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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回 亲王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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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亲王受制 防守森严的赵府,保持了正常的宁静,神刀唐明和向中天的伤势,逐渐地痊愈, 再加上闲云大师、墨非子等高手进驻,赵家宅院中的实力大为增强。   金陵城中仍然保有着昔日的繁华景象,表面瞧不出一场大变,正在暗中蕴酿。   七王爷已经七八天没有见过客人,虚掌六部的公卿,及手握军、政实权的将军、 布政,两度晋见、请安,都被挡驾,内府中传出的话说,七王爷身体不适,但病得 不重,请诸位各安职司。   且说肖寒月把张岚约到雅室,提出了求见七王爷的要求。   张岚苦笑一下,道:“提得好,你就是不提出来,我今天也忍不住了,看你这 位乘龙快婿,似乎是一点也不关心岳父大人的安危……”   肖寒月接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如若想不出妥善之策,见他一面,可能会 害了他。”   张岚点点头,道:“现在,你想到了妥善之策了?”   肖寒月道:“事情该如何安排进行,恐还得七王爷作个决定。”   张岚微微一怔,道:“如若王爷早有良策,岂会等到现在,我看……”   肖寒月叹口气,接道:“张前辈,我已经想了很久,但一直无法找出一个完美 的办法,一切主动,都操于人手,除了七王爷之外,恐怕别人也无法找到一个下手 之处。”   张岚是老江湖了,如何听不懂弦外之音,沉吟了一阵,道:“好!在下这就设 法安排,不过,不能明目张胆的去……”   肖寒月接道:“怎么?王府之中,也被人监视了吗?”   张岚苦笑一下,道:“张某无能,连七王爷如何受制于人,就没有发觉,不过, 布守在王府四周的警卫,并未受到惊扰……”   肖寒月点点头,接道:“我明白,张前辈确已尽到了力……”吁一口气,接道: “除了在下之外,还有两位同行……”   张岚吃了一惊,接道:“那两位?”   肖寒月低声,道:“白玉仙白姑娘,还有一位,在下希望说服他肯同行?”   张岚接道:“肖公子说的是……”   “闲云大师……”肖寒月道:“这位高僧佛法深博,使人难测,也许,他有疗 治药毒之能。”   “那是最好的了,在下这就去安排,午后行动。”   说完话,起身而去。   肖寒月担心闲云大师不会答应,那知一开口,闲云就欣然答允。   午后不久,肖寒月先行上路,相隔约一刻夫,白玉仙、闲云大师,也悄然离开 了赵家宅院。   七王爷接见肖寒月的地方,竟是在初度晤面花厅之中,除了张岚之外,还有红 衣宫女在一侧伺候茶水。   这等容易的会见,使得肖寒月心中生出很大警惕,一直暗中留心四面事物。   张岚的神情很奇怪,引导肖寒月进入了花厅之后,一直一语不发,似乎是完全 变了一个人似的。   七王爷紫袍官带,威严犹在,但脸色却白中透青,色泛灰暗,果然是中毒之征。   “肖寒月,请用茶……”七王爷的声音还很宠亮,他虽然气色很差,但眼前的 精神很好。   红衣宫女应声奉茶,一只白玉茶杯,送到肖寒月的身前。   “多谢姑娘……”肖寒月微微欠身,右手一翻,迅如电火,一把扣住了宫女的 右腕,左手疾至,点了那红衣宫女的穴道,白玉杯摔在地上。   他动作快速,那红衣宫女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已被制服。   张岚开了口,道:“好手法,为了七王爷的安全,老哥哥差一点就憋死了。”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张兄一语不发,就等于告诉了小弟,这个丫头有问题。”   张岚道:“除了你肖兄弟之外,只怕也难在一招之中制服住她。” mpanel(1);   七王爷叹服一声,道:“肖寒月,你来得晚了一步,本王中毒已深,如没有他 们供应的药物,恐无法活过三个时辰了?”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王爷服药一次,不是支持一十二个时辰吗?”   七王爷笑一笑,道:“你明白饮鸠止渴吧!他们每天给我服用的,都是毒药, 不但眼量越来越大,而且时限越来越短。”他端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接道:“药 物就在茶中……”取过茶壶,自斟一杯,又喝了一下去。   肖寒月黯然说道:“王爷……”   七王爷接道:“不要紧,这茶虽毒,但喝下可以提神,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他们认为我真的怕死,才想到了这种办法来控制我……哈哈,其实,他们不知道, 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肖寒月肃然说道:“王爷,你不能死,这中间重重疑问,还要王爷从中解说, 才能使真相大白,再说,王爷手握军政大权,剿平匪寇,犁庭扫穴,还要王爷下令 才行。”   七王爷苦笑一下,道:“寒月,官场上的恩怨是非,比江湖尤为繁杂,我活着 有口难辩,只有以身殉国,或许能保得个身后哀荣……”   肖寒月低声说道;“可是为了那份密诏画押,三王会衔……”   七王爷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   肖寒月道:“七王爷请宽心,此事草民已有概念,也许我能找出那画押的密诏……”   “好……好……真能如此,寒月,你不但是我的恩人,也救了天下百姓,千万 苍生……”七王爷神情激动的说:“只可惜,我不能分享这份荣耀了……”   “王爷……”肖寒月神情肃然地说:“你必须活下。”   七王爷怔了一怔,道:“我……”   肖寒月接道:“至少,你自己要有活下去的打算和勇气,我们才能尽力……”   七王爷接道:“太晚了,今夜初更之前,我没药物服用,就会毒发而死。”。 肖寒月道:“试试吧!王爷,现在,我们四个时辰左右……”目光转动,四顾了一 眼,接道:“这里可有他们的埋伏?”   七王爷道:“有!他们的人,都藏在假山之内。”   张岚道:“难怪王爷吩咐不准我们的人进入花园。”   七王爷道:“唉!我知道你忠诚,也尽了心力,但我知道,你无法抗拒他们, 我怕直接冲突的后果,会使他们立刻发动……”   目光转注到肖寒月的身上,接道:“真想不到,肖寒月竟然已手握契机,只要 画押的密诏不在他们的手中,就不用怕他们了,我个人的生死……”   肖寒月接道:“很重要,此事非王爷出面领导,只怕还棘手得很……”   “寒月,你要担起来……”七王爷缓缓的说道:“我是无法撑得下去啊!”   肖寒月突然仰脸发出了一声长啸,道:“张兄,由现在开始,王爷不能落入他 们的手中,去把府中可靠的侍卫调进来,共同保护王爷安全……”   但见两条人影,星飞九跳,先后落在花厅前面。   正是闲云大师和王仙姑娘。   见到两人,肖寒月也似放了心般,吁了一口气,道:“两位来得很快。”   白玉仙道:“我和大师就隐身王府外面,听得你肖公子啸声相召,立刻赶到。”   肖寒月回顾了七王爷,还未来得及开口引见,闲云大师已合掌下拜,道:“山 僧闲云,叩见王爷。”   白玉仙也盈盈跪下,道:“江湖女匪白玉仙,给王爷请安。”   七王爷道:“大师、女英雄,快快清起……”   白玉仙接道:“女匪……”   七王爷接道:“既往不究,护国有功,另加封赏。”   白玉仙道:“谢王爷。”   轻轻数言,尽洗了过往罪行。   肖寒月道:“大师、白姑娘先看看王爷毒伤如何,张兄请调入侍卫,安守厅上, 再派人通知谭前辈,常九赶来。”   张岚低声道:要不要通知郡主一声?”   “这个……”肖寒月看看七王爷,道:“要请王爷示下。”   七王爷点点头,道:“好!希望能见她最后一面,小别不久,倒真有些想念她 了。”闲云大师道:“王爷,让老衲把把你的脉象……”   七王爷伸出右手,笑道:“毒侵内脏,病入膏盲,只怕是无可救药了?”   闲云大师缓缓坐下,合掌说道:“佛渡有缘人,看王爷相貌,福缘深厚。”   “多谢禅师,药医不死病,小王只求能见今夜东升明月,和小女闲话几句……” 七王爷谈笑自若地说:“于愿足矣!”   闲云大师已然伸出右手,三指搭在七王爷脉穴之上,长眉低垂,微闻双目。   肖寒月凝目看去,只见他宝相庄严,大有佛陀东来,普渡众生的气势,不禁肃 然起敬。   但闻步履声响,张岚带了二十四名侍卫,奔入花园。   这些卫士,分佩刀剑,但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阴阳伞。   他们训练有素,进入花园之后,立刻四下分布,把花厅包围起来,背对厅内, 面向厅外。   张岚缓步行至肖寒月的身侧,道:“肖兄弟,一柄阴阳伞的威力胜过数名高手, 他们都已练习得驾轻就熟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张兄,什么人去通知小郡主了?”   张岚道:“我派了四名侍卫,而且,也要府中总管通知了城防营,调派一哨人 马来……”   肖寒月心中忖道:事情已经闹出来了,通知官方也无可厚非,眼下两件最重要 的事情,一件是启动七王爷求生之意,另一件要解开龙口藏珠之意,找到密诏押书, 这件事,是宫内密闻,但也关系着天下百姓,一旦引起战乱,那将是尸骨如山,血 流漂作的刀兵之灾,非得找到不可。   只听白玉仙冷冷说道:“肖兄,只怕要大开一场杀劫了。”   肖寒月全神贯注,在想那龙口藏球的暗语,耳目失灵,听得白玉仙的话,才抬 头看去。   敌人并非由假山内出现,而是由围墙上翻入花园。   毗邻着杨尚书的府邸,和李大将军宅院,肖寒月完全没有把握他们由那一家中 来。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已到了掀底的时刻。   不论那位二先生是何许人物,七王府应该很清楚。   当先跃入花园中的,竟然是中州四奇。   他们仍分着红、黄、蓝、白,四色衣服,不过,跟在他们身后的,已不是成队 的剑手。   每个人身后只跟了一个人,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四个人分着四色衣服, 像影子一样跟随中州四奇的身后。   肖寒月感觉着四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手气息,似是尤地他们的主人中州 四奇,不禁留心打量了四个影子一眼。   四个年纪相若,脸上泛现着一种骠悍之气,最使肖寒月怀疑的,就这四个人的 肤色都如古铜一般,闪动着一种油光。   这说明了他们都是受统一训练的人,在同一环境下的砥砺而成,由他们锐利的 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四个年轻人,都是苦心淬炼的精英。   张岚双目泛起了胀红,高声说道:“今天是咱们舍死报答王爷的时刻,尽忠尽 义……”   但闻整齐的声音应道:“血溅五步,死而无憾。”   二十四侍卫同声回答,声音划一,顿然形成了一股凛人的杀气。   肖寒月心中忖道:这位张老哥,能够训练出如此勇敢的铁血侍卫,果也有常人 难及之处。   忖思之间,人影转动,二十四个侍卫全转对强敌,四个人跃入厅中,站在七王 爷的身后,另二十人分列花厅两侧,作势拒敌。   张岚笑一笑,道:“肖兄弟,老哥哥教不出他们什么武功,但他们都有为主求 死的勇气,”,“我看得出来……”肖寒月缓缓说道:“张兄,你和这些侍卫以保 护王爷为重,紧守花厅。”   张岚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   肖寒月挥挥手,道:“听我的”。举步向厅外行去。   白玉仙紧随在肖寒月的身侧,笑一笑,道:“肖公子,瞧出来没有?”   肖寒月道:“你说那四个年轻人?”   白玉仙道:“不错,我从未见过他们,但我感觉到他们是杀手中的杀手,千锤 百炼出来的精锐人物。”   肖寒月道:“也许,他们感觉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自然要出动最好的人。”   白玉仙星目转动,膘了肖寒月了一眼,低声道:“能和你并肩御敌,死而无憾, 告诉黄大复,我没有负情变心。”几句话,说得低沉有力,无疑是临死遗言,似乎 强敌的锐利,已使得白玉仙预感这一战劫数难逃。   肖寒月顿感心头泛起了一股凄婪,道:“白姊姊,你迅入厅中保护,由小弟单 独迎敌。”   白玉仙目光一亮,笑道:“好!就凭这声姊姊,我已经不虚此生了。”   言语虽然凄壮,但也偷偷泄漏出内心中隐藏的一股爱意。   但闻一声佛号,道:“两位别忘了,还有老僧。”   转头看去,不知何时,闲云大师已替七王爷把好了脉,合掌而立,面对强敌。   但见他僧袍飘动,忽然间已到了肖寒月和白玉仙的跟前。   老和尚山藏海纳,肖寒月对他实在是估计不透,笑一笑,道:“大师,七王爷……”   闲云大师低声道:“老衲全力施为,可保他多活一十二个时辰,除了赵百年, 只怕……”   肖寒月心中一动,伸手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道:“这是幽兰姑娘给我的除毒 药物,大师请看能不能用?”   闲云大师接过玉瓶,拔开瓶塞,闻了一下,回身丢给张岚,道:“快!先给王 爷,眼下两粒。”   张岚接过玉瓶,立刻倒出两粒药丸,七王爷张口吞下,笑道:“寒月,要他们 派一个能作主的人出来!”   这时,中州四奇已然逼近花厅三丈开外,肖寒月和闲云大师、白玉仙一排横立 在花厅前面,双方的距离,也就不过五尺左右。   中州四奇的脸色,也很严肃,显然,他们对肖寒月也有着很多的顾忌。   长长吁一口气,肖寒月冷冷说道:“沈沧,听到七王爷的话么?要二先生出来 吧!”   红衣沈沧冷冷说道:“肖寒月,这画栋雕梁的王府,已经将倾大厦,独木难支, 凭你一人之力,怎能独挽狂澜,听老夫好言相劝,快些逃命去吧?”   闲云大师淡淡一笑,接道:“墨道兄对四位昔年的侠情义胆,一直念念不忘,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今王爷在此,四位如肯弃暗投明,王爷宽宏大量,自会给 四位一个自新的机会。。   黄衣成英冷笑一声,道:“你这老和尚,已登古稀之年,半生清修,临老投入 了江湖是非之中,既然跳出三界之外,又何必沾惹江湖血腥……”   闲云大师叹息一声,道:“四位又何尝不是花甲之翁,老德不修,甘坠尘劫, 老衲实在代四位老施主可惜呀!”   蓝衣上官杰冷冷接道:“老和尚,墨非子习剑数年,比你如何?难道你自信强 过天台老道吗?”   肖寒月道:“大师,佛法无边,却难使顽石点头,今日之事,恐非口舌能了, 大师,不用多费心机了。”   白衣韩成方笑一笑,道:“肖寒月,二先生眼中劲敌唯你而已,今日我们就为 杀你而来……”   七王爷怒道:“放肆,乱臣贼子,祸诛九族,你就不怕连累到家族亲人吗?” 中州四奇怔了一怔,沈沧才放声笑道:“成王败志,你已如网中之鱼,还摆的什么 官威,今日一战,金陵即将入二先生的掌握,何况你中毒已深,死亡在即,肖寒月 就算今日能逃此劫,也是无法救你了。”   七王爷脸色一变,气得连连咳嗽。   肖寒月道;王爷保重,不用和他们一般见识。”   这时,中州四奇身后的如影随形的年轻人,突然身躯摇动,响起了一阵格格之 声。   那是骨骼暴响的声音,似乎是他们的身体都在开始变化。   闲云大师脸色严肃起来,高声说道:“易筋洗髓,想不到四位年轻施主,已有 了如此火候。”   弦外之音,余音未绝,上官杰身后的蓝衣少年已抢先发动,只见他身子一弓, 突然弹射而出,象一只离弦之箭似的,直向花厅射去。   原来他志在七王爷如若七王爷不幸被杀,在场之人,谁也脱不了关系,而且都 是灭门诛族的大罪。   肖寒月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身法,急急飞跃而起,准备在中途拦截下来,竟然 是没有拦住。   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拦了,因为,沈沧身后的红衣青年,紧随飞起,人未到, 剑芒已问起寒光刺向了肖寒月。   肖寒月半空中硬转身躯,封挡剑势。   当闻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肖寒月竟被对方剑上强大的潜力震的直落下来。   脚触实地,还未站稳,红衣少年第二剑又追刺到。   肖寒月快剑还击,两人兵刃相融.连响了七声金铁之鸣,肖寒月退了四步,才 算把局势稳住。   直到此刻,肖寒月才算缓过来第一口气。   这一轮快剑,完全和肖寒月快剑一样,使人目不暇接。   用云大师横跨一步,道:“白姑娘,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咱们联手阻敌。”   白玉仙看到了两个年轻人发动攻势的快速、猛烈,心中暗暗吃惊,放手一战, 相信还可以支持几招,但要阻拦,抵挡他们发动的连续快击,只怕希望不大。   但她也决心拼了,右手持剑,左手悄然取出了冰魄寒珠,她相信就算在数招快 拼中被敌人杀死,冰魄寒珠亦必可击中敌人,这种奇怪的暗器,对方纵然功力精纯, 想亦承受不起。   却不料闲云大师竟要和她联手拒敌。   这时,成英身后的黄衣少年,亦疾射而出。   但此刻,闲云大师和白玉仙已然布成了拒敌的阵式。   闲常九大袖挥动,两股强猛的罡气、暗劲,重叠而出。   内功到了如此运用随心的境界,白玉仙不得不暗暗佩服。   但那黄衣少年,标悍狂猛,竟然长剑震闪,由剑上透出一股内力,身躯不停, 硬向前面冲来。   白玉仙冷笑一声,也飞身而起,长剑直刺,竟也是硬拼的打法。   闲云大师内力强猛,那黄衣少年吃两股重叠力道一挡,全身的飞冲力量,已被 卸去了十之八九。   白玉仙的剑势紧随攻到。   她厉害的黄衣少年,在局势极端不利之下,竟还是不肯示弱,剑势横拍,击在 了白玉仙的剑上。   白玉仙蓄力忽发,硬碰一剑。   一个是强弩之末,一个是蓄势忽发,黄衣少年被震得疾落实地。   但他双腿一屈一弹,刚刚落地的身躯,忽又弹起,撞向白玉仙。   他手中之剑是兵刃,但他的狂猛打法,把人也当作兵刃施用了。   闲云大师高喧一声佛号,左掌划了一个圆圈,拍出一股掌力,右手握拳,忽然 捣出一拳。   少林密藏,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破山掌”。   掌力一挡黄衣少年的攻势,也只不过把他向前冲奔的身躯阻了一阻,右手才是 攻势的重点,一股激烈束聚一点的拳风,呼的一声,打了过来。   那黄衣少年,大约识得厉害,手中长剑忽然展布成数朵剑花,封住了拳风。   拳风束聚,有如实物一般,黄衣少年连人带剑被震得向后退出三尺,跌落在实 地之上。   白玉仙娇叱一声,飞射而至,剑势如虹,直射黄衣少年。   从未见过搏杀中,有如黄衣少年这般瞟悍的人物,人从地上一弹而起,口中喷 着鲜血,手中长剑,仍然硬封白玉仙的剑势。   闲云大师亦看得暗暗吃惊,他明白那一招破山拳有多大的力道,而且聚束一点, 力道锋劲,足以开碑碎石,任何人,中了这一拳之后,绝无再战之能,除非对方能 把这一拳先行化解去。   但那黄衣少年并没有化解去这一记拳风。   金铁交鸣声中,黄衣少年剑上的力道仍然是那么强大,竟把白玉仙一下子震飞 起七八尺高。   但他的护身剑势,也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门。   白玉仙左手一挥,“冰魄寒珠”急射而下,击中了黄衣少年。   只见他身躯忽然抖动了一阵,倒了下去。   闲云大师的破山拳一击之下,未能使黄衣少年躺下去,但这一粒冰魄寒珠,却 要了他的命。   这时,那红衣少年和肖寒月也分出了胜负。   在红衣少年几招狂悍的攻势,逼得肖寒月连连后退,到肖寒月和他展开了快剑 互搏,双手缠斗了二十几招之后,肖寒月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剑法,和自己的七煞剑 招极为近似,却辩不出那一点不同。   中间有些不同,肖寒月容忍那红衣少年攻出了二十七剑之后,才发觉他的剑招 的错误是没有把剑上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总是差那么一点,力道不够,这就使剑招的凶厉减去了很多。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不错,是千真万确的七煞剑招,只是缺了那最后一点精华。   肖寒月全力展开了反击,他已求证了心中已封挡不住,被肖寒月一剑由前胸洞 穿后背。   自出道以来,肖寒月第一次,把七煞剑招上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回头看去,花厅外,已然横尸数具,血溅花木。   原来,那蓝衣少年扑向花厅时,把守厅前的侍卫突然张开了阴阳伞,转动机簧, 射出铁箭。   六柄伞一齐张开,六支铁箭,一齐射出。   这种机簧控制的铁箭,本来有着很大的劲力,但蓝衣少年剑势快如轮转,剑上 的力道又大,剑势展布,如光幕护体,六枚铁箭,完全被封挡开去。   这阴阳伞上的机簧,就在伞柄的手把之上,连连转动,六枚铁箭,连绵射出。   六六三十六箭。   蓝衣少年怒啸一声,剑势疾转,护住全身,人仍然向厅中冲来。   如此气势,如此武功,只瞧得张岚双眉皱起,低声吩咐身侧侍卫,道:“全力 保护王爷”。取出子母金环,大步前行,堵在大厅门口。   他心中了然,绝非这蓝衣少年之敌,能接下他几剑,心中实无把握,但只求死 在王爷被伤害之前,以全忠义之名。   蓝衣人突破箭雨,逼近花厅前面,六个第一排的侍卫,已然亮出了兵刃,左手 持伞,右手持剑。   六个人并排而立,有如一道人布的屏风。   蓝衣少年一剑挥出,同时扫向六人。   六侍卫忽然一闪,侧面递出一伞。   伞尖锐利,有如刀刃。   这一招是肖寒月所授,还真的管用,六道尖芒闪动,竟把那蓝衣少年逼得退了 一步。   如若他们只用这一招拒敌,至少可以暂时阻止那蓝衣少年攻入厅中,但他们弃 伞不用,六柄剑同时攻了过去。   蓝衣少年冷笑,剑势伸缩打转,但见寒光流动,带起了一片血雨,只不过两个 回合,六个侍卫已全部伏尸厅前,血流五步。   张岚只觉头皮一麻,他全神贯注瞧着,竟然未瞧出这蓝衣少年是如何把六个侍 卫杀死的。   这么看来,就算自己拼了这条老命,真不知能不能接下人家一剑。   这时,人影闪动,又有六个侍卫,由两侧合拢过来,挡在厅中。   张岚见闻广搏,多少瞧出了一点名堂,高声说道:“你们听着,用铁伞拒敌, 找机会放箭,不要和他拼刀拼剑。”六个涌上的侍卫,张开了阴阳伞。   就算张岚不叫,他们也看到了刚才六个同伴的死亡经过,充伞拔剑,立刻丢命, 现在,他们不再拔刀取剑,双手运伞。   那蓝衣少年在习练技艺时,对各种兵刃,胸中都有破解之法,但却从未学过和 持伞的人动手。   六柄伞张开,对着他不停的转动,而且既不攻上,也未施放兵刃,蓝衣少年不 禁呆住了。   张岚突然收了子母金环,也张开了一把伞。   蓝衣少年果站了一阵,斜斜踏出一步,攻出一剑。   剑势如电,刺穿了一支阴阳伞。   伞柄其长,长剑刺破了伞面,但动伤不到那执伞侍卫,那侍卫很机警,向后退 了一步,转动伞柄机簧,一枚铁箭,急射而出。   双方距离很近,这一箭去势劲急,那蓝衣人手中之剑,又被伞上铁骨绊住,但 那蓝衣少年确有非凡的身手,长剑未收,张口一咬,竟把铁箭硬给咬住。   但环伺周围的侍卫,同时转动了伞柄,五枚铁箭疾射而出。   蓝衣少年突然身躯前扑,整个人扑摔在地上。   铁箭挟着破空锐风,掠身而过。   机警的应变虽然快速,但仍有一枚铁箭射中左肩。   蓝衣少年中箭之后,激起了狂野的杀机,长剑贴地急旋,转了一个大圈,寒光 过处,血珠溅飞,同时响起了几声惨叫。   这伙地一击,斩断了三个侍卫的双足。   蓝衣少年剑势扫击出手后,人却一弹而起,直飞起了两丈多高,犹在滴血的长 剑,疾沉下劈,双足同时左右踢出。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剑刺足踢之下,余下的三个侍卫竟然无一避开,一个中剑 倒下,两个被踢得飞出八尺开外,跌摔在地上。   这不过一瞬间的工夫,蓝衣少年脚落实地之后,长长吸一口气,抖抖剑上的血 珠,人又举步向前行去。   张岚心中明白,此刻是自己拼命的时候了,大喝一声,凝聚了全身的功力,疾 冲过去,同时转动伞柄,六枚铁箭,连绵射出。   这是拼老命的打法,几乎是和那蓝衣少年同样的标悍动作,把人也溶作兵刃施 用。   双方面一迎一来,迅速劲急。   蓝衣少年剑势挥斩,洒出一片剑花,边绵射出的铁箭,四枚被震飞,两枚突入 剑网,竟被他闪过。   长剑疾进,力道奇大,竟然绞碎了张岚手中的伞面,斩断铁骨。   张岚遇上了真正的第一流的高手,但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丢去铁伞,取出 子母双环。   还未来得及出手,一道人影,有如疾箭一般,直射过来,撞向蓝衣少年。   蓝衣少年冷笑一声,长剑闪电劈出。   这一剑力道奇大,那飞掸而来的人影,竟也连人带剑被劈作两半,鲜血和断伞, 跌落地上。   张岚一挥子母金环,砸了过去。   蓝衣少年长剑一招,子母双环被震得直飞起来,虽未脱手,但却空门大露,蓝 衣少年剑势一伸,点向前胸。   一道白芒,由空中斜飞而至。   蓝衣少年固可一剑刺入张岚的心脏,但那斜飞而来的一剑,亦将洞穿蓝衣少年 左肋。   那是人的要害所在,蓝衣少年虽然内功精深,但也承受不起要害一剑,当下怒 吼一声,剑势疾转,反手削出,迎向来人。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双剑接宝,那飞来之人,竟被连人带剑,震飞到七八尺外。   凝目望去,来人竟是谭三姑。   人影连闪,墨非子、朱盈盈紧接着落着实地,墨非子长剑一震,疾向蓝衣人冲 了过去。   两人立刻恶斗一处。   蓝衣少年连番激战,再加上左肩中了一箭,内力受了很大的影响,墨非子又是 全力施展,只见剑光霍霍,竟然暂时打了秋色平分之局。   常九喘着气,飞身落地,道:“快!进入厅中保护王爷。”   谭三站、朱盈盈应了一声,飞身冲入花厅,常九也紧随而入。   七王爷靠在一张背椅之上,脸色白里透青,双目微启,注视厅外的搏斗。   目睹七王爷狼狈之像,谭三姑心头黯然,低声道:“王爷,民女来迟了一步……”   七王爷目光转动,看了谭三姑一眼,道:“还不算太迟……应该说你们来的正 好……”   朱盈盈看到父王的形貌,完全似变了一个人般,不禁呆住了。   良久之后,才叫了一声“爹”,直向王爷扑了过去。   谭三姑右臂一伸,拦住了朱姑娘,低声道:“郡主,王爷身体不好,如何能禁 得住你这一扑。”   朱盈盈流下泪来,缓缓跪了下去,抱着七王爷的双膝,道:“爹,你怎么病成 这个样子,女儿不孝……”   七王爷微微颔首,道:“起来,起来,爹还能看到你,心里很高兴。”   常九沉声道:“郡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不要引动王爷的感伤。”   朱姑娘离王府的时间不长,但这些时日,给她的感受、历练,强过王府中十年 成长,心知常九之言,正确允当,立刻止住了哭声,站起身子。   七王爷点点头,道:“好,丫头,你好象长大了。”   郡主道:“是!女儿懂事多了。”   “那就好……”七王爷说:“肖寒月及时而到,救了我一条命,以后,你要好 好的听他的话,不可自作主张。”   郡主点头,道:“是!我去帮道长对付敌人。”   这时,肖寒月、闲云大师、白玉仙,已经连毙了红衣和黄衣少年,但三人并未 退回花厅,反而并肩而立,目视中州四奇,道:“该诸位出手了?”   白衣韩成方身后的白衣少年,正要举步,突然一个低沉声音,遥遥传来,道: “你们回来?”   中州四奇连同那白衣少年,闻声转身,飞越围墙而去。   肖寒月道:“大师,要不要追下去?”   闲云大师道:“情势已渐明朗,决战在即,用不着咱们追查,他们会找上来的。”   白玉仙道:“先救王爷要紧。”   三人转身退回时,正听得那蓝衣少年惨叫之声,传入耳际。   原来,朱姑娘抖出“银月飞霜”助战,蓝衣少年挥剑一挡,被郡主宝刃削断长 剑,墨非子及时一剑,刺入前胸要害,惨叫一声,倒掉在地上。   七王爷目睹女儿技艺大进,心中高兴,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时,张岚和剩下的九名侍卫一齐动手,尽快移去了排陈在花厅前面的尸体。   目睹自己苦心训世的王府侍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张岚心中那份难过,简 直无法形容,忍不住老泪暗垂。   常九缓步行了过来,低声道:“张兄,这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顶尖高手对决,我 常某人走了半生江湖,可也没有看到过这等高手搏杀,就算比咱们再有名气的人物, 只怕也无法支持十个照面。”   张岚拭去泪痕,道:“常老弟,如非你们及时赶到,我带着王府中二十多个侍 卫,恐怕也保不住王爷安全,还有何颜面留此,应该卷铺盖走路了。”   常九道:“现在,也不是你辞退的时刻,等事了之后再说。”   张岚点点头道:“这件事不到一个明显结果之前,我张岚只有随时守在王爷身 边,他们杀王爷之前,先得把我杀了。”   常九点点头,道:“张兄有此一念,已经对得起王爷的知遇之恩了。”   这当儿,肖寒月、闲云大师等,都已进入了花厅之中,闲云大师暗暗调了两口 真气,行近王爷身侧,道:“老衲再试试看王爷的脉象如何?”   “有劳大师了……”七王爷目光转到了肖寒月的身上,道:“我如有什么变化, 寒月你就放手施为,拿到它就烧了它,再分别奇诉他们一声。”   “王爷放心,寒月明白。”   七王爷微微一笑,闭上双目。   闲云大师坐在身子,右手三指,搭在七王爷右脉穴上,垂目诊脉。   全场中人都听到了七王爷和肖寒月的说话,但却都不明白两人说些什么?不过, 没有人追问,连郡主也未开口。   花厅中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足足一盏势茶工夫,闲云大师才回头望着肖寒月,道:“还有多少药物?”   肖寒月道:“药能疗毒?”   闲云大师道:“目下,还不能断言是不是对症之药,但至少可以把毒性拖住, 尽两瓶药力,也许能够给咱们十天半月的时间,以找解毒的药方了。”   朱盈盈快步行了过来,低声道:“肖大哥,我爹中的什么毒?”   肖寒月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已经有一种药物可以使毒性暂受压制, 不会发作,以便找寻解毒的药物。”   朱盈盈黯然说道:“一定能找到解药吗?”   肖寒月凝目望去,只见她双眉深锁,脸上是一片愁苦之色,流露出无限的关心 神情,不忍使她太难过,忖道:我纵然骗了他,也是出于一片善意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一定能,我和闲云大师,都会全力以赴。”   后面这句话,已显然留有余地。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多谢肖大哥。”   肖寒月轻轻拍拍朱姑娘,道:“你不能哭,那会影响王爷的情绪,使他的病情 加重。”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的话,你一定不会骗我。”   肖寒月心头一跳,忖道:我如找不出救治王爷的药物,今生今世,恐怕她再也 不会相信我的话了,赵幽兰给我的药物,既然能托住毒性,不让它发作,也许能配 制出解毒药物,可是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呢?”   常九缓步行了过来,道:“肖兄弟,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先找出七王爷要的 东西?”   肖寒月点点头,道:“是!这要常兄帮忙了?”   常九低声道:“寻找藏物,也是在下的专长之一,不过,你要告诉我一点线索 才行?”   肖寒月沉吟了一下,道:“常兄怎知王爷要找一件东西?”   常九道:“会听话的听门道,常某人想了想刚才你和王爷一番对话,觉着这中 间牵涉到一件事物。”   肖寒月点点头,道:“我先安排一下,花园中地方辽阔,咱们就以这座花厅为 发号施令所在,就让王爷在此地养息,便于保护。”   常九道:“不错,但最重要的一件事,把赵府中的人全部调集过来,一则力量 集中,免得遭受无谓的损失,二则,反击的力量,也增强不少。”   肖寒月道:“向中天,神刀唐明的伤势如何了?”   常九道:“大致已经复原了。”   肖寒月道:“人手全部集中此地,赵府中岂不是没人防守了?那里堆集了很多 名贵的药物,不能任它散失。”   常九微微一笑,道:“把赵府交给应天府总搏头王守义,要他调集一些官兵守 护,这事要张岚去办,必要时表示出是王爷的意思……”   常九又接道:“还有,要张岚转告王守义,不得擅自移动赵府中一草一木。” 肖寒月道:“还是常兄思虑得周到。”   七王爷府中的侍卫,家将全部动员,王府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卫得一片 森严,但最精锐的家将、侍卫,却集中在花园中,五十名弓箭手,布守花厅四周, 为了视界广阔,不少名贵的花木也移开。   名义上张岚成了总提调,但一切迎敌、对阵的布置,却是肖寒月调遣安排。   王府中侍卫、家将,只能担负起传警的任务,当不了什么大用,但他们仍衣履 鲜明,却有一股堂堂正正的气势。   五十名弓箭手,在肖寒月的心目中,却是可作依仗的力量,肖寒月把二十名布 置在花厅四周,三十名集中作支援运用。   对付真正的武林高手,三五个弓箭手,很难发挥作用,但如把数十张强弓集中 一起,箭如飞蝗云集,纵然是第一流的高手,也是很难抵抗。   需知强弓长箭,不是一般的暗器,力道强猛,杀伤力大,中上一箭,就很难有 再战的力量。   肖寒月和常九,胸前都挂了一个王府巡查的金牌,这可以使得两个人在王府中 随意行走,不论到何处,都无人干涉。   肖寒月暗中把隐密告诉了常九。   常九的推断是“龙口藏珠”是这秘密的隐藏所在,那位二先生领导的组织,就 是以这个隐密,肋迫七王爷。   问题是“龙口藏珠”在那里,这个秘密怎会和赵家连在一起?肖寒月的看法是 这个秘密是一个证据,关系着祸连满门的证据,有人把这个证据藏了起来,但指出 密诏押书收藏的秘密,如何会流落到赵百年的手中,却使得肖寒月百思莫解,如若 能知道那幅吴道子的画来自何处,就可以进一步了解秘密的来源、可惜,赵大夫、 赵幽兰都不在这里。   常九和肖寒月,一个阅历丰富,一个推断事理的能力高明,两下里一合计得出 了这样一个结论。   秘密不在七王爷的手中,否则,他不会有所顾忌,任令别人要胁。   秘密也不在二先生的手中,否则,用不着对七主爷用毒,控制他的生死。   三王会衔,分明牵涉了另两位封疆托土的王爷.他们也受着这个密诏押书的控 制,虽然手握重兵大权,但却如坐针毡,不但不能出面干预,反而受到控制。   密诏押书,很可能在金陵,所以,七王爷首蒙其害。   现在,肖寒月和常九不停在王府走动,一面留心观察,希望能找到龙口藏珠的 地方。   张岚对两人不停地走动,觉着很奇怪,追在后面问道。   “两位这么看来看去的,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何不告诉我,在下很熟悉王府 中形势……”   肖寒月接道:“我和常兄,只是瞧瞧王府中的形势,你照顾王爷要紧,不用陪 我们了。”   张岚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却未再多问。   肖寒月和常九很仔细地看完了王府各处地方,也搜查过两处屋脊上的龙兽口内, 但龙口既无藏珠,也无密诏押书。   由中午开始,直到日落西山,两人仍然我不出一点头绪。   肖寒月叹口气,道:“难道不在七王爷的府中?”   常九道:“屋脊上走兽塑龙,除了七王爷府,别的地方,大概不会仿造……”   肖寒月道:“但咱们已搜查得很仔细了。”   常九接道:“我在想,那里还有塑龙的地方?”   肖寒月道:“这王府中,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   常九道;“夫人住的内院。”   肖寒月道:“不太方便去吧?”   常九道:“一定要去,十搜其九,余下的一处地方,如若有了疏失,那可是一 大憾事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常兄,要不要找郡主来问问她,她从小在此长大, 也许能提供给我们一点线索。”   “不好……”常九低声说:“如果郡主追问起来,要不要告诉她实际情形?”   “自然不能,此事关系重大,就算找到了,也不能说出去……”肖寒月黯然接 道:“希望七王爷能支持到那个时刻,让他亲眼看到咱们找到的密诏押书……”   常九接道:“肖兄弟,你说实话,七王爷的毒伤,有没有希望救治?”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闲云大师虽然通达医理,但他地悄然告诉我,没有解 去七王爷身中之毒的能力,唯一的机会,是找到赵姑娘了。”   常九道:“可是,赵幽兰身在龙潭虎穴,你是否要冒险去一趟呢?”   肖寒月道:“要去,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第一重要的事,是要想办法找到密 诏押书。”   常九道:“照我的看法,这诏书可能还在七王爷的府中……”   “可是,我们已经……”   “听我说……”常九低声道:“如果王府中找不出来,你要和七王爷密谈一次 了。”   肖寒月道:“说什么?”   常九道:“直接问问了,那密诏是怎么回事,可能在何人手中?”   “这个……”肖寒月有些为难的说:“万一咱们找不到,让他泄漏如经大的一 个隐密,是不是太冒昧了。”   常九道:“别人不能问,但你能……”   肖寒月奇道:“我……”   常九接道:“他把唯一的女儿交给你,也就是希望密诏押书一旦暴露,好替他 保留一个女儿,难道你还不明白――如此亲密之情,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肖寒月接道:“七王爷中毒奇深,赵幽兰留下那一瓶丹药,可算药中圣品,竟 然能把七王爷身上的毒性拖住,但那究竟不是对症之药,虽然能延迟毒性发作,但 却无法除去身中之毒,他现在心情焦虑,求死之念甚切,这份压力,来自密诏押书, 如若咱们找到那些东西,我想,可以立刻振起他求生的意志,至少,也可以使他死 得安心,含笑而逝。”   常九道:“所以,咱们只有进入夫人居住的内院看看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他们对王爷如此的摧残,但不知对夫人是否也加诸 威胁?”   常九道:“应该没有……”突然站了起来,道:“这件事有些奇怪?”   肖寒月道:“奇怪什么?”   常九道:“王爷身中如此之毒,夫人怎不赶往花厅探视……”   肖寒月道:“也许王爷不让她卷入漩涡,以免受到牵连?”   常九道:“不对,这是诛族的大罪,皇室娇妾,不被诛族,也要满门抄斩,王 爷夫人,已经被牵连上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常兄如此一说,果然有些不通了。”   常九道:“再说,王爷身受如此毒伤,夫人不闻不问,更出自常情之外了。”   “对……”肖寒月说:“咱们现在进人内宅,暗中也好查看一下。”   常九道:“可惜,咱们都是男子身份,不能人任意在内宅中查看……”   肖寒月接道:“我去请白玉仙来……”   常九突然一把抓住了肖寒月,道:“咱们对王府中事,了解的太少,不可造次, 先去内宅瞧瞧再说。”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忖道:也许是王爷、夫人,早已商量好了应变的办法,我 们从中一搅,反而破坏了人家的计划,但内宅的形势,却要仔细地查看一下,不能 遗漏,当下说道:“好!咱们行去瞧瞧再说。”   两人抱了极大的希望,因为,这是两人心目中最后一处地方了。   内宅庭院不大,两人很仔细看过庭院中的建筑,竟是完全失望。   内宅庭院中门窗紧闭,既无守卫的人,亦不见丫环、宫女走动。   退出内宅,常九十分懊恼地说:“如若东西不在七王爷府里,那就麻烦大了。”   肖寒月道:“咱们一直着重在建筑形态上的搜查,但那龙口藏珠,会不会是一 件物品?”   “物品……”常九说:“那就很麻烦,七王爷府中藏物,何止数万件,要一件 一件找来,真不知要如何下手呢?”   “常兄……”肖寒月道:“用不着那样麻烦,能收藏密诏押书的龙口,一定要 相当的体积,具有龙形而又体积相当的物品,不会很多,在下担心的是……”   常九接道:“担心什么?”   肖寒月道:“如若那龙口藏珠只是一种影射,那就大大的麻烦了。”   论经验,常九胜过肖寒月十倍以上,观察事物,以非常人能及,但如对事物的 研判推理,那就不如肖寒月了。   “有此可能……”常九缓缓说:“密诏押书,不是一件很小的东西,藏于雕塑 之龙形口内,岂不是太大意了。”   肖寒月道:“看来,咱们是找错路子了?”   常九道:“兄弟,我看这件事,非得和七王爷谈谈了,要他给我们一点线索, 象这样茫无头绪地找下去,只怕很难找出眉目来。”   肖寒月道:“好吧?咱们先回花厅中瞧瞧情形,找机会问问七王爷。”   花厅中摆一张锦榻,罗帏低垂,花厅外搭了两座临时的蓬帐,四周警卫森严, 高挑着二十四盏灯笼,把花厅外五丈内照的一片通明,连四周的花树,也被伐去很 多,留了一片广场。   张岚手执阴阳伞,坐在厅门口。   肖寒月步入厅中,张岚立刻迎了上来,道:“肖兄弟,你忙了大半天,该休息 一下子,闲云大师、墨非子等都在里边篷帐中休息。”   “七王爷情形如何?”肖寒月说:“我想见见他。”   只听低垂锦帐中,传出了七王爷的声音,道:“肖寒月,你过来吧!”   张岚横移两步,低声道:“请……”   肖寒月行近锦榻,停下脚步,道:“王爷,好一些吗?”   “赵姑娘留下的解毒药物,还真管用,至少,我身上的毒性,已被克制住了……” 七王爷低声说:“你进来吧!”   掀开低垂帐帏,只见七王爷拥被而坐,斜靠床头,苦笑一下,道:“有事情关 我?”   肖寒月道;“是――龙口藏珠是什么意思?”   七王爷皱皱眉头,道:“你们都找过些什么地方?”   肖寒月道:“前庭后院,屋脊上的塑龙口中,都找过了,甚至深入内院,但都 找不到一点线索。”   七王爷道:“龙口藏珠……本王一时间,倒也想不出内情。”   肖寒月道:“王爷不用费神,你好好休息,寒月再去找找看。”   七王爷道:“到我的书房看看,那里有一个白玉雕龙,不过口中无珠,也无法 藏东西。”   肖寒月道:“是!寒月这就去,王爷好好休息。”   七王爷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点点头,道:“你去吧!”   肖寒月躬身告退,行出厅外,常九迎了上来,道:“有指示吗?”   “走!到王爷书房再谈。”   燃起了四支火烛,把书房照得一片通明。   这该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书房,四壁书架内,藏书极丰。   紫檀木的大书桌上,已有薄薄的积尘,显见这座书房,已有数日没有打扫了。   负责整理书房的一个年轻书僮,倒是相当的聪明,不待肖寒月问话,已抢先说 道:“王爷的书房,一向门禁森严,王爷不在时,他们不得擅入,所以,打扫书房 的事,都在王爷进入书房之后……”   肖寒月接道:“原来如此,你出去吧。”   那书僮应了一声,退出书房。   肖寒月目光转注书桌上一个白玉雕龙之上,心中忖道:这条玉龙只是一件名贵 的艺品,长不过一尺,龙口也不过寸许左右,如何能藏下密诏押书呢?常九目光转 动,早已打量了室中的全部景物,但他的目光,却投注在书架旁侧的两个高大的木 柜之上。   木柜上银扣铜锁,不知柜内存放何物。   但闻肖寒月轻轻吁一口气,道:“这里不可能啊?”   常九回顾了肖寒月一眼,道:“什么事不可能啊?”   肖寒月道:“这座白玉龙……”   “白玉龙怎么样?”   肖寒月道:“王爷说,让瞧瞧这座玉龙?”   常九噢了一声,目光转到玉龙身上,看了一阵,缓缓拿起,道:“很好的一块 玉,不可能藏下密诏。”一面说话,一面翻转玉龙,仔细的查看了一阵,才放加原 处。   肖寒月低声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若再找不出一点眉目,那密诏押书, 可能不在王府……”然后自嘲的笑一笑,接道:“其实那幅画来自何处,那才是线 索,我们设定王府,就是一种……”   突然住口,凝目沉思。   常九一直想告诉肖寒月,打开那两个木柜瞧瞧,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忽 见肖寒月目瞪口呆,似是突然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吃了一惊,道:“肖兄弟,你怎 么……”   几乎是在同时,肖寒月也开了口,道:“常兄,那幅画……”   两人同时开口抢着说话,同时停口,相视一笑,常九道:“好!你先说吧。”   “那幅画就挂在赏花轩中……”   “众星拱月图……”常九说:“我看过那幅画,以后不见了。”肖寒月道。   “赵姑娘收起来交给我了,那是画圣吴道子的手笔,寒月虽然不是名门世家, 我对书画上的鉴定工作全无经验,但我知道画圣大名,那是一副名画……”   常九接道:“这我就更外行了……”   肖寒月接道:“对裱工手法,常兄可有经验……”   常九双目一亮,道:“说下去。”   肖寒月道:“留字之秘,就藏在画中,裱工很精,不留心,瞧不出一点破绽, 想来,不是一般工人能够做到的。”   常九道:“对!找裱字画的名匠,这种店不太多,而且大都集中一处,应该不 难查。”   肖寒月道:“这么重要的机密,自然不能让裱画的工匠知晓了。”   常九道:“你是说……”   “再碰碰运气吧……”肖寒月提高声音,道:“请书僮进来。”那书憧一直守 在书房外面,闻声而入。   肖寒月此刻才仔细的打量了那书僮一眼,只见他大约十八九岁,面目清秀,衣 着整洁,那种聪明伶俐的类型,笑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本姓胡,是本地人,不过,王爷赐名如意。”   “如意,那是甚得王爷喜爱了?”   “王爷对小的很好……”如意双目中流下来两行清泪,说:“但小的在王爷危 难的时候,却无法以身相代。”   至情流露,不似伪装。   肖寒月道:“你侍候王爷几年了?”   “小的十三岁入王府,就负责打扫书房,今年十九岁……”   肖寒月道:“六年了……”   “五年零九个月……”   如意说道:“小的十三岁冬初进入王府。”   肖寒月点点头,道:“那你对王爷身边的事情,很清楚了?”   如意道:“这要看那方面的事情了,小的对书房中的事务,都能详为奉陈。”   肖寒月道:“王爷是否喜欢收藏书画?”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王爷鉴赏书画的能力很高,收藏也很丰富,但并不入 迷,而且眼界很高,一般的书画,也不放在眼中……”   肖寒月接道:“有没有画圣道子的画?”   如意道;“有两幅……”   肖寒月急道:“你可记得画些什么?”   如意接道:“画圣着笔,以佛像最多,王爷收藏了一幅“达摩渡江图”。   常九道:“还有一幅画的什么?”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好像是众星拱月图?”   肖寒月心中大喜,但却尽量使表面平静,笑一笑,道:“好!把那副众星拱月 图取出来,给我看看。”   如意道:“书画都藏在本拒之内,待小的找找看……”举步行近木柜,取出两 把钥匙,正要打开木柜,突然停下,道:“那幅画,好像是送给人了……”   肖寒月道:“如意,这件事关系很大,你要想清楚……”   “我记得很清楚,王爷把那幅画送给人了。”如意说:“还是亲手交给他的。”   肖寒月道:“那人是谁?”   如意道:“赵百年赵大夫……”   肖寒月道:“你没有记错吧?”   如意道:“不错,小的经手的事情不多,这只是其中之一,不的记得很清楚。”   肖寒月道:“画圣的遗墨不多,一般的写景之画,更是绝少,怎会把那样一幅 名贵的画,赏赐给赵大夫呢?”   如意道:“小的清楚记忆,是赵大夫向王爷要的,而且指定是要画圣的众星拱 月图,赵大夫医好过王爷的病……”   肖寒月接道:“就是那一次看好王爷的病之后,提出来的……”   “不是……”如意说;“那是帮王妃看病,王妃病得很重,赵百年一帖药,立 刻好转,王爷问他想要什么?他就提出了那幅众星拱月图,王爷虽然心痛,但已经 答允过赵百年,王府中的东西,他都可以拿走,只好割爱相赠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那赵大夫怎知王爷有这么一幅众星拱月图呢?”   “这就不知道了……”如意想了一下,说:“王爷不是个喜欢炫耀的人,那幅 图看过的人很少,除非小的没有人王府之前,王爷告诉过赵大夫,小的进入王府之 后,王爷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收藏有这幅名画。”   肖寒月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也许因为王爷很重视它,又是画中珍品,才被 人看中了如意听得呆了一呆,道:“肖爷,什么人看中它了,小的听不明白……”   常九接道:“如意,那幅画,重新裱过没有?”   如意道:“小的刚进王府那一年,王爷叫人裱了几幅画,那时小的年纪幼小, 书房中的事情,还不太熟悉,记不得是不是有那幅众星拱月图了?”   遇上了一个记忆如此清楚的人,肖寒月暗叫侥幸,缓缓说道:“你一定记得什 么人裱的画了?”   如意道:“是朱禄大叔,他是王府中两代老仆,在小的进入王府之前,一向由 他侍候王爷,因他年纪大了一些,才带小的进入王府……”   肖寒月接道:“慢着,你是朱禄选入王府的?”   如意道:“是!小的进入王府之后,也是朱大叔一手调教,小的勉能为王爷效 劳时,他却突然而逝……”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死了?”   如意道:“是的。”   肖寒月急急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常九道:“事关重大,你要说实话啊!”   如意回顾了一眼,道:“发丧时说他死于心痛症,但小的知道,他是服毒自绝。”   常九道:“为什么?”   如意道:“这个小的真的不清楚了。”   肖寒月想了好一阵,道:“如意,朱禄会写字吗?”   “他会写一笔好字,而且,还读了不少诗书……”如意说:“小的受他的造就 很多,他死前一日,还嘱咐小的要用心读书,好好练字……”   肖寒月点点头,接道:“他可是死在众星拱月图送给赵大夫之后?”   如意想了一下,道:“大约是送出拱月图三天之后,那时,他身体还健朗得很, 却突然服毒而死。”   肖寒月道:“谢谢你了,如意,你去休息吧!”   如意一躬身,道:“小的在室外候传。”   转身向外行去。   肖寒月似是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叫道:“如意,朱禄死后,王爷的 神情如何?”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也很重要吗?”   肖寒月道:“很重要,王爷处境危恶,你一定要说实话。”   如意点点头,道;“王爷发了一次脾气,对朱禄大叔的死,愤怒多于悲伤?”   肖寒月道:“这些事不可对别人提起。”   如意道:“如是郡主问起呢?”   肖寒月道:“她暂时不会问,一旦追问,你要她问我就是。”   如意早已知晓肖寒月可能是王爷选中的乘龙快婿,应了一声,退出室外。   肖寒月缓缓在一张檀木椅上坐下,望着烛光出神。   常九掩上房门,道:“兄弟,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提供一些愚见。”   肖寒月吁一口气,道:“常兄的看法呢?”   常九道:“你这是考我呀?”   “不!小弟是诚心领教。”   常九苦笑道:“这种推理的事,我自知不如你肖兄弟,不过,我觉着你问的很 有道理,但这些事,太过复杂,我却无法在一时之间,把它连接起来……”   肖寒月接道:“小弟勉强能把这件事接续起来一段,只是其间可能破绽百出, 还要常兄从中指点?”   常九道:“你说出来,咱们研商一下?”   肖寒月道:“朱禄是王府中两代老仆,也可能是王爷的亲信,所以,我猜想密 诏押书的事,无法瞒得过他……”   常九接道:“这种大事,七王爷也该会找个人商量一下?朱禄自然是最可能的 人选了。”   肖寒月道:“当时,密诏押书,可能藏在七王爷的府中,朱禄知晓藏书之处, 也可能由他保管,以后,情势改变,朱禄就把密诏偷偷藏起,留下线索,裱篱众星 拱月图中,但他怕自己会说出来,所以服毒自绝,以身殉主……”   常九接道:“看情形,大概是如此了,不过,他既能把密诏藏起,为什么不把 它毁去呢?”   肖寒月道:“三王会衔,那就是说,这份密诏,还牵涉到另两位王爷,密诏不 毁,对他们有着很大的钳制力量,如若毁去密诏,情势可能会对七王爷大大的不利……”   常九接道:“很有道理……”   肖寒月道:“既称密诏,必然是来自大内,三王会衔于密诏之上,当时,必然 为皇上最为信托的人,以后,情势变化,那份密诏反成了叛逆不道的罪证了,这等 宫闻之秘,寻常人家自不能了解……”   常九接道:“如能找到密诏,以肖兄弟的才华,定可贯穿全局,洞悉内情了?”   肖寒月道:“只可惜小弟还有很多想不到的地方?”   常九道:“说来听听。”   肖寒月道:“要是如意没说谎言,那幅众星拱月图一定是朱禄指点赵百年向王 爷要的……”   常九道:“不错,定是如此。”   肖寒月道:“想不通的也就在此了,赵百年不过是一个名医,朱禄把这样大的 事情,托付于他,用心何在呢?”   常九一皱眉头,道:“说的也是,赵神医父女,俱是不会武功的人,又能担当 什么?”肖寒月道:“也许朱禄别有安排,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计划中途断 线,使得全局有了变化……”   常九接道:“其实,朱禄用不着死的,他可以躲起来,现在,就不用咱们这样 伤脑筋了……”   肖寒月接道:“他如不死,七王爷必会搜寻他的下落,他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 又能逃亡何处?”   常九道:“密诏既是朱禄所藏,看来仍在王府中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小弟推判到此,已经难再为继,至于如何把二先生牵扯 入这件事中,亦是无法想通,可以肯定的是,二先生那个组织用心并非在争霸江湖, 逐鹿武林……”   常九道:“对!他们罗致江湖高人,训练杀手,意在谋反,所以,他们所作所 为,全无江湖义气,把武林中人当作工具,一面利用,一面在毁来他们,江湖人一 向诩精明,但比起宦海中人的手段,又是望尘莫及了。”   肖寒月道:“终是邪不胜正,有很多人及时觉醒过来。”   常九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找出密诏……”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龙口何在?难道王府中修善改建,把它毁去了?”   常九道:“朱禄老谋深算,这一点应该想到,我们再他细地找找看,地鼠了善 长追踪潜形,寻人觅物,只要藏在王府中,我不信找不出来。”   肖寒月道:“目下最困难的是,不知那龙口藏珠之意,是指形象而言,还是意 在言外,另有所指。”   常九道:“唉!如是要猜哑谜,就要肖兄弟多动脑筋了,这一点,我可是不太 灵光。”   肖寒月来回行了几步,道;“如意聪明伶俐,不知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   常九道:“也许朱禄在死亡之前,给过他一些暗示,何不叫他来试试?”打开 木门,果然见如意靠在木门外木柱上休息,常九招招手,如意步入书房。   肖寒月道:“如意王府中你很熟悉吧?”   如意道:“除了内宅,偶尔一去之外,其他的都很熟悉。”   肖寒月道:“龙口藏珠在哪里?”   “龙口藏朱……”如意呆了一呆,说:“可是在王府中吗?”   常九道:“是啊!你想想看,那里有雕塑的龙形,口中藏珠?”   如意望着木桌上白玉雕龙,道:“王爷很喜欢这条玉龙,常常抚摸把玩。”   肖寒月道:“你记忆过人,仔细想一下,朱禄在死去之前,可对你有过什么暗 示和龙口藏珠有关。”   如意沉吟了一阵,道:“没有,小的实在想不起。”   常九急道:“这算什么哑谜,当真是误人不成了。”   他心中生气,不自觉一撑拍在玉龙之上。”   但闻波地一响,那羊脂白玉龙忽由口中滚落一物。   一颗大小有如黄豆的圆形玉珠。   肖寒月伸手捡起玉珠,常九却拿起玉龙查看。   原来,这玉龙之口,竟可开合,中有玉轴穿连,口虽启动,但却不会跌落。   只是雕工精细,龙口合上,瞧不出一丝破绽。   常九苦笑一下,道:“好精细的雕工,竟然瞒过了常某的双眼。”   肖寒月把一颗白玉放在桌心,瞧了一阵,道:“龙口藏珠,本来就不是一眼可 见,咱们却忽略了那个藏字,不过,这粒玉珠,如此细小,又能收藏些什么?”   常九道:“肖兄,仔细瞧瞧,那真是一粒玉珠吗?”   肖寒月心中一动,两指轻轻一捏,玉珠顿化碎粉。   敢情所谓玉珠,竟是上好的瓷土捏成。   果然,内有一片绢笺。   常九突然一挥手,道:“如意,王爷在后园之中,需人照顾,你不用留在这里 了,去照顾王爷吧……”   如意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肖寒月道:“龙口藏珠,竟然在玉龙口中,那朱禄实是一位有心人啊!”   常九道:“如非王爷点破,咱们绝想不到能在这玉龙口中找出藏珠。”   肖寒月打开绢笺看去。   一张很小的白绢,上面工笔描出了一行小字,写的是:三王会伤的诏书,埋藏 于书房后,金鱼缸下。   肖寒月看完之后,双手一搓,绢笺化作碎粉。   常九低声道:“肖兄弟,要不要立刻取出来。”   肖寒月道:“要!此物或可使七王爷生出强烈的求生之念。”   常九道:“说的也是,他身中奇毒,心怀死念,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他不了。”   肖寒月道:“常兄,咱们由左右两侧,搜查一下,这件事,最好不要别人瞧到。”   常九点点头。   这时,夜色已深,原本是王府中防守的重心所以,现在,却已无巡守的武士, 所有的王府侍卫,都已集中于后花园的茶花厅中。   两人绕到书房一座小型庭院之内,果见一个很大的鱼缸,缸内五色金鱼,仍然 浮沉游动,不知喜爱他的人,身遭危难,命在旦夕。   常九帮肖寒月抬开鱼缸后,笑道:“我到屋面上防守,肖兄弟寻找密诏。”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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