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第二部分 德・玛里尼的梦中探索 第 6 章 库拉托尔馆长和梦幻时钟飞船
<< 上一章节 下一章节 >>
         第六章 库拉托尔馆长和梦幻时钟飞船 在海岸上,半打长矛兵守卫着时钟飞船,库兰斯向探索者指了指远处的一个 环形石头建筑,它位于太空岛东方的一个岬角上一座三层建筑物的下面,岩层很 薄,几乎不足50英尺,而岩层的下方空无一物。“出入博物馆,”他说,“只有 一条通道,除非你是只鸟,否则必须沿着岬角顶部的那条堤道上去。盗贼们在进 人博物馆前,总认为会有第二条,或更多的出路,但当他们见到库拉托尔馆长时 常常连他们进去的那条路也想不起来了,尽管如此,很多窃贼……”他回头看了 一眼刚才所经过的路,微笑了一下,“何罗和埃尔丁尝试过一次――也可以说是 两次――从此对库拉托尔馆长和博物馆敬而远之。” 上了岸后他领他们走向那条堤道,在走上那条羊肠小道之前停住了脚步: “有恐高症的人不宜上去,你们都上过高空,对吗?”莫利恩和德。玛里尼点了 点头,于是他继续前进。 堤道是用圆石砌的,约有三十码长,两边的护墙很低,而且仅够两个人并肩 走,因此,他们三人只能鱼贯而行,以便给从博物馆下来的观光客们让出路来。 越过护墙往下看,德。玛里尼和莫利恩几乎能直视气层不可测的深处――塞 兰尼思的底部――那儿所有梦幻的城镇和河流,海洋和海岸所构成的美妙景色一 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他们甚至能望见有明显路标的塞兰尼亚,那儿终年白雪 覆顶的艾安山雄伟地屹立于平缓的塔那里恩平原之上。 穿过了一条高高的石头拱道之后,他们进入了博物馆:这座建筑物有三层楼, 紧闭着的窗子是用打不碎的水晶石制成的,没有门。 通风设施就是那条拱道,以及朝海的那面墙上的一个方形大洞,形状像扇大 窗,但却开得很高;博物馆的第二层和第三层所陈列的东西与其他普通博物馆中 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像大卫。何罗曾说的:“只是一些木乃伊、骨头和书” 和诸如此类的东西。然而第一层却是博物馆最有价值的收藏所在――无论在 数量上和质量上都令人难以置信。 这儿有各种各样的宝物:珠宝和其他昂贵的石头,黄金的,象牙的和绿玉的 小雕像,从远古时代的梦幻中遗落下来的价值连城的古器和珍玩,以及只有在几 个特殊的艺术家和雕刻家的梦幻中才出现的艺术珍品。这些东西的全部价值抵得 上50个世界。 “这是库拉托尔馆长的收藏品,”库兰斯说,将德。玛里尼和莫利恩从出神 的状态中唤醒,“他对它们非常珍爱;噢,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地方,――给它 们换位置的人真是可怜!至于我自己,我认为上面两层的收藏更为惊人。” 探索者明白他的意思,在那儿他已经见过来自太古时期克勒德皱巴巴的头盖 骨,从原始萨克曼德的山中洞穴中得来的风于过的木乃伊,以及从梦谷的最边缘 取回来的石头花。 这种花必须保持极度干燥,一滴水就足使它们立即腐烂;还有智者在塞姆何 佳用神秘符号写成的最古老的书籍。 “这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德。玛里尼赞同库兰斯的话,他略带嘶哑的声音 在空荡荡的博物馆中回响,“我们在这儿见到的奇迹真多。” mpanel(1); 莫利恩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所以补充了一句:“但是没有找着库拉托尔馆长。” 库兰斯叹息说,“我告诉过你们,警告过你们,从来没有人能保证或阻止库 拉托尔馆长的来去。” 他们离开已空无一人的博物馆,穿过堤道,走上归途,在靠近停靠着时钟飞 船上的海岸上,只见酒足饭馆后的两个搜索者斜倚在墙上,从交叠的胳膊上方看 着停泊在淡玫瑰色云彩河岸边的高船和其他船只。当库兰斯和从清醒世界来的旅 客们走近的时候,何罗抬头望见了他们。“不够走运、‘他从他们的脸上得到了 答案。 埃尔丁站直身子,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胃部,打了一个满足的嗝。然后“好吧 c ”这位年长的探索者低沉地说,“我曾希望不用这一招,但显然不会再有别的 法子了。”他像水手们一样摇晃着步子――或者说像海盗一样踉踉跄跄地经过这 三个人向博物馆走去。他们好奇地看着他大步坚决地走向岬角上方的堤道。何罗 轻松地走过去加人他们的行列。 “是这样,”这位年轻的搜索者解释道,“库拉托尔馆长对我们有成见―― 尤其是对埃尔丁。那个年老的金属人对漫游者毫不信任,这与以前我们几乎成功 地从博物馆,嗯,借出一些红宝石有关――当时差点成功了。库拉托尔馆长当然 勃然大怒,阻止了我们,从那之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但现在看来我们能利用 这一点,利用他的反感来达到你们的目的。库拉托尔馆长搪塞奚落的本事出奇地 好――我们以掷钱币来决定于不干这件事。”他递给德。玛里尼一枚磨损得厉害 的古老的三角形金币;在它上面――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一张同样的蓄着胡 须但久已被遗忘的脸庞依稀可辨。 德。玛里尼看着他手中的硬币就瞪大了眼睛。 “双面都是头像!”探索者大声说,‘他上了你的圈套!“ 何罗看着德。玛里尼,眯起了眼睛――但仅仅是一小会儿。他笑着说:“如 果你能对我和埃尔丁了解得更多些,你就会知道我们之间不存在欺骗和诡计之类 的事情,也许会有一点争输赢的好胜心,此外再没有别的了。这场赌局是埃尔丁 的建议,不是我提出来的;这枚金币也是他的,哦,而且恰好――他是赢家。” 德。玛里尼的尴尬之情无以复加,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 “噢嗬,在博物馆这儿!”埃尔丁大声喊道,他的手拢在嘴边上,一小群路 人停住脚步看着他,墙上的海鸥则被他的喊声所惊吓,拍着翅膀飞走了,“噢嗬, 老怪物,出来,不管你在哪儿,都滚出来!一个老朋友要见你,而且可能要拿去 你几样值钱的宝贝,如果他看不到你的话,他肯定要拿东西的广何罗咧开嘴笑了, 他和其他三人朝埃尔丁所站立的堤道人口处靠近了些。”他这才开始热身,“他 说,”他会骂得比这厉害得多,相信我。“ “嗨,你这个哑巴金属人,究竟算什么东西!”埃尔丁咆哮着,朝堤道上蹒 跚地走了几步,开始小心翼翼地穿过堤道,尽管他在大吼大叫着,他的目光却一 直盯着堤道博物馆另一端的拱形人口处,“嗬,畸形的怪物!”他嚷着,“漫游 者回来了,来拿走他的战利品!管理这片废墟的那堆不中用的废铜烂铁在哪儿? 出来,你这个胆小的田螺帽和螺栓拼凑起来的废物桶!“ 埃尔丁已走完了l /3 的堤道了,他开始以为也许库拉托尔馆长真的不在这 儿,但随之他又想到,如果库拉托尔馆长真的不在,什么能阻止他将威胁付诸于 行动呢?比如说偷一颗像小鸽蛋那么大的红宝石?他能在转眼之间就能进到第一 层楼,然后马上出来,甚至何罗也不会猜到他做了些什么――直到他们全都离开 这儿。埃尔丁的眼睛开始发光了,因为有了那样的财宝,他们在以后许多年都能 过得像贵族一样。 埃尔丁本可以在堤道上来来回回地跺脚,或是徒劳地骂上一个月,就像他的 讥笑一样,所有这些都不会奏效的。库拉托尔馆长对跺脚、痛骂或奚落都毫不在 意,但是他对任何盗窃在意,甚至是极度敏感,对故意破坏或其他与博物馆有关 的不良企图也是一样。不管怀有此类的念头和意图的人是谁,他都会调查清楚并 进行处理,但是如果怀有坏念头的人是漫游者埃尔丁…… “噢!”何罗喘息说,“你们看见了吗?” 库兰斯、德。玛里尼和莫利恩全都看见了。但埃尔丁由于脸朝着相反的方向, 所以他们看不到他蹑手蹑脚地,像只猫似的(特别是身材和姿势)走在右堤道的 中段,不过他的叫骂声已经转为低低的呢喃了:“库拉托尔馆长,哦,库拉托尔 馆长!埃尔丁来了,要来偷一颗珍珠,拿件小玩意或者小雕像,或许只是拿颗红 宝石,嗯?” “埃尔丁!”何罗喊,竭力保持镇静,“我想――” “嘘!”漫游者嘘了一声,没有回过头来,“――我正在集中精神。”他已 经走过了2 /3 的路程,几乎已经尝到了成功的滋味。 但是就在堤道的尽头,在埃尔丁的后下方,库拉托尔馆长却在品味着完全不 同的另一种东西:他在品味一名贼的精华,一种恶棍的气味,漫游者埃尔丁可疑 的臭气,对这种气味他太熟悉了。 库兰斯、探索者和莫利恩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库拉托尔馆长从堤道下完全显 露出来,但何罗已经向前飞奔而去了。 “埃尔丁,你真白痴,你已经成功了――只是太过火了!看看你的后面!” 库拉托尔馆长是个依稀具有人形的东西;长得高高瘦瘦的,样子有些蠢笨, 有许多细长的胳膊,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有一双多面的、闪光的水晶石眼睛,没 有任何东西能逃过他的视线;他就像是某种奇异的钢铁蜘蛛那样从堤道往上爬, 细长的腿甩过护墙,然后拉过自己的身体,在狭窄堤道的圆石面上站了起来。埃 尔丁只觉得颈后的汗毛倒竖,不由得慢慢转过身来,看见了他。 “嘘!”埃尔丁叫了一声。他竭力在大喘气的同时挤出一丝笑容,“这不就 是我那令人尊重的老伙计库拉托尔馆长!” 库拉托尔馆长的眼睛,起初闪着冷冷的蓝光,随后立即变成了深红色,几乎 同一时刻何罗从后部对金属人发起了攻击,抓住了他作为脑袋的那个蠢笨的凸出 物,这一行动无疑是救了埃尔丁一命,由于何罗猛拉库拉托尔馆长的头部,从他 眼中发出的两道红色射线,错过了埃尔丁这个目标而击中了埃尔丁后面的拱道, 烧得拱道上的石头焦黑了一大块。 “库拉托尔馆长,”库兰斯喊道,“库拉托尔馆长,你犯了个致命的大错误。” 知道他并没有犯错的埃尔丁,已经飞快地跑进博物馆中,消失了。库拉托尔 馆长的攻击目标转向了何罗。除了博物馆及馆内摆设之外,他要考虑的是自身的 安全。 德。玛里尼大喊:“莫利恩,时钟飞船,”同时奔向时间机器;如果他能把 时钟飞船置于库拉托尔馆长和搜索者之间,那双方都将有喘息之机。另一方面, 那个女孩――对无论多么奇异和丑陋的生物都从不害怕――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 跑去;库拉托尔馆长正在堤道上抓着何罗的后背,高高举起,说时迟,那时快, 库拉托尔馆长把何罗的身体旋转两圈,向墙外扔去;何罗的腿碰着了墙,立即用 脚钩住不放――实际上当库拉托尔馆长抛开他的时候钩住了一线生机。 莫利恩已经接近这个金属人了,但库拉托尔馆长并没有看见她,他弯膝跪在 墙顶上,头朝前俯着,水晶眼紧盯着何罗的腿,然后伸出一只金属手,抓住何罗 的一个脚踝,迫使他把腿伸直,另外一只手则伸向何罗的另一个脚踝。 莫利恩赶到了,毫不迟疑地冲到库拉托尔馆长和何罗之间,伸出手抓住库拉 托尔馆长另一支正往下探的胳膊,同时半转身,对着库拉托尔馆长喊:“你怎么 敢这样?你怎么敢这样?你怎么能为了你那愚蠢的博物馆面杀人?立刻把何罗拉 上来!” 库兰斯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俯身墙外,抓住何罗的一只手,开始把他往上 拉,他和莫利恩最终把脸色苍白的搜索者拉回了安全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可 以说安全。库拉托尔馆长并没有完全放过他,也没有忘记埃尔丁。 看到何罗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中,漫游者又从博物馆冲了出来,握紧了拳头, 摆出传统的拳击架势;库拉托尔馆长看见了他,放弃了何罗(尽管不情愿),威 胁性地大步逼近了埃尔丁,就在此时,德。玛里尼驾着时钟飞船及时赶到,停在 了两人之间。 库拉托尔馆长看着时钟飞船,红色的眼睛渐渐褪成依旧具有危险性的橘红色, 其中燃烧着一种黄色的火焰,片刻之后转为蓝色,就像冰屑一样闪着寒光。他朝 时钟飞船缓缓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在时钟飞船里的德。玛里尼意识到他该怎 么做了。阿塔尔曾告诉他库拉托尔馆长能通过模仿四只手的动作与有色的金属立 方体“交谈”,即通过机器人之间的语言进行交谈。现在他必须以同样的方式用 时钟飞船和库拉托尔馆长进行交谈,但是怎么用呢?时钟飞船在它复杂的构造中 隐藏着许多秘密,这就是其一。泰特斯。克娄曾多次暗示,这个机器是半自动的, 有知觉的,那就意味时钟飞船有它自己的机械语言能力……为什么不可能呢?在 清醒世界中,计算机之间不也相互“交谈?”时钟飞船之间为什么不能?甚至连 克娄也不知道那些大幅摇晃的四只手的重要性:难道是时钟飞船在计算、思考或 自言自语? 德。玛里尼知道怎样使用时钟飞船的扫描仪、传感器。 扩音器以及武器系统,他能驾驶它往来于不同的两个世界。 “按钮”、“开关”和“扳机”全记在他的头脑中和在时钟飞船的头脑中― ―在他们的头脑中:他的和时钟飞船的。他们的头脑合二为一时,他闭上眼睛去 感觉那些熟悉的工具和控制器,找到了它们:“我必须和库拉托尔馆长交谈,让 他告诉你再传给我,请你帮助我与库拉托尔馆长交谈。” 在清醒世界这也许不能奏效,但在梦境中事情总是会简单得多。德。玛里尼 感觉到头脑中像是打开了一扇门,或者说在他的头脑和时钟飞船的头脑之间打开 了一扇门。他知道自己已经找着这个时空机器的“通话器”,现在已经可以与库 拉托尔馆长交谈了。 在堤道上,库拉托尔馆长走得更近了,他水晶石的眼睛中充满了怀疑和质询, 他期待地望着时钟飞船转盘上的手,德。玛里尼知道不能再让他等了。 金属人发生变化对库兰斯、莫利恩和何罗来说是显而易见的,而时钟飞船也 发生了变化,它的手无规律地运动着,完全偏离了正常的轨迹,狂乱地挥舞着, 完全缺乏协调性,总而言之,这是过去完全不曾有过的,起码在德。玛里尼的经 验之中是这样。 “看!”库兰斯低低地说,“库拉托尔馆长和时钟飞船一样挥手,看!它们 在交流!” 库拉托尔馆长的四条细长胳膊转到了他筒状身体的前部,移到了一个定点上, 伸伸缩缩地调整好它们的长度,开始有节奏地不停旋转、颤动、疾挥――没错, 他正在与德。 玛里尼交谈。 “我是探索者,”德。玛里尼说,“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 “事实上,我听说过许多事情,有关于你和莫利恩。关于你正通过其与我交 谈的时钟飞船的,还有你想要寻找的埃尔丁。我听说在太古时期有一块原始土地 以及一个叫埃克西奥尔的白色巫士,我听说在熔岩湖沸腾着的里特,阿达斯。 埃尔坐在他的飞房子里测量一个垂死太阳的脉搏――太阳将会再生;我也在 很多地方听说邪恶的势力正在上升,其中之一甚至威胁到整个多维世界本身的结 构。“ “那么你肯定能帮助我,”德。玛里尼说,“我们能在别的地方进行秘密而 舒适的交谈吗?” “我在哪儿都很舒服,”库拉托尔馆长回答,“但是我最喜欢的是躲在塞兰 尼恩下面,擎住悬空的石头,梦谷的景色尽收眼底。然而我想,你是不会这样做 的;你在时钟飞船里不舒服吗?” “是的,但――” “但你是人,需要熟悉的环境,适应的氛围以及个人隐私。好吧,我理解你, 我自己也是一个隐居者,进博物馆谈,好吧?但首先我得处理完麻烦事――他们 两个,一个甚至现在还躲在你的飞船后面……” 德。玛里尼打断了他的话:“库拉托尔馆长,你不许伤害搜索者!” “不许?”库拉托尔馆长看上去很惊讶,“伤害?我知道这些词的意义,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用在这儿?你不明白:我只是在保护博物馆,馆内珍藏着人类 最奇特、最伟大、最惊人的梦幻痕迹,这儿有许多不为人知、或被做梦者清醒后 所遗忘的梦;有许多保存完好的噩梦,把它们传送出去能使人发疯,这儿是梦的 王国,梦的丰富程度超出了人们的所有想象,除了――” “什么?” “我知道最后这个词的含义,我能肯定你也必须知道,但这儿有两个人是不 会明白的,他们也想象不到骚扰我所保护的这个博物馆――并由此保护梦谷的土 地――会招致的后果,但你说不许我伤害他们?也许我不会――他们确实是毫不 知情!所以站到一边去,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打发他们。首先是躲在你后面的那一 个!” 库拉托尔馆长的话表明他无意伤害搜索者。德。玛里尼把时钟飞船升到空中, 使埃尔丁重新暴露出来了。他重新举起了拳头,喊道:“来吧,库拉托尔馆长。 你和我单挑。用别的方式也行。“ 库拉托尔馆长的眼睛又变红了,两束光柱喷射出来,比预想的速度还要快, 不是射向他的拳头,而是割着了他周身的衣服,但却没有烧焦他的一根汗毛。光 柱不停地移动着,把埃尔丁的衣服割得只剩下碎布条,埃尔丁的手匆忙移动,想 护住他身上的布片。他衣服的口袋被割开了,一把闪光的珠宝掉落到堤道的圆石 上――随之而来的是库拉托尔馆长更猛烈的报复性攻击! 一时间埃尔丁几乎变成赤裸了,紧紧抓着碎布片以遮住自己,或者说是掩盖 他的窘相。当漫游者恐吓的气焰被彻底打倒之后,库拉托尔馆长把注意力转向了 何罗。 库兰斯和莫利恩立即站到了一边:埃尔丁也许除了自负之外,并没有受到伤 害――因此何罗也应该是安全的。何罗的感觉是:当金属人最初攻击埃尔丁的时 候,他完全被吓坏了,但是漫游者所受的惩罚似乎罪有应得,因此何罗咧嘴微笑, 继而大笑起来,但现在:库拉托尔馆长的眼睛变成了银色,射出的光束也是银色 的,何罗感到那些光束在用力拖他,他举起双手想避开库拉托尔馆长,“停止开 火,你这镀锡的机器,”他喊道,“我做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 但银色的光束更快地射向何罗,把何罗快速地抬到塞兰尼恩上空,金属人的 头继续后仰,直至他完全垂直向上看――此时光束迅速延伸,把何罗推到头顶上 的云层中,消失于视线之外。忽然光束断了,金属人收回了视线,所有目击这一 动作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何罗穿透云层重新跌落回视线之内。光束重新射 出,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他,把他缓缓放到码头边上。当库拉托尔馆长放开他时, 何罗只觉得气短胸闷,头晕目眩,然后摇晃着仰卧在地上。 紧接着,这个博物馆的看管员又回过头来,以同样的方式把埃尔丁从堤道上 举起,抛落在他的朋友身旁。金色的光束从库拉托尔馆长突然变成黄色的眼睛中 射出来――那是一阵明亮的黄色,就像许多黄蜂被捆在一起形成的,而且这种光 束也像那些令人讨厌的昆虫那样能蜇人。当光束击中埃尔丁和何罗的时候,他们 嚎叫着,跳着,咆哮着――埃尔丁更是经受着双倍折磨,他渴望用碎布遮盖住自 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奔向塞兰尼恩迷宫似的巷道,很快不见了踪影。 “伤害他们?”库拉托尔馆长又开口了,他大步走向那堆掉落在圆石路上、 差点被窃的珠宝,动手把它们拾起来,“也许有一小点。我只要确信我的行为能 镇住他们就足够了,但无论那两个人在哪儿出现……”他闭上了嘴,留下余地, 等把珠宝全部拾起来后,走进了博物馆。 在时钟飞船里的德。玛里尼跟了进去,在他后面进去的是莫利恩,至于库兰 斯,他跟在搜索者后面离开了;他要送给他们一艘小型太空船作无言的道别。既 然他们不久就要在塞兰尼思被传为笑柄(由此也将会导致很多争斗),那么最好 尽快把他们从太空岛上“驱逐”出去,即使只是离开一小段时间也行。 在博物馆内,莫利恩进人了时钟飞船,德。玛里尼告诉她他的新发现――时 钟飞船的“通话器”,现在她也能听到库拉托尔馆长的话了。 “你在寻找伊利西亚,”金属人说,“我知道我是在那儿造出来的。我在伊 利西亚时有了外壳,到这儿才有了生命。 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怎样去那儿,因为我对伊利西亚一无所知,只知道通向那 儿的路漫长而艰辛,然而,你到这儿来在我的预料之中,在你之前有个人――有 个东西――也来过梦谷找库拉托尔馆长。“ “那个灰色的金属立方体,”德。玛里尼说,“属于某种时钟飞船,它告诉 你来自伊利西亚的关于我的情况。” “继续说下去,”库拉托尔馆长有些惊讶,“也许梦幻时钟飞船对你并没有 什么用,也许你已经得到了所需要的信息。” “梦幻时钟飞船?” “是的,那个灰色的金属立方体是艘梦幻时钟飞船――一个在思维的潜意识 层工作的控制器。自从我来这儿以后,梦谷中从不需要这样的装置,但这次那个 立方体是作为一个信使而来的。” 德。玛里尼皱了皱眉头,说:“泰特斯。克娄告诉我去我自己的梦中寻找, 到过去里去寻找――或者说到我自己的过去里去寻找;他提到了一个巫士,就跟 你刚才说的那个巫士一样:埃克西奥尔。克穆尔。有知觉的气状物嘶嘶嘶嘶嘶告 诉我差不多同样的事,我已经在这里的梦谷中找遍了所有可能的路径,如今看来, 最终的答案肯定存在于遥远的过去。 在塞姆何佳的埃克西奥尔。克穆尔那儿。“ “说得对!”库拉托尔馆长说。 “但是已经过了40亿年了!”德。玛里尼说,“我能在过去的哪里――什么 时候找着塞姆何佳?又到塞姆何佳的哪个地方去找埃克西奥尔。克穆尔?” “噢!”库拉托尔馆长说,“这些问题你必须去问梦幻时钟飞船,只有它才 有来自伊利西亚的答案。” 库拉托尔馆长的胸腔打开了,闪光的金属板滑向后面,缩了进去,露出了一 个空间,那儿停泊着那个灰色的金属立方体――但只是一小会儿。 接着梦幻时钟飞船从库拉托尔馆长的保管室中滑出来,在空中自由地飞旋了 几秒,就像是一个奇特的金属托钵在旋转,随后停了下来,认出了时钟飞船,于 是开始奇怪地舞动它的四只手,以它自己的方式与时钟飞船交谈。德。玛里尼 “听到”了梦幻时钟飞船传送过来的信息的全部细节,在确信时钟飞船已经录下 了构成全部动作所表达的空间坐标之后,把注意力转向了库拉托尔馆长:“梦幻 时钟飞船的信息对我个人来说毫无意义,”他说,“我本来需要一台电脑来破译 它,但时钟飞船已经明白了它的意思并把它记录下来了,它告诉我的是埃克西奥 尔。克穆尔在远古时代在塞姆何佳的地址。是的,那就是我要去拜访的下一个地 方,为此我要谢谢你,库拉托尔馆长。” “你不用谢我什么,”库拉托尔馆长说,“但是你得为你的族类、人类,付 出一切,你曾因为梦而离开了人类,现在又回到了梦幻,正在你体内萌芽的,是 人类延续的种子。恒星几乎没有问题,探索者,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时 钟飞船已经知道了路线和终点,不要浪费时间了,赶快用它吧!” 梦幻时钟飞船的手已经放慢了不规则运动的节奏,在空中短促地旋转了一下, 突然停了下来,滑回库拉托尔馆长胸膛,金属板重新关上了。 “该说再见了。”德。玛里尼说。 “事实上,”库拉托尔馆长说,“这个梦幻时钟飞船将会永远与我呆在一起, 也许呆到你成功时,它才能回到伊利西亚,直到那时,所有从伊利西亚放逐的孩 子才能回到家。” “你为什么说这些?”德。玛里尼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得太多了,”库拉托尔馆长说,他开始转身离去,“再见,祝你 好运……”他已经走远了,进入了梦幻最古老、最奇特的记忆之中。 德。玛里尼和莫利恩目送他离去。然后探索者对时钟飞船说:“很好,你已 经有了空间坐标,现在带我们去找埃克西奥尔。克穆尔,带我们去塞姆何佳的那 片原始土地。” 于是时钟飞船马上出发了…… -------- 书路扫校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