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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地堡里的疯狂 最后的道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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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道别(2) 4 月22日,戈林决定往柏林拍发一封电报。这封电报用词十分小心,避免出现 任何对希特勒的不敬。在征求了法律顾问的意见后,最终形成了如下文字: 我的元首: 惊闻您决定留守柏林的消息,令我感到万分意外。为了维护帝国的千秋基业, 我请求您允许我根据1941年6 月29日的法令,代表您掌管国家和人民,并在国内外 享有自由行动的权力。如果在今晚10点之前依然没有得到您的回复,我将认为您已 经丧失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该法令的生效条件自动满足,我将正式代理行使国家的 最高领导权。在这个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为您的处境深感担忧,言语已经无法 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愿上帝保佑您,期望您能早日平安归来。 您忠实的奴仆:赫尔曼・戈林 当这份电报抵达时,斯佩尔正在希特勒身边。马丁・鲍曼把报告呈给希特勒, 脸上难掩欣喜之情。尽管戈林的措辞已经非常注意,但鲍曼还是找到了几个把柄, 他特意把晚上10点前回复那段递到希特勒眼前。戈林竟然向元首发出最后通牒!希 特勒立即怒不可遏,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曾亲口对约德尔和凯特尔说,戈林是惟一 能够代表纳粹同盟军进行和谈的。鲍曼提议严惩戈林的叛国罪行,将他就地正法, 但希特勒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复一封电报给他的空军元帅,声明他的所作所为已经 构成了叛国罪,应当被执行死刑。考虑到他过去对纳粹党的贡献,可以免去死罪, 但他必须立刻辞去所有职务。4 月24日午夜,戈林、科勒以及其他奥巴萨尔斯堡的 纳粹官员全都遭到了软禁。当天晚些时候,当局宣布戈林由于个人健康原因,正式 辞去所担任的一切职务。 同戈林相比,斯佩尔的叛逆行为实际上要严重得多,因此这个小插曲也让他感 到有些可笑。不久之后,斯佩尔就向希特勒做最后辞别,气氛依旧很冷淡,希特勒 还是没有和他握手。“再见!”希特勒冷冷地说了一声,旋即转身离去。斯佩尔走 出地堡,重新穿过混乱的柏林街头抵达勃兰登堡门。他坐上飞机,再次开始一段危 险的航行,只不过这次,他要永远地告别柏林了。 当纳粹帝国的末日即将到来时,哈尼斯和我仍然穿梭在柏林城中传递信息,但 是我们的工作正变得越来越困难。柏林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挤满了逃难的人群和动 物,我们每次出行都会遇到极大的阻碍。无家可归的难民带着所有能拿上的家当, 许多孩子都成了孤儿,无人看管的动物满街乱跑。人类发动的战争残酷地折磨着这 些可怜的动物,一些残忍恐怖的场景深深地刺痛了我这个动物热爱者的心灵。我曾 亲眼看到一匹马被活生生地残杀,那个可怜的生命被榴弹炸伤,无助地躺在马路上。 人们因为饥饿过度而又没有任何武器,就直接围着它用刀和锯子一块块割下它身上 的肉,直到今天我还会想起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一次,我看到一位母亲屠宰 了一条狗,然后用狗血来喂她的孩子们。这种可怕的场面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而最 常见的就是被坦克履带碾过后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尸体,每每想到这些我都想作 呕。 我们还曾见到过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一个十几岁左右的男孩被晾衣绳吊死在 柱子上,尸体晃晃悠悠地悬在空中,右耳被扯掉了一半,鲜血浸透了整个右半边身 体。他穿着一件过于肥大的国民突击队制服,脖子已经明显被套索扭断了。他的双 手被捆住放在身后,双腿在脚踝处被捆绑,眼睛直直地望着天空,显出一种恐怖扭 曲的神情。他的袖子上并没有希特勒青年团的臂章,可能是已经被摘掉了。周围没 有张贴任何布告来说明他的罪行,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一个逃兵,一个“懦 夫”,这种人都会被活活绞死。 我们不禁盯着这个可怜的灵魂看了好久,为了看得更清楚些,我们又向前走近 几步,但马上,我们就发现自己成了可疑人物。一位年轻的武装党卫队军士拦住了 我们,要求说出口令,可是没有人告诉过我们任何的口令。在他后面还站着一个年 纪稍大的人,穿着一件不带任何徽章标志的外套,在我们看来,那似乎是普通警官 的衣服。但令人意外的是,在这件外套上却挂着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这显然有违 常理,因为一般人都不会把勋章戴在外衣上。连哈尼斯都开口说:“他可能是从阵 亡的人身上偷来的。”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其他任何勋章,也没有二级铁十字条 纹。一般而言,只有在得到二级铁十字勋章之后,才有资格获得一级铁十字勋章, 这就让我们怀疑他是个冒牌货。此外,他的举止表现更令人生疑。整条街的街边窗 台上都悬挂着白旗,他疯狂地朝这些旗子射击,但精准度却差得好远,显然,他以 前从未使用过枪械武器。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威胁道:“要么重新回去战斗,要 么我就把你们这些胆小鬼全枪毙了!” “我们是大臣花园元首府的信差。”我向他解释道。 那个年轻的士兵推了我一把,嚷嚷道:“你别撒谎!” mpanel(1); “我没有!”我坚定地回答。 他显然被激怒了,这下麻烦来了。他长得人高马大,而且从脸色上看吃得也比 我好。身上穿的制服崭新笔挺,我这套肮脏破旧的军装跟它相比简直就像一块臭抹 布。我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好地方熬过了这场艰苦的战争。 哈尼斯身上只带了希特勒青年团摩托兵成员证和驾驶执照,他向那个士兵解释 自己是我的司机,受命于希特勒青年团总指挥部,但对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你们是从前线来的逃兵,”他的语气中带着施虐的快感,“毫无疑问!” 接着,他又转而盘问我。我随身携带了两份证件,分别是武装党卫队的征召证 明和国民突击队的资格证。他一看完,立刻得出结论:我是武装党卫队的叛逃分子, 现在又假扮成国民突击队的成员。他认定我们没有合理的身份证明,坚决不允许放 行。我给他看了一封信件,收件人一栏清楚写着阿图尔・阿克斯曼的名字,可他还 是不为所动。难道他不知道阿克斯曼是德国青年军团的头面人物吗?他脑子出了什 么毛病?这时,哈尼斯终于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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