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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亚当斯贝格经过荒地上的花园,离开了夏斯勒路的那栋屋子,心中有些震惊。世界 上有些人知道很多让人吃惊的事情。他们首先在学校里学习,后来又在社会上继续“深 造”,了解有关另一个世界的知识。他们把时间花在研究传播者、软膏、拉丁文的跳蚤 和软糖药剂上。可以肯定,这只不过是马克・旺多斯勒的知识的一小部分。这些知识并 没有在生活中给他帮太大的忙,不过,现在,它们要帮大忙了。   二十   实验室又给警队发来几份传真,亚当斯贝格一眼就认出来了:“特别广告”上没有 任何指纹,除了若斯和德康布雷的指纹。可所有的广告上都有他们的指纹。   “如果传播鼠疫的人敢用手去碰这些广告,我倒感到惊讶。”亚当斯贝格说。   “他为什么要买这样的信封?”当格拉尔问。   “仪式问题。在我看来,他的每一举动都是很认真的。他不会把广告放在普通的信 封里,而想把它装到一个昂贵的盒子里,因为这是十分高雅的行为,而不是你我或者随 便什么人都能做的简单动作,当格拉尔。你无法想像一个大厨师会把鱼肉香菇馅酥饼放 在一个塑料碗里。这是同样的道理。信封要配得上行为本身,必须极其讲究。”   “勒盖恩和德康布雷的指纹,”当格拉尔放下传真,说,“两个坐过牢的人。”   “是的。但时间都不长,九个月和六个月。”   “但这已足够建立有用的关系了,”当格拉尔使劲地挠着腋窝,“撬锁可以在出狱 以后学。他们的主要罪行是什么?”   “勒盖恩是打人、伤人,想把人打死。”   当格拉尔嘘了一声,说:“这已经很严重了,他为什么只坐几个月的牢?”   “他有可减轻罪行的情节:他所揍的船主不肯维修和保养船只,船烂掉了,最后在 海上沉没。两个海员被淹死,勒盖恩被直升机救起。他痛苦极了,朝船主冲去。”   “船主受处罚了?”   “没有,船主和当地航管所的那些家伙都没有被处罚,据若斯・勒盖恩当时陈述说, 那些家伙受了贿,他们跟所有的船主都打了招呼,以至于整个布列塔尼地区的船主都不 敢再雇用他。勒盖恩在那里再也找不到工作。13年前,他一贫如洗地来到了蒙帕纳斯的 大街上。”   “他完全有理由痛恨全人类,你不认为是这样吗?”   “是这样。他充满愤怒,满腔仇恨,但勒内・洛里翁好像从来没有涉足过航海业。”   “也许他是另外选择替死鬼,这看得出来。自己给自己塞信,勒盖恩不是最方便吗?   而且自从我们在现场监视以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特别广告’。勒盖恩是第一个知 道我们在现场监视的人。”   “知道现场有警察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海盗小饭店,晚上九点,所有的人已经嗅 到警察的味道了。” mpanel(1);   “如果凶手不住在那个区,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杀了人,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警察正在追捕他。他在观察着他们,暗中监视着他 们。”   “这么说,我们白白监视了?”   “我们监视是为了问心无愧,为了别的原因。”   “德康布雷,也就是杜库埃迪克,他为什么坐牢?”   “他在所执教的学校里企图强奸幼女,当时所有的媒体都曾争相报道。52岁时,他 差点在马路上被人私刑处死。在开庭之前,警察不得不一直保护着他。”   “我想起来了,杜库埃迪克案。一个女孩在厕所里受到了侵犯。看他的样子,简直 让人难以置信,是吗?”   “你还记得他的辩护吗,当格拉尔?高年级的三个学生,乘吃饭时人少的当儿,扑 向一个12岁的女孩。杜库埃迪克狠狠地揍了那几个小流氓一顿,把那个女孩带离了那里。   那个女孩半裸着,在他怀中大叫。人们在走廊里只看到这一幕。那三个学生的说法 完全相反:杜库埃迪克强奸了那个女孩,他们去解救,杜库埃迪克打了他们,抱着那个 女孩夺路而逃。双方的说法不一。杜库埃迪克最后输了,他的女朋友狠心地抛弃了他, 同事们也远离他。大家都怀疑他。怀疑的力量是巨大的,当格拉尔。现在还在怀疑。正 因为如此,他才改名叫德康布雷。那个人在52岁就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那三个家伙今年多大了?32岁33岁左右?和洛里翁年龄差不多?”   “洛里翁是在佩里戈上的中学,而杜库埃迪克在瓦纳教书。”   “他可能找人当替死鬼。”   “年龄那么大了还会这样做?”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有的老年人讨厌整个下一代?”   “我知道得太清楚了。”   “必须调查那两个家伙。德康布雷完全有可能塞进那些信件,他写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正是他破译了信中意思。他仅根据一个阿拉伯语就直接追查到了阿维森纳的《医 典》那里。很厉害啊,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得不追查下去。我相信凶手就在宣读广告的现场,他在那里 起步是因为没有其他办法可选,这是肯定的,而且也因为他早就熟悉那个箱子。若斯的 广告宣读,我们觉得怪怪的,他却相反,认为是传播消息的好办法,那个街区的居民都 这样想。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我坚信他会来听广告的,我敢肯定他在那里,在广告宣读 的现场。”   “没理由。”当格拉尔反对说,“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没有理由,但事实就是这样,当格拉尔。我认为他就在那里,在人群中,所以我 们一直监视着现场。”   亚当斯贝格走出办公室,穿过中心大厅,来到巴黎的地图前。警察们用目光尾随着 他,亚当斯贝格知道大家不是看他,而是看当格拉尔,当格拉尔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短 袖T 恤衫,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亚当斯贝格举起右臂,所有的目光又回到了他身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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