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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作新曲艺的一些小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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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作新曲艺的一些小经验   根据我自己习作通俗曲艺的经验,提出下列应该注意的几点,供大家参考:   (一)把握形式:在民间进行的曲艺里,不要说是唱的,就是说的也有一定的 技巧与形式。我们的新诗须改成鼓词或小曲才能唱,我们的新小说须改成评书才能 说。这就是说,我们必须利用民间曲艺的技巧与形式,才能把我们的作品说给或唱 给人民听。所以,要为人民制作曲艺,我们就必须先把握住曲艺的形式。   当然,我们可以创造新形式。但这问题不是我在这里所要说的。   最妥当的办法是要写鼓词,就要去和艺人学一两段鼓词;要写金钱板就先学会 一两段金钱板。我们自己,即使是粗枝大叶的,若能说或唱一两段老玩艺儿,赶到 写制这路东西的时候,就方便的多了。   在抗日战争中,我认识了唱京音大鼓的富少舫先生和唱犁铧大鼓的董莲枝女士。 他们请求我给写新词,我要求他们先教我唱一两段。他们真的教给了我两段最长最 难学的鼓书。这点工夫没白费。等到我提笔试写的时节,我心中对故事的起落结构 及腔调音节的运用已大致的都有个谱儿,写起来较比顺利。写完,经艺人们再增添 或改动几句或几个字便可以安腔入弦了。这是个很不错的办法。我希望曲艺研究机 关能立个讲习班,请几位艺人教给我们说说唱唱,而使我们再写说说唱唱的作品。   (二)句子要切得开,学习了之后,我们很容易的理会到:故事怎样布局,腔 调如何运用。最难的恐怕是造句了,我们在这一点上要下很大很大的工夫才能弄得 差不离。“说”的比较容易,不在话下,“唱”的可有点麻烦。我们首先要知道: 唱的须是韵文,不是随便信口开河,说家常话儿,因此:“小狗子和他的哥哥小牛 儿,在院子里的雪地上正扭秧歌。”   这么一句,虽然分开写出,可并不是韵文,不能够唱――除非找音乐家另作新 谱,那可就出了咱们现在正谈的范围。让咱们把前边的两句改造一下吧。看:   “牛儿狗子小哥俩,   院中雪地扭秧歌。”   这么一来,可就能唱了――尽管不是很好的句子。原来,民间曲艺的词句虽然 是用土语白话造成的,可是它却受了旧诗――不是新诗――的影响。在一句的平仄 排列上,它不像旧诗那样的严格,可是为了能唱,它的每一句都象旧诗似的那么出 声儿。切得开就会出声。看:   “牛儿 狗子 小哥俩   院中 雪地 扭秧歌。”   每句都能切成三段,这就有了音节,说也好听,唱也好唱。把三段切法扩大, 可以有:   “大牛儿 二狗儿 兄弟俩个   院子里 雪地上 去扭秧歌。”   或:   “笨大牛儿 傻二狗儿 小哥俩   院子里头 雪地上面 扭秧歌。”   或……   总而言之,切得开即有办法唱,切不开没办法――像:“蒋介石呀跑到台湾就 能保住脑袋吗!” mpanel(1);   前面说过,一句中的平仄排列不必像旧诗那么严格,可是若能顾到这一点就更 好。看:   “鸡鸭鱼肉摆满案,   山珍海味样样全。”   唱是一样能唱,可就不如:   “鸡鸭鱼肉桩桩有,   海味山珍样样全。”   虽然“山珍海味”在口语中比“海味山珍”更现成一点。自然,有人一定非用 “山珍海味”不可,也没有多大关系。   (三)拼命押韵:押韵(辙)是最使人头疼的事。它往往教我们因顾得合辙押 韵,不能不牺牲了很好的白字眼和意思。可是,辙若用得俏皮,它的效果就远非散 文所能及。况且,大鼓,快书,单弦,以及数唱,根本非有辙不可,我们也就只好 照办,责无旁贷了。   消极的,我们应当避免那些并不活在口语中,而只寄生在民间文艺的词汇,像 “娘”,“马能行”,“马走战”,“快些云”等。   消极的,我们不该用半个词,像“歼灭”,而只用“歼”;“棺材”,而只用 “棺”。“歼灭战”是个新名词,可是用此全词,民众能够接受――民众学习能力 并不很小。反之,若单用一个“歼”字押韵,像“大军南下把敌歼”便嫌太文,而 且没有力量。要知道,我们选择韵脚越响亮明显越好。字音字义稍一晦涩,唱的人 便感到困难,听的人便不易理会。在我的《过新年》太平歌词里,我原有这么一句: “活埋省下一口棺。”“棺材”是通用的一词,我却只用了它的一半。韵有了,而 是个瘸子。于是,我就改上:“不是活埋,就是铡成两半边。”   消极的,不是民众所熟悉的词汇,不能因押韵的困难而勉强去用。举例说:我 轻易不用“然”字。必不得已,我只拣大戏与曲子里惯用的“枉然”,“不然”, 和“惨然”,而不是“凄然”,“悠然”,和“徒然”。在《过新年》中,我这么 写:   “大年初一头一天,   家家户户过新年。   古往今来多少不平的事,一到新年更显然。”   头两句是许多鼓词中惯用的两句话,没有什么可挑剔。为转入正文,我必须用 两句话垫上,以便承上启下。可是,第四句越看越别扭,越看越不对劲。“显然” 生硬,不很通俗。我改了再改,而始终换不掉它。于是,另生一计,把全句改成 “越过新年越显然。”一句有两个“越”字,近于口语,足以减轻“显然”的罪过。 可是,到今天我还对它不满。   韵脚也怕硬凑。韵押得好,是水到渠成;押得不好,是鸭子上树。初学者往往 重复句子的末一字,使之成韵,不管通不通。像:王二上了山巅巅,李四摸着须尖 尖……。这不好。遇到这种句子,顶好是从新写过,不可偷懒。这种用字法,即使 用得不错;也难得叫好:因为两个同音字相连,不易立得牢稳。韵脚既是脚,就必 须立得住,不东摇西摆。看:“电车铃儿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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