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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难断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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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节   按照母亲的嘱咐,益沙一直把姚洁送到宿舍底下。一路上,姚洁都是笑着的, 笑得很开心。现在的日子她很快乐,有益沙陪着,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自己还有 什么不满足的呢?   “自己上去吧,到了就从窗户里给我招招手。”益沙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   “你不上去吗?”姚洁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不了,已经很晚了,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哦。”姚洁失望地低下头,拉着益沙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的意思。   益沙看看自己的手,笑问道:“怎么了?”   姚洁抬起头,明亮的眸子注视在他的脸上:“益沙,你真的决定了吗?”   “决定什么?”   “决定和我在一起。”   益沙叹了口气,说;“是的。”黑夜掩盖了他眼里那深深的无助。   “益沙,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放心,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爱字很简单,然而此刻的益沙却说不出来, 他不愿意欺骗,却又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谎言。他不能辜负姚洁,更不希望看到童妮 再受到那样的伤害。或许一切回归原点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他的心是否也能跟原来 一样平静,只把叛逆放在心里呢?   “益沙,”姚洁兴奋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就够了。”单纯如姚洁,怎会听懂益沙话里的深意,她只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好了,”益沙移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上去吧,晚了。”   “诶。”姚洁捂着羞红的脸,十分不情愿地登上了楼梯。益沙看着她的背影, 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语。待看见姚洁在窗户向自己微笑挥手的时候,他终于舒了一口 气,转身向远方走去。却没发现身后那双明亮的眼睛仍然注视着他,盼望他的偶尔 回眸,给自己一个灿烂的笑容......   --------------------------------   走着,想着,时间突然回到下午,依然是在街上,依然是这么走着,只不过当 时的身旁多了一个谨非。是他用不温不火的话语扑灭了自己所有的想法和希望.......   “听说你和姚洁吵架了?”谨非平静地问着,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不是吵架,是分手。”益沙也很平静。   谨非劝道:“年轻人吵架是经常的事,不要每次都用分手去赌气,这样不好。”   “我没有和她赌气,我是真的想和她分了,我和她在一起不合适。当初就是一 个错误,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益沙话中带诚恳。   谨非看着他,他大概没有想到益沙今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顿了顿,谨非继续 问:“小洁同意了吗?”   益沙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她怎么可能同意呢?我伤了她。”   “我今天去了一趟医院,看了童妮。”   “她怎么样了?”益沙焦急地问。   “她很好,已经可以坐起来说话了。”谨非故意问道,“怎么,你没看过她?”   益沙黯然地摇着头:“她不想见我。”   “我听说童妮这次住院和姚洁有关,是姚洁不小心把她推到马路上的。”   益沙咬着牙,那天的一幕幕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画面是那样的清晰。许久, 他才艰难地从回忆中醒来,幽幽地吐出字来:“是的,都是我的错。”   “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姚洁没有听到我和童妮说的话,估计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和童妮说什么了?”   “我说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益沙不想隐瞒,他需要谨非的理解, 渴望得到谨非的鼓励。   “然后姚洁就来了?”   “是的,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你为什么要和童妮说这些?”   “因为我爱她。”益沙的这句话永远是那样坚定。 mpanel(1);   “‘爱’字有很多含义:博爱,你能爱许多人甚至所有人;但是爱情,只属于 两个人,也就是说你只能爱一个人,”谨非伸出一个指头,“唯一的。而对于你来 说,这个人只能是姚洁,你不能也不应该有其他选择。”   “为什么?”益沙不理解他这个平常最有默契的朋友今天为何会和自己立场相 反,难道自己真的被孤立了吗?   “很简单,想想你的现在,如果没有她,你和我根本就没有今天。她对你、对 我都是有恩的。就冲这点,我们也不能忘恩负义,我们要报恩啊。”   “要报恩你自己咋不报,非要牺牲我?”益沙的火气不由地窜上来了。   谨非笑笑:“姚洁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说,当初可是你主动追求的人家。”   “那不是童妮撺掇的,再说,我也想看看童妮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那你看清楚了吗?”   益沙的语气里略带失望:“当时没有看清,所以赌气接受了姚洁;现在了解了, 却又来不及了。”   “她爱你吗?”   “爱,”益沙看见谨非疑惑的眼神,继续说,“虽然她没说,但我肯定。”   “肯定?”   “是的。”   话锋一转,谨非突然问道:“听说伯母来了,是姚洁在照顾吧。”   “是的,我很感激她。”益沙说得真诚。   “这就是你不能离开她的理由。她为了你可是什么都做了,你如果抛弃她,你 想想她会怎么办?”   益沙沉思一会,说:“我对她只有感激,她跟了我不一定会幸福。”   “幸福与否,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定义。但我知道,姚洁定义的幸福就是能够 和你在一起。”谨非拍拍他的肩膀,“再想想你的父母,你们在一起已经四五年了, 他们已经认可了你们的关系。如果你们突然分手了,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能够接受 得了吗?”   “难道就这样了,一辈子欺骗她?”   谨非笑笑:“也不一定。你们还有几十年呢,或许你会爱上她。”   “可我忘不了童妮。”   “干嘛要忘呢,大家都是朋友,以后还要见面呢不是吗?”   益沙只是无奈,他不愿放弃,试着说服谨非:“难道我和童妮就真的不可能了 吗?”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姚洁重归于好吧,她可不太好 劝。”谨非又在益沙重重拍了几下,仿佛是把一个重担压在他身上。   “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益沙看着路灯映衬下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第一医院” 四个大字,不由地自问。从上次离开到今天已经半个月了,为了让童妮好好静静, 他强忍着满腹的思念不去见她。爱她,就要尊重她,凤雨说的对。现在到了这里, 可不可以去见她?她想不想见我?   见,还是不见?   他朝那栋住院楼上望去,他识得她的病房,暗黄的灯光告诉他她还没休息。她 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没睡?是不是也在想他?   “小伙子,你在干什么呢?”看门的大爷看到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便出来问 问。   “我想去看一个朋友,她住院了。”   “这么晚了,探视时间都已经过了,而且现在大部分病人都休息了,你还是明 天来吧。”老大爷下了逐客令。   益沙哀求道:“麻烦您通融一下,我就见一面,马上出来。”   “住院的是你什么人?”   “女朋友。”益沙脱口而出,“我已经几天没见她了,想得很。”   老大爷皱了眉头:“明天不行吗?”   “明天,明天我有事。今天是抽空来的。”   “她住哪个病房?”   “708 。”   老大爷抬头看看,说:“灯没灭,可能还没休息,是在等你吧?”   益沙突然觉得一阵幸福,憨笑地点点头。   “那就去吧,不要太久哦。”   “知道了。”益沙跑着走进大厅。   老大爷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小伙子,电梯没开。”   “我可以自己上楼。”   老大爷看着他的背影,微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益沙一口气从一楼跑到七楼,才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向童妮的病房走去。昏暗 的灯光散在狭小的走廊上,光亮的地板偶尔反射出点点斑驳......   推开房门,百合花的芳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童妮靠在床背上,眼睛默默地 注视着窗外。眼神浑然无光,仿佛一个死物。益沙走近她时,居然毫无知觉。益沙 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贪婪的他此刻只想把她完完全全地印在自己的脑海 里,让她的形象永远伴随着自己。童妮突然低下头来,轻声的叹息传入益沙的耳际。 童妮瘦弱的肩膀轻轻地抽动,低低的呜咽让益沙心口绞痛,为什么会是这样?   情不自禁地,益沙把手轻轻搭在童妮肩上,柔声唤道:“小妮。”   童妮转过身,仰起头,泪眼迷离地看着来人:“益沙?”她害怕又是幻觉,伸 手扶着他的胳膊,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她没有做梦,“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益沙笑着伸手准备环住她的肩膀,却被童妮闪身躲开。   “难道凤雨没有把我的话带给你吗?”   “什么话?”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知道,可现在都半个月过去了,我觉得我们可以见面了。再说,我只是路 过,顺道看看你好了没有。”益沙在床边就坐,仔细端详着她,“你瘦了。”   童妮摸摸自己的脸,说:“我还觉得自己胖了呢。哦,时间不早,你该回了, 等会护士查房,发现了不好。”   益沙表情微微有些失望:“你在赶我?”   “没有,我只是怕你回去晚了,姚洁该担心了。”   提到姚洁的名字,益沙有些无奈:“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姚洁,好 吗?”   “怎么能不提呢?”童妮苦笑,“她是我的朋友,你的女朋友。”童妮故意加 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时刻提醒着自己和益沙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益沙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妈来了,本来我想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可我 妈她心情不好,我就没好意思说。”   “我们?我们能有啥事?”   “小妮,那天的事......”   “别提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像原来一样。”童妮咬着牙打断益 沙的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拒绝令自己有多痛。   益沙像丢了魂一样坐了下来,喃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还没开始就要 结束?”   “就因为没有开始,所以才要结束,我不想以后痛苦。爱到最后就是难舍难分, 我怕到时候我们都会承受不了分别的痛苦。”   “我们不会分开的。”说这话时,益沙自己都觉得有点底气不足,可他还是紧 紧地握住了童妮的一只手。   童妮拨开他的手,笑笑,问:“你觉得可能吗?”   益沙不语,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虚伪。今天下 午他还在许诺姚洁那个一生一世,现在却在和童妮说不会分开。到底那个才是真实 的自己?这两句话到底哪个应该说?人是不能随便许诺的,而今天他却对两个女孩 说出意义相同的承诺。一个是爱他的,一个是他爱的。如果说下午的选择是姚洁的 眼泪逼出来的冲动,那现在这个选择又算什么?这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永远不应 该讲出来的想法。   “你怎么了?”童妮看到益沙一语不发的样子,很是担心。   益沙抬眼看她时,目光中已有了点点血丝:“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   “你说错什么了?”   “我说我们不会分开。”   “你没错啊,我们是朋友,而且住在同一个城市,当然不会分开了。”童妮偷 换了理解方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别说了,再说就过了。”童妮笑着打断他的话,害怕他继续说下去,自己也 会情不自禁。   童妮的笑容在益沙眼里是那样的苍白而酸楚,惹得他也快掉下眼泪,他回头擦 了一下眼角,重新看着她说:“我妈想让我和姚洁早点把事办了。”   童妮愣了几秒,挤出一个笑容:“那,那就恭喜你了。”   “我不想结婚。”   益沙的声音很低,但童妮听得明白:“结婚其实不错,姚洁会是一个很好的妻 子。”   “为什么?”   “因为她爱你。”   “你爱我吗?”益沙突然充满希冀地问道。   童妮咬着嘴唇看着他,半天才幽幽地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就是爱了。”益沙掩藏不了内心的喜悦,露出一丝坏笑。   童妮突然抬头看他,幽幽地问:“益沙,你这是何苦呢?”   “我......”   “既然我们已经错了,又为何要一错再错,伤害其他的人?”   益沙抬头看她,愣住了。   “益沙,不要逼我,我们是不可能的。”童妮躺下来,把头蒙进被子。   “我知道。”益沙黯然地低下头,“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童妮没有回话,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才把头伸出被子,借着暗黄的灯光,却 发现泪水浸湿了袖口........   离开住院部的大门,益沙发现那个看大门的老大爷还站在门口,看他出来,朝 他招手。益沙叹了口气,向他走去。来到他面前,给他一个勉强的笑容,道:“谢 谢您了。”   “没关系,小事一桩。”老大爷爽朗一笑,“见到了?”   “恩。”   “没让查房的发现吧?”   “没有,大概还没开始查吧。”   “那就好,那就好。”老大爷松了一口气,转而却发现益沙脸上淡淡的愁容, 笑问道,“怎么,两口子吵架了?”   “没,没,没有。”   “还说没有?从你一出来这个样子,是不是她埋怨你去晚了?”   “哦,哦。”益沙不知怎样回答,只是一个劲点头。   “年轻人啊,夫妻吵架是经常的事,”老大爷颇有经验地说,“床头吵床尾和, 没什么大不了的......”   益沙突然觉得可笑,怎么老年人的想法都是那么相似。低头看看表,已经9 : 30了,心中记挂着母亲,抱歉地打断老大爷的说教:“对不起,大爷,时间不早了, 我该回家了,我妈还在家等我呢。”   “那好,我也不罗嗦了,小伙子,你走吧,别让你妈担心。”   “好,谢谢大爷了。”   “不客气。”   从医院出来的益沙脚步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临近秋天, 夜风稍稍有些凉,益沙突然觉得一股冷气像魔鬼一样逼近他,跟着他,让他难以逃 脱。自然而然地抱紧了双臂,感受着自己肉体带来的一点温暖,他感觉好多了。抬 头望望天空,今夜没有繁星,不过月亮很圆。   从电梯里出来,益沙就发现空气里一种不和谐的气氛布满整个楼层。凤雨站在 门口向外看着。忽然花瓶摔落的声音从李绍渊的房间里传了出来,接着就是几声女 人的哭闹,声音虽然很大,但却听不清在讲些什么。益沙走到凤雨身边,拍拍她的 肩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凤雨转头见是他,便说:“我也不知道。刚才有个女的来找李叔,进屋没多久 就这样了。好象莲姨也进去了。”   益沙想了想,说:“是不是李叔那个前妻啊?我前几天听李叔说她回来了。”   凤雨惊道:“不会吧,刚才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年轻,最多35岁,可是李叔都 50多了。”   “不奇怪,我以前听李叔说,这个女人很奢侈,而且就喜欢美容,后来和李叔 离婚,自己跑到国外去了。”   凤雨心中升起一阵厌恶:“那她回来干嘛?”   “大概是为了孩子吧。”   正说着,李绍渊的房门被顶开了,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没走几步就 坐在了地上。凤雨准备去扶,益沙拉住了她,唇语示意她不要管。   李绍渊这时跑了出来,对着那女人大喊:“王麦莎,你给我听着,我是不会把 儿子的抚养权给你的。知趣的马上走人。”   王麦莎站起来,拍拍裤子,骂道:“李绍渊,几年不见长能耐了。你给我等着, 咱们法庭上见,有本事别躲。”说完,马上跑进了电梯。   李绍渊还欲追时,窦淑莲在身后拉住了他:“算了,让她走吧。”   “你拉我干啥,我真想一刀杀了她,你听她刚才说的那叫人话吗?”李绍渊气 愤地说。   “那你也不能把她打到门外吧,你难道想让整个楼里的人都知道你的事吗?”   李绍渊停了步子,看看前面的凤雨和益沙,二人都奇怪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扭头回了房间。窦淑莲回头对凤雨益沙抱歉一笑,也随他进了屋。   楼道里只剩下凤雨和益沙,凤雨突然想起什么,对益沙说:“童妮过几天就要 出院了。”   “我知道了,我去看她了。”   “什么,你去看她了?”凤雨有些吃惊,“什么时候?”   “就刚才,我才从医院回来。”益沙的语气有些落寞和无奈。   看到他这个样子,凤雨感到隐隐不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   “我,我,”益沙显出犹豫的神情,“我告诉她我要结婚了。”   “和姚洁?”凤雨已经猜出八分,但却不愿肯定。   益沙点点头,然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今天我和小洁谈了谈,本来想说 服她忘了我。可是没有成功,因为她哭了。”   “她一哭,你就心软了。”虽然认识不久,可凤雨却觉得已经很了解白益沙了。   “是的,我也没办法,我真是受不了她了,看到她哭我就头疼。”   “你别受不了,等到结了婚,你还要受一辈子呢。”凤雨嘴里虽然和他开着玩 笑,可笑容一直是勉强的。说实话,她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   益沙可没心情和她玩笑:“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都愁死了。”   “你打算怎么办?”凤雨认真地问。   “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我妈已经在选日子,我不想太逆着她的意思。” 益沙无奈地说。   “你可真孝顺啊。”凤雨都不知道自己是褒是贬。   “没办法,其实我有时挺羡慕你们这些没父母的。做事情不必考虑太多,尤其 是这种婚姻大事,可以自己选择。”益沙的语气平淡而忧伤。   “姚洁不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是吗?”益沙望着楼顶苦笑。   凤雨不忍:“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样草率的结婚,对你、对姚洁都是不公平 的。再说,如果你真的结了婚,你和童妮就真的不可能了。”   益沙眼中陡然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我有考虑的权利吗?”   凤雨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哦,谨非回来了,你知道吗?”益沙转移了话题。   “知道啊,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了。”一提到陈谨非,凤雨就是没来由地生气。   益沙看出凤雨声音中的火气,便笑道:“其实谨非这个人挺不错的,就是脾气 大了点,毕竟是大导演嘛。尤其是这次演员的问题,更是让他头疼。不过自从他认 识你以后,火气消了很多。”   凤雨不放心:“他不会还想让我演戏吧?”   “我看......是的。”益沙看到凤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问道,“怎么,你不 想演?”   凤雨点点头:“是的。你看我,一没学过演戏,二没当过群演。他一上来就让 当个主演,万一演砸了,这责任谁负啊。你能不能和他说说,放了我吧。”凤雨哀 求道。   益沙的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我只怕帮不了这个忙。”   “为什么?”   “他这个人倔得很,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所以我......”益沙不 好意思地挠挠头,但看到凤雨失望的表情,又补充道,“不过我会尽力帮你说说的。”   “那谢谢了。”凤雨感激地说。   “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去说比较好。谨非虽然固执,但也不至于不讲 理。”   “我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二人说话声音偏大的缘故,惹得本来就没睡塌实的何秀丽开门出来。 益沙一见母亲出来,忙上前扶着,关心地问:“妈,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你说话声音这么大,叫我怎么睡?本来我睡觉就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 就睡不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何秀丽对着儿子一通抱怨。   凤雨有点过意不去,马上道歉说:“阿姨,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何秀丽看看凤雨,又转头看向儿子,问道:“她是谁?”   “她是我们这里刚搬来的房客,又是谨非看上的演员,叫孙凤雨。凤雨,这是 我妈。”益沙做了相互介绍。   “伯母好。”凤雨客气地说,微笑地将手伸了过去,何秀丽却不接茬,凤雨看 看益沙,益沙无奈地冲她笑笑,凤雨只好尴尬地把手缩了回来,“时间不早了,我 该回去了,明天见。”凤雨向益沙挥挥手,进屋了。   益沙也向她微笑地挥挥手,回头看母亲时,发现母亲黑着脸看着自己:“回屋。” 益沙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母亲身后也进了屋。   还没关上门,益沙就听见母亲在身后质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益沙对母亲这样的询问感到反感,但还是压着火气,笑着解释道:“邻居,说 得近一点,就是一普通朋友,没什么的。妈,别瞎想。”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大白天不说话,非得晚上交流。”何秀丽不满地说。   “妈,别乱说,人家可是正经姑娘,你这样说人家,她知道了,多难受啊!其 实刚才我回来的时候,隔壁那家出了点事情,刚好她在门外看,我们就聊了一会。”   “你们真的没有什么事?”何秀丽还是不相信。   “妈,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儿子?”   “我不是不相信你。”何秀丽苦恼地说,“你以前怎么玩妈都不说你,现在你 都是快结婚的人,能不能收敛一点?大晚上的,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就是出去了, 也应该提早回来。省得街坊邻居嚼舌根子。”   益沙不以为然地说:“这里又不是农村,每个人都忙得要死,谁吃饱了撑的干 那些无聊的事。”   “这只是妈担心的一个小方面,妈最担心的就是小洁,怕她误会。”   益沙安慰道:“小洁是知道凤雨的,她不会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洁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太在乎你了,以致于见不得你和 别的女孩在一起,又爱哭,说白了,就是有点小心眼。这种人按说妈是不大喜欢的, 可是妈知道她这个样子都是因为爱你呀,你知道吗?”   提到姚洁,益沙就觉得有个石头压在自己心口,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 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小洁成为您的儿媳妇的。”   “真的?你下定决心和小洁结婚了?”何秀丽既感到惊喜又感到不大相信。   益沙别过头,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何秀丽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并没有在意儿子 的反常表情,自顾自地说,“明天就把你爸叫过来筹备婚礼。”   “妈,你不是在和爸吵架吗?他一来不又冲您肺管子吗?”   何秀丽兴奋地说:“就冲你刚才那句话,爸妈就是有再大的火也早消了。时间 也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妈,您先睡吧,我抽根烟。”益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却被母亲 一把抢走。   “别吸了,小洁不喜欢烟味。”   “她已经允许我吸了。”   “那也不行,烟没收。”   益沙看着母亲,无奈地笑道:“您到底是谁妈呀?”   何秀丽拿手顶顶他的脑门,笑说:“她的。”说完,就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壁灯昏暗的光线照着沙发上寂寞的男人,透过窗户吹进来的秋风给寂静的空气 增加了一些寒气,风声夹杂着失望的叹息在房间里游荡......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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