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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几场下来,贞观见他不断的吆喝着,那神情、形态,竟是十五、六岁少年。 大信是与阿仲和一家的,贞观自然和银蟾合伙,两下都赢了钱,银蟾忽地问她: "这骰子是谁人发明?" "不知道,大概又是韩信吧!所有的博局,差不多是他想出来娱乐士兵。" 大信一旁听着,笑说道: "不对了,独独这一项不是,是曹植想出来。" 才说着,又见银城和银安兄弟进来;他们是来访贞观母亲与二姨: "二姑、三姑,阿嬷等你们去玩'十胡'呢!说是:牌仔舅等你们半天了!" 姊妹两个笑着离座而起,临走叮了贞观一些话;她大舅还叫琉璃子道: "你也跟水云她们回去,阿娘爱闹热!" 三人一走,贞观和银蟾亦换过小桌这边来起炉灶,把位子让给银安他们;簿子 才掀两回,银城已偕了大信过来: "哇, 大信,贞观供了土地婆,正在旺呢,你没看到钱快堆到她鼻尖?我们还 是看看就好!" 贞观笑道: "是啊,你还是少来!我这里有一本韩信的字典呢!" 正说着,银蝉也找来了,三人重新来掀,忽听银城问大信道: "你要听贞观小时候的故事吗?" "好啊!" "她小时候, 家里小叔叔喂她吃饭;嗯,七粒鱼丸的事你已经知道,再换一个 来说--" 贞观已隐约看见簿页下面透着微红,正是一张拾圆券,她的手举在半空,还是 不去掀,却骂银城道; "你的嘴不酸啊?我也替你酸!" 银蟾却笑道: "怎样?怎样?要说就说呀!" mpanel(1); 银城笑道: "你慢高兴,连你也有份!" 这一讲,众人倒反而爱听了;银城说道: "贞观五岁时, 不知哪里看来人家大人背小孩,回来竟去抱了枕头,要二婶与 她绑到身背后--" 贞观起身要止,已是来不及,只见银城跳开脚去,一面笑,一面说: "--银蟾看见了, 当然也要学;一时家里上下,走来走去,都是背着枕头权充 婴儿的小妈妈--" 银蟾早在前两句,就追着银城要捶;贞观却是慌忙中找不着鞋,只得原地叫道: "银蟾,快打他,快打他!" 从头到尾,大信一直在旁看着,贞观等趿了鞋,要追银城时,回首才看清大信 已笑得前俯后仰,眉目不分了。 大信在初三那天即回台北;贞观则一直在要住到初九才罢休。 初七这晚,她陪坐在外婆房里,都已经十点了,老人仍无睡意; "阿嬷,你不困吗?" 老人望着她和银蟾,说是: "只再一天,你们又要走了;阿嬷就多坐一时,和你们多说几句。" 伊说着,牵起贞观二人的手,往自己脸上摩着;贞观在抚着那岁序沧桑的脸, 忽地想到要问: "阿嬷,你会饿吗?" 老人尚未应,银蟾以另只手推她道: "会啊会,你快去弄什么来吃,菜厨里好象有面茶。" 老人也说: "给银蟾这一说,我才感觉着了;就去泡了来吃也好。" 贞观听说,返身去了厨房,没多久,真端来了三碗面茶;二碗在手,另一碗则 夹在两手臂靠拢来的缝隙里;当下祖孙吃着点心,却听银蟾道是: "只是吃吗?好久没听阿嬷讲故事!" 贞观问她道: "我再去前厅给你搬个太师椅来坐不更好?" 银蟾于是扮了个鬼脸;她阿嬷倒笑道: "才吃这项, 也不好即时入睡,阿嬷就说个短的--寒江关樊梨花,自小老父即 与她做主,订与世交杨家为媳。可是梨花长大,看杨藩形容不扬,又是面黑如炭, 其貌极陋,心中自是怨叹。等阵前见过薛丁山,心下思想:要嫁就要嫁这样的人。 为此,移山倒海,上天入地的倾翻着,薛丁山因她杀父杀兄,看她低贱,才有每娶 每休,前后三遍的故事。" "后来呢?" "后来是圣旨赐婚, 加上程咬金搓圆捏扁的,才正式和合;在她挂帅征西凉, 大破白虎关时,逢着守将杨藩,正是旧时的无缘人;梨花下山时,手中有各式法宝, 身上怀的十八般武艺,在她刀斩杨藩,人头落地时,杨藩有血滴到她身上,怨魂乃 投入梨花胎腹中,未几,樊元帅阵中产子,在金光阵里生下个黑脸儿子,就是薛刚? quot; 贞观问道: "就是大闹花灯那个?" "杨藩即是薛刚的前世业身, 投胎来做她儿子,要来报冤仇;以后薛刚长大, 上元夜大闹花灯,打死殿下,惊死高宗,致使武则天下旨,将薛氏一家三百余口, 满门抄斩--" 这样寒冷的夜里,台北的大信在做什么呢,他或许读书,或者刻印;他走那日, 还与贞观说下,要再刻一个"性灵所钟,泉石澈韵"的章给她。 这样因果相循的故事,呵呵,可惜了大信怎么就听它不到-- 第二天,各家、各户又忙着做节礼,因为初九是天公生,即佛、道两家所敬拜 的玉皇大帝;贞观到入晚才回家来睡,为的明日又得早起上台北。 交十二点过,即属子时,也就算初九了,敬拜天公,是要愈早愈好,因为彼时, 天地清明;贞观在睡梦里,听得大街隐约传来鞭炮声,剥、剥两响,天公生只放大 炮,不点连珠炮,为的神有大小,礼有巨细;没多久,她又听见母亲起身梳洗,走 至厅前上拜天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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