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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之死 第 5 回 皇宫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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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皇宫杀手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光,于承志道:“今夜中杜兄弟身陷危境,最大的原因是, 对方杀着频出,招招夺命。但杜捕头心有顾忌,不敢全力还击,这就注定非死即伤 了。”   “既然要去,当然不能任人屠戮。”程小蝶道:   “遇上阻扰,自也要全力排除,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小妹可不能保证诸位全 身而退,自卫伤人,他们也该认命,相打无好手,刀剑难留情,小妹虽然执有圣赐 的上方宝剑,但天威难测,咱们夜入深宫,扰了皇帝雅兴,一翻脸,把咱们全都拘 入天牢,也是大有可能的事,所以,要向四位请教了!”   “总捕头怕不怕呢?”岑啸虎道:“这可是生与死的决定,不能儿戏啊!论身 价,总捕头可是千金之躯!”   你套我,我套你,终于把事情挤到了要命的关头,四大名捕的脸色,也显然有 些凝重了。   郭宝元心头直跳,张班头就全身发抖了。   不是在讨论案情吗?怎么要大闹皇宫,准备和巡宫厂卫硬碰硬地干上,一个不 好,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厂卫的手段,张班头最清楚,株连所及,整个刑部的捕 快,都恐将难逃灭门之祸,叫他怎么不全身发抖呢!   程小蝶脸色一寒,道:“小妹不怕,案子要被,就不能畏首畏尾,但我不能代 四位做主!”   重要处是最后一句话,要四大名捕亲口表明生死无怨。   “总捕头,我在想!”吴铁峰道:   “咱们真要和宫中高手冲突,闹出了血流五步的事件,面圣评理,胜算各有一 半。但他们终日接近皇上,定有宫妃奥援,我们有理,但未必能蒙得圣意,一旦皇 上翻脸,我们能不能弃职逃命令?”   “逃得了吗?”程小蝶微笑如花地道:“四海之内,莫非王土!”   “那就各凭运气了。”杜望月道:“我们只是感恩受聘的江湖人,身入公门, 仍行侠道,又能不以武犯禁,我们只求心安,可不是准备名登凌烟阁的公卿大臣, 要我屈死天理之下,我心不甘!”   “伤死于对方刀剑之下呢?”程小蝶道:“总不能也怪到小妹的头上吧!”   “那就怪学艺不精,死而无憾了!”吴铁峰道:“我们心中有是非,但却少了 那一份宁甘屈死留愚忠,以身相殉情操了。”   “我明白,江湖人和公卿王侯,有所不同。”程小蝶道:   “真到了有理说不清的时候,你们就各自逃命去吧!但四位也要给小妹一个明 确的答覆。”   四大名捕竟然齐齐点头。   程小蝶凄然一笑,道:“就这么决定了,郭副总捕,先拘捕钱麻子,我要和吴 兄亲自问他。”   她心中非常苦,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父母,身列一品公卿,也就罢了,为什么 一定要把女儿拖出来,出任刑部总捕头呢?江湖高人,性格明朗,他们可没有屈死 无悔的认命风度。   郭宝元站起身子,道:“我去拘拿钱麻子,张班头,咱们走!”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夺啸虎哈哈一笑,道:“当年我曾告诉过杨尚书,我择 善固执,不够融通,不是做官的料子。”   “真为难总捕头了!”杜望月笑一笑道:“今夜之战,是我生平遇到的极少强 敌之一,他们能出动四位高手,显然是还有能人,击不垮这股力量,我们就没有办 法阻止他们的捣乱,也无法集中力量追查案情,他们能在宫中出手,也可能在其他 的地方出手,对吗?”   程小蝶点点头,道:“杜兄的意思是,先斗过他们之后,才能追查案情?”   “对!他们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不先挫了他们的凶焰、锐气,就无法排开他们 的阻扰!”杜望月道:“小弟之见,不知诸位认为如何?” mpanel(1);   这是向另外三大捕头请教了。   四大名捕必需要先行统一意见,才能合力以赴。   于承志:“对!我同意杜兄弟的看法。”   吴铁峰、岑啸虎齐齐点头。   程小蝶道:“事情如此多变,只好随机应付了,明天晚上我们就出动,会过宫 廷高手之后,再做他图。   这一夜,雪停风息,蓝天上推出了一轮明月。   但寒意更为深浓。   程小蝶穿了一身玄衣劲装,佩带了上方宝剑。   四大名捕也穿了紧身劲装,佩带了兵刃、暗器。   今夜是准备会战宫廷高手,查案是用作藉口了。   程小蝶的脸上,稍作改变,她精擅易容手法,三涂、两抹,就把一张娇如春花 的脸上,弄出一脸冷厉、杀气。   她不能不改变,今晚上事情闹得太大了,很可能惊动到皇上,总不能让皇上看 到她原本形貌,不是初见的程小蝶了。   小文、小雅请命同往,程小蝶原本不准,但杜望月却代两请命,说她们武功已 到可列高手之林,多两人增强了不少实力,对方昨夜出现四个人,未能留下他和于 承志,今夜可能调集高手更多。   两个丫头,原本身受奇毒控制,毒性解除之后,技艺突飞猛进,她们练武之勤, 尤在程小蝶之上,几乎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在天下第一奇人吴一谔细心指点 之下,剑术确已达相当高明的境界。   程小蝶知道她们技艺大进,但却不知道她们到何等境界,由三位名捕一力推荐, 想是非同小可了,也就答允她们同行入宫。   一行七人,携带了出入禁宫的腰牌,二更天直奔皇宫。   他们未走守卫森严的宫门,直接越墙而入。   地方也经过选择,是离皇妃寝宫较远的御花园,也是皇宫中最适合放手一战的 地方。   果然,对方也有了准备,一进宫墙,就由四个佩带兵刃的黑衣人现身阻拦。   他们穿着紧身劲装,果然不是锦衣卫的人。   “胆大呀!明目张胆地闯进来了。”当面而立的黑衣人手横秋水雁翎刀,冷冷 地说道:“知道吗?擅闯禁宫是死罪惊扰到圣驾,更是抄家灭族。”“咱们是奉旨 查案,身带着上方宝剑,阻扰查案者,就是藐视朝廷!”程小蝶道:“上方宝剑可 以先斩后奏。”   当下黑衣人冷冷说道:“一派胡言,就算查案,也该白天入宫,夜入禁地,分 明别有所图,放下兵刃。束手就缚!”   程小蝶淡淡一笑,道:“然后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皇上早朝之后,自会呈奏圣上,依法处理。”   看样子是很难善罢干休了,这些人绝不能信任。   四个黑衣人,已缓缓向前移动,准备包抄过来。   杜望月凝目看去,发觉了四人包头黑巾,就勒双眉之下,一半的头脸,全被掩 遮起来,是有意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形貌。   但杜望月仔细查看之下,发觉了这个人,就是昨夜领头围袭他的人,笑一笑, 道:“阁下虽把头脸包住了一半,可惜仍无法掩尽本色。昨夜,咱们似乎是交过一 次手了!”   黑衣人突然右手一扬,秋水雁翎刀,道:“漏网之鱼,还敢夜犯禁宫,那就饶 你不得了。”   余音未尽,一道冷寒刀光,已迎面劈向杜望月。   刀势挟起了一股轻啸,势道凌厉,似诚心要把人一劈两半了。   杜望月长剑还未递出,一抹刀光,已斜里飞了过来。硬碰硬,接住了雁翎刀。 两支百炼精钢的利刃,互相撞击之下,闪起了一道火光。   竟是半斤八两,秋水平分。   出刀的是于承志他号称闪电刀,果然出刀奇快。   他原本还站在程小蝶身后三尺处,只一晃身,人已越众而前。   另外三个黑衣人突然由三面,围上于承志,一面大声喝道:“夜闹皇宫,可是 诛门之罪!”   四大名捕昨夜已协商出应敌之法,也作生死无悔的决定,这些诛杀满门的恐吓, 对他们已起不了作用。   杜望月迎了上去,道:“今夜,诸位就不会有昨夜那种幸运了。”   截下一个黑衣人,一出手就是七剑猛攻,那人手中之刀,只接下两剑,已被迫 退后三尺。   程小蝶心中忖道:杜望月剑法精绝,一出手就把敌人逼退,果是名不虚传!   吴铁峰、岑啸虎,也出了手,拦住另外两个黑衣人。   四大名捕心中都有了充份的准备,虽身处皇宫,但却心无畏惧。   心中坦然,打得就十分轻松了。   四个黑衣人攻势虽然极尽凶险恶猛,但这四大名捕,各怀绝技,战历更是丰富。 二十个招回之后,四个黑衣人,都已露出败象。   这还是四大名捕,不敢施展绝技,痛下杀手,只想击落敌人手中兵刃,逼他们 弃械认输。   程小蝶见识了四大名捕的本领,果是盛名非虚,也看出他们打得耐心忍性,不 太敢放肆伤人。   但四个黑衣人,却是闷声力拚,刀刀都攻向四大名捕的要害。   这以来,四大名捕必需花上数倍以上功力,才能应付黑衣人的攻势。   程小蝶下了决心,微微一笑,道:“四位,不用太小心哪!”   四大名捕似是就在等这一句话。   杜望月突然反击,剑如流星飞渡,惨叫声中,和他动手的黑衣人,已弃刀于地。   不弃也不行了,一个握刀的右手,一下被斩削下来四个手指头,哪里还能握得 住刀。   他们拚战时,十分神勇,但受伤断指之后,那股勇猛之气,就完全消退了,抱 着右手,双脚直跳。   十指连心啊!这种伤不会要命,但却疼澈心肺。   杜望月长剑一抖,抵在了那黑衣人的咽喉上,道:“你们是什么身份埋伏宫中, 目的何在?”   黑衣人似是很想回答,但目光一掠那手执雁翎刀的人,仍在和于承志,做舍生 忘死之战,突然一闭双目,咬紧牙关,不说话,也不跳动了。   但见他头顶上汗水淋漓而下,不知是痛出的汗,还是剑芒在咽喉,随时会丢了 性命,吓出的汗。   猛听岑啸虎大喝一声,一掌击在对手的右臂上。   静夜中,可听出清晰的臂骨碎裂之声。   岑啸虎一掌能碎裂碑石,何况臂骨。   吴铁峰也得了手,一支判官笔,洞穿了对方右肩。   三人下手地方,都是在对方右臂,似乎只有消除他们的抵抗能力。   这要比取他们的性命,困难多了。显然,几人心中,仍有顾忌。   施用秋水雁翎刀的大汉,武功非常高明,刀法也诡变百出,仍在和于承志全力 抢攻。   这一场刀对刀的恶战,是真的势均力敌,于承志在对方全力进攻之下,逼得非 要全力迎击。   但见双刀交错,光芒散布出一丈方园,连双方的人影也分辨不清楚了。   程小蝶仔细看那人的刀法,紧密非常,未露一点败象,如要鏖战下去,还不知 要打多少个回合,才能分胜负?   奇怪的是,受伤的三个人,并未逃走,他们已暂无战斗之力,留下来,也帮不 上忙,为什么不肯逃呢?   不但程小蝶心中奇怪?连杜、吴、岑等阅历丰富的三个名捕,也有些思解不透 了。   “朋友如此纠缠,休怪于某出刀无情了!”   喝声中刀法一变,人、刀并进,鲜血迸飞。   无法控制了,黑衣人人头飞起,滚落在一丈开外。   但于承志也受了伤,左臂上一道血口子,足足有半尺来长。   小雅急急奔过去,替于承志包扎伤势,程小蝶也低声问道:“于兄,伤到筋骨 没有?”   “不要紧!只是一点皮肉之伤。”于承志道:“这个人刀法诡奇,属下如不出 奇招取他之命,他这一刀,就能把我斩作两截。”   “我知道,高手搏命,绝不能手下留情。”程小蝶面带微笑,表面上笑得很坦 然,心中却在忖道:下一波拦截我们的不知是什么人物?锦衣卫、还是另一批武功 更高的黑衣人?   程小蝶在耐心等候。   这是御花园,再往前,就进内宫了。要打,这是皇宫中最好一处搏杀之处。   奇怪!伤了三个人,杀了一条命,竟然是再无反应!没有人赶来查问,也没有 人再现身拦阻。   程小蝶茫然了。   四大名捕也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最麻烦就是这三个受伤的人,他们伤势虽不算轻,但都在右手、肩头之 上,可以跑、可以跳,当然也可以逃命。   但他们却盘地而坐,似在运功止血。   刀也捡回来,摆在面前,看样子,一旦恢复了再战之能,就会突起拚命。   “都是死士!”杜望月低声道:“为什么呢?他们是宫中的禁卫,又不是江湖 杀手。”   吴铁峰突然行近盘膝而坐的三个人,用手中判官笔,轻轻一拨,那人立刻倒在 地上,口、鼻中流出血来。   三个人一个样子,全都服下暗藏的毒药死了。   程小蝶呆了一呆,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死无对证啊!我们先撤出这里再说。”杜望月一面说话,一面以目示意。   程小蝶也想不出如何处理这个局面,只好撤出了皇宫。   “总捕头!”杜望月道:“要不要再进去瞧瞧?”   “瞧什么呢?”程小蝶道:“是不是要把尸体带出来,查看他们的来历出身?”   “如若属下推断的不错,尸体不用咱们费心!”杜望月道:“想不通的是,深 宫禁地,怎会出现了江湖上的杀手把戏?”   “适才那场激战,肯定已惊动了宫中巡夜的人。”吴铁峰道:“为什么没有人 出面查问?”   程小蝶道:“我们再去看看,会有些什么变化?”   “我陪总捕头去!”杜望月道:“如若尸体真的不见了,问题更为复杂。”   “唉!情势多变,越变越诡奇了。”程小蝶飞身而起,重入御花园中。   果然不错,四个人的尸体不见了。   杜望月低声道:“回刑部去!”   “不!到我的住处。”   一行人回到程小蝶的宅院,酒菜香茗,早已备好。   而且,郭宝元也早已在厅中等候。   程小蝶放下上方宝剑,苦笑一下,道:   “奇怪呀!我们上御花园中,恶战十合,杀了一个人,留下的三个活口,但他 们吞毒自绝,这算什么呀?如此的大事,宫廷中竟也没有巡夜查问?”   “这是一个布局!”于承志道:   “幕后有人主持,那个人在宫中还有相当的权势,才能把宫中的巡守、警卫全 都调开,留下了这一片杀戮战场。”   “如果,死伤的不是他们?”程小蝶道:“是我们呢?”   “他们也不会留下我们一个活口。”吴铁峰道:“但对尸体的处置方式,会有 不同,说不定会惊动皇上。”   “皇上指命我们破案,为韩妃洗冤!”程小蝶道:“一定会追究下去了。”   “怎么追究?”杜望月道:   “我们尸骨已寒,一切都冤沉海底,皇上会觉得我们办案无能,连新任的尚书 大人,也可能受到牵连,说他举才无方,最好的结果,是罢职归里。”   程小蝶仰天呈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我们不但不能死,也不能放手,一定 要追下去!”   “而且,韩妃的案子,一定要破!”岑啸虎道:   “现在,已不是威名受损的事了,而是性命交关,破不了韩妃的案子,我们都 很难生离京城。”   “如若今夜死亡的,是人花钱雇请的杀手?”吴铁峰道:“雇主会是谁呢?真 正用心,只怕也不是为了阻扰我们查案!”   程小蝶奇道:“怎么说呢?我们现在追查案情,十分紧急,四位的经验,可以 说已稍有眉目,如果我们现在突然放手,不查了。这件事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对 吗?”   “我看不是!”吴铁峰道:   “阻扰我们查案的目的,是逼总捕头死,你在皇上面前,许下两个月的限期, 能够更改吗?”   程小蝶道:“不能!”   “对!你死了,我们四个捕头就算不追随你总捕头于泉下!”吴铁峰道:“可 也无颜再任职刑部,自然会星散了。”   “那时,厂卫就可以控制刑部……”程小蝶吁口气,道:   “全国的治权、法权,全落入他们手中。看来,韩贵妃一案,也是他们的设计 了!”   “不尽然哪!”杜望月道:   “韩贵妃密室命案,如说是出于他们设计,那就太高估他们了。第一、他们不 能预料到皇上会对韩贵妃,如此念念难忘。宫妃、才人,年年都有死伤,死在帝王 之后的妃子们,更非有幸,以身殉葬,是人间最悲惨的事,越得帝宠,越难逃殉葬 的命运。所以,获宠的才人、宫妃,不一定真的快乐,韩贵妃逃出梧桐宫,可以理 解。   第二、他们未料到新任的总捕头,竟是一个能让须眉汗颜的女强人,立下死约, 全力办案,一旦破案,必获圣宠,刑部的力量,就能直达天颜,他们就很难再一手 遮天,是他们决定插手的原因!”   程小蝶道:“多谢指教!”   目光中满是敬佩、温柔。   对这个冷傲不驯的人,忽然由内心中生出一种尊敬与好感,笑一笑,接道: “听杜兄的分析,似是有两股力量在阻扰我们?”   “不错!一股是韩贵妃案子的主犯,一股是怕你成就气候的阻扰力量。”杜望 月叹息一声,道:“而后者的力量,又似大于前者甚多!”   “杜老弟!”岑啸虎道:   “这两股力量,会不会拧在一起呢?”   “不会!”杜望道:   “我们要破案,那一股阻扰我们的力量,可能也想破案,只是此一案,不同于 其他案子,可以屈打成招,找人顶罪,查明详情,列举证物,最好是能把韩贵妃一 干人犯抓到,至少也要说出案情经过,让皇上心中信服,才算破案。”   “我们越过阻扰我们那股力量。”吴铁峰道:“全力投入案情,先破了案子, 再回头算帐。”   “找谁算呢?”   吴铁峰微微一呆,道:“不是有一股阻扰我们的力量吗?”   “是啊!但他们潜踪、隐形,无迹可寻,却又能无所不在。”杜望月道:“他 们站在暗处,却像穿了隐身衣一样,你能指出他们吗?证据呢?”   “就是厂卫了!”程小蝶道:“汪直领导的厂卫……”   “也可能联合了锦衣卫中的人!”杜望月道:“最可怕的一招,是他们雇用了 江湖杀手,他们只要付出银子,生死却和他们无关。表面上,他们一直置身事外。”   全场人都耸然动容了,这个善于统算之学的杜望月,分析事情,深入精辟,展 现出了过人的才能,连三个名捕也有些五体投地了。   “杜兄弟!”岑啸虎道:“照你这么说,没有办法可想了?”   “咱们已进入一个死胡同中,除了杀出一条血路之外,别无他途!”杜望月道: “本只是一个韩贵妃的密室命案,现在,却要先面对江湖上一场艰苦的恶战屠杀。”   于承志道:“杜兄的意思是,我们每夜进入宫中,去对付一批杀手?”   “这方法当然不行!”杜望月道:“就算不怕皇上生气,也无法引诱出他们的 主要人物?”   “听杜兄弟之言,好像已早有成算了!”岑啸虎道:“快些说出来听听啊!”   杜望月四顾了一眼,小文、小雅立刻警觉,飞身出厅而去。   片刻之后,已听得兵刃撞击之声。   程小蝶低声道:“杜兄高明!”飞身奔出厅外。   四大名捕,也紧随而出。   只见一个黑衣人,手中一把单刀飞舞,力拒二女双剑,斗得十分激烈。   程小蝶火大了,喝道:“杀了他!”   小雅剑势一变,第三剑已割断黑衣人的咽喉,道:“可以杀啊!早知道,那还 容得他缠斗了这么多时间。”   四大名捕又一次见到二婢的武功了,是出了他们意料之外的高强。   岑啸虎一把抓起尸体,飞奔而去。程小蝶等回入厅中不久,岑啸虎也回归原位。   程小蝶没有问他,岑啸虎也未说明,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大家心照了。   小文、小雅没有随着回入厅中,有了这一次让人追踪的失误,二女更加小心了。   杜望月说明了引蛇出洞的办法,虽然要花上几天时间,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一股强大的阻扰势力,如不扫除,不但查案难以行动,四大名捕和程小蝶,也都 有身受狙杀的危机。   郭宝元有很多事情要办,起身欲行时,取出了一个封套,交给程小蝶,道: “大人的手示,小姐过目。”   也不待程小蝶拆阅,就转身去了。   程小蝶双手有点抖,想不出父亲这封信中,会说些什么?父女同住于一城之中, 竟然要借信函来通消息,程小蝶有着未尽孝心之感。   函笺中写的是:   泰山压顶,生死关头,死中求生,放手施为。   一共十六个字,下面是看后即焚,父字。   程姑娘略一沉思,即把手示,传阅了四大名捕。   “尚书大人也感危机临身了!”杜望月道:“读书人自有他灵慧的一面,我们 就望尘莫及了。”   “还要四位鼎力相助!”程小蝶道:“要破案,也要保住权势,不能让他们为 所欲为,荼毒朝野。”   “总捕头放心,我们全力以赴,死而无悔。”四大名捕齐声回应。   事实上,他们也成了狙杀的对象,就算想独善其身,也是有所不能了。   钱麻子只说出了一个秘密,“水仙。”就被放了出来。   水仙是童老二的女儿。   两个美丽的姑娘赶到了童家,送还了房契,也送了上千两银子,但却请童大娘 暂时搬离北京城,躲到百里外的远亲家去。   一辆马车,载走了童大娘,赶车的竟是于承志。   还有岑啸虎随行护送,直送出五十里外,才让童大娘换车上路。   两个美丽姑娘是小文、小雅,她们护着童水仙直奔城郊。   沿途上发生了不少麻烦,闹事有吴铁峰、杜望月,和郭宝元,他们要引人注意。   当然,他们也经过了一番装扮,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本来,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乘车赶路的小事,但经过这么精密设计的,闹,就显 得有些事非寻常了。   果然,车出了正阳门,已经有两个人跟上了车子。   小文、小雅,路不熟,但刑部的张班头熟。   张班头加上了一把山羊胡子,穿上一件棉布长袍子,就成了一个形貌忠实的老 仆人。   他和童水仙坐在车厢中。   车厢中也动过了手脚,分明、暗两层,明处坐着童水仙,她虽只有十四岁,但 高窕艳丽,本已有超越年龄的成熟,再经过一番精细化妆,华丽的衣衫,看上去就 成了风韵迷人的美女了。   她妆扮的像谁?没有人能说得出来,但她非常的美丽,非常迷人,看一眼就能 肯定。   张班头坐在暗仓里,但视界很良好,前面可以和小文、小雅通话,后面可以看 到正、侧三面的景物。   这个人武功不灵,书也读得不多,就是地头熟,人面广,门槛精的厉害。   车出正阳门,他就发现两个年轻人跟了上来,立刻说道:“小文姑娘,有人跟 上来了,车头转向白云观。”   由他在暗中指挥,自然不会走错路。   行程也接着计划路径前进。   忽然间一条岔道上,转出来两匹快马,直向蓬车追过来。   马走如飞,荡得积雪横飞。   “不得了,两匹快马追上来啦!”张班头急得大声叫,也伸手从棉袍子里,摸 出了家伙,是两把短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老爷子,你沉住气!”小文道:“天塌了,也由我和小雅顶住。”   娇声细气,但还真管用,张班头心情平静了不少。   两匹马还真是冲着蓬车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通知了埋伏在城外 的人。   最可能的,大概是飞鸽传书吧!   小雅吁一口气,低声道:“小文,你来驾车,我对付他们。”   “我……我不会呀!”小文道:“还是你驾的稳定,比我灵光。”   两个小姑娘的武功大进,动剑打架,一点也不怕,但驾驰马车,可是头一回, 无法控制的得心应手。   “好吧!动上手就快一点。”小雅道:“让他们惊了马,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了!”   两匹马来势奇快,只那么一会工夫,已经逼到了马车前面。   旧雨楼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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