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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昙花   开春发岁兮,   白日出之悠悠。   吾将荡志而愉乐兮,   遵江、夏以娱忧。   ――《思美人》   “表哥,你就再作一首嘛!”张沅使出了她的纠缠手段,我抵挡不住了,问道 :“最后一首?”   “最后一首,绝不食言!”   “那好,我就再写一首。”我拿起湘妃竹做的笔杆,思索了片刻,又写出一首 古风来:   湖清若无痕,西风近黄昏。   知君千里外,徒留旧日恩。   屋角罗蛛网,室内生纤尘。   尘灰懒不扫,出门行应早。   欲折西洲梅,枝枯花亦老。   花老人不知,犹怜裙边草。   草色碧连天,铁马越关山。   只为封侯事,大漠起狼烟。   狼烟何时熄,归日未可期。   只见归飞雁,难忘柳依依。   依依边塞路,离人哪可渡。   良人不可回,相思寄何处?   这一次,张沅没有再向我要求更多的了。而我也才得以脱身,离开了翠微居。   等到我回到爱竹轩,还没有走进门,就看到春梅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她望见 我的身影,连忙跑过来对我说,优昙小姐快要不行了。我听完之后也是万分忧虑, 还没有来得及歇口气、喝一杯茶,就匆忙走进内室,来到优昙小姐的床前。   优昙的气色依然很糟糕,但更糟糕的,不是她的气色,而是她的身体逐渐变得 透明起来,就像含香的灵魂离去的时候,身体慢慢消散在空中一样。但我知道,优 昙和含香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含香最终前往西方极乐世界,而如果我不采取措施阻 止她身体淡化的趋势发展下去的话,优昙则极有可能灰飞烟灭。   怎么办?身为一个凡人,我对女鬼优昙所处的危险局面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该 怎么做才能拯救她。难道又要像超度含香一样超度优昙吗?含香是游魂,优昙是野 鬼,拯救她们的方式应该一样吧。想到这里,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在书架上拿起一 本佛教经书,就开始念了起来。这回念的是《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 伽哆夜,哆地夜哆,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眈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谛, 阿弥利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棣,娑婆诃。” mpanel(1);   我也不明白这些句子的意思,只是胡乱地念了一遍,而优昙的情况没有丝毫的 好转,看样子反而越来越危险了。   “你这么念不是催小姐的命吗?”正当我稀里糊涂念咒文的时候,一个女人的 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再这么念下去,小姐非得被你咒完蛋不可!”   我扭过头一看,这女人我还真认识,原来她就是曾经在秦女村“磨刀霍霍”的 女子小红,那一次若不是优昙小姐放了我一马,再加上华姑回来得快,我恐怕就成 了小红的刀下鬼了。可她不是留在秦女村吗,又是怎样到这里来的呢?想到优昙小 姐出现的时候也是这样神秘,我不禁对小红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过此刻可不是考 虑其他问题的时候,我连忙问她:“我不是正在念往生咒么,怎么就将你的小姐给 咒完蛋啦?”   小红扑哧一笑,道:“往生咒是你这样念的么?什么‘阿米多破也’,梵语中 有这样的读法么?往生咒应该是这样念的:‘拿摩阿眯搭巴呀,达塔嘎达呀,达得 压他,阿弥利兜、巴威,阿弥利达、悉眈巴威,阿弥利达、威哥兰谛,阿弥利达、 威哥兰达、嘎弥尼,嘎嘎那、给地、嘎利,司哇哈。’(这些词句是前面译文的现 代汉语近似读音,梵文原文是namo- amitabhaya ,tathagataya ,tad -yatha , amrtod-bhave ,amrta -siddhambhave,amrta - vikrmte,amrta -vikrmta -gamine,gagana-kirti -kare,svaha ,意思是归命无量光佛,如来,即说咒 曰,甘露主,甘露成就者,甘露播洒者,甘露遍洒者,遍虚空宣扬甘露者,成就圆 满。)而且,即使你把往生咒念对了,也救不了小姐。”   “那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救优昙小姐呢?”   “很简单,”小红一边笑着,一边从身后拔出两样东西,一样是剔骨尖刀,一 样是碎骨的板刀,“只要把你杀了,将你的血肉给小姐吃了,小姐就能恢复过来。”   “这……”面对小红手中两把刀,我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不愿意么?”小红咯咯地笑道。   废话,谁愿意自己被剁了之后喂别人?即使我想要把优昙小姐给救活,可也不 能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啊。我说道:“能不能,不用这个方法。”   “不用这法子也行,”小红的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只要将你身上的零件卸一块两块下来,也能救得了小姐。”   “卸零件?”我的脸马上变得煞白,“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把你身上的东西,比如眼睛啦、舌头啦、胳膊啦、大腿啦之类的, 割下来之后喂小姐,也能够使小姐恢复过来。”   啊,原来真的是要把我的身体部件给割下来呀。这怎么行?可是,可是,如果 我不让小红割的话,优昙就救不回来了。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小红已经等得不耐烦 了,催促道:“快一点,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说,割你身上什么地 方,是剜眼睛还是割舌头,是卸胳膊还是锯大腿?如果你舍不得这些地方的话,我 推荐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割了之后也不影响你日常的活动,还可以让你多练一门武 功。”   “什么武功?”   “葵花宝典!”   我一下子就明白小红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连忙捂住下身道:“这个地方不行, 人家好不容易才治好的……”   “你这儿也不行,那儿也不行,究竟要割什么地方才行啊?”   “大不了,大不了……让你割一只耳朵算了。”   “真的吗?”小红笑着将刀磨得霍霍直响,“我可真的要割你的耳朵了。”   我心一横,眼一闭:“来吧,我准备好了!”   小红扑哧一笑,而另外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女婿呀,别太担心,小红是跟 你闹着玩呢!”我连忙睁开眼睛,竟然是华姑。我说呢,小红一个下人,怎么会一 个人跑到京城来,原来是华姑带她来的。华姑又对小红说道:“小红,你还不快一 点给公子道歉,当心你家小姐醒过来,揪你的舌头!”   小红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下鬼脸之后才对我行礼道歉:“公子,刚才都是小红 不好,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就请原谅小红吧!”   我掏出一根手绢来搽了搽脸上渗出来的冷汗,直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心道得 亏你没把我的耳朵给割了,不然我怎么出去见人啊,口中却道:“没关系,小红, 反正我的耳朵还在自己的脑袋上,也没有酿出什么大的事端,不过你以后可千万不 要动不动就把刀啊、锯啊这些东西拿出来,要是吓坏了别人可就不好办了。”   小红又对我行了一礼,道:“公子的吩咐,小红记住了。不过要想小姐醒过来, 还是得靠公子帮忙。”   什么?还要靠我帮忙,该不会又准备卸我身上的部件吧?我的心可受不住这样 的打击了。   “这,要我怎么帮忙啊?”   小红朝华姑一努嘴:“让公子的岳母告诉公子吧!”   “这死丫头!”华姑骂了一句,道,“女婿你靠过来,我把方法告诉你。”我 走了过去,华姑轻声对我说了几句话,我的脸马上就涨得通红起来:“这,好像不 太好吧!”   “美得你!”小红嗔道,“若不是小姐情况危险,才不会让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占这个大便宜呢!”   听了小红的话,我却没有反驳,只是涅懦地说道:“小红姐姐见教的是。”而 华姑却没有什么好声气了:“罢么,小红,当初若不是你家小姐将我女婿留下来, 会有现在这些事情发生么?归根结底,都是你家小姐当初就选择了这家伙。现在只 是把原先没有完成的事做完,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是夹枪带棒的,小红姑娘家家的,怎么受得了。   “别,别……”看到小红的眼泪都要被华姑的话语给挤兑出来了,我连忙劝解 道,“小红,你千万别着急,发生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你家小姐无关, 以后不管出什么事情,也由我一个人负责,这样行了吧?”   “你,你承担什么责任?”我的劝解没有发生效果,小红已经哭出了声来, “好处都让你一个人给占尽了,你还说这些风凉话。可怜我家小姐危在旦夕,自己 的身体都做不了主。”   “小红,你别哭嘛!”华姑说道,“就那我女婿来说,也不是光占了便宜,等 会儿要做的事情,对他来说也实在凶险得很。而且,这决定不是我们刚才就商量好 的吗?为了救你家小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到的这个主意啊。”   “那,那……”小红虽然止住了哭,但还是有些要求想提出来,“我们小姐醒 过来之后,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那还要怎么样?”   “公子必须要对我家小姐负责。”小红说着,朝我盯了过来。“这是自然。” 我回答说,“优昙小姐是娘家女子,我自然不能吃干摸净了事,该负起的责任,我 肯定会负的。”   “我的意思,”小红仍然不能对我的表态满意,“不是说你娶我家小姐作小妾 就算对她负了责。”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现在就表态,小姐醒过来之后,就要娶她作妻子。”   “我不同意!”还没有等我对小红的话语作出反应,华姑首先就表示了自己的 反对意见,“优昙作了他的妻子,那我的女儿怎么办?雨欣可是最先同他在一起的, 而且又有了他的孩子。总不能让雨欣做妾,优昙做妻子吧?”   华姑这样激烈地反对是有原因的。在这个时代,男人妻妾成群尽管很普遍,可 不管他的妻妾有几个,妻子却只能有一个,而且地位最高,在所有的妻妾中也最有 权力,如果我娶了优昙作为妻子,那雨欣的地位和权力必定要比优昙矮上一大截, 这是身为雨欣母亲的华姑所不能接受的。   “这有什么不可以?”小红听了华姑的话,马上反驳道,“雨欣不过是寡妇再 嫁,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说不准是谁的种,我家小姐可是地地道道的处女,让雨欣做 妾,也没有埋没了她。”   小红这句话马上引起了华姑的强烈反弹:“处女怎么样?就一定高贵么?你也 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优昙和你做的那些勾当难道我还不知道么?一天到晚到处 勾引野男人,却没想到遇到的不是天阉,就是太监,不是和尚,就是道士,结果几 十年过去了,还是老处女一个!”   她们这么吵来吵去,最难受的,却是站在旁边的我。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雨 欣和优昙还有这么多的秘密瞒着我,而她们却又是我必须要娶的人,我对以后的生 活是越来越没有信心。   “好啦,你们不要再争吵下去了!你们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思考了半天, 我终于说话了,而华姑和小红也安静了下来。   “你们争吵的目的,不过是想为雨欣、为优昙,争一个名分罢了。可是,到底 娶谁为妻,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可以决定的事情,别忘了,还有一个张沅呢!”   “张沅?这好办!”小红马上把刀子又掏了出来,“她在什么地方,剁了她, 小姐就可以做你的妻子了。”   看着小红的举动,我真是哭笑不得,只得说道:“小红,你不要动不动就拿刀 出来好不好,许多问题不是光靠刀子就可以解决的。”   “不靠刀子?”小红举起的刀又放了下来,“那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今后不论是张沅,还是雨欣、优昙,在我们家里 面,都不分大小,我一视同仁,怎么样?”   “不分大小,一视同仁?”小红大概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所以十分惊奇, “有这样的办法么?”   其实这个办法早就有了,南北朝时期有个皇帝,他就足有三个皇后,只不过这 位皇帝过于荒淫,以至于我都不好意思在小红面前提出他的名字来。   “张沅、雨欣,还有优昙小姐,不管我娶谁为妻子,都会对其他两个人造成伤 害,”我对小红说道,“只有不分大小的全娶回家,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一脸的严肃,不能让小红看出我有任何荒淫的念头在里 面。   “好,我同意这个办法。”华姑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不分大小地迎娶雨欣 和优昙,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不过雨欣因为是寡妇再醮,能得到这样的安排也算 是很不错的了。   华姑认可了我的意见,小红也就不好再坚持下去,她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办法, 不过,小红在答应我的同时,还多提出了一个条件。   “吴公子,”小红说道,“这一次我家小姐可是吃了很大的亏,以后你们一起 生活的时候,一定要多让着她一点。”   “我多让优昙一点,那我岂不是成了怕老婆的人了么?”听了小红的话,我的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我还怎么见人呢?”   “怕老婆见不得别人,那一口气不分大小地娶三个妻子,传出去就好听吗?公 子,你还是答应这个条件吧!”小红的话语里面明显有了威胁的气息,而华姑这时 候也在旁边煽风点火,帮着小红说道:“其实怕老婆也很正常,没什么不对啊。女 婿你想一想:在老婆刚刚嫁过来的时候,端庄殊丽,不苟言笑,就好像观世音菩萨 一样,世人有不怕观世音菩萨的么;再则,老婆生了小孩之后,将孩子看成是小老 虎,那她自己也就成了母老虎,世人有不怕母老虎的么;等到老婆年纪大了,满脸 的皱纹也出来了,好似恶鬼一般,世人有不怕恶鬼的么?所以女婿你就答应小红吧!”   我听出华姑的意思来了。方才我提出对雨欣和优昙一视同仁,那么优昙享受到 的待遇,雨欣也同样享受得到,既然我以后要多让着一点优昙,那也肯定得让着雨 欣呀,不然人家又得说我说话不算话,言行不一致,食言而肥了。   我本来不想答应小红的条件,可眼下的局面又使我无法拒绝小红。没办法,最 终只得牺牲自己,答应了小红,结束了这一场无谓的争论。   大家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优昙的身上来。   优昙的情况十分危险,身体的大部分已经开始了淡化,毛发、衣裳的轮廓已开 始模糊起来。看样子只能马上采用华姑所说的方法来救优昙了。   “小红,你把刀给我吧!”我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尽力压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 从小红的手中接过来一把锋利的尖刀,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一下 子涌了出来。还没有等到这些血液滴在地上,华姑就将一包防止血液凝固的药粉洒 到了我的伤口上,而我也将手腕放在了优昙的上方,一滴滴的血珠就从我手腕上的 伤口直接滴到了优昙的身上,阻止了优昙的身体淡化的趋势。   “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华姑对小红轻声说道,她们很小心地退出了房间, 顺便把门给关上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我和优昙。   优昙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身体变淡的趋势也已经 停止了,虽然肤色还是显得苍白,但口唇边上,也慢慢有了红润的色泽。优昙那双 秀丽的眼睛紧闭着,我没有办法看到她眼中的明眸,还有那摄人的神采,不过,我 丝毫没有感到遗憾。她的上眼睑是松软柔嫩的,懒洋洋地搭在下眼睑上,密密的眼 睫毛就从眼睑上生出来,显得十分秀气,仿佛优昙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害,她也从来 没有昏迷过,而只是慵懒地睡着了,等待着骑着高大的白马而来的英俊的公子王孙, 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昏迷中的优昙是柔弱而无助的,好像一匹沉默的羔羊一样任人宰割,可她这种 极端容易受伤害的情况却引起了我心底的怜惜,使我狠不下心来,掀开覆盖在她身 上的锦被,剥掉她身上的衣衫,再对她做出十分无理的事情来。可是,为了救她, 我又不得不这样做。我手腕上的伤口一直没有闭合,血流一直没有止住,就连滴在 优昙身上的血滴也没有凝结,而是散开成一朵朵美丽的桃花,最后,这桃花的颜色 逐渐黯淡下去,被优昙吸收入体内,而优昙的肤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可是,这样做只能愈合优昙身体上的损害,却不能使她完全醒过来。如果不采 取进一步的措施的话,优昙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而这时候我自己也快要支持不住 了,我的血流得太多、太快,头已经开始眩晕起来。没办法,我只能让优昙快一点 醒过来,即使冒犯了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轻声地叫了一声:“优昙小姐,优昙小姐……”如同我所预料的 那样,优昙没有丝毫的反应,不过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她能对我的呼唤做出回答,此 时此刻,我只是想在冒犯她之前,说一说我的心里话:“优昙小姐,没有想到,我 们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说句实在话,我感到十分尴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心里面一直在期待着这件事情发生。当然,你可以说这是因为我的本性荒淫,贪 图你的美色。但我却的确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和你在一起。优昙,你知道吗,在 我刚刚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我一边倾诉着自己的心事,一边轻轻抚动着优昙的脸庞,希望通过我的抚摸, 能够把我的心意传递到优昙的心底。突然,我感觉手掌下的肌肤动了一下,我连忙 俯身仔细观察,原来是优昙的脸抽动了一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也从她的眼角流了出 来,好像清晨的露珠在荷叶上滚动一样。   “优昙,原来你已经醒了?”我揉了揉眼睛,想不到在我的眼前发生了奇迹, 仅仅依靠我的血液,就可以使优昙醒过来。   优昙点了点头。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呢?”   “在你朝我身上滴血的时候,我就已经醒过来了。”优昙的身体还十分虚弱, 她轻声地说道,“只是看到你滴血滴得那么认真,我就没有打搅你。”   这句话使我几乎为之气结,虽然不打扰别人做事是一种美好的品德,可是你也 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流血流到虚脱啊!我又不是猪,反正早晚也得挨一刀,血流多了 死了就当是提前完成它的使命,我可还有许多梦想没有实现呢!你既然醒过来,就 通知我一声嘛,害得我白流了那么多的血。   可看到优昙柔弱的模样,我还真狠不下心对她发火,最后只得问道:“那你刚 才怎么又醒过来了呢?”   “傻瓜,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一席话……”优昙嗔道,脸上表情的变化显示出风 情万千,看得我的眼睛都要发直了。   “对不起,”优昙的脸红了,好似秋天熟透的红苹果,我也发觉到自己的失态, 连忙道歉,“既然你已经醒过来,我,我……我这就出去,让她们进来照顾你!” 说完话,我正想转身出去,却没料到眼前突然发黑,一下子栽倒在优昙的身上。   优昙用双手将我环在怀里:“看你,伤口都还没有包扎,就急着出去,难道我 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我……出去再包扎好了。”看到自己趴在优昙身上的姿势极端不雅,我 连忙从她的怀里站起身来。   优昙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她对我说道:“你还是让我帮你治疗一下吧,她们 的包扎未必就比我的治疗好。”   我点了点头,优昙就将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了几句,一道白光就从她的手指 尖发出来,环绕在我的伤口周围。我只感觉手腕上有一点麻,还有一点瘙痒的感觉, 但又暖洋洋地,十分舒服,再过了片刻,白光退去,我手上的伤口也愈合了,连一 点伤疤也没有,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线。而优昙的额头上也分泌出了粒粒汗珠。   我帮优昙将额头上的汗珠拭去,说道:“优昙,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平复下来, 也就不需要我做下一步了,我,我这就出去,好吗?”   说完话,我转过身准备出去,却被优昙拉住了我的衣角:“你不要走,好么?”   “可是……”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优昙说道,“可是,既然你一开始就已经做出了决 定,要用这方法把我治好,你就应该把它做完。”   “可是,你不是已经好了么?”   “你真是个大傻瓜!”优昙说完这句话,就扭过头去,不肯理我了。我只得又 回到她身边,说道:“优昙,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现在已经有了雨欣和夏荷, 今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女孩子跟着我,你,难道就不介意么?”   “怎么能不介意呢?”优昙又转过头来,“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就得不到 你,那时,我的心会更痛苦。你明白吗,吴笛?没有你,我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   “那好吧,我就留下来,”我说道,“虽然我会和许多女孩在一起,但在我的 心中,我最喜欢的人,却是你。”   优昙笑了。比我不知道要大多少岁的优昙,亭亭玉立像一朵含苞的花朵,青春 的气息似乎在她的眉梢间跳跃。尽管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华,优昙的笑却有一种青 春的、耀眼的,而又带点野气、不驯的味道。她的眼睛,那股浓而又凄美的秋意, 吸引着我。轻轻低头笑着,笑意很淡,衬在脸上,神情更是迷人。在明眸中,具有 一种清新的风韵,与雨欣相比,各有特色及风情,优昙够美的了。于是在一种无名 的力量吸引下,我慢慢地靠近她的身旁,轻轻问道:“你感觉还好吗?”   优昙无语,只是不断拨弄衣角。我鼓起勇气,伸手去握住优昙的玉藕似的手臂, 她虽然没有拒绝,但娇羞得把头垂得更低。这时我的心房受到了冲激,使我再也无 法约束自己,于是就为她宽衣解带。   我的心跳的很厉害,脸上泛起了红晕。优昙轻轻地挣扎,但我的神志有点恍忽,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流血过多造成的,于是就无视了她的挣扎,仍为她宽衣解带… …   结果,我又看到了我每天晚上在雨欣和夏荷身上看到的东西。“噗!”我的鼻 血喷了出来:“对不起,优昙。”我一面说着,一面用毛巾慌乱地擦拭着沾在优昙 身上的鼻血,忘记了这些血液可以自动被优昙的肌肤吸收掉。   优昙看着我有些傻傻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没有阻止我的举动。   因为我手忙脚乱,结果,一不小心又跌入了优昙的怀抱里,不过这一次,优昙 却没有让我再像刚才那样,离开她的怀抱了。当然,我也不愿意离开了,毕竟,这 是我最爱的人的怀抱。   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使我们俩都十分痛苦的事情,只不过,我的痛苦是优昙 的十倍,一直到后来,优昙苦尽甘来的时候,我才跟着感受到十倍的快乐。就在这 些痛苦和快乐交织的过程中,我明白了真正的幸福。   --------   小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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