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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现在三个人相互也做了退让,达成共同的目的多么不容易啊,在明天就要召 开的家族会上就可以把遗产分配出来了,而且还提前进行了一番庆祝……可现在, 又冒出这么一件事儿来……”   藤代心事重重地说。文乃好像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才开始说话:   “还有一份东西……”她声音不大地说着。   “什么? 还有一份……”   “是的。这份遗嘱上写的是关于承认这孩子的事情。”   “怎么? 还有遗嘱……”藤代的声音开始有些发颤了。   “是的,是老店主在临终时交给我的。”   文乃说着把一个白色信封从包裹里拿出来。藤代的两眼像两把利剑似的盯着那 个信封。   信封上用毛笔写着“遗书”两个大字,无疑那是父亲矢岛嘉藏的手迹。她不由 得将手伸了过去。   “等一下,上面写的是遗书,所以拆封这种事情就应当让我这个遗嘱执行人来 做。”   宇市把遗书拿了过去,先看了一下后边的封印,确定以后才把它打开。一沓厚 厚的信纸从里边露了出来,宇市表情紧张地开始念了起来:   “遗书。”他轻咳了一声,接着读了下去。   “我知道现在病情开始恶化,考虑到万一,把矢岛家所有住宅以及商店、现款、 家产等全部作为遗产分配了出来。请按照下面提出的方法进行分配:   一、遗产中,矢岛商店以及所使用的房地产、商品以及营业权全部都交给二女 儿千寿继承,女婿良吉还可以一直用矢岛嘉藏的名字,作为店主经营商店。但是在 结清一切账目的基础上,每个月要把纯利的百分之五十拿出来,平均分配给长女藤 代、次女千寿和小女雏子。以中门为界,内庭的房地产作为共同继承的遗产,由三 个人协商解决。   二、大阪市西区北堀江六段的出租房屋二十间以及都岛区东野田的三十间房屋 由长女藤代继承。房屋出租或变卖,属藤代的自由。   三、证券六万五千股、家具以及家中所藏古董均由小女雏子继承,兑换成现款 或继续保存,属雏子的自由。   四、各位亲友多年来给我不少的关照,为了向他们表达谢意,所以赠给参加家 族会的各位每人十万元。还有我日常节约省下了一些零用费,以我的旧名山田道平 存在了住友银行,我希望能把存折转寄回我的老家。   五、除上述遗产外,作为共同继承的遗产,均由继承人协商解决。继承税,由 各自负担。”   念完这些的时候,宇市才把那颗吊着的心放下来。藤代她们听完以后也没觉出 这份遗嘱跟宇市手里的那份有什么区别,也就把心放了下来,还不时把眼光望向坐 生后边的文乃那里,宇市便接着念了下去:   “六、浜田文乃这么多年以来都在照顾我,特立遗嘱如下:预产期在昭和三十 四年十月二十日的腹中的胎儿,是我的孩子,并且已经向浜田文乃的籍贯所在地提 交了承认申请表,一旦平安生产,便作为矢岛家非嫡之子,分给嫡子的二分之一的 遗产,如果生下的是男孩,那么就等他长大以后,跟千寿夫妇一起经营矢岛家的商 店。”   念到这里的时候,满屋子的人顿时就开始乱了起来。   “宇市先生! 如果是男孩子,长大以后就要跟我们夫妻一起经营商店……这真 的是遗书上的原话吗? ”   千寿听完以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嚷嚷起来。良吉看上去也十分激 力。藤代、芳子、雏子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宇市把头低了下去,继续念着:   “七、浜田文乃肚子里的胎儿万一不幸夭折,一定要向文乃的籍贯地报告,付 给浜田文乃五百万元,并把她现在住的住吉区住吉町一百四十五号的住房归在她的 名下。”   所有的目光都向文乃这边看来,而且满是敌意。   “哎呀,就连孩子夭折时的法子都想好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   姨母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吼出来的。藤代的脸上则充满了杀气。   “宇市,接着读下去! ”   藤代愤怒地吼叫着。宇市两眼看着遗嘱,继续念了下去:   “八、各位继承人,等到遗产分完以后,长女藤代应当独立成为一户,未婚的 雏子也要带着自己得到的那份遗产,嫁到男方家里去。如果还招婿上门的话,恐怕 矢岛家的女系家族还得继续下去,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再次发生。”   听完这点,藤代和姨母的身体,不禁有些晃动。   “雏子……”   姨母两眼看着雏子,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雏子却很坦然地看着姨母。姨母看 见她的表情,有些惊讶,于是就把话吞了回去。藤代的脸涨得通红,两只眼在不断 地喷出火光。   “念! 往下念! ”   可是她说话的声音却显得异常平静。宇市只好接着念了下去:   “九、关于共同继承的遗产和指定继承遗产的目录我已经丝毫不差的记录了下 来,详细情况请看另一张纸……”   读到这儿时宇市突然停下不念了,那布满皱纹的嘴角开始颤抖着,那双拿着遗 书的手,也不由得开始哆嗦起来。   “怎么了? 接着念啊……”   藤代在旁边着急地说道。这时宇市突然把遗书抓了起来,想要把它撕毁。良吉 一手就把遗书夺了过去,继续往下念着:   “如果我登记的那些目录跟大管家宇市做的那些目录不相符合,那只能说明宇 市的作风有问题。可是念在宇市这么多年来为本店尽心尽力,所以让他把那些私自 吞下的东西如数退还,再给他三百万的退休金,可以任由他支配。   现在良吉代替宇市宣读着遗嘱,当他念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了。 宇市那对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光,直直地盯着那封遗书。这时良 吉的声音突然又抬高了许多:   十、如果有上面说的那种情况发生的话,那就由良吉来代替大管家宇市的遗书 保管人和执行者的身份,以后只要是关于分配遗产的事情,跟良吉商量以后就可以 实行。   对于上面分配的各项,心里知道可能会引起不满,但是世间的事情有很多都难 以对所有人公平。还希望各位在依法行事之同时,互相谦让,以达到在解决遗产分 配的问题上圆满结束。望在解决遗产过程中,想到这些都是因为祖上的余光,一定 要相互照应,在祭奠列祖列宗的同时,一定要让家业兴隆,不可败坏家风。   矢岛家的财产目录附后,以盖章者为准。   第四代矢岛嘉藏”   良吉把遗书念完以后,就把盖有印章的财产目录打开来。   同遗书一样,是矢岛的字迹,从房屋、土地、古董、山林以及股票、银行存款、 信托投资等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在土地和房屋的后边,详细写明 了由于战争削减了的坪数以及使用年限等。至于山林,除了记有公顷数外,还萍细 记着有无砍伐权和实际拥有的面积。良吉把目光移向了山林的那一项目。 mpanel(1);   鹫家二十公顷( 实际面积三十五公顷) ,树龄二十年以上,有砍伐权。   大杉谷一百二十公顷( 实际面积一百九十公顷) ,树龄四十五年以上,有砍伐 权。   丹波十公顷( 实际面积十四公顷) ,幼树,多草地,有砍伐权。   熊野四十公顷( 实际面积六十五公顷) ,树龄四十五年以上,有砍伐权。   吉野五公顷( 实际八公顷) ,树龄三十年以上,只有砍伐权。   看完这些以后良吉的脸色马上就有了变化,他一把将山林的目录推到宇市的面 前。   “宇市先生! 你做的那些山林实际面积跟这上面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差距! 你 没有把实情告诉我们,只是把上面登记的数目跟我们说了,可是那些没说的你想拿 来做什么? 而且,你分给我们的吉野那里的那片山林,只有砍伐权却没有地皮,在 这一方面你用尽了心思,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怒气冲冲地盘问着宇市。   “哦,实际面积? 这一点我倒是从来就没听说过,我只是把登记簿上登记的那 些面积都记了下来,分配的时候也是按着上面的那些分配的。”宇市一反他刚才那 种狼狈不堪的样子,很镇定地说着。   “可是,实际拥有的面积跟登记处所记下的面积有那么大的差别,那么山里的 那些木材的实际价格岂不是差得更多了? ”   “那可不能算在我的责任里面,你们不能因为这一点就这么谴责我。作为遗嘱 执行人的我,按照政府登记处写的面积来进行分配是正常现象。”   “那么,在那些树的年龄上面你又怎么解释一下呢? 当初你可是跟我们说分配 给我们的那些林子的树龄都是四十年以上的,可是我岳父这匕边明明写着三十年以 上。”   “哦,连树龄这样的事情都写在财产目录上了? 可真够周详的哟……现在我都 快记不清自己的年纪了,对于那些山里的树木来说哪还有时间去仔细调查呢! ”   他又开始强词夺理了,说完这番话以后,他就把脸转向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把 良吉放在眼里。良吉现在是火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便把脸转向了藤代那里:   “姐姐,上回你不是跟宇市一起到山林那里看过了吗? 刚一开始不就是你说宇 市做的那些山林目录不准确的吗,现在却又搞了这样一个骗局,你是不是该解释一 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以前那个憨厚而又不善表达的良吉,现在用过激的话责问着藤代。藤代的眼里 闪出一丝不同往日的光芒,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   “骗局? 我也上了他的当了……”   “什么? 你也上当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了你也不可能明白的。我因为……别有所图,可是没想到自己也让他给骗 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再也不想往下说了,只是用那双满是怒火的眼死盯着宇 市,“宇市,你跟我作了一场狐和狸的交易,没想到还是你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欺 骗了我。现在就还差一天就要开家族会了,如果不知道这些,我、千寿和雏子都要 上你的当了,心里还都觉得自己在分配的时候占了多大便宜呢。神木的文乃在这时 过来,把事情所有的真相都挑明了。是的,就是因为这样,吃亏最大的是你,其次 才是我,可是第三个究竟是谁呢……”   她看见宇市、千寿、雏子、良吉、姨母和文乃都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 则把目光停在了文乃的脸上。   “现在得到好处最多的就是手里拿着承认申请书的妾。”她极其厌恶地说。   “那我以后怎么办才好呢? 要跟这种人生下来的孩子一起经营矢岛家商店……” 千寿的脸都快气歪了,还不断地摇着头。   就在这时,一直注意着古董那一栏目录的姨母芳子嚷了起来:   “你一直说没有雪村的那张画,可是这张纸上白纸黑字不是写着呢吗? ”   她把手指向古董目录那里说。文乃听到这个的时候脸色突然起了一些变化:   “大管家! 五个月以前我就把那张雪村的山水画给你了,当时你就跟我说那张 画可能是赝品,还说找个人给看一下,看完以后肯定会把它还给本家这里的。而且 还告诉我说,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本家那里问起来的话,就说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回 事。是不是你在说谎? 难道你想把那张画据为己有? ”   文乃很生气地质问着宇市。这番话不偏不倚的正中了宇市的要害。   “那听你的意思,那张雪村的山水画,其实是在宇市那里了? ”   这时屋里又乱成了一片。宇市开始往文乃那里移了移:   “文乃,你怎么能说我想把那张画据为己有呢? 当时我就知道,老店主把雪村 的那张画拿到你那边去了,可是在分遗产的时候又成了雏子的东西,把这么贵重的 东西拿到外边去了,我怎么能不仔细看一下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我也是刚刚把那 幅画从古董商那边拿回来。”   “那么,你是找的哪一个古董商给看的? ”   “这……”他无言以对。   “宇市,现在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别在这演戏了,别在这儿骗我们了! 现在你可以跟我们随便说一个鉴定专家的名字,等会儿出去以后你就能跟他私底下 勾结起来。现在存在的问题并不只是雪村的那张画,我刚才大概的看了几下,那些 古董里面至少还有两三件不知去向。就连你让我们看的那些存在银行里的钱数,跟 我岳父记的那些都差着一千万呢。事情要是这么看的话,其他的地方肯定还有着不 少问题,所以还望你能在今天这个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儿把事情都说出来。”   良吉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看着宇市的脸色行事,今天的这个时候终于再也 忍不住了。   “什么? 交代清楚? 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宇市还跟刚才一样,什么都不说。   “宇市,现在你就别在这儿跟我们装疯卖傻啦! 我岳父在遗书中写的很明白了。   如果要是你写的那些目录跟他上面写的不一致的话,那就说明你这个人作风有 问题。现在这事儿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要是今天不把那些东西都说出来,我是无论 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   “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宇市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十分狼狈,“那么,你现在 想怎么做呢? ”   他声音很低地说着。良吉把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怒火的盯着宇市。   “遗书上还说了,看在你这么多年都在我家做事,所以就不用法律的手段来解 决了,不过你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还得把放进自己腰包的那些东西拿出来。   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那我就要以遗嘱执行人的身份要求法院对你的财产进行 清查。从我怀疑的每个月月底的清点开始。一直到跟纺织厂、商品厂、晾晒厂,还 有库存账目等,我都要把它从头到尾查个清楚! ”   他态度坚决地说着。猛然间宇市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始问了起来:   “这份遗书的日期上写的是什么时候? ”他两眼看着遗书。   “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吗? ”良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我现在不想多说什么了,也不想过多的问什么,只是想知道这份遗书是在什 么时候写的。”现在他还没有放弃刚才的问题。   “昭和三十四年二月八日。”良吉回答他的时候口气有些不耐烦了。   “三十四年二月八日……那也就是说,跟给我的那封遗书比起来只晚八天……” 宇市无奈地把肩耸了几下,“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失败了。如果死者留下了两 份遗书,那么具有法律效力的是最后一份。如果是在一天立下了两份遗嘱,那么没 写明日期的那份是无效的。因此,最后的一局,我输了。我宇市没有在最后取得胜 利,还是大小姐那句话说得对啊,我本来是想把所有人都瞒过去的,可是在最后的 一轮我却输给了那想得比我还周全的店主……   他有些木讷地说出这番话。良吉以前也提起过,老店主生前早就觉得宇市从中 做了手脚,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文乃从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也就对宇市 有了戒心。现在宇市的脑子里又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去世的矢岛嘉藏,在知道 文乃怀孕一个月的时候就立下了一封遗书,可是在二月六日的时候又把孩子的承认 书交了上去,所以在八号的时候又写下了第二份遗书,并把它放在文乃那里让她来 保管。第一份遗书的目的只是想考验一下继承人和执行人,到了事情的最后时刻, 才会把这至关重要的第二份遗书拿出来。可是当时要是没有文乃的早产,那就不会 赶在明天就要开家族会之前把遗书送过来。如果等分完家产以后再生下孩子,这时 再拿着第二份遗书,是可以提出诉讼的,因为它也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所以可以让 本家这里再重新把遗产进行分配。至于到时候的结果跟今天也是完全一样的。而且 老店主在生前就已经看出宇市在里面做了手脚,所以才把那些财产目录详细地写在 了遗书上,矢岛嘉藏身为上门婿,这么做无疑是对宇市进行的一种冷酷的报复和无 情的嘲笑。宇市在这里费尽心思计划了五十八年,现在总算是等到了这么一个千载 难逢的好机会,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到现在却是一刹那间都成空了,他顿时感到 眼前开始发黑,于是赶紧用那瘦骨突裸的枯手撑住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那么,我要怎么才算是都算清楚了呢,怎么你才能满意呢? ”他又像幽灵一 样重新正了正身子,开口问道。   “那你就得让自己做的那份财产目录跟我岳父遗书上写的完全一致才行,再把 你这些年私自贪污的那些原原本本的退回来。首先……”   这时候文乃突然插进话来:   “现在你们要商讨的事情都是跟本家内部有关的,要是我在这里就会不方便谈 了,我就先回去了。至于刚才我们说到的嘉藏已经承认了我的孩子的事情,还请大 家多多费心了。”   听完以后谁也没有多说什么。文乃跟本家里的人深深地施了一礼,慢慢地起身 站了,起来。现在太阳已经偏西了,淡淡的夕阳斜照在夹在高楼建筑群里的矢岛家 庭院中的花木上,花木把自己的影子甩在那面白白的墙壁上。   文乃从那一束束斜阳中穿过,步入走廊,独自向大门外走去。那静静的充满自 信的身影,对藤代她们姐妹几个而言,则是一位最终胜利者的影子。等到看着她离 开以后,藤代她们的心里泛起一阵阵失败的情绪。千寿在那里小声地低泣着,到最 后终于变成了抽泣,雏子则是用力地咬着嘴唇;姨母芳子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呜咽的 声音,并大口地在一边喘息着。突然,藤代一把就抓起了那封遗书:   “……如果生下男孩,待他长大以后,就和千寿夫妇一起管理矢岛家的商店… …”   她以最大的音量念着遗书上的字,声音里充满着一种奇怪的音调。千寿他们几 个人都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着着她。藤代双眼只是死死地看着那份遗书,机械地念着。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干吗用这么高的声音念遗书呢? ”   雏子那无邪的脸上看上去充满了疑惑,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藤代。藤代并没有理 她,反而把说话的声音放得更大了。   “八、各位继承人,在把遗产分完以后,长女藤代应单立门户,未婚的雏子, 也要带着所分到的那些遗产嫁到男方去,要是再把女婿招进门来的话,那么矢岛家 的这种女系家族肯定还会持续下去,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再出现……”   藤代的声音开始发抖了,好像马上就要疯掉一样,而且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 高,在整个内宅中回荡。姨母芳子、千寿、雏子、良吉以及宇市的心中都在思索着, 藤代心里有很强烈的欲望,而且贪心不足,可是现在她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 她必须离开这个家,所以才会如此发狂、发疯。   藤代的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女系家族肯定还会持续下去,这种事情千万不能再出现……”   藤代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撞击着刻着两百年历史的内宅的木柱和墙壁。此时,仿 佛还听见矢岛嘉藏从坟底发出的一阵嘲笑般的冷漠的声音,宣布维持了四代的女系 家族在这一天结束。一个男系家族开始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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