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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尼克走后的第一个星期对凯西来说是非常难熬的,她的心里不时地想到他, 但是在飞行时,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她似乎一直都在飞行,从 早晨到晚上,在九月份里她又用菲顿号创造了两项纪录。到了十月份,波兰完全 被德国人占领了,凯西知道尼克服役于合恩柴斯机场,他被任命为一个飞行小队 的指导员,负责训练那些年轻的飞行员去做他在上次战争中所做的事。到目前为 止,他还没有接受过飞行任务。她的父亲说他的年龄也许可以让他不再执行飞行 任务,但是想到他那辉煌的名声,他又认为这不太可能。 但是至少在现在看来,他是安全的。他没有给她写过信,但是他通过另一个 飞行员给她的父亲捎过口信。 她在洛杉矶的生活仍然像往常一样忙得不可开交,照片和社会活动似乎比以 往更多了,但是狄斯蒙德一直坚持让她相信这是很重要的,而且他还不时地带着 她出去吃午餐。 他们在一起讨论飞机,还有她对飞机的想法,后种情况总是让他感到惊异; 他仍在不时地向她解释与公众联系的重要性。他们的谈话总是关于他的飞机,他 对她也一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当然在他们之间还有相互的尊重。有时候他 还显得更友好一些,但是唯一真正让他感兴趣的还是他的生意。面对这样一个对 公众有着如此强烈兴趣的人,凯西很惊讶地发现她几乎没有在报纸上看到过有关 他个人情况的报道。 他对她的慷慨豪爽有增无减,每次当她创造一项新纪录时,他都奖励给她一 大笔钱;他鼓励她去试飞他所有的飞机。 在感恩节那一天,她驾驶着威廉姆斯公司的P-6 风暴海燕号回到了家。她穿 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亭亭玉立。她的父亲被她这十足的美丽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邀请她的父亲坐上这架飞机,同时邀请了查尔斯,但是他看起来太忙了,他有 一个新女朋友住在胡桃果园,他不想在飞机场上浪费时间。 但是比利很渴望与她在一起飞行,他接到过尼克的信,看起来似乎每个人都 收到过尼克的信,只有她没有。尼克似乎在恪守着他的诺言,听到这个消息后, 凯西感觉到前途渺茫,尼克一意孤行,根本不理会她的请求与抗议。“我爱你, 再见,故事结束了。” 对这件事她无能为力,她在一天晚上眼比利谈起这件事。他告诉她尼克是他 所知道的最高尚的人,但是他过于孤独了。 “我想他爱你爱得发疯,凯丝,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看出了这一点。 我以为你也知道,但是我很惊讶你居然不知道。我想他也许是有些害怕,他不习 惯和任何人生活在一起,而且他认为他也许这次不会回来了,他不想连累你。” “很好,于是他告诉我他爱我,然后抛弃了我。” “他认为你应该嫁给洛杉矶某位大人物,他是这么说的。” “他这样想真是太体贴了。”她发着牢骚,但是无计可施。 mpanel(1); 跟比利的交谈是有帮助的,他就像是她的另一位兄弟,除了那位像她一样酷 爱飞行的尼克。他原计划在圣诞节前到洛杉矾去看望她的。 当她再次离开时,她答应他们圣诞节的时候回家来过,然后她又陷入了紧张 的工作之中。威廉姆斯又设计了两架新型号的飞机,而她是设计过程中的重要组 成部分。她要试飞那些飞机,和社会名流会见,接受记者访问,摆出姿势拍照片。 但是在圣诞节前夕,她知道那些最主要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 狄斯蒙德已经答应她在圣诞节与新年之间,让她休一个星期的假。 当她从感恩节回到洛杉矶的那一天,俄国人入侵了芬兰,很显然欧洲的局势 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这让她开始为尼克担心,但是她的计划那么忙,她很少 有时间看那些报道形势的报纸。 当她知道尼克正在做一名指导员的时候,她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当比利在十二月中旬来看望她时,她带着他乘坐了他们最新设计出来的飞机。 他被她正在驾驶的飞机惊得目瞪口呆。 “你在这里驾驶的飞机是如此的神奇,凯丝,”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是 圣诞树上的彩灯。然后他看到了那架海上巡逻飞机,它是由威廉姆斯公司在借鉴 了豪德。霍杰斯的竞赛飞机的基础上,从早期的运输机改装而来的。 “如果你同意,他们也可能会给你提供一份做为试验飞行员的工作。”她向 他提着建议,但是她的父亲可能会因为她怂恿他留下来而生气的,帕特现在全指 望他了。比利清楚这一点。 “我不能离开他,”比利笑着说,“只要你能在回家的时候不时地将这些可 爱的女孩子们带回来,我就会非常高兴的。” 但是她还是设法将他介绍给了狄斯蒙德。威廉姆斯,并在他们第二次在他的 办公室里吃午餐的时候,告诉狄斯蒙德比利是一个多么杰出的飞行员。狄斯蒙德 对比利发生了一些兴趣,但是他真正的兴趣还是在凯西身上,他不能想象还会有 另一个和她飞行得一样好的飞行员。他们对这些天以来在欧洲发生的战争谈论了 很多,他希望他能将他的飞机销售给全世界,像尼克一样,他认为美国最终会参 战的。 “我想我们会被我们的盟国取笑的。”他平静地说,这正是最后会发生的事。 “我现在有一位朋友在那里,”她有一天对他说,“他被英国皇家空军飞行 队任命为指导员,现在正驻扎在合恩柴斯。”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除了工作以外还谈论一些别的事情的日子。 “听起来他像是一个高尚的人,”威廉姆斯评价说,他们坐在他的私人办公 室里,一位侍者正在给他们倒咖啡。 “不,他只是另一个像我们一样的傻瓜,”她有些悲哀地说,而他大笑起来, 他们都知道飞行员是一个特殊种类的人。 “你怎么样,凯丝?没有什么伟大的计划吗?自从你到这里来以后,你已经 做了很多事,你不想再做一些更伟大的事吗?”她不清楚他的头脑中正在策划着 什么,但是显然他在心中有了某个想法,只是现在还不是谈论它的时候。 “现在没有,”她实事求是地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快乐。 你对我非常好,狄斯蒙德。“他注意到在她到达洛杉肌的这五个月里,她成 长了许多,她看起来非常成熟,非常优雅,她的一些转变得感谢南希,但是凯西 现在对服装有了她自己的品味。她非常从容地操纵着新闻界,公众们对她极其崇 拜。但是现在知道她的人还没有像他希望的那么多,他想让她在春季里参加一个 飞行表演会。 她有时候很奇怪这种宣传会起到什么不同的作用,它真的能使他的飞机卖出 得更多吗?大多数的飞行表演会都是地区性的,规模非常小,但是这对他很重要。 他又提醒她他希望她到几处医院和孤儿院去访问一下,作为圣诞节的新闻短片的 内容。 “你应该在回家之前抽出时间来做这件事。”他坚定地说。 “别担心,我会摆平它的。”她微笑着望着他,而他笑起来。她的眼睛里总 是流露出调皮的神情,他发现这种神情非常具有吸引力。他清楚她是多么不喜欢 他的宣传工作,他总是担心她会拒绝它们,但是在最后,她却总是能做那些他们 期待她做的事情。 “在一月份,我们将要飞到纽约,”他小心翼翼地说,但是现在他的眼睛里 焕发着光彩,“为了飞行皇后凯西。奥玛丽与著名的查利。林德伯格的会见。” 她知道当她告诉她的父亲时,她的父亲会因为这一条新闻而激动得发抖;甚至当 她初次听到狄斯蒙德向她谈起这件事时,她自己都为了这场会见兴奋不已。 他们将乘坐狄斯蒙德的新型飞机飞到纽约,凯西将为林德伯格做一个小小的 示范飞行,然后林德伯格将为她签名。林德伯格与狄斯蒙德是老朋友,他早就答 应了狄斯蒙德这件事。 像狄斯蒙德一样,查利。林德伯格知道与公众联系的价值所在;此外,他也 对这位狄斯蒙德的传奇式的年轻飞行员产生了兴趣。 她尽量按照计划去访问了医院,狄斯蒙德非常高兴他在新闻短片中看到的东 西。然后根据事先的协定,她回家去休一个星期的假。她的妈妈患了流感,但是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为他们所有人准备了丰盛的圣诞节晚餐;比利回家去看 望他在旧金山的父亲去了;查尔斯整天与杰丝在一起,她是他在胡桃果园的新女 友。没有人与她在一起玩,但是她还是感到很快乐。她在圣诞节前夜走了很长的 路,与她的姐姐们去教堂。在回来的路上,她在机场停了下来,去检查她带回来 的飞机,她总是认为她应该为她带回来的飞机更负责任,它们是如此珍贵,而且 它们不属于她,但是驾驶它们会让她得到很多乐趣。 她发现没有人碰过她的飞机,舷窗紧关着,引擎被保护得很好,她的父亲将 他最好的机库腾出来给她,而她知道他的那些朋友们会来看这些她驾驶回家的飞 机。渐渐地,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人物了。 当她检查完飞机以后,她慢慢地在走出机库,走进夜晚的星空下。天气寒冷, 地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这让她想起了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与她的 父亲还有尼克一同度过圣诞节的情景。在这圣诞之夜很难不想起尼克,她的脑海 里装满了如此多的回忆,而尼克是她的回忆的组成部分。 她抬起头来仰望着夜空,想着他,当她听到背后有人在向她轻声说着“圣诞 快乐” 时,她几乎吓得跳起来。她转回身想要看一看是谁,当她看清尼克正穿着飞 行服装,像个幽灵一样站在她的身后时,她猛吸了一口冷气。 “哦,我的上帝……”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几乎 忘记了呼吸,然后她向尼克跑过去,尼克拥抱住了她。 “我应该回去吗?”他微笑着问,看起来比以往更英俊了,他们紧紧地相拥 在一起。 “不,永远不要,”她回答着,他用力地拥抱着她,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当他在此刻亲吻她时,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这段日子是他们的黄金时代。他们一起谈话,一起大笑,一起飞行。他们走 了很长的路,甚至到结了冰的池塘上面去溜冰,然后又一起去看了最新上映的电 影。这一切就像梦境一样,他们的时光是如此宝贵,又如此短暂,这是真正的田 园牧歌。虽然有时候,他们坐在一起接吻,并互相拥抱着长达几个小时,但是他 仍然坚持说在他们之间没有改变任何事。 “我的父亲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能有一些不同吗?”她总是如此注重实 际,但是他像往常一样固执,并让自己相信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我不想毁掉你的名声。” “只是因为吻了我?这种过时的观念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要介意,整个世界不想知道你与一位老人谈恋爱。” “我保证不告诉他们你的年龄。” “谢谢。”但是像往常一样,他的固执简直无可理喻。他们之间没有约束, 没有誓言,没有未来能让她期待;他们只有现在,只有此刻这短暂的美丽与伤痛。 只要他们单独呆在一起,他们就不停地亲吻,他们很艰难地克制着自己不再向前 迈进,但是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让她怀孕。 在他离开的前一天,他谈起了战争局势,他说英国的情况还可以,到目前为 止,他还没有执行过飞行任务。 “他们也许永远不会安排我这样年龄的人去飞行的,在战争结束以后,你会 发现我会是一个时常露面的不受欢迎的人,那时你会难过的,我的朋友。”他警 告着她,但是这正是她想要的。 “然后呢?”她想要让他安定下来,但是他不会听从她的。 “然后我会说服你嫁给比利,这一点你应该自己来做,而不应该由一位老人 来劝说你。”他今年三十八岁,还不应该被称作老人,但是无论她是怎么想的, 他仍然坚持说他太老了,根本不适合凯西。她有时困惑地想,如果他没有看到过 她在襁褓中的样子,他也许会感觉到一些不同。 “我不会爱上比利的,如果你担心的话。”她微笑着解释着,他们正沿着湖 畔散着步。 “我没有担心,你会嫁给他的。” “谢谢。” “不客气。” “我们应该提醒他吗?”凯西喜欢和尼克在一起,他总是让她欢笑起来,有 时也让她哭泣。在最近这段日子里,他让她哭泣的时候更多了。 “到时候再告诉他吧,也许应该让这个男孩子先放松一段日子;此外,如果 他知道这个消息,他会感觉到像是晴空霹雳。” “多么好的恭维!”她推了他一下,他几乎在冰上跌倒,然后他也推了她一 把。几分钟以后,他们再次滚倒在雪地上,互相亲吻着。 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但是结束得太快了,几乎在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就结 束了。 她用飞机送他到芝加哥,在那里他将搭乘火车到纽约,然后从纽约返回到英 格兰。 “你会很快再回来吗?”当他们站在纽约车站等火车时,她问。 “我不知道,这一次是运气。等我回到合恩柴斯以后再看吧。”她点点头, 她理解这一点。 这一次他们之间仍然没有任何许诺,只有眼泪和悲痛,她知道他也许不会再 回来了,而这次将是她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在他走之前,他吻了她,她追着火车跑了很远。他走了,而她孤单地站在站 台上。 返回到古德厚坡的飞行是孤独而又漫长的。第二天她飞回到洛杉矾,回到自 己的公寓。这一次她更加孤独了,并伴随着痛苦与时时对他的牵挂。他会回来吗? 他们会找到相聚的办法吗?她不知道他是否会克服年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 想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在一月份,她驾驶着狄斯蒙德的新飞机与他一起飞到了纽约,他们用这架飞 机为林德伯格做了示范飞行,然后他们拍摄了很多的照片与新闻短片。 之后她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孤单的春季,尽管她不停地忙于长途飞行,短途试 飞,参与对新设备的检测与再检测的工作之中。她凭着她的技术与对飞行的热情, 为自己建立了一个辉煌的名声。她会见了一些她多年以前在书中就读过她们的事 迹的女人,像潘菲。 褒妮丝和鲍贝。怀特,她们为她的整个生活拓展了深度与宽度。她也花时间 与南希与简妮。弗尔斯特在一起,与她们相处是一件开心的事,虽然她最后意识 到,她永远也不会与南希成为像她所希望的那种关系亲密的朋友,这也许是因为 她们的年龄阻碍了她们的友情。 在四月份的一天晚上,她再次与狄斯蒙德共进晚餐。当他问她是否正与某个 人相恋时,她很吃惊。由于他们之间通常只是一种工作上的联系,因此这个问题 让她感到古怪,但是她还是告诉了他她没有,而南希仍在为她物色新的“随从”。 “我很惊讶。”他愉快地说。 “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太丑陋了。”凯西向着他笑了,他也忍不住对她的这个 玩笑笑起来。事实上,她看起来比过去更有舵力了,如果她能变得更美丽一些, 狄斯蒙德是会为他的计划与目标而感到高兴的。 “也许是因为你工作得太辛苦了,”他若有所思地说,深深地凝视着她, “也许在家乡有人在等你?” “没有。”她伤感地笑了一下,“他在英格兰,而且他不属于我,”她很平 静地补充了一句,“他属于他自己。” “我明白了,这一切会改变的。”狄斯蒙德被她迷住了,她工作起来就像许 多男人那样勤奋,更让他满意的是,她对待工作甚至比他们还要认真。她看起来 似乎并不关心她的社会生活,对她自己的名声也无所谓,这是她的惨力的一部分, 是公众感觉到的那部分,这使得他们更加爱她了。尽管在过去的九个月里,她取 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是她仍然很谦逊,他知道没有很多女人像她这个样子。 他喜欢她身上的许多东西,意识到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对他的雇员产生 个人兴趣在他来说是罕见的,除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情况,例如南希那种情况。 “战争对男人们做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说,“有时候他们改变了……有 时候他们意识到什么对他们是最重要的。” “是的,”凯西露出了一丝忧虑的笑容,“尤其是那些飞行员,我想飞行员 是一个特殊种类的男人,至少我所知道的都是这样的,女飞行员也一样,他们都 有些疯狂。” “这是魅力的一部分。”他对着她微笑了,突然之间显得比她所见到过的任 何时候都轻松。 “我不得不想起这些。”她说,慑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她迷惑地想是什么 使他现在仍好好地活着呢,但是她没有办法知道答案。即使在他对她最亲切的时 候,他的内心都是完全设防的,没有什么人能真正地了解他,他小心地与别人保 持着距离。南希曾经告诉过她关于他的一些事,凯西最后理解了它。 “于是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他再次向着她微笑了,“那些生活在地 面上的人,简单而且平凡。” “我想我不会这样说的,”她平静地说,他注视着她,“地面上的人也许更 聪明,他们对生活更有理性,能更直接地实现他们的目标,他们具有很多优点, 我这样想。” “你呢?你处于哪种情况中呢,凯丝?是在天空中,还是在地面上?你看起 来在这两个世界里生活得都很成功,至少从我的观察来看。”但是天空是她更喜 欢的地方,她生来是为了飞行的,他知道这一点,而她在地面上所做的不过是让 时间流逝掉,然后她可以再次回到天空中,再次与鸟儿们一同飞翔。 然后他决定对她透露他的计划,虽然现在还有些太早,但是它不像是那些种 子能迅速地生长,而是像一个娇弱的婴儿一样需要慢慢地长大。“你认为环球飞 行怎么样?” 他小心翼翼地问,她抬起头来,惊惊了一下。尼克曾经警告过她这一点,这 是危险的,他说这是狄斯蒙德一直在他的头脑中酝酿的计划,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的?当她努力寻找着答案时,她看起来很迷惑。 “现在?难道这不是很困难的吗?”德国人已经侵入了挪威与丹麦,此刻正 觊觎着比利时与荷兰。“欧洲的很多地方现在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安全的,太平洋 的局势也非常紧张。”这曾经影响了埃尔哈特的路线,而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 了,现在事情变得更糟糕。 “我们也许可以绕开它,这不会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我们能做,如果我们想 做的话。 但是我一直在想这是最基本的线路,正好环绕地球。如果你想做的话,我们 会仔细地安排,精心地策划;而且这当然不是现在要做的事,准备这件事至少要 用一年的时间。“ “我一直认为这是令人兴奋的事,但是不论是现在还是一年以后,我都无法 想象我们怎么能做这件事。”她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兴趣,但是也感到了紧张,并 想起了尼克的忠告。然而狄斯蒙德看起来对这件事非常有把握。 “让我来考虑这些,凯丝,”他说,碰了碰她的手,第一次露出了感兴趣的 样子,这是她自从认识他以后从未见过的,这是他的梦想,而他与她分享着这个 梦,“你需要去做的就是在蓝天上驾驶最好的飞机,其余的由我来安排,如果你 想试~试的话。” “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这当然会改变她的生活,她的名字将会永远被人 们传颂,就像林德伯格、寇斯云、艾力诺。史密斯或者海伦。瑞恰一样。 “今年夏天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他们都知道她的合同将会在那时候续签, 她没有理由不再续签那些合同,她没有隐瞒她对所从事的工作的热爱。但是环球 旅行是另外一回事,而它也是她的梦想。但是尼克曾经如此坚决地要求她不要为 威廉姆斯做这件事。 “……他正在利用你……”她仍然记得他所说过的话……“凯丝……不要做 这件事…… 它让我害怕……“但是为什么不呢?这有什么错吗?她为什么不能做呢? 尼克做了他想要做的事,不是吗?而且大多数时间里,他甚至不给她写信。 自从圣诞节以后,她只收到了他写来的两封信,只是告诉她他正在做什么,而没 有告诉她他对她的想念。 他没有做任何事来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认为这对她是不公平的,而且他 也拒绝去鼓励她,或者要求她等待他,他的来信就像是飞行学校里的布告版。 狄斯蒙德那一夜带着她去跳舞了,当他们在迈可波饭店的地板上旋转时,他 一直谈论的就是他的环球飞行计划。现在他将他的计划告诉了她,他就忍不住要 谈论它,他确信她会与他一样对这个计划感到兴奋的。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再次对她提起了他的计划,他不是在催促她,只 是随便地说一说,似乎这是他们两个人共有的秘密,他们两个人共同渴望实现的 目标。很显然这是一件对他至关重要的事,而现在他与她共享,他感觉到与她更 接近了。 由于他的生意非常忙,因此当他邀请她一同出去庆贺她二十一岁的生日时, 她大吃一惊。她很惊讶地知道她的生日,但是他有一个师的人马来提醒他应该注 意到的小事。 小事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最微小的事情令他着迷,他认为这是在平凡与完 美之间相互转换的钥匙。 没有任何别的人来庆贺她的生日,她很高兴地记得它。他带着她来到维克多。 雨果饭店,然后到西柔舞厅去跳舞,他们一起度过了整个晚上,这让她深受感动。 他在饭店里为她准备了生日蛋糕和香按酒,在西柔也为她点了香摈。显而易见, 他从南希。弗尔斯特那里知道了一切凯西喜欢的东西,整个晚餐都是按照她喜欢 的那些东西来安排的。 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喜欢吃的蛋糕,她喜欢听的歌曲,她感觉到她似乎是一 个正过着具有魔法的生日的小女孩。 然后他送给她一只制作成飞机形状的钻石胸针,在它的机翼上刻着二十一, 在它的腹部刻着凯西的名字,他在几个月以前就让人将它做好了。当她打开盒子 以后,她几乎不能相信他为她制作这枚精美的胸针所克服的困难。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呢?”当她看着它时,她感到脸红了,她从来没有看见 过如此美丽的东西,她觉得她不应该得到这个。 但是他严肃地看着她,这种表情她只在他观察飞机并决定重新设计时才见过, “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对我非常重要,我知道这一点甚至早在我们第一次见 面的时候。” 他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来说这句话,但是凯西大笑起来,想起了那一时刻。 “我穿着工作服,脸上沾满油吗?我一定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笑着, 拿着那枚看起来如此精致的胸针,当她触摸着它时,她更加感动了。 “是的,”他承认,“你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个脸上沾满油但是仍然漂亮的 女人。” “狄斯蒙德,你真是让人害怕。”她笑着,感觉到和他非常接近,这是很奇 特的,尽管他们之间仍存在着距离,她还是对他产生了一种友情。他是她在这里 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除了狄斯蒙德之外,只有南希和一两个飞行员,但是 没有谁能让她真正感到快乐。她非常尊敬狄斯蒙德,钦佩他的刻苦奋斗与勤奋工 作的精神。他信仰完美,不惜任何代价,不论是对他,还是对他的公司。他从来 没有让任何一件事不完美过,甚至她手中拿着的他送给她的那枚小小的飞机胸针, 都是完美无缺的。 “我很可怕吗,凯丝?”当她说出那句毫无心机的评论以后,他严肃地问, “有一些专家也这么告诉我,我想他们也许是对的。”但是他说这些话时如此抑 郁,她为他感到了难过,她意识到他是一个孤独的男人,尽管他是一个重要的人 物,并拥有世界上所有最奢侈的东西。他没有孩子,没有妻子,朋友也不多,根 据报纸上现在所说的,他甚至没有女朋友。他所拥有的就是他的飞机与他的公司。 “你知道你并不可怕。”凯西柔和地说。 “我想成为你的朋友,凯丝,”他诚挚地说,然后从桌子对面伸过手来。她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被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深深地感动了,还有这种表示 着友谊的举止。 “我是你的朋友,狄斯蒙德,你对我非常好……甚至在这以前……我永远都 不会觉得我应该得到这些。”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他微笑着,“你不要求任何东西,但是你值得 得到一切,甚至比这个还好的东西。”他向着她手中的小小的钻石飞机做了一个 手势,然后将它从她的手中接过来,隔着桌子为她别在衣服上。“你是一个与众 不同的女孩,凯丝,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她向着他笑了笑,为他 的话所触动,为他的友情所感动。 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并将她送到了楼上,他没有要求进去,也没有再提起 环球旅行的事。但是他第二天给她送了一束花,让她吃了一惊;他又在星期天打 来电话,邀请她一起开车兜兜风。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邀请她一起度周末,她在 周末时通常都在飞行,或者参加南希为她安排的那些社会活动,与她的那一长率 随员们一起被大家注意到。 狄斯蒙德在两点钟的时候开车来接她,然后他们驱车来到马利布海滩,在海 边散着步。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海滩上几乎空无一人。他谈起了他的青年时候, 他在寄宿学校中度过了很多年,然后他来到普林西顿。在那一段时间里他很少回 家,他的妈妈在他非常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父亲一头扎进他的生意里。他建 立了一个帝国,但是在他建立帝国的过程中,他忽略了他唯一的孩子,他从来没 有让狄斯蒙德回家来度过假。狄斯蒙德在各个学校中流浪着,起初是法斯顿,然 后是圣保罗,最后是普林西顿。当他在普林西顿的时候,家对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自己一个人去度假,或者是与他的朋友们在一起。 “你没有别的亲属吗?”听到他讲起孤独的童年往事,凯西为他感到难过。 “没有,我的父母都是独生子,我的祖父祖母与外祖父外祖母在我出生之前 就都去世了,除了我的父亲以外,我没有任何亲人,而实际上我对我的父亲也不 了解,我想这就是我为什么永远不想要孩子的原因。我不想让这种痛苦落在我的 孩子身上,我的工作太忙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失望。”这是他内心中凄凉与悲 伤的一面,她现在更理解他了。她感觉到了他的孤独,这种孤独已陪伴了他许多 年,他将这种孤独变成了工作的动力,但是他内心仍然感到伤痛。现在他孤独依 旧。 “狄斯蒙德……你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你对我是如此亲切。”他的确如 此,她在与他的交往过程中感觉到了欢乐。 他是一个完美的绅士,完美的朋友,完美的老板,他没有理由不会成为完美 的丈夫与父亲。她知道他曾经结过两次婚,也知道他没有孩子,她读过一本杂志, 上面说狄斯蒙德没有一个继承人来继承他庞大的家产。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了,他 不想要孩子。 “我结婚的时候非常年轻,”他解释说,他们最后在沙滩上坐下来,面对着 大海,“那还是在普林西顿上大学的时候,现在看起来真是愚蠢透顶。阿美是一 个可爱的女孩,完全被她的父母给娇惯坏了,当我毕业以后我们一起回到这里, 但是她痛恨这里的每样东西。”他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感到有趣的神情望着凯 西,“那时我就是你现在这个年龄,但是却自以为自己很成熟,知道自己正在做 什么。她想要我搬到纽约去,我没有同意;她想要与她的父母离得很近,而我却 认为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我带着她到非洲去狩猎,又到印度呆了六个月,然后我 们一起去了香港。她在香港搭乘第一班轮船回到她父母身边,她说我总是带她到 一些可怕的地方去,是在折磨她;她说她就像是沦落到野蛮部落的人质。”想起 这些荒唐的指责,他不禁笑了起来,凯西也笑了,他让这一切听起来非常有趣, “当我回来的时候,她父亲的律师已经拟好了离婚书,我想我从来没有理解过她 只是想生活在她母亲身边,而我却想带她去看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我的第二个妻子更迷人,我那时二十五岁。她是在曼谷居住的一个非常有 魅力的英国女人,比我年长十岁。很显然她过着一种忙碌的生活。后来我发现她 是有夫之妇,当我们快乐地住在一起时,她的丈夫意想不到地出现了。他非常不 高兴,于是我们的婚约取消了。然后我回到了这里,从此以后就在这里居住下来。 我喜欢我的婚姻中的某些东西,但是我恐怕它们都不是真正的婚姻。此后我再也 没有想过结婚的事,也没有做过别人期待我做的事,当我继承了我父亲的生意以 后,我就更没有时间去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我没有时间做任何事……除了生意。 于是十年过去了,我一直这样,孤单而且厌倦。” “我不认为那些事情是令人厌倦……狩猎……印度…… 曼谷……这可是一条漫长的线路。而我来自伊利诺斯州一个普通的家庭,我 是五个孩子中的第四个,我的生活一直是在机场上度过的,我有十六个外甥与外 甥女,你不会看到比这更多的了。我是我的家族中第一个上大学的人,第一个驾 驶飞机的女人,第一个离开家乡的人,虽然在此以前我的父母分别来自爱尔兰和 纽约。但是我的一切都很平常,既不吸引人,也木让人激动。“”你现在很吸引 人,凯丝。“他平静地说,注视着她,他总是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 “我不这么想,我知道我仍然是那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脸上沾满了油。” “但是别人看到的可不是这个样子。” “也许我只是不理解婚姻。” “你不能说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之处,”他沉思着说,“但是有时候我们的 想法还是有一些相同的地方。”他的神情仍然是沉思的,“实际上,对婚姻我已 经不抱希望了,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这一点。”她微笑着,突然之间感觉到这一 切像是在采访,但是她知道情形不是这样的。“你怎么样,凯丝?为什么你已经 到了二十一岁零两天这样成熟的年龄,却还没有结婚?”他有一半是在开玩笑, 他想知道她现在是否仍然是自由的,虽然她看起来没有表现出与任何一个人亲近 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不能确信这一点;此外,还有那个在英格兰皇家空军飞行队 服役的飞行员。 “没有人想要我。”她轻松地解释着。他笑起来,她也笑起来。和他在一起, 她感到非常舒适。 “再说一遍,”他躺在沙滩上,看着她,完全被她迷住了。 他对她那毫不做作的举止感到异常轻松,“告诉我一些我会相信的事。”她 如此美丽,没有人会不想要她。 “我说的是真的,像我这样年龄的男孩子们对女飞行员非常害怕,除非他们 自己也是飞行员;但是如果他们是飞行员,他们想做的事是与另一个飞行员竞赛。” “那么像我这样年龄的男人呢?”他小心翼翼地问,她想起了他比尼克年轻 四岁,后者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 “他们似乎对年龄的差距感觉到很不安,至少他们中的一些人是这样的,那 个人说……比你年长四岁的人。” “我明白了,他认为你不够成熟?”但是她当然不是这种情况。 “不,他认为他太老了,而且没有在生活中取得成功,什么都不能给予我。 他飞到了英格兰,告诉我去和我这样年龄的男孩子们约会。没有许诺,没有希望。” “我明白了,那么你与和你同龄的男孩子们约会了吗?”他对她的经历产生 了好奇心,他立刻想到那个人是否就是他在飞机场上看到的那个她父亲的合伙人, 但是他没有问她。根据那天他到机场去访问凯西时,那个家伙试图保护她远离他 的表现来看,他猜想就是那个人。 “没有,”她坦诚地说,“我没有时间去和任何年龄的任何男孩子们约会, 我一直在忙着为你飞行,并参加你认为重要的所有社会活动。”她也不想与任何 人恋爱,她深深地爱着尼克,她根本不在乎别的男孩子,但是她没有这么说。 “社会活动是重要的,凯丝。” “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她微笑了。 “你真是难以取悦,凯西。奥玛丽小姐,这一年以来你每个星期有五个晚上 出去应酬,每个夜晚都见到不同的男人,难道没有人打动你的心吗?” “我想是没有。我太忙了,没有时间,没有兴趣,他们都让我厌倦。”她没 有告诉他,那些男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模特,还有一些是电影演员,她对他们不感 兴趣。 “你是被娇宠坏了。”他用手指点了点她,她向着他笑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都是你的错误。看一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公寓、 服装、我想要驾驶的所有飞机――包括那个钻石飞机――”她的笑容是感激的, 那天早上她给他写了一张“谢谢你”的字筹――“汽车……旅馆……豪华的饭店 ……这一切东西会不把谁给娇宠坏呢?” “你。”他简短地说,说出了事实。然后他将她拉起来,他们两个人赤着脚 在海滩上走得更远,彼此讲着那些可笑的故事。 他们在她住处附近的一家墨西哥餐馆吃了晚餐,他对她说晚餐太难吃了,但 是她喜欢。然后他送她回到寓所,并答应在第二天早上给她打电话。 “我四点钟就要去工作,”她说,“我不会在家。” “我也是,”他微笑了,“我们一定都在为同一个暴君工作,我会在三点半 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的。”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她感到惊讶极了。他是一个古怪的 男人,同时又如此孤独,他告诉她的关于他童年的经历让她心痛,难怪他从来没 有爱过任何人,也没有人爱过他。这让她想要保护他,安慰他;然而现在却是他 在照顾她。他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混合体,既温和又冷酷,既不易受伤又曾深受伤 害。 那天下午他到飞机场去接她,然后开车送她回公寓,但是他没有进去。从那 时起,他每天都给她打电话,每星期都带她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吃几次晚餐。他 从来没有做过超出这种范围的事情,而凯西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超出友谊界线的东 西。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成了非常亲密的朋友。他没有再次提起过环球飞 行,但是当她飞行的时候,她偶尔想到过这件事,还有尼克的忠告,她认为他因 为担。动这件事而几乎要发疯了。 狄斯蒙德从来没想过去做有可能伤害她或者是逼迫她的事情,她可以确信这 一点,此外,他现在是她的朋友了。他总是在不同寻常的时刻里出现,或者她刚 刚从飞机里爬出来,或者她在凌晨四点钟去工作的时候。如果她需要他,他总是 会在那里。他从来没有侵犯过她,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她无法给予的东西。他 看起来似乎并不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然而她总是感觉到他无处不在。 在六月底的时候,他给她拿来了新合同,当她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她感到很 吃惊。 很多条款都没有改变,但是社会活动可以自由参加,而且酬金多了一倍。他 答应让她去试飞他们所制造的所有的飞机,但是让她保证每年要做一些广告宣传。 合同的最后一款让她目瞪口呆,他想让她在一年之内做一次环球飞行,驾驶他们 生产的最好的飞机,沿着他们设计的最安全的路线。时间订于一九四一年七月二 日,正是埃尔哈特在四年以前失踪的那个纪念日,距离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为 此,他额外付给她十五万美元的酬金,还有一些从中所得到的其他的报酬与利益。 这次环球旅行将会在民众中产生极大的影响,而她毫无疑问会创造出一项新的纪 录。这项计划具有如此巨大的诱惑力,但是她仍然决定先与她的父亲商量一下, 反正她下个星期也要回家去一次,为了那场飞行表演会。 “你认为他会反对吗?”在她离开以前,狄斯蒙德紧张地问,看起来就像是 一个害怕别人会将他喜欢的玩具从他手中夺走的小男孩。她微笑着,想要安慰他。 “我想不会。他也许会认为这是一项危险的旅行,但是如果你认为它的路线 会很安全,我相信你。”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从来没有欺骗过她,也从来没 有愚弄过她,不论是作为一个朋友还是作为一个老板,他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而且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的时光,在他与这个年轻的女孩之间产生了一种特殊 的感情,但是它的基础是建立在生意与友谊上的,没有别的。他从来没有试过要 吻她,然而他想知道她是自由的,当他知道事实果真如此时,他感到明显的放松。 虽然还有一个尼克,但是他在这几个月里一直没有给她写过信。 她知道当尼克得知这份合同时,会感到强烈的失望,“我的父亲非常开明。” 她让他放心。 “凯西,我一直想做这件事,但是我从来没有找到我能相信并与之工作的人, 我完全相信你,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驾驶飞机像你这么出色的人。”他 的话让她不禁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它,”她向他做了保证,她需要用几天的 时间来考虑这件事,但是她已经被深深地迷住了,他知道。 “你不参加今年的飞行表演会,是吗?”当他离开她以前,他显得很担心, 但是她很快地摇了摇头,她的生活每天都是飞行表演会,而且她没有练习,她没 有时间来参加这次的飞行表演会,虽然她非常希望能参加。 “是的,但是我的弟弟参加,上帝知道为什么,他根本不喜欢飞行,他做这 件事只是为了取悦我的父亲。” “他这样做与我们这些人没有什么不同,我在普林西顿上大学时学过自由式 摔跤,因为我的父亲喜欢。这是世界上最让人恶心的体育项目,我厌恶我在其中 度过的分分秒秒,但是这让我父亲高兴。我想他永远都不知道我的感觉,我常常 想起那僵硬的脖子,流血的鼻子,还有身上累累的伤口。”她对他的描述笑了起 来,她答应他她会在家里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关于飞行表演会的情况。 “你走了以后,我会想你的,你知道。这里没有别的人能让我在凌晨三点钟 的时候打电话。”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她很大方地说,“我会起床来跟你谈话的,那里是 五点钟。” “好好玩儿,”他微笑着对她说,“然后回来签这份环球飞行的合同。但是 如果你不想签,”他突然之间严肃地说,“我们仍然还是朋友,你知道,如果你 不想做这件事,我会理解的。”他说这番话的神情让她几乎用手臂拥抱住他,并 告诉他她爱他。他是一个如此孤独的人,他非常渴望做正确的事,并力求公正; 他也非常想做这个环球飞行。 她真的不想让他失望。 “我会尽量不让你失望的,狄斯蒙德,我保证,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 这件事。” 她很高兴她不需要面对尼克,并看着他像火山一样爆发。 “我知道。”在她离开以前,他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告诉她代他祝她弟 弟好运。 她答应当她看见她弟弟时,转达他的问候。 她驾驶着狄斯蒙德的一架双引擎运输机回到了家,不知道当她告诉她父亲关 于环球飞行的计划时,她的父亲会怎么想。毫无疑问这项计划有些危险,即使没 有战争和太平洋上的那些事端,飞行这么长的距离也是危险的,也许你会撞上不 可思议的坏运气,也许你会遇到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暴。没有人知道在艾米丽。埃 尔哈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失踪仍然没有合乎逻辑的解释,除了她有可能 用尽了燃料,然后不留痕迹地坠毁了以外,这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唯―一个合理 的解释,她的许多飞行迷们还有更加异想天开的解释,但是凯西从来不相信。 在回家的路上,这项环球飞行计划一直困扰着凯西,不管危险不危险,她渴 望做一次。 -------- 坐拥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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