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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德・玛里尼的梦中探索 第 5 章 丛林中的智能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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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丛林中的智能生物 就像德。玛里尼所许诺的那样,他们及时赶到了,看见了祖拉和拉斯对角兽 们的复仇行动。当时钟飞船在黎明的晨曦中升起时,下面山北边的斜坡上那三艘 黑色的飞船也正从碉堡中驶出,升向空中。它们彼此靠得很近,组成了一个紧密 而危险的队形,这充分表明了飞船里必定已经是一片混乱了。三个船长的脑子里 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尽可能远、尽可能快地逃离此地。盖吉已经不算什么了,但 一种可怕的毁灭性武器令他们无法抵御,从前在戴雷丝一利恩和其他地方,这种 武器就曾经给他们带来过巨大灾难;他们的月兽主人们――盖吉曾是其中之―― ―也许会为此大发雷霆,也许他们中的某些人――或许多人――会因为失败而遭 殃,长角的脑袋也许将被轧掉,但现在却无疑是逃回家、悄悄遁入安全的大本营 (对人面兽来说)――云雾笼罩的莱恩高原的好机会,因此拉斯的克利萨利斯和 祖拉的尸布二号在火山侧翼的岩石后出现使他们大吃一惊。中间的“海盗”船逃 走了,它左右的两艘飞船成了它的挡箭牌,而余下的两艘飞船被拉斯和祖拉复仇 的子弹连续击中,在空中摇摆着,进行垂死挣扎。中间的那艘飞船毫发未损,升 得更高了,向北方的莱恩飞去,而且正好碰上了顺风,它张起帆全速前进,再也 不顾同伴们的死活。 德。玛里尼让这个幸存者飞了一、二英里后,才轻松地摁了摁时钟飞船的武 器按钮,发射出一道光柱。那艘船的中桅杆和海盗旗立刻着了火,升起一股浓烟。 探索者点了点头,目标瞄得更低了些,但是现在,即使是最细微的心理压力 所造成的差错也会使那艘黑船一下子烧成焦炭,他犹豫了:“怎么了?”埃尔丁 如坐针毡,“为什么停下?让他们去死吧!” 但是德。玛里尼摇了摇头,松开了摁钮,“不,”,他说,“那不是我的方 式。”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逃走?”漫游者在他旁边说,“简直难以置信?好吧! 如果你对它不感兴趣,告诉我这个怎么使,你一边歇着吧!“ 然而何罗开口了:“镇静点,老朋友。德。玛里尼是对的――我们是好人, 记得吧?” “哦?”埃尔丁绕着他看,“好人?你可真能自卖自夸! 至于我,只要能除掉那些该死的莱恩类,我就无所不用其极。“ “不,你不会的。”何罗摇头以示反对,“你自己也清楚,如果德。玛里尼 掘了按钮,这就成了一场纯粹屠杀,这种事祖拉和拉斯也许会做,但我们不会。 而且,如果把他们全杀了,还有谁能来宣扬咱们的传奇故事呢?“ “你是说,这些鸡奸的家伙回到莱恩以后会说‘何罗和埃尔丁他们又一次赢 了我们’,对吗?” “对,是诸如此类的话。”何罗点头说。 “哼!”埃尔丁一脸怒容,“你当然该知道很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今天逃走 的这些莱恩类中的一个,举起他的剑穿透你的后背――或我的?” mpanel(1); “可能会,”何罗说,“但不是今天,对吧?”于是埃尔丁怒气冲冲地转向 了莫利恩,“你怎么想,小姑娘?这俩人是不是疯子?” “也许他们是疯了,”她握住了他的一只大手,“也可能他们没疯。但是如 果那些角兽――以及所有其他黑暗中的生灵和人类――没有在这儿做坏事,那么 何罗。埃尔丁或者还有德。玛里尼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这儿再也没有什 么需要与之战斗的,那么漫游者,你将怎么办?不再探索了吗?梦谷之中不再有 任何危险了吗?” “我,”何罗开口了,他想改变这个话题,“我将去塞兰恩,去负责一艘库 兰斯赠给我的空中游艇,从巴哈那装上几个可爱的少女,驶向一个遍地是宝石的 小岛,那座岛离――” “但是你现在只是在空谈,”埃尔丁说,“什么?给我一艘空中游艇,一个 满地是宝石的小岛,一个可爱的姑娘――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但也仅此而已。漫游者目送着那艘黑船消失在北边灰色的地平线上,虽然他 神情间依然忿忿不已,却没有再抱怨指责了。 当德。玛里尼将时钟飞船停在尸布二号的甲板上时,拉斯已经飞向萨拉里恩 了,当他、莫利恩和探索者走进舱内时,祖拉简短地欢迎了他们:“嗬,探索者 一类!咱们两方合作成功了。至少看起来是。”然后,她直视着德。玛里尼的眼 睛,又说:“但是你的心肠似乎太软弱了,你完全可以把那第三艘船烧成灰烬。 我不会像你那样愚蠢的。“她的目光随之越过船边的横杆,投到下方;在火 山斜坡的底部,她和拉斯的猎物已成碎片,散落在嶙峋的岩石之间。 “不是心肠软弱,祖拉,”埃尔丁立刻回应道,其他人甚至都来不及插话, “而是心胸宽大;不是愚蠢,而是富于同情心,这其中的区别像你这样的人是永 远不会懂的,我们并不嗜血成性!” 何罗略有些夸张地抓挠一下他的鼻子,借此掩饰笑意;当祖拉多少有些明白 他点头的意思后,她愠怒了:“我看你们都没少点什么。我还认为那些角兽会把 你们吃掉。” “我想也许是他们咬不动我们的厚脸皮,”何罗说,“事实上,他们并不想 吃我们,而是想把我们作为克突尔胡恐怖引擎的燃料扔进火山口中。我们应该谢 谢你告诉探索者到那儿去救我们。” “哦?”她扬起了眉毛,“还是省了你的感谢吧,梦幻者何罗,我们不需要 太友好了。当时德。玛里尼并没有给我其他选择,而且,我考虑的也不是你们的 安危。” “祖拉,”埃尔丁说,“你总喜欢装得很强硬,但是让我们正视事实吧:从 你第一次遇见何罗开始,你对他的心就变得温柔了。如果可以,就否认这一点。” 祖拉甜甜地笑了,或许这是因为他们不够了解她才这样认为的,但是她的黑 眼睛中确实出现了鲜红色的亮点,而且毫无疑问她那黑色的心脏上也会有。“我 以一颗温柔的心对他,对你,对你们所有活着的人,”她说,话语中透出甜蜜, 但是马上就尖刻起来,“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柔软的土地! 一排挨一排:在我的查尼尔花园中腐烂成六英尺厚的潮湿土壤。“ 死神从祖拉的灵魂中往外看,作为人类,莫利恩,探索者何罗和埃尔丁以及 尸布二号上的所有船员,都退后一步,离她远些,“怎么?”她大笑道,“如果 盖吉把你们都送进那个死H 机器中,你们对我还有什么用?如果让那些角兽们嚼 碎了你们的骨头,那你们还怎样为我所用?但现在――你们这些愚蠢的搜索者们 和其他人,总有一天会按照我的意愿替我服务。如果我运气好的话,你们将无一 幸免,到那时我们可以再谈谈温柔的心,漫游者埃尔丁……” 他们乘着祖拉那艘酷似棺材的船回到了查尼尔花园――花园的海拔很高,以 减轻来自地表的恶臭――那艘古怪肮脏的船目前正载着库兰斯的手下。但是在他 们回到塞兰尼恩之前,又一件麻烦事来了,萨拉里恩地区与祖拉地区靠得很近, 事实上如果乘时钟飞船,转眼间就能在两地之间走个来回。而现在在萨拉里恩的 某个角落里,阿塔尔的“奇怪的想法”――也许是在伊利西亚受到的启发――已 经到达地面,甚至已经得到了回答! 你们清楚萨拉里恩腹地的情况吗?德。玛里尼问探索者们。他们又一次登上 了时钟飞船,轻轻松松地飞往东方。 “在大秃山那边有一片沼泽,是一个大湖干涸之后形成的。”埃尔丁说, “那里充满了沼气、腐殖质、毒菌和四处蔓延的叶子,但与其说它们是植物,倒 不如说是动物还更确切些,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他微微地颤栗了一下,“我 和何罗以前去过那儿,但是感谢上帝,我们永远不想去第二次。” 莫利恩转向了何罗:“难道萨拉里恩地区中就没有令人愉快的、热情的、友 好的地方吗?你知道,”她开始试着解释此行的原因,“我们正在寻找某个人或 某种东西――但无论如何应该是个智能生物――他(它)接收到了来自清醒世界, 甚至可能是来自伊利西亚的想法。有个匿名者正在用他的思维与另一个遥远世界 里的某人交谈。” “你是说他在用自己的思维交谈?”何罗推测着,扬起眉毛,瞥了埃尔丁一 眼。 “哦,这个会传心术的家伙是不是个大块头,绿皮肤,长得像根柱子?”漫 游者问道。 德。玛里尼摇了摇头,“我们还不太清楚。”他说。随即他皱起了眉头, “你说像根柱子?难道你知道有个人长的是你所描述的那种样子?” “事实上,”何罗说,“我们确实知道。不仅如此,”他突然停住了,德。 玛里尼已经教过探索者怎样调节的时钟飞船的扫描仪,现在盯着它说:“快 看! 拉斯的克利萨利斯就在前面,我们能稍停片刻吗?我想向她提几个问题,我 保证它们有价值。“ 德。玛里尼让时钟飞船盘旋在拉斯的纸飞船上面,而何罗向外呼叫:“拉斯, 我是何罗。” “还有埃尔丁,”漫游者也大喊,同时怒视着何罗,“你对莱恩海盗那一战 可干得真漂亮!” 拉斯坐在天篷下面,显得极其漂亮――至少露在外面的部分如此。她慵懒地 抬起了头,向着在空中盘旋的时钟飞船说:“何罗,真是你在那儿吗?那个曾用 美妙歌声令我在萨拉里恩蜂箱中入眠的家伙!还有你,埃尔丁,趁着那个甜嗓子 的流氓唱歌时想把萨拉里恩夷为平地!你们还是留在你们安全的壳中,不要上克 利萨利斯来,我永远不会忘记、也不会宽恕你们。如果刚才我们算是合作过,那 么那种关系也已经结束了;无论你们在哪儿出现,我的卫士们都会高度警戒。现 在你们是人侵者,侵犯了萨拉里恩,赶快离开吧!” “不要急着赶我们走,拉斯,”埃尔丁吼道,“也不要再编排我们,说我们 是恶棍;相信我,我们并不打算在萨拉里恩逗留,只是请你告诉我们:树现在过 得怎么样?” “那棵树?大圣树?嗯?我对那片死气沉沉的森林知道什么?我的人都被禁 止靠近他!他的根已经伸到萨拉里恩的新蜂箱底下,他在那儿储藏了上好的隧石, 如果我偷他一片叶子,他就会擦着他的火石。唉!”她叹了口气,“现在他那甜 蜜的、多汁的叶子已经遍布了整个梦谷,”接着她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这些 都怪你这个漫游者!是谁教他这些……这些烟火制造术的?” “哈哈,”埃尔丁开心极了,“真是这样吗?他真是好样的!”他说,“以 前你用火威胁他,现在他反过来用火威胁你!” 何罗接口道:“我们现在就要去看他,拉斯,他肯定会告诉我们你究竟有没 有再欺负过他。如果你欺负了他的话,那你要担心的可就不仅仅是打火石了;你 已经听过我甜蜜的摇篮曲,接着就等着听我的战歌吧!” 然后,时钟飞船继续飞向东北方,德。玛里尼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他所听到 的对话,然后开口问道:“你是说要带我们去看一棵树吗?” “大圣树。”埃尔丁纠正他。 “刚才我正要告诉你,”何罗说,“他在伊利西亚有亲属。” 德。玛里尼的心大为震动了一下:“泰特斯。克娄曾经跟我讲过伊利西亚的 大圣树!”他说,“在尼玛拉花园里,有一棵红木树,似乎只是棵小树苗。” “那是他的孩子,”埃尔丁点着头,“或者说是他的侄子。 一越过前面那座山脊,我们就能看见他了……“埃尔丁说得没错,刚飞过萨 拉里恩东北的这座山,一片大草原就出现在地平线上,草原边缘隐隐约约有些丘 陵的曲线,后面就是莱恩高原。草原葱绿而茂密,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一棵大树 威严地立在草原上,这是德。玛里尼和莫利恩所见过的最大的树,树干足有l / 3 英里高。 从表面上看,除了它的高度和国长,这棵树与其他树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 通过近距离观察,并经过时钟飞船的扫描仪放大,德。玛里尼发现了它好几个奇 异之处。这棵巨树叶子也非常庞大,叶边柔软,并且绕着一圈敏感的纤毛,坚韧、 柔软的枝条垂到了地面。枝条在敏感而缓慢地移动着,寻找出枯死的叶子,小心 翼翼地把它摘掉,扔在一边。到处都飘浮着花粉(尽管看不到一朵花),在阳光 的照耀下,那些微粒闪闪发光,整个树都似乎笼罩在闪烁的金光之中,美如幻境。 但一切都是真实的。树的北边有一长而宽的灰色地带――这是树的“足迹”, 是它多年前在这儿扎根时开始一寸一寸地所走出来的路,那儿的土地不再绿了, 而是干涸而破碎,因为大圣树需要土地中的大量养料。 因为不知大圣树会对时钟飞船做出什么反应,德。玛里尼小心翼翼地把那奇 特的飞行器降落在距离树冠300 英尺之外的地方。探索者、莫利恩和他们的乘客 都下了时钟飞船,但是正当这三个男人谨慎地向大圣树靠近的时候,莫利恩却飞 奔穿过高及膝盖的草丛,跑进了圣树的阴影中;在纽米诺斯,所有的生灵都喜爱 莫利恩,她的魅力甚至吸引过御风而行者伊萨夸――在某种程度上。她绝对是大 自然的孩子,热爱大自然中的所有生命。然而对于这一棵会传心术的智能树她控 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她脚下的须根感受到了她的重量和动作,底层的叶片“闻到了”或者“尝到 了”她的生理构造,并凭着这些,“译”出了她的体形;圣树感知到了她的兴奋, 她的好奇,并且明白了她是个朋友。长长的、柔软的枝条迅速从高空降下来,在 下面围成圈,套住了她,把她像巨人臂弯中的一个小孩子一样毫不费力地举起来 了。圣树的枝条发出了一阵飒飒之声――不是巨大的叹息。 “莫利恩!”德。玛里尼一边大声警告着,一边向前跑。 “不要紧,探索者!”埃尔丁说,“莫利恩和大圣树呆在一块,比和……何 罗呆在一起还要安全!” “真是混蛋!”何罗说,“不过他有一点说对了,这棵树是梦谷之中最温和 善良的生物。” 他们已经进人树下的阴影地带。冰凉的枝条碰着他们,品尝着,轻轻地颤动 着,周围弥漫着似乎是有魔力的花粉,散发着甜甜的香味。 “圣树,”何罗说,“我是何罗。” “――和埃尔丁!”漫游者说。 “――我们带这两个朋友来和你谈谈。” “何罗?”一个缥缈而颤抖的声音不知发自何处――仿佛发自每一个地方, 还有另外一个人,但这个人不是梦幻者,而是个真正的人――来自清醒世界的那 个女孩也是! 看不见莫利恩,但是在圣树粗壮的枝条缠住了他们三个时,她的声音却从高 空传下来:“亨利!让他把你举上来,这地方妙极了,快上来看呀!” 他们被像茧中的蚕蛹一样缠绕着,被举得越来越高,上升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以至于他们有片刻屏住了呼吸,直至被像羽毛似地轻轻放到一个大树丫上,他们 的呼吸才恢复;这儿离地有1000英尺高。“丛林中的智能生物,”埃尔丁喘息道, “这个大怪物真够粗野,是吧?” 他们意识到圣树似乎窃笑了一下,“何罗和埃尔丁,”他又开口了,“我最 亲密的朋友!还有德。玛里尼和莫利恩,这么长时间以来总算又来了客人,有人 类可以交谈――还有个真正的女孩?” “你已经听说过我们了,”德。玛里厄问,“我是指她和我?” 通过它的叶子,纤毛和枝条的碰触,德。玛里尼的脑海中得到了圣树的肯定 答复。他意识到它在对他说:“哦,是的,我听说过你,探索者。事实上,我一 直在期盼你的到来。” 德。玛里尼抑制不住了:“阿塔尔的那些怪念头的确是从伊利西亚传送过来 的,是吗?”他脱口而出,“而且这与我有关?” 圣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是关于你这位年轻的姑娘以及时钟飞船的。”它 回答说。德。玛里厄敏锐地发现了它的某种犹疑――圣树的碰触中含有悲伤的意 味――他的心往下沉。 “你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是吗?”他说,“既然你知道我是探索者,你该 知道我在寻找什么?你的悲伤只能表明你不能或不愿帮助我。” “我不能,但我也能。”圣树说,“我无法告诉你怎样去伊利西亚――但是 我能帮助你。也就是说,我能帮助你缩小一点搜索的范围。” “圣树,”莫利恩插话了,“我不太明白你的话。如果某个人――也许是另 一棵圣树从伊利西亚向你传送信息,而你也能回应他……照我的想法,他必定知 道你在哪儿,反过来你也应该如此。” 圣树懂得她的意思,它的叶子在轻轻地颤动着,在思索着怎样解释才好。 “思维只是思维,孩子。”他说,“通过碰触我能明白你的思维;如果我触 不到你,我就无法与你交谈。但对于我的同类的思维,我的接收能更灵敏些。是 的,它毫不费力就找着了我,一旦建立了联系,我也能回应它。 但至于它的位置以及怎么到它那儿……“(它的意识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 力) “又是一条死胡同,”德。玛里尼的肩膀茸拉下来了,但他随即咬了咬牙, 把头昂了起来,依然不愿意就此承认失败,“是的,一条死胡同――但好像有什 么地方不对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进人伊利西亚没有金光大道――每个人都以 自己的方式到达那儿或者遍寻不着――但是他们这么捉弄我是否太不通情理?我 是指那些元老神们,给我的线索简直毫无头绪广他苦恼的脸转向莫利恩。”没有 人比我更了解泰特斯,然而甚至他……“他摇了摇头,肯定出错了,泰特斯和阿 曼德拉都错了,他们说去找嘶嘶嘶嘶嘶,他能告诉我;我们把嘶嘶嘶嘶嘶从亭达 罗斯猎狗那里救出来,他指点我们来到梦谷――从伊利西亚来的另一个时钟飞船 上的古怪飞行员告诉他这么做的。在梦谷,我们去找阿塔尔,那个元老神的神庙 中的祭司――但甚至连他也同样被挡在门外了。 “啊――也许何罗和埃尔丁能帮助我们。”他说,“因此我们从盖吉手中救 出了探索者。” “说得简洁些!”埃尔丁插嘴说。 “作为回报,他们带我们来见圣树,这棵圣树确实能与它在伊利西亚的亲属 交谈,但他无法告诉我们怎么去那儿,因此――” “等一下,”圣树说,“它找到我的时候,我曾和它交谈。 也许在某个时候我也能感知到他,但现在不行了,我试过跟着它的想法―― 它们的实质――回它们的发源处。但是在两个世界间的真空地带,想法的轨迹消 失了,它没有再与我联系过,你说没有金光大道?从来就没有过路!我很抱歉… …“ “那塞兰尼恩呢?”莫利恩说着,握住德。玛里尼的手,“还有博物馆中的 库拉托尔馆长。” “库拉托尔馆长?”何罗,埃尔丁和圣树几乎同时说,他们的声音中都带着 惊奇和思索。 “就是它。”圣树首先反应过来,“伊利西亚的圣树曾告诉过我这个信息, 在它……关闭以前,让他们去和库拉托尔馆长谈谈,”他说,“在塞兰尼思。” “和库拉托尔馆长谈谈?”埃尔丁哼了一声,“吁!” “漫游者的意思是从未有人和库拉托尔馆长说过话。”何罗解释说,“他有 敏锐的头脑和漂亮的身躯――而且在武器方面的造诣可能与你不相上下,甚至比 你更高――但是他在语言方面是个笨蛋,我很怀疑大部分时间他都不知道还有其 他人的存在!” “除非他们去骚扰他。”埃尔丁带着某种感情色彩加了一句,同时视线转向 远方。 “莫利恩也许能和他交谈。”德。玛里尼说。 她有点怀疑:“我能和自然界的所有生物交谈,”她说,“如果它们不能开 口,至少我能理解它们的意思。但是一个金属人?我不敢保证。” “不管怎样,”德。玛里尼下了决心,“我们必须去试试,圣树,很抱歉我 不能再逗留了――哪怕是一小会儿也不行。” “没错,”何罗说,“库兰斯在焦急地等着我们汇报――祖拉的棺材船上还 有许多家伙要解救,还有――” “我的使命比那些都更重要。”德。玛里尼插话说,“这已不再是仅仅为了 我自己和莫利恩了,为了所有人,我必须去伊利西亚!” “对我而言那最好不过了。”何罗说。 “我也是,”埃尔丁表示同意,“我们走吧!” “不管如何,很欢迎你们来,”圣树说,‘哦会记得你们的,探索者和莫利 恩,如果下次再来梦谷……“ “我们一定会来看你”,莫利恩保证说,“只要有机会和时间。” 他们没有再耽搁,而是匆匆告别了,全速前进。德。玛里尼把库兰斯的手下 从尸布二号的甲板上载上来,这样一来查尼尔花园中就只剩祖拉一个人了;在正 午之前,他们就已经飞回了塞兰尼恩…… 库兰斯站在飘浮在空中的塞兰尼恩边缘迎接他们,这儿距离坐落在旋转岬角 上的博物馆并不远;当库兰斯看到他的手下和搜索者安然无恙地从时钟飞船上下 来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中都透着高兴和宽慰。至于他 对德。玛里尼的感激,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尽管探索者很焦急,这位欧斯一那 盖的君王还是没法让他镇静下来,领着他和其他人去码头边的一家餐馆。那家餐 馆菜上得很快,快得几乎不像是现做的,饥肠辘辘的何罗和埃尔丁立刻狼吞虎咽 起来,但是德。玛里厄对吃没有兴趣,相反,他在莫利恩的协助下,找了个机会, 把这次没有完成使命的情况和盘托出,包括刚刚过去的一个晚上和一个早晨发生 的所有事情。 他说完后,库兰斯点点头,“他们并不是真实意义上的海盗。”他说,“他 们进行盗掠,只是为了使诚实的人们和飞船――甚至还包括探险者们和移居者们 ――远离祖拉的内陆腹地,远离那座老火山,那儿无疑是克突尔胡的爪牙们的桥 头堡,希望将来某天能由此向梦谷大举发起进攻……如果他们能等到那么一天的 话!但他们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只要里姆那尔。达斯将军带领我的舰队从月 球上回来,我就――” “哦?”德。玛里尼感到困惑了,“但是你曾告诉过我说你们的船只很充裕 ――缺的只是船员,你说你为了让他们去修缮月球上被毁坏的城市,已解散了他 们或诸如此类的……” “哦!”库兰斯看上去有点尴尬,像犯了错似的说,“是的,我是曾经那么 说过。”他说,“但那不是全部的真相,事实上,我隐瞒了许多,你知道,如果 你被盖吉或他的同伙抓住,他们拷问你――也许是严刑拷打――有关梦谷的防卫 ……” “你不想让我们告诉他你们的飞船都在月球上搞清洁工,对吧?” “可以这么说。”库兰斯咕哝道,“但准确地说,不是在搞清洁卫生,而只 是在显示实力:让那些月球生物们知道如果他们胆敢在今后暴乱的话,我们在任 何时候都能攻击他们。 “我明白了,”德。玛里尼说,“无论你的舰队在那儿做什么,至少有一个 月球兽盖吉,在这儿为老大神们营造据点。 好吧,无论如何,这一切总算快结束了。“ “是快结束了,”库兰斯赞同说,“达斯将军回来时,我就叫他把那口火山 井炸毁并永远封死,到那时……对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如果伊利西 亚并不是迫切地需要你去?” “寓意着什么?”德。玛里尼扬起了眉毛。 “克突尔胡对人类的梦境一直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库兰斯讲述着这个明显 的事实,“事实上,他对梦境中的绝大部分噩梦都负有责任,但只是从倒霉的日 子以后,他才如此露骨地表现出对整个梦谷的野心――并且通过控制梦谷来影响 清醒世界中人类的思维。疯月事件,以及现在这些事,都是如此:一场暴乱,或 者说是暴乱的企图,已经临近了。他在时间。空间里以及许多平行的世界中,都 已准备好了路径。 蠕动的混乱已经启动了。恒星几乎都不正常!非常时期已经又一次来临…… “ “库兰斯,”德。玛里尼说,“你能帮助我,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库拉托尔馆 长和他的博物馆,我必需去见他,和他谈谈。” 轮到库兰斯挑起眉毛了:“那个灰色金属盒子?”他猜道,“阿塔尔告诉过 你吗?一个有很多只手的盒子,就像你的时钟飞船上的那些一样。” “它和时钟飞船是一类物体,”德。玛里尼点头说,“我有充分把握。由于 某些特殊原因,元老神们故意让我在去伊利西亚的途中走弯路,也许是为了得到 我所想要的,我必须付出努力――艰苦的努力――即使那儿需要我,他们依然要 我自己去取得通行证,可能就是这样……也可能不完全是。但不管怎样,有人告 诉我去找库拉托尔馆长谈谈!” “你不可能成功。”库兰斯说――他看见德。玛里尼的脸阴沉下来了。“保 持虚假的希望毫无益处,”他说,“我从未听说有任何人能和库拉托尔馆长说话 并得到回答,而且,自从那个立方体出现以后――那个东西现在锁在他的箱子里 ――就没人再见过他。谁知道他在哪儿?他可能在博物馆中的某个角落,但究竟 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些地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是怎么去的,有时他 可能几个月都不露面。” “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博物馆吗?”莫利恩请求道。 “当然可以,孩子。”库兰斯立刻说,“但我必须先告诫你们,如果库拉托 尔馆长不在那儿――我们找不着他――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当库兰斯、探索者和莫利恩离开餐馆时,何罗和埃尔丁还在大嚼着,惶恐的 店老板还在不停地为他们上酒送菜…… -------- 书路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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