没有选择。   “你准备好了吗?”她问蓝狗。   “没有!”那动物尖声叫道,“但是,我想你是不会考虑我的。”   “不会。”佩吉・苏大声吼道,她咬紧牙关,跳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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