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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难断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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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节   “嘶----- ”童妮将打好的鸡蛋放入锅中,轻轻地翻炒着。脑中不断回放着刚 才弟弟童新和自己单独在一起时的情形......   刘围将姐弟二人送到自己家楼底,就把车开到不远处的停车场。   童新用手碰碰身边的姐姐。“什么事?”童妮奇怪地看着他,问道。   “今年研究生提前考试,我参加了。”童新紧张地看着姐姐。   “考得咋样啊?”   “还可以吧,虽然分数不高,但勉强通过。”   “那太好了,考上就行。”童妮欣喜地说道。终于对得起地下的父母了。   “可是,”童新为难地看着她,“那个学校研究生的学费可是不低啊。”   童妮也紧张起来:“多少钱?”   童新比划了一个“一”字。   童妮猜测道:“一千?”   童新摇摇头:“一万。”   “一年的?”   “不,是一学期的。”   童妮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被童新一把扶住:“姐,你咋了?”   “没事。”童妮站稳了身子,问道,“姐问你,你是不是特别想上这个研究生?”   “当然了。”童新坚定地说,“姐,是不是有困难?”   童妮无奈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姐也不想再瞒你什么了。姐前段日子生了一 场病,住了两三个月的院,工作都没了。”   童新激动地跳了起来:“姐,你咋不早告诉我呢?”   童妮拍拍他的肩膀:“姐是怕你担心,再说,姐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童新不相信地看着她。   “真的。”童妮笑着说,然后却皱了眉头,“只是......”   “只是什么?”   “姐现在没了工作,而且找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姐一时拿不出 钱让你去读书。”童妮带着歉意对弟弟说。   “那你有没有存折什么的?”   “咱们读书都是贷款。我毕业这两年多光顾着还贷了,连房租都是别人帮我交, 我还哪有余钱存银行啊!”   “那我咋办嘛?”童新颓废地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童妮坐到他身边,想了想,说:“要不你先别上,出去找个工作,等咱们姐俩 把钱攒够了,你再重新去考,怎么样?”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   “现在学校又不限制年龄,想什么时候上都可以。”   “那万一到时候我不想上呢?”   “那就不上了,姐不逼你。”   “可我现在想上啊!”童新恳求道。   童妮叹了口气,愧疚地看了看弟弟,默默地低下头去。   童新突然眼前一亮,拍拍童妮,说:“要不你去找找姐夫。”   “你什么意思?”童妮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   童新笑了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问问姐夫,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还。”   “不行。”童妮想也没想就一口否定。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不行,反正我是不会找他要钱。”   童新不服:“怎么不行了?你俩交往大概也有一年了,按理说,都可以结婚, 难道连这个事情都难以开口吗?” mpanel(1);   “其实我们还没到那个份上。”童妮解释道。   “哪个份儿?”童新傻愣愣地问道,“我看姐夫对你不错,你可不能对不起他。”   童妮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童新也似乎有了一个主意:“既然你开不了口,那就我说。凭我和姐夫的交情, 他是不会不理我的。”   童妮马上拉住他:“你不许去说。”   童新一摆手:“你就别管了。”说完,就自个跑到一边去了,童妮喊了几声, 见没人回应,想是跑到附近瞎逛了,也就不理了。一心想着必须马上找个工作......   童妮叹了口气,把炒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准备着下一道菜。   “好香啊!”刘围赞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童妮回头看见他正在往厨房里进,急忙拦住:“快出去,里面油烟大,呛得很。 等会做好了我叫你们。”   刘围斜倚在门上,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我无事可做。”   “那就去看电视。”童妮走过去,推着他,“我马上要炒菜了,快走,快走。”   刘围没有动,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童妮拿他无法,只得任他这样,一个人跑到 灶台那边继续做饭。   过了一会,只听身后刘围低沉的嗓音略带一些埋怨:“你为什么不让阿新上研 究生?”   童妮愣了一下,心里直怪弟弟的口无遮拦。   刘围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说道:“你也别埋怨他告诉我,他也是着急啊。现在 这个社会,你也知道,大学生出来能找到什么工作,你应该支持他。”   “谁说我不支持他?”童妮无奈地看着刘围,“可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啊。你看 我现在工作也没有,存款也没有,连自己生活都是问题,哪有钱供他呀?”   “你为什么不找我?我有钱。”   “我不想麻烦你。”童妮平静地说。   刘围有些痛心地说: “麻烦?我们现在的关系还用得上这个词吗?”   “我----”童妮说不出话来。   刘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存折本交到她手上:“这是两万块,虽然不多, 但是供他读一年应该是没问题的,拿去吧。密码是我的生日,你知道的。”   “这钱我不能要。”童妮赶忙把存折退给他,“我欠你的已经够多的了,不能 再要你的钱了。”   “拿着。”刘围又把存折硬塞给她。   “可是我没有钱还你。”   “谁让你还了?我们现在的关系还要这么客套吗?我的就是你的。说实话,能 让你用我的钱是我的福气,是我的幸福。”刘围温柔地看着心爱的女子。   童妮有些不自在,故意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刘围忽然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幸福啊!因为有你。”   “你认为幸福是什么样的?”童妮抬起头,充满希望地问道。   刘围想也没想,直接回答:“幸福就是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你对我好,我也 对你好,一辈子。”   “真的就是这样?”童妮略有些失望,毕竟这个答案和自己心中所想不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那种理解和幸福他能不能给。   “恩。”刘围坚定地点着头。   让刘围回到客厅,童妮忽然感到被他握过的手是那样沉重。摊开一看,那张存 折还在。它就像一块石砖压在自己心上,很沉,很沉......   凤雨走到公寓门口时,发现童妮正坐在大门口的凉椅上发呆。便走过去,拍着 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不回家?”   童妮回头一看,懒洋洋地说:“回去也没意思,坐在这里挺好,晒会太阳。”   凤雨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才6 点多,刘围没多留你一会?”   “不是,是我自己要回来的,觉得心乱。”童妮理理自己的短发,“你呢,怎 么一个人回来了,谨非呢?”   凤雨把头一扬,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无关。”   “怎么,吵架了?”童妮幸灾乐祸地问道。   凤雨摇摇头,然后无精打采地低下头。   “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们的。”身旁的童妮忽然感慨道。   “啊,你说什么?”凤雨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   童妮望着她,目光里充满无尽的艳羡:“你和谨非从开始就没有障碍,虽然平 平淡淡,没有严明。可是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喜欢你。”   凤雨看出了她的心思:“你在想白益沙?”   “我没有想他,可他在脑子里面挥不去。”童妮苦恼地说。   “他已经走了。”   “是啊,也许他现在正在和姚洁准备婚礼呢。”童妮提醒着自己。   凤雨看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有些难受:“你当初就不应该放手。”   “不放手,可能吗?”童妮苦笑。   凤雨突然想到了自己:“其实我和谨非也不一定能够在一起。哦,不,是一定 不会在一起。”凤雨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别过头,擦干眼泪。   “为什么?”童妮不解。   “因为我爸爸。”   “你爸爸?谨非认识他?”   凤雨点点头:“不仅认识,而且他们还是亲戚。”   “亲戚?”   “我爸爸是他表姑父,他们走得很近。”   “就因为这个放弃他,有点太不值了吧?”童妮劝道,“我知道你对你爸爸有 点偏见,可是谨非是无辜的,你不因为那些所谓的关系疏远他。这样对他不公平, 对你自己也不公平。”   凤雨冷笑一声:“我以前也觉得这个关系没什么,可当我知道他在给我爸爸当 间谍的时候,我彻底失望了。”   “当间谍?”   “我在这里的情况爸爸都知道。”   “你认为是谨非告的密?”   “不是认为,而是就是,他自己已经承认了。”凤雨忿忿地说。   沉默一阵,童妮又问:“那你拍戏的事情你爸爸知道吗?”   凤雨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吧。我曾经拿这个事情威胁 过谨非,如果他敢告密,我就马上毁约。我认为他现在不敢得罪我。”   “这其实也是你爸爸爱你的一种方式。”   “我不需要。”凤雨固执地说。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淡忘你父亲的错误,接受他的现在 呢?毕竟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凤雨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脚下的那片落叶,过了许久,才开口:“我试过,可 是我失败了。”声音不大。   “我们都是失败者。”童妮感叹道。   两个女孩就这样坐着,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童妮的手机总是不适时机地响起,她看看显示的号码,皱皱眉头,接了,耐着 性子应付了几句,就匆匆挂机了。   “是刘围吧?”凤雨猜测道。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如果是别人的电话,你会是这么一个不耐烦的样子吗?” 凤雨反问道。   童妮低下头,无奈地笑笑。   “童妮,作为你的好朋友,我认识你和刘围并不合适。”凤雨突然认真地说, “如果实在不行,你们还是分了吧,硬凑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处。”   “分?哪那么容易?”童妮苦笑,“虽然我以前没有接受,但我知道,他对我 的感情很深。而且,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该还了。”说着,把存折拿出来,递给 她。   凤雨打开一看,惊道:“两万!你哪来的这么多?”   “刘围给的。”童妮平静地说,“他说是借给阿新上学用的。”   “可是你现在又没有工作,拿什么还他啊?”   “他说不用我还,我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真的就准备和他这样下去?”   “是的。”童妮认真地点着头,“也许以后还会结婚、生子,然后一起度过着 短暂而又漫长的一辈子。其实我也知道,他并不了解我,也不适合我,可他不知道。”   凤雨微微有些不甘:“那益沙呢?”   “益沙,他永远活在我的梦里。这个梦藏在我记忆深处,根本不能成为现实。” 童妮憧憬着,“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他,可是我知道,他要的我永远都给 不了。”   “姚洁能给吗?”   “姚洁的父母都是市级干部,益沙和谨非拍戏都需要大量商业投资。他们刚出 道的时候,没什么名气,许多老板都不愿意投资,害怕钱财打水漂。幸亏姚洁他父 亲出面帮忙,才拉到一些赞助。不然,现在的他们别说住这种高级公寓,就是一般 的房子他们都租不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谨非不同意益沙和姚洁的分手,又是恩情。唉----凤雨叹 了口气:“看来益沙和姚洁之间不仅是爱情,而且更多的是恩情。”   “是啊,所以即使我知道益沙对我的感情,我也不能接受。因为他欠姚洁的太 多,就跟我欠刘围的一样。”   “报恩,报恩,这得报到啥时候去呀?”   “也许是一辈子。”童妮看着远方,幽幽地说。   凤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晚霞已经出来,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了。火红的晚霞映 红了半边天,似乎那边的天空已经被烧着。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朝而复始,一年也 就这样过去了;年复一年,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人的一辈子,活到最后,什么 都不能留下。人们常说,来世圆梦。可真的有来世么?   童妮忽然推推凤雨:“咱们什么时候能搬家?”   “你想什么时候搬?”   “我想在益沙回来之前搬走,我现在不想见他。”   凤雨想了想,说:“那就下周末吧。谨非说以后周末都不会拍戏。”   “好吧。”   “搬家,搬家。你大脑皮层进水了?”孟若虹从一进门就开始唠叨,“你可知 道当初我费多大的工夫才帮你租到这个房子的?才住了三个月你就要搬?”   凤雨抬眼看了她一下,并不搭理,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这里有什么不好,环境优美,购物方便,而且我已经让别人把价钱降到最低 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是不说话。   孟若虹走到凤雨面前,拽着她的衣服,继续问道:“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   凤雨抬头看着她,淡淡地说:“这里没什么不好,就是价格太贵,我,住不起。”   “3000还贵?”孟若虹惊道,“你每个月工资可是6000。”   “可我现在已经没工作了。别说3000,就是300 ,我也拿不出。”   “怎么,你被解雇了?”   “没有,是我自己辞职,不想干了。”凤雨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一副若无其 事的样子。   “为什么?那么好的工作干吗给辞了呀?”孟若虹情绪非常激动,她真的不知 道这个大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你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吗?”   凤雨把她扶到床上坐下,笑着说:“是我辞职,又不是你,你那么激动干吗?”   孟若虹这才平静下来:“我就出去了半个月,回来就听别人说你要搬家。几次 来找你,你都不在。能不能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雨叹了口气,看看孟若虹,心里想着她的为人。虽然朋友四年,到底是个大 咧之人,无法交心。没有童妮相互了解得深,如果把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那就等 于所有认识的朋友全部知道,还是不说得好。“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私事,耽 误了工作,不好意思再呆下去。”   “那人家有没有让你走啊?”   “没有。”   “那你那么积极干吗?好好的一份工作让你扔了?”   凤雨笑道:“我那是自觉。如果有一天让别人把我踢出办公室,多难堪。所以 我索性主动一点,先踢了他们,这叫炒公司的鱿鱼哦。”   孟若虹叹了口气。认识凤雨这么多年,她感觉自己实在是不了解她。表面上, 凤雨看起来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勤奋学习,思想单纯,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可 是越和她在一起,就感觉她的秘密越多。尤其是家事,出来不和别人提及。万一别 人偶尔问道,也是三缄其口,或者赶快把话岔开。孟若虹知道她辞职的理由不会那 么简单,但也了解她禀性,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关心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和陈谨非拍戏啊,我总得给自己找口饭吧。”   “拍戏?”孟若虹突然兴奋起来,“你终于想通了?”   凤雨摆摆手:“不是想通,而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做。”   孟若虹拍着她的肩膀,突然感到疑惑:“你说你和那个人一起把戏拍完,不就 是名人了吗?到时候钞票漫天飞,你还需要搬家?”   “这个名人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凤雨没好气地说,“一拍完戏,我 拿了报酬就走,再也不接这些破事了。这一个多月累死我了。”   “这恐怕由不得你。”   孟若虹刚说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凤雨示意她把门打开。门刚开,谨 非的大半个身子就已经进来了,脚跟未稳,差点摔着,幸亏若虹扶住。凤雨看到此 况,觉得好笑,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低头嘿嘿地笑个不停。   “会不会走路啊?”若虹揉着肩膀抱怨道。   谨非可没工夫理会孟若虹的抱怨,径直走到凤雨身边,劈头就问:“听说你要 搬家?”   凤雨抬头冲他一笑:“不错嘛,消息挺灵通的,谁告诉你的?”   “我今天早上碰见童妮,她告诉我她要搬家,而且说你也要搬走。这是真的吗?” 谨非急切地问。   凤雨指着床上收拾的差不多的衣服,反问:“你说呢?”   “这儿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搬?”   “我现在工作没了,生活来源没了,我还有什么资格住到这儿。”   谨非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准备搬到哪儿?”   “城东区。”凤雨面无表情地说出三个字,然后继续整理她的东西。   “什么?城东区?”孟若虹吃了一惊,焦急地问道,“有没有搞错啊。那块可 是属于贫民窟,你们搬哪儿不好,偏搬那儿,那儿是人住的吗?”   凤雨无奈:“我们现在就是俩贫民,不住那儿,那住哪儿?”   谨非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童妮也失业了?”   “是啊,”凤雨感到奇怪,“怎么,你还不知道?”   谨非不好意思地笑笑:“自从台湾回来,我就一直忙着拍戏,这你是知道的。 我很少和她碰面,就算偶尔见面,也是打个招呼。所以有些事情我不知道。”   “哦。是这样的,童妮一住院就是两个月,出来以后就没有工作了。”凤雨解 释道。   “那你们现在靠什么生活?”   “我还有一些积蓄,应该可以过上两三个月吧。”凤雨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那个戏什么时候拍完?”   “大概还得一个月吧。”谨非想了想,说,“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想问问啥时候可以拿到我的酬劳,我缺钱花了。”凤雨平静地看了他一 眼,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衣物。   谨非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到她面前:“给。”   “干什么?无功不受禄。”凤雨警惕地问。   谨非似乎早就料到她有这招,笑笑说:“放心,只是借你点钱,没有别的意思。”   凤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想要又不愿要。孟若虹赶紧把钱拿过来塞到凤雨手里, 悄声说:“快拿着啊,不要白不要。”   凤雨好象突然清醒了一般,冷冷地说:“把钱还给他。”   谨非和孟若虹大惊:“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欠你的。”   孟若虹低声说:“你傻啊,你现在可是严重缺钱,甭管他是借的还是给的,你 先拿着,以后有了钱再还他不就得了。”   “那我也不能要。”凤雨主动把钱递还给谨非。   “你,你这是何苦呢?”谨非看着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死劲。”孟若虹没好气地戳了她一下。   谨非把钱收好,另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钱你可以不要,但这个你必须拿 着。”   “这是什么呀?”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谨非说,“他在这里承包了一个咖啡屋,生意还不错。 最近他要去美国,所以想把店子转让出去,如果你们暂时没有工作的话,可以把它 包下来。”   “可我们没有钱啊。”凤雨为难地说。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我去和他说,尽量让你们买得起。”   凤雨感激地笑笑:“我替童妮谢谢你。”   正说话间,童新跑了进来:“凤雨姐,你好了没,我姐和姐夫已经准备下去了。”   “差不多了,你先把那一大包拿下去。”凤雨指着墙角那一个收拾好的旅行包。   “恩。”童新应了一声,扛着大包出去了。   谨非奇道:“你要干什么?”   “搬家啊!”   “今天?”   “是啊,怎么了?”   “这也太快了吧。”谨非有些失落地说。   凤雨将最后一个提包的拉链拉上,忽然想起什么,对谨非说:“你去不去和童 妮道个别?”   谨非叹了口气,点点头。   “那就走吧。”   童妮屋里   “小妮,这个相册忘装了。”刘围拿着一本红色相册翻看着。   童妮回头看了一眼,说:“这是我故意不装的,省得压坏了。”   “哦。”刘围一面应着,一面继续翻看,“这是你大学时候照的吧,挺漂亮的。”   童妮走过来,看看照片,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们大学毕业时候照的,照得 不好。”   “其实你挺上相的。过几天咱俩出去照几张。”刘围提议说。   童妮摆摆手,说:“千万别去。我这个人最怕照相了,一见照相机我就头晕, 不自然。”   “是吗?不过你这几张照片照得确实不错。”   “这是几个同学逼的,非拉着我照相。”   正翻着,一张照片突然掉落,刘围弯腰把它捡起来,看了看,道:“咦,这个 人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你隔壁住的那位?”   白益沙!童妮心中一动,急忙拿来看。这是她和益沙照的唯一的一张照片。照 片上益沙还揽着她的腰,动作甚是亲密。看到照片,往事一幕幕重现于脑海......   童妮好不容易躲开那些拿着相机四处捉人的同学,准备回到宿舍。突然听见一 声“童妮”。回头一看,只见白益沙正满头大汗地向她跑来。“什么事?”她问。   “没什么,想和你合个影。”他傻傻地笑了。   她感到有些不耐烦:“毕业照不是已经照过了吗?”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咱俩单独照一个。”   童妮心中莫名的兴奋:“你和我?”   益沙温柔一笑:“是啊。”   童妮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可以拒绝任何人,惟独没法拒绝他。“好吧。”她 微微一笑,“可是谁给我们照呢?”   益沙四处望望,忽然眼前一亮,对着不远处的一个男生招呼道:“同学,过来 一下。”   小男生跑过来,问道:“什么事啊?”   “可不可以帮我们照张相?”   “当然可以。”小男生爽朗地答应了。   益沙走到童妮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童妮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如此亲密的动作, 身体不自觉地僵直起来,动也不敢动。“别紧张。”益沙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心里涌过一丝涟漪。   当益沙的手离开自己的腰部,童妮感到一阵失落。“照片洗出来能不能给我一 张?”她想留出这一刻的永恒。   “你不是不喜欢照片吗?”益沙忍不住逗她。   “照都照了,总要留个纪念吧。你不会抠门到多洗一张照片都不行吧,啊?”   “这哪能呢?我洗好了就给你送来。”   “一言为定。”双掌相击。   ......   “妮,妮?”回过神,正对上刘围关切的目光,“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大学时候的事情。”童妮胡乱应付着,急忙避开他的 目光。   刘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感慨道:“学生生活真的很难忘,可惜已经一 去不复返了。”   “是啊。”童妮只是随声附和,她也在感慨。只不过她不是在感慨那已逝的校 园生活,而是在哀悼和益沙的那一份永远不能公开的感情。   正回想间,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凤雨和谨非。   “谨非,你也来了。”童妮招呼着。   “恩,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了,好多东西已经搬过去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衣服,今天一趟就过去了。”   刘围这时也看见谨非,急忙过来打招呼:“谨非,你来了。”   谨非看看刘围,又看看童妮,小声对他说:“童妮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她。”   “你放心,我会的。”刘围信誓旦旦地说。   童妮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悄悄地把那张照片藏进口袋。这段感 情,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她只想想一个人静静地回味,永远.......   “姐,走了。”童新在门口嚷着。   童妮没有动,凤雨见状,碰碰她:“该走了。”   “哦。”她机械似的挪动着步子。走到益沙家门口,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唇 齿嚅动:“再见。”轻声说完,便大步朝前,再也没有回头。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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