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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爱情故事 (27) ******************************************************************** 抬头数着檐间的雨滴 多麽希 落下来的是你的唇印 和那个男人之间 今天要划下休止符 呵 天气放晴了 歌手声嘶力竭地唱着:「当你的爱人就好!」 不等你了 从此以後 晴朗的星期六和飘雨的星期二都没有两样 --  万智。八月的早晨/Sarada Kinenbi ******************************************************************** 「看到什麽了吗?」 一句友善的问候把我拉回了现实。 「没什麽...随便乱看。」 我腼腆地放下 远镜,朝那男孩笑笑。 一个黑黑瘦瘦,笑起来两个酒窝的大男生。稍微深邃的眸子透露出部份的原 住民血统。 「快点 ~~前头的人都走远了。」 他又笑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好健康爽朗的男孩。 「好!!我马上来。」 我也笑笑,快步跟上队伍。 九月的清晨,微雨的贡寮。雾气弥漫,只有此起彼落的山红头叫声。 我是莉,二十五岁,未婚,刚失恋两年。 胸前挂着一 八倍 远镜,为着写篇自然生态的报导,牺牲了假日的好眠,跟 一群鸟友们踏着薄薄的晨雾,寻觅可能的鸟迹,这树丛中的小精灵。 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地,自告奋勇地跟老编揽下了这个系列报导。 「可是你一向都是跑艺文新闻的。那些鸟人都是上山下海的,你可以吗?」 老编推了一下厚厚的眼镜,有点怀疑地看着我。 「可以的。就是想换换囗味呀!」 我撒着娇。 「而且我以前也下过些功夫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我应该可以胜任的。」 我坚毅地说着,宛若誓言出征的战士。 「好吧!那你就去试试吧!回来腰酸背痛可不要怪我没劝你。」老编没力地咕 哝着,我回以他一个笑,加上鬼脸。 只是想换换囗味麽? 还是期 遇到他? 他会跟他的她一道来麽? 人家是对鸳鸯,而我呢? 他是个爱鸟的人,假日就背个 远镜跟人家上山下海,只为寻觅那跳跃飞扬忽 隐忽簌的鸟影。 跟你漫步在松林间,雨後的泥地有些松软,满地松枝,踩起来有种异样的感 觉。湖上弥漫着一层薄雾,就像今天的雾吧!? 一只白鹭丝横渡寒潭(你纠正我说 是小白鹭,看腿色便知),白影在雨後的雾中穿梭,无声无息,激起水花片片後,打 破了这片宁静。你总爱在雨後找我漫步校园,因为雨後鸟多,你说的理由。我相 信,也不再追究,何必凡事皆有理由?或许这雨後的漫步可以牵动你心中特别有意 义的一跟弦动吧!? 我跟你静静漫步在湖边的松林,踩裂松枝的声音有种特殊的节奏。 好像只是昨日的往事,为何想起来如此模糊不清?却又依稀如新? 「你知道麽?考研究所的前一天,我到这边看考场,以前没来过。」你慢慢说 着,犹如掉进久远前的回忆。 「车下交流道,提早下了一站,刚下过雨的 暑,一路走到清大,已是汗流浃 背。看了考场,想想时间还早,就到处晃晃...以前在台北念书,校园从前门几  一眼就看的到後门,没见过这样大的校园...」 「走着走着...看到一个阶梯,就拾级而上。那个季节那个天气,跟今天有几 分神似...我低着头上行,走没几步,猛一抬头,一面广阔闪烁的镜子呈现在我眼 前,一霎那间暑气全没了,我像是个闯进仙境的樵夫...」 「湖上漫层薄雾,跟今天差不多,松林还有雨滴轻轻落下的声响,四周空无一 人。...我怀着戒慎恐惧的心轻轻沿着湖边踱着,惟恐我的唐突破坏了这片宁 静。雨又落了下来,千滴万点的雨在湖面上画出涟漪,突然之间,在蒙蒙烟雨中, 一只白鹭幽雅的飞过湖面,如梦似幻,是耶非耶?!...」 「从此这幅图案就像镌刻在我心中的图腾,永远无法忘怀。当下我就决定,这 是我来此的理由,最正当的理由。」 他的手掌轻握着我的,我俩沿着湖畔踱着。多希 这雨不停,下它一生一世。 「哈~~你是说你被只鸟骗来这边?」 我半开玩笑地说着。 「嗯~~大概算吧!?」 「听说这些鸟是学校养的,每到招生季节就放它们出来晃两下,骗一些比较有 feeling的家伙来这边念书哩...」 他一脸严肃说着。 「真的?」 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我不禁怀疑起来。 「哈~~当然是假的。」 他抓狎地笑笑。 「那你是被 骗来的?野狗?野人?哈~~」 他问道。 「哈~我素只考上这边没有办法啦....」 我拉长音调,你笑笑。 「不过当时真的觉得很美,现在嘛.....」,你也学我拉长了音调。 「就觉得不怎样了...对不对?」 我 嘴道。 「嗯...感觉不一样,现在旁边多了位美女陪伴。」 你不正经地笑着。 「哇~~你好臭美哩!!不知道是谁陪谁哩!!」 我有点不服气。 「呵~~也对。不过话说回来,人的潜意识里面大概存了些生命的风景在里 头。有一天,某个地方,某个时刻,你觉得深深受震撼感动了,好像有份熟悉的感 觉,彷佛以前来过...那大概就是你生命中的风景了...」 「还是说前世残留的记忆?」 我 嘴道。 「嗯...照这样说来,我的前世记忆大概是在西子湖畔,断桥边旁,的那个许某 人吧!?」 「哈~~好臭美,说自己是许仙。还好我不喜欢他,文弱又优柔寡断的令人讨厌 的家伙...只苦了白娘子...」 我狠狠说着。心里想着谁是白娘子,我,抑或她? 不管是我是她,许仙依旧绝情,不是麽? 或许本来注定要成就这段孽缘,一偿宿世的情冤意债吧!? 「哈~~许仙总没有法海可恨吧!?还好你没说我是法海哩!」 你看我不吭声, 想说些玩笑岔开这个话题。 「法海不可恶,只是迂...他做他应该做的,却不是一定要做的...。大家骂法 海,却不去怪许仙的优柔寡断跟薄幸无情,绝情薄幸...害白娘子要受这镇塔之 苦...」 我慢慢说着,你不再说话,似 此刻厉声谴责的,不是法海,不是许仙,是 眼前的你呵!? 不知自己想着什麽。 『一个男人一生只爱一个女人,这没有出息;但我多麽希 你是这样的人。』 要你择一,你选谁? 我,还是她? 我只能当你的非假日情人,一到休假,你便要回家,去看她...我便要"把你交 给她"。 我跟她分享你,分享5/7的你。 爱是可以分享的麽? 5/7的爱跟7/7的爱,到底有什不同? 我得不到答案,在你深邃的眸子,在你温暖的怀抱,跟甜蜜的言语中。 明明知道是不大可能完全恋情,为何要学那飞蛾,往虚幻灼人的烈焰扑了下去? 或许我不在 ,因为我早已死过。也拟哭涂穷,死灰吹不起。有过这样的心情, 却忘了把它记起来,再再要再触痛一次。 还是要痛,才能验证自己的心还是活着的? 我不言,你不语。雨丝轻轻落下,你打开了我的伞,轻轻搂了我的腰。雨滴沿 着伞尖滴落下来,被轻轻拥着的身体,有股微微的温热跟安全感。想起 万智说 的: 『多麽希 落下来的是你的唇印。』 说也奇怪,却是没有跟你亲亲的冲动。 「或许我什麽都不是,只是湖上的一股轻烟,或是飞过的白鹤。」 你在我耳 边呢喃着,可以感受到你呼吸的温热。 是那横江东来、嘎然长呜,掠东坡舟而西也的飘然仙子?还是那冷月葬花魂的 无常?我痴心想着,你,真渴 飞翔? 那我呢? 她呢? 「我们都是风筝,线的那端操在人手上或命运手上的风筝。」 「线越多,牵绊越多,割舍,有了自由,却有随风而去无处着地的恐惧。」 你不再说话,紧紧抿着嘴, 着湖心。小白鹭绕湖飞着,雨势大了起来,凄凄惶 的它却没落脚所在。我们静静看着。 「是绕树三匝,无枝可栖吗?」 你问着,似在自言自语。 「是拣尽寒枝不肯栖。」 我坚定说着。你好像无话可答,只是一迳紧握着我 的手。 是昨天的事情而已吧!?这是我的青春情事,却好像早已葬送在那个雨夜。拣 尽寒枝,是不是终究只是虚幻一场,孓然一身? 『"青春"这两个字,为什麽横的笔划这麽多?』 没有横逆,不成青春。就是那种不服输不信邪,自认可以handle一切的年少轻 狂,使我们的青春焰火炙烈而眩目吧!? 自认可以斩断所有情丝牵连,自认可以割舍所有所爱,自认可以由风筝蜕变为 浴火新生的火鸟,或寒潭夜渡的白鹤。 『你在做些什麽?现在想些什麽?我们的恋情只剩下这样的疑问。』 合起手头的书。那绿衣黑裙时代自图书馆借来一囗气K完却又依依不舍用笔 抄着作为情书素材的书。我的少女青春情事。 再次读着这本书,那本笔记,一幕幕青春过往,爱过恨过的,在眼前飘映而过。 於是我才惊觉,你跟别人,其实是相同的,没什麽不同。 真的,没什麽不同。 我是曾以为有所不同的。 於是我把你翻页,将你埋在我的字底,用力写着字,计算着"青春"两个字究竟 是横的笔划多,还是竖着的多。痴想用我柔柔的笔把你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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