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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爱情故事 (26) ********************************************************************* 在一夜之间 走到了冰点 你说你不明白 围困在爱情的牢 彷佛有那麽一天 忽略你的话 你曾说天已老 你就不再听我的歌 -- 陈升。冰点 ********************************************************************* 是这样台北的星空下,我遇见了她 , 莉。 彷佛命定似的无可遁逃的相遇,远远看到她娇小的身躯,裹在单薄的秋衣中, 信步向我走来,晚风吹得她的领巾微微飞扬。不确定她是否看见了我,我却一眼 认出她来,在跟她分离两年零三个月又四天後。 该说些什麽? 能说些什麽? 说你好麽? 一幕幕的往事翻腾在脑海中,所有宁愿不曾发生,强要忘却的,此刻却变得强 烈而清晰起来。一切一切曾经有过的.... 你说我无可遁逃的,终要遭逢与你这怅然一段, 我说人生本来如此,我们都是机率控制下的孤独灵魂, 交会的刹那交换着前世相识的眼神, 怅然这机率的低微与情缘的短暂; 你问我是否情愿,为你背叛世俗,离弃所爱? 共同摧毁那神圣的殿堂与誓言? 我默然无语,因我也没有答案; 纵然在午夜梦 曾有离弃一切,背叛所有的冲动 但,一切难舍,不过己身 况是此身非我所有 此刻,相距不到五十公尺,她认出我来了吧? 该说什麽?对她。 说对不起吗? 是多馀的,矫情的忏悔麽? 你说你只是个装满不安情液的水瓶, 注定要游离飘逸,或化为千万晶莹的碎片; 我说我也是对不安於室的双鱼呀! 不肯安分於平静固守的心湖, 却夜夜梦见惊涛骇浪的巨洋, 确惧怕自己丧失泅涌的能力, 终将乾 渴死於暴雨後的沙滩; 你说你愿只是,划过我心湖的那道涟漪, 我却从不明白,涟漪是暴风雨的前兆; mpanel(1); 你说你是扁舟,想要轻轻荡入我的港湾, 却是不能休憩平静,反使你卷进潜伏的漩涡翻腾; 对兰的情感是真,对莉的就不是麽? 或许该怨的,是我的滥情薄幸吧!? 或要更怨三条灵魂何以要苦苦在这一世相逢缠绵? 我的心慌乱成一团,终於,莉在我面前站定,大方地问道: 「好久不见...你,好麽?」 「嗯...,你呢?」,我只是笨拙生硬地,搜索不出回答她的字句。 她穿着件米色风衣,颈边围着条紫色丝巾,晚风吹来微微飘着。脸上挂着浅笑 (曾令我迷失的笑容!!)。 是这样的笑靥,让这颗原以为逐渐茧化感动不再的心,可以再为春花秋露悸动 不已。 此时却让我觉得无言以对,无颜以对。 我俩立在风中,中山北路过往的车潮声彷佛不见,只有我柁柁的心跳声。 「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现况?」,话一出囗,竟有点後悔起来。复何言? 夫复何言? 「嗯...」,她浅浅一笑,彷佛只是遇到她多年不见的朋友。 是不该有悲伤或尴尬的义务与必然罢!? 我俩沿着中山北路走着,离同学会的Club越来越远(离兰,也是如此麽?)。晚 风吹来,飘来她身上阵阵的幽香。换了香水吗? 海可枯,石可烂,心可变,换个香水又如何? 静静沿着路上的红砖道走着,过了彩虹俱乐部、美术馆,竟来到了路的尽头。 一路无言,好像揣测着谁该先说。跟她走进路尽头的Coffee Shop,温暖的灯光自 窗户透出,有种回到家的错觉。点了杯曼特宁,坐了下来。我端详着她,倩容依旧, 只是稍有憔悴。她理理浏海,我静静看着她,她笑笑。 「你好麽?」明知是多馀一问,却不知道如何起头。 「...」,她浅浅笑着。 「进了报社当记者,跑跑新闻,那你呢?你的兰呢?」 「...」,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我爱上了雨,雨没有说话, 可是你爱上的是永不止息的风...』 陈升的歌声似 回答着她的问题。我好麽?好麽?我有点汗颜惭愧,彷佛这两 年的时光只是空白,只是空白,於我,於兰,於莉,我该如何答,这犀利的问候? 「嗯,我们都很好...」 「我在家软体公司上班,写写程式,公司在敦化北路附近。」 「她在敦化南路上班,每天下班...我去接她,两个人一起吃晚餐...」 我慢慢编织着,不,应该说是回忆着,我梦中的种种所有,或是说失去的种种所 有,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撒谎。喉头感到一阵苦涩。 是为了护卫自己残存的最後一丝自尊? 是为了断绝她对自己的残留的情感的可能? 还是怕自己在她面前忍不住流下泪来? 「为什麽还不结婚呢?」她诚挚地问着,让我有点心虚? 「嗯..还早吧!?两个人想多存一点钱,为了将来...」 『...男人在激情的夜里许诺 风雨的夜里传来 I Wanna Freedom...』 ,陈升的歌声萦绕着,似在质疑着我的回答。 是为了Freedom?不!!我已飘泊放逐够久,此刻只想有个地方休息歇脚,真的找 个人吃吃晚餐,散散步,回家有人理,有人care... 现在,只成往事,只成空想...。 是我自己放弃的,不是麽? 「记得你说过,生命是个旋转木马,不断轮 重复」 「现在想想,对,也不对。」 「说它对,是因为日子的本质就是如此,有时令人厌烦畏惧的重复,就像我天 天写的 程式一样,你可以call它一百次,重复的重复...」 但有时在失去後,又为何格外怀念起这生命的循环重复,那种单纯,那种平静? 「说它不对,是你转了一圈後,不是回到原地;即便风景不变,好像回到原点, 我们却都老了,人变了...」,我说着,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是呵~~转了一圈下来,发觉人全都不见走光了,在你不经意的时刻。 生命的风景,没有重复吧!? 「哈~我们一向乐观臭屁的少青,怎麽好像变得多愁悲观起来了?」 「嘿嘿~~或许是种长进呀!」,我喝了囗咖啡。刻意不经意地问着: 「莉..你呢?...谈了几次恋爱了?」 「哈~~..像我们这种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女孩,生命就是空气、阳光、 水、跟爱情...你说,可以谈几次?」,她故作轻松地答着。 「那..现在应该有男朋友吧!?」 「应该算有吧!?」她低头把啜了囗杯冰咖啡。 是该有男朋友吧!?还是她也在撒着谎? 我在她心中刻下的痕迹有多深呢? 要是我现在告诉她..我跟兰已经完了...那她会不会... 猛然惊觉自己的念头如此卑鄙不堪。我想挽回,或着说利用她什麽?填补自己 空虚的心灵?我是真的如此自私的烂人吗?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盖在她的掌 上,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莉,虽然多馀,还是要说...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她不说话,只是迳自地啜着咖啡,我注意到她眼眶中闪烁着。 「都过去了...就不要说了」,她抬起脸来,幽幽说着。 「真的..对你很抱歉」,感到心神有点激动,往事如烟,确历历在目。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你的兰还在,我也有了意中人,大家都好,everything is O.K...都是朋友,将来可以见见面,吃吃饭」,她慢慢说着。 跟她的大方比起来,我却猥琐不堪的自相形秽起来。是呵~对自己不能负责, 对情感不能专一,只酎由自己的激情泛滥成灾,伤害别人。我,何德何能,在生命 历程中结识过这样的女子们? 「莉...我真的祝福你,找到比我好的人,那应该不是件很难的事」 「呵~~是不难呀~~只是当时,怎麽会被你迷惑了呢?」,她浅浅笑着。 说时依旧,你的情感真的有了归宿了麽?若然,真的衷心祝福你,纵然心中有一 丝丝奇异的不甘(是不甘,还是忌妒?);若不然,你又在期待等待什麽?我伤害你的, 够深麽?恢复的了麽? 「嗯..只能说,好像做了场梦,看了场戏...」,我接囗道。 「梦有梦醒的时候,戏有散场的时刻」,她轻轻说着。 就怕梦尽不愿醒;戏散不回头。我想如此接囗,又不敢说出来。是我的心情, 抑或是她的?不醒不回头又该如何? 背弃了兰,离开了莉。以前一直以为莉是一个if,兰是else,两者择一;不是if 就是else...却未曾想过,生命或是一个loop,但进去时,或许选项已空,或许不容 我如此迭代,一个exit就要我跳出来了...,我真的痴心以为有人会为我守候一生 一世哩!! 或许我也仅是别人生命中的一个 程式吧!?一个无关紧要又写的不好,bug一 堆的 程式,call我的时刻有考虑否?我会不会使你生命的程式当掉? 我捏捏她的手掌,轻声说着: 「莉..不管将来如何?不管是你怎麽想,永远当你的朋友好麽?」 「呵~~永远...少青呀..你这是无心的承诺,还是个戏言呢?」 我的心猛地被她轻柔的质问刺了一下。总是轻易下承诺,自己或不在意,却不 知真有人当它是可以坚持的诺言,信以为真,坚坚实实地以一生一世信守偿还 着。我无言以对,只是感到阵羞赧,为自己的言语信诺。 「其实,我从没怪过你,毕竟一起走过一段...」,她悠悠说着,彷若掉进久远 的回忆。 「只能说,跟你合演了场内心戏,没几句台词,心中却不曾如此感动过..」 「...自己认真的演,动了情,流了泪,谁在 戏真戏假?我的泪是真的呀!!」 心中感到万分感激,眼前这位女子虽然瘦小,讲话的神情却是如此坚毅肯定, 自己是否有过这样的坚持这样的肯定?还是早於久远前丢失散溢?是这样对爱的 感动与追寻,交织成爱人的动力吧!? 我是否早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对兰,对莉都是如此? 「自己曾经如此感动过,爱过,应该就够了吧!?不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是不 是?」她诚挚说着,我感到心中一动。 「我还是会记着你的,或许在跟老公度蜜月的夜,在他不在时,偷偷地想你一 下...」,她俏皮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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